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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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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渐渐大了, 月亮悄悄隐去, 天空飘起了细雨。众人都在渐台边上的大敞厅里避风雨。    不多时,高湛回来了, 俯身回禀:“回太后,我们赶到的时候,只看见王良人孤身一人站在沧池南的凉亭边上,并不见他人身影。奴婢已经着人封了宫门,下令各宫搜捕。”    赵飞燕看了眼班息, 班息忙道:“太后何不让她的姐妹上来作证呢。”    赵合德也道:“姐姐不如先把她们押上来问清楚。”    赵飞燕这才允准,高湛忙命把人押上来,几个宫官和十几个老媪和家人子押着王叙上来了,王琼紫萝等证人跟在人群里,都跪在了阶下。    “王叙,你抬起头来。”    稽首在地的王叙,缓缓抬起头,她头发微微凌乱, 因清瘦了些,妆容素雅,倒是没有了往日的清艳,多了几分落寞的清冷。    赵飞燕冷冷问:“王良人,这么晚了,你不在寝宫待着,到湖边做什么?”    王叙道:“回禀皇太后,今日中秋月圆, 臣妾在湖边赏月。”    “与何人赏月?”    “就臣妾自己和侍女童墨。”    “哦?那王琼你又是看到了什么?”    王琼抬起头,神情笃定,她早就没有了理智和姐妹亲情,之前任葵君怎么阻拦都没用,更何况这是她亲眼目睹的事实。    王琼道:“回皇太后,臣妾看见王叙在沧池南端与一男子见面,两个人还……还……”    赵合德故意提高了音量,问:“还什么?”    “搂抱在了一起。”王琼羞于启齿似的低声说着。    赵飞燕大怒:“荒唐!”    王琼忙稽首:“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紫萝、阿舟和几个老媪等人都说是亲眼目睹,王琼所言非虚。    “那个男子是谁?”    王琼没看清那男子的样貌。    紫萝这时候抬起头来,奏道:“回禀皇太后,奴婢见过那男子,那人假扮成沧池东南角的守值,每日给王良人送吃的,我那日碰巧听王良人的女侍们偷偷在说,那是王良人在新都城就认识的男子……”    这还了得,赵飞燕气得说不上话来。    赵合德见姐姐脸色铁青,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若是能趁此机会除掉王叙,那她必须得添上一把火,便道:“姐姐莫气,别气坏了身子。您且歇会儿,由妹妹代为审问。”    如墨的夜空,闪过一条火蛇,随后是一声惊雷,雨势渐渐大了,赵合德凤目上翘,嘴角牵起一抹狡猾的微笑,她道:“王叙,今晚你究竟与谁见面?”    “臣妾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    “哦?搂搂抱抱不算对不起,要上床苟且才算是么?”    王叙沉默,秋雨冰凉如箭打在她身上,已是浑身湿透,一吹冷风,更是冷冰刺骨,她那一缕秀发垂在额前,一滴滴往下滴着雨水,头上似是冒着淡淡的雾气。    赵合德笑道:“别怪我说话难听,都搂抱上了,那有没有苟且,谁知道呢?来人!”赵合德突然变了声色,喝道:“给我打,打到她招认为止。”    掖庭令应了一声,三五个老媪兀地上前来拿了王叙,脱了她的罩衣,就近绑在了对面长廊边上挂宫灯的柱子上。    她们动作敏捷,行事粗鲁,王叙毫无挣扎反抗之力,她稍微用力抵抗,却被一甩,一头撞在柱子上,顿时两眼直冒金星,痛得她以为自己的头颅要裂开了。    众人都退让到廊下,或避雨或看热闹。王叙知道这些人都盼着看她笑话,看她受罪呢。    掖庭令取来行刑的藤鞭,那藤鞭有两指宽三尺长,鞭面凹凸不平,一粗壮女吏接过鞭子,往石板地上打了两响,只听哔啪两声巨响,使人胆颤心寒。    只听赵合德道:“王叙,你现在招认还来得及,不然这皮肉之苦……”    王叙微微歪着头,已经从刚才的剧痛中缓了过来,她被绑在柱子上,一动不动,只轻声道:“我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    她声音微弱,语气却坚定。    “你呀,就是逼着我做坏人。”    掖庭令微微一使眼色,女吏大手一挥,藤鞭上凸起的藤结打在肉身上像钉子似的,毫无准备的王叙不禁失声惨叫,众人皆不忍直视,王琼也心有不忍,低下了头,唯有班息郑河紫萝等仇心大快。    再一鞭打下来,衣衫上的雨水飞溅,王叙已经咬紧了牙关,任是皮开肉绽,也闷声不吭。    又是一鞭下来,前后两鞭的剧痛互相叠加,蔓延到头部,几欲炸裂开来,王叙恍惚中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她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待她抬起头,却见赵飞燕身后不远处,暖暖正看着自己在受刑,可能是受了惊吓,也可能是认出了母亲,暖暖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王媪等人忙捂着暖暖的眼睛,抱着她往别的地方躲。    一鞭接着一鞭,十几鞭后,衣服里的血慢慢渗了出来,王叙没有力气再咬紧牙关抵抗,连闷吭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脸上已是血色全无。    赵飞燕也微微低下了头,不忍再看。    这时童墨闯进来了,她不断稽首磕头,大哭着求饶:“太后,请您饶了我们良人,太后……我们良人没有做任何越矩的事啊……太后……你饶了我们良人……”    掖庭令让人上来要把童墨给拖下去。    赵合德却挥了挥手,场内突然便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声和雨水声。    “你是王叙身边的家人子?”    “是的,奴婢童墨……”    “既然王良人不招,那你说说,她今晚要见的那个人是谁?”    童墨愣住了,抬起头来,额上已经留下了紫黑色的血印子,其实她也不知道今天那个人是谁,看了眼裹在雨水里的王叙,王叙艰难地摇了摇头……    掖庭令突然喝道:“快说!”    童墨被吓得一哆嗦,道:“是……是皇上……”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了,赵合德玩味地笑着,班息斥道:“皇上在偏殿歇息呢,你胡说什么?”    童墨哭起来:“奴婢也不知道,叙姬只是去见了给我们送鱼虾的人……”    赵飞燕疑惑道:“送鱼虾的人?”    “西庖厨明知道叙姬不能吃禽肉,还每日只给禽肉,叙姬月子里只能吃麦饭和酱菜,整个人都瘦了,后来是沧池的守值看不过去,送了我们一些鱼虾,今日中秋我们叙姬也不过是要当面感谢那守值……”    “那沧池守值叫什么名字?”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他每次来都穿着蓑衣,是沧池东南角的守值。”    这一说,大家都似乎明白了,果然是有奸夫,高湛对掖庭令道:“还不快去把人拿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巡拿的宦者来禀,那守值不在侧房,没抓到人。    “跑了?”跑了更好,死无对证,赵合德转向王叙,又看了眼童墨,嘴角一弯,厉声道:“童墨是?来人,把她沉到湖底去!”    童墨尖叫着哭着反抗着,王叙抬头看着漫天的雨水,身上的疼痛早已经麻木了,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大声喊道:“我招……你们把童墨放了,我招……”    赵合德示意他们停下,对于王叙的屈服,甚为得意,笑道:“你说!”    众人皆顷耳静听。    “是……皇上。我刚才见的人是皇上……”    赵合德:“撒谎!不可能!”吴锦伺候着皇帝,怎么可能让他单独出去见王叙?还是说吴锦疏忽了?无论如何她都得抓住这次机会,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如果能借此除掉王叙那才是上策。    王叙已是气若游丝:“我没有撒谎。”    赵合德大笑:“看来刚才打的还不够,你想抵赖?刚刚你的侍婢已经承认了,说你跟沧池的守值幽会……”    “我没说!奴婢没说!奴婢没说!”童墨大声抗争着。    赵合德听不见童墨的声音似的,继续道:“还有那么多人都看见你们在幽会,难道大家都眼瞎了,认不出皇上?你身为皇上姬妾私通他人,按律当诛!依我看应该把这主仆二人沉湖沧池,以儆效尤。”    如果让王叙蒙上通奸他人的污点,那她儿子刘齐的身份自然也就成疑,只要皇太后也有所怀疑,到时候有的是办法可以除掉那个刚满月的小皇子。赵合德打着她的如意算盘。    赵飞燕倒犹豫了:“高湛,皇上在哪儿?去把皇上请来。”    赵合德道:“依我看,也别去请皇上了,这种事我们处理便好,免得皇上为难。”    “这证据也是不全……”    “那么多的人证,还有她自己亲姐妹指证她,还能有错?”    班息没想到帝太后竟然会主张把王叙处死,心里盘算着,王叙要是死了,那倒更好,以后芳公主就只可能是她名下的了。    王琼却是忐忑起来,她恨王叙,但还没到让她死的地步,一时天旋地转,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想做这个害死王叙的刽子手。    赵合德见赵飞燕面露为难之色,又劝道:“这王氏姐妹两个早就该死了,是皇上仁慈才让她们活到今天,她们已是赚了。”    赵飞燕叹了口气,如果她要力保王叙,赵合德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开始怀疑自己跟王叙是一伙的?她早就让李南偷偷派人去禀报皇上了,怎么皇上还没来,她开始焦灼不安了。    赵合德却不想再拖延,她道:“把她们主仆两个都沉了!”    这次来绑王叙的不再是老媪们,而是几个内监大汉。    滂沱大雨,电闪雷鸣,王叙脸贴在地上,雨水一滴滴打在她的脸上,眼里闪过一层叠一层的绝望,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    内监利索地把石磐捆在她身上,只要这石磐往水里一沉,她也就跟着一起,永沉湖底了。    童墨还在哭嚷着求情,歇斯底里!    赵飞燕微闭着眼,她在等待,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暴露自己想保王叙的心思。    渐台东面便是沧池,只需两个壮汉就可以把王叙连同石磐轻松扔到湖里去。    又是一道的闪电,雷鸣声响彻天际。    几个宦者已经分别抬起王叙和童墨,往湖边走去。王叙想着,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大声喊着:“太后,皇太后……”    她要提醒皇太后,她们之间的盟约。    “算了!”赵飞燕终究还是忍不住,“等皇上来处置。”    李南忙喊道:“快住手!”    高湛也大喊道:“快停下,快停下。”    宦者放下人,茫然回过头来,等待命令。    “算了?姐姐,你就是心慈又心软。这种场面你就不能在这里,你们快扶皇太后回去休息。”眼看着要成功了,赵合德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赵飞燕坚持道:“哀家看还是算了……”    “姐姐,不能就这么算了!”    赵飞燕突然失控喝道:“这宫里究竟是你说了算还是哀家说了算?!”    赵合德没想到赵飞燕会突然发那么大的火,不单面子上挂不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就此放过?    一阵可怕的沉默,双方都在想着,这个台阶要怎么下,这个局要怎么破。    众人都不敢出声,生怕说错了话,变成了自己脑袋落地。    突然一阵脚步声,地上雨水被踩起,嗒嗒响……    “快放人!”说话的是黎旦,黎旦浑身湿透,他站定后行了礼,还喘着气,又对掖庭令道:“皇上有令快放人。”    赵合德无奈收起了目光,心中遗憾,还是晚了一步。    终于来了,赵飞燕缓和了口气问道:“皇上人呢?”    黎旦道:“王嘉那老头领着十几个大臣在那儿跪着,也不知是什么事,皇上被他们给拦下了。”    赵合德道:“那我们就等皇上来。”也好,她今天倒是要看看,吕筱究竟是怎么想的。    闻讯赶来的冯媪封大等人,已经打了伞过来替王叙挡雨,又七手八脚把绳子给解了,冯媪把王叙扶起来,抱在了怀里,看着王叙被打成这副摸样,浑身血肉模糊,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这要是再晚一步,她的人儿就没了。    “保阿……你别哭……我没事。”王叙劝慰冯媪,她说话已是气弱如丝。    正说着,感觉一个巨大的影子笼罩过来,王叙抬起头,嘴角不由弯出一个美好的弧度,他总算来了。    吕筱弯腰从冯媪手中抱起了王叙,他大步走到了敞厅前面,内侍在后面追着给他打伞。    吕筱看了眼众人,神情冷漠而威严,射向班息等人的目光,犹如一把尖刀能剜下众人的血肉。    班息看着皇上出现后,把王叙紧紧搂在了怀里,她已经预感到事有不妙,再看皇上这眼神,她惶恐不安地脚都软了,万一皇帝怪罪下来,她该如何是好?突然一声惊雷,班息腿一软,身子一歪,宫人们不知是不敢去扶还是没反应过来,竟由得班息跌倒在地。    吕筱漠然地收回目光,微微对两宫太后低下了头:“她今日见的人是朕,没有别人。”    赵合德死死盯着他,这要真是个情种,那也不算是个坏事,应该说,是好事。    赵合德:“皇上,她可是罪臣王莽之女。”    “我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她如今只是朕的女人。以后这宫里,谁也不许再动她分毫,否则,就是与朕作对。”    风雨大作,龙颜大怒,高湛和掖庭令吓得噗通跪在了雨里,其余众人也都纷纷下跪。不止班息,还有几个作证的老婆子都吓得瘫倒在地。    赵合德微笑着没有再作声,有在乎的人才有软肋,很好。他一直隐藏着,她倒是小瞧了他。    郑河心里五味杂陈,那才是他最爱的女人。    赵飞燕叹了口气,装作无可奈地道:“皇帝要是真喜欢她,就留在身边。母后也不想管你们这些事了,哀家也乏了。”    “儿臣谢母后成全。”说完吕筱抱着王叙大踏步往蓬莱阁的后殿走去。    一个时辰之前。酉时三刻。    王叙依时从沧池南端绕到湖对岸,前面有一片小树林,林边是临水的凉亭,凉亭里亮着宫灯,在夜风中忽闪忽亮。    王叙远远便见到那人站在亭边,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在这月色中分外显眼。    王叙让童墨就站在远处,自己只身前往。    渐渐走近了,她的心砰砰跳跃着,手心沁着微凉的汗,大半年未见,他依然还是那么挺拔俊朗,只有眼神变了,变得阴戾,风流,矛盾而略显浮躁。是的,这是吕筱,不是她的刘昭。    吕筱也静静打量着她,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就站在了眼前,瘦了,憔悴了,短短不到一年,却恍如隔世般,心中不禁隐隐恻痛,却不得不强忍着。    他那句你可尚安,未及出口,最终还是变成了冷冰冰的:“你叫朕来,是有何事?”    这冰冷的态度,让王叙心中一紧,一时恍惚,难道他这段时间偷偷待她好,都只是一时愧疚?    她早就想清楚了,单靠容颜外表去勾引挽留吕筱,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能成功。她能依靠的,乃是吕筱是不是还有掌握权势的野心。    她只能把眼前的人当作是刘昭,她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做一个蒙在鼓里的傻女人。    两人就站在月光下,王叙垂下泪来,柔声细语地伏低做小,道:“皇上你不想我么?”    一句话直击他的内心深处,他何尝不想呢?    王叙见吕筱没回话,她知道在他心里至少对她还算是有情的,不然,他不会默默为她做这许多事。    在披香殿的时候,黎旦对她的照顾她相信是吕筱默许的,包括安排她偷偷看望暖暖;还有这一阵拐了弯送鱼虾给她补身子,如果他是那绝情之人,他不会为她做这些事。    他可能不会像刘昭那般爱她,但起码是怜悯她的?毕竟他们还有共同的孩子,那就有天然的共同利益。    王叙慢慢靠近吕筱,她冰凉的手握住了吕筱宽厚温暖的大掌,吕筱心底一颤,强装的冷漠瞬间溃不成军,他一把把她拉过来,狠狠地揉进了怀里。    这一刻,哪怕世界崩塌,他也要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离开他。    月光下,她双眼含情脉脉,温柔似水,我见犹怜,白皙的肌肤衬得整个人都是发光的,而他的眼里,满满都是她,他靠前去,正要俯身吻她,只听王叙轻声喃喃喊了一句:“刘昭……”    这一声“刘昭”让吕筱瞬时清醒过来,提着的心仿佛坠进了无底深潭,他突然意识到,眼前他爱的这个女人,她爱的是刘昭,并不是自己。    王叙刚才生怕他吻下来,自己会忍不住反抗,急中生智喊了声“刘昭”,果然,他停住了,脸色僵了下来,眼神深邃不见底。    王叙想着,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忙轻声道:“皇上,你的身世之谜是不是让赵合德给抓住了把柄?”    吕筱黯然,她果然早就知道刘昭不是刘氏血脉,她跟刘昭之间似乎是没有秘密的。    王叙见吕筱不说话,便继续道:“你是不是跟她做了个交易,以保我们母子平安?”王叙虽是这么说,但是内心却清楚,他要保的是他儿子的性命。    吕筱道:“你都猜到了?”    “皇上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吕筱拉着王叙,站在了树底下的阴影里,他道:“我本不是刘家子孙,这是刘氏的江山,还给他们是应该的。我答应了帝太后,以后会封楚王为皇太弟,而我退隐骊山行宫。帝太后保你我及我们孩子的周全。为了让帝太后相信我,我不再早朝,只在后宫风花雪月,时机成熟后,再退位让贤。”    “皇上难道你相信赵合德会履行诺言?等楚王做了皇帝,你我及我们的孩子,都再不安全。”    吕筱当然知道,但是他现在只能卧薪尝胆,韬光养晦,以待时机,再行反扑。    王叙又道:“如果你想保护我们,这唾手的江山,绝不能相让,不然到时候就是你我的死期。”    “我知道。所以,我们都得忍。”    “皇上,你也知道孟准是我亲兄弟,我父亲骑郎中将梁斌的冤屈还没来得及翻案呢。我兄长这个人你可以依靠,你之前不是安排他在赵合德身边做卧底么?何不把我兄长这个好棋给用起来呢?”王叙得让吕筱知道刘昭以前布的局,还得让他知道她的身世秘密。    吕筱心中诧异,他终于明白为何之前王叙对王莽一家态度如此怪异,原来她不是王家的女儿。    而且根据王叙所说,孟准是他派出去的卧底,难怪孟准几次三番想跟他单独见面,但是都被吴锦给搅和了。如此看来,他这卧薪尝胆的日期可以缩短了。    王叙已经从吕筱的怀里分开身来,她道:“还有廖左,我记得他明面上是赵合德的人,实际上也是你派去的卧底,不是么?他如今是长乐卫尉,这个位置何其关键,有孟准和廖左在,皇上你是不是在想着伺机还击呢?”    吕筱略微一迟疑,他早就怀疑廖左是自己人,他有在暗中布局,但不知道原来刘昭给他留下了这么好的暗棋,他道:“眼前赵钦掌握着这长安城的大部分兵权,要收拾赵合德并非易事,首要是先保护好你们母子的安全。”    “你西征之前给我留下的半块兵符,是不是凭借那兵符可以直接征调镇北大将军窦昀的兵马?”    兵符?王叙手中竟然还有兵符,刘昭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留给了她,她果然是刘昭的真爱。    吕筱心中略有醋意,微微蹙着眉头,道:“你藏好那兵符,以后会派得上用场。”    起风了,她额上的细发被风刮在脸上,王叙和吕筱并排站在这沧池边上,各怀心思。    吕筱最终还是伸出手,把她拢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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