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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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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熙却是停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月饼盒,走过去提了起来,离开了别墅。    他包裹严实漫无目的在街头游走,也不知道在秋风中做了多久,久到感觉出现了幻觉。    只听到旁边一道声音道“明熙先生?”    也不知道是谁在叫他,他茫然的扭过头。    应岚笑道“果然是呢。”    应岚给明熙端上一杯热茶,道“今天可不暖和,您怎么在外面坐着?”    明熙捧着热茶,才觉得找回了些温暖,他打量着房子,道“这是你和肖医生的房子?”    应岚点了点头。    明熙心里有些嫉妒,他道“真好”他喝了口热茶,嗓子才好受了一些,道“我穿戴那么严实,你都能认得出来?”    应岚挠挠头,道“不知道啊,看着像,就喊喊看,你的耳钉我认识,你都没有换过。”    明熙摸了摸自己的耳钉,道“是一颗石头打磨的。”    应岚道“那一定很有纪念意义。”    明熙低着头,垂眸看着水杯里的茶叶,道“我以前觉得很有意义,现在觉得什么意义都没有,说到底,有没有意义,还是要看人的。”    应岚挠挠头,他自己听不大懂,就只好沉默。    明熙抬头道“肖医生呢?”    应岚道“他援疆,要半年。”    明熙道“那你一个人?”    应岚点了点头“我要上学啊”。    明熙嫉妒这个小孩儿,看起来像是无忧无虑一样,他有些邪恶道“新疆的姑娘很漂亮的,你不怕他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回个?”    应岚一听,皱眉,在脑海中想了想,实话道“我担心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要是肖医生喜欢的话……其实我想不出来,但我觉得肖医生不会,他说过不会丢下我的啊。”    明熙追问道“他说的你就信了?骗你的呢?”    应岚一怔,道“可是我觉得肖医生为什么要骗我,而且我觉得肖医生不会骗我,他那么好。”    明熙知道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可是他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心中充满了不好的情绪,想要抓住一个救命稻草,要不就让他看到希望,要不就让对方自己一样悲伤。    见应岚好像不懂自己的意思,明熙通俗的解释道“好多男人在追求心爱的人的时候是一个样子,结婚了以后又是另一个样子,你不怕你被肖医生骗?”    应岚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比如我跟肖医生,住在一起这么久,他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没有变过,我不知道他结了婚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你说结了婚之后会变的,是不是结婚前相处的少?”    明熙道“可是我想让对方成为我想要的样子,想要他有责任心,深情专一。”    应岚奇怪道“那好像有点难,不是有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结了婚也不代表他就能有责任心深情专一,我感觉还是一开始就要找这样的人,兔子就是兔子,不会变成狼”应岚心里想着什么就说什么,他不知道明熙说这些话是要表达什么,他本来也不怎么懂感情,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明熙先生,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瞎说的。”    明熙一怔,他苦笑几分,道“你不懂,想得少,却抓住了最主要的”他呢喃道“你说得对,我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却是不甘心,一个人的责任心,专一不是婚姻带来的,我们都高估了感情,它创造不出着些,那是与生俱来的”。    更何况,我们有没有感情还是两说,这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只因为有了观众,我就想要让他参与进来,变成两个人的舞曲,是我奢望了。    明熙眼神黯了下来,应岚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沉默了下来,许久,他推了推那盒子,道“我订的月饼,送给你作为招待我的礼物。”    应岚不好意思道“我什么都没做。”    明熙一笑,道“你已经做了许多。”    应岚还要说什么,门却是响了,应岚去开了门,门外是提着月饼盒子的安希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痞笑,道“小岚岚,我给你带月饼来了”他说着走进来,就看到了已经又穿戴好的明熙。    明熙已经起身,应岚刚要介绍,他便打断道“我先走了,中秋节快乐”说完未待两个人反应,侧过身出了门。    “诶?”安希和更是惊疑的看了看明熙的背影,又看了看应岚,道“小岚岚,你竟然趁你肖医生不在私会男人。”    应岚涨红了脸,跺脚“我没有!”    安希和开玩笑,应岚却是要跟他急的样子,他忙告饶。    然后应岚想着明熙或许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便给安希和解释了一下,那是自己的朋友,安希和有分寸,并没有多问。    但是安希和心里奇怪,这个人长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应岚这才跟着他出去改善伙食,安希和是一个人,应岚也是一个人,更何况肖简之还嘱托他照顾应岚,中秋节,他自然是要找着应岚一起过的。    【晋江,树上有鱼】    ☆、第 65 章    “诶?”安希和更是惊疑的看了看明熙的背影,又看了看应岚,道“小岚岚,你竟然趁你肖医生不在私会男人。”    应岚涨红了脸,跺脚“我没有!”    安希和开玩笑,应岚却是要跟他急的样子,他忙告饶。    应岚这才跟着他出去改善伙食,安希和是一个人,应岚也是一个人,更何况肖简之还嘱托他照顾应岚,中秋节,他自然是要找着应岚一起过的。    应岚是学生,很难得的放了三天假,头一天就把作业写完了,应岚也放松了一下。    安希和和他去吃自助烤肉,要了两罐啤酒,应岚不爱喝酒,但是安希和说他这么大了,可以稍微喝点,感受一下,应岚禁不住游说,两个人吃着肉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喝了几罐。    吃完饭有些热又有些撑,两个人经过公园散步回家,走了一会儿安希和走不动了,就找了块石头坐下。    秋风扫过,梧桐叶落得哪里都是,公园的人并不多。    安希和手里还拎着一罐,应岚道“安哥,你别喝了。”    安希和看着远处的湖面,道,“应岚,你还记得不记得简之的父亲。”    应岚想了想是上次表妹的事情,他虽然忘了肖简之他们有没有提示过肖医生的父亲叫什么,但是他知道有这么个人,他想起了肖简之,可能酒精有放大情绪的作用,他突然情绪低落道“知道,我想肖医生了”。    安希和道“我也有点想这个混蛋。”    应岚一怔,像只护食的小狗一样,道“肖医生不是混蛋!”    安希和看着他,笑了,道“行行行,他不是混蛋”他指了指应岚的脑袋,道“肖简之有你护着,也挺好。”    应岚有些伤感道“可是肖医生还要好久才能回来,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那里有没有月饼啊,他能不能吃上月饼”说起来肖简之,应岚就变成了小话痨,一个劲儿的不停的念叨“新疆的月饼是什么馅儿的,好吃不好吃?肖医生就喜欢吃豆沙馅儿的,还不能特别甜,他今年就吃不到我做的了,我说过要给邮过去,他说邮过去这么远就坏了。”    安希和一拍自己嘴,忙告饶“得得得,我们换个话题。”    应岚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脑海中,他突然带上了哭音,道“可是……我真的好想他,我就是特别想见到他,只是看一样就好……”。    那道哽咽,闻者见泪,听者伤心,安希和也难受了起来,他忙捂住应岚的嘴,道“你要是敢给我哭出来……我告诉你个秘密……不对呀,我们刚刚说到了哪里?”    安希和想了想,道“对,对,简之的父亲。”    应岚哇的一声“肖医生……。”    安希和道“哭魂呢!你肖医生没死呢!听我说,肖简之的父亲。”    应岚哽咽的嗯了一声。    安希和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头,似乎在想措辞,也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应岚,他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道“上次我们说的他父亲的事情,其实并不完全。”    应岚不明所以的看着安希和。    安希和咧嘴笑笑缓解自己的情绪,道“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说了之后后果会是什么,我喜欢赌一把,天生是个投机者,好在一直以来运气还不错。”    应岚更是不懂,道“安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安希和摆摆手,道“你听我说,我父亲和肖简之的父亲是点头之交,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肖简之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冷冷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不关心,我一直不知道原因,我觉得比起我们家,简之父母尚在,家境殷实,实在没有什么不开心的理由,后来我和他熟了以后去他的家里,我才真的明白,有时候,家不比牢笼好多少。”    安希和喝了口水,接着道“简之从小到大,他的父亲根本无视他,而他的母亲,不喜欢他,甚至于是讨厌他,他一旦做错任何事情,他的母亲都是打他,所以简之从小到大都很努力,没有一个孩子不想得到母亲的爱,简之很想讨他母亲的欢心,但是他的母亲,比他的父亲还要讨厌他,他一直不知道原因。”    “你大概想象不到,在一个充斥着冷暴力家里,是多么痛苦,简之大概心里也在想,或许他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孩子,长大了之后,他去查了查,他是他母亲的孩子,却不是他父亲的孩子,但那个时候他的母亲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对简之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善,他的母亲付了足够的医疗费用帮佣费用,根本不需要他,后来我有能力调查了之后才知道,他的母亲深深爱着他的父亲,公主与穷小子的故事,简之外公家里自然是反对的,但是他的母亲谁也管不了,甚至于和简之外公关系一度僵硬,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    安希和抿了抿唇,他道“他的母亲被三个无业游民的混混玷污了……她怀着孕最后嫁给了简之现在的父亲,所以简之的出生根本就是不受祝福的,他甚至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所有的人都注重脸面极力的压制这件事情更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金老爷子那样的地位,自然也不会让玷污他女儿的混混活多久,可能他的母亲,每次看到简之,都能想到那段屈辱的经历,所以一直很讨厌他,他与金家的关系,也是后来才缓和的。”    应岚红着眼,他只是想到了在金家的时候,那独自站立在窗边的身影,本来是阖家欢乐的热闹时刻,肖简之依旧会显得那么孤寂,他总是沉默的那一个,任何的笑意都无法达到眼底,大家都早早的黑了灯,他总是最晚睡觉的那一个,原来,是因为这些。    “其实简之心里,对谁也不亲近,大约是太孤单了,才会过年去金家,我说出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他,他不需要任何同情,我只是想让你在这段时间想清楚,世俗再开放,两个男人终究不容易,我要你想清楚,如果你能够面对简之家人的责难,能够面对朋友的远离,甚至于没有工作,被人指指点点,能够承受周围人的白眼而依旧能够和简之在一起,我是祝福的,但如果,你不能确定,那就远离他……我不允许你,背叛他!我不需要你意气用事的回答,也不需要你现在回答,你成年了,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无论你的选择如何,只要能让自己快乐,都不辜负简之。”    应岚一愣,他不确定道“安哥,你是说……我……我可以……一直和肖医生在一起吗?”    “我他妈”安希和崩溃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应岚点了点头“我听到了,你说我可以和他在一起,我只有肖医生,我将来也想要和肖医生在一起。”    安希和瞥了眼,道“你是觉得他对你好你才想要和他在一起,你自己想想,要是他老了?截瘫了?走不动了,需要你病床前伺候的时候,你还能在他身边吗?”    应岚沉默了下来,他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不知道。”    安希和道“ 回去好好想想,你的路还长,简之却是没有回头路了,如果你还有感恩于他的心思,就不要轻易做决定之后再辜负他,我相信他当得起你的一片深情一颗心。”    应岚回去以后想了很久,以至于晚上肖简之回去和他视频的时候,他一见到清瘦不少的肖简之就泪如雨下,袖子擦着眼泪,抽抽噎噎道“肖医生,我想好了,我不想离开你,我一想到和你不在一起,我心里就特别难受……”。    肖简之看他落泪就皱眉,应岚跟他说过安希和找他一起过节,也不知道安希和那个人说了些什么,但是应岚的这翻剖析却是让他的心里一暖,他想应岚这个小东西。    肖简之刚要安慰,谁知那头应岚却是接着道“哪怕肖医生以后缺了胳膊少了腿……老了,残了,被车撞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了,我也不离开肖医生……。”    肖简之脸色一黑,心道你能不能想我点好?    应岚道“我把肖医生当父亲伺候,一定不会不管肖医生……一定给肖医生端屎端尿养老送终。”    肖简之咬牙“好了,别哭了!”    应岚吓得一愣。    肖简之舒了口气,告诉自己这孩子不小了,不能打,,道“咱们也就差十几岁,我不需要便宜儿子,我老了残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气的肖简之关了视频。    应岚一愣,眼泪也忘了掉,他抽噎了一下,看了看电脑,网还开着,没有断网,再一看,对方取消了视频。    他知道自己惹肖医生生气了,可是因为什么呢?    【晋江,树上有鱼】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可爱的留言,还有你们的收藏    我还注意到我的营养液涨了,可喜可贺    ☆、第 66 章    肖简之舒了口气,告诉自己这孩子不小了,不能打,道“咱们也就差十几岁,我不需要便宜儿子,我老了残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气的肖简之关了视频。    应岚一愣,眼泪也忘了掉,他抽噎了一下,看了看电脑,网还开着,没有断网,再一看,对方取消了视频。    他知道自己惹肖医生生气了,可是因为什么呢?    他想了想,给肖简之发去了短信:肖医生(*^▽^*)。    肖简之想着应岚之前的话,还是被他逗笑了,手机一震,他拿起来一看,刚要回,门被人敲响,他去开了门,是医院的人,急匆匆的穿着白大褂,用不流利的汉语道“肖医生,急诊收到一个车祸多发伤,主任请您过去看看。”    肖简之皱眉,道“好,我换个衣服”。    那个人很有礼貌的退了出去。    肖简之回了一条:好好学习,提前完成作业,国庆节接你来这边玩,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应岚看到短信挂着泪珠开心的笑起来,抱着手机兴奋的在床上打滚。    他可以见到肖医生了……是不是……是不是可以亲一下?    他红着脸给肖简之发去了短信:晚安。    不过他终究没有等到回复,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不过或许肖医生做了一天的手术很累了给自己发了短信之后就直接睡了呢?    他又等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砰’的一声,杯子被掷得的有力,撞到了墙上,破碎在地,在安静的书房中发出剧烈的声响,昭示着主人的怒气。    就连一直跟着周齐的秘书王阳也是颤了一下,而当事人齐悦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除了脸色过分的白,没有任何异样,连表情都是平静的,他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周齐,似乎在看着周齐的反应,又像是在等待周齐的反应,嘴角隐隐的有讥诮的弧度,仿若在说周齐也就这点能耐。    这更让周齐生气。    周齐声音低沉,神色复杂的看着齐悦,道“我说过不让你动高家,你为什么不听,长能耐了,联合外人来对付外家!”    齐悦面色绷得极紧,似乎这样防备的面容才会让他安全,他并不强壮的身子在宽大的皮沙发里显得格外的瘦弱,又格外的倔强,他声音并不高,轻飘飘的,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道“那不是我的外家,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周齐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又心悸又痛心,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道“你就这么恨?”    齐悦直起身子,他面无血色,唯有那唇红的很,像是吸血鬼,他嘴角牵动出一个笑容,孤傲又残忍“我恨,恨不能生啖其肉,喝其血。”    周齐道“与虎为谋,反受其害。”    齐悦轻生一笑,充满讽刺,他耸了耸肩,道“我怕什么?”他起身,走到周齐的书桌前,看着他,突然俯身凑近周齐道“爸爸,你知不知道,海水里冷的很啊”。    他满意的看着周齐变了脸色。    周齐道“你果然记得。”    齐悦道“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大概永远都不知道,海水灌入我心口那个破洞是什么感觉?”他歪了歪头,顽皮又恶劣,道“不如,让周轩托梦告诉您好了?”他说完,往外走。    周齐突然惊醒一般,猛然起身,吼道“王阳,给我派人看住他,不准他和外界接触,不准他离开这屋子半步!”    王阳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听到周齐的话,忙应了一声。    但他的心里会想的全是,齐悦叫自家老板爸爸,老板竟然没有拒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亲眼见着周齐把齐悦捡回来的,从来没有听到过齐悦这样的称呼,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往日运筹帷幄八风不动的老板就因为齐悦简单的两句话如临大敌的样子,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家这么大的产业,不可能全是光明的,他有背后的黑暗,齐悦这次连通外人连通官员实名实证举报高家,如此高调做法让周齐防不胜防,高家和周家盘根错节,周家不可能完全脱身,周齐这些天因为自己这个孩子不懂事情闯的祸跑前跑后累的分1身1乏术,他不是不让齐悦动高家,只是时机未到,他还没有完全把爪子从高家抽离出来。    他听着王阳的汇报,说着齐悦在房子里吃的好睡得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越是这样,周齐就越是不放心,但是他实在脱不开身,想着齐悦被自己看的严,大约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周齐靠在椅背上,右手肘支在扶手上,摩挲着下巴,过会儿道“这几天都是宁语在处理医院的事情?”    王阳应了一声,道“齐少的人也在帮忙,所以暂且医院没有什么大事。”    周齐道“我那捣蛋孩子怕是早就布置好了,宁语倒是脚踏实地,他这个代理院长的椅子要是坐得稳,那就让他继续做,坐不稳”他顿了顿,想到了什么,道“坐不稳也坐着,会有人给他卖命的。”    有些事情,王阳觉得自己搞不清楚就搞不清楚,虽然他不明白自家老板对于齐悦又爱又恨的样子是源于何。    医院的事物,宁语渐渐地上手,而且齐悦显然是有所准备留下了两个人帮助他,所以宁语倒不至于焦头烂额,之前他是作为院长助理跟着齐悦,却在一个星期前被突然提升为院长代理,不要说宁语震惊,全医院都是哗然。    宁语升官的速度就像是做了火箭,大家都知道他是新院长带回来的人,后台硬,却没想到,宁语在院长面前是这样的红人。    麻醉科多数人自然是开心的,麻醉科作为一个神秘的科室,说白了就是埋头苦干的科室,不光是仁安医院,纵观国内的大医院,几乎,没有麻醉出身的医务人员担任院内高位领导人,行政职位的都是凤毛麟角。    内科与外科基本持平,隐隐的高于外科,所以用句行话,干活的都外科在苦干,闲着的内科争着内斗,做官的也比外科多。    但是没有领导人就没有说话权利,除非科室主任是大拿,院长也得买面子比如宗檐那种。    但是奖金福利宗檐是说不上话的,就像前些日子内科主任做了副院长,那肾内科的奖金刷刷涨那也是有目共睹,所以宁语做了代理院长,那也是自家人,倍儿亲,还怕不会向着麻醉科吗?    一时间,麻醉科整个都扬眉吐气了一回。    【晋江,树上有鱼】    ☆、第 67 章    办公区又辟出了宁语的办公室,但是他经常需要齐悦那里的资料,宁语又是个守规矩的人,并没有趁齐悦不在占了他的办公桌,只是让人给在旁边办了一张小桌子能放的下电脑写得了字。    他正在找着资料,突然看到了一个档案袋,心道自己要找的资料会不会在这里,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里面有照片还有死亡报告,宁语突然睁大眼睛,一眨不眨,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份报告。    看着那张照片宁语只是有些眼熟,但是看到死亡报告上的名字,宁语心里一震,他自然是知道这个人的,哪怕不认识他的脸,他也记得这个名字,夏志飞。    很多年前,宁语还只是刚跟了宗檐,做了宗檐徒弟的一个小小的研究生,也是宗檐升任硕士生导师后第一个徒弟。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真是幸运,有宗檐这么个温润如玉,为人师表的好导师,他技术能力在国内数得上数,地位斐然,又关心徒弟生活,在宁语生病的时候还亲自送过去药,也经常带宁语出去改善伙食。    脾气又好,不管刚从临床转麻醉的宁语多么笨,多么不熟悉,他依然耐心指导,教宁语技能操作。    多少人羡慕着宁语,宁语也乖巧懂事,为了不让老师失望,他一直很努力,伺候师傅跟伺候亲爹一样,端茶倒水一样不落,但就是这样他倾心依赖的师傅,把医疗事故的锅全部甩给了宁语,导致宁语差点背上刑事责任。    宁语是个孤儿,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努力,打工,争取奖学金,平日里省吃俭用才得以完成自己的学业,对待他尊敬的老师,他也是宁可两个月吃馒头咸菜也要给老师买礼物,他无依无靠,是宗檐让他感觉到了被重视的感觉,可就在那次,他心里的那座高楼崩塌了。    他茕茕孑立形单影只,同时还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饭碗和学业,其实这件事情对于宗檐那样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动动手指可以解决的事情,但到了宁语这里,真的是要把他逼上思路。    医学圈子说大也大,说小就是这么小,宁语还未毕业,学业完成不了,就业也没人要,可他出了医学,什么都不会呀,可以说,他的世界崩塌的也不为过。    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齐悦出现在他面前,说这件事情可以作出相应的补偿,送他出国念书,他又看到了另一道光明,跟在了齐悦的身边。    而这一切的源头,便是这个名叫夏志飞的患者。    那是六月的夏天,外面河边的柳树上知了哇哇的叫着,炎热中莫名让人烦躁。    手术室内也是热火朝天,正是互相替吃饭又是多熟第一台手术结束第二台手术开始的时间,送走上一台病人,准备下一台的麻醉药,接病人,连接心电监护,这个时候是最忙的,虽然是常年空调21度,却也是有些热的。    宁语送走了上一台的病人,拿着皮球回来,下一台的病人刚好在巡回护士的帮助下躺在手术台上,他把皮球放好,便去戴手套。    正在抽药的麻醉护士见宁语回来,匆匆拿着笔在刚抽的药上面贴标签写好浓度,道“你回来的正好,旁边间正在插管,我先过去连接自体血,你先帮忙弄一下。”    一般是三个间配备一个麻护,她需要补货,抽药,查血气,替吃饭,自体血的安装,帮助插管,总之就是帮助麻醉医生完成工作,所以开台的时候她都忙,宁语便点了点头,她走了,宁语过去看了看接着把没有抽完的药给抽完,给病人连接好心电监护,把插管的东西都准备好。    病人是个急诊送过来的动脉瘤,急诊没有房间,病人的动脉瘤又有破的可能,所以临时插到了这里。    病人有些紧张,血压又高到一百七,宁语稍微给了点咪达唑仑让他安神,自己把动脉扎好,准备好了便去旁边间叫二线开麻。    那个时候他的二线便是宗檐,一般两个手术间配一个高资历的二线,像宗檐这样的都是三线,但那天碰巧临时二线有事情,麻醉向来一个落一个坑,没有多余的人了,宗檐只能自己上了。    宁语在麻醉单子上记好麻醉开始时间,嘴上简单的说着病人的情况,开始给病人吸氧,宗檐开始推药,麻护在旁边拿着可视喉镜和气管插管。    扣够了时间,宁语拿开面罩,掰开病人下颌,插入可视喉镜,开始气管插管。    可是情况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挑起会厌的时候,病人心律血压急剧上升,但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因为,麻醉诱导让病人血压从一百五下降到一百一,会厌反射让病人血压上升到一百六,心率从七十到了九十。    这种情况常有,宁语接着插管,碰到气管口的时候,病人出现了气管刺激症状。    麻醉拿着利多卡因道“用点?”    这个病人是危险的血管瘤,随时都有破裂出血的可能,所以宗檐诱导缓慢,而宁语更是扣面罩扣了很长时间,旨在让肌松药充分发挥作用,以减少插管反应。    但这个病人插管反应剧烈,宁语有些吃不准是不是因为这个病人壮硕,所以给的肌松药是不够的,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少,毕竟二线又不是傻得,他看向了宗檐。    宗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肌松药,那是两只肌松药的药量,没有剩余,完全进入到了患者的体内。    宁语皱起了眉,这是他想不通的地方,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种就是把管子拿出来重新扣面罩,再次等待肌松药完全发挥药效,另一种就是继续完成插管,那边再次给药。    有时候,医学就像是破案,因为每个人的身体不一样,对待药物的反应也不一样,标准计量却还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经验和扎实的基础知识才尤为重要,说起来宁语的脑中想过了很多可能,却也没用一分钟。    这个时候病人已经完全麻醉,没有呼吸,插管必须快速完成,不然会缺氧。    他在等着他上级医师的指令,按照他浅薄的经验,往日也有患者就是有插管反应剧烈的情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通常做法都是完成插管,继续给药,如果把管拿出来会再次刺激患者,也可能因为多次刺激造成喉痉挛面罩通不过去氧气从而造成窒息死亡,这个病人又胖,脖子又短,属于困难气道,再次插管困难很容易出现。    宗檐也是这样判断的,所以他让宁语继续插管,他在那边推药。    监护仪嘀嘀嘀的尖锐叫着,宁语抬头看过去,病人心率一百二,血压二百二。    但是药推进去之后,病人渐渐的平复下来,宁语松了口气,固定好管,摆好体位,外科医生去洗手开始手术。    外科医生一层层打开脑子,血突然喷了出来,喷到了他们的手术衣和眼镜上。    手术台上的器械护士一声惊呼。    宁语看着险些从他脸上飘过去的血,突然站起身。    外科医生连忙那纱垫给盖住脑子,努力摁压,面色难看道“大动脉瘤破了。”    宁语想到了那二百二的血压,心里一紧,道“能不能救了?”    脑科医生道“这个动脉瘤很危险,所以我们才会着急做手术,破了,救回来就难了……就算能救过来,预后也不好”他看向旁边自己的学生,道“谈过风险了没有?”    那学生道“跟家属说过了,在运送来过程中,手术过程中,都有可能破裂致死。”    脑科医生严肃道“我现在不敢松开啊,一松开就喷血,不松开没反儿找到出血点。”    宁语呆呆的看着,心道一定要把他救过来,他刚要坐下继续记录麻醉单子。    在病人身侧的器械护士突然叫道“病人动了!”    宁语一惊,心里想到什么,但当务之急他又观察了一下,病人真的动了一下,他忙道“外科医生先别刺激患者,我先给点药。”    他又追加了肌松,病人不再动,让手术能够进行。    他这才走到麻醉药柜前,看着药盒里的肌松药,他想了想,第一台手术用了三只,这台开台用了两只,刚才又用了一只,他数了数剩下的药,心里一紧,果然……多了两只。    【晋江,树上有鱼】    ☆、第 68 章    “我没碰肌松药,那肌松药不是我抽的”当时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宁语轻笑一声,想着那时候解释给谁听呢,自己没有实力,只是一个小小的学生,而医院任职的人各有各的关系网,谁都不会替他这个学生打抱不平,这事儿说是他的锅,就是他的锅。    他痛,他怎么会不痛,一瞬间,他失去了一切,就连自己的老师都避之不及,他不知道是失去一切更痛,还是被人背叛更痛。    他翻了翻那报告后面,还有别的一些调查,原来齐悦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    当时齐悦怎么说来着,他说,你痛苦嘛?知道怎么不让自己痛苦吗?    那就是变得更强。    宁语承认齐悦说得对,当自己更有力量更强的时候,以前的东西就不会再看在眼里,去斤斤计较,不是因为原谅了,而是更有资格说一句,算了。    看着这份报告,他依旧会有心有余悸,才真的去明白别人的话,在利益面前,感情是支撑不住的,原先他不信,只有自己吃了亏,才明白,这句话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他普遍适用。    可是人就是这样,只有自己在刀锋剑戟上走过,才知道到底有多痛。    站着有些累,拉过椅子来坐下,细细的看着那份报告,王慧君是当时那个麻护的名字,也是她一力指认宁语抽错药的,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她便从医院退了,调查发现,她竟然和副主任张华关系密切。    在宁语出国的一年后,张华娶了这个比他小二十岁的护士。    那个时候齐悦也才二十出头,医院的领导还是周齐,不知道齐悦调查这件事情做什么?因为这个药的问题是没办法掰扯清楚的,宁语都觉得查不出什么隐情。    他不解的继续往后翻,就看到里面的调查资料写着,十年前,夏志飞的职业是游泳馆的维修工人。    明盛游泳馆……宁语的手指无意识的拨弄书页,他心道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应该是在哪里听过。    他继续看下去,夏志飞在2015年八月中旬辞职……这个时间特地标出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宁语闭上眼细细的回想脑海中,为什么对这个游泳馆和时间这么敏感,他近期没有遇到关于游泳馆的事情,2015年他又在做什么呢?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还在上学……    宁语猛然睁开眼,他想起来了,他对这个游泳馆印象深,是那会儿舍友相伴要去游泳,但宁语从来都生活拮据,只能勉力维持自己的学业,自然是拒绝的,他性格温和,倒也不至于和舍友格格不入,大家关系都还不错,男生也比较照顾他。    那个时候舍友没多久就回来了,宁语在宿舍看书,当时还奇怪的问怎么了,舍友说,真晦气,去了听说游泳馆死人了。    但是大家都不了解具体实情,话题不知不觉就转移到那游泳馆多豪华,看起来就像是有钱人去的地方,说那个舍友家里做什么的,竟然有那个游泳馆的会员卡。    宁语当时也看了手机拍摄的图片,心道是真的豪华,他从来没有去过那样好看的地方,一般的游泳馆是真的比不上,听说那里都是私人水池,所以玩儿的人不多,也不会挤。    游泳馆的名字,就叫明盛游泳馆。    宁语打开电脑,搜索出2015年明盛游泳馆死人事件,百度条里没有,只有本地贴有人在讨论这个问题,当时的友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说媒体为什么没有报道,大家都没有听说这件事情,都在怀疑是楼主杜撰的。    楼主自爆是明盛游泳馆一名服务员,亲眼见到有个富二代的同伴淹死在了游泳池。    好像是……周家的。    周家……齐悦……    宁语接着往下翻,他看到那个楼主还在断断续续的写着,说他隐约记得那个富二代叫那个同伴hui……还是sui的名字……好像叫……王……hui,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他想起来了,宁语着急起身,差点被大班椅给搬到,他踉跄一下到了书柜面前,翻找起来曾经齐悦要给王修看得资料,最后在带指纹和锁的抽屉里找到了,索性齐悦在离开的时候给了他钥匙还给他开通了指纹权限。    他急忙的翻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他记得齐悦说过,周家管家王修当年的小儿子王辉,死于溺水,地点便是明盛游泳馆。    宁语觉得自己似乎是无意间撞开了冰山的一角,他刚忙把这两份文档装好,重新锁进那抽屉里,长舒一口气,他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感觉着那两份文件的灼烫。    他想到了寇客青的妹妹,也是和周家有关,而且和那周轩有关。    不知道这个王辉还有夏志飞,又是和周家的谁有关。    这么多的人命。    他坐在那里,却觉得越来越冷,他终于待不住起身拉开了中午遮阳的窗帘,感受到那阳光照在身上,他才感觉好一点。    宁语有些胆怯了,但是齐悦把医院托福在他的身上,而齐悦,说过要为所有人找到公道的。    他说过的,宁语宁愿相信,他说过,就一定会做到。    这些人,不能枉死。    “先生,齐少从中午吃完饭午休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管家叫他吃饭,房间也没有人应。”    周齐听着王阳的报告,他关了齐悦已经有两个星期多,这两天小崽子等不及了,叫嚣着要出去,都被周齐教训了一顿,这两天开始闹脾气,不好好吃饭了。    周齐看了看表,七点,他并没有生气,相反还莫名喜欢齐悦这样闹脾气生机勃勃的样子,道“那就让他躺着,饿了自然会起来了。”    王阳应了一声,给管家回电话去了。    等到了晚上九点,周齐终于忙完,看了眼表,瞧了眼王阳,道“小悦出来了没?”    王阳摇了摇头,担心道“会不会生病了?”生病了,周齐又该生气了,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可就不好做了。    周齐倒是有些不信,道“没个病没个灾的好端端就生病?”他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却是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去了电梯。    王阳心领神会知会司机开的快一点。    管家上前给周齐除了外套,周齐自己换了拖鞋上了楼,站在齐悦房间门口,先是听了听声音,什么动静都没有,这才敲了敲门“小悦,是我,开门。”    里面还是没动静,周齐皱了皱眉,他又敲了敲门,道“你再不开门,我可就让管家用备用钥匙打开了?”    还是没有动静,不知怎么地,周齐心里却是一震,他直接喊管家来开了门,房间很安静,里面床帐拉着,周齐一把拉开,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卫生间也没有人,他眉头紧锁,面上阴云密布,他看着呼呼往里刮风大开的后窗户,咬牙道“调监控!”    【晋江,树上有鱼】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谋划新文了。。。古代白话HE小说《摄政王,皇位让你了》    ☆、第 69 章    外面不知道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宽大的梧桐树叶想来又是落了一地,扫去了它最后一点念想。    周齐在书房等的焦急,已经转战楼下客厅,几部电话对讲机都在茶几上摆着。    王阳及几个心腹都在他的身边候着。    周齐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在客厅内踱步。    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齐悦又是个成年人,大约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可周齐,就是觉得心里难受得紧,让人有些烦闷。    不过一会儿,电话却是响了,是不认识的号码,那头立即在电脑上锁定了电话,只等着接通。    他们准备好了,看向周齐,周齐这才拿起了电话,有些气急道“齐悦,你快点给老子回来!”    “爸爸”那头一道声音传来,周齐一愣。    他有些诧异,道“小轩?!”    那头周轩的声音混杂着硕大的风,有些不清晰,他道“爸爸,是我。”    周齐此刻心里只有齐悦,只道“你有什么事吗?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明天再说”他说着便要挂电话。    那头却是道“齐悦的事情,算不算要紧的事情。”    周齐心念一动,突然道“你把齐悦带走了!”    周轩却是笑了起来,道“爸爸,你要把我赶去台岛做一个小小的升龙海港置业,我当然要让我的好兄弟感受一下,秋天的海风多冷,是不是。”    周齐心里一紧,他连呼吸都觉得有些痛了,他不知道怎么响起了前几年偶然去一个寺里,因着自己重生一次,有些信了鬼怪邪说,他也不知道怎么怎么了,看那大和尚坐在那里诵经,就问了一句,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地狱。    大和尚颇是宝相庄严,慈眉善目,他睁开眼看了看周齐,那双眼,并不似寻常老人家那般浑浊,而是透着清亮,他道“阿弥陀佛,轮回在心中。”    天道好轮回,果然报应不爽,周齐做了那么多,便是不想要重蹈覆辙,却无能为力,上一世,是齐悦劫了周轩,这一世,偏又是周轩劫了齐悦。    他突然有些害怕了起来,尽量维持住自己的声音平稳,道“小轩,你不要乱来,你回来,你要什么,爸爸都给你。”    “爸爸,你当我傻吗?”周轩突然扣了电话。    “老板,追踪到地址了,是”。    周齐却是突然抓起电话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吓了所有人一跳。    他舒了口气,似乎是想要控制住情绪,面色却是依旧难看,他道“去找阿元,通知宗檐,直升机统统给我拖出来,最快的速度去丰字码头!”    所有人一愣,王阳最先反应过来,当即便打起电话联系宗檐,周齐跳上直升机,扬起的风混杂着雨吹的人感觉浑身刺骨。    很快,一辆黑色的大切诺基开了过来,一个漂移停在了院子里,阿元看到后便上前,宗檐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他接过了阿元递过来的枪,在手里掂了掂,放在了口袋里。    宗檐率先跳上运输直升机,随后二十人黑色武装,面容凛冽,由阿元带领训练有素的跳上小型运输机。    那是在政1府1备案,周家掌门拥有的私1人1武1装,轻易从不会拿出来,许多跟着周齐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那属下不解的看向旁边的人,道“老板怎么知道追踪信号在丰字码头?虽然信号在那海域不错,但是有好几个码头呢。”    那人瞥了眼对方,道“要不怎么人家是老板。”    齐悦被灯光慌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适应了呢暖黄的灯光,才发现似乎是一间小房子,还有些摇摇晃晃,看着那窗外风雨交加,他晃了晃脑袋,清醒一些,看出来自己是在一条小船上。    他被绳子拴在桌子腿上,动了动,手腕勒的很紧。    “别白费力气了,把你弄来,就不会让你轻易的走”周轩的声音传过来。    齐悦面上没有一点吃惊,他放弃了挣扎,让自己省点力气,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位置,看向周轩,道“我知道跑不了,你这明显也是在海上,我跑哪儿去,但是我饿了,能不能先让我吃顿饭,总不能让我做个饿死鬼?”    许是觉得齐悦在劫难逃,周轩到没有虐待他的意思,很快就让人送了吃的过来,让两个人看着他吃,他在沙发上观察着齐悦。    齐悦给他的感觉很复杂,其实,他私下里曾经查过齐悦的DNA,确实不是周齐的种,所以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想明白的问题,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周齐又为什么对他另眼相看,精心栽培?    若说齐悦优秀,齐悦的在校成绩可并不是很好。    他道“你见了我一点也不好奇?”    齐悦兴许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的吃着牛排,吞了口煎蛋,道“威斯汀的厨师?味道真不错,我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在吃两份”他喝了一口红酒,道“咱俩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猜不出是你,我是不是傻了?”不过有句话倒是我要问你“你放着好好的周家少爷不当,非得跟我过不去做什么?”    周轩起身,突然就抓住齐悦的头发,把他狠狠的摁在牛排里,高脚杯里的红酒缓缓的倒在他的头上,面容狠戾,他咬牙切齿道“因为老子看不惯……需要理由吗?需要吗!”    他抓着齐悦的头发狠狠的在牛排上撞了两下,另外两个属下抓着齐悦的手,让他反抗不得。    齐悦头皮发麻,被牛排的酱汁糊了一脸,他只能庆幸这牛排不烫。    周轩舒了口气,终于放开了他,齐悦也不讲究,抓起桌布擦了擦脸和脖子,红酒洒了一身,好在秋天穿得厚,都落在了神色的衬衣里。    他快速的吃起了牛排,他是真的饿了。    周轩看着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就有一种被鄙视被忽视的气愤,他抓着齐悦的头发,迫使他仰脖子看着自己,道“你不怕死吗?”    齐悦被灯光直射,微微眯着眼道“我怕呀,但你不就给了我两个选项?一个是饿死,一个是吃饱了死,我选第二个。”    周轩放开了他,道“别想着打什么鬼主意”他很是嫌弃的揪了手下递上来的手帕,细细的擦了擦手,随手一扔。    齐悦心道,欠管教的小孩儿,乱扔垃圾。    吃了两份牛排,一份鱼排,齐悦这才满意的停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他要求上了个洗手间,出来以后,两个手下重新给他绑住了手,但此刻他选择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就是坐在小沙发上,把手绑在固定在地板上的灯柱上。    船摇摇晃晃,不知道要去向何方,齐悦坐在那里被无聊来,许久他伸脚把一旁的薄毯拿了过来盖在自己身上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晋江,树上有鱼】    ☆、第 70 章    船摇摇晃晃,不知道要去向何方,齐悦坐在那里被无聊来,许久他伸脚把一旁的薄毯勾了过来盖在自己身上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恍恍惚惚间,他从床上起来,那房间看着有些熟悉,第一世他和周齐住在这里很多年,他循着本能找到卫生间,他在镜子上看到了稚嫩的自己,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少年人的手,没有练枪练拳磨出来的茧子。    他有些疑惑,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梦吗?    他脚步轻浮的下着楼梯,抚摸着那记忆中早已斑驳陆离的雪白墙壁,眼前的墙壁却是崭新,有些上面还有自己画的小人,周齐是那样的宠他,只要不把家给拆了,从来都是任他玩儿的天翻地覆。    熟悉又陌生。    他听到了动静,循着去了厨房,看到周齐围着围裙,和一直照顾他的婶子在一起说着什么。    周齐听到声音看向他,笑道“你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他说着着洗了洗手擦了擦走过来抱起齐悦,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宠溺的看着他“平日里都要爸爸叫你才起了来的小懒猪。”    齐悦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搬,看着厨房洒进来的阳光,那厨娘在阳光里不甚清楚的身影,就像是泡沫一般,一碰就碎,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却被周齐抓住,放在自己手心,送到自己嘴边亲了一口,都“睡傻了?”    齐悦拿出自己的手,摸了摸周齐的脸,那样的真实,似乎还有温度,他疑惑道“爸爸?”    周齐笑着坐到沙发上,把他抱在自己腿上,道“怎么了?真的睡傻了?”他说着便有些担心的摸了摸齐悦的额头。    此刻的周齐给他温暖又熟悉的感觉,齐悦却是心里害怕,但他又感觉周齐是安全的,正犹豫间,他却是跨在周齐腿上,和他面对面,道“爸爸,你在做什么?”    周齐闻言便是一笑,捏了下他的小鼻子道“还不是你个小捣蛋,说别人家孩子过生日都吃父母做的饭,你也想吃爸爸做的,今天你的生日,爸爸当然得亲自下厨了。”    齐悦心里却是一暖,他对这件事情有些印象,周齐这样的人,就没进过厨房,让他做饭简直比让他学开坦克还难,齐悦开心的笑起来,他抬头看向周齐,却是见着周齐痛心疾首的看着他。    齐悦吓了一跳,他看到周齐这样的目光本能的就是吓了一跳,有些畏缩,他心里又后悔又害怕又委屈,他跳了起来,他看着周围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他们都在看着他的好戏,那一张张脸化作戴着面具的笑脸,都在嘲笑着他。    他唯一能寻求保护的人,他望过去,周齐站在台阶上,冷冷的看着他,说“你这个逆子,我当初捡你回来,不图你报恩,却没想到你果然是个祸星,连累周家,祸及家门,如今,各位家长在这里做个见证,从此以后,周悦与我周齐,与周家,再无半点瓜葛,是生是死,任其自便,两不相欠!”    齐悦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而那一个个字,就像是可在了他的心上,刀刀流着血。    他想说,爸爸,我好疼,我心里好疼,小悦不是这样的。    声音突然消失了,他感觉有些冷,天色都黯了下来,裹挟着海风,咸腥,冰冷。    他手里也冷得很,低头一看,是一把枪。    他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周齐举着枪对着自己。    一切都像是静止一般,他看着鲜血从自己胸前的破洞汩汩的流出,似乎才感受到了温热,原来,他的血还是热的。    好疼,齐悦挣扎着睁开眼。    头顶的吊灯摇晃,他还在那条船上,毯子掉到了地上,他用脚夹了起来,微微屈身用手拉了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舱门被人打开,冷风灌入,齐悦便看到周轩走了进来。    周轩嘲讽的看着他,道“你倒是睡得着。”    齐悦笑道“说起来我做了个梦,提醒了我一件事。”    周轩未说话,只是看着他,拖了条凳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齐悦道“我们为什么不商量着合作一把,把周齐周阔干掉,你就能做主周家,我接着干我的医院,我又不可能接手周家。”    周轩有些搞不懂齐悦,他道“你下的去手?”    齐悦道“我有什么下不去手的,我前二十年也是在一个房子里自己长大,除了是他出的钱,几乎和他没什么关系,后来我就出国了,还能有多深的感情。”    周轩沉思片刻,笑道“你现在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齐悦挑眉道“多着呢,你忘了我有你和你舅舅杀1人1害1命的所有证据,大不了两败俱伤让周阔坐拥渔翁之利,但是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我出手把周齐周阔灭掉,我知道你们不会信任我,但是这样的话,我拿着你的证据,你拿着我的证据,这就是最稳妥的办法,双方信任,你管理你的周家,我就把仁安集团一部分握在手里,周家从此不涉及医学,而我只做医学相关的,怎么样?互不侵犯互不干涉。”    周轩想了想,让人去请自己的舅舅过来。    齐悦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进了码头,船渐渐的停了下来。    周轩母姓高,他的舅舅高鹰杰此刻正率人等在码头,船一靠岸,一行七人便上了船。    雨似乎小了一点,风却还是一样的大。    直升机在风雨中,像是摇摇欲坠一般,周齐在直升机上往下看,正看到周轩举着枪抵着齐悦的额头,有些畏惧却又强迫自己直视周齐这个父亲。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天气,别墅让高鹰杰安排了人,齐悦被劫走的时候,还穿着并不厚的家居服。    风吹得周齐的风衣飞起,猎猎作响。    齐悦早已经被吹得前心后背的凉,他有些发抖,他看到周齐,大喊道“周叔叔!”    周齐缓缓的往船这边走,周轩稍稍会退一步,躲在齐悦身后,道“你别过来!”    周齐目光幽幽,仿佛融入了这漫天夜色,又像是这黑暗中的海水,暗潮汹涌,他的目光从齐悦身上移开,落在了周轩身上,道“你应该恨的人是我,把齐悦放了。”    周轩没想到周齐这么快就会找到这里,毕竟这里并不是周齐的地盘,更没有想到周齐似乎还带了他没见过的部队来。    他开始慌张起来,齐悦却是低声道“你考虑的怎么样?”    高鹰杰从远处跑来,喘着气,他看了看周齐又看了看对面的周轩,道“小轩!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听你爸爸的,别做傻事啊。”    【晋江,树上有鱼】    ☆、第 71 章    高鹰杰从远处跑来,喘着气,他看了看周齐又看了看对面的周轩,道“小轩!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听你爸爸的,别做傻事啊。”    周齐扭头看了他一眼,高鹰杰却是面色担忧的看着他,瞧不出任何异样。    齐悦背在背后的手心里,被周轩偷偷塞了把袖珍手1枪。    周轩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我的枪,一直指着你的后心,你最好说到做到。”    齐悦握紧了那把小手1枪,手一顿,他狭长的眸子看着周轩,半晌,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周轩朝着周齐道“爸爸,那我放了齐悦,你能放过我吗?”    周齐道“我保证。”    周轩一笑,推了把齐悦,齐悦这才缓缓的走向船头,还有一步便能踏上码头。    周齐推开拦着他的人,上前几步,朝着齐悦伸出手“小悦,过来。”    齐悦一笑,把手伸到周齐手上,握紧,似乎从那手中力,掌心温度可以传到他的身上。    齐悦跳了过去,嘴上的笑还来不及收起来,眼睛便睁大的看着周齐身后高鹰杰的方向,他跳起来,一把推倒了齐悦,此刻两声枪响,周齐只感到身上那还瘦弱的身躯一顿,他放在身侧的手,便感受到了温热。    周齐的部队从来不是浪得虚名,在双方开枪的那一刻,便制住了对方。    此刻一片混乱,有人要扶周齐起来,却又不敢上手,似乎是有些顾及。    却又是一声枪响,众人皆望过去,周齐身后老管家王修拿着枪,而对面,周轩胸前有个血洞。    “他……怎么了”周齐却仿佛都听不到了,他抱着伏在他身上的孩子。    齐悦却是对着他笑了笑,褪去了那凌厉,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单纯的释然的笑,刚张开嘴,血便喷了出来,齐悦咳了起来,却是更加染红了周齐的脖子,白色的衬衫被染红,他断断续续,似乎很是费劲道“爸爸,我们……我们下辈子……不见了……好不好。”    周齐反应过来,忙起来抱着齐悦,他有些无助的喊道“救护车……医院……医院!”    周围人才反应过来,得到指令,快速的行动起来。    “你最好听我的,别动”一道声音在高鹰杰背后响起来。    高鹰杰插在口袋里的手缓缓的拿了出来,那人把他口袋里□□拿了出来随手扔在了海里。    高鹰杰道“没想到,周齐最后的王牌是你。”    宗檐懒得和他废话,让人把他绑了。    周齐心里眼里只有齐悦,他的手下把所有人控制住,却又不敢问下一步的指令,只能把所有受伤人员送去医院,先行救治。    齐悦在重症ICU待了一个星期,周齐也就跟着陪护了一个星期,搞得ICU众人战战兢兢。    直到齐悦情况稳定周齐才有了心思处理遗留的问题。    王阳在旁边汇报着,就觉得自家老板走了神。    他缓缓的住了嘴。    周齐很快就注意到,他回过神,道“王修说他自己跑过去的?”    周齐面色看不出喜怒,他只是道“那小混蛋什么都算准了,他不会让周轩活着……”他喟叹一声。    王阳欲言又止道“属下觉得……齐少他……不像是知道……”他看到周齐的眼神,终究是住了嘴没有说下去。    等周齐处理完事情,齐悦已经用了药重新睡下。    他睡着的面孔柔和了起来,睫毛微长,凌厉的眼眸闭上,就像是一个纯洁的小天使,可周齐知道这孩子睁开眼有多招恨,周轩在不讨喜也是他的儿子,齐悦硬生生要他做出选择,做不出来就在他的面前把自己的孩子杀了。    太狠了,真是让周齐恨到了心窝里,又疼又恨,他伸手抚摸着齐悦的脸,却没忍住狠狠的捏了一下,齐悦不适的晃头,他才松开了手,看着那捏红的印子,又轻轻抚摸了抚摸。    他道“齐悦,这就是你送我给假期的礼物?”    ‘尊敬的乘客您好,由上清市飞往……’    “好了,终于可以走了,你看你嘴咧的都合不上了”安希和看着应岚那又兴奋又紧张的脸,快有点受不了了,他拍了拍应岚的背包,道“我说的注意事项你都记住了?下了飞机给我说一下。”    应岚抓着自己的背包带,点了点头,然后就朝着入口走去,他回过头摆了摆手。    安希和摆了摆手,突然感觉,应岚一走,还真有点小孤单。    应岚很聪明,他虽然没有坐过飞机,但是会看别人学,倒也没有出什么大错,而且这次的机长是个老手,上升和降落都比较平稳,没有多大的晃动,应岚第一次体验飞机,觉得很棒。    他看着城市变小,渐渐的飞到了云层之上,就连阴云都没有了。    天边有了分界线,洒下金光。    应岚心道,真好看。    安希和的律师事务所国庆节自然也是要放假的,他有心热闹轻松一下,他完全可以去找肖简之,但肖简之好多时候并不能按时放假,常常就在手术台上,如今更好,远在天边。    他原打算去找个酒玩儿,正好有个大金主要开什么私人Party,邀请安希和去玩儿玩儿,安希和左右无事,便答应了,送走了应岚,稍微吃了点东西垫垫胃便去洗澡打扮。    他向来是个目的明确的人,他是要去找个伴儿过个假期的,酒精助兴,但自然是不能喝醉的。    安希和精心打扮一番,还喷了点香水,便搭车去了那金主的别墅。    别墅在郊区,很大,虽然深秋清冷,但别墅内却是灯光融融。    安希和一看很是满意,俊男美女很是不少,果然还是有钱人会玩儿,他一去,就被大客户拉着去了楼上,楼上一侧正有两个男的和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打着台球,女子一弯腰,裙子堪堪遮住大腿根,踩着恨天高,腿修长有型。    一杆进洞,那男子拍了下女子的屁股,道“厉害。”    另一个男子瞅了一眼,叼着雪茄,一语双关道“哪儿厉害。”    周围的人一群调笑。    安希和也挺开心,他很满意,工作的时候就正常工作,放松的时候,就要这样1yin1糜。    另一边半圈沙发,有搂着女伴,也有搂着男伴的,不过大约是大客户为了放得开,并不像往常聚会一样会有女老板,这一次,可都是清一色的男老板。    年轻的,油腻的,反正肯定是臭味相投的。    安希和自顾自的上前拿起了精致盒子里的雪茄,切了,旁边的美女很自觉地便给他点着,他伸手刚要搂住那美女,那美女却是娇笑一声,闪身躲进身后人怀里。    安希和这才顺着她看到了站在台前一直背对着众人的人,他人已经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希和。    安希和看着那人眼熟,然后惊讶的睁大了眼,卧槽,邢雷钧?    【晋江,树上有鱼】    ☆、第 72 章    这都快两年不见,这厮,就成暴发户了?    安希和上下打量着对面的邢雷钧。    倨傲的身形,包裹得体的精致西装,黑色衬衫领口几颗扣子没扣,倒是有些狷狂的样子。    上清市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这大客户的私人宴会,邢雷钧这两年干了些什么?    不会只是长相相似的人?两个人的气质实在是不能相提并论,安希和心里思考着,那人却已经上前一步,伸出手道“安大律师,好久不见?”    安希和不是礼貌的和他握手,道“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我肯定会有印象,所以我猜这是咱第一次见面。”    显然对面的人是大客户的重要客人,他尴尬的笑两下,忙道“安律师您真会开玩笑。”    倒是对面的人率先放开了安希和的手,道“可能是我记错了,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邢雷钧”他定定的看着安希和。    安希和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一张厚脸皮,硬是面色不动道“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邢雷钧指了指另一张空闲的台球桌,道“来一局?”    社交必备的东西,可安希和就是不感兴趣,相同的,肖简之也不会,所以两个人没一起玩过这个,他摆了摆手道“不了不了,我不会那个,您玩儿好”他说完便不再管邢雷钧,心痒难耐的往里走。    大客户知道他的口味,肯定会为他准备好的,而且,这年头,他的口味并不出众。    台后的小客厅内,正坐着十多个人,正在下注,有两个男孩子正在那里看着。    安希和舔了舔唇,走过去拍了下其中一个男孩子的屁股,那男孩子吓了一跳,手里拿着一只玫瑰花都要掉到地上,安希和帮他截住,放在鼻尖闻了闻,他褪去了正经的律师妆容,笑得格外的肆意邪佞,道“不好好拿着,我可替你保管了。”    男孩子红了脸,安希和一看,很是满意的伸出手,那男孩子就怯生生的把手放在了安希和手心。    不管是陪人的男人还是女人都是稍微有点小地位的,比如小商户人家原来拿来交易的孩子,比如没有多大名气的明星,当然,也有地位不小就想要找个合眼缘的春风一度的人,手里都有一只玫瑰花,不兴强买强卖,要你情我愿的把玫瑰花给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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