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抚慰
翟冲忙道:“太后在这儿避一会儿, 臣去找人。” 温雅伸臂拦住他,嘴角噙一丝笑,低低说道:“算了。” “那就回宫。”翟冲忙道,“还请太后披上蓑衣。” “回宫吗?”温雅自嘲笑道,“为何要回宫?” “那,去哪儿?”翟冲又问。 “无处可去。”温雅摇头,“百草巷的宅子本来是我的,也给了他了。” “臣斗胆,请太后去臣家中歇息。”翟冲挠挠头, “去灵儿家也行……” “走,走到那儿算那儿。”温雅从紫藤花架下走出,转身向院门走去。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书房的门开了,荣恪站在石阶上喊:“秦义, 给爷提盏灯过来,你挨一次打后, 欺负爷一个月了,差不多行了……” “荣恪。”翟冲喊了他一声,高举手中马灯,照着温雅的方向。 荣恪不置信看着灯光中湿透的背影,瞬间呆愣后, 一步跃下石阶,拔脚飞奔而来,一把抱起她冲回了屋中。 温雅在他怀中挣扎踢打着, 两手捶打着他的胸膛,嘶声喊道:“我来了,你怎么不在?怎么不在?” “我在,我在,我那儿也没去,秦义欺负我,不给点灯,火石也给藏起来了,我因为想事情想得出神,没留意天黑,也没听到雨声……”他察觉她的失常,闲话家常一般跟她温柔说着话安抚着她。 翟冲进屋擦亮火石点亮灯烛,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抱着她来到榻边,刚要将她放下,她紧紧攥着他手臂不放,仰着脸看着他笑:“我要给你生孩子……” 荣恪看着她,全身都在淌水,两眼空洞无神,脸上的笑容仿佛画上去的,僵硬而刻意,看他张口要说话,她的手紧紧捂上他唇嘘了一声:“不许说话,听我说。你不让我冷落疏远你,你为何要冷落疏远我?” 荣恪想说我没有,她的手捂得更紧,他只能摇头表示。 “没有?”她哈得一声,夸张得笑,“你不像以前那样抱我了,也不愿意亲我,你是不是也嫌弃我?” 荣恪又摇了摇头。 “不许摇头。”她蛮横说道,“我哪儿比丽妃差了?就因为她胸大?告诉你,我是为了太后威严,故意束起来的,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不信?不信我给你看。” 说着话嗤得一声扒开衣裳,露出白色的裹胸。 荣恪下意识侧过脸去,她啪一声拍在他脸上:“不许躲,仔细看着。” 荣恪扭过脸看着她发紫的嘴唇,两手捏住她手低声道:“我来,我来解。” 说着话坐了下来,抱着她在怀中转身,让她背对着他,一手箍着她乱动的身子,一手迅速褪下她的衣衫,扯过榻边薄毯将她从头到脚紧紧裹住,大力揉擦着,温雅一边挣动一边嚷嚷,一会儿说冷一会儿说痒一会儿说热。 她说热的时候,荣恪抱着她起身进了内室,放她在床上,找出自己的寝衣一回头,温雅已经裹着毯子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蹦一跳得挪动,眼看就要栽下床头,忙过去拦腰抱住了,又照着刚才那样,箍住她让他背对着坐在腿上,一手揭开毯子一手为她穿衣,穿好了拿过大巾为她擦着头发。 她躲避着咯咯笑着,连声说痒。 擦得半干拿了梳子过来,她摇头晃脑躲着他手中的梳子,躲猫猫一般跟他闹腾,在他怀中挣动着滚来滚去,他只得盘着两腿箍住她的身子,一手托着她脸,一手小心翼翼一下一下为她篦着头发,她连说几声真舒服,慢慢安静下来,闭了双眸低唤一声荣恪。 荣恪答应着,她轻声问道:“你还想要造反吗?” “不想了。” “我把元家的江山送给你,从此以后,让你为所欲为。” 荣恪嗯了一声。 “我把元家的太后也送给你,你想要怎样便怎样,我让元家的太后给你生儿子。” 荣恪说好。 她咯咯笑了起来:“什么才女,什么女中君子,什么宠妃,什么太后,我呸……我偏要做个□□,勾引我喜欢的男人,一起做伤风败俗的事,由着那些人去唾弃……” 她的手脚又开始挣动,荣恪忙扔下梳子,一手抱紧她,一手抚上她的额头,不冷不热没有发烫,又摸摸头发,已经干透。 他松一口气,额角有汗珠滴落下来,滑进眼中辣辣得疼,这才发觉自己满头都是汗水,身上也早已汗湿中衣。 此时此刻,他不想去知道她为何如此,只要她没有被雨浇坏不会生病,只要她安然踏实在他怀中,就已足够。 他抱着她让她在怀中转过身,轻抚着她的肩背安慰着她,她不住挣动着,絮絮得胡言乱语: “大骗子。” “大傻子。” “在你眼里我不是女人吗?” “你也别得意,我也没当你是男人。” “我想过要亲近你的,我知道你孤寂,我想过抱抱你的,可你的疏离让我退缩。” “我不知羞耻,我水性杨花。” “我喜欢荣恪,跟喜欢你不一样。” …… 胡言乱语着,她的身子开始发烫,隔着衣衫都有些灼手。 荣恪忙放下她,让她躺在床上,为她盖了薄被,看她两手胡乱挥动,想起她的布虎,塞一个迎枕在她怀中,看她安静了些,起身下床出了内室,拉开了书房的门。 秦义正恭敬候在廊下,荣恪忙道:“请吕爷爷来。” 吕太昌过来的时候,温雅额头上覆着润湿的巾子,荣恪守在床边,为她擦着手心脚心,听到推门声,将那一双纤纤玉足塞回被中,起身看了过来。 吕太昌把过脉说道:“急怒攻心,又挨了雨淋,得静养几日。” 荣恪点了点头。 吕太昌又道:“对了,小冲冲在巷口转圈呢,衣服上头顶上冒着白气。” 荣恪皱眉唤一声秦义:“带翟统领去沐浴换衣,让他进宫去,该做什么做什么,后宫交给柳姑姑。” 秦义答应着去了,吕太昌目光躲闪着,蚊子哼哼一般说道:“昨日太后召我进宫,问起老夫人的病情,我说了秦义挨打的事,也说了你苦闷被逼的事,荣小子,是不是我说错了话,惹着了太后?” “她听了心里肯定不自在,但绝对不至于闹成这样,她为何如此,我会慢慢打听,眼下先让她好起来才最要紧。”荣恪说道。 “不是我的错就好。”吕太昌忙忙点头,“我也进宫打听打听去。” 出了门又折回来看着荣恪:“荣小子,你可别冲动行事啊,都要想周全了才行。知道吗?” 荣恪点头:“知道,吕爷爷放心。” 目送吕太昌出了房门,回头看向温雅,手覆上她的额头,已经不那么烫了,身子不再挣动,也没再说胡话,安安静静,渐渐睡得沉了。 他在她身旁躺了下去,将她圈在怀中,轻轻拿走她怀中的布虎,她的手脚攀援上来,八爪鱼一般抱紧了他,他亲亲她脸,在黑暗中大睁着眼,想着她失态到几乎疯狂,想着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不用问,这次又是因元屹而起。 你又发现他骗了你,是吗?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看着她低声说道,傻丫头。 她在他怀中动了一下,有绵软滑过他的掌心,酥酥麻麻直达心底,翻腾起惊涛骇浪,压抑克制中,却想起她刚刚说的话:“”我哪儿比丽妃差了?就因为她胸大?告诉你,我是为了太后威严,故意束起来的,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不信?不信我给你看。” 你可记清楚了,是你非要给我看的。 荣恪揭开薄被,手探进她的衣襟,理直气壮覆了上去。 那种从未触碰过的绵软令他猛吸一口气,吸进去却忘了呼出,几乎快要窒息。 松开手稳定了心神,恨恨看着怀中的人儿,你说要给我生孩子那会儿,我就该乘人之危,可我看着你湿透的样子,心都疼得缩在了一起,担心你冷,怕你生病,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心猿意马中想起吕爷爷的话,手作妻?什么意思?捧起她的手愣愣看着,深呼吸,再深呼吸,深呼吸许多次,将她的手裹在掌心,轻声叹一口气。 若在你不清醒的时候,我们做了什么,等你明白过来,即便知道是自己的错,也会怨我恨我。癫狂的时候都不忘太后的排场,这也不准那也不许,好像还拍了我一巴掌? 荣恪的手又探了进去,捏了几捏自语道:“你拍我一巴掌,这是我还你的。” 理智如你,竟因为元屹大失常态,一个已死去四年多的人,你就那么在乎他? 心中酸气上冒直冲头顶,手下又捏几把,谁让你气我。 找了许多理由,摸了又捏,直到她在沉睡中眉头紧蹙,不悦得嘶了一声。 不舍停了手,想到她胡言乱语时曾说,我喜欢荣恪,跟喜欢你不一样,忍不住扬起唇笑了。 笑着抱她紧了些,唇轻轻印上她的额头。 这几日你好生在这儿歇着,你的朝堂,就放心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