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你想吃什么？”林奕忱问。 “我不想吃饭。”阮棠说。 “那你想吃什么？减肥么？”林奕忱打量着人, 下了结论:“还好, 以学舞蹈的标准来看也不胖的。” “不是啊，我是气得吃不进去，没心情。” 阮棠抬眼，简直无语了好不好, 不会以为这两个星期，她真的是认真学习了去了。 “你怎么呢？”林奕忱一头雾水。 阮棠：“……” 我在生气啊！她在心里疯狂的咆哮。 要怎么解释，这个家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误好不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但自己也没说对方什么啊？ 想到她心里挣扎了这么久, 林奕忱像是没事人一样，阮棠就本来都消的气又上来了。 “呵呵，算了你吃，我走了。”阮棠摔下这句话，就转身想走。 林奕忱虽然不明所以, 但是却有种预感, 不能就这么让人走了。 “你怎么呢？你胃口不好，想吃什么，我陪你。” 他这段时间忙自己的事情，也的确无暇分身。 “我是胃口不好啊，我怀孕了, 是你的。”阮棠堵着气，张口就胡说八道。 林奕忱怔了下，“这不可能。” 旁边路过的男生刚好听到了这句，跄踉了一下, 一头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哐当”一声响，男生痛苦的捂住了膝盖，巨大的动静让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阮棠咳嗽了一声，林奕忱拉着人的手走了出去。 两个人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找了个靠窗的座位。 林奕忱坐下后，看着人问：“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棠想了下，她这么憋着，估计把自己憋死了对方还不明所以，于是一口气的说：“为什么你提前一年高考不告诉我，我还是听别人说的，你什么意思啊？是想甩了我吗？我告诉你没门这不可能！只有我甩你的份儿，没有你说‘不’的权利，不然咱们走着瞧，不过你也放心，我是不会甩你的，吃点亏就吃点亏，毕竟我有奉献精神。” 林奕忱看着人。 阮棠还没说话，接着又来：“你太过分了，我生气这么久你都没发现！别人说‘你男朋友提前高考你知道’，你看你多渣，我为了维护你形象都说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这关别人什么事情啊？”林奕忱问。 “当然啊！别人怎么看我啊！你脸皮厚无所谓，我就不要面子了吗？”阮棠说出来后心里轻松了很多。 她想了下，自己好像也没有太过分，扬着下巴看着人。 “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为做决定之前会告诉你，这样可以了？” 林奕忱依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他是个会抓重点的人，马上找到了症结所在。 当务之急，当然是安抚人。 “啊……这个可以。” 阮棠已经做好和人争辩的准备，反正这次不管怎么说都是她有理！ 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快的认识了错误？ “好了，不要生气了，点菜，你想吃什么？” “哦，你说到要做到，不要框我。”得到了保证的阮棠，兴高采烈的拿起了菜单。 “嗯。” 林奕忱开始觉得，两个人点了四菜一汤可能有些多，后来发现自己想多了。 “你不是说你不想吃吗？吃这么多不会撑着吗？”他有些忍俊不禁，故意问。 “我又想吃了，而且我是正常饭量好不好？”阮棠说。 “不对，其他女孩子也不吃这么多的。”林奕忱反驳人。 阮棠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又想惹我生气？” 林奕忱咳嗽了声音，从椅子上站起来，“好了好了，吃的差不多就回去。” “你等不及走？”对方将就她，阮棠就气焰嚣张了起来。 “是啊，还有点东西没看完，你这么能吃我不努力怎么办？以后得喝西北风了。”林奕忱声音淡淡的说。 阮棠怔了下，然后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努力少年” 进入了十月，天黑的越来越早，才六点就已经有很多街边的店铺亮了灯。 路过橱窗，阮棠可以看到两个人模糊的倒影。 这条街转角有个小的精品店，大约两平方，四周挂了各种发圈和小玩意，仅仅容能够容纳一个人转身。 下一个就要等前面的人选完走出来，才可以进去。 不过生意倒是挺好。 阮棠买了两根胶圈，路灯照在她光洁的脖子，像是镀了一层光。 她今天晚上有专业课要扎头发，发圈这种东西，买了经常就不见。 林奕忱说：“你这次考得还可以，就是数学分数太低了。” “65分了啊，真的不低好不好，许植才考了25！”阮棠反驳道，还举例说明。 林奕忱低笑了声：“你怎么不去幼儿园找对比的人。” 阮棠：“……” 这个人在鄙视她的智商吗？ “你数学问题这么大的话，以后我肯定不给你管钱。” “切，我管你钱做什么？” “我说以后，你看着办。”林奕忱声音淡淡道。 阮棠反应过来，“不行！我学还不可以吗？我其实天赋特别高，只是没有展现出来。” 这是必须争取的权利啊。 阮棠这会儿心里美得快冒泡了，明明刚才走出校门口，还一肚子火。 也就是林奕忱能做到让她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了。 阮棠回到教室就把数学书拿了出来，皱着眉去看那些例题。 霍思邈愣了下，这家伙又故态复萌了，和自己的智商死磕了。 和好了？ “你这也太好哄了？”霍思邈打趣道。 “为什么要哄啊，我又没有生气。”阮棠头也不抬的说。 霍思邈“……” 果然女的都是善变，一会儿晴一会儿阴。 --- 立冬以后，天气变得冷了。 女生爱漂亮，为了让腿显得瘦一点，很大一部分人都抛弃了秋裤。 还有更时髦的穿法，把校裤的裤脚卷起来，露出脚踝，这在气温只有几度的天气里，十分需要勇气。 美丽冻人。 林奕忱看着人，想了下问：“你这样不冷么？” “不冷。” “那你抖什么？” “……也不是很冷。” 林奕忱声音淡淡的说：“你脚踝皮肤颜色有些不正常，有点紫？” 他说完叹了口气，蹲下来把阮棠的裤脚放下来。 阮棠往后缩了下，却被人握住了脚踝不让动。 “别感冒了，我这几天不在，你穿给谁看啊？” 林奕忱明天就要去参加奥赛冬训营，为期五天。 过去要坐一个多小飞机。 阮棠耸了下肩：“喜欢我的多了去，我当然要随时保持魅力，虽然你是正室没错。” 林奕忱笑了下：“这么说你还有其他人？” “这个当然，你是正室，林桑伊是我大老婆，刚好你们齐活了，还是一姓，其他的就不告诉你了。”阮棠笑嘻嘻的说。 “好，你可以。”顿了下，林奕忱又说，“我走了，下周见。” “嗯，安全到了告诉我。” 她心里有些惆怅，前后加起来得有五天看不到人。 今天下午就集合，学校组织去机场，据说冬训营会有各省、市、自治区数学学会及香港、澳门代表队参加。 总之是一群擅长考试的人相互厮杀，光听起来就很激烈。 林奕忱特意和人道别的。 “哎，你紧不紧张？放平心态啊。”阮棠想了下，嘱咐人。 “嗯，我知道了。” “好。”阮棠耸了下肩，也对，这个人天上擅长各种考试，她还是担心自己。 阮棠一直看着人的背影消失在校门后，才收回了视线。 当天晚上十点，林奕忱就发来了消息，说安全抵达了。 这次冬训营的地点在一所大学，主办方安排的四人间。 明天会召开领队会议，后天上午开幕式、看考场，下午自由活动。 正儿八经考试在第三天的上午和第四天上午，其他时间都很自由和松散。 考完的那个下午，学校组织第返校，刚好隔天是周一，重点高中每天都宝贵，能不耽误课程当然好。 林奕忱把行程安排发过来，阮棠合计了下，刚好明天周五啊！她可以过去看人。 她发现可行后于是马上定了机票。 阮棠隔天晚上是到了考点所在的大学校门口，才打电话给林奕忱。 林奕忱下意识觉得在开玩笑，不过还是披上衣服去外面看。 “你怎么来了？”林奕忱看到人一脸意外。 “来看看你啊，顺道来这边玩一下，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的。” 阮棠看着林奕忱。 他依然穿着年初第一次见到的那件羽绒服，大学生很多都打扮的蛮时髦，但是看过来看过去，还是林奕忱最漂亮。 来往很多女生都频频看过来，这家伙真是招蜂引蝶，她不看着能行吗？ 阮棠说：“天气这里冷，你最好带一个口罩，防寒又能遮脸。” “我还好不冷。”林奕忱没有听懂人的言外之意，顿了下，有些无奈的说：“我就两天就回来，你没必要过来。” “我也不全是为了看你啊，听说这个大学的环境相当不错，果然比一中的死气沉沉好了。”阮棠张开手臂说。 两个人沿着大学的绿荫小道走，一中的小情侣都得偷偷摸摸的，这里就不同了，一对一对的牵着手。 大学可真是好地方。 阮棠想了下问：“要不你去做试卷，我自己逛一下就行。” “不用了，也不着急这一会儿，陪你走走好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学城晚上有很多摆地摊的，吃得就更多了。 林奕忱回来的时候，陈曦看着进来人问；“你很冷吗？出去这么久就是为了买围巾和手套？” 阮棠怕人冷，给人了围巾和手套，买强迫对方带上的。 围巾能遮住半张脸，阮棠很满意。 “嗯。”林奕忱应了声，没有多解释什么。 晚上十点，宿舍熄灯，林奕忱找出阮棠的头像。 “晚安。” 一分钟后，那边有了回复。 “你为了什么用猫当头像，喜欢猫吗？” “我养的。” “骗人，在网上下载的图片。” “下次给你看，它和你很像。” “一样的可爱，你都很喜欢？” 林奕忱笑了下，没有回复。 一样的粘人还非常能吃，开始挺不习惯的，处着处着觉得也还行。 后来发现许久不见，居然也挺想的。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 阮棠在林奕忱后面一个航班回去，太多一中的老师和学生，都是熟人不太好。 两个人还明目张胆到宣告全世界的地步。 林奕忱没有走，在机场呆了一个小时等她，把阮棠送回家。 下了计程车，阮棠和人告别。 她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阮枫松同志。 阮棠：“……” 她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不过该看到的都应该看到了，幸好她忍住了亲一下林奕忱的冲动。 阮棠想到了这两天她爸都有打了个电话过来，自己当时说什么来着，和朋友在看电影？ 她后脖子有些凉，觉得大事不好。 阮枫松皱了下眉，问：“刚才送你回来的是谁？” “我同学啊。” “上次我撞见的就是这个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就是同学啊，能有什么关系。”阮棠声音理直气壮，就是眼神有些飘。 “你还想骗我，你昨天就没有回家，我一直等到两点！”阮枫松忍无可忍的说。 阮棠：“……我在同学家玩。”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女同学。” 阮枫松是工科男，给人上政治课不擅长，来回就是那么几句。 时间不早了，晚上温度挺低，阮棠搂着胳膊一直抖，阮枫松看到又有些不忍心，开口说：“好了，你上去，女孩子要特别注意和男同学的交往尺寸，不要被人骗了。” “嗯。”阮棠忙不迭的点头。 她心里却想，明明是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把林奕忱骗到手好不好。 “你现在还小，男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知道吗？”阮枫松又交代人。 阮棠：“……” 她点了下头，心里想着老头儿你还真豁的出去。 阮枫松挥手让人上去，阮棠不敢耽误怕人反悔，马上就撤了。 阮枫松等着人离开后，坐在车上点了一支烟。 阮棠从小到大，除了成绩外都没让她操心，这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可是摊上了早恋这种事。 哎，这怎么会说…… 青春期，说得话太重反而产生了逆反心理怎么办？ 所以刚才的臭小子是谁，他要找到人和对方聊聊，让那个家伙识相点。 想也不用想，肯定男生缠着女儿搞对象，要不是这样阮棠会答应吗？ 他已经脑补出那个混小子每天发短信给自己女儿，放学下课三翻四次来找人。 不过再此之前，他或许应该和杨念说一声，毕竟对方是女的，说可能好一点。 --- 阮棠开始有些担心，后来想着反正都知道了，就这样，很快释怀了。 她就不是伤春悲秋的性格。 阮棠隔天早上，就接到了杨念的电话。 “宝贝儿女儿，你交了个小男朋友吗？”杨念开门见山的问。 阮棠：“……” “长得好看吗？不好看就算了。” “……你今天这么早起来，就问我这个？” “是啊？那些又矮又丑的我可不要啊，我绝对不同意，不上次你生日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弟弟不错，长得挺帅。” “你怎么知道？”阮棠一脸意外。 “废话，你妈始终是你妈，会所多得是我的熟人，还真是他啊？是叫林奕忱？成绩很好的那个对。” 阮棠：“……嗯。” “所有到底看上了什么？” “我觉得他就是人挺好，成绩也是我的好榜样。”阮棠开始扯。 “你别我说这些，我是问他看上你什么？” 阮棠：“……” 这没办法好好聊天了。 杨念和阮枫松的紧张兮兮不同，毕竟她的初恋在10岁，阮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撩过几个小帅哥了。 所以觉得正常的很。 “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呗。”杨念漫不经心的提议道。 “还是算了，我们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好了我要去洗漱，准备学校了，你接着睡。” 阮棠说完挂断了电话，被人打断。 “你等等，你记得你小学的一件事吗？” “什么事情？” 杨念笑了下：“就是你和男同学打架，把书包往地上一扔就去追着人打，当时你爸就在旁边看着，他什么都没说，把你的书包捡了起来，一个人回了家。” 阮棠愣了下，还真有这么回事，她打完人想起来书包丢了，心里很坎坷的回家，没想到书包却放在自己房间里。 当时她爸说，是好心人捡到了送回来的。 “你爸说，现在学校打架闹事的很多，但是他从来不担心别人欺负你，毕竟只有你欺负人的份儿，我估计他情愿你打架也不愿意早恋呢。” 阮棠：“……” 有个**型的父母，是什么感觉？ 杨念看了下手机，耸了耸肩，知母莫若女，她是去卫生间的时候想到顺道打个电话给人。 回到床上就把手机扔在一边，扯过被子继续睡觉。 啧，才六点不到，她又不是可怜的高中生，自然没有必要起来这么早。 阮棠是知道杨念有些不靠谱，但是这样不靠谱还是很意外。 她还不怀疑，如果学校这边请家长，杨念会主动上前和人去握手，也许稍微不注意，就会蹦出一句“亲家你好啊”。 真的会震惊整个办公室，给那些强调早恋危害的老师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想想就很恐怖 。 阮棠琢磨了下，没有告诉林奕忱，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不管怎么样，决定都在父母面前咬定两个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阮枫松自从那晚上撞见后，每天早晚给阮棠打两个电话查岗。 他上政治课的水平烂透了，也憋不出什么大招，毕竟早恋又不是其他的问题。 阮枫松好歹和杨念做过七年的夫妻，对人还是不了解，居然指望前妻和女儿交涉。 杨念自从那天早上，很八卦性质的给阮棠打了个电话问了几句，估计就要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忘了这一茬，再也没有动静。 上次国考冬训营的成绩出来了，林奕忱很稳，又是一等奖。 拿了这个级别的一等奖，可以参加很多大学的自主招生，或者有政策加分的。 林奕忱的试卷很突出，他几道大题的解答过成都和标准对不上，答案是一样的。 对于某部分人来说，考试或者说试卷，只是他们映射出才能的一个方面。 不是因为我考了100分，所有我是高分，而是这个卷子只有100分。 今年入选奥赛国家训练队的名单没有公布出来，但是已经在言传了，林奕忱会榜上有名。 大家也一点不意外。 高中能考六百五以上的都不仅仅是努力而已，到了这种程度已经开始拼天赋了。 一中的实验班显然是一群天赋不错的人，但在面对林奕忱的时候，还是会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很多人在背后愤愤不平，这家伙是畜生，应该是怪物，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人。 林奕忱是觉得高中的课本无聊，所以才参加竞赛，打发时间和发散思维，并不准备把兴趣当成一个职业去做。 众人并不想恭喜他入选训练队的时候，他就拒绝了。 学校带队老师和班主任，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不管怎么样，对方都是他们教学生涯中令人难忘的学生，以后再有那种仗着脑子聪明学习态度不端正的学生，就可以拖出那位师兄压人。 你要是有林奕忱这样的本事，那么随便浪没人管你，不然就特么收敛起来。 反正这样的家伙也很少见就是，不然这样还给普通学生活路？还给老师活路？ 林奕忱交上来的试卷，其他人错了一道题，数学老师不会觉得什么。如果是他，会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标准答案有问题啊。 物理老师就更不想说什么，林奕忱高一参加物理竞赛拿了奖，有次他抓到人上课分神，点了名。 下课对方就拿着试卷来教室，告诉他有两道选择题出的不合理。 物理老师开始以为是来踢馆的，后来经过年纪几个老师讨论后，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 学生喜欢在背后讨论老师，老师也喜欢讨论成绩好或者是性格活泼的学生。 八卦是人的天性，不拘束于职业，很显然，林奕忱被提及的频率很高。 阮枫松终于忙完有时间，他决定先找阮棠的班主任聊天，打探一下情况。 到底是哪个‘二流子’影响自己女儿，必要的时候，要警告一下那个小子。 工科男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社会了起来。 阮枫松走进来，就听见了老师们讨论人，听了几句后他觉得这小子聪明，不是是不是太狂了些？ 不过他暂时对别人没兴趣，他是瞒着女儿来的，最好是能套出话，知道那个二流子是谁？然后在想下部怎么做。 阮棠好不容易，开始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绝对不能让人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