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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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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说上几句。”    魏子萱眼睛一亮,二皇子耶。三皇子和云世子关系那么好,那二皇子想必也不遑多让。    她忍不住对娘亲说:“他们是堂兄弟呢。”    国公夫人瞪她,示意她别多话。魏子萱撇撇嘴,嘟着的嘴唇能挂一瓶醋。    魏子任不明白怎么牵扯上了传说中的云世子,看他娘和妹妹神神秘秘的。    “怎么,云世子有哪里不妥?”对于这个人,他有所耳闻,据说命硬,克死了父母,才得到的世子之位。    国公夫人微微一笑:“没有不妥,只是你妹妹说今日游湖看见他了,而且还有三皇子。”    “哦?他们俩竟然有此雅兴也去游湖,倒真是不多见。怎么,和你们打招呼了?”他转而问魏子萱。    魏子萱得意的扬扬下巴:“那可不,咱们国公府也是有脸面的。”    魏子任没接这茬,只是点点头:“听闻最近三皇子和云世子走得近,原来是真的。”    “那子任和三皇子关系如何?”    “点头之交罢了,三皇子萧琛一般不结交人。”不像二皇子,几乎所有世家子他都相熟。    国公夫人沉吟半响:“那子任问一下二皇子,昭王府世子可有婚配。”    魏子任惊呆了,这如何使得。    “娘怎么关心起这个?”人家世子婚不婚配,和我们国公府没有半毛钱关系。    “唉,咱们国公府门第也不算低,你妹妹转眼也及笄了,我早就在给萱儿相看,无奈没有什么好人选。人才好的,家世太低,配不上咱们府第;家世相当的,要么是姻亲,要么早有婚配;再不然就是人品不好,你妹妹看不上。”    其实她想让女儿相看的是吉安侯府姚天祁,可今天这一去,萱儿就认准了云世子。    魏子任总算了然娘亲的意思,这是子萱看上人家了。妹妹一贯眼高手低,他其实早就了解。    他苦笑着摇头:“你们想的太简单了,昭王府世子的婚事,连他自己都做不了主。”    皇家子弟,是要皇上赐婚的。    国公府夫人点头,这点她知道:“娘自然晓得,所以才让你找二皇子试探一下云世子的口风。若是世子想结交咱们国公府,他自然会同意。到时,只要他去皇上跟前求个恩典,不就成了嘛。”    魏子萱喜滋滋的听着,幻想一下将来云世子为了自己去求赐婚,那该是何等的荣耀。    魏子任忍不住打量一下自己妹妹,他可不认为云世子能看得上,但他不敢这么说。    他起身打了个哈哈:“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姑姑那里我去看看。”    国公夫人撇撇嘴:“她那有什么好看的。”    魏子萱一脸坏笑的问:“二哥,姑姑去你岳母那里闹了没?”    魏子任训斥她:“看你像什么样子,那是你表妹,怎么能如此看笑话。”    魏子萱不服气:“是她自己想攀高枝,管我什么事。”    国公夫人忍不住插言:“她想攀谁?”    “侯府的姚天祁呗。”魏子萱早就看出来,周彩儿看姚天祁的目光不一般,小脸红的哟。    国公夫人眉毛倒竖:“她倒挺有眼光。”那可是她看中的人,没想到自己女儿瞧不上,姑太太家的女儿却和自己有志一同。    魏子任把事情连贯了起来,总算全部清晰了:今天的事情,都是自己家这帮女人搞出来的。姑姑今日去岳母家,合着是想找天祁表弟,没想到人家自始至终就没掺和进来,平白弄得脸上没光。    他暗暗叹息,这一帮子都是自己亲人,自己能怎么办呢,没办法。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姑姑带着周彩儿还是回了她们的家。但魏子任答应了姑姑,一定会找到合适的人把彩儿给娶到京城来。    至于母亲说的萧停云,他自认没那本事,就选择性失忆了,若有一天母亲问起,他就说人家不愿意。    当日,姚文远来伯府接妻子的时候,一家子早就忘却了这件插曲。一家四口和乐的坐上了一驾大马车,听爹爹说他喝酒时听到的趣事。    “你说什么,老二贴出了布告,要给姚冬暖公开征求先生?”世子夫人安氏惊讶的张大了眼睛。    这可真是平地惊雷,这不是自找着家宅不合吗。万一卢氏知道,还不得吵破天啊。    姚文远的脸被酒拿的有些微红,他把头歪在妻子肩上,酒劲儿上来想睡觉。兄妹俩视而不见,对爹娘不分场合的秀恩爱早已无感。    霜落更是知道,若是在他们兄妹和娘亲之间挑一个留下,她爹是连想都不用想的直接挑选娘亲的。    “老二难得有血性一回,我这大哥倒是支持他。冬暖是个好孩子,是该栽培一下,找个好先生无可厚非。将来他有了出息,也是天祁的臂膀,是咱们侯府的福气。”姚文远闭着眼说。    姚天祁点头:“现在好先生不多,几乎都在书院里藏着,也不知二叔能找到吗。要不然,我给他介绍一位,我们书院先生的先生,赋闲在家正好可以……”    安氏打断他:“你可别,儿子。你想让你娘天天听你二婶来永和院这哭诉吗?”    姚天祁试想起那场景,不由笑了。也对,那是给娘亲找不痛快。只不过可惜了冬暖弟弟,名分上已然是庶出,若是再得不到好教导,就白瞎了那机灵劲儿。    姚霜落想起自己找的景风先生,笑着开解他们:“其实,你们不用担心,高手在民间,也许二叔就能找到一位隐姓埋名的好先生呢。”    ------题外话------    终于圆过来了,话语千千万,我写的着急啊,无奈手速跟不上,好歹写到了关键地方!    118考校先生    姚文翔的告示发出去没几日,还真有不少人上门谋求先生之位,不就是教导一个**岁的孩童吗,那有何难。    姚文翔亲自坐镇,侯府门房打点好,只要有上门应征先生的,一律领往西偏院。他文墨不通,就让姚冬暖挑先生,自己则翘着脚坐在一边闲适的观望。    对此,主院的老侯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难得这个二儿子,也有为孩子着想的时候。    卢氏在西院里摔摔打打,为了一个庶子这么大张旗鼓,而且还不与她商量,让她这个主母情何以堪。    姚春怡也是忿忿不平,就姚冬暖那个皮猴子样,还能考皇家书院?笑话,他能考上个普通书院就烧高香。    而且,自己也是要考女学的,怎么就不见爹爹给自己请个先生。    她给卢氏出主意:“娘,你也过去看看。万一先生很好,你就和爹说,让我也跟着一起。”    卢氏正在气头上:“你怎么不去,让我去那个贱人的院子,我呸。”    姚春怡手撕着帕子:“我不是被禁足了吗,你以为我不想去啊。那先生看到我天资聪慧,只愿意教我也说不定。”    除夕之夜自己被训斥一番,还跪了佛堂。要不是大过年的,还不知祖父要如何惩罚,最后祖母说让自己禁足才了事。    她想起来都后怕,佛堂静悄悄地,阴森森好可怕,她宁愿禁足。    卢氏一听女儿这么说,那点子母爱泛滥了,哼,去就去。她倒要看看,姚文翔那个废材能拿她怎么办。    侯府西偏院,院门大敞,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清扫的干干净净。    院子里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五书四经以及各类书籍。笔墨纸砚都是上好的,全是老祖宗那得来的。    姚冬暖端坐在桌前,面前椅子上坐着的是今日来应征先生的中年文士。    中年人摸着羊角胡须,居高临下的表情看着姚冬暖,一个奶娃娃还来考校自己,真是不知几两重的黄口小儿。    “先生以往在何处任教?”姚冬暖有礼相询。    “鄙人执教过很多书院,正所谓桃李满天下也。”先生得意的说。    “既然如此,那先生为何不在书院继续教书?”    中年人打了一个顿,哈哈笑道:“鄙人不喜拘束,所以一直在游学中。”    姚冬暖回首看看他爹,就见姚文翔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看样子指望不上。    他指着桌上的书:“先生精通哪些书本?”    “那可多的数不过来。”文士瞅了瞅桌上的书:“四书五经当然是必须熟读的。”    “四书五经里,先生最崇尚的是哪一本?”姚冬暖觉得先生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他就尊重读书多的才子,因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文士想了想:“鄙人觉得道德经说的是最好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姚冬暖听得傻住了。    中年文士还以为是震住了他,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小娃娃也自己找先生,这些个公候世家子弟就是会玩儿。    他在茶楼听到好多人说布告的事,仔细一打听原来是吉安侯府二爷想找个先生,要求才高八斗。这等好事他当然要来试试,自己虽说不上学富五车,至少也是博览群书啊。    看,他就说来对了,自己一张嘴,这些个纨绔子弟还不得把自己供奉起来。    姚冬暖试探的问:“先生可说的是四书五经?”    中年文士指着那一摞书:“当然,道德经嘛。”    姚冬暖哈哈大笑:“你可以请了。”    中年文士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请我进屋坐的意思吗?    只听姚冬暖高声叫:“还有没有下一个,带上来,这位请出去。”    姚文翔坐直了身子,感兴趣的对儿子说:“不行?那就再找,这么几日过去了,也没什么好师傅上门,咱们今日务必要找一个好的。”    中年文士听明白了,这是对自己不满意,他恨恨的站起身:“真是不识明珠,我到是要问问,小公子为何对我不满?你别因为不学无术听不懂抛书袋,就说我不行。”    不鄙人了?    姚冬暖摊摊手:“不学无术的不是我,而是阁下。”    “简直是血口喷人!想我家三代儒士,如今被你这黄口小儿侮辱,你们侯府就是如此对待先生的吗?”他嗤笑一声,拍打拍打衣袖,作状走人。    姚冬暖耸耸肩,“既然你在这给我装先生,那本少爷就不客气了,也来教导教导你这个大骗子。”    中年文士脸色一僵,不欲久留:“跟你无知小儿没法说,鄙人告辞。”    “慢着。侯府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能走的。”姚冬暖小小年纪冷下脸来,也很能唬人。    “你……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莫非你们还能扣住我不成?”文士有些害怕了,自古民不与官斗,他只是想挣点银子,混个安逸所在,有错吗?    姚冬暖摇头:“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教教你,日后再跑去给别人应征先生,就不会闹出笑话,被学生瞧不起。”    文士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姚冬暖站起身,倒背着手,模仿着大哥哥的模样:“没有学问却来当人先生,所谓误人子弟,是你一宗罪。儒家道家混为一谈,徒增笑料,是你二宗罪。我如此说你可是就明白了?”    说完看着假先生还一脸懵懂,姚冬暖厌恶的叫了一声:“来人,撵出去!”    中年文士让家丁踹了两脚,灰溜溜的被赶出了侯府。    姚文翔小心翼翼的问儿子:“他说的哪里不对吗?”    姚冬暖没有嘲笑爹爹,他知道自己的爹没有多大学问。作为从小被亲兄长光环照耀长大的人,老爹的存在就是衬托大伯的。    “爹呀,我幸好没问他什么很深的问题,若是我也不知道,这次就能被他忽悠过去。道德经不属于四书五经,我问他在四书五经里最喜欢哪一篇,他竟然给我背了一句道德经。若是瞎了眼找了这样一位先生,那我将来是不是会成为大大的笑柄。”姚冬暖说完擦了擦额头,真的是后怕。    姚文翔一拍桌子,大怒:“混蛋,岂有此理!”不行,他得找人教训一下那狗玩意儿。    “那儿子,接下来怎么办,还看不看?”    姚冬暖奇怪的看他爹:“当然看喽,只是最后选好了先生,要带去给大哥哥过一下目,我才放心。”    姚文翔咧开大嘴笑:“还是我儿想的周到。”    爷俩说的正热络,卢氏这时就找了过来。    姚文翔看见她就不耐烦:“你来做什么。”    卢氏没理他,先打眼瞅一圈,嗯,陈氏那个贱人不在,算她还懂得避让。    她施施然的抿着发髻走到姚冬暖面前,看着桌上的东西,忽的一笑:“我来看看选先生的,选的如何了。”    姚冬暖起身恭敬的垂头:“母亲。”    卢氏撇撇嘴勉强“嗯”了一声,看这笔墨纸砚都是好东西,一个庶子也配。但她不敢说什么,这可都是老侯爷两口子赏的。    “还未选好。”姚冬暖跟她说明。    卢氏啧啧了两声,还和真事似的,没选好。不就教一个小孩子,难不成还要挑皇家书院级别的先生。    姚文翔忍不住问她:“你啥时候也对先生感兴趣了,我可跟你说好。这事你少插手。”    卢氏走过来一拍他的肩膀:“说什么呢,我怎么就不能插手。老爷,我是来和你打个商量的。”    这倒是新鲜,卢氏啥时候会打商量了,姚文翔斜睨着他的发妻,洗耳恭听。    “老爷,你选先生也是为了孩子成才对不?”    “废话,不然你认为我选了先生来清扫院落啊。”姚文翔跟她说话就没好气。卢氏拂拂胸口,我不气,不生气。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既然这样,那等选好先生后,让怡儿也来一起学。”    姚冬暖嘴角一抽,姚春怡来和他一起上学,天哪,不要啊。    姚文翔似是听到了儿子的心声,冷哼:“开什么玩笑!”    “怎么是开玩笑呢。”卢氏俯身和他细说:“你看,霜落为什么能进宫?那是因为她进了起舞阁。为什么能进起舞阁,那是因为她考进了女学。怡儿也到了考学的年龄,若是找个好先生让她也能进女学,到时你脸上也有光彩不是。”    姚文翔笑了:“怡儿还想考女学,你在逗我么?就除夕之夜的那水平,还不如人家春雨呢。”    卢氏咬咬唇:“所以才让你找个好先生啊,本来孩子有那志向,你这当爹的就该支持。”    “你说我怎么支持,啊?冬暖找的先生是按照皇家书院标准来教,怡儿一个姑娘家学来何用?”姚文翔真的不是不愿意,而是他再混,也懂得因材施教这道理。    卢氏想了想:“这样,你找到先生,让他分开教,教完春怡教冬暖,正好验证一下他的本事,一举两得。”    姚文翔摸着下巴暗忖,倒也可行,不管怎么的至少堵住了这老娘们儿的嘴。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他赶人像赶苍蝇。    卢氏见他又躺回长椅上,不由挥了挥拳,呸了一声就走出了偏院。以为老娘好稀罕么,贱人呆的地方。    姚冬暖舒了一口气,至少爹爹没答应让他和姚春怡凑一起上课,不然他还真学不下去。    家丁这时又带进来一位应征先生的,他拄着一支木拐,身量很高,一身干净的青色锦袍斯文又清爽。    姚冬暖仔细观察他,发现他脸色极白,眉毛淡淡的,连嘴唇都没有几分血色,看上去身体不是很好。他唯一的亮点,就是眼眸很深幽,看上去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书生。    姚冬暖莫名的对他有好感,礼貌的站起身请他坐下:“先生,敢问是何方人士,为何来此应征先生,有什么当先生的经验,都请说来听听。”    青年微微一笑:“小可乃彭城人士,今年二十有一,一直在家乡私塾任教。去年秋季家乡闹了蝗灾,冬季闹粮荒,年前才不得已逃来京城寻找亲戚,寻找未果,一直在路边为人写写书信挣点口粮。看到贵府的告示,就想着小可虽不才,但还可以一试,就过来了。”    姚冬暖哦了一声:“先生身体不好?”    他拍了拍腿:“逃难时摔到了腿,因为囊中羞涩,所以暂时将养着,任它自生自灭。”    姚冬暖皱起眉,好可怜的先生。听他说话真的是文绉绉,气质一看就是有底蕴的,和刚才那个装模作样的明显不一个档次。    姚冬暖摆摆手:“先生此言差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任它自生自灭,若是先生被我侯府留用,我自会请爹爹为先生治腿。”    书生哈哈一笑:“小公子有为善之心,乃侯府之幸。但我这伤不碍事,休养月余就会痊愈,但还是谢谢小公子。”    姚冬暖点点头,又问:“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风淳。”    “风先生,敢问诗书文画你最精通哪一项?”    风淳扫了一眼桌上的笔墨纸砚,突然站起身,把木拐放在一边,一手拿起毛笔饱蘸浓墨,在摊开的纸上开始作画。    不多会儿,画上出现的场景让姚冬暖咋舌,这这这,简直太厉害了。    风淳这一会功夫,就把小院给还原在了纸上,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就连躺在长椅上的姚文翔都入了画。    这画工,称得上神乎其神,就这一手,皇家书院教画艺的先生都不一定比得上。    姚冬暖挠挠头,可只会画画不行啊,考皇家书院好像没有画艺这一项哎。    他正纠结着,风淳先生又蘸了一笔墨,略微沉吟一下,就在画旁又下笔写字。姚冬暖不由起身来到了先生身旁,看着他下笔就是一首诗,念出声:“霭霭二月初,新树叶成阴,动摇风景丽,盖覆庭院深。”    诗配画,合情合景,画技娴熟,出口成诗。    姚冬暖恭敬的抱拳:“先生才学,冬暖拜服。”    风淳摇摇头:“这还称不上,小可也是在不停的学习之中。”    他看着桌上的书,只有四书五经,不由问道:“小公子喜儒家之书?”    姚冬暖不好意思的笑:“不是啦,我是摆出来问先生的。我还喜欢道家。”    风淳点点头:“儒学经籍浩繁,汗牛充栋,要想一窥堂奥,殊属不易。小公子切忌多而杂,最好术业有专攻。”    “先生说的是。”    风淳好像站的有点累,连忙坐下轻轻抚了抚:“风淳无理,实在是腿受不了,小公子见谅。”    姚冬暖连忙摆手:“先生自便。”    风淳想了想,继续道:“既然公子也喜欢道家,那咱们就对上一对?”    “甚好,正合吾意。”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常保。”姚冬暖轻松地应答。    风淳一笑,继续:“何谓宠辱若惊。”    姚冬暖接道:“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换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唔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二人一来一去,风淳越说越快,姚冬暖初始接的也很快,但随着先生越说越深,姚冬暖就想想再回,慢慢地有些卡壳。    最后,姚冬暖深深地一揖:“学生甘拜下风。你这位先生,我认了。”    风淳站起身回礼,被姚冬暖扶着坐下。    他回身扬声道:“爹,我找到先生了,您可以撤回发出的告示,我的先生叫风淳。”    姚文翔早被二人满嘴的书包给绕晕了,原谅他,他一点都没听懂。    他从长椅上爬起来:“找到就好,你可认准了,还用不用你大哥哥来过过目?”    姚冬暖笑得很灿烂:“不用了,大哥哥一定也会很满意我的先生。”    ------题外话------    猜猜他是谁,哈哈哈    119各有所图    风淳成功被姚冬暖留下了,但西院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他,就在偏院里收拾出了一间厢房。    姚文翔要他顺带教一位女孩,风淳想了想也答应了。侯府小姐应该都是知书达理的,教一下也没什么,只是在月银上他加了点。    风淳这一加银子,姚文翔反而对他更放心了,只要有所求,就不是别有用心。而且姚文翔派人查了,彭城确实有了天灾,有亲戚在外地的,就都投奔了出来。    虽然按照自己心意,算是也找了先生,但姚春怡知道这个消息后,不但不高兴,还很嫌弃。    自己的先生就该自己挑,姚冬暖那小崽子,他一个小屁孩懂什么,能挑到什么好人。真不知道爹爹是怎么想的,对他那么纵容。    她让自己随身丫鬟海棠跑去打听,知晓了这位先生还是残障人士,心里那个不乐意更是滔天翻滚。    少女情怀总是诗,她也幻想过有一位翩翩公子每日教导自己,他一笑温柔扶风,白衣如雪不染纤尘,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如今梦想被**裸的打碎,姚春怡就想好好作弄一下那先生。    风淳到西院宜春阁的时候,就看到丫鬟海棠趾高气扬的站在院落中,而不见姚春怡的影子。    他拄着木拐,淡然的问海棠:“这位姑娘,已到隅中十分,你家小姐可要读书?”    两位学生自己商议好时辰,姚春怡要占先头,定在巳时,在上午。姚冬暖不和她争,就改在未时,在下午。    本来授课地点是在偏院,姚春怡死活不同意,非得在自己院子,于是只能风淳先生两边跑。    海棠两手叠握在腰间:“小姐请先生进去。”    风淳拄着拐杖不动:“女子闺房,岂能容我进入。还是烦请姑娘把小姐叫出来,院落里摆上桌椅即可。”    海棠心里着急,小姐交代的办不成咋办。    “先生此言差矣,尊师重道可是我们小姐最重视的事,她已经焚香沐浴,摆好了桌椅书籍以及笔墨,先生还是进去,别让婢子难做。”海棠伸手做出请的动作。    风淳嘴角不可见的抽动了几下。上个课而已,焚香沐浴?要不要这么讲究。    但他任海棠如何说,我自岿然不动。    海棠一看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她直接上手去拉风淳,嘴里还不停的说:“先生你就进去。”    也没见风淳怎么动作,他就摆脱了海棠,眉头打着结:“如果小姐无意上课,那风淳告辞。”    海棠一看这可怎么得了,连忙上前阻拦,却被风淳再次躲开。?    姚春怡等得不耐烦,海棠做事就是这么让人不放心,她都在床上躺的腰疼了。    听到院子里传来隐约的对话声,姚春怡撇撇嘴,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先生,和个丫头都纠缠不清。    她撩着身上的轻纱,为了赶这个先生走,她也真是拼了。哼,让爹爹看看,姚冬暖那小屁孩儿选的先生是个什么货色,看爹以后还会不会那么相信他。    就在姚春怡躺的骨头都断了的时候,终于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吓得她连忙躺了回去。    她慢慢回转过身,以自己最娇媚的模样,手指在头发上滑下来,一直在胳膊上徘徊:“先生来了?”    “小、小姐……”传来的声音却是猫一样的女声。    听声音不对,姚春怡嚯的坐起身来,柳眉倒竖:“怎么是你?那什么风淳呢?”    海棠快哭了,她也不想进来当出气筒啊,可是人家先生死活不进来。    “风先生说,既然小姐不想学,他、他就去和老爷说……”    “他敢!”姚春怡找了一圈,手头没有可砸的东西,便恨恨的指使海棠:“给我拿衣服,去偏院,会一会那个劳什子先生。”    风淳皱着眉回了偏院,以他的经验,这侯府的小姐应该没那么好心,躲开为妙。    今日是他第一天上岗教习,对侯府还不熟悉,既然小姐无意学,他的下一堂课又在未时,那么不如现在去花园逛逛?    风淳把书本放回自己屋,心情很好的拄着拐杖向外走。虽然侯府分为东院西院,东院他无权涉足,但花园还是共用的,他可以随意。    刚走出偏院,就迎见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少女,看年纪也就十来岁,眼露凶光,一看就不太讲理的样子。她后面跟着的,正是在宜春阁接待他的海棠。    风淳敛下神色,看她打扮就知是主子,估计这位就是他的另一个女学生。    姚春怡和风淳迎了个正脸,有些呆住,这人是谁?    他身材修长,虽拄着拐却也难掩挺拔之势,脸色有不健康的黄,但更有一种孱弱的美感。眼睛不大,却很深邃,有一种神秘的感觉。    “小姐,这就是风淳先生。”海棠怕小姐不认人,连忙上前悄悄耳语。    姚春怡扬着下巴审视着风淳,长的还不丑,至少没有那种穷酸秀才的呆样。但一想到他竟然不上当去自己屋里,而且还是姚冬暖挑的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先生是要偷懒不成,我们侯府的银子可不是这么好赚的。”姚春怡阴阳怪气的说。    风淳支着拐杖,抱拳:“小姐如何称呼?”    姚春怡不屑的哼了一声:“你无须知道,你只要称呼我为姚小姐就好。”    “姚小姐。若小姐现在有空闲了,那倒是可以上课的。稍等一会儿,风淳回去拿书。”风淳不卑不亢的说完,转身欲回院子。    “嘿,你给我站住!”姚春怡掐住腰喊道。    风淳不自觉的皱起了眉,这位小姐没被教导好,一点礼貌都不懂。他慢慢回转身,冷淡的看着她,听她有什么高见。    “以后,就进我的宜春阁教,你若是不同意,我就和爹说,你是来混银子的。”    风淳浅浅一笑:“那小姐就去说,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淑女闺房不可入,小可这点还是通透的。”    “你!”姚春怡见他油盐不进,气的说不出话。    姚春怡开口第一句话,就把姚冬暖从自己的厢房里招了出来。因为这位二姐只要开口,就咋咋呼呼的让他想听不见都不行。    在一边听了会儿壁角,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姚春怡的公主病是越来越厉害了,可惜,她真的没有公主命。    “先生,若是二姐不想学,那我也跟爹说,以后我每日上两堂课,巳时的也归我,未时的也归我。不知先生可愿意教?”姚冬暖走了出来,这是他的院子,他不怕。    风淳听着他的话,笑着颔首:“我拿的薪俸就是双时辰的,学生换谁无所谓。”    姚冬暖开心的抚掌:“那敢情好,就这么说定了。”    姚春怡呸了一声:“姚冬暖,你要不要脸?”    风淳暗自摇头,这侯府的二小姐,可真够呛。    “我的二姐,是你不想让先生教,可不关我的事。要不然咱们去爹爹那里讲理,看谁有理。”姚冬暖才不怕她。    姚春怡:“……”她还真不敢去,若是这先生说自己非要人家进屋教,还不得被爹爹打断腿。    “罢了,第一日我就不给先生找麻烦了,明日巳时,咱们宜春阁见。”撂下话,姚春怡狠狠地剜了姚冬暖一眼,挤开海棠,踩着绣花鞋掉头走了。    姚冬暖哈哈大笑,看着主仆二人的背影,对风淳说:“先生你别怕她,她就是个假老虎,看似很凶,其实最怕事。对了,先生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风淳眼睫微垂:“女学生不配合,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想去花园走动一下腿,也当锻炼了。”    姚冬暖眼睛一亮:“那我陪着先生去,也好为先生讲解一番。”    “甚合吾意,侯府贵人多,我也怕冲撞了什么人。”风先生微笑。    姚冬暖跟着他一起向外走:“那先生就不必担心,东院里的长辈都很好相处,若是见了你不认识,问清你是西院的先生,他们一定会以礼相待。”    侯府虽然赏罚分明,但也是礼贤下士的。    风淳感兴趣的问:“哦?听你们说起东院西院,这是怎么个意思?”    姚冬暖看着远处的小径,他觉得先生挺可信的,就忍不住想对他说:“我们侯府有三房,先生也知道我爹行二,长房大伯是世子,所以和祖父他们住在东院主居,我们一家和三叔一家就平分了西院。”    风淳了然的点头:“这样啊,那你大伯一家好相处吗?”将来袭爵的是他们,若是不好相处,二房三房可以随时扫地出门。    姚冬暖笑的别有神采:“好相处,我很喜欢他们。特别是大哥哥和大姐姐。”    风淳沉默了片刻,问:“你大姐和你二姐一个脾气?”    “怎么可能!”姚冬暖瞪大眼:“我大姐姐是九天仙女来着,姚春怡怎么配和她相提并论。”    他想了想继续说:“可惜大姐自己有先生,不然,倒是可以和先生见上一见。我大姐姐可是名副其实的才女,不是沽名钓誉那种哦。她无所不精通,在女学数一数二,还进了起舞阁参加皇宫宴会呢。最重要的是,她从没有嫌弃过我庶子身份,对待我和三房天平哥哥没什么区别,所以大姐姐是最好的!”    风淳听的很动容,原来侯府大小姐真是个好的。    “她的先生,你见过吗?”    姚冬暖耸耸肩:“我怎么可能见得着,她先生就没出来过迎风阁。”    “迎风阁?”    “对啊,听说,大姐先生的名字里有个风字……”姚冬暖后知后觉指着风淳,惊讶的说:“诶,好有缘啊,你的名字里也有风字。”    他拍手笑,有**岁孩童的真正模样:“真好,我先生和大姐先生的名字差不多。”    风淳未接话,良久才说:“天凌人口众多,偶尔姓名有一样的很正常啊,还有人有全部重名的,这不稀奇。”    姚冬暖嘟嘴,被先生打击了,好烦。    “你再说说迎风阁的事。”风淳把话题挑回来。    “哦,是这样的,我听下人说的,大姐为了迎接新先生,专门辟了一个院子,说迎风为逆,逆流而上,迎风二字最适合她的先生。”姚冬暖知无不言。    “迎风为逆,逆流而上。”风淳咀嚼着这几个字。    他点点头,这位侯府大小姐,确实不错。    这时姚冬暖看着风淳,看上去很可惜的样子。    风淳不由笑了:“想起什么来了,这种眼神。”    “先生,你的腿是伤,能好,但我听说大姐姐先生的腿是真不好,他都坐在轮椅上。据说也是因此才不出迎风阁的。天妒英才,为什么好的先生都要受折磨呢?”姚冬暖不甚开心。    风淳听着这话,低头专心的走路,不知所想。    姚冬暖转过头看他,突然惊讶的喊道:“先生,你怎么哭了?”    只见风淳脸颊上流着清泪,已经滴落到地上。    先生太善良了,听自己说起别人不幸的遭遇,都能哭成这般,姚冬暖觉得感动的不行。    风淳连忙举袖拭去,“是我失态,让冬暖看笑话了。”    姚冬暖摇头:“没有,先生这才是真性情,冬暖佩服。”    “你说的这位先生,我改天能不能结交一下?”风淳突然问他。    姚冬暖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行不行哎,我得问问大姐姐,她答应了才行。”    风淳勾唇:“既然你把你大姐说的那样好,那么她就一定会答应。”不然,这个人就是装的和蔼可亲。    姚冬暖挠挠头,“那好,我见到大姐时问一声。”    风淳满意的颔首:“走,去花园,我教你如何作诗写实景。”    姚冬暖立刻开心的跳起来:“太好了,先生,我扶你。”师徒二人相携而去。    被姚冬暖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的姚霜落,此刻正在那被人怜惜的景风书房里,还有姚天祁一起,三人在研究萧停云的画。    景风频频点头:“这《秋明湖景色图》看上去是两个人的手法。这一半貌似出自霜落之手,这一半则和《四海升平图》一样的手笔,至于这字,则是另一个人所提,不知我说的对与不对?”    霜落双手支着桌子俯身看着,姚天祁坐在一边闲适的喝着茶,兄妹二人听他如此说,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伸出手赞了一记。    “景先生眼力惊人,天祁甘拜下风。”姚天祁放下茶杯,给他施了一礼。    景风笑着回礼:“天祁兄折煞我,让我画出这幅图,我可做不到,提出这样的诗词,我也提不出来,也就只能卖卖眼力价了。”    霜落错愕的看着先生,原来他也是会开玩笑的。自从他来到侯府迎风阁,真的开朗了很多。    “先生,看得出这和《四海升平图》是一个人?”霜落也凑过来看。    “是,这个人的画有层次感。霜落你瞧,这半边是你画的,同样的湖水,你比一下另一半。”    霜落仔细的审视,越看越不一样,她突然茅塞顿开。    “怪不得我总觉得不对,猛地看上去,都是湖水,但仔细品一下,就有了不同。大哥,云世子的画技真的不一般!”    姚天祁盯着画,缓慢的点头,算是对宿敌的肯定。    被肯定的云世子,若是知道一向讨厌的姚天祁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了,一定会尾巴翘得老高。但这时候,他正在自家世子院库房里扒拉着呢。    他的库房里几乎全是好东西,平时除了萧声也没个人分享。    萧停云看着井井有条摆放的盒子,突然很头痛,到底自己都有些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呢,他一时真的想不起来。    “萧声!”不得已,还是要找自己的好助手。    萧声应声而到:“世子,您是要找什么?我来。”    120终于相见    萧停云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库房头痛,怎的就这么多物件呢。萧声打理的库房箱子是箱子,盒子是盒子,摆放的整整齐齐,可让他找个什么可难坏了。    “你给我找些好东西,别弄些乱七八糟的。”世子不耐的说。    萧声一头雾水:“世子爷,什么是好点的东西?”    在他的心里,他们世子拿回来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萧停云思索片刻:“拿得出手。”    得,萧声等于白问,自家的哪一样拿不出手去啊!他猜想,世子是不是要送给那位仙女礼物呢?    想着,就打开了大柜子,他一边扒拉着一边说:“爷,这里有一盒上好的南海珍珠,颗颗圆润个头足,姑娘家一定会喜欢。这是一箱子宝石,用来点缀头面,也是姑娘家喜欢的。嗯,这些布料怎么样,可是宜贡坊上好的云锦,在京城买不到的,姑娘家……”    萧停云眯起眼打量他,这个小子才十几岁,就一口一个姑娘家,是不是思春了?    “谁告诉你我是送给姑娘的?”世子截住他的话,不悦的问,被属下看透意图让他有些烦。    咦,不是送给小仙女的。萧声苦起脸,那您是想送给哪个小妖精,不会是给国公府小姐压惊的,不要啊,她哪里配。    萧声呆在那里脑补,萧停云上前踹了他一脚:“快找,先把那盏我拿回来最精巧的灯找出来。”    萧声想了想:“是不是粟特商人送的那盏什么开屏灯?”    萧停云笑了,“孔雀开屏灯,看你平时聪明的,连个名字都记不住。”    “我又没见过孔雀。”萧声小声的嘟哝着,合上大柜子,转身去了一边三层木架。    “世子,宜打碎的珍品都在架子上放着,珍珠宝石都在柜子里,盒子里是银票房契地契,珍品兵器都挂在墙上。”他给世子介绍着,难得自家主子有这兴趣。    萧停云摸摸鼻子,挥手:“拿出灯来,快点滚。”    萧声嘟嘟嘴,世子就是这样,对自己从来不假以辞色,以后若是这样对待女主子,那可不好。    他把装着孔雀开屏灯的精美木盒拿下来,递到世子手上:“世子,这就是了。属下告退。”    他本来还想叽歪些什么,但碍于世子的威严,还是算了。    看着萧声不情不愿的走出库房,萧停云无声的笑了一下。他专注的目光看着镶嵌着琉璃的木盒,真的是精致而华美。    透过琉璃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花灯,这样看似乎是一支球形灯,一点都不起眼。但他记得那商人说,只要点燃里面的烛火,灯体就像孔雀开屏一样盛放开来,美不胜收。最主要的是,为了表达他们粟特人的感激,这灯制作工艺及其繁琐,所以天下间独此一盏。    萧停云凝视着这盏灯,只有独一无二的宝贝,才配得上那玲珑的心、绝美的颜。    突然,他想起了刚才萧声的话,无非是姑娘家喜欢宝石,喜欢头面,喜欢布料。那有什么,自己有的是,都给她。    学着萧声的样子,他打开了大柜子,捧出来那盒子珍珠。同样是木盒,但盒面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绢花,他想了想,好像是太后生辰时赏给的。    先送这两样,若是她表现得好,自己会时不时送她好东西的。    萧停云得意的想着,然后乐滋滋的抱着两样东西离开了仓库,去了自己的卧房。    他算计着时间,怎么还不到上元节呢?这一天一天过的好慢,好无聊。    突然,萧停云有了主意,孔雀开屏灯是要上元节送给她的,那今晚他就去送她珍珠好了。正好索要她欠自己的报酬,拿些熏香回来。    想做就做,萧停云打开衣柜,拿出一袭黑衣,顷刻间就装扮好。    吉安侯府,这时已是掌灯时分。    姚霜落躺在自己挽霜阁美人榻上,刚刚沐浴完毕,迎着烛光在晾头发。倩兮盼兮二人一边一个,为小姐轻捶着胳膊,她今日画了一下午,应该很是酸痛。    “小姐,西院的先生已经找到了。”倩兮最喜欢汇报这些,让小姐听个乐子。    霜落闭着眼,长长的眼睫密而卷翘,好看的让倩兮盼兮都恨不得拿手撩一下。    她樱唇一弯:“很好啊,冬暖弟弟就可以好好做学问了。”    “小姐,我听管家说,这位先生是逃难来的,好像很有文采呢。而且,他也有腿疾,名字里也带着风,哦不对,他姓风。”    霜落睁开眼睛,灿若星子的大眼闪烁着烛光,长发披散在两颊,一直搭在腰间,像是黑色上好的丝缎。巴掌大的小脸如玉般嫩滑,真的是美得不可方物。    盼兮不敢直视,看久了就会发呆,只是低头勤勤恳恳的为小姐疏散筋骨。    “那倒挺巧的,我先生叫景风,冬暖先生姓风,和我们侯府很有缘。你们在咱们院子里说说罢了,切不可小瞧人家,犹忌以貌取人,知道吗。”这点很重要,倩兮一向嘴快,必须敲打约束着。    “是,小姐。”倩兮服气的答应着,听小姐的没错。    盼兮好奇地问:“倩兮,那一位就没有闹吗?”    那一位指的自然是姚春怡了。    倩兮嘻嘻笑着:“好像闹来着,没闹成,但风先生也是她的先生,她要向我们小姐一样,考女学。”    盼兮撇撇嘴:“她?我真该为那先生烧柱香。”    霜落笑了,指指这俩丫头:“你俩这嘴越发厉害了。但好的先生不会困扰,因为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冬暖有冬暖的教法,姚春怡有她的教法,就像我们女学,资质也是参差不齐的。”    盼兮受教的点头。    霜落又说:“只要她不闹,让冬暖好好学,那就够了。冬暖很有灵性,若是找个好先生,一定能考上皇家书院,也是二房之幸。若是冬暖有事相求,你们能帮衬的要帮衬一下,莫不可轻视,记得。”    “是。”二婢连忙恭敬的福身。    窗外一个黑色的身影不知偷听了多久,听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大家闺秀当如是。    只是小姐的脸看不清,声音倒是有点熟。    这时,一枚铜钱如疾风般朝自己打来,黑衣人连忙一闪身,铜钱打在了窗棂上,发出清脆的“当”的一声!    屋里的人吃了一惊,霜落坐起身子,“什么声音?”    倩兮走出去打开门,左瞅右瞅:“没有人啊,我去看看。”    她来到院门处喊了一声:“都干嘛呢,睡着了吗?”    立刻守院子的两个妈妈回应道:“倩兮姑娘,我们在。”    倩兮放下心:“刚才没有什么不妥?”    “没有,老婆子一直在守着,姑娘放心,请大小姐安心。”    倩兮走回来,正好看见两只波斯猫一个鱼跃跳进了它们的小窝,不由笑着摇摇头,“真调皮。”    回到房里,盼兮问:“怎么样?”    “没事,婆子们都还在守着,刚才我看见值钱的宝贝们在玩,可能是它们的动静。”    霜落失笑,两只小猫其中一只眼睛一绿一蓝,所以她取名叫翡翠,另一只眼睛一黄一红,就取名叫玛瑙,所以倩兮盼兮总爱叫它们值钱的宝贝们。    “那就好,还以为有贼人闯入。”霜落又安心的躺好,“临睡前让婆子们再检查一边院子。”    “是,小姐。”    挽霜阁的厢房里三人说的热络,房顶上此时也是热闹非凡。两个黑衣人你来我往的,打的不可开交。    两人身量相仿,其中一个略高一些,眼神能喷出火来,似是要把眼前的人给一掌拍死。    另一个则无心恋战,腿上的动作略微迟缓一些,无奈对手太强,他想脱身不容易。    二人越打越远,离开了挽霜阁,那黑衣人动作就放开了,招招致命。    “说,你是谁,来侯府作甚?”    被打的人紧咬牙关,死活不应,寻着机会遁走。    “无耻小人,敢来女孩儿家闺房偷窥,看打!”来人更是发狠,偷窥的黑衣人咬牙支撑,额头已是汗涔涔。    他勉强腾出一只手,探手入怀拿出一包粉末,趁那人不注意洒向他的面门!    黑衣人凌空躲过,一掌拍出,他硬硬的吃了这一掌,然后趁机闪身溜了下去,临行前用苍老的声音说:“我无恶意,这就走。”    等黑衣人待粉末消失,再看过去时,已是人影杳杳。    他一把扯下了面巾,正是身揣珍珠而来的世子萧停云。    他本是来送珍珠的,谁知道刚翻身进了挽霜阁,就瞧见了一个和他一样装扮的黑衣人,鬼祟的凑在窗边在探听什么。    萧停云的怒火立刻腾腾上升,侯府的防护真是太差,自己能进来也罢了,盖因自己武艺高强,可如今连宵小也能进出自如,那就真不能忍!    他立刻摸出一枚铜钱砸向贼人,若是他无防备,立刻就能脑袋开花。谁知贼人还真有点本事,立刻躲开了,倒是惊动了霜落和她的侍女,也好,让她们警醒一些。    萧停云一直自负浑身本事,这下遇到了劲敌。虽然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但也总是抓不住他。二人功力应该在伯仲之间,自己可能略高一筹,只是碍着在侯府屋顶不敢大动作,也有些束缚了发挥。    没想到还是着了贼人的道,隐身粉帮助他成功逃脱,如今再抓人,势必要惊动侯府,那就没必要了。    萧停云想着京城有没有这样的任人物,苦无头绪。经过打了这一场,他相信此人确实无恶意,因为他一直在躲避,没有什么杀招,而且还受了自己一掌,也不会多轻松。    “看样子,要帮侯府加强一下守卫了,真是不像话。”萧停云经此一事也不好再去送礼了,不然被那妞认为自己是贼人,得不偿失。    他悄悄的在侯府里转了一圈,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妥,这才懊丧的离去。    话说被打伤了的贼人,丢下那句话后就飞下了屋顶,捂着心口躲进一个墙角的阴影里。    他静悄悄的坐在角落,静等黑衣人离去。    “嘶……”好痛,此人是真高手,他想着。    等了很久,终于,黑衣人巡视一圈后,终于无奈撤离了。    在黑暗里坐久了的他适应了黑夜,借着月光,看清了院落上的牌匾。匾额精致,上面的字大气蓬勃,赫然飞舞着三个字:迎风阁。    他激动地倒抽一口气,也扯下了遮面的黑巾,这是不是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来就是因为不熟悉地形才找错了地方,去了侯府大小姐的闺院。一开始本想立刻走人,谁知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就被吸引的多听了一会儿,耽搁了。    被暗卫这一打搅,误打误撞偏偏让他找到了正主,真是老天保佑。    月光照着风淳惨白的脸色,嘴角隐隐有一丝血迹,看来他受伤不轻。可是他脸上却露着喜悦的微笑,眼睛里湿漉漉的,闪烁着泪光。    萧停云竟然被他误认为是侯府的暗卫,若被云世子知晓了,一定后悔那一掌打得还太轻。    风淳咬牙支着地面站起来,慢慢地走向大门,他试着推了推,还好,还知道锁上。    吸了一口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他飞上了墙头,落在院内。院子里很静,没有一个闲杂人,但干干净净的,月光照进来静谧而安详。    厢房里也点着烛灯,从院落里望进去,昏黄色的灯光照着两个朦胧的身影。    一个坐在那里好像翻着书,另一个走来走去的,也不知忙着啥。    风淳看着看着,就已经泪流满面,我终于找到你!    他蹒跚着,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在门前站立。屋内的人没注意,在不经意的聊着天。    贯叶端着药来到桌前:“公子,还要看书吗,您今天画的太多,该歇息了。”    景风脸上挂着笑:“不累,可能因为环境好,我觉得腿都没那么痛了。”他接过药,闻着浓浓的味道,闭住气一下子饮尽。    贯叶连忙再端上一盘蜜饯,他拈了一个含进口里,把那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贯叶感激地说:“那倒是,这里有光晒,不像那逼仄的拐角,阴冷潮湿的,公子的腿就怕阴寒。”    景风放下书:“所以,选择来侯府真是来对了,不仅有聪慧的学生一起研究,还结识了意气相投的好友。”他非常喜欢和姚天祁兄妹在一起。    贯叶转身要去刷碗,霜落大小姐真的很好,迎风阁里什么都不缺,不用出院门就可以做任何事。    这一转身,可吓了他一大跳。门前长长的身影印照在屋门上,看身形是个高大的男人。    贯叶拿着药碗,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谁?”    景风也看过来,只一眼,他就攥紧了拳头。这身影太熟悉了,熟悉的无须看人,只一个影子就能知道是他。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坐轮椅,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贯叶想来保护他,被他一摆手避开。    二人隔门相望,谁也不动,谁也不出声。    贯叶这才心里一动,想到了什么,却更害怕的捂住了嘴。    良久,久到二人都站成了望妻石一般,屋外之人才缓缓开了口:“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景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欲开口,却哽咽住。他把拳头凑至唇边,闭了闭眼蓦地睁开,才张嘴道:“我很好,你呢?”    屋外的人一听这话,苍凉的笑了,“哈哈,你问我怎么样?你说,我能怎么样?”    笑着笑着,他俯身开始咳嗽,最后竟然停不下来。    景风猛地拉开了门,就看见他熟悉的身形已经咳的直不起腰,地上赫然一滩血迹。    他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把住脉:“你受伤了?”    风淳抬起脸,脸上笑中带泪:“原来你还知道关心你的兄长,淳于风!”    121得偿所愿    他口中的名字一叫出,就见景风愣了,淳于风这个名字真的是好久无人叫了。    景风摸着风淳的脉,看向他的脸,突然失声叫道:“淳于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风淳没有言语,抬手在脸颊边轻触,拈着一角,慢慢的撕下来一张薄薄的面具,露出了熟悉的俊颜。正是应该在定北王府养伤的,土帛候府世子淳于景。    “这么久不见,连大哥都不叫了吗?”淳于景苦笑着问。    景风,应该是淳于风,没有回话默然不语,良久才叹道:“先进来,你伤的不轻。”    “贯叶,把世子扶进去。”淳于风吩咐道。    “是。”贯叶连忙上前,被淳于景闪开。    就见他踉踉跄跄的自己走进了屋里,背影孤傲却也萧索。    淳于风看着他的动作不对,大吃一惊,连忙追了进去:“你的腿是怎么了?”    见他没有说话,紧跟着又问:“是不是万胤做的?”?    淳于景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凭他?”可是看看弟弟的腿,他抿抿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离开土帛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    淳于风看向窗纸,上面映着树枝的伸展:“都过去了,没有必要再提。”那是一段噩梦般的回忆,他甚至不敢去想。    “你的腿这是好了吗,真是老天开眼。”淳于景非常欣慰的说,当时一听风弟坐上轮椅,他的心就揪成了一团。    他说完这句话,忍不住又剧烈的咳嗽。    淳于风皱眉,见他如此倔强也不再赘言,疾走两步来到书桌前坐下,提笔蘸墨在白纸上刷刷的一蹴而就。    “贯叶,你去侯府府医那问一下,这些药有没有?”    贯叶听话的接过来,药方却被淳于景一把拿走。    “不要在侯府拿,我的伤见不了人。”淳于景看看方子,果然是治疗内伤的。    闻言淳于风更是吃惊:“到底是谁伤的你,你又怎会来到侯府找我,没有回土帛?”    淳于景按着胸口强忍住疼痛说:“就我自己,万胤他们回去了。”    想了想,接着说:“腿伤是我自己弄的,内伤是刚才被当作贼人打伤的。”    淳于风黯然,兄长的本事他最清楚,没人能把他糟践成这样,一定是为了找自己。    “对不起,哥。”他终于叫出了暌违已久的称呼。    淳于风拍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就好。”    贯叶觉得自己站在这很碍事,他想着京城大街上的药房应该没关门,就对淳于景躬身道:“世子,我去京城药房买药,可使得?”    淳于景比起淳于风来自然是有威严的多,他嗯了一声,贯叶就塞上药方出了门,为兄弟俩腾出地方。    “大哥先躺躺,我看看你的伤。”    淳于景好笑:“阿风忘记了,你的医术是谁教的?”    淳于风怔楞,想起了少年时的快乐以往,只是那时他的视线都在一个少女身上。    “是我糊涂了。”他怅然,兄长无所不能,他自己生活太久都忘却了。    “今晚这个暗卫很厉害,若不是硬硬受了一掌,我兴许还在和他纠缠。不过你别担心,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就是被震得气血翻滚才吐了血,将养两日就好。”淳于景安慰他,弟弟一直很善良,不然今晚他一定睡不着。    “那也不行,也得吃药好好调理,不然留下病根你将来怎么办。”    淳于景笑开,多日来的愁云就像是被风吹散,一贯严肃的脸看上去十分俊朗。    “等我伤好,就跟我回去,你受的苦,大哥会一点一点给你讨回来!”淳于景收敛了笑容,转瞬变得阴郁。    没想到,他的话一说出,淳于风很激烈的反对:“不,我不回去了。”    淳于景眯起了双眼,不悦的盯着他:“不回家?那你在天凌做什么,永远给人当先生?淳于风,你是安乐候府的二少爷,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你给我说你不回土帛,想要浪迹天涯?”    淳于风温柔的眉眼染上了痛苦:“大哥,你别那么说柔儿。人各有志,她看不上我也不能那样说她,毕竟……咱们是一起长大的。”    淳于景恨恨的一拍桌子:“你还顾着一起长大的情分,她呢?一包子心眼,害你成这样,还能心安理得的嫁给太子,真是好得很啊。”    “在天凌这一年多来,我已经看淡了,真的哥,我一点都不恨她。”淳于风很斯文,哪怕说起自己的伤心事,也是霜落那个温柔的先生景风的模样。    淳于景冷笑:“看淡?不恨她?那你躲什么?为了躲她和万胤,你竟然连你大哥都躲着,你让我怎么想。”    淳于风咬牙不语,低下了头。心里苦涩地想着,大哥,我不是躲你,我只是无颜面对与你。    他思绪飘摇,飘到了少年时最是容易情动的岁月。    安乐候府在土帛可是鼎鼎有名的,原因无他,只因府里的世子郎艳独绝,外貌俊美还是土帛第一才子。    就连侯府的二少爷也是温润如玉,虽然没有兄长出众,但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那时土帛贵女们流传着一句话,嫁人当要进侯门!    董晴柔是淳于景兄弟俩母亲手帕交的女儿,自小和侯府亲如一家。淳于景一向冷脸,对谁都一样,董晴柔就和淳于风走得很近。    淳于风少年情窦初开,和一个美貌少女走的密切之后,就一汪心思都扑在她身上,没想到,董晴柔暗暗喜欢的是兄长淳于景。    淳于景冷淡孤傲,如云端高阳,深深吸引着董晴柔。她见淳于景不甚热络,就想着曲线救国,从淳于风身边着手,没想到这才是真犯了淳于景的大忌。    淳于风一腔热情投了进去,兄长自然看得真切,他严厉的训斥了董晴柔。若是喜欢阿风,就要一门心思的对他好,而不是得陇望蜀。    董晴柔被训得面红耳赤,失魂落魄间遇到了太子万胤,被万胤于马下英雄救美,一见钟情。    董晴柔和太子就这样走动了起来,万胤对她还是很真心的,很快的就请皇上赐了婚。    赐婚后,董晴柔不甘心,她心底始终对淳于景有一丝念想,大胆的约了淳于景在一家酒楼见面。    淳于景以为她有什么事,就赴约了。没想到,看到了一丝不挂的董晴柔,声泪俱下的要自己要了她。说只要自己愿意,她就可以抛却一切跟他走。    真是个神经病。    太子万胤闻讯赶来,听了个正着,淳于景高傲的拂袖而去,只有全身**的董晴柔在那瑟瑟发抖。万胤双目赤红的发了怒,狠狠地占有了她,自此对她就不再温柔。    再后来,淳于风知道了董晴柔的遭遇,竟然带着贯叶去找太子理论,被羞辱一番打伤后逃离。    淳于风觉得为侯府抹了黑,愧疚难当,不敢回府找大哥庇佑,而是躲到了山崖上。    万胤是睚眦必报之人,伤不了淳于景还伤不了淳于风么,派人追杀时,淳于风主仆掉落悬崖,自此生死不明……    淳于景从那时起就和万胤不共戴天,也一直不遗余力的寻找自己的亲弟弟,至于董晴柔,更是情同陌路。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的弟弟,还竟然不跟自己回家,这让淳于景气的呕血。    “真的,哥,我在天凌过得很好。虽然是当先生,但学生对我很敬重,我很开心。”    淳于景凉凉的的声音道:“原来你过的这么好,那我是白担心了。”他慢慢起身,伤痛、腿痛,却都敌不过心痛。    一年多来,没睡过一个好觉,为了找寻他用尽了自己的力量。可是如今,他却说离开家过得很开心,    淳于景只觉得心里一片荒芜,他不知道长久以来支持自己的信念倒塌后,自己会多久才能适应。    他把人皮面具贴回了自己脸上,轻轻抚平,这才拖着沉重的双腿向外走。    淳于风抓住他的手臂,一脸痛楚的叫了声:“大哥,对不起。”    恢复成风淳打扮的淳于景摇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没照顾好你。至少,我回去后,能和爹娘说一声你无碍,也省得爹娘郁郁寡欢。”    这话说的扎心,淳于风拉着他的手不由攥成了拳。    是啊,自己是躲出来了,可是爹娘呢?无法在跟前尽孝,还如此厚颜的说自己过得很好,他真是差劲。    可是要踏足那个伤心地,他真不情愿:“你……容我想想。”    淳于景脸上的笑一闪而过,弟弟还是弟弟,那个心最柔软的人。    见大哥还要走,淳于风急了:“你至少等贯叶回来熬好药。还有,你现在住在哪,是怎么得知我在侯府的?”    淳于景回首淡淡的说:“我现在叫风淳,在西院当先生。”    淳于风一口唾沫没咽下去,呛到了。    “你你你,咳咳咳,竟然……”竟然屈尊降贵当先生,还是在西院!    淳于景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这怪谁?    “我最近不能来找你,只能找机会了,若是再夜闯一次,暗卫就不只是一个,以我现在之力,难以抵挡。”    淳于风着急的连忙说:“那你别再冒险,毕竟是侯府,守卫一定会很森严。”    (萧停云暗暗翻个白眼:森严个屁。)    淳于景点了点头:“能有如此暗卫,吉安侯府不可小觑。若说那人的功力,说是皇家暗卫也担得起,你在侯府也要多加小心。”    淳于风浅浅一笑:“我平时都不出迎风阁,不会惹事。”    “我听姚冬暖说,他大姐姐已经在女学,怎么还会另聘与你,莫非女学的先生沽名钓誉?”淳于景忍不住问。    淳于风错开眼,有些难以启齿:“我一开始来到天凌,是在家商铺作画师,专门画一些女人衣饰图。”    “芙蓉姿。”淳于景立刻道出商铺的名字。    “你知道?”淳于风脱口而出,问出口后才后知后觉,大哥一定是去找过了,心里立刻又是满满的暖意。    “我就是在那里认识霜落的。她找我画图,我那时一天只接几份单子,所以她就邀请我来侯府,做她先生教她画衣饰图。”想起那时的事,淳于风脸上都是笑意。    淳于景一听霜落这名字,更觉熟悉,不由喃喃念叨:“霜落,霜落,姚霜落,侯府……”    他突然啊的张大嘴,定格在原地,原来是她!早该想到的,姓姚的侯府,应该只此一家。    没想到,阿风竟然会做她的先生。淳于景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酸,弟弟的待遇貌似比自己好,教一位知书达理的美少女,应该比教一位小孩子要有趣得多。    “没想到她那样的人,竟然会对衣饰图感兴趣。”淳于景失笑。    淳于风惊诧道:“大哥也认识霜落?”    淳于景点了点头,忍不住告诫他:“不要和姚霜落提起我的真姓名,她见过我。”    淳于风纳闷:“那倒是很巧。”    “我们土帛来天凌祝贺被皇子招待,姚霜落作为贵女,也在陪同之列,一起攀爬天凌寺。而我就是在天凌山受的腿伤,现在正在定北王府里修养。”淳于景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    淳于风闹不明白:“大哥在定北王府住,又怎么会来侯府的,不怕被发现吗?”    “有人易容成我在那里养伤,我才得以脱身出来,不然我干嘛要戴这东西。”淳于景指指脸上的面具。    “你的伤未好,就如此劳碌奔波,而我竟然还……”淳于风越说越难过。    “不怪你,为兄见到你好好的,也算得偿所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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