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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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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涧川很迟才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场雪。    本来涧川在沿海, 不轻易下雪的, 但是涧川地理位置独特, 偶尔冬天还是会下雪的。    家里并没有暖气,冷飕飕的,白子湛在客厅里开了暖气, 和纪雁时窝在沙发里看周星星的喜剧电影。似乎每年过年看喜剧电影变成了一种习惯。    白子湛还在捣鼓手里的围巾。    当初答应纪雁时编织围巾给她简直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这他妈的, 不得不承认他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啊,一整个冬天以来他都被两根织针弄得神经兮兮地, 差点连觉都睡不好。    纪雁时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 看着看着觉得累了, 又靠在他的肩膀上, 再后来直接枕到他的大腿上看。    白子湛索性不编织围巾了,捧了一杯白茶边喝边陪她看。    纪雁时的头发在年前已经长到腰间了, 打理起来很不方便, 便去了理发店剪到了及肩长,虽然还是好看,但是总觉得少了什么。    白子湛揉着她的及肩发,不太习惯,习惯了她铺了他满大腿的长发, 突然短了这么多, 有些小哀怨。    纪雁时见他不织围巾了, 平躺在他的大腿上问他,“放弃了吗?”    她玩儿他手腕上的红绳,好像有些褪色了, 是不是要重新再编织一条给他?    “没有,我只是先歇一歇。”白子湛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很累。    一条围巾才织了四分之一不够,而且还有很多错针漏针的,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不还是算了,今年冬天也不是很冷,没必要继续织下去了。”纪雁时试探地问道。    白子湛低身看她,眼神忽而幽深,看得纪雁时有些害怕,默默扯过身上的毛毯遮住自己的脸,声音有些闷,“哥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手很笨?”白子湛依然低身,将她扶起来,亲了亲她的脸颊。    “没有啦,让你织围巾太为难你了,而且太浪费时间了,没必要再去织了。”    “简直就是有生之年系列。”白子湛揉了揉眉心,还是觉得这个围巾可以把人给搞死。    “所以就不用给我织了。”纪雁时大着胆子再次强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得白子湛都有些想将她扑倒了。    “雁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很伤我自尊心?”白子湛掀开她的毯子,将她拉向自己,倾身便是吻上去。    这几天真是要憋死他了,每天都要出门拜年,每天都被几十双眼睛盯着,回家之后大家都累了,根本没时间和她说太多话。    更何况,他还要在他们的父母面前维持着高冷的模样儿,所以根本无法和纪雁时说太多的话,更不要说亲吻她了。    今天两人在家,他自然不放过这样的机会了。    家里有暖气,纪雁时穿得并不厚,白子湛觉得自己好像都有些上瘾了,亲着她不想放,纪雁时从一开始的迎合到后面觉得他越来越缠绵了,都有些招架不住了,想要推开他,偏偏少年的力气大,一把将她抱到大腿上,让她面对着他。    他家里的沙发宽,他手长脚长的将她搂怀里也不会让她掉下去,就只是这样的姿势莫名暧昧。    纪雁时身上穿着长裙,没有穿裤袜,主要是家里暖,不需要。    可是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因为她的裙摆几乎是铺开在白子湛的腿上,算是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危险。    白子湛似乎也察觉出了,少年已经17岁了,该知道的事情其实都已经知道了,他亲了亲她的耳垂,低声问她,“雁雁,要不我们试一试?”    “试?试什么?”纪雁时不太懂,她还有些懵,想从白子湛身上跳下来,但还是被他制住,他一手抓住她的光裸的脚踝,慢慢沿着她的小腿摸上去。    少女的小腿光滑白腻,温热的,像是被煮过的瓷杯,冒着热气,现在冲一杯茶来喝的话,感觉定然会很好。    纪雁时被他这突然其来的轻柔触碰给弄得打了个寒颤,他的手其实很温暖,可是她已经意识到他现在这样的做法是要做什么,一时之间有些慌乱,“哥哥……”    白子湛顿了顿手,看着她晶亮而无措的眼神,心底的**浇灭了大半,他必须承认的是,他并不满足于亲吻和拥抱,他想和她有更深的接触。    然而这个傻姑娘肯定是怕极了。    纪雁时初时给他的感觉空灵出尘,美好得不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学生,后来他才逐渐察觉出她其实也是有这个年纪学生的烦恼和厌恶,说她单纯但又不是,说她深谙世事也不是,她好像一张被染了一半颜色的纸,一半色彩斑斓,另一半却是洁白如初,保持着微妙的界限。    他有些不舍得破坏的,可是又有的时候想要疯狂地侵入到她的世界里。    “哥哥……”纪雁时见他还不动,只能再次小声唤他一声。    “真不想试?”白子湛问她,眼底有笑意,好像在开玩笑。    但是纪雁时还是红了脸,“我们才17岁……”    17岁也就是半大的孩子,哪里能进行这种事情啊。    “还有一年就18岁了。”白子湛还是停了手,始终不想强迫她,只是将她搂紧,让她能听到他胸腔里跳动的声音,“雁雁,我说句孟浪的话,从我那时候……暑假,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非你不可。”    “雁雁,我想上你,很久了。”    他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却是让纪雁时瞬间觉得自己五雷轰顶。    全部血液好像都要涌到耳朵处,他那句话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放大,放大到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她一把推开他,也不敢看他的眼睛,跌跌撞撞地就要上楼。    白子湛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并没有后悔说出那句话,他是忍很久了,但是每次想付诸行动的时候,还是败下阵来。    纪雁时的目光太澄澈了,简直是将她最纯净的一面展现在你面前,让你根本不忍心去破坏。    她不在了,这喜剧自己看着也没什么意思,白子湛关了电视,上二楼琴房开始弹琴。    纪雁时回了房间之后也不敢出来,她压根没想到白子湛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岂止是孟浪,简直是耍流氓啊。    他这样让她以后怎样面对他?    还是他特地这样说的?    纪雁时想不明白,只能将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不敢多想。    歇了一会儿却是听到琴房传来音乐,纪雁时侧耳去听,听到他好像在弹着《生如夏花》,调子悠扬,让纪雁时听得入了神。    可是她不敢出去再和他见面了,听着他的曲子模模糊糊地陷入了睡眠。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白子湛才敲她的门让她出来吃饭。    纪雁时睡得迷迷糊糊的,懒洋洋地不想起床,“我待会儿再吃。”    白子湛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好。”    纪雁时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才起来,梳好自己的头发,又穿上了裤袜才穿着拖鞋开门。    一开门就看到白子湛在墙边站着,吓了她一跳,“哥哥你怎么在?”    “等你啊,怕你不理会我了。”他低头看到她脚上穿了裤袜,眸光有些沉,倒是没有多说话。    看来小泪痣是真的怕了他了。    其实这样也好,白子湛心不在焉地想,起码,能让他克制一点儿。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中午吃的是饺子,还有青菜,比较清淡。    过年其实街上都比较冷清,两人沉默地吃着,吃着吃着白子湛突然停下了筷子,看向窗外,对纪雁时说道:“雁雁,你看看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纪雁时也是惊讶,“居然下雪了?”    涧川并不是每年都下雪,除却今年。    也是让纪雁时惊奇了。    “走,我们去看看。”白子湛起来,似乎来了点兴致。    纪雁时跟着他一起出门,看到雪纷纷扬扬地洒了下来,铺了满地。    邻居也有人,也打开了门看雪,喧嚣声逐渐传来,让这个冷清的年好像好了不少。    纪雁时伸手去接那些白雪,眼睛于一瞬明亮,白子湛在一旁看着她,也没有打扰,唇边笑意温暖。    “真的下雪了,我天今年很特别啊。”纪雁时说道。    “嗯,是很特别。”白子湛在旁边接口道。    “也不知道这雪能下多大,如果能堆雪球就好了。”纪雁时说道。    “估计不会很大……”白子湛说着就接到了郑南渊的电话,郑南渊传来的声音分明也很兴奋,“阿湛下雪了你看到没有?”    “嗯,看到了。”白子湛点头,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目光却是落在纪雁时身上。    “晚上江边有烟花,要不出来耍下?我们去吃烧烤,再去江边玩儿。”郑南渊说道。    “我问问雁雁要不要出来。”白子湛示意他稍等,然后将这件事告诉纪雁时,“要不要出去?”    “可以啊。”纪雁时答道,并没有多想。    “那行,我回复他了。”白子湛点头,又对郑南渊说了几句,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涧川的新年年味不算太重,许多人都回了故乡过年,零星的本地人走亲戚,也有人去了国外过年。    不过,烧烤这种东西,还是去哪里都能找到的。    约了郑南渊他们6点30,解放路附近等。    经过解放路的时候会看到她妈妈的店,不过现在是呈关闭的状态了。    说起来,白子湛还没有去过她妈妈的店,便说道:“雁雁,下次你教我做蛋糕。”    “嗯?怎么说起这件事情?”纪雁时在车上没什么事情做,便在记她姥爷给她的二胡曲谱,年后估计还是要考她的。    “就是想起就和你说一下了,”白子湛说着又暗叹一口气,“我食言了没给你织成围巾,先做个蛋糕弥补一下。”    纪雁时听着他惆怅但又一本正经的话语禁不住抿唇笑,她哥哥还真是可爱。    “那行啊,我妈妈做蛋糕可厉害了,让她教你。”    “不,我要你教。”白子湛说道,已经是抓起她的手放自己掌心里玩儿了。    “我的技术没我妈妈好。她的手艺你也是知道的,可棒了!”纪雁时说道。    白子湛静静地看着她也没有立即回答,纪雁时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直觉哪里出了问题,只能问道:“怎……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白子湛反问她。    “我不知道怎么了。”    “你不知道怎么了那就想想怎么了。”    “……”    纪雁时简直觉得他们像在说着绕口令,鼓了鼓两腮,觉得车里有些闷,便开了点车窗,雪花从窗外立即飘进来,冷暖交替间,她脖颈裸露着,又让她打了个喷嚏。    “不吹了?”白子湛怕她感冒,又看着她白皙的脖颈,第一次觉得自己误人子弟。    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却没有做到。    “吹一会儿,车里有点闷。”纪雁时按住他要关车窗的手,说道。    “天气太冷了,怕你着凉。”白子湛说着还是将车窗往上摇了点,害怕她感冒。    不过,因为街上没多少人,他们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郑南渊一行人已经在路边等着他们了,看到他们到来立即挥手示意。    大家都是在假期后第一次见面,都有些想念对方。    寒假不长,而且作业还是挺多的,很多人都不选择到国外过年,只是在家过。    所以郑南渊这次还真的约了不少人出来,有家属的都带上了。    白子湛一眼瞥过去,还足足有10多人啊,陆麟、蓝岚在,林宥和郭悦也在,还有崔旭东他们,也有别的女生,不过白子湛不认识。    郑南渊看到他们下了车,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来了,我们走了,人都齐了。”    “再等一等,”白子湛说道:“还有人没有来,或许你们先去,我们随后再来。”    “嗯?还有人要来?”郑南渊有些好奇,“谁啊。”    “我表哥要来。”白子湛答道,也在手机上回复信息。    “你表哥?霍斯羽?”郑南渊和白子湛玩得熟,自然是知道白子湛说的是谁的。    “嗯,是他。”白子湛点头,又发了新的定位给霍斯羽。    “你表哥不是不吃人间烟火的吗?”印象中,霍斯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曾经跟着白子湛去看霍斯羽的马术比赛,赛后还一起吃了饭,霍斯羽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不言勾笑地,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郑南渊就觉得白子湛和霍斯羽是同一种人,不过白子湛偶尔会露出小孩子心性,让人觉得他特别有反差萌。    而霍斯羽……是当真从外面到里面都严肃。    他觉得他很难相处,压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还真没想到那个贵公子会来他们这种街边档聚会,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他怎么会来啊?不应该在国外过年吗?他是一个人来还是?”    “两个人。”白子湛简短回答,然后街边又停了一辆车,霍斯羽和祁六珈一起下了车。    不过祁六珈的情况好像不太好,走路一拐一瘸的,并不特别方便。    纪雁时看到他们之后,立即迎上前去,先是看了霍斯羽一眼,觉得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只敢小声和他打招呼,然后又看向祁六珈,“六六你的腿没事?”    “还好,天天呆家里都要闷死我了。”祁六珈说道,又冻得缩了缩脖子。    她穿衣风格和纪雁时的很像,因为是新年,今天倒是穿了一件枣红色蝙蝠袖外套,短裙、外加一条厚裤袜,看不出她哪里受伤了。    霍斯羽听到她说闷,禁不住冷嗤一声,面色不善。    看得出他在生气。    纪雁时小声问祁六珈,“你是不是又惹霍斯羽生气了?”    “我没有,他喜欢生气,就让他生。”祁六珈说话自相矛盾,纪雁时倒不好问太多。    蓝岚看到他们来了,她也走过来和她们聊天,几个人聚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原来是祁六珈的脚受伤了,不方便回家过节,所以就留在霍斯羽家里过。    霍斯羽本来要回本家过年的,但因为祁六珈的事情,他主动留下来照顾她。    不过祁六珈总是喜欢和霍斯羽抬杠,两人真的是像欢喜冤家。    宅子里只有他们两人,这两人其实还没有完全确定关系,祁六珈在宅子里呆得闷,有一天看到网上有领养狗狗的信息,便想着领养一条回来养。    但是霍斯羽不让,无论她怎样求他都不肯,让她非常生气。    于是两人便开始冷战,祁六珈都要气死了,拿出狗狗的照片给纪雁时和蓝岚看,“你们看看狗狗是不是很可爱?他居然说不养。”    言语里尽是小女儿的气息。    “是很可爱啊,男生都是没什么爱心的,”蓝岚翻开狗狗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凑近祁六珈耳边小声问道,“你们确定关系了没有?”    “什么关系?”祁六珈还有些懵。    “男女朋友的关系啊,还有什么关系 ?”蓝岚惊讶于她的反应迟钝,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我和他只是朋友关系,你们不要多想啊。”祁六珈被蓝岚说得都要红了脸了。    “不是……是他不承认他不喜欢你还是你不喜欢他啊?不过霍斯羽……或者是说霍家的人的确不好相处。”蓝岚因为她家庭背景的关系,也比较知道霍家的事情。    “他其实还好了,没你们说得那么不好啦。”祁六珈听到蓝岚好像不太待见他,忍不住为他辩驳了几句。    “我也觉得霍斯羽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纪雁时随即附和道。    “咦,雁雁你和他很熟吗?这么肯定?”    “白子湛和他是表兄弟,那肯定不会太差?”纪雁时说到最后也变成了疑问句,惹得蓝岚和祁六珈都笑她。    这边女孩子聊得正欢,男生那边也在聊得热火朝天。    郑南渊嫌只是吃烧烤不过瘾,便去买了啤酒回来,给白子湛和霍斯羽一人一瓶。    霍斯羽心情的确不太好,祁六珈常常气他,专门和他对着干,心情好那才怪了。    “哥,她想要狗的话你就去领养回来就好了,犯不着为这些小事生气?”白子湛听完他说事情的来龙去脉,禁不住说了一句。    “呵,你说得倒是轻松了,养一条小狗却是要对它负责到底的,哪能随便说养就养?”霍斯羽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察觉味道好像还不错,便低头看了看啤酒的牌子。    他还真喝过这个牌子的啤酒。    “她不是那种负责任的人?”白子湛没搞懂矛盾的点在哪里,他倒是觉得这是琐事,如果纪雁时想要养小狗的话,他可不会和她争吵,直接给她领一条回来。    “……也不是,”霍斯羽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扫了不远处正在问纪雁时红绳编织的事情,正低着头一脸虚心好学的样子,心情好像好了一点儿,“我是怕她将过多的时间分到小狗身上。”    养一条狗多费时间啊,她本来就没什么时间花他身上的了,现在还要养一条狗,还是算了。    “不会,居然和一条狗吃醋?”郑南渊也在旁边听完了全部,忍不住小声吐槽。    霍斯羽和他不熟,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瞥他一眼。    老实说,他也觉得自己很荒谬,谁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这个而烦?    几人接着就没有说下去了,烧烤上了一碟又一碟,大家都吃得特别尽兴。    期间不知道有谁提出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大家都高呼着说好一起玩儿。    祁六珈并没有玩过这种玩意儿,便小声问纪雁时是什么游戏,她长得精致,又是坐在纪雁时身边的,大家不敢搭讪纪雁时,可是祁六珈不是没人吗?    刚刚霍斯羽都明确说了他们只是朋友,看到漂亮妹子自然想和她聊天啊。    所以纪雁时那边突然变得非常热闹,听到她没玩过觉得有些奇怪之外,当即很热情地告诉她玩法。    游戏很快开始了,郑南渊将一瓶啤酒喝完就放桌子上转动,转到谁那里谁就要选一个选项来玩儿。    纪雁时有些紧张,害怕啤酒瓶转到她面前,到时候不知道会有怎么样奇葩的要求让她执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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