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这个人,必须死。”方懿泽是衣冠楚楚温良无害的,他一身青袍临窗而坐,手中的酒杯轻磕在桌面上。 话语冷淡又狠毒,“他不死,我寝食难安,还有宋枝这个女人不能再留了,这事交给你我放心。” 他对面坐着的是男人,粗犷又性感,面容硬朗眉眼潇洒,随意翘着二郎腿,笑的痞里痞气,“方大人这话说的,和兄弟客气了不是,我办事你放心。” “那方某就多谢了。”随这话音一起落下的还有一锭金子,方懿泽把金子推向这个男人,翻手做了请的手势。 他把金子拿起来观赏性看看,放在嘴里咬一下,“方大人爽快,你爽快兄弟也好说话,和我走一趟把。” 他把镣铐啪一下拍在桌子上,站起来一脚踩着凳子,耀武扬威的一挑眉,像极了山野莽匪。 “你什么意思!”方懿泽声音里透着难得的慌乱,有些摸不清事情的发展头绪,搞不懂自己养的杀手再说什么。 他伸手一撕,脸上的人/皮面具落下,露出原本性感野性的面容,不变的是那份眉宇间的潇洒悠悠。 “也许方大人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净悬司张铎,想必大人身处长安定是听过一两句我的名字。” “张铎--”怎么会没听过,简直是如雷贯耳! 张铎是负责净悬司缉捕的缉都尉,从二品官员,他常年不在长安,天南海北的跑所以见过他的人,很少。 方懿泽恨恨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净悬司果然大手笔。就算这些作为证据交给陛下我也就是个买/凶杀人,你们又能奈我何呢?” “这事儿啊,您就别操心了,怎么给您定罪我们侯爷说的算,方大人别太自以为是,说到底,你又算什么东西呢?” 张铎给他带上镣铐,强制性把人从后街压回净悬司,他办事稳妥顾及着方懿泽的颜面才走背街。 这要是陈斐,才不会管你三七二十一呢直接主街就把人带走了。 净悬司的牢房阴冷潮湿,带着所有牢房特有的霉味,让人一闻就恨不得退避三尺,方懿泽也不例外。 除了没发迹那几年,他可再也没有受过这样的,要是能出去,这一笔迟早要加倍还给他们。 把人关进去,通知府里内侍去告诉姚候一声。张铎揣着刚到手还没热乎的金子,出门右拐直奔花街。 “啧--怡红楼,我回来啦!!!” 张铎进门,立刻就有人投怀送抱。 “张爷可好久没来啦,了画都想你了,爷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哎呦~张爷,可好久没来啦,了琴也好想你呀~” 左拥右抱的张铎,一人亲一口,“这不是公干去了嘛,都是我的宝贝儿,爷可想死你们了。” “走走走,咱们上楼去,我们姐妹今儿好好陪陪爷。” “走着。”张铎是老顾客了,早走小斯候在一边给他们带路,把人安排进房间,又上了上等酒菜小斯才退下。 三人闹了一会,喝了酒。 张铎这才瞥一眼门,“去把门。” 了琴了画应下。 张铎转身进了内室,绕过屏风轻轻敲击两下梳妆台,密室的门开了,他留意下四周给了琴了画个眼色,这才进去。 密室点着壁火,昏黄的烛光勾勒出背对着他的身影。宽肩窄腰身形修长,一身白衣温雅。 “回来了。” 张铎跪下行李,“见过陛下。” 德惠帝转身过来把人扶起来,“这么客气干嘛,你和我几时这么生疏了?你还在生我的气?” 张铎摇摇头,“下官不敢。” “我看你倒是很敢。进来就没给我好脸色,一口一个陛下,张铎你又抽哪门子邪风。” 张铎突然抬头,双目猩红,发了狠一用力把德惠帝推到墙上,把人困在墙壁与自己的胸膛之间。 “我也想知道我抽什么风!我听说陛下又收了个大渝公主为妃,当真是艳福不浅呀,下官羡慕的很!” 德惠帝垂眸咬咬唇,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踌躇道,“我们谈正事,先不要说那些乱七八糟的。” “子陵--”张铎把头埋进他的脖颈间,若有似无的叹口气,“你要我那你怎么办还要我怎样啊。” 德惠帝缓慢的伸手抚上他的腰间,抿了抿唇,“阿铎,是我自私了,你要是不想就停止。” “呵--停止?”张铎抬起头,赤红的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子陵你有心吗?现在让我停止?如何停止得了!” 怎么可能停止爱你啊,果然应了那句帝王最无情。张铎叹口气,算了,都栽了这么多年还怕什么呀。 “子陵,你该立太子了。” 德惠帝点头,“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了,等结束手头这两件事,就该立太子了。阿铎我不是没有心,唯独这一颗心我能给你也只给你。” 张铎温柔一笑,轻啄下他的唇,“最爱陛下了。” 德惠帝推了他下,“胡闹!说正事。” “行行行,说正事。” …… “没想到啊,方大人你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呀。”宋也带着容巽仗着自己的身份提前一步来净悬司的大牢里探望他们的"老朋友"。 方懿泽大言不惭道,“容郡君你也别得意,有句话叫风水轮流转,我的今天也许就是你的明天。” “方大人不愧是方大人,什么境地都如此镇定自若。”容巽道,“我们姚候暂时回不来,就由我替他老人家,给您松松筋骨。” 宋也拽住她,小声道,“你要干嘛,嘚瑟嘚瑟行了,别乱来。” “你说我乱来?开玩笑,我只是帮姚候提醒提醒他,净悬司不是他方懿泽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容巽挣开他的收,提着刚才路过刑室顺手拿的鞭子,打开牢房的可能就进去了。 她用力抽在方懿泽身上,“大人觉得滋味如何?” “你!本官好歹朝廷正一品官员,哪怕再净悬司的大牢里也不容许你随便鞭挞放肆!” “呵,还当你自己可以出去啊,痴人说梦!”话落又是一鞭子,容巽心狠手黑丝毫不顾及他的身份。 不在多说废话,就是一个劲鞭挞方懿泽出手之狠,牢门外看着的宋也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再次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记仇的小心眼女人,最尤其那人别是容巽,否则太惨了。 方懿泽是文官一介书生,肩部能抗手不能提,当真百无一用是书生,在武力值不咋地却极擅长揍人的容巽面前讨不到半点便宜,只有挨打的份。 …… 密室内。 “也就是说方懿泽的事是在靖王的有意纵容而为之,这件事获利的不仅仅是方懿泽更是靖王。” 张铎道,“根据我查到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的得到宋枝的提供的一份手书,上面是方懿泽五年前到现在的侵地和买/凶杀人行为。” 德惠帝笑笑,“你说这靖王,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呀。” “靖王太过急进,其他的也还行。” “还行?要是立他为太子,不出三年大梁就得被他败完,他不是急进是傻缺心眼什么都不考虑。” 张铎摩擦下巴,“也别这么说,他到底是你儿子。” “我情愿没有这个儿子,丢脸。” 张铎抱住他,“好好好,不提他了,别板着脸。”他伸手揉揉德惠帝的脸颊,笑的温柔又灿烂,眼底都是爱意。 …… “住手!”姚元锋刚进去地牢就听见惨叫声与挥鞭子破空的声音,连忙往这边走,就看到这种情形,再打下去估计方懿泽就不用活着走出去了。 姚元锋有些气急败坏,“怎么回事?” 宋也极小声瑟瑟道,“就有个人把他抓回来了,把方懿泽给抓了让我们通知你,然后我就想先帮你审审他,怕他不老实。” 姚元锋把牢门锁上,看一眼方懿泽没死就没再去管,把他们拎出牢房,“人抓进来你们就可以打?先不说那是一品官员,就你们有什么资格替我行事?” 俩人面面相觑,齐齐低头,在净悬司这段日子俩人最先学会的就是低头,净悬司啥都不惯着,不低头没好果子吃。 想来敢肆无忌惮抓人的也就只有张铎了。 姚元锋恨恨道,“张铎呢!” 一旁的内侍过来回话。“张都尉又去怡红楼了……” “你,去怡红楼绑也得把人给我绑回来!一回来就知道往怡红楼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怡红楼是他家呢。” 容巽和宋也对视一眼,挑眉往旁边瞄了瞄,那意思是,咱俩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溜走。 俩人蹑手蹑脚刚一要走。 姚元锋阴恻恻的声音就过来了,“这是要去哪啊!?” 宋也打圆场,“嘿嘿……侯爷大人大量,我们……上个茅厕。” “哼,从今天开始,连续五天,所有训练加一倍!滚。” 容巽瞪他一眼拉着宋也就跑。 容巽想这人就是个姚剥皮,等出了这净悬司一定要他好看,不好好对我就崩想娶我小姨,看我怎么收拾你! 内侍战战兢兢领着张铎往回走,心里无限哀戚,张都尉这喜欢去青楼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每次去青楼抓人,就跟泼妇去找喝花酒的丈夫一样,享受着所有人果然又如此的目光,很无奈的。 净悬司。 张铎刚一踏进门,就连姚元锋站在门廊下,怒气横生中带着一丢丢不明显愉悦。 “姚候,我回来了。” 姚元锋嗤笑,“你还知道回来,一回来就往青楼跑,可真勤。” “我这不是没成家嘛,当然要抓紧任何机会醉死温柔乡啦。” 姚元锋叹口气,“你呀你,抓紧找个好姑娘成家管管你,别一天天就知道喝酒泡青楼,成何体统。” 张铎撇撇嘴,小声嘀咕,“咱们净悬司一帮单身汉,您老领头,还好意思说我。” “你说什么!” 张铎赶紧嬉笑转移话题,“没什么没什么,夸您呢。” “呵,当我老的耳聋眼花吗!小兔崽子连我也敢消遣。”姚元锋一扬手做了个要打他的姿势。 张铎赶紧求饶,“侯爷侯爷,说正事,咱们说正事。” “你还知道正事啊,不容易呀。”姚元锋叹口气,“说说你为什么抓他,是不是找到什么证据了。” “此事啊,说来话长。” “那你不会长话短说!” 张铎嘿嘿笑,“行行行,短说。”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我有一颗写**的心!我保证本文就这两个**副cp。 然后就是,我喜欢净悬司的所有单身汉! 么么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