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气味
哪知，左青云当了真。 他是真的被《偶然》打动了, 更被朱美美评价他的那番话打动。虽说眼前这个“母后”实在离经叛道得厉害, 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人生, 求一知己难。 虽说左青云不觉得朱美美这种傻子会是他的知己。但这一刻，他觉得穷尽永顺朝天上人间, 最接近他内心真相的，只怕就是眼前这位傻子母后了。 瞬间，他原谅了朱美美要养侍卫的想法，只冲着她与自己未曾谋面就已生出的惺惺相惜, 他就决定尽量宽容这个“还没长大的太后”。 “母后的想法……挺好的，挺好的。”左青云一柔和, 好听的声音又开始撩人了。 “青云、青云，你就是一片云，委实也是你的天空太大的缘故。放任了你呢。” “哈，母后这是委婉的批评。儿臣也非毫无节制，这不是回京选妃来了, 天空再大, 儿臣这片云, 也得有地方驻足啊。” 朱美美暗笑，又来打哑谜, 表什么态呢, 你这场选妃宴，哀家瞧着怎么就没那么单纯呢…… 装作不知：“可惜啊, 你府上的猫儿不懂事，把好好的选妃宴给搅了，也不知左将军有相中的没？” 左青云双目炯炯，笑出两小酒窝：“我看，都好，哈哈。” “切！”朱美美嘲笑道，“你也太贪心了，全给抢走了，别的皇室子弟怎么办，也不怕他们一涌而上把你给吃了。留点儿机会给别人好不好。” “哈哈，母后你可真逗。”左青云这回是真的乐开了，“母后觉得谁合适？” “李穗儿。”朱美美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可别！”左青云着急起来，“还让我跟皇上好好相处不？弄这么一泼妇在身边，辈份乱了不说，保准还是时时添乱的主啊。” “嗯，不错，看来你也并不是真的‘都好’，还是有眼光有追求的，哈。” 拿选妃的事儿一打趣，二人终于由相互戒备变得和谐相处。 左青云一直将太后送进宫，让知晓了他们行踪的朝臣们大跌眼镜，没想到豪放不羁的左青云也有这么孝顺的一面。 只有朱美美心中暗呸，好意思说，你们的左青云不是真豪放，却也不是真孝顺。 一切都有目的。 回到永宁宫，宫女们好一阵忙，终于将朱美美安顿下来。 等到殿内无人，白霜终于趁着朱美美独处的时候，悄然跟了上来。 笑了一整天的朱美美，脸颊上的肌肉都酸了，好不容易撑到没有了“敌情”，立刻就拉下脸问：“你可瞧见了那些人的动静？” 白霜低声道：“奴婢悄悄跟出去，一直跟到后院，那些猫儿吵得慌，所以没人发现奴婢，他们听不到动静。” “好，然后呢？” 白霜好是好，就是交代得太详细，让急性子朱美美着急得不行。 “侍卫们到了后院，根本没有按左青云所说，将猫儿全部烧死。反而将猫放出网兜，任它们去假山花丛里头玩闹了。” “果然如此……”朱美美呢喃道，“哀家就料定他舍不得那些猫，这是做戏给旁人看，泄愤的呢。” “这又是为什么？”白霜不解其意，“就是王府的猫伤了人，那也是未驯化的野猫，自该惩治。” “猫伤人，自然要惩治，可要是人先惹猫呢？”朱美美眯起眼睛，打算自己寻找一下当猫的感觉。 闻言，白霜有点摸不着头脑：“明明是猫儿自己从花厅外头跑进来的，要说生事，也是猫儿生事。奴婢瞧着，左青云可真有点护短。” 朱美美微微一笑，没有再解释。 她得当一个“聪明的孩子”，但千万不能演成“特别有心机的孩子”，那样就不可爱了。 宁柳儿从外头进来，听见二人在说将军府的猫，不由插嘴：“一看你们就没养过猫，那些猫的叫声，根本就不正常。若非有什么气味引诱，绝不至于集体发狂。” “气味？”白霜觉得自己这十来年白活了，怎么这么多不知道的。 宁柳儿脸有点红：“太后是深闺小姐，你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我可是后来才进宫的，以前在家里，这声音听得多了，常常到半夜，猫儿就开始这样嚎，这是……” 白霜完全不知所以然，，呆呆地问：“这是什么？” 朱美美却听明白了，猫儿□□这种事，她自然是听说过的，只是没亲耳听过，所以才会被花厅里那种凄厉的惨叫给惊到。 嗯，还不小心抓了左青云的手腕子。 但是，她必须得装不知道啊，便也呆呆地重复着白霜的话：“这是什么啊？” 宁柳儿低声道：“是猫儿想公猫了呗。” “噗！”朱美美笑出声来，“可是花厅里哪里有公猫，难道那刘小姐竟然是公猫不成？” 这样一说，宁柳儿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奴婢总觉得哪里不对，太后这么一讲，奴婢就晓得了。” “晓得什么，难道刘小姐是公猫变的？” “不是。”宁柳儿摇摇头，“按理说，如果是闻到了公猫的气味，那也只该母猫叫。可今儿花厅里，有公猫，有母猫，却都一样嚎叫个不停，所以这叫声，一定另有蹊跷。” 朱美美心中一凛，恐怕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左青云为何突然想要选妃，只怕也与此有关。可是，到底哪里有蹊跷？ 受害者刘凤芸，看起来也不过是比寻常闺秀更美貌些，谈不上有什么特别啊？ 一边心中转着各种念头，朱美美的脸上又堆上了灿烂的笑容，一点儿看不出她正在盘算。 “有问题啊！”朱美美一拍手，将白霜吓了一跳。 “太后，有什么问题？”白霜不解其意。 朱美美道：“宁柳儿说，今儿花厅里有公猫、有母猫，咦，这就奇怪了，哀家怎么看不出来，哀家看那些猫儿，只有颜色不同身形不同，分不出公猫啊。” 太后殿下和先帝没有圆房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多，连白霜和宁柳儿都没好意思多问。 听她一说这个话，心中顿时倒是明白了，看来太后殿下根本不知道男女有啥本质的区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