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节
非正常状态。赵东便负责将人送回安小墨的出租屋，并没有将人带回局里做笔录。 …… 看着面积狭窄的出租小屋。安小墨终于庆幸没有去医院的选择有多么明智。 家徒四壁这个成语简直不要太形象。 太特么穷了。 泛黄的白灰水泥墙上，贴着几张歪歪扭扭的儿童画。安小墨斜睨安小北，这几张“抽象图”一定是出自安小北之手了。不过这画似乎是最近贴上去的。 原来是一室一厅的小屋，却用一块隔板将卧室隔开，分成两室。 隔出来的小房间里，只放一张木板搭出来的小床，上面铺着单薄的床垫。安小墨知道那是安小北的房间。 主卧室里，一张一米二的木床靠着墙。床头放着一张陈旧的书桌，神奇的事，桌子上竟然放着一台老式的台式电脑。 “那个，谢谢你！”安小墨转身对送她和安小北回家的赵东，点头表示感谢。 在回来的路上，安小墨从赵东嘴里，大概了解了一下自身情况。 她虽在孤儿院长大，但是却像一个正常的同龄人，不仅有幸读完了高中，并且听说考上了B市最好的一所大学，云海学院。 因为学费的问题，自己身兼数职。晚上在小网打夜工，白天在一家书店当店员，还要抽时间回孤儿院帮院长照顾院里的孩子。 赵东和郭强，其实也就是她的普通朋友。因为他们两人经常在孤儿院那一带走动，很多时候院里有什么事。只要他们撞上，便出手帮忙。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人民公仆做到这份上，安小墨心里很感动。也明白他们的行为不仅仅是一个普通警察的行为，他们是将她看作朋友。 “小墨，你先在家养伤。论坛的事就不要再继续了。即于彪子那帮人，就算你现在指证他们…” “东子哥，你别说了，我知道。”安小墨抿了抿唇，微微一笑打断道。 随便一想，安小墨就知道打人事件背后的水有多深。而且，就赵东的描述和自己的一路所见，安小墨觉得所谓的在M镇修建大型工厂，或许并不像表面所说那样。 暂且不说建厂的好坏。单从人们口中的那位大人物来到M镇后，M镇就一直没太平过，光这一点就不正常。而且从两人的身份，却有如此隐忍举动，安小墨估计两人也遇上了麻烦，而且还是工作上的事。 003 安小北害怕她 赵东没说，安小墨也没问。因为现在自己的情况本身就是给别人添麻烦。 再者，大人物的事，安小墨表示还是先关心自己的温饱问题。 以卵击石这种事，不是她的行事风格。下黑手这种事，不是把自己的脸给捂住，就得把对方的眼给遮住。 瞧瞧现在，伤了自己还让自己的亲人担心受怕。安小墨对失忆前自己的智商表示着急。 不过真就这么算了嘛？似乎自己也没这么宽的胸襟呀。安小墨的视线斜向了床边上了那台旧电脑，嘴角勾了勾。 “嗯…”赵东一声长叹。 “那你们先休息，我也回局里了。”赵东脸上有丝惭愧，微低着头，就想转身离去。安小墨是他的朋友，朋友出事，他帮不上忙不说，还想让朋友闷下这口苦水。实在惭愧。 “东子哥，等等…” 赵东抬头。 “今天这事到此为止。”安小墨眨了眨眼睛。 “你刚刚不是答应，不再整论坛的事？孤儿院搬迁之事…” “不是，东子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这段日子，镇上不太平，我不想把自己的事再放大了。” 安小墨苦涩一笑。 “彪子那帮人有案底。你放心，既然你叫我哥，我知道怎么处理。”赵东拍了拍安小墨的肩膀，带上帽子，转身离去。 “……” 处理什么？安小墨摇摇头，不再理会，也压下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在还是把安小北安置了。这孩子一回来便往厨房里钻，应该是饿了，在找吃的。 “小北，你在干嘛？” 安小墨往厨房走去，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切菜的刀声。 厨房很小，就是一排二米多长，能通过一人的过道。灶台上放着老式的灶，两口锅，一口锅里正冒着白气。 安小北踩着小凳子，背着身子，在切着些什么。安小墨诧异，安小北不会是在做饭？ 安小墨从他身后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安小北正在认真的切着两个土豆。 “你在…”安小墨诧异开口。 “啊，嘶…”安小北显然吓了一跳，手上的刀一歪，刀子划破了固定菜的食指，血流了出来。 安小墨也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了被刀划伤的小手。 “安小北，你在干什么？你那么小，能做饭嘛？”安小墨气愤的一声喝斥，声音也不自觉拔高。心里一阵钝疼，这比刚刚挨别人打还在难受。 急忙将人拉到房间包扎。刚刚从诊所带回来的伤药，就放在桌上。 安小墨快速将安小北伤口包扎。 安小北全程低着头，不敢看发怒中的安小墨。却有点惊讶他的包扎手法，动作也太流利了，似乎很熟悉。 不过安小北必竟是个孩子，也没往深处想。而且安小墨的板着的一张教导主任脸，把他吓到了。眼泪却控制不住嗒往下掉。甚至身体有些瑟瑟发抖。 安小墨有些奇怪，安小北这反应是不是有些异常？这是在怕她嘛？之前并不这样呀。 安小墨皱眉。 “男子汉哭什么？这伤口过两天就好了。” 安小墨以为安小北怕痛才掉眼泪，随即轻声安慰道。 安小墨记不起眼前这个据说有五岁，但是却长得比同龄娇小瘦弱的男孩。一切都很陌生，但她看得出这个小男孩，没有同龄人的那种天真。也许是生活所迫。 安小北一头很短的头发，俊俏的脸上长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带着一股倔强。鼻梁高高的，像个小红萝卜似的。五官端正，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小帅哥。 “以后饿了，我给你煮。厨房的刀什么别乱动，你还小。”安小墨弯了弯嘴角，拍了拍安小北的小肩膀，鼓励道。 安小墨歪了歪脑袋，小孩子是这样安慰？ “小墨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会做饭，今天只是意外，平常不都是我做饭的嘛？”安小北小声抽泣。 “啊？平常你做饭？为什么？”安小墨诧异。她有这么混账嘛？让一个五岁的小娃娃做饭？ 安小北有些惊恐的抬头，看向了安小墨：“你…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安小墨眯了眯眼，安小北这反应太不正常了。难不成之前的表现在撒谎？ “说！之前我都和你说过什么？”安小墨往床上一坐，翘起腿，两手抱臂，板起脸，面上一片严肃。 “小墨哥哥，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安小北面上一片急色，扑咚一下跪到了地上。 安小墨心中一颤，怎么还跪下了？ 到底是之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竟然因为一句话，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跪在地上？不是说她其实是很善良的嘛？难道是表面的？ “小墨哥哥，你不要送我回孤儿院好不好？我都听你话。” 安小墨面无表情的盯着安小北的眼睛，沉默不语，静静的等着下文。她到要看看自己能炸出多少事。 004 以前都做了什么 “嗯？…”安小墨拉长鼻音。 “虽然现在头痛记不起来了，但睡一觉头不痛，应该也记起来了，你不说也罢。”安小墨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小北。 安小北微微抬头斜睨了一下安小墨的表情。眼神一慌，身体突然一颤一歪，咚的一下倒地上了。 “安小北…”安小墨吓坏了。心里大骂一声自己混账，没事诈什么诈。急忙将人抱上床，直接探手按着小手腕，给安小北把脉。 “竟然是饿晕的…” 安小墨简直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扭身从桌角的水壶里倒了一杯开水，试过水温，扶安小北喂了一些温水，再将人放置床上，然后进入厨房。 厨房的小灶锅上还冒着热气，是没煮好的白稀饭。 小菜板是上切了一半的土豆丝。从刀工上看，虽说大小不一，但不是经常切菜的人，也切不出如此整齐。 这也证明了一点，安小北经常切菜了。安小墨有种想抱头的冲动。以前的自己真有这么渣嘛？怎么会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做饭？ 安小北呀安小北，你如此怕我，为何还要跟我一起生活？以前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头又开始痛了。 安小墨心情复杂，拿起菜板上那把笨重的菜刀，将未完的土豆快速的切完。而这时，小锅里的稀饭，烧开了。安小墨用勺子搅了一下，发现这锅稀饭真不是一般的稀。米粒寥寥无几，一眼都能望到铁锅底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安小墨蹲下身子，扫了一眼灶柜下的摆放，打开了放在角落里的一个小桶。果然，里面只有一小抓大米了。 没米了！难怪。 安小墨又翻看了其它地方。土豆还有两个，带泥的红薯估摸还有三到四斤堆在一旁。其它材料，除了油和盐，什么也没有了。厨房所有的家当，只有这么多了。 安小墨站起身，往兜里摸了摸，抓出一把零钱，数了数，还有二十三块六毛钱，刚刚付医药费，全身上下只剩这一点钱了。 安小墨抹了一把脸，把这钱又塞进兜里。看来一会也不用休息了，吃完饭上班。这假请不起了。 网工作是嘛？还好她只是失忆，脑里的知识一样没少。网工作难不到她。 安小墨秉着身体的记忆，快速将唯一的一个土豆丝炒好。又在角落里拿了一个较大的红薯，快速处理后，削成薄片加入稀饭中，小火慢炖。 处理完厨房的一切，安小墨扭身回到房间查看安小北的情况。顺便打开桌子上的那台老式电脑。 看着最老的windows版本启动系统，安小墨的眉头简直可以夹死蚊子。光启动机子就花了将近十分钟，这电脑是废品站里捡回来的嘛？ 还没来得及吐槽这一切，床上的安小北，睫毛动了动，安小墨注意力转移。 “小北，快醒醒。”安小墨俯身轻唤。 安小北不仅肚子饿，而且身体又累又虚弱。他，只是一个孩子呀，她之前是怎么照顾一个孩子的？ 安小墨懊恼又心惊，心里都快拧成了面疙瘩。 “嗯…” 床上的安小北哼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安小墨面上一喜，急忙将人扶坐了起来。 “小北，都怪哥哥。哥哥不应该吓你的。”安小墨说着就往脸上拍了自己一巴掌。 “哥哥以后再也不吓你了，你不用害怕。”安小墨轻声哄道。 安小北明显震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安小墨的动作。随后面上表情迟疑又疑惑，干裂的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似乎在观察安小墨说话的真实性。 安小墨扯了扯嘴角，柔声笑了笑：“哥哥，以前是不是欺负你。哥哥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安小墨一直在猜测，之前是不是一直在背地里虐骂过安小北。之前就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板起了脸。 现在安小墨想通了，她不应该用大人的世界观和手段，去试探和伤害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 安小北只有五岁。五岁的孩子正处于一个你怎么凶他，他都爱你的年纪。孩子的世界没那么多弯弯勾勾。 都是她的错，全是她的错。好好弥补才是正道。 “哥哥，把饭做好了，我们先吃饭好不好？”安小北继续哄，一双温柔的睛睛眨呀眨，直视安小北。似有你不说，我不罢休之势。 “小墨哥哥，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回孤儿院。”安小北突然垂下了头，沙哑的声音，喃喃开口。 安小墨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哥哥，怎么会赶你走？不会的。我们家小北对小墨哥哥这么好，小墨哥哥才舍不得呢，你说是不是？” 安小墨将人抱坐在怀里，双手搓了搓那么干瘦的小手。搜索所有记忆，安小墨愣是没有记起要如何哄孩子。现在哄安小北，全靠本能。 005 不兴那套 “呜…呜呜呜…” 安小北肩膀微微抽动，呼吸很憋闷的感觉，抽泣的声音响起。安小墨低头一瞅，脑门突突，咋又哭上了？怎么哄？ 不过安小北虽小，但是长期处于这环境，应该也没这么脆弱。 安小墨挠了挠头，尴尬一声：“别哭了。” 再哭信不信，我就接穿你了。安小墨瞅见安小北的小眼珠，贼溜溜的转动，有点哭笑不得，这娃不简单。 安小北头一扭，继续哭。 安小墨：“……”行行行，你小你有理。 “我们还是先吃饭，吃完饭有力气哭。”很无耐的语气。 安小北哭声咽了一下：“……”你以为我三岁小孩？ “就这么办！” 安小墨放下小哭包，闪身进入厨房。留下一脸黑线的安小北。 果然，哭声停住了。 安小墨靠在厨房门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等她将饭菜端到小桌上时，安小北人已经坐在桌前。 “……” 你到不客气，说好的害怕，说好的被我欺负呢？ “嗯…” 安小墨轻咳一声，将那一碗比较稠的稀饭推到了小家伙面前。安小北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很快隐于眼底。 安小墨也不说话，夹了些菜放到他碗里，就开始埋头消灭自己碗里食物。都别娇情了，赶紧吃完了干活。他们可是有这一顿没下顿了。 “那个…小墨哥哥，我吃不了这么多。”安小北将自己的碗推了过来。 安小墨顿了一下，这孩子可真矛盾。 “我们家不用学孔融让梨，你再饿晕一次，我真把你送回孤儿院了。” 好歹家里还有两顿饭不是？怎么就饿成这样？安小墨心头又划过问号。 话才说完，小碗嗖的一下拉了回去。小脑袋直接埋碗里，哗哗的刨饭。 “……” “小北，等一下我要去上班。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嘛？” “嗯。”小脑袋头也没抬，直接点头。 安小墨一想不对，五岁的孩子不应该关在家。 “不行，我不放心。” “我平常上班，是不是送你到孤儿院？”安小墨歪着头问。 “不是，我就在家。”安小北眼角上挑，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 “……” 我是失忆了，又不是弱智了。想诓我，没门。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