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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不漏,必须是两情相悦,才给赐婚。那么若是他提出要姚霜落,就必须得姚霜落亲口答应,这,估计有点难。 ------题外话------ 萧停云:不是有点难,是简直难于上青天!想的美,做梦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头猪还想拱白菜,看我不弄死丫的……(此处省略骂人话一万字) 080未雨绸缪 淳于景不语,天凌百官窃窃私语,这位远道世子到底想娶谁啊? 萧琛突然打了一个寒战,想起在京城大街上,这家伙跟霜落要苹果的事,不会是他动了这个心思。 那还了得! 云弟远在千里之外,要是知道自己看中的女孩被赐给别人,还不得疯了。 他没等淳于景开口,又站起身走出来:“淳于世子,怎么突然想在天凌选妻了?不过你可能不知,咱们天凌除了皇家人能得父皇赐婚,其余人一概没这个尊荣。因为民间更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就是敲打了。 萧惟怀感兴趣的坐正身子,自己的三儿子何时这么爱管闲事了。莫非……他又看了秦胜蓝一眼,上了战场一趟,都看上她了? 不能,也没优秀到人见人爱那种啊。 淳于景似是沉吟片刻,终抬起头笑了。他知道萧琛与萧停云好的穿一条裤子,这更激发了他的好胜心。 想为好兄弟守护是吗,偏不要你们如意。 淳于景正想开口,这时一直静静观望的秦老将军,也站了出来。 “皇上,请容老臣插句话。”秦老将军就算上了年纪,依然不见佝偻,身躯挺拔如松。 萧惟怀更认为自己猜的准,你看连人家女娃的祖父都站不住了。 “老将军这样,委实对淳于世子不太礼貌。但是,若是重要之事,朕恕你无罪。” 淳于景扫了秦老将军一眼,颔首退回一步,这也是他做人的分寸。 “启禀皇上,非老臣放肆,实在是适才一直在赏赐,老臣不敢插言。” 淳于景勾唇冷笑,那你现在怎么敢插言了,赏赐我淳于景难道就不是赏赐了吗。这帮子天凌人,一个比一个口舌能辩。 “何事?”萧惟怀也乐得看热闹。 秦老将军从怀里掏出两封书信,“世子接到圣旨,停留临城不能回京,大军临行前,他特地让老臣捎回了两封书信。只是进宫之后,老臣未得机会……” “哦,有理,那你就完成停云的心意。”秦老将军说的是实情,只是这会儿拿出书信,貌似也不是个好机会。 萧惟怀现在才不管是不是好时机,他很想知晓停云这是写给谁的。 秦老将军径直走向群臣,第一封递给了排头兵老昭王,百官唏嘘不已。嫡长孙回不来,当然会给祖父一个交代,这合情合理。 他们眼巴巴瞅着秦老将军这第二封信,就见老将军扫了一眼,蹬蹬蹬的向后面走去,来到吉安候姚文远身畔,把信递给了他。 这下不止众官看呆,就连萧琛都直了眼。云弟威武! 他不知道萧停云留了这么一手,而且是经由秦老将军。老将军身份摆在那,老成持重,劳苦功高,比自己递出信更让人信服。虽然他心里有些酸酸的,但也能理解。若让自己这样做,说不得会引得父皇的猜疑,从而令军功都打了折扣。萧停云想事情,一向都是面面俱到的。 姚文远接到信,看着封面上苍劲有力的大字,有一瞬间的怔忪。他心里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可是又模糊的不想捉住它。 “打开看看,云世子和你家公子是至交好友。”秦老将军这一句,似解释又似不经意的说话,却让迷惑不解的大臣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姚文远的儿子,可也是皇家书院有名的大才子,与萧停云齐名呢。 淳于景本来纳罕秦老将军的做法,如今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呵的冷笑,萧停云,果然名不虚传,就连老将军都豁出面子帮他。 秦老将军若知道他这么想,就会一个白眼翻回来:我的命是他救的,我孙女的命,也是他救的,递两封书信算得什么!再者,这年轻人熟读兵法,又文武双绝,实在是让他不能不喜欢。 老昭王来不及诧异停云给吉安候信,也顾不上这么做是不是不得体,就火急火燎的拆开了自己的信。 他的表情从激动到木然,又到震惊,简直像经过了战火的洗礼。一直盯着他的王爷侄子们,忍不住想凑过去看看,到底停云那小子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让王叔的脸这么变幻莫测。 没想到萧丰谷看完信,就仔细折叠好塞进了怀中。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威严,抱拳对老将军以示感谢:“多谢秦老将军带信。” 秦将军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就回了自己应该站的位置。 于是大家的视线又都看向姚文远,姚文远站在官员之中,一身侯爷标配,气质儒雅,长相温文,还在看着手里的信。 他其实早已经看完,只是被信里的话惊着,就像被钉在了当下。 081偷换概念(一更) 姚文远终于在愣神中清醒过来,意识到皇上在犒赏三军,以及远道而来的土帛来客,他适才失态了。 无视身边同僚询问的眼神,只向大舅子忠义伯微微摇首,他也慢条斯理的折好了信,塞入怀里。然后就低眉顺眼的站在原地,仿似刚才成为众目焦点的不是他。 皇上被逗笑了,皇叔与吉安侯这一手玩得好,有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洒脱。 他不以为忤,再次玩味的看向淳于景。这位侯府世子很有城府,被人打断也不见急躁,就那么噙着笑,看上去温润如玉。 “淳于世子,朕突然安排给堂侄这么重的责任,他给家人带信也是情有可原的,打断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见谅。”皇上说着场面话,当然土帛人就算不见谅,他也无所谓。 淳于景迈出脚步,抱拳一揖:“皇上客气,景惶恐。本身就是僭越之辞,皇上不见怪我就偷笑了。” 天凌有的官员暗暗点头,觉得土帛世子也真是个优秀的,就这份气度也不差皇子分毫。若是他求娶的是自己女儿,那自己一定笑得合不拢嘴,把闺女立刻打包给他。 虽说土帛国路途遥远又贫瘠,但再穷也穷不到侯府啊,而且人家又长得一表人才,带出去也倍有面子。 不过可惜的是,这世子一看就眼界甚高,他能看上的,还不知是怎样的贵女,也许是公主、郡主也说不定。 萧惟怀笑看着他,越看这位世子,越觉得格外出众,放眼天凌,能和他相媲美的只有停云了。不是他小瞧自己的儿子,阿琛算优秀,只是性子还有些浮躁。 “淳于世子,你可以继续说你的要求。”萧惟怀现在是很好奇淳于景想干什么了。 阿琛敲打了他,自己也没有一口答应为他赐婚,淳于景是聪明人,会不会换一个要求呢。 淳于景看了秦老将军一眼,眼神又掠过萧琛,这才直视着天凌帝,微微一笑:“适才是景过于狂妄了,还请皇上不要责怪。” 萧惟怀笑着摆手:“哪里哪里,但说无妨。” 淳于景继续道:“上次天凌、北御两国比试之后,本国陛下曾说过,天凌是第一强国,有很多值得土帛学习的地方,特别是在学业这一方面。其实土帛也致力于书院教育,只是仅仅局限于男子书院,我们就想,能不能从天凌借调几个女学优秀学子,把土帛的女子书院也办起来,不知皇上可否通融?” 四皇子万树本还处在“淳于景求亲”这个震惊之中,可是真等淳于景开口了,他又转换了话题,而这个话题,一下子让万树眼睛放了光。 没错,这次的赔银,正好回去建些个学院,从天凌女学里找些优秀学子过去传业授惑,最是恰当不过。 他可记得很清楚,两国比试时,天凌的女学生表现得相当抢眼。 萧琛见淳于景转换了话题正高兴,一听他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头火起,这个淳于景是真想顶云弟的风而上啊。 他冷哼一声,想起云弟带来的两封信,突然就放下了心。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说的就是萧停云这种人。 萧惟怀倒是没想那么多,女学学生一年一年更替,派几个过去不是大事。既然土帛是联盟之邦,帮助他们发展一下何乐不为? “可以,待我和女学司徒阁正说一下,你们选几个最优秀的,帮土帛女学走上正轨后,再回来。”萧惟怀恩准了。 淳于景似是知晓他会应允,含笑谢恩:“谢陛下,景想大胆要求几个人选,不知皇上能不能答应?” 萧惟怀皱起眉,自己定人选?这可有点不妥,谁知道你相中什么人了。若是你相中了朕的公主,朕还欢天喜地给你送土帛去不成! 淳于景说完后一直盯着他,见萧惟怀面色不虞,连忙解释:“就是两国比试时,天凌女学参赛的学生就好。”不是你最宝贝的公主,你真派公主过去,我还真不稀罕收,我们家不缺祖宗。 这么一解释,萧惟怀面色稍霁,那就好。 “说来听听,想要几个人啊?女学要办很简单,但首先你们要招揽好的先生。我们的人,也不可能长期驻扎土帛,最多三个月。” 萧惟怀想着,参加比试的都是大官之女,先不论旁人,他记得左右相的女儿都在。三个月还是可以接受的,不然还未答应,就会先惹怒自己的左膀右臂了。 ------题外话------ 先码一点,二更晚一会儿。 谢谢亲的月票,是新朋友哦。 082尘埃落定 淳于景想了想,斟酌着问:“皇上,半年为期可好,我们土帛一定对女学子们敬为上宾。” 天凌帝想了想,三个月、半年好似也无甚大分别,就应允了。 “阿琛,你给淳于世子说一下,上次两国比试你负责的。”天凌帝懒得记那么多人,只记得上次比试里,表现扎眼的有一个相当美貌的小姑娘。 萧琛咬咬牙,出列恭敬的道:“是,父皇。” “不知世子想要哪方面的人才,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萧琛直勾勾的看着淳于景,眼神犀利。 淳于景翘高嘴角一笑,“两国比试过去已久,但让景记忆犹新的,就是其中两项,一项是第二局比试里的歌艺和画艺,还有第四局比试的对联问答。贵国女学的水平,是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萧琛垂眸思索,再抬眼,眼里已经冷冽的能杀人了。很好,真的是冲霜落而来。 歌艺是霜落,画艺是梓倩。对联问答里的三人联手,分别有霜落、梓倩与连莲。打死他都不会以为淳于景看上的是那俩。 他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因为他突然很想知道,云弟会不会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回父皇,淳于世子说的是吉安侯府大小姐姚霜落、连丞相之女连莲以及梓丞相之女梓倩三人。” 淳于景眼神眨也不眨的看着萧琛,他很奇怪三殿下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还以为会给自己使绊子呢。 萧琛嘲讽的一笑,没言语。 萧惟怀一听,脸上的笑一收,还真有左右相的闺女,他觉得自己答应的还有些草率。还有姚霜落这个名字好熟悉,是不是皇后夸赞过的那个美貌小姑娘? “皇上,老臣有事要禀。”说话的是右相梓允业。 其实连堃也有些急,怎么论功行赏,赏着赏着就把自己闺女赏出去了。虽然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是任凭谁,一听到女儿要去异国他乡,也坐不住啊。 萧惟怀扶额,看,还未定夺呢,先有一个不乐意了。 “爱卿畅所欲言。”这可是他的右臂。 梓允业恭敬的施了一礼:“老臣是想秉明皇上,臣的女儿已经订了亲,是有婆家之人。天凌有个说法,妇人忌远行,因为怕婆家猜疑。” 说完就垂眸站至一旁。 淳于景看了他一眼,这个说法土帛也有,所以,这个人应该去不了。 萧惟怀颔首,这倒是个问题。他刚想开口让淳于景换个人选,就见官员队伍里也走出来一个人,却是打头第一人,老昭王萧丰谷。 “皇上,老臣也有话要说。吉安侯府小姐姚霜落,是老臣为停云相中的世子妃,停云已经守在边疆了,还望皇上把未来孙媳妇给老臣留下。”说完,他凝重的回眸看了姚文远一眼。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我的天,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昭王府世子竟然有了婚配对象,还是吉安侯府的大小姐。 萧惟怀的眼睛都瞪得比平时大,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哦?原来停云也有意中人了?” 萧丰谷低着头,“正是,若不是驻守边疆,这次凯旋而归,就要向侯府提亲的。” 官员们偷眼打量姚文远,却发现侯爷脸上没有喜意,薄唇紧抿,一脸不假辞色的样子。 有的官员撇嘴,真是,装什么装。不就是攀上了昭王府嘛,难怪以前想跟他结亲,百般推诿。还说什么,女儿小,不急。娘的,遇不上好的,当然不急了。 皇上萧惟怀则立刻听出了不对。 上次皇叔求自己让停云驻守边疆时,可没有这意思。你想,真有意中人,谁想要离开京城啊,又不是傻缺。他夹紧眉头,狐疑的看向萧丰谷,莫非和那封信有关? 萧丰谷这一番话,让淳于景干脆冷笑了起来。他想使劲拍手,为天凌人的狡诈鼓掌。一个定亲,两个定亲,是不是女学里所有的女学子都有主了! “我竟不知,一提去土帛,大人们都这样谈虎色变。”淳于景嘲讽的说,再也顾不上他的风度。 萧丰谷抬起头,锐利的眼和淳于景对上,淳于景发现这个人依稀有萧停云的轮廓,祖孙俩长的还挺像。 老王爷解释道:“淳于世子此言差矣,停云也不小了,身为王府继承人,本王是要给他选世子妃的。你挑中的女学学子,正好是老夫的未来孙媳,老夫也甚是为难。” 淳于景脸色难看,抬眸看向了侯爷姚文远。 姚侯爷神色莫名,似是难堪,又似是生气,淳于景心里一动,也许是王府一厢情愿呢。 “请问侯爷,昭王爷说的可是实情?毕竟,姚小姐的才艺首屈一指,我们土帛正需要这样的先生。而且,只是去几个月,我们土帛不会怠慢,会作为官员招待。”淳于景说的很是诱人,女官员除了北御有,还真不曾在天凌见过。 萧惟怀觉得有些头疼,他也不管了。反正有皇叔插手,他乐得不做恶人。 “吉安候,你跟淳于世子说清楚,以免他认为咱们天凌出尔反尔。”萧琛看热闹不嫌事大,此时又出来管闲事,被天凌帝白了一眼。 他瘪瘪嘴,却消弭不了内心的蠢蠢欲动。云弟那封信真的有古怪,他猜萧停云一准是早就算到淳于景不安分,才留了这一手。 给叔祖父的信,说自己有了意中人,是让他当众求亲。给姚侯爷的信,是给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毕竟离开天凌,对霜落那么娇美的人来说,绝对是噩梦。这样一反一正,就能成就他的好事。 姚文远绝对不会在大殿上驳回昭王的面子,若真驳回了,他闺女就得去土帛,这一招真是狠!进退两难当如是。 要么找婆家,要么去异乡,两者相较取其轻,姚文远若是聪明人,就会选择前者。 众人都看向了吉安候,想听他怎么回答。 姚文远突然失笑,慢慢地出列,先向上方拜了拜:“臣参见皇上。” 然后直起身子来和老昭王点点头,这才看向淳于景。 萧停云的信里讲的很明白,说土帛淳于景来者不善,上次来天凌时就对霜落虎视眈眈。他因为镇守边城无法分身,不能亲自保护霜落,实在是汗颜。信里说,两国比试时与霜落朝夕相对,他对霜落甚为心悦,但一直不敢逾矩。若是淳于景有什么不轨之举时,希望侯爷考虑一下他,把任何责任都推到他身上皆可。 淳于景想求亲时,老将军把这封信送到他手上,他当时就明白了,淳于景可能想求亲与霜儿。 两个年轻人相比,就算昭王府再乱,也好过土帛人啊。他当时其实就已经倾斜了,心偏向了萧停云。 后来,淳于景换了说辞,但目的还是想把霜儿拐到土帛去。什么去个半年一载,都是借口,他就是想近水楼台,来个日久生情。 姚文远脸色难看,是因为他在后怕。若没有萧停云的这封信,他的霜儿,就要远离天凌,进入虎狼之窝了。 他正色的对淳于景道:“老王爷说的……一点都没错。云世子与犬子是同窗,又一同参加两国比试,早就向我提过这事。只是因为北御挑衅,走得很是匆忙,一直未成行。” 这话一出,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就连萧丰谷都吐出一口长气。 他突然心里萌生出一种喜悦,原来停云不是不喜欢女子,原来他也要有媳妇了。还是天凌最优秀的女子,参加过两国比试的金牌学子呢。 淳于景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他的心就像坠入了冰窟窿,再也无法回暖。萧停云,即使不在京城,依然碾压了他。 083用情至深(一更) 淳于景也是土帛高高在上的人,见此情景,自嘲的一笑:“那倒是景莽撞了,还是皇上安排人选。” 萧惟怀就喜欢识相的人,哈哈一笑:“世子莫要担忧,女学里优秀的不止这几人,前面还有早早结业的,也才华比仙。朕这就命令下去,文武百官之女,想要去做先生的皆可自荐。” 说完,他脸色一整,对着众卿道:“爱卿们可听到了?” “是,皇上!” 人各有志,有人不稀罕去土帛,惦念儿女情长,有的人也许还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呢。 砒霜与蜜糖,单看自己喜好了。 淳于景拱手退回万树身后,万树送给他一个赞叹的目光,真不愧是阿景。这一回回去,父皇一定会嘉奖自己的,那个废物太子皇兄,只能更增父皇的厌弃。 淳于景对他视若无睹,他此时不想说话,更不想迎合任何人。 姚文远退回自己位置前,和昭王萧丰谷看了个正着。昭王眼神带着审视,而他则是充满了疑惑。 晨辉殿主殿复又和乐融融起来,既然犒赏完毕,一顿宫宴自是必不可少。很快,众官就投入到了民生之中,什么都不如吃重要,对。 秦胜蓝是唯一的女眷,被父亲小秦将军带在了身边,一桌都是武官。 她恹恹的坐在座位上,小秦将军以为闺女累了,就贴心的给她搛了几道菜:“快点用,用完回去看你祖母。” 秦胜蓝哦了一声,依旧蔫了唧,拿起竹筷戳着自己小盘中的菜。她想着,霜落怎么就定亲了呢,她怎么就不知道呢。虽然云世子一看就对霜落不同,但论及婚嫁也太快了,她好舍不得。 萧琛挨桌敬酒,先来到武官这一桌,毕竟几个月的共事,也有了兄弟般的情谊。 他借倒酒的时机,俯身在秦胜蓝耳边说:“快吃,吃完带你去见霜落。” 秦胜蓝的眼一亮,连忙点头,开始大快朵颐。这时候她最想见的人,祖母和娘亲都得排在第二位了。 淳于景与万树坐在王爷这一桌,南王因为永欢的缘故,对二人很是亲热:“永欢若知道你们来到天凌,一定很高兴。用完膳,你们跟我去王府住,咱们不住驿站。” 万树也想见一见五皇妹,含笑举起酒杯:“谢王爷,万树敬您!” 淳于景虽然心情欠佳,但也陪同着一起举杯,这是起码的礼节。一来一往,有南王调节着,这一桌也是渐渐热闹了起来。 吉安候姚文远则成了他那一桌的焦点,同桌的大人热情的让酒,姚侯爷以后了不得,是云世子的岳父呢。 忠义伯纳着罕,一边干了杯中酒,一边品味着这件事。前段时日太后想办赏荷宴时,霜儿不是还没有相看人家,自己还想亲上加亲来着,怎么打完一场战事,霜儿就被昭王府云世子给定下了? 他对萧停云没有偏见,只是觉得两家地位不等,所以从未想象过,有一个王府世子做自己外甥女婿。 忠义伯偷眼打量妹婿,就见姚文远白皙的面皮已经因酒泛红。他刚想和姚文远说话,就见坐姚文远另一边的大人站起身离开,而复又坐下的,竟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昭王萧丰谷。 本来还在热烈交谈的大人们,立刻都住了口,愣愣的看向莫名跻身这一桌的老王爷。 “哈哈,大家不要管我,该怎么乐呵就怎么乐呵。来,本王和众位大人喝一杯,毕竟咱们天凌喜事连连!” 萧丰谷有些激动,在他心里,只要萧停云肯找媳妇,随便找个贵女就好,但那倔驴不听他的。如今突然说他有了意中人,门第还不低,人品也极好,而且过了皇上的明处,真真是让他心情愉悦。 众位大人起身举杯祝贺,嘴里说着嘱祝福和恭维的话,姚文远与忠义伯则都保持沉默,只是一味喝酒。 三杯下肚,萧丰谷笑呵呵的邀请姚文远:“侯爷,咱们去御花园散散酒气。” 这就是要和他私聊的意思,姚文远岂能拒绝,再者他也想听听老昭王的想法。 二人起身从小门出了晨辉殿,一出门就感觉到了夏日骄阳的毒辣。 “这边走。”萧丰谷背着手走在青砖铺就的宫道上。 姚文远默默地跟着,一路上擦肩而过的宫女与太监无数,纷纷向昭王行礼,都被他摆手打发。这就是两府最大的差距了,他想。 霜儿再好,侯府和昭王府一比,也是她高攀。再者,昭王府水很深,萧停云又没有父母庇佑,一想起来,姚文远只觉得心里呕得慌。 来到御花园,因着午时的灼热,没有任何宫妃与宫女出没,正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萧丰谷停下来,看了看满园的花草,这才回身对姚文远说:“侯爷,本王这个要求可能无礼,但还是要说,能不能交换一下信件?” 他很好奇停云写的什么,这样才能放心的提亲。 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违,但姚文远想了想,他也想看萧停云是如何说动老王爷的。干脆的从怀里拿出信皮,递到萧丰谷面前:“王爷请看。” 萧丰谷脸色稍缓,也拿出信换到他手里,于是二人齐齐转过身都打开了信笺。 老王爷迫不及待的展信观看,笔迹与自己那封一样,苍劲有力笔走龙蛇,只是用词酌句比自己那封有礼的多。 “姚伯父亲启:学生停云,冒昧叨扰,见字如晤,还望海涵。时已立夏,驻守边城,虽不知三年或是五载,但终有回时。写此书信,只为提醒伯父,土帛者,淳于景也,对伯父掌珠有虎狼之心。此人虽人才风流,终不是吾天凌之人,所以不是良配也。此次犒赏三军,皇上赏赐百千,定会独问土帛。学生一时优思,怕淳于景贸然求娶,到时伯父为难,所以书信告知。学生与天祁兄同窗数载,一直惺惺相惜,加上书院与女学频频协作,更加上两国比试相处时久,霜落小姐的文采与人品让停云心折不已。吾自幼熟读百家,先贤教诲,毋不敬、思无邪,博我以文,约我以礼,乱吾心者,也只霜落一人矣。若淳于景有任何不轨之处,伯父皆可以停云为由驳回,停云心甘情愿也。吾祖父业已知晓停云心意,若祖父当众提起,伯父无需担心,可按心意回答,即使弃停云粗鄙,拒绝也可。若伯父觉得停云尚可,应允此事,停云一定护霜落一生安乐。墨凝思涩,感慨万千,不知如何诉尽心意,还望伯父见谅。萧停云于临城手书。” 萧丰谷看完了信,心里酸酸涩涩。他的倔驴孙子,对自己爱答不理,却一口一个伯父喊着别人,相求娶人家女儿,还怕别人嫌弃他粗鄙! 混蛋玩意儿,他哪里粗鄙了,论人才、文采、家世、地位,找遍天凌,能找到一个赶上他的人么?小兔崽子。 但心里骂完,他又笑了,彻底放下了心。原来,他是真的有了意中人,那就好。有一个女儿家,能打动他的铁石心肠,就说明这辈子有人能管得了他了。 姚文远也看完了信,字数比自己的少。满信就一个意思,若是有人为难吉安候府,就让祖父出面求娶吉安候的嫡女姚霜落。 他有些动容,折好信还给昭王,见王爷竟然面带笑容,只得苦笑着说:“世子抬举小女,望王爷不要见怪。” 萧丰谷哈哈大笑,“怪什么,怪我家臭小子眼光好?贤侄,如今我们也算过了明处,我这样称呼你,也不为过。等宫宴散了,我就去求恩典,给二人赐了婚,可好?” 084夫妻相商 姚文远摇摇头:“王爷,世子还在守边关,而小女还有两年才及笄。说来惭愧,本来我以为霜儿小,才不慌给霜儿定下人家。世子郎艳独绝,还要等两年的话,不知王爷介意否。” 老昭王拍拍他肩,洪亮的笑声响彻御花园:“两年后,停云还未及冠呢,岂不正合适!贤侄,咱们两府合该有缘,你以后就称呼我伯父,这门亲昭王府结定了。” 说完,见姚文远尴尬,又沉吟着道:“停云任三城守备,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待他安定下来,让他回天凌去侯府纳采!” 侯府丫头这么优秀,连土帛世子都看上了,他更要画个圈,替孙子守着。 姚文远嘴角一扯,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胡乱点头。他有点发愁,怎么回去和自家夫人说。出来参加个宫宴而已,女儿就给许出去了,这是什么事儿啊。 但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全天凌有头有脸的人都是见证人,更何况还有皇族一大家子。 姚文远叹息,他的霜儿太美貌也是个麻烦啊。 …… 贤王在宫宴后回了贤王府,把这件事当笑话说给了王妃与儿子听。萧念当时就急了。 “父王,你说什么,吉安候的大小姐,许给了萧停云?” 贤王点点头:“正是,虽然还未赐婚,但也是过了明处,怎么,你也认识她?” 萧念怏怏不乐,岂止认识,还动了念头。 贤王妃撇撇嘴:“幸好我没坚持,看样子那小姐还真不是个安分的。又是土帛世子,又是昭王府的,阿弥陀佛,咱们贤王府躲过一劫。” 贤王喝酒喝的红光满面,倚着椅背舒舒服服的靠着,刚想昏昏欲睡,听到妻子这么说,睁开眼问:“怎么回事?” “阿念也到了年纪,我想着给他定门亲事,就找弟妹选了几家合适的贵女,第一人选就是吉安侯府大小姐。谁料找冰人打听了一下,那小姐根本不是闺阁之女做派,我就歇了心思。”贤王妃鄙夷的说。 萧念猛地站起身:“母妃,你不要乱说,她人品好得很,比任何大家闺秀都好,还是御赐金牌学子,您可不要污人名头。” 贤王妃瞪眼,指着萧念对王爷说:“您看看,还没进门,就让阿念跟我反目,还不是祸水?” 贤王捏捏鼻梁:“再怎么样,现在也是王叔的未来孙媳,你以后确实不能再说这种话,免得落人口舌,还与昭王府和吉安侯府结仇。” 贤王妃气结:“王爷,这不是在咱们府中,我才这么不拘的吗。” “好好好,你最通情达理,哈哈。”贤王又闭上了眼,想睡。 贤王妃抿唇笑,那当然。 她想起来推推王爷,又问:“你刚才说土帛相中的三个人里,有俩都定了亲,剩下那一个是左相之女?” “是,让淳于景很没面子。”贤王也不睁眼。 贤王妃啊呀一声,“我要是早和你说就好了,我想把连丞相女儿定下来。放眼天凌,年龄相当的,没几个好的,只能在小一点的人里选了。” 贤王哈哈一笑:“你就算和我提,我也可能在宫宴上说。你可知右相与昭王都打了土帛脸,若我连最后一个也不放过,这实在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贤王妃皱起眉:“可是,连丞相之女也是金牌学子……” 萧念烦躁的起身,“您就不用操心我了,我自己的媳妇,自己找。” 说完,两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的出了王妃院子。 “你看看你看看,王爷,我觉得阿念越来越反骨了,自从萧瑜娶了亲,他就很反常。” 贤王睁开眼,带着些微醉意,良久又闭上:“你别操心了,阿念和萧瑜不一样,他有分寸。” “……是。”贤王妃立刻不敢多言了,她就是这么进退有度,才得以坐稳王妃之位。 宫宴之事,在众官员家中生成了各种版本。最成为谈资的自然是昭王府世子有了意中人之事。 很多官员之女都艳羡侯府大小姐的好运。因为自从两国比试后,萧停云就从以往众人口中的倒霉蛋,变成了郎艳独绝的文武全才,更别提又打了胜仗,被任命为三城守备。 当然,这种好运到了安氏这里,就成了噩梦。 姚文远回到侯府永和院,躺在榻上小憩,顺便思量着如何开口。安氏奉上热毛巾,温柔的帮夫君擦拭,让闭着眼的姚文远很是享受。 “侯爷,今日宫宴可是有事发生?” 姚文远睁开眼,避开妻子的眼睛:“你先去把霜儿叫来,我有事要说。” ------题外话------ 那啥,世子快出来了,明天看看能不能多写点,让大家看过瘾。 085天作之合(一更) 霜落与兄长早就回到了侯府,他们看完大军回京,与梓倩兄妹在“一杯无”用膳后,出酒楼就直接散了伙。 没看见萧停云,霜落很是不解,但无人可详询,只得等见到萧声之后再问。 姚天祁倒是满意极了,和梓倩一起用膳,还一起见证了天凌军队的壮大,想想都甜蜜。 兄妹二人进了府,姚天祁以为妹妹累了才无精打采,就让她回挽霜阁休息,自己也直接去了世子院。 霜落摆手拒绝了二兮的伺候,揪着手指头躺在美人榻上,一双大眼睛失焦的盯着房梁,不知所想。想着想着,她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觉睡着了。 二兮敲门的时候,她正在梦中,梦见的竟然就是今日大军回京的场景。 萧停云还是不在,秦胜蓝在马上叫她:“霜落,快下来,我的马可以乘两人。” 她张开怀抱做出接人的动作,霜落摆手,“我不。” 一边马上的萧琛也在笑:“跳霜落,她能接住你……” 霜落刚想说话,突然觉得耳畔呼呼作响,她胆战心惊的看看左右,骇人的发现站的地方不再是“一杯无”的二楼,而变成了山巅! 她脚下一滑,一声惊呼就栽了下去。马上的秦胜蓝本来张着手,没想到霜落掉下去的地方离她还老远,霜落闭上了眼睛,暗道坏了。 谁料她还是跌入了一个人的怀抱,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萧停云正一脸后怕的抱着自己,嘴里还埋怨着:“幸好我赶回来了……” 霜落被这惊喜弄得有些愣,伸出手想摸他的脸,谁料这张脸蓦地变成了淳于景。 他还是那种斯文禁欲的样子,正看着她问:“还有苹果吗?” 她吓坏了,拼命挣扎,用尽力气推开他。不远处的秦胜蓝也着急了,在马上大喊:“小姐,小姐……” 霜落一个激灵睁开了眼,身子抖了一下,原来是梦。 她看看周围,发现自己还躺在榻上,一只美人靠已经被压扁。她失笑,刚看完大军入京,就梦到了,还梦的乱七八糟。适才她还纳闷着,秦胜蓝怎么突然也喊她小姐了。 这时,门外盼兮的声音小了一些:“您睡了吗,小姐?” 霜落手背搭在额头,自己可能梦靥了。是盼兮在门外喊她,而导致现实与梦境交叉在一起,所以变成秦胜蓝喊她。 原来如此。 霜落呼出一口气,扬声道:“进来。” 盼兮推开门,手上端着茶盘,未等霜落问,她先禀道:“小姐,侯爷派人来找您,让去永和院。” 霜落看看窗子,太阳已经没那么毒辣了,可见她这一觉应该睡得不短。 “说有什么事?”她懒洋洋的坐起身,接过盼兮递过来的茶盏,温度适宜正好下口。 “没有,来的是小厮,只说还要去叫世子。”盼兮打开箱笼,给小姐拿出新的一身纱衣,颜色鲜亮。因为战事缘故,小姐很久没穿这么鲜妍的颜色了。 霜落喝完茶,立刻觉得口颊生香,精神头立刻来了。 盼兮接过茶盏,“小姐换这身衣裳可好?” “尚可。”她慵懒的换上装。 浅紫色的上襦,七彩色拼接的下裙,下裙高腰束在胸前,扎着一根深紫色的绸带,系成了好看的结,垂在一侧。 盼兮舔舔嘴唇,小姐的胸前更鼓了。貌似是在来了天癸以后,小姐就像是愈见长开,越发美丽的让人错不开眼。 她本来以为在家里不用套罩衣,想了想不行,还得罩,万一就被外人看了去呢,还不得让人得相思病啊。她现在可是忠诚的云世子党,坚持一百年不换人。 于是霜落出门的时候,外面就多了一件白色轻纱的大袖衫,衣襟和袖口都绣着七彩锦纹,走起路来外衣飘飘,既清凉又好看。 霜落看出盼兮的念头,伸出手指点她脑门:“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要是去过起舞阁,就不会这么如临大敌了,起舞阁的师姐们,几乎个个都胸前鼓鼓的啊。 来到永和院,姚天祁比她来得快,毕竟是男子,不用拾掇。 霜落来得晚,错过了三人的对话。一进门,却察觉出哥哥脸色不好看,好似在生谁的闷气。 她甫一进来,姚天祁抬眸望过来。这一看,脸色就更黑了。美人如斯,灼灼其华,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曜如日光,环姿艳逸。 这是自己的妹妹,如此美貌的妹妹,全天凌最蕙质兰心的妹妹,就这样在一顿宫宴后被猪拱走。他怎么能不动容,不气愤。 就在方才,爹爹问他对萧停云的观感,他还大方的赞叹了一番。谁料,爹爹满意的点头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姚天祁立刻追问:“什么放心,萧停云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侯爷觉得该给儿子说出实情,以免让儿子往坏处想,就笑着道:“今日宫宴,皇上犒赏,土帛将领也在。” 姚天祁点头,我知道,那个脸皮厚的世子还给霜儿搭讪了。以往因着淳于风的缘故,他对淳于景没有什么偏见,觉得这位土帛世子还不错。 今日街上的一幕,让他的好感打了折扣。大庭广众,你凭啥给我妹妹要苹果,你们很熟吗? 姚文远接着说:“土帛人想……学习天凌文化,多提了一个条件,就是想要几个女学学子,去土帛带动女学文化,当她们的先生。霜儿在选。” “什么!”姚天祁立刻急眼,土帛人太过分了。“那怎么行,爹,霜儿还这么小,土帛又路途遥远,环境恶劣,怎么能去受那个罪!” 姚文远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激动。心想,我幸好没说还有你媳妇,你还不得掀桌。而且,他还好心的隐去了淳于景想求亲的念头呢。 哎,还是年轻,不稳重啊,侯爷如是想。他也不想想,若是安氏被人惦记,他估计也得疯狂。 姚文远没这觉悟,他想的是依萧停云信中所说,淳于景想要的求亲对象,应该也是他的闺女。 “听你爹说完,霜儿不会去的。”安氏虽然也不见笑意,但还是先开导儿子。姚天祁舒出一口气,那就好。自己爹就会卖关子,就不能一气说完。 “是这样,本来皇上是要应允,可是因着云世子相助,霜儿就不用去土帛了。”想起那两封信,姚文远现在还觉得很不真实。云世子亲手写给他信,老昭王当面求娶,真是想都没想过的事。 “萧停云没有回京啊。”姚天祁疑惑的夹紧眉,“我和霜儿去了京城大街,全程没有看到萧停云。” “嗯,他没回来,被皇上任命为三座城池守备,驻守边城了。” 姚天祁更惊讶,“这么厉害,那么他以后就不回京了?” “暂时回不来。对了,天祁,你方才也说,云世子人很好,那么他当你妹婿可好?” “妹婿?”姚天祁就像吃下了一个鸡蛋,噎住了的样子。 “他早就猜到霜儿被土帛惦记,在淳于景提出要求后,让他的祖父代他求娶霜儿,为父,答应了。” “爹,您糊涂!”姚天祁急得站起来跳脚,自己一直防着防着,怎么在人远在边关的时候,就把妹妹看丢了? 姚文远冷哼一声,姚天祁也意识到自己对爹爹不尊敬,低下了头。 就听侯爷叹息道:“爹知道你的意思,我也舍不得。昭王府与咱们门不当对不对,萧停云命理不好,实非良配。若是没有此事,我就算与昭王府为敌,也会拒绝。可是,天祁,你觉得霜儿留在咱们天凌安全,还是去土帛摸不到人安全?”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也说了萧停云人品还不错,要是在他与淳于景之间选一个,我宁愿选他。”姚文远一想起那封信,就觉得看到了萧停云满满的诚意。 见儿子与媳妇还是不虞,姚文远苦笑:“你们放心,若是他伤害霜儿一丝一毫,爹就是拼上性命,也要与他为敌!” 姚天祁闻此言,心里一动,对啊,就算以后霜儿被欺负,她还有娘家护着呢。 安氏抹抹眼睛:“真有那一日,我拿刀去杀了他!” 姚文远搂着媳妇哈哈大笑,“到时不用你,本候亲自上。” 姚天祁认了命,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霜落进门后,还不知这里已经激烈言辞了一番。她笑的很好看的来到安氏身边,挽着娘亲的手臂,娇糯的叫了一声:“娘,爹,大哥,你们是在开什么会呢?” 姚天祁看了妹妹一眼,张张嘴,实在开不了口,复又低下头装雕像。 姚文远给妻子使个眼色,示意她说。对着儿子时,他能侃侃而谈,但对上娇俏的女儿,他就不忍心了。 安氏横了相公一眼,拍拍闺女的小手:“霜儿,那个,娘问你啊,你对云世子,有什么评价?” “啊?”霜落心里有鬼,娘亲随口一问,就能让她心下一颤。 她见爹娘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不由咽了咽。一想到萧停云年纪轻轻,就上战场杀敌,沉吟半晌,她实事求是的道:“文武双全,年轻有为,是天凌不可多得的人才。” “哦对了,两国比试,也多亏了他,不然咱们天凌赢得没那么轻松。”霜落又加了一句。 姚天祁不知道妹妹对萧停云印象这么好,不由也抬脸看她一眼。 安氏哦了一声:“这么说,你对他印象不错。” 霜落咬唇:“娘,这是什么意思?”不能怪她多想,这情景有几分三堂会审的意思。是不是她与萧停云的事,有什么流言了啊。 安氏打哈哈,敷衍的笑了一声:“没事,霜儿啊,娘……不是,你爹给你找了一门亲事,已经给你定下了。” 霜落头皮一炸,什么! 姚文远不着痕迹的看了媳妇一眼,你很好。安氏挑眉,怎么,敢做不敢认? 姚文远蹭蹭鼻子,我认。看女儿一副吓到的样子,他连忙起身走过来,摸了摸她头:“莫怕,定亲不可怕,还有爹娘与你大哥在。你可知,爹若是不给你定亲,你就要去土帛当女先生半年,所以……” 姚文远简单的又叙述了一遍宫宴上的事情。 霜落似听非听,现在满脑子都是,她被定了出去,以后与萧停云无缘了。她长大后就会嫁给别人,他也终将会娶另外的贵女做媳妇。他们以后会见面不相识,以往的美好终会成为回忆。 想到这,霜落的心突然绞在了一起,眼中不知不觉就噙了泪。 她垂头,遮掩了脸上的神色,心如死灰的道:“爹,我宁愿去土帛当先生。” “霜儿,说什么傻话,爹娘怎么忍心让你去那么偏远的国家当先生。土帛与咱天凌不同,那里乱的很,国力也不富裕。”姚文远拍拍女儿的肩。 霜落的眼泪滴下来,只是重复着:“我宁愿去当先生……爹,我真的宁愿去当先生……” 姚文远和安氏都觉得鼻子酸酸的,原来女儿这么抵触定亲,早知道……哎,千金难买早知道! 姚天祁猛地站起来,他受不了了,没想到妹妹这么伤心,他要去找萧停云! “霜儿,咱不定亲了,哥哥这就去昭王府,让老王爷收回这念头。” 姚文远呵斥道:“给我站住,你发什么疯!就算去昭王府,也是我去,哪里由得你这个毛孩子出面。” 霜落一脸懵的抬起头,眼睛刚被眼泪洗刷过,更加黑白分明,也更惹人怜爱。 “昭、昭王府?”她看看大哥,再看看爹娘。 姚文远叹了一声,从怀里拿出萧停云的信,递给霜落:“你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退亲。若是实在不喜欢,爹拼上侯爷不做,也给你推了。” 霜落一看信皮上的字,一颗心就开始急跳,这字体太熟悉。 她转过身,背对着三人展信详看,越看,嘴角越勾。到最后只能拼命的咬着唇,才能克制那无尽的喜意。 她闭了闭眼睛,把信折好,恢复了情绪后才转过头:“爹,您给女儿定下的是萧停云?” 姚文远一脸沉痛的点头:“爹错了。朝堂之上听到要你去土帛,一时心急,才痛快答应了昭王,爹这就去……”给昭王商量悔婚。 没想到霜落缓缓摇头:“不用了,爹,若是萧停云的话,女儿应允。” 姚天祁直接就愣了,呆呆的看向妹妹,却发现她一脸平静,甚至还,有些高兴?他不由擦了擦眼睛,再看过去,原来是自己看错了。 姚文远却以为霜落是为了侯府着想,不敢让他涉险。于是声音温润的安慰她道:“别难为自己,我吉安候的女儿,不想嫁的人,就不嫁。再者,只是口头过明处,咱们毁了便是。” 他没说的是,这明处可是当着皇上过的。若是这门亲事一拒,就等于藐视皇族,说不得姚氏一府就完了。碍着忠义伯府,皇上估计能手下留情,那也得是发配。 谁料霜落嫣然一笑,拿着信扬了扬,不复见刚才心碎的样子:“爹,是萧停云,女儿就不觉为难。他人很好,两国比试接触过,值得托付。而且,他与大哥同窗,对哥哥很友好。” 姚天祁嘴角不停抽搐,萧停云对自己很友好,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现在还能回想起,某人给自己要《四海升平图》时的嚣张样子,还有以往在书院互相不服气时的窘状,也跃入脑海。 他审视地看向霜落,霜落冲他无辜的眨眨眼睛,意思是,难道不是?姚天祁无语凝噎。 姚文远看女儿不像勉强,只觉得浑身一松,若是女儿也愿意,那岂不就是天作之合了? ------题外话------ 说好加更的,一更多不多?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喜欢的话就冒泡,下章放云云! 086入骨相思 霜落走后,姚文远与安氏面面相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姚天祁也没回过神,伸出手向姚文远道:“爹,把信给我看看。” 姚文远这才发现,闺女看完信以后根本没还给他。 “霜儿拿走了。”姚文远打量了一圈,确实没有,“你一会儿去你妹妹那看,正好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介意。” 姚天祁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她应该是真的不介意,”只因她后来脸上的笑,和自己纳采时,倩儿脸上的笑一模样。 安氏发愁的轻叹一声:“还不知云世子何时才能回京,别到时回不来,霜儿还得去临城,那……”还不如去做半年先生呢。 姚文远哂然一笑,笑妻子多虑:“你想多了,萧停云是王府嫡长孙,早晚要袭爵的,不可能常驻边关。就算皇上有此意,估计老王爷也不肯。” 他算说错了,明明就是老王爷把孙子打发的远远。 安氏露出笑容:“这么着我就放心了。其实云世子那长相那人品,也算天凌翘楚,而且,真算起来,还挺符合我的要求。” 姚天祁撇嘴:“哪一条?” “父辈没有通房姨娘,也无庶兄庶弟,而且他洁身自好,也没有什么红颜知己。” 姚天祁虽然不想承认,但也默认了娘亲这说法。萧停云以往太乖戾,除了特大胆的贵女敢往上沾,还真没听闻他有什么风月八卦。 “我去找霜儿。”姚天祁不想再听爹娘夸那人,丢下话就走了出去。 安氏掐了姚文远一下:“都是你惹出来的。” 姚文远只觉得天大的冤枉,“谁让咱们霜儿太优秀呢。” 似是解决了一件大心事,两口子相携进了里屋,也不去管儿子到底看没看到信。 姚天祁跟着来了挽霜阁,彼时霜落正悄悄地躺在床上,又展开信重温。他人在千里之外,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求亲的问题,还真是厉害。 还以为这道坎,要横在两人之间很多年呢。 她读着信,想象着萧停云写这封信时的表情,一定也是唇抿成一线,认认真真写出发自肺腑的心声。 她赧然的摸摸眼角,泪痕早已经干透。她第一次感到绝望,就算上辈子那么苦都没有绝望过。自己刚才失态了,也不知爹娘和大哥看出来没有,现下想来真是丢人啊。 “小姐,世子来了。” 霜落把信放进信皮,随手放到床上,立刻起身去给大哥开门。还以为他会回世子院,没想到也跟着来了。 “大哥。”霜落恢复了淡然,微带着笑意喊倩兮上茶。 姚天祁坐在椅上,看霜落说:“我看看萧停云的信,不然不放心。” 霜落走到床边,拿起信走回来递给他:“哥,我知道你疼我。” 姚天祁苦笑:“可惜,哥哥没有护住你。” 霜落甜笑:“不啊,我现在很幸福。爹、娘还有哥哥,都是最好的。而且,萧停云真的没那么可怕。” 姚天祁不置可否,沉默的打开信。身为同窗,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某人的笔迹,还真是那厮。 他哼了一声,逐字逐句的读下来。通篇文字,没有高高在上的语气,反而透着一股子真诚。 姚天祁一开始脸色冷凝,看到最后,满脸动容。特别是那句,嫌弃他粗鄙的话。别人若这么写,你能看出那不是真心的,只是谦虚。可是姚天祁觉得,萧停云写来,他就是这么想的。 萧停云孤傲,冷戾,但他对上霜儿,好像很不自信。 突然,姚天祁就释然了。 说起来,自己和萧停云不对付,无非就是少年意气,还真没有什么龃龉之事。自从《四海升平图》之事平息,萧停云确实如霜儿所说,对自己变了态度。 他心里一动,抬眸看向脸颊白中透着淡粉的妹妹,“霜儿,你给哥哥说实话,萧停云……是不是早就看上你了?” 霜落被问的连耳梢都红了。她就算再洒脱,也是个未出过阁的姑娘家。 “大哥,你怎么这样?” 姚天祁冷哼:“我就想知道那厮,是何时不要脸的。” 霜落掩口,但那笑意止都止不住:“你们俩啊,就是一对冤家。哥哥,试着与他做朋友,你会发现,他很重义气。” 姚天祁被妹妹的用词吓到,“什么冤家,乱讲。我可不和他做朋友……” 霜落小脸一垮,脸颊一瘪,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姚天祁连忙挤出笑容:“不能做朋友,我得做他大舅哥啊!” 霜落这才笑了。 姚天祁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罢了,就如刚才所说,把他看做妹婿就是。虽然心里还有点不舒服,一点点。 “你歇着,嗯,信我拿走了,以免将来他混账时,我好甩到他脸上。” 姚天祁自得的把信装起来,塞进怀里。走前喝了倩兮上的茶,施施然的走出了挽霜阁。 霜落张大小嘴看着他的背影,他就这么拿走了? 晚上,霜落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她想着被大哥拿走的信,心里似是无数的猫爪在挠。 在翻了无数个身后,她起床爬起来,一身白色寝衣外罩了那件大袖衫。她想去书房临摹一封,因为萧停云信上的话,她已经背了下来。 手持烛台,霜落悄悄的开了门,没惊醒值夜的倩兮,径直去了书房。 她挑了一只中毫,准备学写萧停云的字体。 学生停云,冒昧叨扰,见字如晤,还望海涵…… 霜落信笔写下,字体飘逸,虽谈不上多刚劲有力,但也有了萧停云字体的五分精髓。 时已立夏,驻守边城,虽不知三年或是五载,终有回时…… 霜落停笔,失神想着,他要是在临城三年五载的,回京后自己会不会还记得他今时的容颜? 突然,霜落回过神来,因为身后贴上来一具身体,雪白的小手上也覆上一只大掌。 那炙热的温度,那熟悉的冷香,让她停住即将出口的惊呼,只觉得一颗心涨的满满,连眼眶都不争气的红了。 来人没说话,只是亲昵的靠着她。嘴唇紧紧贴着女孩儿的耳朵,大手也开始行动,带着她继续往下写:乱吾心者,只霜落一人矣。 这回的笔迹,虽然和上面的相似,却直透宣纸。霜落乱七八糟的想着,这才是原版啊! 写完这句话,来人没再继续写,抽出霜落手中的笔,架于砚上。 霜落没回头,垂眸看着宣纸上的字,雪白的颈项弯出优美的弧度,声音带着夜凉而造成的鼻音,很是软糯可人:“你都写乱了,我记得前面明明还有好多话。” 身后的人轻笑,胸膛起伏了一下,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吐出一句话:“没用的话,记它做甚。这句话最重要,你只要记住这一句就够了。” 说完,他手上一用力,把怀中娇人转了回来,面向自己。看到她背影犹还能冷静自持,这一面对面,看着怀里几月未见的心上人,他呼吸猛然急促起来。 霜落抬抬眼睫,一双妙目看向他。发现他黑了不少,嘴唇有点脱水爆皮,眼神依然深邃,五官仍旧俊朗,以往的少年傲气收敛了不少,变得更加稳重。 “萧停云……”霜落轻轻念着他的名字,小手忍不住伸出轻触他的脸颊。 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这个念头,让她的大眼睛灿若星辰。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刚想说出询问的话,却在下一刻被萧停云堵住了。 没触到时是思念,见到面时是痴缠。 萧停云狠狠的含着她的唇,却终因疼惜慢慢的轻吮。就是这蚀骨的味道,他已经念了数月。 ------题外话------ 推好友纳兰灵希文《庶女娇娆:丞相大人请自重》,支持一下哈! 她是古镇身份成谜的少女,隐居山水,悬壶济世。 他是云泽权倾朝野的丞相,风华清魅,覆手风云。 一个风雪漫天的夜,他从天而降,落进她的竹楼…… 本以为,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聚散别离风过无痕。可是后来,她代嫁入云泽,新婚夜却发现…… “怎么是你?兰王呢?” “暴毙了。” “什么?” “你克夫,换我娶。” 他一袭红衣似火,看着她笑的风华万千。 “……你就不怕被克死?” “不巧,我克妻。” “……” “你我天生一对,不在一起实在天理难容。” “……滚!” “床单么?” “……” 这其实是一个外表高冷禁欲实则腹黑妖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为抱得美人归不惜摒弃节操坑蒙拐骗并最终得偿所愿的故事 087两情相悦(一更) 书房静悄悄的,只有烛花轻轻爆裂的声响。 霜落依在萧停云肩头,一张小脸紧紧地贴着衣料,近的能闻出尘土的味道。萧停云拿脸颊使劲蹭她,让她抬起头好继续亲,没想到微喘着的霜落左摇右摇的,就是不让他成行。却磨得他心越发柔软。 “好了快抬起头,我想看看你,不亲了。”萧停云在她耳畔轻喃。 霜落哼了一声,像猫一样,“你说的,可不许耍赖。”真是的,像是多年未见一样,到现在她嘴唇还火辣辣的, 她抬起脸,大眼睛里波光粼粼,小巧的下巴莹润如玉,红唇被他润的更加殷红饱满。 萧停云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她,环着霜落的身躯在夏夜里更显炙热。 “在临城这几个月,除了打仗,静下心来就是念你。”皎洁的月光,透过纸窗洒进来,霜落更能看清他眼里的深情。 “这一战,你可受伤?”霜落稍微推开他一点,上上下下的打量。 萧停云轻笑,两只手臂一使力,轻松地就把她抱起来,腾出一只手拉过木椅,他坐在木椅上,把霜落抱坐在腿上。 “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吗?”胸膛又是一阵震动,霜落知道他在笑。 “今日我随哥哥去看大军进京,你不在……”霜落小手无意识的把玩着他袍袖上的绣纹,那里一定很艰苦,你瞧他穿的衣服都不如京城讲究了。 萧停云的手紧了紧,扣在她腰间,小腰不盈一握,发上幽香扑鼻,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忍不住还是在她脸颊轻啄一记,惹得美人斜睨嗔怪,萧停云却觉得被瞪得酥酥软软。 “我暂时不能回京,皇上任命我掌管临城三城,至少得把百姓安顿下来。今日,我是偷跑回来的,最晚寅时就得赶回去。”萧停云轻叹道。 霜落颦起眉头,侧脸看着他急声道:“这么赶路不累吗?为什么偷跑回来?” 萧停云敛起了笑:“我为了什么,你不知道?” 见她怔然,眼神泫然欲泣,萧停云扣住她的头压在怀中,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肩:“因为想你,再远也要见一面。” 这话击中霜落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垂着的双手不觉环住了他的腰:“可是,你这么累,我心疼。” 萧停云轻笑:“但我很开心。霜落,等纳采完,你就是我媳妇儿了。” 霜落小手在他腰间轻拧,“让你轻狂!” 萧停云连连求饶:“不说了,娘子饶了我。” 霜落小脸更红,“别乱讲,我还没及笄呢。” “我等你长大,但必须要先定下来。”萧停云霸道的说,他知晓霜落有多好,惦记的人不少,所以才未雨绸缪的写了那两封书信。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给我爹写信?”霜落对他的霸道不以为忤,相反还觉得很熨帖。她现在最好奇的莫过于,萧停云写信时的心情。 “担心啊,越想越坐不住。接到圣旨后,心就很乱。晚上就寝时,闭上眼胡思乱想,想着,若是淳于景真的提出求娶,皇上又应允,那我怎么办?我真受不了的,霜落。” 萧停云说这话时,声音里透着颓丧。 霜落反手安慰的拍拍他:“所以就写了信?” 萧停云下巴搁在她肩头,微微俯身嗅着墨发上的清香:“对,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霜落嘟唇:“那万一我爹没答应你呢,咱们是不是就交恶了?” 萧停云凑过来在她唇上轻点,粉嘟嘟的唇嘟起来特别可爱,然后他低声笑:“怎么可能,一计不成我还有二计,反正,谁都抢不走你。” 霜落眨眨眼,也顾不上讨伐他,好奇的转过来凝视着他被烛光柔和了的俊脸:“什么计,说给我听。” 萧停云抿抿唇:“既然用不上了,我就不说了,别坏了你对我心善的印象。” 霜落被呛到了,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无妨,我从未觉得你心善过。” 萧停云脸色黑的像墨染,低下头狠狠的吮住她的红唇,不碰还容易矜持,这一碰上,却是无论如何都分不开了。 辗转碾磨,轻舔吞咽,没完没了…… 霜落瘫软在萧停云如起火般灼烫的怀里,最后在他试探着摸索着想探舌进来时,忍无可忍咬了他一下,萧停云如遭雷击,这才停下了动作。 垂眸看向怀里的小姑娘,就见她憋的脸颊通红,深深地喘息着,眼睫上挂着一点晶莹,他这才心下惴惴,方才太忘形,把他的人儿给欺负狠了。 帮霜落平复着气息,他陪着笑,小意的道:“是我孟浪了,霜落你不要生气。” 霜落连白眼都懒得翻给他。 良久,霜落捋顺了呼吸:“再这样,你就坐那边去。”她指着书案对面的椅子,横眉冷对。 萧停云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动,我会比椅子还老实。” 霜落再想冷着脸,也憋不住笑,“真是无赖。” “嗯,最喜欢赖着你,别推开我。”萧停云说的可怜兮兮的。 霜落呼出一口气,想起了正事。这一下子,她忘记了刚和他生过气,转过头来,眼睛晶晶亮的说:“萧停云,你爹娘的蛊有解了!” 萧停云不敢再作乱,可看着她这么娇美的小脸,还得忍住不动,实在是种磋磨。 他正襟危坐,两手护着她不歪,却不敢再搂着小腰,眼神也转向桌上的信:“我知道,萧声会把你的消息定时给我汇报,霜落,谢谢你。” 好想抱。可惜怕她生气,要忍。 霜落唇角勾起来,甜美的笑靥更增灵动,“那你是不是能亲眼看着他们解蛊?张伯说,忘尘蛊已经苏醒,只要在它们不再睡去之前,解蛊皆可。” 萧停云怔怔的看着她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心里掀起了涛天巨浪。 这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他想要护着宠爱一生的人。他原本想着,自己对她好就好,不求回报,只要她肯让他护。可是,真得知她对自己一样用心的时候,这心就如同泡在了甜水中。 两情相悦,原来才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能,待我回来。”他盼了这么多年,盼的就是这一日。 霜落心里一突:“还是不能正大光明出现吗?” 萧停云轻笑,稍微拢了拢手臂,让她坐得更舒适:“当然,外官非皇上相招,不得入京。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