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包裹
席天在书桌前坐了一个上午，书翻了不到二十页，烧了两次水，喝了四杯咖啡。 除了焦躁一点，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他习惯性看时间，右手腕上空空如也，终端被卸下搁置在客厅。 发给艾利斯的讯息无答复，频繁看终端，思路时常被打断，只得卸下。 才一个多月，他就开始心心念念牵挂一个人。 这种变化，太过迅速。 对席天而言，艾利斯是特别的存在。相亲那一天，席天对艾利斯印象深刻。 同一个人脸，如果不能在三到七天内重复见面，席天无法记住这个人。当所要辨识的人数越多，记忆就越困难。 他在第一天就记住艾利斯，并在之后的回忆里能轻而易举回想他的面容。 席天是个跟着感觉走的人，如果相亲见面，没有让他有感觉的人，决不肯草率结婚。 自以为不算好人，但绝不是坏人。 随随便便定下选择，辜负一个无辜的人，席天做不到。 席天站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肉食菜蔬寥寥无几。 做饭这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席天日常宅在家，对做饭一事想都未想过。艾利斯闲不住，在电子书城上购买回一堆食谱，还订阅饮食频道，每天兴致高昂来做。初时席天还参与，几次之后就兴致缺缺，跑回属于自己的地方。 不过艾利斯的兴致也仅限于维持每天一顿午餐，早餐由席天晨练后带回来。晚餐外卖单子随便点一份。 艾利斯厨艺算不上好，席天也不挑，只要口味清淡都可以。偶尔艾利斯午饭做坏了，一人一个罐头也能将就过去。 席天转去客厅，捡起沙发上的终端，找了个外卖电话拨出去。 开启信息界面，显示收到“艾利斯”来信。 席天目光略沉，心头复杂。 当一个人的心，因为思念开始围绕到在另一个人身上，那是不是代表正在逐步失去自我？ 当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开始改变，他将会失去过去的特质，他还会是他吗？ 席天这样想，手指却划开消息。 艾利斯先是表示歉意，随后解释原因，根据以往两星间战斗时间少则一月，至多两月。结尾是一句语音，戳开，是略低沉的声音，带几分不安问可不可以推迟婚期等他回来。 疑问的愁云瞬间消散，席天笑出声来。 回复道：等你，无论多久都等你。 爱情突如其来，主人还未做好准备，就已经心甘情愿走进它的漩涡。 门外响起呼哨声，是送快递的无人机。 席天想着最近并未购物，本打算这几日去看家居用品，突如其来的分别导致一切不得不延后。 走出门，门口上下叠放一大一小两个快递包裹。 包裹抱回房间，席天这才看上面的寄件人名字。大包裹来自导师，小包裹来自梁安。 来自导师的，席天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上次说过的书籍。 倒是梁安，这个失联一个月的家伙，每一次席天都能在他寄来的礼物里收获不小惊喜。 席天拆开小包裹的封装，打开纸箱，里面是一堆包装艳丽的小东西。 有的包装呈方形，中间突出圆环状，有的则是长型，突出椭圆形，有弹性。大小相当于终端实体显示屏体积。 看起来怪怪的，席天百思不得其解。 他撕开一个包装，毫无防备，被里面洒出的油状液体溅到手上，就见一个项圈状的东西掉在地上，弹性很好地跳了两下，滚得地上都是油渍。 席天闹心不已，冲到盥洗室，拧开水龙头，在水下疯狂洗手，气急地拨通梁安通讯号。 没响两声，那边就接通了。 投屏上，出现一个坐在沙发上，举着红酒高脚杯的黑发年轻人。 “许久不见，现在的你看起来可真是狼狈啊。”梁安轻笑，“你竟然没有在修身养性，读你的砖头书，真是令我惊讶。” “好好说话！别拿腔拿调的。”席天皱眉，“你寄来的包裹是什么东西，里面好脏。” “没办法，我回了地球一趟，才回虫星还不太适应。”梁安轻咳一声，“看样子你拆开包裹了，那可是我从地球特意给你带回来的，虫星我可没见过。” 梁安和席天都是土生土长的纯血雄虫，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梁安在大学以前，一半时间是在地球长大，三五不时就会回地球一趟。 当年，就是梁安带领席天进入了纸质书这个烧钱大坑。 “我是拆开了，里面不知什么东西，油乎乎的，真脏。” 席天抱怨，一脸嫌弃，对梁安发来的文件，点击了接收。 “地球我待得那地方没有智脑星网覆盖，终端什么消息都收不到。回来才看到你发来要结婚的消息。” 席天点开文件，里面是产品使用说明书，看得他瞬间红了脸。 “……” “唉，好久没看见你脸红了，真是不容易。”梁安感慨道，“大学你不是说过不想太早要孩子么，寄给你的就是干这个用的。” “你是说，那个小东西，能避孕？！” “嗯，说明书上头标题就写了‘避孕套’。” “那么小，怎么用……啊，是我傻了，你发来的说明书就是使用方法。”席天恍然，而后又纠结，“为什么都是油，真的好脏！” “咳，我不是卖家，我怎么会知道。” “这东西，避孕成功率在么样？” “按照说明来，用的好了，想逍遥多久就逍遥多久。” “咦，这是一次性的，岂不是要用一个丢一个？” “对，这东西没有循环用的，地球上的超市商店到处都有卖这种东西。” “我的天，地球上是得有多乱。”席天悄悄吐槽。 “……我听得到，地球不乱！不乱！！”梁安扶额，“这的人流行不结婚，自由结合，享受X爱。这里的X关系比虫星要开放得多，像你这样不想要孩子的多得是。” “听起来是一个好地方。”听到对面无力吐气声，席天迅速改口。 “其实，说真的，你可以来地球看看，每天都待在同一个地方就不累吗？” “斯明挺好的，我还没有外出旅行的想法。” “那你读那么多的旅游笔记干什么，知道得比导游多，不出来走走真的是浪费。” “我乐意。”席天淡淡道。 “算了算了，一提起星外旅游你就这样，以后再不劝你了。给你发的包裹是不同牌子的单品，你试试，感觉不错的可以囤货备用。”梁安道，“我才回家没多久，先补个觉，不和你说了。” “拜。” 席天回到客厅，认认真真一边看说明书，一边看小包裹里的套。 说明书是专门面向星外顾客的，对其的使用步骤，使用方式，注意事项，介绍的巨细靡遗。 底下提及到可用做情趣用品。 席天观察手里的几个特殊用途的套，一些新奇的想法开始冒出来，只等着艾利斯回来，他们一一实验。 千万里之外，正在吃饭的艾利斯忽然背后一寒。 可能是太想念雄主了，他摇摇头，继续解决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