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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茅千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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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市的风波一过, 特务部门又平静下来,裹着绷带的茅千璇马上被送到纪白晴那边治疗。    之后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事件, 仅有的几个五级鬼怪也有其他人出去剁了。于瀚音没收了茅千璇的唐刀, 定下她禁止做的事情。他还对他们部门所有人说,为了让茅千璇自己想清楚,其他人不能让她忙碌转移注意力, 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说。    于是一下子,厨房的阿姨小心地劝走她,纪白晴松土和照料植物的帮手换成了姜修贤,各个曾经忙碌的角落都拒绝茅千璇的帮忙,大家都陪着她在旁边看着或者聊天, 她一下子变得无事可做起来。    曾经英气勃勃,总是笑容满面, 哪里需要帮助她就在哪里的茅千璇消失了。她迅速消瘦了下来, 变得敏感脆弱,低落抑郁,每天惶然地四处晃悠,试图找到点什么事情能够占据她的所有注意力, 然而所有人都拒绝她的帮助。    不得不说于瀚音极为了解茅千璇,这样的做法虽然极端,但一下便逼得她直面内心这个问题。现在所有人都要茅千璇自己想清楚,不允许她再逃避。    一直无知无觉地忽略逃避着的问题突然逼到眼前, 但是她却只觉得茫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想。她根本受不了独处, 一个人呆着的时候那种窒息的感觉瞬间笼罩住她,她几乎要被逼疯了。    好在于瀚音只是不许她忙碌而已,待在纪白晴的花房里治疗身上的伤口、单纯地跟着尤明诚一起听她唱歌,或者跟着杜沛雪一起安静地做瑜伽都是可以的。    一段时间下来,茅千璇乱七八糟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然而最关键的问题仍旧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天,苏熠抱着一本绘画本、塑料笔盒和小凳子从宿舍楼走下来。坐在茂密植物里的沙发上,眼神空洞发直的茅千璇双眼骤然一亮,猛地蹦了起来。    她凑到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的苏熠面前,努力扯出一个干涩的微笑说:“小熠,你是去画画吗?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纪白晴和杜沛雪在小厨房做甜点,她进去也不能帮忙,所以也不想进去,但是坐在大厅里发呆的这段时间几乎度秒如年。    苏熠愣了愣,迟疑着小声说:“可是……”    茅千璇连忙开口说:“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而已,你就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苏熠看了看茅千璇,心里只觉得疑惑,为什么会有人受不了独处呢?明明自己待着的时候是最安静最舒服的。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答应了茅千璇,然后转身上楼又拿了一个画板和纸笔,以及一个小板凳,然后慢吞吞地说:“我们走,去饭厅那边的小花园那边。”    茅千璇有些疑惑苏熠为什么又回去拿了这些东西,但又不敢问,生怕苏熠突然反悔不让她跟着了。    穿过连接着特务大楼和宿舍楼的走廊,微风和煦,轻轻吹拂着两人的头发,茅千璇却低着头,目光空茫,眼神的落点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走入一面墙都是玻璃的饭厅,推开玻璃门,苏熠带着茅千璇找到了一个被树荫充分遮挡的安静角落,在植物的清新气息里打开小凳子分别就地坐下,然后茅千璇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夹着白纸的画板。    呆愣地接过画板和一根铅笔,茅千璇有些局促地说:“你不用管我的……我不会画。”    苏熠平静地开口:“随便画,我不会管你的。”说完,他果真不再理会茅千璇了,只转过身打开自己的绘画本,翻开到一张空白页,然后凝神看着眼前在阳光下茂盛生长的植物,低下头开始描绘起来。    茅千璇手足无措地看看苏熠,又看了看眼前茂密的植物和鲜艳的花朵,发起了呆。直到苏熠都已经勾勒出了眼前的场景轮廓后,她才晃过神来,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划出第一条歪歪扭扭的浅灰色线条。    曾经稳定地握着唐刀劈碎无数鬼怪的右手几不可察地颤抖着,平时注意不到,可是一拿起铅笔,落到纸上,一切细微的痕迹都无所遁形。    茅千璇知道她这是创伤后的应激障碍,明明她的右肩在纪白晴的歌声和药剂的帮助下已经彻底恢复,只剩下一块丑陋的圆形疤痕,但是她的右手却还像是受了伤一样,隐隐的疼痛似乎从右肩传入大脑,整个右手臂无力,颤抖。    她努力想要握紧铅笔来抵抗这股颤抖,然而手捏的越紧,笔下的线条便颤抖地更加厉害,最后画出来的是几条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的丑陋歪扭线条。    茅千璇愣了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坐在稍前方的苏熠,看到了他落在纸上专注的眼神,看到他的手轻轻地捏着笔,唰地一下便拉出一个圆润的线条。她下意识地学起了苏熠的握笔方式,放松手指的力量,然后快速地在纸上一划。    虽然这条线条彻底偏离了她预想的位置,但好歹是平滑的,比旁边粗重歪斜的线条看起来好多了。茅千璇不由微微放松下来,笨拙地在纸上不断画着。    时间消无声息地随着偏移的阳光消逝,拿着文件走过饭厅的于瀚音看到了坐在小花园里低着头画画的苏熠和茅千璇,顿住了脚步。他看着这段时间里脸上第一次出现平静专注的茅千璇,不由目光放柔,嘴角轻轻勾起。    看了片刻,他放慢脚步声,安静地离开了。    阳光西斜,苏熠补完最后一处的阴影,仔细打量绘画本上的画后,他转头看向茅千璇。    茅千璇正好也快画完了,她低着头,凝神捏着笔努力地画着。等勉强把一块阴影的地方涂黑后,她松了口气,抬起头就发现苏熠正低头看着她手里线条歪曲,画面极丑的画。    苏熠想了想,发现印象里也就老头子的画能跟茅千璇的媲美了。    发现苏熠的视线,一股不好意思的情绪突然笼罩在了茅千璇的心头,她下意识地拢了拢画板,才意识到苏熠早已把她的画尽收眼底。    这种自己极差的画技在大师面前献丑的羞耻感挥之不去,她尴尬地笑了笑,轻声说:“我画的很差?”    苏熠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这么多天,这是她第一次露出笑容,即使是个尴尬的笑容。    他摇摇头,说:“这没什么,我第一次画也是这样的,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茅千璇一愣,低头看自己画,顿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差。    苏熠可没说谎,只不过他第一次画画的时候是被老头子握着手画的,表现出来的其实是老头子的画技。    之后茅千璇便有些稀里糊涂地开始跟着苏熠画画了。苏熠并不是一个好老师,经常把纸笔给了茅千璇后就不管她了,任她自由发挥。而发现茅千璇跟着苏熠画画后,于瀚音看起来有些高兴,还特地买了一百色的水溶彩铅和水彩给她浪费。    茅千璇也渐渐地开始有些喜欢画画,虽然她拿着彩铅画出的画就像是小学生涂鸦一样,但这并不妨碍她喜欢这件事。    她发现专注地沉浸在画画这件事上,便可以理所当然地放空大脑,什么都不用想,只要用心地把手里这幅画完成就好。就连这段时间困扰她的问题也似乎被抛之脑后,大脑里只剩下画画这件事。    就这么过了十多天,9月的天慢慢转凉。这天下午,茅千璇提着画具跟着苏熠走到花房里,找了个幽静的角落坐下。    他们沐浴在微凉的风中,然后茅千璇就听到苏熠平静地开口:“我们今天不画植物了,画自己或者画心里想的东西,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茅千璇一愣,提着笔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什么叫画自己?难道是自画像吗?    她茫然地看着空白的画纸,大脑一片空白。    茅千璇的笔迟迟落不下去,她无措地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苏熠的画板。    苏熠画板上的画有些出乎茅千璇的预料,只见大片的空间被浓重的黑色涂满,中间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小人的背影。小人站在黑暗中,旁边隐隐绰绰的像是有两扇门,前方是另一个奇怪形状的东西。    茅千璇凝神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像是火焰一样形状的白色,中间似乎隐隐有个人影。    苏熠正细细地描绘着白衬衫小人的头发,发现了她的视线后一转头就对上了她的迷茫的视线,然后看到她画板上空白一片的纸面。    他慢吞吞地开口:“不知道怎么下手吗?你可以用水彩或者彩铅,喜欢什么颜色就涂上去,随便乱画也可以,按你的直觉来就行。”    茅千璇的目光落回画纸上,她喜欢的颜色?她有喜欢的颜色吗?    她思索了很久,久到让她的内心泛起一阵空茫的疼痛。    好像是……    茅千璇在调色盘上挤上颜料,用湿润的画笔沾了沾稍稍晕开,在腿上画板夹着的纸上落下第一笔。    深蓝色。    她机械地画了长长的一笔,然后洗了洗笔,然后用另外一个颜色画在旁边。    紫色。    两条色彩突兀地竖在画纸上,像两条长短不一的平行线一般。    茅千璇也不知道她自己在画什么,似乎第一笔下去,就有什么不受控制了。    她又洗了洗笔,指尖颤抖地沾上了鲜红的水彩,犹豫了片刻,在深蓝色和紫色的两条色彩之间横跨而过,把它们一分为二。    鲜红的颜料混杂着还未干的深蓝和紫色,互相侵染,混杂出一种模糊奇怪的扭曲颜色。    画笔又沾了更多的红色,在她即将下笔的时候,沾满了鲜红颜料的水滴不堪重负,突然从笔尖重重地坠下,砸在雪白的画纸上,溅出一个血红的圆点。    茅千璇瞬间就如同被冻住了一般,整个人凝固了。    又是一滴水滴砸在画纸上,在凹凸不平的白纸上晕出一个略微泛着灰色的圆点。越来越多的水滴砸落在纸上,把那未干的三条线条晕湿成一片模糊。    画笔从茅千璇手里跌落,沾满颜料的笔尖砸在画纸上,划出一片凌乱的红色。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画纸上渐渐晕开的颜色,一滴一滴水滴沿着脸颊滑落,突然捂住嘴失声痛哭。    深蓝色,是小明喜欢的颜色。紫色,是小语喜欢的颜色。那天,他们就穿着同款T恤,同样的图案,却是分别不同的各自喜欢的颜色,小明是深蓝色,小语是紫色。    而她呢?    是红色。    大片大片的泪水夺眶而出,就像是扭到了尽头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地直下。茅千璇紧紧地缩成一团,哭得浑身颤抖,几乎无法呼吸。    苏熠被她突然的动静吓得一愣,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却根本无济于事。他安静地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茅千璇,只觉得人类真是个神奇的物种,明明和其他一样只是黑白,却浓烈不已,这就是属于自己内心的情绪力量吗?    苏熠眨了眨眼,不再勉强做无用功了,他换了一张空白的纸,又开始画了起来。    茅千璇哭到声音都哑了,浑身都使不上力气来,大脑一片混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慢慢平静下来,目光呆然地看着被泪水彻底打湿的画纸,控制不住地不断打着哭嗝。    大脑依旧混沌,但心底却像是被泪水彻底冲刷了一遍,冲进了某个被尘封的角落,冲走了陈腐的淤积灰尘,一时间感觉舒服了很多。    眼前突然出现一杯水,茅千璇怔然地接过,然后就看到了纪白晴担忧的脸。    “茅姐你没事?我看你都哭了好久了,先喝点水。”    茅千璇低头喝了一口触手生温的水,入口发现略带咸味。她恍惚还以为是自己泪水的味道,连连喝了好几口后才发现是杯温盐水。    苏熠停下笔,取下画板上的纸递给茅千璇,平静地说:“这个送给你。”    茅千璇低头一看,发现上面画的是蜷缩成一团,捂着嘴哭泣的自己。    明明画上的人看起来是那么脆弱,那么绝望,似乎就要彻底崩溃。但是,她没有崩溃,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似乎从她的体内缓缓翻滚,随着眼泪一起溢散而出。    茅千璇怔怔地看着画上的自己,把湿漉漉的手心在T恤上胡乱地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接过。    “谢谢……”    她想,她大概明白大家希望她想通的到底是什么了。    在花房里哭过一场后,茅千璇的情况明显好转了。爽朗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甚至比以前还要明朗些。在于瀚音的默许下,其他人不再拒绝她的帮助,让她又开始在特务部门里忙碌起来。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会找个时间,和苏熠或者自己一个人呆着画画。她还买了不少关于绘画的书放在她从没放过书的书架上,平时兴致来了就翻看一下,研究一下画法。    画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渐渐开始学会独处和静心。    于瀚音从五楼的会议室里探头看了看花园里相隔一段距离坐着,埋头安静地画画的苏熠和茅千璇,不由微微一笑,语调轻松地说:“当初我就说千璇和明诚是一对绝佳的搭档,一个太过重视保护人们,另一个为了杀鬼怪根本就无视其他人,组合在一起便能彼此互补,发挥最大的能量。”    羿修斜靠在墙壁上,懒洋洋地说:“但是太过头也不行。其实你早就发现千璇的问题了?”    于瀚音目光微微一黯,叹口气说:“原本我以为跟明诚待久了,能让她慢慢想通,没想到……”    顿了顿,他又看了一眼楼下低着头的茅千璇,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不过现在的结果是好的,就够了。”    羿修哼笑了一声,不说话。    于瀚音转头瞥了姿态潇洒狂傲的羿修一眼,含笑问道:“那你呢?”    羿修莫名:“什么?”    于瀚音笑眯眯地说:“你和小可爱啊。”    羿修更加茫然了,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这个小可爱指的是谁。    他脸色一黑,冷道:“我和他怎么了?”    于瀚音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弯的像一弯月牙,笑吟吟地说:“你有多久没抽烟了?打扫的阿姨可是跟我说过好几次了,大楼三楼的那个垃圾桶里可是一个烟头都没有。”    他盯着脸色越发黑沉的羿修,似乎想从羿修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很快,他的笑容更盛,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难不成某人是因为小可爱闻不得烟味,所以把烟给戒了?”    羿修像是被恶寒到一样猛地一抖,摸了摸手臂怒道:“什么恶心玩意!你把我叫来就为了说这个?”    说完,他啧了一声,转身就想离开会议室。    于瀚音见把人给逗跑了,连忙提高声调:“唉别走,确实是有事跟你说,关于小可爱的。”    羿修大步离去的脚步一顿,阴沉着脸回头说:“再喊小可爱试试?”    于瀚音耸了耸肩,笑眯眯地从善如流:“好,小熠小熠,行了?”    羿修抱臂回身,斜睨着于瀚音,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于瀚音顶着羿修锐利的视线,打开一个文件夹递给羿修,脸上的笑容敛下,轻声说:“当初你们走得匆忙,没有看到这个新闻。之前旧城区有一个孤儿院起火了,就在我们去往沙墟山脉上的当天晚上。当晚整个孤儿院被烧毁,里面的小孩和几个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全部葬身火海,无人生还,死者足有一百多人。”    羿修看着文件夹上的照片,那片拉起黄色隔离条的建筑一片焦黑,被烧得只剩下一座空洞的楼架。穿着防火服的火警正抬着盖着白布的尸体,一条纤细焦黑的手臂从担架上滑落,触目惊心。    于瀚音的声音压得更低,说:“这个孤儿院就是小熠曾经待过的那个孤儿院,调查的结果是孤儿院的煤气泄露,院长没有察觉,在厨房点火导致的爆炸起火。但是整个过程太奇怪了,煤气味道不可能闻不到,厨房距离小孩们休息的地方很远,煤气爆炸的声音也不可能完全听不到,结果所有人都无知无觉地死在了火海里。”    羿修皱着眉放下文件夹,冷声说:“你觉得这场大火是冲着苏熠去的?”    于瀚音的表情有一丝晦暗,皱着眉揉了揉长发说:“不知道,可是孤儿院里也早已经没有任何关于小熠的东西,我找不到做幕后之人做这件事的目的。但是我总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羿修冷声说:“还有鬼窟那次,难道是因为我们端掉了那个古宅,所以报复我们?”    于瀚音苦笑一声:“如果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可是古宅那次很明显是趁着撤离之前弄一票大的,而且鬼魂风青薇该怎么解释?”    羿修捏紧了手里的文件夹,眉眼一厉,语气森冷的说:“苏熠是因为我才被那群人盯上的,我们必须保护好他。继续关注孤儿院这件事。”    “啪”地一声脆响,塑料文件夹被羿修捏碎了。他冷眼看了一眼手里发白断裂的塑料板,随手把它扔到会议桌上,转身大步走出门。    于瀚音看着羿修离去的背影,低下头皱着眉看着文件夹上焦黑的孤儿院,再次回头从窗户外看向楼下抱着画板画画的两人。    于瀚音出了一会神,脑海里不断转动着古宅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仍旧是抓不住那一丝隐藏的线索,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幕后之人恐怕是盯上了小熠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苏熠他们似乎是画完了,看起来在收拾画具。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走回自己位于五楼的办公室。这是一件装修简洁的极大办公室,直通天花板的巨大书柜摆满了两面墙壁,无数各种书籍、文件夹和档案堆满了大部分的书柜。一张宽阔的木桌布置在房间的正中央,桌后是一张老板椅。桌上收拾地非常整洁,桌边还摆放了几盆绿植。    门被敲响了,门外得到应答的人扭开门,走进来疑惑地问道:“瀚音你叫我?”    来人正是茅千璇,于瀚音靠在木桌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开口说:“这段时间让你自己待着好好想想,现在想清楚了吗?”    茅千璇一怔,垂眸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露出一个苦笑,说:“我不会再用这种自残一样的方式来保护别人了。”    于瀚音静静地看着她,没出声。茅千璇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他们的生命很重要,但我的也同样重要。以前是我不自量力了,我的力量有限,无法万无一失地保护他们。我以后会拼命提高自己的能力,做真正有用的事情。”    于瀚音看着眼里迸发出坚定光芒的茅千璇,微微笑了。    看来她真的是从那次超市事件里走出来了。    他绕到桌子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唐刀,递给愣住的茅千璇:“好了,拿着它,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茅千璇紧紧地盯着那把唐刀,右手微微颤抖着伸向它,在碰触到的时候颤抖的手突然稳定下来,猛地握紧自己的唐刀。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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