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深秋夜凉,月朗星稀。 容巽打着哈欠披着衣服,悄悄从净悬司的宿舍溜出去,手里还拿着一张纸,上面是宋也歪七扭八的字。 写着今晚聚吟楼一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密谋什么大事呢,不过是容巽随口说过一句想吃聚吟楼的盐水鸭了,这才有了这一出。 没办法呀,净悬司管的严吃的差,容巽又是个重口味,这两天嘴巴里都淡出鸟了这才会分外想念聚吟楼的美食。 聚吟楼的小二从来不会狗眼看人低,对于容巽的简朴黑衣,也没给任何脸色反而笑呵呵的把人迎进去了。 容巽前脚进入包厢,后脚就听见小二鄙夷的一句,吃软饭的小白脸。容巽无所谓的笑笑,宋也这张脸但是算得上小白脸,的确很白毋庸置疑。 “有必要大半夜的出来吗?”容巽进门就开始抱怨,“用你的身份堂堂正正把我请出来,净悬司哪敢放屁。”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粗鲁了。” 宋也摇摇头,“不仗势欺人你会发现世界很美好,况且净悬司压根就没把你的身份放在眼里。” 容巽瞪他一眼,坐下就开吃,她真的是特别想念聚吟楼的盐水鸭。 聚吟楼生意火爆,宋也来的也早,点的盐水鸭却上的很晚,容巽已经催了两三次了东西才上来。 她已经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着快点吃完回去。 容巽撕开盐水鸭的鸭腿,又把中间也撕开一块,脸色顿时变了。 宋也疑惑道,“怎么了?鸭子坏了?” 容巽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张素色锦帕叠的四四方方,她咽咽口水道,“这玩意出现在盐水鸭内脏里应该是有人故意放的把?” 宋也想了一下,“打开看看?” 容巽点点头,把锦帕打开,里面是金丝绣的小楷,规整又清秀,可见这位"绣娘"手艺非凡。 “写的什么字?”宋也不太识字,好奇的问。 只见容巽脸色更白了,“九命没死……方懿泽阳奉阴违的侵地行为还在继续,有意纵容他的是靖王。” “靖王?”宋也想了一下,“是大姐的夫君,靖王爷!” 容巽点点头。 “这应该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报密信,不是给咱们的,落款出是一个静字和一个震字,这里应该还有净悬司的人咱们找找?” 宋也略有为难,“你怎么知道这是给净悬司的,万一找错人怎么办?这种事咱们不要管了,当没看见就可以了。” 容巽被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气的一拍桌子,“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有点担当这事弄好了,咱们晋升有望!” “其一姚元锋大名姚震字元锋,其二这个静字前面有两点,应该是绣错了,往回勾了一下造成了。” “所以这里一定有净悬司的人,我们找找,扳倒方懿泽有利而无害,为什么不做,你忘了因为他你受过什么了吗!” 宋也还在犹豫,容巽瞪他一眼,“你自己在这待着,我去找!废物!” 看着她出去,宋也才叹口气,这位大小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送进来的。 一个圈套等着她往里钻,容巽也不想想若是真的有人意欲揭发方懿泽怎么可以能选择这么容易出错的方式。 而且呀,是什么人那么笨能把要送的东西送错地方,若真的这么笨,那么这人还能活着吗? 这件事已经牵连越来越大,现在把靖王揪出来,就证明这事和夺嫡争储有绝大的关系。 根本就没有他们这些小虾米跟着掺和的余地,你以为你做了好事可以功成名就,殊不知,不过是人家的一块垫脚石,到头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也悠闲悠闲的在包厢里吃东西,等着容巽的败北而归。 容巽小心翼翼的贴着墙根走,心里没由来的紧张,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贼,紧张之外又有一丢丢的兴奋。 聚吟楼一共才三楼,二楼基本上都是包厢雅座,三楼的房间最少,她选择从三楼开始找。 整个三楼装修极其雅致,还有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感,容巽不知所以,也没有太纠结。 找了一会发现三楼一个人都没有,这才返身回了二楼。 二楼格局复杂,容巽红着脸从一个充满奇怪声音的房间挪开眼睛,她从没想过聚吟楼也会有这个。 这种需求不是应该去妓院吗!? 大梁可真是人才辈出,一边吃饭一边那什么,也不嫌恶心。 二楼的包厢没有她要找的人,雅座更是空空如也,她几乎都要放弃了,打算回去吃东西。 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她小姨,明莲郡主。 容巽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小姨笑的那么……开心,简单的喜悦从眉梢眼角溢出带着小女儿的情态。 她好奇的往那边靠近,整个身子小心翼翼的贴在门板上,扒着门框往那边看。她小姨身边人春风得意的姚元锋,这个姚元锋蜕去了平日的阴狠尖锐,就像一个平平无奇守着爱人的男人。 容巽慌的一批,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用手捂住嘴巴,她怕自己会因为惊讶而发出声音。 看了一会,容巽捏紧那张锦帕回了包厢,权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现。对于姚元锋有可能是她小姨夫这个事,她是打心底里拒绝的,若是小姨真的喜欢……那就算她有多讨厌姚元锋也都会同意的。 小姨苦了半辈子,西北王府又孤寂森冷,若是有个可心的人陪她,无论那个人是谁她都会同意。 容巽突然想笑,她竟然丝毫没有发现小姨和姚元锋之间的不对劲,到底是自己对家人的关心太少,还是他们隐藏的太好? 恍惚间容巽想死小时候,那间佛堂和挂在里面的画像。 她印象中小姨一直都是戎装飒爽的,而姚候府佛堂里的那个画像上的女人,不过桃李年华红装灵巧明艳,像小姨也不像小姨。 现在想来不可就是年轻时的小姨,可笑她竟然没认出来。 容巽游魂似的回到包厢。 “你怎么了?”宋也擦擦手,喝口茶,润润肠道,这一顿吃的不要太爽。 容巽小心,迟疑道,“我是不是对家里人关心的,太少了?” 宋也顿了一下,“我觉得是,你父亲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渣,元夫人也不是虐待你的继母,容瑶、容潇、容鹤都是你的亲人他们对你都是宠溺的。而你则把他们拒之千里,只对容桥敞开心扉有时候容桥的面子都不顾。” 容巽叹口气,“别说了,我没错。宋也你记住我没错,是他们对不起我和我母亲一切错的都是他们,不是我。” 她眼眸含泪,咬牙切齿,无端显的凶神恶煞。 “时间不早了,咱们都回去。”容巽收拾收拾情绪,率先离开了聚吟楼,落后一步宋也摇摇头去了容国公府。 宋也太过执迷不悟,说好听点这是赤子之心,说难听点这就是妄自尊大,任意妄为不顾他人感受。 这人,总要有些经历才会成长。 他们包厢隔壁,也是一间包厢,聚吟楼隔音并不是很好,包厢之间的墙壁不过薄薄一层木板。 坐在隔壁的容桥,把俩人的对话听了个全程。 紧捏着茶杯的手泛白,手背青筋隐显,有些没办法接受自己所听到的,这一切又都是有迹可循。 容桥喝口水,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显得太过惊讶,当务之急是要弄明白他们为何会互换身体。 深秋太过凉爽,容桥穿的又轻薄,出了聚吟楼的门直接打了个冷颤。 “容大人?”陈斐笑呵呵道,“你这穿的也太少了,这天儿啊是越来越冷了,下次多穿点哈。” “你不也是一样?”容桥喝了酒,嗓子略微沙哑,苍白的脸颊微微发红,本就俊美的面容平添艳色。 陈斐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看了一会,这才郝然的搔搔头,心底不断的嘀咕这小白脸长的可真够呛。 一边心不在焉的回话,“我这不是武人嘛身强体壮的,不怕冷。” “好像本官怕冷一样。”容桥往他的方向走两步,一个踉跄人没站稳,摔了陈斐满怀。 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处,陈斐拍了拍容桥的后背,“容大人?容大人你醒醒呀,下官不知道你住哪呀?” 容桥醉了,毫无反应。 陈斐叹口气,絮絮叨叨,“你说你长的这么好看,唇红齿白的就敢一个人醉在大街上,好歹这遇到的是我,要是其他人你这清白可就不保了。” “长得是真好看,比南风倌的小倌都好看呀。”陈斐一用力把容桥打横抱起来,溜溜达达往自己走去。 容桥醉成这样,要是送到容国公府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还是先带回自己家,明天人醒了再往国公府送。 陈斐一低头就是容桥的睡颜,无声笑了一下,真好看,好看的和记忆中某个人逐渐的重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有副cp是**。 我有一颗想写**的心…… 宝贝儿们做五休二咱们周一见么么哒!都不许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