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种爱
杀青宴就定在附近一家酒店里。 进了电梯后,按下楼层。 白悠悠的视线从不断上跳的数字移到何愈脸上:“那个视频你应该看了。” 何愈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看了呀,不过现在这年头,从来不在公众面前露脸的人居然也会被黑?” 白悠悠抿了下唇:“你就这么肯定是被黑?” 电梯到了楼层后停下,因为惯性的原因,有那么一瞬的不适。 门缓慢的打开,何愈走出去:“当然啦,我和他接触了那么多次,清楚他的为人。” 白悠悠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是没太和徐请让接触过。 但身为一个演员,她对神情观察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徐请让这个人,太过复杂,不管是眼神还是其他,就像深海里的漩涡。 越靠近,就越危险。 她不是什么圣母,别人的危险与否和她无关,可是何愈不行。 “反正你还是留个心眼,别被爱冲昏了头脑。” 何愈眯了下眼:“我看上去像是恋爱脑吗?” 白悠悠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也对,何愈这个人看上去不怎么正经,在某些事情上,还是挺理智的。 想到这里,她也暂时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忘提醒她:“反正你小心点。” 察觉到了危险就会逃,这是大自然里,生存的最基本法则。 里面人太多,何愈脑子都有些懵。 混沌的听他们发言,混沌的吃完饭。 实在不行了,她和白悠悠说了一声后起身。 去洗手间用水洗了下脸。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有点红。 她一喝酒就上头。 虽然并没有喝多少。 抬手挤了些洗手液,淡淡的青柠味。 轻轻的擦拭着,一直到起了轻微的气泡,她才将手伸过去。 感受到体温,水流出来,顺着她的掌心延展,冲洗掉泡沫。 出去时,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手。 隔壁有人在抽烟,轻笑着说出嘲讽的话语:“我想干什么?我他妈咽不下这口气行吗。” 何愈没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癖好,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转身就走。 身后的声音被隔绝。 “他那哮喘不是还没痊愈吗,我帮帮他怎样?” ……. “我记得你挺讨厌他啊,怎么现在心疼了?” …… “哟,你也知道他是你哥啊,我看你平时嫌弃起他的时候,不比我们少啊。” 二楼的阳台,徐铮骂了句脏话把电话挂断。 她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石膏早就拆了,除了走路时会有点疼以外,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她穿上外套出门,刘婶拦住她:“小姐,你这腿还没好完全,就先听少爷的话,在家里躺着。” 徐铮皱了下眉:“我心里有数。” 她去了地库,猛踩油门,开车出去。 未开的车窗,冷风呼呼的灌进来。 铃声响过几遍以后,机械的女声提醒她对方暂时无法接听。 眉头皱的更深,她摘了蓝牙耳机,扔在副驾。 低骂道:“操!” 何愈出来以后也没有进去,就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醒酒。 抬头,脖颈靠着椅背。 带着很淡的木香。 吊灯光线落进她的眼中,被刺激到,她眨了下眼。 然后坐起身,低着头。 大理石地板,隐隐能看见倒映在上面的人影。 黑色的男士皮鞋在她面前停下,她愣了一瞬,抬眸。 身高腿长的男人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素色方巾,银质的领带夹,领带是香槟色的。 视线依次往上,是线条凌冽的下颚,和偏淡的唇色,挺直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 镜片在灯光的映照下,隐隐反着光。 可何愈还是看见了那双如深海般的眼睛。 忘了是谁说的,沉默寡言的人,总是会用眼睛来表达他的内心。 徐清让低声问:“陪你朋友来的?” 似乎是知道隔壁在举行杀青宴。 何愈点了点头:“你呢?” “见了下客户。” 他在她身旁坐下来,随之而来的,是那股淡淡的烟酒味,混入她的鼻腔,清冽到她头皮发麻。 “你喝酒了?” 他低恩了一声:“少喝一点没事。” 何愈松了一口气。 昨天她有点激动,抱着枕头睡了一夜,结果第二天早上起床就落枕了。 稍微动一下脖子就是酸软的疼。 手机响了几声,屏幕上显示着白悠悠的名字。 她错开视线,按下接听键。 “怎么了?” 白悠悠问她在哪。 “我就在外面呢。” “那你快进来啊。”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和徐清让说了一声,刚要进去。 他叫住她:“晚上,一起吃顿饭?” 何愈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你刚刚没吃饱吗?” 他抿着唇,没说话。 何愈摸了下后脑勺,看他的样子,可能是真的没吃饱。 “行,待会你给我打电话。” 徐清让点头。 视线落在她身上,一直到她推开某扇门进去,再没了踪影,才将视线移开。 边上,有人斜倚着墙,三七分的发型看上去有些油腻,一身的名牌混搭。 宋景抬了拇指,按压下去,打火机吐出火舌,将他的下巴映出了一点橘色。 唇角微勾:“长的是挺好看的。” 徐清让眉头细不可察的皱了一下,没有理会他的话,转身刚要走。 宋景抬脚挡在他面前,话里的调侃极富攻击力:“刚才那个妹子到底是你喜欢的,还是季渊喜欢的啊,我看她好像对你没什么意思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笑意更盛,他凑近了他:“还是说,你现在就是季渊?” 宋景比他要矮上不少,再加上此刻的动作,徐清让看他时,得垂了眼睫。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像是淬着冰雪,寒意不断外冒,仍旧未言片语,单手插放在裤袋,绕开他走了。 宋景看着他的背影,气的紧咬腮帮。 操/他/妈! 他就是讨厌徐清让这幅不屑的神情—— 台上正在举办最后的抽奖环节,难怪白悠悠这么急吼吼的让她进来。 一个人手中都放了一个号码球,凭着号码球上台抽奖。 特等奖是一台宝马。 白悠悠运气衰,什么也没抽到。 轮到何愈了,她本身也没抱多大希望,轮运气衰来讲,白悠悠排第一她就得排第二了。 把号码球交给工作人员以后,她将手伸进抽奖箱里,随便抓了一张卡片出来。 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滋滋的电流声,响彻了整个宴会厅。 “恭喜这位小姐抽中了赞助商提供的肾阳片一盒。”????? 掌声稀稀拉拉的响起,夹杂着的,是连绵起伏的哄笑声。 何愈皱了下眉,她要这玩意儿干嘛。 极不情愿的接过奖品,刚下台,白悠悠强忍着笑意鼓励她:“你好歹还摸了一盒保健品啊,哪像我,什么都没有。” 何愈勉强挤出一个笑:“真是开心的一天。” 聚会散了以后,白悠悠和何愈一起下楼,刚出电梯,她说东西忘了拿,让何愈在楼下等她。 何愈点头:“那你快点啊。” 这个地方似乎是躲藏的好地方,眼睛有些酸,何愈抬了下眼,又闭上。 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男人,是没见过的面孔。 她以为那人是要过去,于是侧开了身子。 不料他径直走过来,问她:“认识徐清让?” 何愈眯了下眼:“你是?” 他笑:“我和他也算认识,从十二岁的时候就认识。” 何愈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所以并不想多说:“是吗。” 他吸了口烟,灰雾从嘴里吐出来:“徐请让那个人,你了解多少?” 何愈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什么?” 想到刚才徐清让在她面前的样子,宋景就觉得好笑,那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种表情。 怪物都能动情,还真是有趣。 他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说:“他啊,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一个怪物,你如果不趁早远离他,总有一天会被他害死的。” 何愈愣了一瞬,还来不及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有人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 温热的体温,和跳动着的胸膛,在她耳边。 宋景看着来人,笑出了声:“哟。” 不知道为什么,何愈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在这个预感生效之前,她急忙拉着徐清让的手离开,隔绝了身后的叫喊声。 酒店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灯光却是明亮的。 她刚想松开手,不料却被人反手握住。 掌心贴着手背,微微带着一丝凉意。 徐清让垂眸看着她:“他说的话,你信吗?” 何愈摇头,连丝毫的犹豫都不曾有:“当然不信。” 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啊,你虽然话很少,甚至很多时候看上去不是很合群,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身形微动,他眼里的光黯淡了些“那如果,我和你想的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