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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临水宴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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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刚说几句话, 吉王妃壮着胆子过来告状:“刚刚昌儿被武成的闺女武灵儿推进了湖水里,昌儿不会水,大长公主不让人下去救。”    “我知道了。”温雅嗯了一声,“湖水并不深,若是站起来也就齐到胸部,怎么?他们自己没起来?”    吉王妃绿了脸,庄亲王妃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元昌和元旭胡作非为,我都听说了,你们回去好生教导, 若是自己教不好,庄亲王府的学堂就别再办了,并入太学, 学堂中不学好,就到禁军中去, 禁军中不行,送到边远地方的军营, 幽州云州巴州,有几位带兵严厉的将军,定能教好他们。”    “臣妾回去一定严加管教。”庄亲王妃忙忙说道。    吉王妃脸色由绿转黑,愤恨不已。延平扫她一眼:“你给谁脸色看呢?”    “再怎么,元昌也是大长公主的亲侄儿, 他爹去得早,我们孤儿寡母,平日里无人搭理……”吉王妃掩面哭了起来。    “我待他不好吗?宫里侄儿侄女有的, 哪样少了他的了?”延平厌恶得皱了眉头,“你不知足,又教子无方,好好的孩子养成了这样,怪得了别人吗?”    吉王妃待要申辩,温雅摆摆手:“今日好不容易热闹一场,都去,庄亲王妃给丹凤梳洗梳洗,吉王妃去帮着贵太妃招呼客人。”    两位王妃这才闭了嘴,悻悻离开。    温雅笑看向延平:“行了,无需为她们置气。”    “不识好歹。”延平哼了一声,“雅雅不知道吉王的旧事,他是父皇的三子,哥哥册封太子后,他因不服屡屡挑衅闹事,父皇将闽南做为他的封地,让他远离了京城。后来哥哥登基,他热情洋溢上了贺表,书信中叙说手足离别之情,哭求回京见驾,哥哥准了,他回来后果真毕恭毕敬,那年中秋他邀请哥哥去王府喝酒,酒中下了□□,被哥哥身旁近侍识破,他却硬说近侍栽赃,哥哥逼着他将酒喝了下去,他死后本该赐吉王妃自尽,她却有了身孕,哥哥一念之慈,给吉王留了一条血脉,并对外说是吉王暴死。”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温雅惊讶看着她:“你们皇家的秘密还真是多。”    延平笑了起来:“太后可别嫌弃我们。”    温雅摇头:“先帝这一生,大不易。”    延平拍拍她肩,二人看向湖边,相较于刚才又起了变化,有些人开始脱离人群,或一男一女或男女混杂三五成群分散开来,去往花丛中小桥上亭子里低声交谈。    “这会儿有了些苗头,成了几对了。”延平笑道。    “武成的姑娘叫做武灵儿?”温雅笑着问道,“是哪一位?”    延平手指过去,就见一位姑娘笑着走到秦渭面前,说了句什么,秦渭冲围着自己的人拱拱手,随着她进了亭子,坐在石凳上,冲对面的姑娘一抬手,好像在说请,那位姑娘笑了笑,一手执袖,一手拈起一颗棋子。    温雅呀了一声:“这位画中人一般,又是谁家姑娘?”    “方太师家的三姑娘,闺名若兰。”延平笑道。    “空谷幽兰,既清且静,不愧是大儒家的千金。”温雅赞叹着,“这两位就是今日最出色的?”    “又来一位。”顺着延平手指的方向看去,重新梳洗过的丹凤郡主走了过来,来到温雅面前拜见过,站起身咬唇拘谨站着。    温雅打量着她,容貌艳丽身段窈窕,此时面对着太后与大长公主,因敬畏收了眉宇间的骄横刻薄之气,竟比园中鲜花还要娇艳美丽。    温雅含笑说一声去,丹凤郡主如蒙大赦,提起裙角跑了起来,翩飞的蝴蝶一般,飘飘摇摇到了荣恪身旁,挤进人群站在最前面,雀跃笑着,崇拜望着他。    温雅轻轻哼了一声,最出色的三个都惦记着你,再加大双小双,你是不是很得意?    永宁不知何时溜了过来,殷勤为延平捶着背笑问道:“姑母,镇国公多大年纪了?”    “替谁问的?”延平笑着反问。    “替我自己,他若是不到二十,能不能等我五年?”永宁一本正经说道。    温雅和延平对视一眼,嗤一声笑了。    永宁跺了跺脚,又过来给温雅捶肩:“母后,人家说真的呢,永安姐姐喜欢那个秦渭,她性子闷,不肯说而已。”    “镇国公二十八了,再等几年胡子都白了。”延平笑道。    “都那么老了?”永宁失望得扁一下嘴嘴巴,“都那么老了,还是算了。”    温雅笑着拍拍她手:“怎么不见皇上?”    “他趁着今日没有功课,与徐褚孙承志在后苑捉蛐蛐呢。”永宁哼了一声,“幼稚,最幼稚的是姑父,他玩儿得最起劲,四肢着地趴着又蹦又跳,我瞧着他就是只大蛐蛐。”    延平笑得不行,温雅也忍不住笑,回身招手让永安过来,永安端端正正坐在三位太妃身旁,一本正经板着小脸,瞧见母后招手,起身走了过来,延平拉她靠在身旁,温雅笑问道:“几位太妃做什么呢?”    “打赌。赌今日能成几对。”永安皱着眉头,“这还没结束呢,惠娘娘和静娘娘就吵起来了,都说对方猜得不对,丽娘娘胸有成竹,说她会赢。”    “我们也打赌。”延平笑道,“我们赌镇国公和秦状元,谁脚下的兰草多。”    温雅说一声好,她自然赌秦渭多,延平赌荣恪,永安与延平一样,永宁笑嘻嘻靠着温雅。    夕阳西下,凉风渐起,金明池漾漾起了金波,有中官抬了竹筐过来,筐中整齐放着兰草,空气中浮出清冽的香气。    丽贵太妃笑说一声开始,一位中官敲响手中铜锣,一队女官站在湖心亭,齐声唱道: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蘭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兰草。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兰草。”    歌声中,夫人们陆续走出花厅,期盼看着自己家的孩子。    几位中官抬着兰草从众位青年男女面前走过,他们或大方或羞窘,都拿了兰草在手。    歌声停歇,一切静默,有一位男子率先走出,是定国侯楚子材,他含笑走到一位紫衣女子面前,待要将兰草抛在女子脚下,女子咬着唇伸出手接了过去,并将自己手中的兰草递了过来。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和喝彩声。惠太妃在温雅耳边笑道:“男方是定国侯,太后应该知道,女方是安国候府的长女,虽说是庶出,精明能干,深得安国侯夫妇喜欢,这几年替安国侯夫人掌家,上下整肃井井有条,定国侯娶了她,侯府又要兴盛了。”    温雅笑着点头:“二人站在一处十分般配。”    “可不?看对眼了,瞧瞧那眼神。”惠太妃笑着,静太妃笑道,“快看快看,又有几对互赠兰草的。”    惠太妃一眼看过去哦了一声:“我的大侄女有主了,瞧瞧,男方虽黑些,倒也体面……这孩子,可算是能嫁出去了。”    温雅笑道:“那位可是今科二甲,赐了进士出身。”    惠太妃一听,兴奋站了起来:“好,比那些勋贵子弟出息。”    丽贵太妃拊掌笑道:“八对了,太后,我们这次临水宴功德无量啊。”    温雅笑看着她:“贵太妃功劳最大。”    丽贵太妃兴奋得面颊泛红:“以后就得自己找点乐子,可不能整日悲悲切切哭哭啼啼。我若是常邀几位夫人进宫推牌九说说话,太后可准吗?”    “只要贵太妃高兴,我自然准。”温雅含笑说道。    丽贵太妃说一声多谢太后,站起身踮着脚尖:“镇国公脚下兰草不少了,状元郎跟他差不多。呀,太后快看,最多的是翟统领。”    温雅站起身挑眉看去,翟冲面红耳赤搓着手,脚下兰草越来越多,都淹没了脚面。大双站在他对面愤愤看着。    再看秦渭,唇角浮一缕浅笑,任由眼前姑娘们来来去去。    荣恪悠闲站着,笑得云淡风轻,每有姑娘过来投之以兰草,就低低说一声多谢。    丹凤郡主踢开脚下的兰草,朝他走了过来,重重踩上他围在他脚边的兰草,似乎恨不能一棵棵碾做尘土,她目光奕奕看着荣恪,将手中兰草递到他手边。    他躬身下去作了一揖:“多谢丹凤郡主垂青,我已心有所属,不能接受。”    “那个人是谁?可在场吗?”丹凤郡主手中兰草依然向前,大声质问道。    “在场。”荣恪目光坚定望向远方,“不过,她是一位寡妇,我与她虽两情相悦。却障碍重重,是以,我不能说她是谁,但终有一日,我会娶她,我与她会在一起。”    荣恪收回目光看着失落的丹凤郡主,突然伸手接过她手中兰草,又弯腰将脚下所有的兰草都抱了起来,大声说道:“多谢各位姑娘美意。”    荣老夫人有些耳背,大声问儿媳妇:“小二刚刚说什么了?他看上谁了?把那些兰草都抱走,是不是都要娶?我愿意,这么多孙媳妇,一人生一个大胖曾孙。”    “他打小就没让我省过心,如今年纪已近三旬,依然如此。”荣夫人沉着脸冷哼一声。    荣恪的堂婶在一旁轻声劝道:“嫂子,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    荣瑛待要说话,月婵一把攥住她手,轻轻摇了摇头。    荣恪抱着兰草转身大步离去,温雅敛眸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坐了回去,怔怔呆愣一会儿,翘唇笑了起来。    秦渭远远看着她,又转头看向荣恪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消失,两手轻颤着敛眸半晌,身形一动,抬脚跨出围在脚边的兰草。    众人屏息盯着他,都在猜测他要走向那位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十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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