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擦香香
太后竟然出乎意料地机敏，倒叫小钱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扯着尖利利的嗓门，喊给全殿的人听：“奴才这就去办！一定把皇上也擦得香香的！” 蜀王汗毛一竖，谁要你这个死宦官给寡人擦香香。 “母后不疼儿臣啦，儿臣不要这死太监擦，儿臣要母后亲手擦。” 朱美美忍住作呕的冲动，偷摸捞过抽屉角落的一个小瓶子，敏捷地往巾子上抖落几下，然后捏着巾子，迅速地朝蜀王扭了过去…… “乖儿子，母后来给你擦鼻涕……” 蜀王美美地眯起眼睛，脖子向前伸，准备迎接亲亲母后的玉手…… 说时迟、那时快，朱美美扑上去，猛地将蜀王扑倒在地，手里的巾子狠狠地捂住了蜀王的口鼻。 “不是这样……”蜀王才吐了四个字，就被捂了个严严实实，本来还想指点一下如何擦，这下全被捂了回去，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挣扎，拼命挣扎，蜀王狂郁闷，这漂亮母后怎么回事，是要闷死寡人么？ 朱美美一边用力捂着，一边还拼命按挤：“哀家没有娘，哀家只有二娘。二娘从小就这么给哀家擦脸，说一定要擦得重、擦到疼，这样才干净。乖儿子你现在疼了吗？” 我勒个去，你那二娘一定是后娘。 蜀王简直要气晕过去，鼻子里的软骨被朱美美花了吃奶的力气按挤着，蜀王只觉得软骨都要被挤出来了，疼得要命。 他一边挣扎，一边恨恨地心想，等寡人翻过身来，第一件事就是按回来，你怎么按寡人的鼻子，寡人就怎么按你的胸！第二件事……寡人要弄死你二娘！ 咦，怎么有点挣扎不动了？ 咦，怎么母后的力气这么大？ 咦，视线也模糊了。 咦…… 没法“咦”了，蜀王已经完全不能挣扎，瘫软在地上，晕了过去。 朱美美起身：“累死哀家了，快把他绑起来！” 白霜还有些犹豫，宁柳儿被蜀王轻薄过，恨都恨死他了，立时就开始动手。 “怕什么，哀家在和乖儿子玩呢，快来！”朱美美嘻嘻笑道。 也对，花园里打架打成那样，摄政王大人也只凶了太后，没有处理永宁宫的人，可见，太后多替宫里人担着啊！ 傻归傻，这么有担当，简直难能可贵好吗？ 蜀王如此公然欺负永宁宫、欺负太后，还能当缩头乌龟吗？ 太后都这样了，当奴婢的还犹犹豫豫，像话吗？连傻子都不如好吗？ 白霜勇气顿生，撸着袖子冲了上去，和宁柳儿一起，将蜀王扶上椅子，然后绑了个结结实实…… 没错，就是和椅子相亲相爱地绑在了一起。 朱美美这下松了口气，往榻上一歪，欣赏着烂泥一般的蜀王，满意地道：“这**药还真好用，哀家第一次用哎……” 白霜和宁柳儿都不敢相信，她们天天在永宁宫里，守在太后身边，都不知道怎么会冒出一瓶**药来。 宁柳儿很有策略地道：“果然好用啊，皇上晕得够彻底。太后娘娘这个药是哪来的？” 一提药的来历，朱美美有点不好意思，说话声音都小了一截：“上回在明渊阁，摄政王他们要砍一个不听话的大臣，这**药是从大臣家里搜出来的赃物，哀家趁人不注意，悄悄拿了一瓶……” 赃物！ 太后你也太调皮了。 宁柳儿哭笑不得：“没人发现？” “没，好多赃物呢，都呈上来看，光**药就有好几十瓶，哀家真的只拿了一瓶……” 敢情这还解释。宁柳儿哪里受得起，不要折煞了好么？ “呃，太后娘娘……拿得好啊！”宁柳儿竟然鼓起掌来。 白霜一看，不甘落后，赶紧也鼓掌：“就是就是，多亏太后娘娘有远见，不然今天皇上要是使起性子来，就没人制得住了不是？” 的确，完全是太后英明神武、高瞻远瞩，不吹一通牛皮都对不住这歪打正着。 牛皮吹完，问题还只解决了一半。 蜀王是不省人事地捆上了，外头他带来的随从和太监还在守着呢。 这会儿还能应付，随从们搞不好觉得主子已经得手，正在和太后娘娘哈皮过**，但时间长了可就难说了…… 亏得摄政王大人住到忆锦楼来。从寝宫到忆锦楼，不用出门，花园中有小门可以直达，蜀王的随从是不晓得这些乾坤的，所以小钱应该已经直奔忆锦楼而去。 眼下，就看摄政王大人何时能找到了。 急啊！ 一急，朱美美就开始搓手指。 白霜尤其敏锐。她早就发现太后一着急就会搓手指，又听见外头有陌生人的嘈杂声，顿时知道了太后在急什么。 “太后别急，奴婢出去应付一下。” 朱美美点点头：“尽量拖，哀家让小钱去找摄政王了。” 白霜认真地望了一眼太后娘娘，第一次觉得她傻得挺有章法。 片刻后，朱美美听到白霜站在门口骂人：“吵什么吵，皇上都生气了，都给皇上滚远点。再远点……还要远点！” 这画面，朱美美不用看都能想象。 服啊，白霜姐姐也不是凡人，竟有些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她生得虽然没宁柳儿姐姐好看，但是比宁柳儿姐姐泼辣好几倍。 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沈昭竟然还没有来，那**药的药性却似乎要过去了，蜀王竟然在昏迷中哼哼了两声，身子还动弹了一下，把朱美美吓得魂飞魄散。 喵了个咪的，当机立断，将小瓶子狠狠敲了敲，将药全洒上，“叽”——贴上了蜀王的口鼻。 刚刚有些苏醒的蜀王，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又瘫软了下去。 朱美美也是忐忑。 “不知道这药性如何，要是太刚烈，会不会把他给药傻了？” 宁柳儿撇嘴：“傻了才好，就不会搅得皇宫鸡犬不宁了。” 咦？这话有点儿意思。 哀家不就是誉满皇宫内外的永顺朝一号傻子么，看来，因为哀家的出色表现，宫内对“傻子”界的评价提高了不少啊。 要不是眼前局势紧张，朱美美还真要好好品味一下这个喜人的发现。 但现在她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好不容易又一次按下了蜀王这个狗贼，但外头却明显蠢蠢欲动起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随从在门外低声试探：“皇上……皇上……” 朱美美一惊，立刻伸手在蜀王身上掐了一把…… 完了，药下重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好歹也叫一声啊！ 喵了个咪的。看来这狗贼色心虽大，能耐一般，这才大半个时辰，随从们就等不及了。 嗯，要么就是不持久，要么就是没前戏。 这么一想，朱美美就更鄙夷了。就这样子也好意思出来鱼肉后宫，后宫佳丽真是悲催死了，果然是死老皇帝的亲儿子。 随从的声音提高了一点点：“皇上……你没事？可要奴才去东宫说一声……” 看来，蜀王再不出声，那随从就得起疑心了。 迫不得已，白霜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隔着门低声喝道：“爱说不说，滚边去，皇上和太后聊家常聊得正开心，再打扰，小心割了你舌头！” 门外边只沉默了片刻，便道：“皇后递过话来了，让皇上爱惜身子……” 白霜脸一红，回头望朱美美。 却见太后娘娘面不改色心不跳，暗想，到底还是如太后般傻乎乎地好，听不懂弦外之音。 她哪知，太后不是听不懂，太后是完全没节操，就这种放小黄文里都不需要打马赛克的话，太后根本就不往心里去好吗？ “知道了。”白霜不安，却又要硬作强势，喝道，“退远点，知道没？” 哪知，这句话，却让外边那人真的起了疑。 总让人退远点，是怕听到动静的缘故。可现在自己就贴在门外，却什么动静都听不到，这完全不符合主子一惯的作风啊…… “奴才要皇上一句话。”外边的声音开始变得强硬起来。 白霜不知所措，朱美美也暗暗皱了眉。 一直这么拖着，根本不是办法啊…… 外头已经开始敲门：“皇上，给奴才一句话，今儿还回不回东宫？” 屋里三个人面面相觑，这下不知如何是好，也没人学得像蜀王的嗓子啊。 “皇上……皇上……”随从越发觉得不对，敲门声开始着急起来，“皇上恕罪，再不开门，奴才只能冲进来了……” 朱美美豁地站起，看来只好自己出马，再去装疯卖傻一回了。 “混蛋！”她怒道，“永宁宫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吗？” 骂完，紧张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奇怪，随从居然没有回嘴，是被吓住了吗？ 刚松了一口气，猛听得外头一阵嘈杂，骂声，夹杂着兵刃之声。 朱美美大惊失色，这帮杂种，难道又要像昨日那样打进永宁宫？ 喵了个咪啊，他们不是做不出来啊！ 脑子迅速一转，低声道：“你们俩把蜀王藏起来，哀家冲出去，和他们拼了！” “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啊！”白霜和宁柳儿吓得浑身发抖。就是自己出去拼个披头散发你死我活，也不能让太后娘娘出去啊。 可朱美美不容分说，骂道：“两个猪头，听不听话，信不信哀家斩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