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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孤傲。 姚天祁对妹妹说:“我们过去。” 霜落顿了顿:“你先写,我再想想。” 姚天祁不以为忤,小姑娘嘛,想的就是多。他笑了一下走向放置笔墨的台子。 霜落看了一会儿,见萧停云没变换动作,也不见他过来挑天灯。不由缓缓走过来,来到他身边站定。 她也仰望星空,看看萧停云到底是在看什么。 幽香传来,萧停云鼻翼耸动,这熟悉的香味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姚霜落。他动容的看过来,和那一对比星子都闪亮的大眼直直对上。 ------题外话------ 谢谢亲爱的票票,昨天上了月票榜,虽然就呆了一下午,哈哈哈 134惹是生非(一更) 被人发现在偷看,霜落却没有一丝心虚,而是大眼睛一弯,送给他一个微笑。 萧停云怔怔的看着她,只觉得这抹笑容如此美好,温柔了夜色,温暖了自己苍凉的心。 “他们都在挑天灯写愿望,你为什么不去?”霜落仰望星河,深吸一口气。她要借今日的放飞,斩断前世那一丝挂念与眷恋。 萧停云静静地欣赏她的侧颜,“我没有愿望。” 霜落好笑的转头看他:“无欲无求?” 他失笑,“我都不知道要写些什么。你呢?” 霜落眼珠转了转:“我不说,说出来就不灵了。但你既然无欲无求,我帮你写一个……” 怕他误会,她加了一句:“孔雀开屏灯,我很喜欢。” 一句真诚的祝福,抵一盏灯,希望你能不这么苍凉。 萧停云见她说完瑟缩了一下,眉头不由又打结:“也不知多加一件衣服,夜深还是有些凉意的。” 霜落脸颊有些烧,这话就说的有些私密了,她连忙回答:“那世子就快来挑天灯,放完了我和哥哥就回去。”丢下话,她微提着裙摆跑走了。 萧停云看着她的身影,像只小兔子般惊慌逃走,笑的胸膛都有些震动,似轻叹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这可是你自投罗网,为我写心愿的人,只能是我的人。” 霜落跑回大哥身边,殊不知她已经被人宣誓了主权。 姚天祁刚好写完自己的,把纸塞进了灯,脸带笑意的对妹妹说:“快,你也写,咱们一起放。” 霜落开心的接过笔,走上前蘸了一点墨,微微凝思,就开始在纸上一气呵成。 求佛祖保佑:如夏骄阳,阖府安康,侯府上下,平安顺遂。 她写完后也不待墨迹干,就轻轻折了起来。来到大哥身边塞进为自己准备的天灯。 姚天祁有点激动,他虽然少年老成,可第一次放飞自己的愿望,也是有些把持不住。 他提着两只天灯,笑着招呼妹妹:“霜儿,走,咱们去放天灯喽。” 霜落扯住哥哥的衣袖:“再等我一下,我还有一张没写。” 姚天祁以为是小女孩儿家的心愿太多,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候。 霜落走回笔墨前,执笔看着远处飘着的灯,有些无从下笔。 萧停云慢慢地踱了过来,和姚天祁正面相对。看他一手一只灯,难得有如此蠢萌的时候,不由笑了笑。 嘿,姚天祁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什么想法,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了解萧停云。 “你笑什么,有本事你别写。”姚天祁冷哼一声,敢笑话我。 萧停云斯文的点头,“嗯,我不写。” 姚天祁被一句话堵住了,正想拂袖而去妹妹身边,忽然听见大殿下那边传来了哭喊声。 他刚想看萧停云,谁知人家也不知怎么做到的,早已飞掠了过去! 姚天祁连忙过去找妹妹,这时候最好霜儿在自己身边,就怕慌乱中妹妹被挤到。 “霜儿,那边出事了,咱们过去看看。” 他把两盏天灯放下,正好压在霜落刚写完的心愿上。 霜落一听出事,脑海里出现的念头就是一定是大皇子。 兄妹二人匆匆赶过去,整个天灯台的人由分散均匀,变成了一个大圆圈,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 姚天祁拉紧妹妹的手腕,这个时候千万别冲散,二人分着人群向中心走,嘴里说:“让一让,我们是里面人的朋友。” 问题是看热闹的人哪里理会他说啥,一时间无法进入。 这时候,人群从圈中心慢慢被侍卫分开来一条路,一直分到了兄妹二人身边,侍卫们执剑而立,其中一位伸手做出请的动作。 霜落对侍卫点头:“多谢。” 她手腕一转,变成拉着姚天祁走进去。围观天凌子民咋舌,这两位是啥身份捏,侍卫开道啊,难怪这么俊哟。 萧停云和萧琛一左一右站在萧珩身边,萧琛怒目而视,而萧珩刚发过疯的样子,弄得头发乱成一脸。面前地上跪着一位女子,西子捧心般强忍着不倒下。而二皇子也在,他怀里还搂着一位,趴在他肩头哭泣。 秦胜蓝和梓倩都与兄长站在旁边,一见霜落二人也进来了,连忙招手让他们过来。 六人汇合,霜落不解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二皇子也在,那不是宇文婷吗?” 地上跪着的正是她们的同窗宇文婷,而萧琮怀里搂着的,是还未宣诏的准侧妃宇文馥。 “别提了,三殿下为大殿下写好心愿放进了天灯,大殿下非要说要悄悄地放,不然心愿一飞就和别人的混了。结果他提着点燃的灯跑出去,就这一会儿工夫没看住,被别人撞飞了天灯,烧糊了没放起来。”秦胜蓝看到大殿下像个孩子一样发疯,就差哭出来了,好可怜。 “就算是宇文婷撞到他,三殿下应该也不会这么生气?”霜落不解,萧琛是讲道理的,虽然是皇家人,也算很开明的人。 梓倩说:“没错,本来是没事的,但宇文婷她可能是说了不好的话,惹得大殿下发了怒。” 梓倩真是说的太隐晦了,宇文婷岂止是说了不好的话。她没认出大殿下的身份,单看他的打扮和举止以为是个傻子,再加上身后觉得有人撑腰,极尽轻蔑的辱骂了一通萧珩。 萧珩哪里受的了这些,立刻发了疯,一脚就踢向了宇文婷,这一脚可让她痛出了一心火,立刻哭叫起来。 宇文馥和萧珩闻声过来,这一看不得了,萧珩正围在妹妹身边撕扯。宇文馥以为是登徒子,连忙上前要扯开萧珩,整急眼的萧珩反手就是一巴掌,宇文馥的脸挨了个正着,瞬间高高肿起,嘴角都破了。 她还待上前,被跟着前来的侍卫架住。至于大殿下,他正在解气,而且没有危险,先由着他。 萧琮认出来是大哥,赶忙上前想把萧珩扶好。既然萧珩在此,还有侍卫跟随,说不准谁会在旁边呢,他连挨打了的侧妃都顾不上了。 宇文馥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二皇子,直到听他喊出了大哥,才惊觉自己的妹妹要完。 萧珩被二皇子抱住,发狂的挣扎,束好了的发冠也散了,眼睛瞪得几乎凸出来,嘴里大声嚷嚷:“我打死你,狗奴才!打死你,你才是个傻瓜……” 萧琛几乎是听到哭叫声就往这边来,一看二哥也在,还控制着大哥,不由狠瞪了侍卫一眼,侍卫们连忙上前拉开了二皇子。 萧珩自由了,还想上前揍宇文婷。他的思想里没有男人不打女人,只有她敢骂我,我就打死她。 三皇子亲自上前顺毛,“大哥,我帮你揍她。” 萧珩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有些怔楞,呆呆的看着萧琛,瘪起了嘴:“她说我是傻子,她把我的天灯撞飞了,还骂我是傻子。我不傻,她才傻……我要打死她,这个狗奴才。” 萧琛眼睛一涩,不停地理顺萧珩的头发,这一番闹下来,头发有些打结:“嗯,大哥才不傻,那些狗奴才才傻,而且该死。” 宇文馥打了一个颤,咬唇看向地上缩成团的妹妹。 萧停云走过来,对那俩侍卫声音狠戾的说:“自己去领罚!” 他话音一落,两个侍卫立刻垂下头单脚跪地:“属下遵命,谢世子责罚。” 宇文馥更是要昏倒了。大皇子没有受到一点伤,侍卫姑且都要罚,那辱骂皇子的妹妹,还有命吗? “二皇兄,要不要给个解释?弟弟奉皇祖母之命,可是要保证大哥毫发无伤的回去,你看这可让做弟弟的如何交代?”萧琛冷声问萧琮。 “阿琛,都是误会,误会。”二皇子心里暗恨,这宇文婷,可真不消停。 “呵,一句误会就能消除辱骂皇子的罪名,那天凌百姓岂不是天天都能骂你?”一向和善的三皇子丝毫不给二哥面子。 萧琮尴尬的看看宇文馥,又瞥了瞥地上的宇文婷:“放心,阿琛,二哥一定会给大哥交代!” 宇文馥捂着嘴走到萧琮身边,泪流不止,嘴角和脸颊因为肿胀变得有些惨不忍睹。 萧琮说完觉得愧对宇文馥,不由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来人,把她给我弄起来,好好的跪在那里。”这时萧停云出了声,此时的他一身戾气,立刻有侍卫听命上前把宇文婷给拖了起来。 这个时候,霜落他们就进来了。 萧珩这时又恢复了孩童般的清醒,拉了拉萧停云:“云云,我还要放天灯。” “好,我找人带你去。”萧停云说完,就准确找到了姚霜落的方向看了看。 霜落和他眼神对上,柔和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他身边的萧珩。 大皇子披头散发的,但垂下来的头发也遮掩不住他的好相貌,皇家人的长相都不俗,而且,他和萧琛不像是亲兄弟,反倒和萧停云有一点点像。 霜落跟大哥说了一声:“正好咱们的天灯也没放,一起去。” 姚天祁也挺可怜大殿下,他若不傻的话,说不准就是未来之君。可如今他只是个,个子高大一点的稚子而已。 霜落当先走过去,伸出雪白的小手:“大殿下,我们刚写好了心愿灯,你可愿一起去放?” 萧珩呆呆的看着霜落,云云说的就是她。 他忍不住唧一下嘴,“你比心嬷嬷好看多了。” 萧停云一脸黑。真不愧是皇家人,色心永远存在,即使心智如萧珩,也有不俗的眼光来发现美。 萧琛“噗”的笑出来,见霜落惊讶的看自己,不好意思的解释:“大哥在太后宫里,每天最熟悉的就是心嬷嬷。” 他尴尬的摸摸鼻子,歉意的对萧停云说:“你们都去放灯,这里交给我。” 只有自己的身份可以和萧琮抗衡,他们所有人包括云弟,都在身份上差一些,别让二哥记恨上。 百姓们的包围圈被侍卫强制冲散,看热闹的人一边退去,一边不舍的回头望。这些都是皇家人呢,平时见不着的呢。真有幸,放个天灯,还能看见这么些个贵人,而且奉献了这么一场热闹可看。 霜落和萧停云走在萧珩左右,姚天祁和梓成他们都跟上。 梓成拉拉姚天祁:“放完灯咱们回去。”这浑水不好趟啊。 姚天祁心有戚戚焉,他也恨不得早点回去啊,你看萧停云今夜不正常,他怕怕。刚才那厮看妹妹的眼光,和任何人都不同,那厮绝对对自己貌美如花的霜儿有不轨之心。姚天祁算是彻底发现,无需梓成的提醒了。 他颔首:“嗯,放完就回家,改天咱们再聚。” 众人来到刚才的笔墨处,霜落让大皇子坐在台子上,柔声问:“你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写。” 萧珩撩撩头发,莫名的有些喜感,他鼓起双颊,皱眉细想:自己都是什么愿望来着? 有了,想起来了。 萧珩扯扯霜落的袖口:“我想要母后和皇祖母永远陪着我,想要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嗯,没了。” 霜落莞尔一笑:“真好的愿望。”虽然直白,但确实美好不是吗。 她起身去帮萧珩写,却发现萧停云正站在她刚才写字的地方,弯身在看什么。 突然,霜落灵光一现,那不是她刚刚为他写好的愿望嘛。 霜落快步走过去,从萧停云手上拿过那张纸,催促他:“快去拿两盏天灯来。” 也就是她敢这么对他,而自己还不生气了,萧停云苦笑着想。他点头,真的离开去拿灯,姚天祁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 梓成在姚天祁身边叹口气:“你妹妹危险。” 姚天祁重重的呼吸了几下,嘴里咬牙道:“他、想、得、美。” 二人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梓成劝他:“妹妹还小,应该无碍。”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姚天祁皱起了眉,萧停云看上妹妹,是不是就从那幅画毁了开始的? 他有些后悔,当时就该豁出面子,自己去给萧停云讲明白道歉的,如今,为了一幅画搭上妹妹,他自责又难过。 谁不知道昭王府水深,谁不知道萧停云命硬,谁不知道皇家人的生活只是表面风光? 姚天祁暗暗记着,回去跟爹娘商议一下,要不要先把霜落送走一段时日,断断某人的念想。 霜落可不知大哥愁到那种地步,都想到要把自己送走了。她正拿起毛笔在纸上写着蝇头小楷:一愿亲人常在,幸福开怀,二愿心想事成,永远康泰。 萧停云拿着灯走回来时,被姚天祁拦住。 “给我,我拿给霜儿。”从现在开始,他要看紧妹妹一点。 萧停云耸耸肩,也不和他抢,真递给了他。无所谓,自己想要接近姚霜落,谁也看不住。 刚刚看到姚霜落为自己写的心愿,他心里正柔软着。这么好的女孩,庆幸被自己发现了。 本想着这一生注定孤单,哪里会有比娘亲还好的女子让自己遇上。谁知道,就是有这么一个人,美好到让自己想不动心都难。 他抱胸而立,遥遥的看着那个最耀眼的女孩,她正往姚天祁拿着的天灯里塞纸条,看样子是给阿珩的。 突然有些嫉妒,仿似自己的宝贝被别人看到了,不爽。 也不知她为阿珩写了什么,想起萧珩的稚言稚语,他笑起来。若是姚天祁这时回过头,就会发现他认为性格乖张的同窗,竟然会有如此温暖的笑容。 霜落把纸条塞进天灯里,提着来到萧珩身边:“大殿下你的天灯,等云世子过来,咱们就可以一起放了!” 135为情所困(二更) 萧停云这边重新热闹起来,除了三皇子萧琛,每个人人手一只天灯,纷纷拿火折子点燃,一字排开。 大家都满面笑容的,静等灯内温度升高。 过了一会儿,八个人的灯都冉冉升起。大殿下出神的看着上升的灯,觉得好神奇。 天灯越升越高,萧珩忍不住跳将起来,更像个孩童:“好棒啊,我的愿望飞起来了,我的愿望实现了!” 没有人笑话他,因为大家都在感慨这神奇的现象。 萧停云看着自己的那盏,仿似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和两个姐姐也是放过的。可惜,她们都嫁人了,嫁的远远的,爹娘走之后,再也没回来看过自己。 嘁,他才不需要。 他想到了压在灯下的那张纸,上面写着:愿笑容常驻,平安喜乐。 很简单的祝愿,他一看就知是姚霜落写给自己的。没有写那些俗套,什么祝昭王府阖府安康,真是个太合自己口味的小女子。 看着上升的灯,萧停云闭上眼,心里默念:愿爹娘在天上安好!儿子的灯飞去找你们了,希望你们安详,不受轮回之苦。 这边的人受到了震撼,那边萧琮却弄得下不来台。 本是带着未来侧妃和小姨子来耍耍,没想到,竟然把小姨子耍进了大牢。 宇文婷被侍卫带下去了,估计少不了皮肉之苦。可是怪得谁,谁让她惹是生非。今晚先这样,消消阿琛的气。等明日自己看看能不能把她捞出来。 萧琛带着侍卫押着宇文婷走了,宇文馥哭倒在二皇子怀里,一张脸如今真的很辣眼睛。 画的妆容也花了,眼睛也哭肿了,嘴角和脸颊都是一边高一边低,一处嘴角还破了。 萧琮把她按在怀里,眼不看心不烦。嘴里却柔声安慰她:“你妹妹惹得不是别人,是皇后的长子,谁也救不了她。明日我去求求皇祖母,就说她年纪小,童言无忌,看看能不能把她保出来。” 宇文馥抽抽噎噎,她也知道这次萧琮也难办,可是谁让那是她的亲妹妹呢。 “二……二殿下,你……你一定……要……救出妹妹……妹啊。” 萧琮皱眉,声音依然柔和:“放心,先送你回去。”实在是厌烦,出来玩玩也能玩出事。皇后命,怎么这么能哭,不应该是有福气的嘛。 天灯台上的人,渐渐稀少,慢慢地就走的没几个了,唯有依稀可见的天灯的影子,在高处晃荡。 姚天祁带着妹妹上了将军府的马车,他说什么也不答应上昭王府的车。萧停云耸耸肩,依你。 他拉着萧珩上了自己的车,萧珩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礼盒,舔舔嘴问:“云云,那是什么,能吃嘛?” 萧停云嘴角一抽,他是狗鼻子吗。 但他坚定地摇头:“不是。” 萧珩瘪瘪嘴,自己的鼻子一定是出问题了,他明明闻到了糕点的香味。 萧停云的手指在腿上弹了几下,做出了决定,今晚把点心送去她的闺房。孔雀开屏灯和点心提盒都是为她准备的,当然要送到她手上。 回到宫里,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萧停云带着大皇子去了椒阳宫。吩咐内侍为萧珩好好洗漱了一番,束好发冠恢复了干净俊朗的模样,才送回了玉坤殿。 谁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早已经睡下,心嬷嬷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大殿下,满意的夸赞道:“还是世子稳妥,难怪太后娘娘放心交给你。” 萧停云面色不改,抱拳告辞:“好说好说,嬷嬷留步。” 萧珩早已经困了,眼皮直打架,强睁着大眼对萧停云挥手:“云云,下次再带我玩!” 心嬷嬷好笑的扶着大殿下,送回了他在太后殿里的厢房内。刚吩咐人备水为皇子沐浴,就见萧珩倒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安详的睡颜还打着鼾,可见累的不轻。心嬷嬷为他散了发,摸着发根稍微有些潮,俯身闻了闻,竟是澡豆的清香,更是连连点头,这位世子太细心了,还为殿下洗了澡才送回来,大概就怕太后操心。 她摇头叹息,这么细心的世子,却有不好的口碑,也不知谁家贵女有幸嫁给他。 萧停云带着提盒回到昭王府世子院,暗卫早已等候多时。 萧声过来想要接过提盒,被萧停云挥退:“备水。” 这不才刚回来吗,又要出门,世子最近好像很忙碌啊,萧声一边退下一边想。 暗卫闪身出现,跪地汇报:“禀世子,那人进了吉安侯府。” 呵,还真是有古怪。 萧停云兴味的摸着下巴,看样子,这个人就是那晚和自己交手的人。不过他到底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来接近吉安侯府? 论地位,侯府不是太高;论秘密,侯府光明磊落,而且老侯爷都退下来了。 萧停云越想脸色越差,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那人**熏心,一定是看上了姚霜落的美貌! 若是霜落知晓了世子爷的想法,一定会福身一拜:感谢世子的好眼光,以及对本姑娘美貌的肯定。 暗卫打断了他们世子的冥想:“此人是侯府偏院的先生,适才,属下去调查了一番,是西院二爷贴布告为庶子请来的教习。身份不详,只说是逃难来的。” 萧停云冷笑,难怪只能住偏院,包藏祸心的人,哪里配住主院。 “做的不错,自行找萧声领赏。”萧停云摩挲了一下手指,好手痒啊。 上次打得他太轻,让他跑掉了,这次看他能跑到哪里去。有了目标,萧停云心情越发愉快起来。 沐浴过后,换上一身骚包的紫衣,他清清爽爽的准备去打架,哦不,是去送点心。 你问世子为啥不穿黑衣?他想要用自己无双的风姿,傲岸的帅气,来震慑那低等的贼子,显出他的癞蛤蟆之身。 亲自来到马厩,闪电知晓又要出任务了,激动地长嘶一声,被萧停云拍拍毛:低调一点。 萧停云上了马,马儿欢快的跑出去,门房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视而不见。世子的闲事,没人敢管。 闪电被萧停云随手扔在侯府外的角落,单手提着提盒,轻松地翻了进去。闪电低头踢踢踏踏,主人又去做坏事了,唉。 萧停云在侯府内先溜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妥,这才径直飞去挽霜阁。 暗一暗二一人一天,今日轮到的是暗二。他听到来人的衣袂声音,顿时一凛,以为是来了个绝顶高手,暗叫糟糕,自己不是对手。 可来人一照面,他就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家世子。真是吓死他了,还以为今天一世英名就得毁在这。 世子很强,他一向知道,打不过不丢人。他露了露脸,向世子行了暗礼。萧停云摆摆手,示意他藏自己的。 挽霜阁院子里灯笼挂了一圈,照的院子亮堂堂,厢房里却只有微弱的光芒。萧停云好奇的飞下来,凑到窗边,润湿手指戳了一个小孔望进去。 就见主仆三人团团围起来,中间摆着的就是那盏孔雀开屏灯。 “小姐,这灯怎么这么稀奇啊,看这样子,就像是一种鸟。”盼兮没看过那么多书,也没出过远门,不知道这是啥。 霜落微微一笑,见倩兮也咕噜着双眼看自己,细心为她们解释:“这就是一种鸟类啊,不过不在咱们天凌,应该是在粟特那一带。它们不会飞高,只是胜在羽毛美丽。而这盏灯就是仿照它们开屏时样子制作的,所以命名为孔雀开屏灯。” 倩兮张大嘴:“这叫孔雀啊,难怪这么奇特。小姐,这是大少爷为你猜谜赢回来的吗?好美啊。” 盼兮斥责她:“注意措辞,倩兮,你还改不了。” 倩兮吐吐舌:“是世子啦。”她拍拍脑袋,老忘记。 霜落看着灯出神,是世子,只是不是咱们府的世子。 见小姐不说话,以为是默认了,倩兮在心里羡慕,有那样一位兄长,真的好幸福。 霜落挥手赶她们走:“好啦,看也看了,快去把灯点上,水烧好了么?” 二兮起身去点燃其他灯,屋里立刻亮堂了起来,三女的剪影清晰地映照于窗棂上。 “小姐,孔雀开屏灯要置于何处?”盼兮吹熄孔雀灯,小心的提起来。 霜落来到美人榻前坐下:“放在……书房。”她准备下次把灯画下来,而且灯身也适合做摆设,看了就心旷神怡。 二女领命而去,一个去了书房,一个去看看澡房,因着倩兮毛手毛脚,盼兮去放灯。 萧停云在窗外隐匿,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看样子她真的很喜欢呢,放在书房每日可见,说不准还能画两笔。 霜落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静等水烧好就去沐浴。她把今晚的事回想了一下,脑海里不期然闪现的,却是一双眼睛,萧停云的眼神,深邃而压抑。他好像是中意自己的?是? 从认识他以来,除了第一面傲慢的印象,他对自己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就连大哥弄坏他的画,他都一笔勾销了。虽然说是让她陪土帛来客抵消两清,但认真说起来,那一日自己和胜蓝是纯游玩的,反而是他一直在陪着自己。 今晚灯会,他表现的好像更为露骨,为了给自己赢回这灯,他显露出不为人知的双面画法……还有放天灯时的温柔,若说他对自己无意,还真说不去。 霜落捂住脸,怎么办,他果然是对自己好。 大哥曾说过他不是好相与的人,可是霜落真的没觉得他不好相与。但若说她对云世子有啥想法,她也真没想过。 两世算来,没有一次接触过情感。这一生更是不可能,才十二岁,刚转过十三的弯来,怎么可能想那么多。 越想越烦闷,霜落忍不住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她要去院子里透透气。 院子里灯火通明,婆子们都守在圆门处。霜落望向天空,不愧是上元夜,月亮圆圆的挂在空中,她忍不住调皮的把手攥成酒杯状,看着自己的影子对着月亮轻声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她觉得一口闷气出了,就想转身回屋。眼角一瞥,咦,窗下竟然有个提盒! 霜落见那提盒眼熟,连忙提裙走过去。果然很熟,是今晚大哥的奖品,“一杯无”的诗作大奖。 她站直身子梭巡四处,没有人,走了一圈都没有任何发现。霜落咬咬唇,把手弯在嘴边,喊了一声:“谢谢你!” 支耳细听,连风声都无。 倒是圆门处婆子出来一个,手里拿着棍子,一看是大小姐,讪讪的说:“小姐还未睡啊,婆子以为是有……”歹人。 霜落冲她摆手:“这就睡了。” 她提起提盒,慢慢走回屋子。心里在狠狠骂着萧停云:真是混蛋,偷跑来自己院子就罢了,还不出现,若是我不出门,这盒子点心不就废了。 暗处的云世子嘴角一直噙着笑,他没想到能看到这么孩子气的姚霜落。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他喃喃重复,真有才啊。 点心送到,了了一件心事。他再次望了一眼厢房,嘴角邪魅一笑,该去抓鬼了。 暗二在一边奇怪着,世子来送礼,为什么人家小姐都叫他了,他还不出现呢?待他看过去时,萧停云已经闪身不见,他伸了伸大拇指,不愧是神出鬼没的世子啊。 萧停云循着方位找到了西院,顺着西院就找到了偏院,果然很偏。 一个飞身过去,萧停云轻巧的落在了地上。 这个时辰,姚冬暖还在秉烛夜学,在院落里甚至能听清他清脆的背诵声。 萧停云点点头,姚天祁这个庶弟是个材料,纨绔子弟是不会有这个劲头的。听他的话音是在背道德经,萧停云撇撇嘴,那样不道德的先生,还会教学生道德经? 旁边的厢房里传来咳嗽声,这声音和那天交手的人不一样,和今晚比赛画作的人又不一样,好像是位清朗的年轻男子。 萧停云皱眉,莫非这就是西院请来的教习,而且他一直在隐藏真正地声音?那么此人更是有问题了,声音都隐藏,他会是谁呢。 淳于景没想到这时还会有人来探查,所以就没有掩饰,却正被萧停云逮了个正着。 萧停云从怀里掏出蒙面巾,快速的系好。然后手里扣着一枚铜钱,微微施力,只听“嗒”一声敲在了淳于景的窗子上。 屋里的淳于景吓了一跳,他沐浴时睡着了,后来水温太凉把他惊醒,这才换好了干净衣裳。 绑好腿,他拿起拐杖,听这声音不像是别的动静,一听就是来挑衅的。他哼了一声,莫非是万胤派人来的,那还真是小瞧他了。 开了屋门,他大大方方的走出来,却和门外更为大方的萧停云对上脸。 好家伙,这来找事的还挺有勇气。淳于景看看姚冬暖的屋子,伸伸手示意对方出去较量。 萧停云抱胸而立,那态度就是在睥睨,哪里都无所谓,今天来就是揍你。 淳于景眼神一暗,来者不善。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着来人,当先飞出了院落。看看地形,他决定飞去迎风阁外的空地,那里地方大,而且自己也有地方藏匿。 萧停云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他停下来,面对着自己。 淳于景抱拳:“阁下是谁,为什么跟住某家?”声音又变回了那晚交手的黑衣人。 萧停云怒从心生,这人还真是变声了。他没说话,上前就打。 淳于景大怒,拿拐杖一架:“某家自认没有交恶,阁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别怪我不客气了!” ------题外话------ 编辑通知,明天有大推荐,必须万更,小逸尽力了,大家满意吗? 136不告而别(一更) 萧停云好整以暇的站在那,任凭对面的人出言恐吓,自是不应声作答。你是没交恶,但你偷窥过姚霜落就该死。 淳于景一见问不出来什么,也来了气性,不顾腿伤就出了招。 萧停云正中下怀,一抽腰中别着的软剑,迎身而上。二人你来我往的走了几十招,淳于景终究是带伤上阵,咬牙硬撑。 淳于景现在还不知对方是哪一路人,还不能逃,必须要扯下他的面巾来。 他使了个假动作,一晃身,萧停云以为他要逃,一剑刺出,淳于景却直接迎过来,拐杖架开软剑,左手迅速的扯向萧停云脸上的黑巾。 萧停云今日是不打算放他走,让他看见自己的脸也无妨,就任由他抽了去,露出俊朗但阴郁的脸。 淳于景一愣,手上动作一停,也忘了改变声音,脱口而出:“云世子!” 他还以为是万胤派人来杀自己,所以总觉是心腹大患,这一看竟然是天凌王府世子,那这其中就一定有误会了。 萧停云被这声音弄得也愣住了,这声音太熟,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听对方口吻,还认识自己。 他仔细端详对方的脸,和今晚参加诗会时又不一样了,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带了人皮面具。” 淳于景跳到一边,抱拳:“不知是有什么误会,累的世子连夜来犯?” 再次品味这声音,萧停云借着月光看向他的眼睛,戴了人皮面具唯一不能掩饰的就是眼神了。 突然,萧停云叫了出来:“你是淳于景!” 难怪他的腿也跛,难怪总觉得那张脸和眼睛违和,淳于景的眼神太犀利了。但是因为二者没有必然联系,萧停云一直没往这人身上猜。 淳于景攥拳,暗道不好,这下可彻底暴露了。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若不表明身份,今晚真的别想安然退出去。 没想到天凌云世子武功如此高强,难怪引得三皇子重视。 为表友好,淳于景撕下了薄薄的面具:“正是在下。不知世子今夜何意?” 淳于景面貌清俊,拄着一条破木拐,让萧停云忍不住蹭蹭鼻子。土帛世子从翩翩公子变身为落难先生,实在是不忍直视。 萧停云不答,反问他:“你不在定北王府养伤,来这里有何居心?” 淳于景一噎,想了想:“本世子实无恶意,就是想在养伤期间……想着接近一下侯府大小姐。”他一咬牙如此解释道。也不知为什么,苦想理由时,霜落的脸就冒了出来。 萧停云怒火丛生,果然!这家伙还真觊觎霜落的美貌。 淳于景说出理由后,看到云世子的脸色,暗叫一声不好,好像戳人心窝子了。他瞅好来路,闪身轻掠,一个起落就飞出丈远,声音传来:“世子不要在意,本人这就回王府养伤,候府不会再来!” 萧停云背着手没追,看他那个怂样,还想接近侯府大小姐,丢人。 不过经此一事,他也要派人守住定北王府,淳于景养不好伤,那他就别想回土帛了。 淳于景回了小院,萧停云应该不会追来,否则也不会让自己走得如此轻易。他今晚来此,是怕自己对侯府不利,探明自己身份后,就放了心。 淳于景带好东西,临走时给姚冬暖留了一封书信,说自己找到了亲人,有急事要走。留下的书送他,还鼓励他好好学。 至于阿风,等有空再传递给他消息。 萧停云,这笔账他记下了,虽然他没有下杀招,但逼得自己如此狼狈,就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看他的样子是喜欢姚霜落是,可以。 淳于景忍着腿伤连夜回了定北王府,以他的武功,绕过几个家丁还是小菜一碟的。 替换他养伤的属下一见主子回来,好像伤还更重了,吓得一跃而起,连忙拿出药为他重新固定。 淳于景忍痛吩咐:“给二公子送个信,就说我在这里养伤,让他不要挂念。” 下属得令,他又叮嘱:“不要夜里去,侯府的暗卫很强,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淳于景躺在舒适的床上,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他精神好了一些,开始理一理最近这些天的事。 萧停云能跟着来,一定是看出了什么破绽,而他今夜一直陪着姚霜落,无暇分身,那他应该是在自己一出酒楼就派人跟上了。 这个人真的不容小觑,虽然有关他的传闻不是很好,但自己看来,他是个人物。天凌泱泱大国,人才辈出,卧虎藏龙,他在天凌养伤期间要谨慎再谨慎。还有阿风,一定要带他走,只有在自己身边,自己才能安心布置一切。上一次的危险不会再发生,他不会允许。 第二日,暂时在定北王府安身的御医过来日行检察,老头子脸都皱到一起去了,纳闷的说:“昨日看着都好多了的,怎么一夜之间就成这般模样?” 他这里按按,那里按按,淳于景隐忍不发。 “世子,你是不是没听下官之言,又练剑了?”御医用夹板为淳于景正骨,敬佩这位土帛世子竟然忍得剧痛。 淳于景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珠,勉强应和了一声。 御医处理完伤腿,摸着胡须摇摇头:“年轻人切不可贪急,伤筋动骨最是难养,世子还是十日后再下地走动。不是下官吓唬你,再错位,这腿就得跛了。” 淳于景点头,脸色真正的呈现蜡黄,疼的。 御医摇摇头,不容易啊,一个人在天凌养伤,也不说留下个随从。他叹息着走出去。 …… 吉安侯府偏院,姚冬暖像往常一样兴高采烈的去先生屋里叫人,屋门紧闭着,他敲了敲:“先生,你用早膳了没?” 无人应答,姚冬暖以为是他睡沉了,继续敲:“先生,先生,风先生。” 姚冬暖奇怪,手上下意识的一推,门应声而开。 “原来先生早就起床了,是不是出去锻炼了。”姚冬暖边自言自语,边走了进去。 被褥叠的很整齐,桌上的书也摞在一起,姚冬暖打量了一圈,什么都不乱,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走到书桌前,干净的桌上用纸镇压着一张宣纸,他瞅了瞅,竟然瞅到了自己的名字。 姚冬暖好奇的抓起纸,原来是封信,真的是给自己的,第一行写着冬暖青览。 他三两下就看完了信,说是信,其实就是留了几句话,交代了一下去处。难怪觉得少了什么,没有一件衣服,也没有先生的包袱,这间房子先生来时什么样,走时就什么样,还多了一些留给自己的古籍。 姚冬暖眼泪流了出来,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先生,他最最崇拜的先生,就这么走了。 他哭着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先生好坏,怎么可以不告而别。他找到亲人了,是不是就永远不来当先生了? 陈氏听见声音不对,推门进来,一看儿子竟然趴在床上哭,立刻就急了。 “怎么了冬暖,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姚春怡?她怎么你了?快跟娘说说。” 姚冬暖擦擦眼睛,这么个哭法,半大小子也觉得丢脸。 他抽噎了一下,心情平静多了,刚刚只是不能接受。现在想来,先生教了自己很多学习方法,是自己受用无穷的。 “娘,没有人欺负我。”他红着眼睛,还不屑的朝那边挑了挑:“就她,还能欺负到我?我整的她哇哇叫。” 陈氏放下了心,刚才真是心都要跳出来。 “那你哭啥。”陈氏坐到一边,看他手里拿着一张纸。 “先生请辞了,孩儿难过。”姚冬暖垂下头,真的很难过。 陈氏哦了一声,辞了就辞了,“让你爹再找一个来?” 姚冬暖激烈的反对,摇头说:“不要,我只要这一个先生就够了。” 陈氏叹口气,孩子的事她不懂,不要就不要。 景风被贯叶推过来时,姚冬暖正坐在院子里蔫蔫的读书,无精打采的。 他笑呵呵的招呼:“冬暖,读书呢?” 姚冬暖抬起头,一看是景风,大姐姐的先生,眼圈又是一红,把书合上站起身道:“景先生好。” 景风看他情绪不对,不由关心的问:“怎么,被先生骂了?” 姚冬暖苦着脸,要是先生能骂他就好了,现在连先生在哪都不知道。 “先生走了。”姚冬暖无神的说。 景风纳闷,回身看贯叶,贯叶把景风推到石桌前,自己跑向淳于景的屋子。 一会儿功夫,贯叶跑回来,对公子说:“没人。” 姚冬暖拿出先生的告别信,给景风看,他知道自己先生和景先生一见如故。不过风先生竟然连他都没道别,这让姚冬暖心里好过了些。 景风展开信,淳于景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上面说找到了亲人,所以不再教学。 他微微一笑,揣测大哥这是回去养伤了。定北王府,那里的条件一定比这偏院强百倍,他回去好好养腿是应该的。 突然他脸色一变,大哥以前说的话在耳畔响起,说一定要带自己回土帛,若自己反抗,他会想办法连霜落也带走。 这怎么行! 莫不说霜落还小,她的闺誉还要不要了?再者,土帛条件比不上天凌,加上还有万胤虎视眈眈,一直把安乐候府当假想敌,霜落的安全就没有保障。 景风脸色变了又变,姚冬暖看了以后忘记了自己的悲伤,安慰他:“景先生,你不要难过了,你看,我都想明白了,先生找到亲人我们该为他高兴呀。” 这孩子挺厚道,像是霜落那边长大的孩子,景风想。 他自己向外划着轮椅,贯叶连忙上前替过他。姚冬暖有些傻眼,景先生好失落的样子,风先生一走,他好像比自己还难过呢。 景风被贯叶推到门口时,他才恍然自己想的入神了,忘记和冬暖告别,连忙回身招手:“冬暖你继续读,我回去了。” “先生慢走。”姚冬暖礼貌的颔首。 回到迎风阁,景风有点六神无主。大哥是很强硬的人,他说到就会做到,把自己带走也就罢了,霜落绝对不行。 不行,他也要走。 景风突然有些难过,离开土帛逃命时都没有这种情绪,在侯府短短一段时间,他已经爱上了这里。霜落也好,天祁兄也好,还有迎风阁都让自己有了家般的温暖。 贯叶走过来,看着景风郁郁寡欢的样子,就知道世子的离开触动了自家公子。 他叹口气,这兄弟俩,不是这个消失就是那个消失的。 “贯叶,收拾东西,咱们走。”蓦地,景风吩咐道。 “啊?”贯叶吃了一惊,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又要走? 吃惊过后,贯叶立刻乖乖的去打包为数不多的行李,毕竟来侯府时刚整理了的。他甚至都没问这次是去向何方。 景风有些过意不去,除了家人,最对不起的就是贯叶了。他一直跟自己东奔西走躲躲藏藏,却毫无怨言,小小年纪,吃了不少苦。 很快的,贯叶收拾好了一个小行囊,两人的衣服和近来公子画的画。 他提着出来,“好了,就这些。” 景风看向房顶,大概自己和天凌无缘。甩甩头,他对贯叶说:“明日回土帛。” 贯叶喜形于色,忍不住凑上前:“公子,咱们要回家了么?” 景风摇摇头:“是回土帛,不回侯府。” “咦?”什么意思。 “景风本就是不存在的,淳于风始终是土帛人。但是侯府我还不想回去,不想给爹娘添麻烦。”万胤可能也一直在找自己,只是没有大哥手段高,没找到而已。 若是自己回了府,谁知道那王八会出什么损招。 贯叶失望:“那咱们去哪住。” 景风微微一笑:“是我去哪儿住,你回侯府,去找忍冬。” 贯叶坚决反对,虽然他很想忍冬,也很想侯府,可是他更想跟着公子。 最后景风拗不过他,只得就此作罢。 一夜无眠,主仆俩都心事重重的,直到霜落拿着工笔美人图进来。 “先生,我的图画好了。”霜落笑吟吟的。 景风微笑接过,立刻吃惊的说不出话,“这是你画的?” 霜落左右点头,倒背着手很是得意,她也没想到自己完成了的画,拓好后如此惊艳。 景风抱着画坐在轮椅上,冲着霜落一揖:“先生在上。” 霜落被他逗笑了。 “好啦,景先生,我来是让你看看有哪里不足。”霜落正色道。 景风再次认真审视这幅画,工笔来讲,实在已经是无可挑剔,他摇摇头赞叹不已:“霜落的工笔画已趋完美,这幅图,堪与那幅《四海升平图》比肩。” 霜落抿唇,这是很高的评价了。 收好画,景风叫住她:“霜落……”他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先生?”霜落把画轴卷起来,用丝带缠住。 “我欲请辞,回故乡。”景风一闭眼说了出来。 霜落诶了一声:“先生故乡何处,为什么突然要回去,还请辞,是不回来了吗?” 景风点头:“不回来了,本就是离乡背井,也该回去了。”他看一眼最贴心的学生,真是眉目如画,这么美好的小姑娘,他一定要保护她。 霜落嘟起嘴:“先生,你请辞的如此突然,是因为学生太顽劣?” 景风哈哈一笑,被她的话冲淡了些许离愁:“是啊,学生太优秀,我这先生教不下去了。” “……”霜落无言以对,她看得出景风不是真心要走。 霜落把手里的画卷递给景风:“先生,既然你要离开侯府,这幅画送给你做临别礼物,还望不要嫌弃。” 景风眼睛有些湿润,得学生如此,夫复何求。她没有刨根问底,也没有强留,还送给自己刚完成的佳作,相比起来,她的大度更衬托了自己的小心眼。 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郑重的接过了霜落手里的画。 霜落这下子真被吓了一跳。 “你……先生的腿,好了?” 景风苦笑着点头:“除了阴雨天隐隐作痛,血脉不畅通外,只要不长时间跋涉,基本无碍了。” 霜落恍然的点头:“所以,先生是来天凌治腿养伤的。” “也可以这么说,甚至可以说是来天凌逃命。”景风自嘲的笑:“在侯府是我最安逸的日子,霜落,谢谢你。” “不要这么说,先生教会我很多东西。现如今,我若是开个成衣馆,生意说不定不比芙蓉姿差。”霜落笑着说。 景风从怀里拿出一颗绿油油的球,递给她:“收好了,这个送给你,可解百毒。” 霜落连连摆手:“先生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而且,既然你身体还在恢复中,这个留给自己用最合适不过。” “叫你拿着就拿着。”景风第一次强硬起来,把珠子塞进霜落手里。 霜落抬起手心,审视着这枚珠子,好像家里那只波斯猫翡翠的眼睛,晶莹剔透的。置在手心里冰凉,触久都不会升温,嗅之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也不知什么材料制成。 “随身携带,任它什么药粉毒物都不能伤害你分毫。”景风认真的交代她。 霜落霎霎眼睛,先生好像真的是在告别呢。她点点头,把珠子放进了荷包。 “谢先生赐予。”霜落福身。 见她收下,景风松了一口气,有这么个东西,即使大哥用毒,都伤害不了霜落了。 淳于景画外音:你神经病,我为什么要伤害美人啊。 “先生何时动身?我派马车送先生一程。”霜落认真的说。 “不用,贯叶去雇车了,车一来,我们就走。”景风笑着说,她的好意自己心领了。 霜落叹口气,“那我去跟大哥说一声,也来送送你。” “别。”景风一把拉住她,他不想再道一次别,“你跟天祁兄解释一下,我实在无颜面对。” “行,景风先生,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姚霜落在的任何地方,都是你的家。”霜落感染了离愁,有些哽咽。 “我记住了。霜落,其实我隐瞒了真实姓名,对你一直很愧疚,请你记得,你曾经有个绘画先生叫淳于风。” 霜落大眼睛呆呆的盯着他,这个姓氏实在是很特殊,特殊到让她立刻想起了另一个人名,淳于景。 “先生,你是不是土帛人?”霜落问。 虽然天凌百姓瞧不起周边小国,但几国开放通商,有住在天凌的别国人,很正常。 淳于风苦笑着应了,就知道这个名字一出,依霜落的聪明劲儿就能猜到。 “淳于这个姓,在土帛是大姓?”否则怎么这么巧,就认识几个土帛人,俩姓淳于的。 “也算,国姓是万,复姓都是大姓,据传,土帛是各国的后裔漂流以后来到了一个地方,慢慢地凑成了一个国家。”淳于风为她解释。 这时,霜落突然问:“你认识淳于景吗?” 137给个人情 直到淳于风坐上马车,这才咬牙捶了一下腿,自己怎么还就是撒谎了呢,莫非真是说谎上瘾? 霜落问自己认不认识淳于景,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安乐候府世子,土帛无人不知。” 当时霜落哦了一声,没有再问。她没有亲自送自己,因为这会在侯府引起震动,所以只是派了盼兮把自己送上了车。 临别时,淳于风依依惜别,对盼兮交代:“盼兮姑娘,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小姐,无论她去哪,你们都要跟好。” 弄的盼兮毛骨悚然的,先生可能是因为要走太伤心了,以至于语无伦次了都。 她回去给霜落一说,霜落出神的想着,先生就像是躲避什么人似的,估计是怕引火烧到侯府,才不得不走。 她摆摆手:“罢了,景先生的事你和倩兮都口风紧一些,有人来打听的话,长个心眼。” “是,小姐。” 晚上姚天祁过来的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觉得还挺稀奇:“这先生请辞,还商量好的吗,冬暖那的风先生也请辞了。” 霜落还真没听说,上元节一过,女学也就要开课了。她把未完的画画完送人后,就在家复习了一天课业。 “何时的事?”她走过来,请大哥上座。 姚天祁整整衣袍:“昨日的事,冬暖哭得眼睛都红了。” 霜落摇头叹息:“冬暖是小孩子,不适应离别是正常的。景先生是今日请辞的,二位先生不是一起。”她给大哥解释。 姚天祁觉得有些可惜:“难得见到一个投心意的先生,看来以后只能在书院找人切磋了。” 霜落一听到书院,莫名有些心虚,轻咳一声问:“梓成大哥,还是不错的。” 姚天祁欣喜地问:“你也觉得梓成不错?” 霜落额角垂下黑线,大哥这一脸急切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他很有才啊,而且有礼貌,一看就是出自书香世家。”霜落想了想回答。 姚天祁抚掌:“正是这么说,既然霜儿也觉得梓成不错,那为兄请他来侯府做客,咱们一起切磋画艺,作作诗,也不失一种乐趣。” 霜落抖了抖:“大哥,你们书院不是已经开课了,你还有时间回侯府?再者,我们女学也开始忙了,我要升入乙班,课业一定也很繁重。” 大哥不知咋的了,以前从不带男同窗回府的,如今怎么这么积极,莫非…… 她坏笑一声,凑了过去:“我知道了,大哥是想让梓成大哥带梓倩姐姐一起来,对不对?” 姚天祁一口茶喷了出去。真是天大的冤枉,他发誓绝没这么想。 霜落又好气又好笑的为他擦拭,说对了你的心意,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嘛。 “那算了,咱们还都是忙着课业,待放假时再凑一起。”姚天祁白皙的脸因为呛到而显出红晕,却被妹妹认为是心里有鬼。 “大哥,梓倩姐姐真的很不错,你不要太害羞了,再害羞下去,我的嫂子就被别人订走了。”霜落皱着小眉头,人小鬼大的说。 姚天祁拍拍她的头:“小丫头,管这么多。你自己玩,大哥走了。” 站起身刚想走,又想到什么回过身来叮嘱妹妹:“霜儿……” 霜落清澈的明眸望向他。 小丫头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清丽,带他日长成,估计全天凌无女能及。他有些难以启齿,不知该如何说。 最后,姚天祁舔舔嘴唇,终究还是要嘱咐两句:“霜儿,大哥是否曾对你说过,萧停云此人不要招惹?” 霜落委屈的瘪嘴:“我没有招惹他啊。” 姚天祁轻咳:“嗯,做得对。记住,他来招惹你,你也不要理他,昭王府太累神,他那个人太累心。我们霜儿,适合在一个简简单单的府里,有一个清清爽爽的相公,舒心自在的过一世。” 他的话让霜落很是动容,这也是她这一辈子的心愿啊。没想到大哥也这么想,他真是个最好的兄长。 “谢谢大哥,我会的。”霜落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萧停云没想到,他的宿敌在这里为他挖了一个上等的坑。 此时的他和萧琛一起前往天牢,宇文婷自从上元节被带回来,一直关押在天牢里。 萧琮也为此事正找太后求饶,说小姑娘家家的,不至于关天牢。谁知太后听了大发雷霆,把萧琮给骂了一通:“琮儿啊,你浑不浑?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让你皇额娘听见,又该是心上一道刺!小姑娘家家?小姑娘家说话那么恶毒,还是四品官之女!哀家无法信任那种家庭出来的女儿,到底能不能衬得起你侧妃之位!” 萧琮跪在那里,不敢多言。他心里暗恨宇文婷真是他妈的祸害,带她出去一次,就遇到一次事。 如今宇文馥见了自己就哭诉,所以自己耐不住,答应了她来试一试。可如今来了,却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也很绝望。 不过一听太后说宇文馥不能当侧妃,他可就慌了,膝行到太后膝下,可怜兮兮的说:“求祖母开恩,宇文馥和她妹妹不一样,端庄贤淑不会惹事的,只是她妹妹顽劣,在天牢里管教一番,就会知晓厉害。” 太后最不喜欢听人忤逆她,萧琮越是护着宇文馥,她对这个人就越不喜。 “你下去,哀家有些乏累。” 萧琮无奈的站起身,垂头往外走。大皇子萧珩从外面跑进来,擦着萧琮的胳膊来到太后身边,声音乖巧的叫:“皇祖母,珩儿渴了。” 太后笑眯眯的拿过冷好的茶递到大孙子嘴边:“玩的什么啊,这么开心。” 萧珩悄悄的说:“天灯啊,我没放够,云云把剩下的天灯都送与我了。祖母,珩儿还写了好多愿望,自己写的哦,放在天灯里一起放了。” 太后感兴趣的问:“珩儿还会写愿望,说来与祖母听听。” “我就写,祝皇祖母天天开心……” 太后被哄得心肝宝贝的叫,祖孙俩在那里笑成一团。其乐融融。 萧琮冷哼一声,说好的乏了呢。他不再留恋,大踏步的走出了玉坤殿。 他想了想,也往天牢走去,这件事只能找阿琛盘旋了。 萧琛和萧停云欣赏了一番宇文婷的惨状,二人心理满足的向外走。宇文婷倒也没受多大罪,至少没有受刑。毕竟是萧琮带来的人,萧琛给他一点点面子,得让她完手完脚的接受大理寺的判罚。 但是天牢里又脏又阴暗,一个十二三岁小姑娘吓都吓个够呛,别提每天吃的也不好,而且萧珩那天应该也踢得她不轻。 二人和萧琮遇上,萧停云和萧琛交换了一个眼神。刚还在说他的好二哥,能忍到什么时候才来讨这个人情,结果他就来了,看来宇文馥在他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咧。 萧琮勉强挤出一个笑,拱手:“两位贤弟。” 萧琛回礼:“二皇兄。不知来天牢所为何事啊?” 二皇子紧咬牙根,这不废话吗,我来天牢能为什么。 “请二位贤弟移步,二哥我有话要说。” 三人有志一同的转着去御花园,那里说话清净。 “我知道宇文婷犯了大错,不该辱骂大哥,可是毕竟是我带她出去玩的,不知如何向宇文大人交代。”萧琮叹息出声。 萧停云不发一言,只是低头踱步。萧琛点点头,附和道:“确实不好交代。” “琛也这样觉得?” “是啊,他一个四品官,确实该给二皇兄一个交代。养出那样一个女儿,还让你带着出门,这不是给二皇兄脸上抹黑吗?”萧琛义愤填膺的说。 萧停云木然的一张脸,心里却笑开,论蔫着坏,谁也比不上阿琛。 果然,萧琮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他再次叹口气,不能转圈子了,不然,三皇弟能给自己绕到土帛去。 他抱抱拳:“算哥哥求你们,把宇文婷从天牢里发配到大理寺。” 萧琛睁大眼,不敢置信的样子:“你要为她求情?” 萧琮歉然的一笑:“不瞒你们说,宇文馥是我内定的侧妃,皇祖母都答应了赐婚的,所以我才会带她们姐妹出去赏灯。如今宇文婷惹了事,可是她姐姐却每日以泪洗面,我这未来夫婿总也要为她做点什么。” 萧停云和萧琛故作不解的面面相觑,“那么说,宇文婷还是咱们的姻亲喽?” 萧琮连忙点头:“可以这么说,所以二位贤弟,就当给哥哥我一个面子,只要把她弄到大理寺,你们就不用管了。” “二皇兄,你这是在为难我。”萧琛愁眉苦脸的说:“你也知道,皇祖母多么疼爱大哥,比母后还要更甚。她不知道这件事便罢,可她知道了,我们要是听你的,会被她骂的……” 萧琮能不知道吗,他刚才就被骂了个惨。 于是他抱抱拳:“所以这次哥哥欠你们一个人情,求你们帮我。” 萧停云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可以要。 于是萧琛一拍萧琮的肩膀:“谁让你是我的二哥呢,成,兄弟拼了挨上一顿骂,也帮二皇兄做到!” 萧琮开怀一笑,终于成了,终于不用再面对那张苦瓜脸了。宇文大人说了,只要弄到大理寺,剩下的他们来打点,至少保住了宇文婷一条命。 三人心照不宣的分头走了。 萧琛和萧停云回了天牢,在路上,他朝萧停云挤挤眼,白得了一个人情啊。宇文婷本来就是要发到大理寺去的,又不是什么重大囚犯,天牢可没闲地方长时间养她。 至于什么人情,到时候他想想看,可不能浪费了。 萧停云这时候想着的却是,明日书院开课,他要不要和姚天祁试一下好呢?啧,霜落有谁当兄长不好,干嘛偏偏和那人是兄妹。头大。 女学开课第一天,和皇家书院是一日。这也是天凌京城的规矩,以皇家书院做标准,其他小书院都按着来。 霜落过了一个美美的年,心情很好的背上骚包书袋,打扮的更是清新靓丽的去读书了。 女学门口,秦胜蓝早就在等候,过完上元节,她被母上大人强制性的按在家里收心。 “你开了课,就是乙班的人。十四岁的大姑娘了,连个女红都不会,说出去我这面子往哪里搁?”于是,这两天她都在练针法。 “霜落!”一见好友闪亮登场,秦胜蓝立刻扑了过去搂住她哭诉,伸出满是针眼的手:“你看,我好可怜。” 霜落吓了一跳:“你被谁虐待了?” 秦胜蓝白了她一眼:“我堂堂未来女将军,谁敢虐待我啊,是我娘啦,非得让我绣条帕子给她,我为了满足她的心愿,就勉强一试,结果……” 你看到了,她眼神示意。 霜落掩口,真的好好笑哦:“竟然还有把自己手当蜂巢一样扎的,胜蓝,我为你骄傲。” “噗!”秦胜蓝追着打霜落,忘却了礼仪。 霜落伸出手指指后面:“嘘。” 二人一看,原来是楼先生,没想到刚过完年,先生还是一身素净。 “楼先生好。”她们向先生行礼。 “你们好,年假过得如何。”楼先生平板着神情略过秦胜蓝,在霜落身上做了停留,眼里闪过惊艳。 秦胜蓝一拍胸脯:“当然是没的说,先生,这个年假是我过的最棒的一次。”和姚霜落成为朋友后,连生活都多姿多彩了起来。 楼先生微笑,“哦?那很好。霜落呢?” 未等霜落回答,后面赶上来两道身影,其中一个把霜落挤到一边,很是活泼的招呼道:“楼先生好。” 霜落望过去,要不是同窗遇见,她几乎都要以为婀娜失踪了。 楼先生不赞同的对婀娜郡主说:“萧婀娜,在女学里面不要横冲直撞,这成何体统。” 婀娜翻翻嘴唇:“先生,刚过完年嘛,学生开心啊。”她过了一个年,仿似更胖了,圆滚滚的脸蛋,倒是挺光滑细腻。 她身边这次只跟着一个跟班,就是杨欣儿,闻言谄媚的问:“郡主去哪里过年了,我去找你,都找不到。” 婀娜赞赏的看她,问得好,自己就是要和姚霜落显摆:“你当然找不到我,我和娘亲去江南玩了,告诉你,江南比咱们京城好玩多了。” 杨欣儿欣羡的咂嘴:“真好哎,我都没出京城。” 霜落拉着秦胜蓝走去一边,真不知这些贵女们每天争啊斗啊的是为啥。 楼先生也摇摇头,当先走了,对于婀娜她实在无好感,而且她还要准备一下接下来的课。 婀娜拉着杨欣儿呸了一声,楼先生就是一个老古板,这么大年纪还不嫁人的女先生,不能指望她夸赞自己的生活。 丙班直接搬进了乙班,也算成了学姐,丙班新生还未招考,因为要和皇家书院的招考一起进行,一般都定在三月。这样,开学头几日,所有先生都很轻松,毕竟少了一个班。 于是乙班的学生们在闲暇也开始了八卦之心。 “你们听说没,宇文婷被送走了。”一个女生第一个说起这个话题。 霜落这才恍然想起,那个辱骂大皇子被萧琛抓走的同窗宇文婷。她和秦胜蓝互看,心有灵犀的闭口不谈,只是和林琳与李馨逸凑在一起支着耳朵听。 婀娜不知道还有这事,她看看杨欣儿,不悦的拧着眉:“宇文婷怎么了,你怎没叫她?” 杨欣儿和宇文婷比起来,她更倾向于宇文婷一些。 只听杨欣儿喏喏的说:“她只和馥姐姐在一起,我找过她一次,她没出来,我就没再去找她。” 婀娜生气的拍拍书本,哼哈二将少了一个没来,那她如何威武的起来! ------题外话------ 谢谢红颜辣么多的花花,还有小可爱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