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在害怕?
盛长白也是困了,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眼楚汐发现她并不打算起身,于是独自上了三楼。 “走吗?”封献杍捅了捅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卫缈,顺便帮他把沙发上的卡其色大衣提了起来。 “嗯。”卫缈不死不活的站起身,看也不看封献杍一眼。 “莫名其妙。”封献杍冷哼一声。 夜色渐浓。 楚汐忸怩了好久,人已经渐渐地走光了。一楼的大堂大门半掩着,夏日的风偶尔吹进来,带来猝不及防的凉意,楚汐打了个寒噤。 身边没有什么保暖的东西,她站起身,准备关门。从门口望去,狭缝外漆黑一片,好像一片未知领域。楚汐快速合上门,转身走回原来的位置。 瓷砖地板在吊灯的照射下反着有些刺眼的光芒,楚汐直觉的不舒服,索性抬起头。 这一抬,吓了她一跳。只见天花板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阵,黑白的油漆还未干透,显然是刚画上去没多久。 八人进来时谁都没有注意到有这个东西。巨大的阵图和房间的格局布置冲突很大,看上去十分的违和,就像是谁怀着某种目的特意添上去的一样。 太极八卦一有迷信说法,是为化煞符咒,镇邪所用。八卦图玄妙莫测,专门画在房顶是为了镇住脚下的怨灵。 楚汐不住的瞥向脚下,纯白的瓷砖冰冷,泛着淡淡寒光,更显诡异。 后背渗出丝丝冷汗,楚汐想也不想,迈开步子向着三楼蹭蹭的跑。 木制的楼梯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很像是什么东西在上面缓缓蠕动。 脚下踏实的感觉却让她心安。见鬼了,楚汐心里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接这个鬼综艺? 处处都透着诡异和狡诈,她不会死在这里面?楚汐想法一出,登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并不是空穴来风,她的预感从来就很准。 终于楚汐推开门,看到那个熟悉的蓝色背影,这种感觉就像田径运动员冲过了终点一样。 楚汐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好像见了盛长白她会莫名安心。 盛长白刚刚洗完澡,长发还没干透,随意的散在背后,挡住了娇美的蝴蝶骨。 她一身水蓝色及膝睡裙,白皙嫩滑的小腿发着淡淡的奶香,在整个房间里弥漫。 “怎么了?封献杍追着你屁股表白了?”盛长白正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东西,见楚汐进来,立刻收了起来。她的狐狸眼照旧微眯起来,皮笑肉不笑的问。 盛长白是写情书还是记日记楚汐现在都没空管,她平了平自己的气息,带着哭腔说:“下面……” “怎么了?”盛长白看起来有些紧张,她的表情微微不自然,一向注重礼貌的她不合时宜的打断楚汐。 “下面的天花板上画着太极八卦阵!”楚汐的眼睛睁得老大,她回忆着时额头又渗出一丝冷汗。盛长白此刻就像是救心丸一样,楚汐想也不想就拉住了盛长白的胳膊。 听到天花板,盛长白的表情放松了很多,“我当是什么事呢,就是一个图案嘛,也许是个装饰,也许……是节目组专门为了吓唬你玩呢。” 也是,这个节目组这么恶趣味,也许只是为了吓唬嘉宾。又或者想加入一些国风元素,道教是中国第一大教,加入太极八卦也没什么。 盛长白的话很在理,打消了楚汐脑子里奇怪的想法。 盛长白嗤笑着,嘲笑似的摇摇头叹道:“专门吓唬你这种胆小的明星。” 楚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胆小?那是盛长白没经历过自己的事情。楚汐觉得跟她也解释不清楚,索性也不想再和她废话。 “楚小姐还在害怕吗?”盛长白的声音温暖,像扣动的琴弦一样好听。 “我什么时候害怕过?”楚汐咳了咳,不服气道。 “那……”盛长白看了一眼楚汐细腻白皙骨节分明缠着她的手,淡淡道:“楚小姐可以松手了吗?” 楚汐这才注意到自己因为太过害怕一直拉着盛大影后的胳膊,给人家的胳膊都抓出了一道红印子。 盛大影后的胳膊触感太好了,滑滑的。楚汐摸着舒服,一时就忘了。 楚汐触电一般跳的远远的,她又一次丢人了。白天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搞垮盛长白,到了晚上就忍不住都恨不得给人家投怀送抱了。 楚汐呀楚汐,你要矜持! 楚汐像个受惊的鸟一样,样子有趣又可爱,盛长白眨眨眼,不由轻笑。 “我睡了。”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收拾好桌面,把刚刚记事的本子锁好,上了床。 楚汐刚缓过神来,还没仔细看看这间屋子。 屋子很大,别说两个人,就是五个人住起来都绰绰有余,只是大是大,空也是真空。 偌大的房间里,一张双人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没了。和机场的休息室简直没什么区别,除了休息室是沙发,她们是床。 但是一张床无法洗刷楚汐此刻的怨恨,家具呢?什么都没有吗?大夏天的白天气温接近三十度,没有空调就算了,连个电风扇居然都不准备一下。 最让她无语的是,两个人住一起,为什么只有一个枕头?!而那唯一的枕头还早已被盛长白牢牢霸占,盛长白的纤纤玉手死死扣住枕头边缘,就差吐两口口水在上面宣示主权了。 连个枕头都没有,这她楚汐不得睡落枕吗? 楚汐叹了口气,悲凉的走出房间洗漱。 洗漱完毕已是十一点,盛长白早已进入了梦乡。 盛长白的睡姿很乖巧,她面朝楚汐的方向侧身睡着,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枕头。 她的脸蛋光洁白净,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般水灵,看得出平时保养的很好。盛长白只要一睡下来,马上就变成了清纯小少女。 楚汐不禁惋惜,要是盛长白性格再好点,粉丝再少点,智商再低点就好了,楚汐准把她拐跑,卖到大山里给人做媳妇。 能卖不少钱…… 楚汐小心的挨着盛长白躺下来,抓起自己的薄毯子盖在腿部,雪白的睡裙包裹着她动人的身体,睡裙白,皮肤也白。 楚汐满意的欣赏了自己一会儿,然后熄了灯,却并不打算睡觉。 老实说,她是不敢睡。她害怕再看见那个死去的亡者,害怕看见他狰狞绝望的脸,害怕听到他阵阵嘶吼。 没有了海报镇邪,会在梦境里发生什么,她想也不敢想。 —— 盛长白睁开眼,看了眼枕边的表,显示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一点半。 盛长白舒了口气,用手拭了拭额头上的汗,额头冰凉一片。 太阳穴因为没有休息好隐隐作痛。她按了按太阳穴,一只手撑起来想下床找点水喝,没想到正好对上靠着墙半坐着的一脸贼兮兮的楚汐。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干嘛?”因为口干,盛长白的声音略微沙哑,在夜晚听起来有几分禁欲的诱惑。 “影后,几点了?”楚汐拖着长音,声音很疲惫,一双眼睛半合半开着,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困倦边缘。 “一点多了。”盛长白打了个哈欠,索性也撑着坐起来。 “你怎么?一直都没睡吗?”盛长白头微偏,有些关心的问道。 “嗯。”楚汐想问盛长白关于《末世将军》的事情,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盛长白捋了捋耳边的细发丝,又道:“刚来这里难免不适应,时间长了就好了。” 盛长白倒是很适应这里,沾枕头就着了。盛长白心道:难道是因为楚汐没有枕头?才睡不着吗? 盛大影后有点小内疚。 “过了一点半了吗?”楚汐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突兀,她的眼睛拼命睁得老大,很怕自己熬不住睡过去。 “过了。”盛长白回答道,“刚刚过。” 楚汐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过了一点半了,应该没什么事了,她也不那么害怕了。 “楚汐,你要是睡不着,我陪你出去走走。” 盛长白的脸在黑暗中模糊看不清楚,她不经意的说起。 “出去……” 影后亲自提议陪自己散心,这种难得一见的事楚汐怎么会不去呢?楚汐也是真的害怕独自一个人的人夜晚,于是便答应了。 “好。” 黑夜和白天最大的不同,就是掩藏在生活下的真面目被一一掀起,那隐藏在背后的,是不知何人诉说着众生皆苦的叹息。 乡村的空气质量确实好,满天的星空繁华灿烂,月亮高高的挂起,缺了一半,却并不影响它的美观。 夏天的夜晚尤其舒服,没了白天的燥热,清新的晚风让人心旷神怡。 “楚汐。” “嗯?”楚汐很受不了盛长白这样直接叫她的名字。尤其是什么都不说,只说一声“楚汐”,让人心里痒痒的,好像蚂蚁在上面爬。 “你经常失眠吗?”俩人找了块空地不顾形象的挨着坐着,像认识多年的好友。 楚汐想,如果盛长白不是高高在上的影后,如果她的粉丝不是见了楚汐就跟见了杀人犯一样,楚汐会很乐意和盛长白做朋友。 谁不喜欢漂亮又优秀的人呢?闪着光芒,就像天上的星星,明亮夺目。 “一次节目的录制中,嘉宾突然倒下了。后来抢救无效死亡,从那之后我就经常做噩梦。”楚汐说了一部分,留了一部分。 “做一些……什么样的梦呢?”盛长白神情微动,她犹豫着问。 她没有问节目的事却直接问自己做了什么梦?楚汐觉得盛长白的关注点很奇特。 “重复的梦。那个嘉宾,他会和我说一些话,他希望我能救他。”楚汐歪着头,回忆道。 盛长白的手摁在地面的杂草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凑近楚汐,一张脸不断的在楚汐面前放大,她缓缓道:“他说的是不是‘我——要——出——去——救——我——’” 盛长白的表情混着月光,惨白阴森,和梦里的男人如出一辙的恐怖。楚汐拔腿就想跑,却被盛长白一把抓住了。 盛长白捂着嘴,笑的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抖,她的手抓住楚汐的手腕,把毫无还手之力的楚汐拉回了她的身边。 “逗你玩呢。看不出来,你真的还挺胆小的。”盛长白收住了笑,墨瞳盯着花容失色楚汐,嘴角却不住的上扬。 “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 “你和他说的话。”楚汐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反常的盛长白。面前的女人,让她开始不得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