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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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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观的建筑算不得精细, 甚至有些粗糙,十分有年代感。也正是如此,让道观笼罩上一层电影的质感。    斜阳冲破天际厚厚的云,几束阳光照射进来,小小的房间被照透, 空气里有股檀香木的清香。    慕晚一笑, 跟着柳谦修走进了偏殿。    偏殿房间不大,里面的家具和床都是木质的, 黑红色的木材, 表面光滑没有棱角,带着厚重沉淀的底蕴。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矮几,和两个蒲团。矮几上有一盏台灯, 山上网络信号不好,但打电话不成问题,也通了电。    “你先休息。”柳谦修将行李箱放下, 道,“我去看看清禅。”    柳谦修转身出门,将偏殿的门一并给她带上了。清禅刚好给师父打电话出来, 看到柳谦修后, 问道,“姐姐呢?”    “她要休息。”柳谦修说完,对清禅道:“我这几日和你同个房间休息可以么?”    “可以啊。”清禅爽快点头, “平时我都随师父睡的,我不敢自己睡。”    玄青子平日睡在正殿,偏殿一左一右的休息房间是给柳谦修和清禅准备的。平时柳谦修不在,清禅也不敢自己睡偏殿,一般去找师父睡。    “走。”柳谦修带着清禅一起,去了正殿右方的偏殿。    慕晚今天的活动量就只是爬了一小时的山,算不上特别累。然而上了床,看了一会儿书后,眼皮一沉,她就睡了过去。    意识渐渐朦胧,耳边似乎又有人说话,话像是蒙了一层水雾,让人听不真切。但声音低沉,熟悉悦耳,慕晚很快辨认出是柳谦修的声音。    他昨晚到底说了什么?慕晚醒过来的时候,仍然在想。    想了半天无果,她从床上起来,推门走了出去。她睡得时间不长,外面还未黑下来,抬眼能从道观正殿的墙角,看到临落山的红日。    地上苔藓潮湿,慕晚走到院子中间的香炉旁,看向正殿。正殿内,男人一身水青色的道袍,正低头看书。    阳光倾洒,红金色的光芒洒在男人冷白色的皮肤上。矮几前的男人孤冷悠远,黑眉黑发,轮廓干净,像天上的仙。似乎察觉到慕晚过来,他抬眸看过,眉眼清淡,声音如清泉。    “饿了么?”    收回飘远的心思,慕晚笑起来,走过去点了点头,说:“饿了。”    道观后院比前院小,有两间房子,和道观建筑年岁相同,青砖粗糙,上面湿漉漉的。一间房子是厨房,另外一间应该是洗手间,两间房子前面,有一方古井和一片菜园。    菜园不大,菜的种类倒不少,甚至还搭了藤架,上面有嫩绿的黄瓜和长长的豆角。道观是清修的地方,条件自然简陋,而且完全摆脱尘世,能够自给自足。    当时柳谦修休息,清禅是随着他一起的,等柳谦修做完晚饭,清禅才醒了过来,揉着眼睛跑来找师弟,刚看到柳谦修就抱住了大腿粘着。小孩就是小孩,扎着丸子头小脸肉嘟嘟的,抱着大腿的模样格外可爱。    慕晚摆着桌,看着清禅,笑道:“你师弟不在的时候,你这样抱师父吗?”    清禅睁开惺忪的双眼,茶水色的眸子十分漂亮,摇摇头,软软糯糯地说,“不会,师父腿太短,我长大了挂不住了。”    抬眼看了看柳谦修,一米九的身高,腿长自是不必说,还够清禅挂两年的。柳谦修在小孩子面前,神色依然没什么大变化,在坐下后,提醒清禅自己吃饭。小家伙听他的话,拿着碗筷吃得认真。    灯光柔和,一大一小两个人,总有种说不出的暖意在里面。    吃过晚饭,慕晚接到了李楠的电话。观内信号不好,她走出道观,坐在了松树下的石凳上。李楠的语气远没有了前几天的淡定,也隐隐带了些急切。    “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李楠问道,“上周谈好的通告,近两天全打电话跟我说戏份删了。违约金倒是给了,但你的通告我只接到下周,开拍的剧组都不签你,你接下来的时间都没有戏拍。”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她以后的路都被堵死了。    她现在片酬不高不低,违约金双倍赔偿,几部戏下来对她来说也不算是个小数目。然而对于慕青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这样做,目的无非是让她去求她。她靠着自己的努力挺起来的脊梁,她非要给戳断了。黑影弥漫,慕晚心情有些烦躁。    这些是私人恩怨,她跟李楠说不着,况且说了也没什么用,如果知道她碰上这么一个硬钉子,公司放弃她都有可能。    下周就是母亲的忌辰了。    慕晚揉了揉脸,天渐渐黑了,山顶的风有些凉,她又呆坐了一会儿,最后起身进了门。    正殿的灯开着,三座神像在灯光下,格外威严。神像旁边的矮几和蒲团上,空无一人,慕晚看了一眼偏殿,偏殿灯开着,柳谦修应该送清禅去睡了。    清禅下午睡得不太清醒,吃饭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的,吃过饭,小手撑着腮在正殿里打坐,打坐一会儿,就熬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柳谦修就先抱着他去了偏殿,待他熟睡后,他重新回了正殿。    刚刚走时,正殿还只有三尊神像,而如今,多了一个女人。灯光洒在神像上,如冰,凶神恶煞。灯光洒在女人身上,如火,明艳动人。    她坐姿像蛇,平日在他家就坐不端正,现在坐在正殿,仍然柔软慵懒。双臂搭在矮几上,身体歪曲,尖翘的下巴微扬,一张小脸隐藏在乌黑浓密的头发下,衬得更为雪白。    天色漆黑,世间仿佛只有正殿那一处灯光,她像是盘伏在神座下懵懂无知的小妖,丝毫不知自己的冲撞,反而在看到他时,嫣红双唇微弯,双眸晶亮。    “柳谦修。”她叫了一声,缱绻低哑的声音在黑夜弥散开来,带着难以言说的魅惑与神秘。她叫完,手背撑住了下巴,低笑着看他。    柳谦修起身走入正殿,他身材挺拔,进去时,正殿灯光将他身影拉长在门口,慕晚仰头看他。只有这样,才能将他全部装进自己的眼睛里。    “这是酒。”柳谦修看着她手上拿着的坛子,酒坛不大,上面塞着红布塞,深棕色的瓶身粗糙,女人手指微弯,将它握住了。细长的手指,在瓶身白皙好看。    这是放在矮几下的坛子,慕晚闲来无聊拿起来看的,布塞厚重,将所有的酒味都掩盖了。瓶身微晃,里面液体动荡,还有不少。    慕晚伸开双腿,她赤着脚坐在蒲团上,脚下是铺在蒲团下的地毯。蒲团下的地毯是棉麻材质的,干净整洁,可以直接坐在上面。但因山上地凉,一般都坐在蒲团上。    看着柳谦修坐下,慕晚将布塞打开,扑鼻的清甜酒气。鼻尖凑过去,小小嗅了一下,慕晚抬眼看着柳谦修,道,“杨梅酒。”    玄青子平日喜好喝酒,道观里的酒都是他自己酿的。他酿酒多年,技术炉火纯青,一坛杨梅酒,既不失杨梅的甘甜,又失酒味的纯烈。    慕晚将酒坛放在面前,双臂支撑在矮几上,下巴搁在手背上,盯着面前的酒坛,盯了一会儿,脑袋一歪,问,“我可不可以喝一点?”    夜里山顶空气清凉,然而慕晚还被李楠那通电话影响,心里压不住的燥气。喝点酒睡一觉,应该会好些。    慕晚说完,柳谦修就回头看了过来。她看着他,瞳孔漆黑,眉心微蹙。    “这酒后劲很足。”柳谦修神色淡淡,看着慕晚渐渐晴朗的表情,叮嘱道,“不能喝多。”    “好~”慕晚眼睛一亮,点头答应。    “那我就在这里喝。”慕晚去厨房拿了小杯子,盘腿坐在蒲团上,倒了杯酒。杨梅酒还是红色的,倒出来时,声音清脆,带着甘冽的酒香。    慕晚倒好,端起酒杯,抬眼望向道观之外,天空月牙高悬,周围隐隐有云飘过。月光皎洁清冷,夜空漆黑,干净纯粹。    “真美。”慕晚喝了一口杨梅酒,酒不烈,甚至被甜味覆盖了酒的味道,只能在咽下去的时候,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柳谦修手上拿书,侧眸看向夜空,空气中飘着杨梅酒的清香。他回头看了一眼,慕晚已经开始喝第二杯了。    唇线微抿,柳谦修垂眸望着她,酒杯凑到唇边,嫣红的唇贴着白瓷杯口,鲜明妖冶。察觉到她的视线,她回望过去,唇离开酒杯,伸舌舔了舔唇角的酒渍,将酒杯递到了柳谦修面前。    “好喝,你要喝吗?”    她的眼中,盛着盈盈水光,拿着白瓷杯的手指,莹润细长。    视线停留在白瓷杯中的杨梅酒上,透明的红色液体,倒映着正殿的灯光,纤尘不染。    柳谦修摇头,道,“不用。”    慕晚得到回答,收回手,将杨梅酒一口喝了下去。男人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她像是玩儿一样,鼓着小脸,让杨梅酒的甘甜充斥口腔,等品尝够了,才一口咽下。    喝了酒,身体渐渐热了,慕晚望着远方的月亮,又倒了一杯。    “我妈喜欢看夜空。”她呆看着,酒精似乎能开发人的记忆,脑海里的记忆与现在的场景重合,慕晚说的话都有些没头没尾。    慕晚在慕家也并不是没有度过欢乐的日子,她虽一直遭受慕家冷眼,但母亲在世的时候,她过得挺舒适自在的。母亲力量不大,但足以护她周全。    眨眼母亲去世十年,她无父无母,野草般疯长了十年了。    慕晚眼角冰凉,她将杯中的酒又喝了下去。    现在,没人护她了,但有人陪她。    慕晚脸有些烫,她趴在了桌子上,歪着脑袋盯着旁边的柳谦修看着。柳谦修并未看书,他看着她的脸颊逐渐变红,手上的书放在桌面上,道,“你先去休息。”    “不。”慕晚说话时,呼吸都是热的,她伸出手指摇晃,道,“我陪你。”    柳谦修并未看书,他在看她。    将手上的白瓷杯放下,杯底磕在了桌面上,发出浅浅的一声响。慕晚手背托腮,歪着脑袋,看向柳谦修,水光潋滟的眼睛微眯,视线锐利。    “你静不下来了。”    “嗯。”柳谦修神色平静,望着她,承认了。    慕晚眼眸微动,睫毛一颤,她的记忆冲破了那层薄纸,潮水般的涌了出来。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柳谦修跟她说的话。    慕晚双手平放在桌面,她眼睛紧紧地看着柳谦修,眸光跳动,慕晚说,“你昨天说,环境不会影响你的心境。”    慕晚手臂微一用力,撑着桌子朝着柳谦修的身体倾去。她眼梢泛红,瞳孔漆黑,声音低哑。    “你说人才会影响你的心境。”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男人垂眸看着她,慕晚倾身而去,抓住了他的双臂。在抓住他双臂的一瞬间,酒的后劲上来,慕晚头重脚轻,一下跌落在了男人的怀里。    清淡的檀香,冲淡了酒气,慕晚伏在他的胸前,小脸扬起,双唇微颤。    “柳谦修,那个人是谁?”    怀中女人肤白如雪,身体柔软,发丝乌黑。她像是刚刚成型的妖,来他座前询问他的道。她懵懂无知,天真烂漫,不知深浅。    她攀附在他的怀里,双臂勾住了他的腰,细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将两个人的身体拢近了。他垂眸能闻到她身上的酒香,她抬眸能闻到他身上的檀香。    “第三次了。”男人沉声说。    唇线抿紧,柳谦修伸手拿过了酒坛。清冽的杨梅酒,随着声音倒入了白瓷杯。他拿过白瓷杯,将杨梅酒一饮而尽。    喉结微动,男人清冷寂静的双眸,似乎有什么情绪渐渐涌动了起来。    放下杯子,柳谦修双手托住了女人的腰,将她抱在了他的面前。    此时,他身上的酒味也变得浓烈了,漆黑的双眸淡淡地看着怀中的女人,他声音低沉沙哑,语调悠长。    “你当真以为我没有情、欲么?”    作者有话要说: 柳道长: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是你第三次色、诱我了。    今天更得早,周末快乐,红包六十,评论越来越少啦,没啥评的就不用评啦~    30|第 30 章    男人怀中沾着酒气和檀香气, 像是什么戒律被打破, 霎时间天晴云朗。她趴在他的怀里,望着清风明月,耳边发丝微动,慕晚听到了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敲击着耳膜。    心跳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心跳。    她听见了他刚刚说的话, 慕晚抬眸, 睁眼看着他,盈亮的双眼, 驼红的脸颊, 微开的红唇。    “柳谦修……”她的声音在发抖。    “嗯。”他浅应了一声。    许是发展太过如意,慕晚眼眸朦胧,男人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一切又不真切了起来。她一动未动, 柳谦修拿过她的手,抵在了他的胸口。    男人的心脏在她掌心跳跃,慕晚喉头微干。    柳谦修握着她的手, 像握着他心中的道,他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她表情微动, 逐渐明朗。    道观清净, 偶有虫鸣,两人身体的身体却喧嚣了起来。    “师弟。”清甜的童声带着些未睡醒的委屈打破了这月下喧嚣。    暂停的时间像是突然急流,慕晚一愣, 身体的燥热窜到脸颊,她手掌抵在男人怀中,准备起身。柳谦修将放在她腰侧的手臂微箍,她腰肢塌软,重新跌落在他怀里。滚烫地脸颊贴在了他的胸膛,男人手掌放在她后脑,将她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柳谦修抬眸,怀中女人除了呼吸出来的热气,再没了挣扎。    “被噩梦吓醒了。”清禅小手扶着正殿的木门,眼角微耷拉,道,“师弟,你可以陪我睡觉吗?”    清禅今年才七岁,看着沉稳,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孩,怕黑怕噩梦。道理听了一大堆,临了还是师父陪着睡。师父不在,就让师弟陪着。    “好。”柳谦修应声。    他身体未动,怀里的女人动了,她抓住了他的衣角,双手攥紧了。    清禅站在那里等着,意识渐渐清醒,他也看清楚了正殿里的男女。师弟端坐着,慕晚姐姐趴在他的怀里,两人身体靠的极近。她单薄的双肩微微发抖,细长的手指抓着了他的衣襟。小脸埋在他的怀里,浓密乌黑的头发下,只露出小巧的耳朵。    红得滴血。    “姐姐怎么了?”清禅疑惑。    随着他的问话,慕晚姐姐的耳朵又红了一些。    怀中的人已经热得发烫,透过薄薄的衣衫熨帖在他的皮肤上。柳谦修眸光微动,低头看着慕晚,沉声道,“她喝了些酒,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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