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3)
的,通过这次爬山,他突然来了趣味。 萧停云看着那小巧的红灯笼,上元节啊,有意思。 他想起姚霜落貌似把皇后赏的琉璃盏换给了永欢,改得了一盏七彩转灯和猫儿,就觉得七彩转灯配不上她,他要给她找一盏更好的。 108斗气冤家 淳于景在宫里住了三天后,定北王齐战带着娉婷郡主亲自来接,萧琛倒背着手在一边,笑看他们寒暄。 娉婷虽是从山上滚落,但只是皮肉淤青,养了几天也没那么痛了,外表看来无大碍,就是变得有些沉默寡言。 齐战看她实在颓废,没有了以前的霸气,就想着带她进宫散散心,也好把恩公接回来。 齐娉婷没反对,倒是跟着来了。来到椒阳宫偏殿,只是看了淳于景一眼,就退到了父王身后。 她现在不想面对的,不仅有萧念,也包括淳于景。 在王府里,齐娉婷只要一闭上眼,要么是萧念闪开她,然后她像个球一样的滚落下去的样子;要么就是淳于景一脚伸出拦住她,她一屁股给人家坐折腿的样子……无论哪一个,都让她颜面尽失,羞愧难当。 定北王上前扶着淳于景,丝毫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萧琛暗里撇嘴,怎么看怎么假。 椒阳宫的随侍推来一辆木制轮椅,淳于景费力的起身,被定北王搀扶着坐了进去,好像这个动作就用尽了他的力气。 萧琛忍不住睁大眼,淳于世子这三天来怎么越发虚弱了? “世子伤势如此重,老夫真是惭愧。”齐战摇了摇头叹息。 淳于景忍痛摆摆手:“王爷折煞景了,若不是景没用,也不会连累王爷来此照看。” 齐战拉过娉婷来,让她推着恩公:“老夫只是来看看,何提连累?若不是世子,小女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一行人推着淳于景向外走,萧琛闲闲的跟上。 出了椒阳宫,宫路平坦,红色的砖瓦路延伸向前,不染纤尘。 “三殿下请回,叨扰数日,淳于不胜感激。”淳于景抱拳一笑,气度和风华不逊于任何一位皇子。 萧琛回以一笑:“下次再见,希望世子已大好,萧琛定要做东道为世子庆贺一番。” “谢殿下吉言,淳于景告辞。” 萧琛停步,远远望着定北王一群人慢慢走远,这才耸耸肩踱步回自己宫殿。 齐娉婷推着轮椅走出了萧琛的视线后,立刻皱眉推给了带来的护卫,累死了,好重。 淳于景似无察觉,安然的缩在椅上,看上去很是萎靡。 定北王齐战不悦的扫了女儿一眼,连做个样子都不会,真是把她惯坏了。但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训斥,只好装作视而不见。 椒阳宫和颐华殿相隔不远,一行人走了一条过道,转过弯来就看见二皇子萧琮和贤王世子萧念从颐华殿大门里走出来。 齐娉婷脸色一白,连忙低下了头,见到萧念,她现在觉得浑身都疼。 二皇子远远地看见这一堆人,碰了碰萧念,二人踏步迎过来。 “齐叔来接淳于世子了,马车可备好?”萧琮关切的问。 齐战哈哈一笑:“谢二殿下,都准备好了,正在宫外等候。” 萧念来到淳于景面前,说起来,他对这个土帛世子并无恶感:“世子,这一别不知何日相会,请保重。” 淳于景拱手:“念世子客气,等淳于伤好,再一起相聚痛饮三杯。” “好,那就说定了。” 萧琮这时转向藏着的齐娉婷,也很是关心:“郡主的身体可大好了?齐叔也让郡主好好养养,女孩儿家的身子娇贵,可不要大意。” 娉婷垂着头施了一礼:“谢殿下挂怀,娉婷无恙。” 萧琮微笑:“那就好。正好我和阿念也要出门,刚好送你们一程。” 齐战满意的颔首,这个皇子比三皇子有礼多了,你看三殿下刚才恨不得欢送的样子,真是不像话。 出得宫门,几位贵人齐伸手,一个下人都没用,把淳于景稳稳当当的送上了马车。 马车内铺了厚厚几层锦被,柔软舒适,一看就知定北王府是用了心的。 娉婷则和定北王上了另一驾车,齐战在车上掀帘与萧琮告辞:“二皇子留步。” 自始至终他就没搭理过萧念。 萧念摸摸鼻子。看着两驾马车驶远,苦笑着说:“还不知齐娉婷是怎么跟她爹说的,我看定北王都记恨于我了。我说阿琮,她摔下去和我有关系吗?” 萧琮哈哈大笑,一拍他的肩膀:“谁让人家喜欢你呢。话说回来,你就那么看着娇滴滴的郡主叽里咕噜的滚下去,我要是她爹,估计会给你一刀。” “我哪知道她那么笨,阿瑜的轿夫滑了一跤,我要是不扶住,会出大事的。结果这个齐娉婷倒是很给面子,你是不知道,我当时都懵了,她怎么会跌的如此迅速,反应不过来啊。” “好,真不怪你。”萧琮忍笑安慰堂弟。 两个人说着话步行去南王府,萧瑜的事算是定下来了,因为土帛那边已经来了加急文书。他们去南王府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毕竟萧瑜要大婚了。 没想到,三人中年龄最小、最没什么心眼的萧瑜,却是第一个组建小家的,世事无常,谁料得中呢。 来到南王府,静悄悄的,看样子消息还未传开,不然一定是满堂宾客。 “二殿下,念世子。”管家笑眯眯的走上前。 “皇叔呢?”萧琮四处望望,连下人都很少。 管家恭敬的回道:“王爷和王妃带着下人去看看后花园了。” “去后花园做甚,那阿瑜也过去了?”萧念也问。 “世子有所不知,王爷接到了圣旨,咱们世子的婚事定了下来,就在五月中旬。王妃就想着未过门的世子夫人毕竟是一国公主,就想着把后花园缩小一半,把世子的院子扩大一点。”管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他知道这二人和自己王府走得多近。 萧念笑:“堂婶还真是个好婆婆,那你们世子的意见呢?” “我们世子自是同意的。他还提议缩小的花园里的花,都移到他的院子里呢。”管家笑的看不见眼。 萧琮和萧念面面相觑,啧,他们还以为萧瑜会很排斥,这不,也没那么反感人家公主嘛。 “我们去找阿瑜。”萧念欲拉着二皇子去花园,被管家拦住。 “哎呦我的主子们,世子这会儿在自己院子里呢,没去后花园。” 萧念耸耸肩,立刻换了个方向,也不知傻小子在自己房里干啥。 这会儿萧瑜正苦恼的坐在书房里。 面前摆着雪白的信笺,和磨好的浓墨,手里拿着一只狼毫,一个时辰了,未写出半个字。 说好的两日一写,在他尚未行动时,真的就收到了永欢公主的信,是和加急文书一起递来的。 信封是淡粉色,和信笺是一套,展开有淡淡的香粉味。这是萧瑜第一次收到信,还是一个女孩子的情信,说不激动是假的。 永欢的字和她的人一点都不配套,人是泼辣的,字却娟秀柔和,在大师看来,或许力道不足,笔锋无力,但萧瑜却认为很好看很舒服。 封面上写的是萧瑜亲启,打开信笺,称呼就变了,让萧瑜看的撅起了嘴。 “榆木疙瘩:见字如面。本宫已回到土帛皇城,这里的天空没有你们天凌蔚蓝,但是闻着熟悉的风沙气味,我觉得这才是家。父皇母妃见到第一次离开皇宫的我回去,特别开心,但一会儿父皇就被那些小妖精叫走了,真是气死本宫了。萧瑜,你可不要学我父皇,那样我会揍你,嗯,如果五年后,我未能传宗接代,到时我可能会允许你弄一房侧室。太子哥哥这一趟得到了父皇的嘉奖,真是,要嘉奖也是嘉奖我啊,联姻的是我好吗,真是和他那母后一样厚颜。跟你说,听到我姻缘已定,六皇妹可嫉妒坏了,你要知道,本来太子哥哥要带她来,被我破坏了。也就是说,若不是我,也许你就娶她了,那你可要好好感激我,本公主救你于水火之中,我那六皇妹,貌比无盐女,性格刁蛮乖张,啧啧,我都羡慕你的好运……” 萧瑜看得哭笑不得。 这位五公主真的是性情中人,而且好像也没写过信,杂七杂八的就像是聊天,想到哪里写到哪里,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亲昵。 萧瑜暗搓搓的想:你说六公主貌似无盐,说不定就很美。你说六公主性子刁蛮,说不定就温柔似水,但他可不敢在回信上这么写。 萧琮和萧念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萧瑜一脸傻笑,拿着毛笔发呆的样子。他想的入神,连屋子里进来人都没发觉。 萧念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一目十行的看摊在萧瑜面前的粉红信笺,看到最后念出了声:“臭榆木疙瘩,你竟然没有先给我写信,反而让本宫抢了先,我看你是胆子很大嘛。如果两日内我没有收到只言片语,你就死定了……” 萧瑜这才回过神,把笔一扔,一下子伏下了身,两手呈环抱状盖住了情信,大眼睛一瞪:“阿念,你念什么念。” 萧琮朗声大笑:“阿念,可不就是得念嘛。” 炸毛的萧瑜回头发现二皇子也来了,连忙收起了信,嘟囔着:“我赶着回信呢,你们俩怎么来了。我要是回不了,你们是不知道那个疯公主有多么难缠。” 萧念啧啧出声:“连王叔拿鞭子抽,都不能让我们阿瑜主动握笔,看样子土帛公主很得阿瑜心啊,这个弟媳妇我认了。” 萧瑜随手把信扔进一个木盒,撇着嘴不屑的道:“她算哪一门子得我心。我是怕烦,罗里嗦烦死了,你们说这女人家不应该都是和……和我母妃一样吗,我父王一瞪眼,母妃绝对害怕。” 萧念也不点穿他,他一定是想提宇文馥来着,而且这位兄弟的喜好,确实是温柔似水的女人。 他哂然一笑:“你可拉倒,女人啊,是你弱她强,你要是强她才弱。皇婶疼皇叔,是皇叔有本事,阿瑜,为兄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驯服泼辣公主了。” 萧琮点头:“说起来还真是,我记得皇婶以前不是这性子的。” 萧瑜被说的心动了,他浑身充满了力量,突然很想快点把永欢娶进来,好好调教她,何为为妻之道。 而且,他心里也有了回信的内容,简直高冷的不能再高冷。 永欢不知他后面有俩臭皮匠,在收到回信时还挺得意,一打开,公主的寝宫就回荡着她震怒的叫声:“萧瑜你个混蛋,你个臭榆木疙瘩,你给我等着!” 晚上,瑜世子乐滋滋的躺在自己最爱的雕花大床上,想象着接到回信的永欢该是如何表现,不由笑出了声。 宇文馥是他少男时的念想,也没啥大接触,可能就是见她长得好看,又表现的温柔似水,就喜欢上了。 他最尊敬的二皇兄表明了心意,而且人家二人是郎情妾意,萧瑜决定放手,虽然有点不舍,但还不至于疼彻心扉。 永欢的出现真是恰到好处,两个人斗着嘴,反而比漠然相对更容易进展。 萧瑜其实不知道,在他少男的心里,看过人家摸过了人家,还搂着睡了一宿,其实早就有了归属感,只是他当时还想不透。 永欢睡前也瞪着那封信,盘算着该不该回,该怎么回。 “信已收到,切记下次写信要用尊称,毕竟你是在和未来的夫主通信,如此无礼,是要得休书的。天凌近日春光明媚,自然是土帛比拟不了,你要打起精神,养好容颜,才能嫁到我天凌王府,不然,也是要得休书的。好了,不多说,下次不要再催,你催我也不会多写,而且一不开心,也有可能会写成休书的……” 永欢恨恨的骂,休书,休你妈的书! 萧念在回去的路上对着萧琮吐槽:“好家伙,那公主真是太厉害,你猜我看见信上说什么了,她说她嫁过来,五年内没有生子,才允许阿瑜纳妾。噗!” 萧琮不赞同的摇头:“这等女人,真是少见。” 萧念也叹道:“不知我们阿瑜会过成什么样子,真为他担忧。” “别急,有皇婶呢,她可不是真的软柿子。” “拭目以待。” 这边热热闹闹,定北王府也是欢聚一堂。 因为淳于景的到来,定北王府一大家子都出来了,为表阖府的欢迎之意。 定北王妃端庄大气,一脸热情的笑:“淳于世子,这间院子单独为你而辟,名曰景园,希望你住的舒心。你放心,除了下人来伺候,平时不会有人打搅,就连你的吃食都有自己的小厨房,若有任何需要,只要打发下人来就好。” 淳于景被护院抬到床上,一路行来,有些疲累不堪:“多谢王妃。” 见他精神不济,王妃对定北王说:“世子有伤在身,咱们就不打扰了,一会儿让花红柳绿来伺候,咱们走。” 定北王齐战颔首微笑:“那世子就休息,皇上英明,特赐御医来跟诊,所以,世子就放心在本王府上养伤。” 淳于景像是耗尽了所有精神,谢过齐战后就脸色灰白,吓得王府众人连忙都退下了,留给了景园一室宁静。 闭着眼的淳于景耳朵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哪里还有刚才的不济。 听着脚步声都走远,附近也没有了下人,他绑了绑腿上的绷带,慢慢的下了床,根本不是走不动道的样子。 他打量着屋里的装点,倒是古色古香,只是搭配的有点不伦不类。墙上的书画有些附庸风雅的嫌疑,一排书架上摆着的都是书,不过像是把书行搬了回来,门类杂多,五花八门。 这真的就是为自己专门辟出来的,淳于景勾唇笑,这完全就是砸银子堆出来的样子。 但他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环境。 下山那天本可毫发无伤,骨折完全可以避免,但他当时灵机一动,就小小的受了一下伤,不然他就要跟着回土帛了。 因为腿伤,他完美的留在天凌,可以找寻他要找的人。而且,自己的属下也有了消息,只是无法亲自通传他,皇宫太森严了,他们不敢进。 回驿馆也是可以的,但他想,在驿馆一举一动应该都有皇家盯着,更不方便。于是他接受了定北王的好意,决定住到他家里来。 果然,定北王的提议让皇上也很满意,皇家巴不得不接这烫手山芋,有定北王照顾自然是最好不过。 推开窗,淳于景小心的窥视左右,发现这景园地理位置真是太好了,偏僻的很赞。 他摸出火云令放了出去,这才呼出一口气,慢慢走回床上躺着。 夜深人静,万物俱寂,定北王府除了主屋留的烛火,到处漆黑一片。 景园门口的小灯笼飘飘摇摇,被风刮得忽明忽暗。 花红柳绿早就退下睡觉去了,土帛世子根本不用她们伺候,他只用男仆,真是太好了。 二人从来没这么清闲过,她们但愿世子的伤永远不好。 淳于景在黑暗中慢慢坐起身,就见眼前一闪,一为黑色的人影跪在了床前:“世子,属下来迟,还请恕罪。” “废话少说。”淳于景冷声道。 土帛暗卫恭谨的垂首:“是,属下查到二公子还在天凌京城,只是住进了吉安侯府。” 淳于景吃了一惊,吉安侯府?好熟悉。 “他怎的跑去了侯府,是去做下人吗?”淳于景沉痛的问。 “世子不要担心,二公子不是做下人,属下探听到,侯府有一位大小姐,亲自聘请了一位绘画师傅,这位师傅就是二公子。” 淳于景大怒:“当人西席,和下人有何两样!” 暗卫抖了一下:“世子息怒,这位大小姐对府里人宣布,二公子只是她的先生,任何人无权指使,和主子一样待遇。而且,二公子在侯府甚是恣意,不仅和大小姐师徒和睦,和侯府的大少爷也是一见如故。” 淳于景慢慢地熄了怒火,只要他过得好,那就好。 良久,他苦涩的问:“二公子的腿,可还好?” 暗卫咬咬牙:“回世子,二公子,坐着轮椅……” 淳于景一把拍在床头,“啪”的一声响,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万胤!万胤!要不是万胤,他的腿怎么会……”淳于景咬牙切齿,“我真该杀了他。” 暗卫不敢多言。 慢慢地,淳于景平复了心情,他知道现在着急也没用,“你且关注着候府动态,注意隐藏,切莫让他再跑掉。还有,也别让人害到他。待我养两天伤,你让你兄长来替我躺着,我有事要办。” “是,世子。”暗卫听完吩咐这才起身,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淳于景看着窗外陷入沉思,该如何才能接近他呢?而吉安侯府的大小姐,听起来还不错。 109醉翁之意(一更) 景风确实在侯府过的很惬意,他也知道了土帛人已经回去的消息,更是心安理得起来。 除夕一直到新年这几日,他的小徒弟根本没空来找他学画,忙的不着家。 过完年,又要跟着爹娘马不停蹄的走亲戚,景风觉得他就是来侯府享受的,对此他的小徒弟这样回答:“我姚霜落请来的先生,自然受得。” 于是景风更是认真的把自己拿手的衣饰图拓下来,好给徒弟闲暇时学习用,自己研究的《四海升平图》也有了心得。 大年初二这天,霜落自然还是没空的。 这一日是天凌特定回娘家的日子。世子夫人安氏安排好府里的一切,就带着儿子和女儿去忠义伯府。世子姚文远与同僚约好喝酒,不好推拒,答应散了以后去伯府接他们。 姚天祁难得也骑上了马,在一边随着母亲和妹妹的马车走。车内的母女说着闲话,聊着舅舅家的事。 忠义伯家人口简单,每一代都是一夫一妻,没有任何庶女庶子。姚霜落觉得外公定的家规甚是合意,颇为将来能嫁给表兄表弟的女子庆幸。 安氏偷眼瞧女儿,听她的意思是将来要找的夫君也要一心一意。她心里一惊,闺女十二岁,转过年就十三了,莫非这一阵子经常往外跑,是有心悦之人了? 丈夫不纳妾固然是好的,比如自己的夫君就是一股清流,但女儿若是有了目标,似乎早了点? “霜儿。”世子夫人想旁敲侧击一番。 霜落欲掀起帘子和大哥说话,“什么事啊,娘。” “你觉得,鑫表兄如何?”安氏其实是很想亲上加亲的,毕竟知根知底,而且侄儿安鑫老实本分,又是次子,无爵位之争。 “很好啊。”霜落点点头,舅舅一家人都很好。大表兄安怀比自家兄长大一岁,很早就封了世子,大表姐安平早就嫁了人,和魏国公府联姻。二表兄安鑫则比自己长两岁,性子沉闷老实。 安氏试探的问:“你喜欢鑫表哥那样的吗?” 霜落立刻就明白了娘亲的意思,放下帘子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氏讪讪的:“娘随便问问。” “我还小,没想过这些。而且,娘,我若是嫁人,不只因为那个人品质好,而是我喜欢。”霜落认真的说。再好的人,不喜欢的话我也不同意。 安氏安抚的拍拍她:“好了,娘知道了。”闺女还小呢。 霜落笑开颜:“娘还是担心担心大哥,该给我找个大嫂了。” 安氏得意的挑眉:“还用你说,娘啊早就相中一个。” “咦,跟我说说。”霜落倒是很好奇。 “八字没一撇呢,不能外传,别坏了人家闺誉。” 霜落失望的瞪着大眼撅着小嘴看着她娘亲,样子可怜又可爱的紧,安氏将她搂入怀,悄声道:“是你哥哥同窗的妹妹。” “莫非是梓倩?”霜落第一个就想到她,毕竟大哥最好的同窗是梓成,而且年纪相当,论家世也合适。 “你不是说和她不熟吗?”世子夫人记得上次问过女儿的。 霜落得意的摇摇头:“现在熟了啊。” “那你觉得怎么样?” “娘,我觉得梓倩是很好,但是还要看大哥的意思。他喜欢才行。” 安氏温柔的笑:“娘知道,待我空闲时问上一问,若他许可,咱们侯府就去提亲,先定下来。” “娘亲英明。”霜落趴在安氏的肩膀上,觉得有这样的娘亲是一种幸福。 忠义伯府很快就到了,毕竟都在京城繁华地段。但因为表姐嫁了人,家里只有表兄,所以霜落来的很少。 远远地就看见安怀倒背着手站在府外,姚天祁在马上就笑开,表兄出来相迎了。 “大表哥。”姚天祁翻身下马,立刻有伯府的下人上前牵走,他和安怀撞了撞肩膀,二人感情很好。 “天祁,你好像又高了。”安怀有些惊讶的比了比,多日不见,表弟的个子赶上了自己。 这时安氏在车上露出脸来:“阿怀,你怎么出来了?” “见过姑母。刚刚安平两口子来了,我想你们一定也快了,就出来等一下。”安怀笑着说。 他上前亲自扶姑母下车,然后就见小表妹坐在车上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大表哥,霜落给你拜年啦。”霜落俏皮的拱拱手,头上的花苞髻上一边插一支珠花,长发及腰垂在胸前,像年画上的小仙女。 安怀走上前,轻轻弹了一个脑瓜崩,然后伸手给她:“一会儿哥哥给你个大红封!” 霜落毫不客气的抓着他的袖口下了车,然后安怀就看见一个鲜活的仙女站在自己面前。 今日霜落穿了一件粉红色绣金褙子,同色牡丹纹的裙子,腰上缠了一圈银色缀着珍珠的腰饰,挂着一个个小金铃,唇边笑意盈盈,美的灵动,让人不敢直视。 四人相携走进伯府大门,霜落挽着母亲的手臂,静静地听着表兄和娘的寒暄。 “安平嫁人后也常回来吗?”安氏关心的问。 安怀笑着摇头:“哪里那么容易,子任一大家子人,哪里容得安平经常出门啊。” 霜落知道表姐嫁给了魏国公的嫡次子,越是大家族,媳妇越不好做。不过听闻魏子任对表姐很好。 “表姐一定很忙。”霜落叹道,幸好安平颇得舅母真传,治家有道。 安怀笑看着她:“是啊,而且,你表姐今日都不是孤身前来,还带了俩魏府的妹妹。啧,真不知国公府怎么想的。” 姚天祁皱眉:“回娘家还要带着婆家人,荒唐。” 安怀拍拍他肩:“倒也无妨,一个小姑子,一个表妹。” 几人说话间就进了主宅,屋内话音朗朗,说话之人中气甚足,霜落觉得挺陌生。 “祖父祖母,姑姑和表弟表妹来了。”安怀一进门亲自向主位上的老人家秉明。 安氏三人笑吟吟的行礼,霜落更是被老夫人给拉了过去,稀罕得不得了。 “快让外祖母看看,我的霜落怎么越发水灵了。你这孩子,不过年都不过来,外祖母都想你了。”老夫人抓着霜落不松手。 姚天祁则和外祖见了礼,就站到安怀身边去了,他一个男孩子,可受不了外祖母的亲热。 安平和魏子任坐在下首,她身边真的坐了两个女孩儿,看年岁比霜落大不了多少,都是羞答答放不开的样子。 等祖母亲热完,安平这才笑着说:“祖母,您占着霜落,我都没和她好好说话,您可以把妹妹还给我了?” “你这个丫头,当着夫君也没个正形。霜儿啊,快去和你表姐说说话,她都吃味了。”老夫人佯怒,脸上的笑意却收不住。 霜落浅笑着来到安平身边福了福:“表姐,表姐夫。” 安平虽然是伯府唯一的女孩,但对这个表妹并不亲,盖因母亲不喜欢她。可是前段时日,听母亲说这个表妹变得非常讨喜,她还怀疑来着。 如今一见,还真是不一样了,不但容貌更盛,神情也不再倨傲,落落大方的站在那,让人欣羡。 安平拉过霜落的手:“有一段时日不见,妹妹出落得越发标致。正好我今日也带了两个妹妹来,霜儿帮姐姐陪陪她们。” 霜落水眸看向那俩女孩,一个和魏子任长得有些相仿,只是稍微白了一些,眼眸狭长,嘴唇很薄,长在男人脸上潇洒不羁,在女孩脸上就带着一股子刻薄的味道。她自我介绍叫魏子萱。 表妹是魏子萱姑妈的孩子,因着住得远,早早就跟着娘亲来到了国公府,今日安平回娘家,舅母怕自己在家没意思,就让表嫂带着自己和子萱表姐一起来了。 现在,她明白了,不是怕自己在家没意思,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110不期而遇 魏子萱的表妹长的娇娇弱弱,给她介绍完安家的人后,就静静的坐在那看着表嫂说话。 霜落一家子进来后,她偷眼打量站在安怀身边的青年,身量比安怀略高一些,气质更儒雅,站在那如一枚温玉,听说是侯府的大少爷。 这对兄妹不知是怎么长的,吸天地之精华,一个美的让人移不开眼,一个君子谦谦温润如玉。 魏子萱冷眼看着姚霜落,二嫂的这个表妹她认识,在女学比她矮一级,是个颇出风头的人。不过自从她病了一场,好像再出现就没那么掐尖了。 忠义伯夫人走过来揽着霜落的肩:“霜儿可真是棒,皇后娘娘亲口夸赞的人呢,舅母那晚上与有荣焉。” 霜落抿嘴一乐:“舅母,你焉知皇后娘娘不是看你的面子才夸我啊。” 忠义伯夫人轻轻拧拧她小脸:“我可没那么大面子。小丫头,鑫哥儿昨儿还念叨你来着,说他都没看见过你跳舞。” 正说着,十四五岁的少年疾步走了进来,看到一屋子人有些怔楞,然后就向安氏行礼:“姑母年好,祁表哥,霜妹。” “鑫儿今年要考书院了,你看都成大小伙了。”安氏见了小侄子很开心。 “正是,所以今日看书耽搁了些。”安鑫走向姚天祁,这个大表哥他服气,一会儿还要向他请教书院的事。 忠义伯看看一众小辈,对妻子说:“阿君,你让怀儿带他们去花园走走,坐在这陪我们,他们也放不开。” 伯夫人颔首,对安怀说:“都是亲戚,你就招待。” “是。”安怀笑着招呼魏子任一家四口,姚天祁兄妹加上安鑫一起去了后花园,八个人看上去还很壮观。 姚天祁和霜落走在最后,对妹妹说:“舅母打理的花园相当精致,只是咱们家的花园小一些,不能效仿。” 霜落挑挑眉,哪里是花园小,分明是人口多,左一个院子右一个院子分出去后,花园能不小嘛。 安鑫走慢一步,和二人并排,他听到了表兄的话,转脸问霜落:“你很喜欢大花园?” “不需要多大,只有要就好。家里没有花园会显得很冷清。”霜落指着远处说:“舅母就很有品味,你们看,山石流水,湖泊荷花,长廊亭坊,无一不精致,让人心旷神怡。” 前面走着的安平笑着转回来倒着走,被魏子任伸出手扶着:“霜儿,我娘听见一定视你为知己。这个家,她最满意的就是花园了。” 霜落捂嘴偷笑:“表姐,让舅母最满意的不应该是你们吗。” 安平一摆手:“才不是,她都是嫌弃了再嫌弃。” 魏子任放声大笑,其余人也忍俊不禁。 安怀无奈的看着长姐,当着姐夫也不好吐槽,都嫁人了还没个正形。 魏子萱的小表妹这时弱弱的说:“这里真的很美,三五知己坐在花园里,赏花吟诗也是好的。” 安平又转回身,问她:“彩儿妹妹也喜欢作诗?” 魏子萱这时插言:“她是才女。” 一句话引得众人都把视线投向了彩儿,彩儿羞红了脸,使劲拉表姐。可魏子萱这时又加了把柴:“彩儿,你今日来着了,嫂子的表妹也是我们女学有名的才女哦。” 姚天祁不悦的看着表姐的小姑子,听她的语气好像对霜儿有意见。 姚霜落侧首看魏子萱,她们女学?那她也是女学的了。不过使劲想了想,也想不起有这号人啊。 安平得意的笑:“我们霜儿可不止是才女,她还是起舞阁的,皇后娘娘亲自夸过的。” 她没听出小姑子的画外音,单纯的夸赞表妹。 彩儿表妹一脸羡慕的看着姚霜落:“好厉害,原来姐姐不但在女学,还进了起舞阁。” “彩儿叫错了,你好像比霜儿大。”安平认真的纠正。 彩儿的脸红成一匹布, 魏子萱勾起唇,这个周彩儿走到哪里都是一副我年纪最小,你们要照顾我的样子,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霜落但笑不语,这俩亲戚不是善类,她不与结交。也亏了大表姐爽朗的性格,不然得殴死。 不知不觉已经绕了花园一圈,安怀接下来不知怎么招待,求救的看着姐夫。魏子任想了想:“不若一起游湖,可好?” 姚天祁问:“魏大哥,你说的是秋明湖吗?” 魏子任微笑点头:“正是,只是我们就不去了。你表姐现在不能太累,就拜托安怀和你照顾一下俩妹妹。” “咦?”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安平的肚子。 安平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 “姐夫你怎么不早说,那你们快回去休息。”安怀看着大姐,难怪觉得今日的姐夫格外照顾她。 安平大喇喇的挥手:“没事,府医说了,越泼辣越好。那我就不和你们去了,还没给祖母和母亲禀告呢,回去估计得被母亲数落。” 魏子萱噘着嘴:“二哥二嫂,你们瞒得好紧,我都不知道。” 魏子任摸摸她的头:“只有爹娘知道,你是家里第三个知道的。” 夫妻俩相携回去了,安怀看看姚天祁:“那咱们就走。”如果不是有大姐的小姑子跟着,他宁愿在家和表弟表妹聊聊家常,可是有俩陌生女孩子跟着,在家聊家常不合适。 游湖。 三个女孩子坐上了马车,霜落觉得魏子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明眸迎上去:“有事?” 魏子萱被人抓包,悻悻的把眼光偏离,装作看马车帘子上的花纹。没事,就是看她到底哪里长的好。这一看发现,无一不好,想挑个毛病都挑不出来。 霜落红唇一勾,:“彩儿今年多大?” 她是不会乱叫人姐姐的。 周彩儿眼眸含水:“十三。” “我转过年也十三了。” 周彩儿咬咬唇:“那我转过年就是十四了。” 霜落啼笑皆非,这么喜欢把自己往小里说啊。她觉得真心和这俩女孩子说不到一起去,索性掀开自己这边的帘子向外看。 见姚天祁正好骑马在车外,她开心的一笑:“大哥,秋明湖远不远?” “不远,不然大姐夫也不会提议。而且,我们书院先生经常带我们去那里画景色,确实很值得一去。” “那你都没带我去。”霜落撅起嘴,小模样惹得姚天祁哈哈大笑,引得安鑫也策马过来。 “这不带你去了,以后,我们可以带着景风一起去,看谁画的好。”姚天祁意气风发的说。 霜落眼波流转:“当然是……我先生画的好。” 姚天祁怒目而视,姚霜落冲他做个鬼脸。 安鑫在一边听着,问:“天祁表哥,书院的入学试还要考画画吗?” 姚天祁思索着:“不用,我记得我那时是做的文章和诗词。” “那就好。”安鑫自问画不出来,不由放下了心。 车内的魏子萱和周彩儿听人家聊得热络,不由觉得没趣,也撩开另一侧的帘子,想和安怀说话。 安怀在马上盘算着,秋明湖确实不远,出了京城大街,就在郊外。去了租一辆画舫,在湖上就可以玩俩时辰,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魏子萱张嘴想和他说话时,他开心的抬起头,不期然竟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还是有一表三千里表亲关系的三皇子萧琛。 “三殿下。”安怀打马前行,魏子萱张口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萧琛外祖家很远,他没地方去,就想起了同病相怜的萧停云,这不就想去昭王府叫他喝酒。 听到安怀叫他,他勒马停住,回首看来,就见这边是安怀,那边是姚天祁,二人中间夹着一驾马车,而姚霜落正掀着车帘和姚天祁说话。 萧琛兴味的一笑,招手道:“阿怀。” 想了想又招呼道:“霜落!” 姚天祁皱紧眉头,三皇子怎么也和妹妹这么熟? ------题外话------ 下一章,放男主! 111口不对心 萧琛一身青色家常衣袍,骑着他的追月,坐在马上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近。 霜落微微一笑:“三殿下。” “你们这是去哪儿?”见霜落和自己说话,萧琛自动过滤安怀,让安怀不自觉摸了摸鼻子。 霜落清脆的道:“今日去外祖家,大表哥带我们去游湖。” 萧琛思索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才发现霜落和安怀是正经亲戚。 他恍然大悟,眉间染上笑意:“这么说,霜落咱们也是亲戚呢,你也可以称呼我一声表兄。” 安怀“噗”的一声笑出来,你算哪一门子表兄啊。真是,看我表妹好看,也不能这样乱攀关系。 姚天祁在一边也听的嘴角直抽,他们家可没这么高位的亲戚。但他对萧琛没有什么不好的观感,有礼的对他拱手:“见过三皇子。” 萧琛好脾气的摆手:“不用多礼,都是一家人。” “……”姚天祁有些懵。 魏子萱和周彩儿在车内惊讶的合不拢嘴,竟然是三皇子殿下,她们出来一趟,还有幸能见到皇子,多幸运! 魏子萱凑到霜落身边,挤出半个脑袋:“子萱见过殿下。” 身为国公府的嫡女,她是进过宫的,自信萧琛会给国公府这个面子。 萧琛看着这个自说自话凑过来的女人,有点面熟,但实在想不起来,不由看向早就骑马归拢到身边的安怀。 安怀轻咳:“这是家姐的小姑子,魏国公府的小姐。” 萧琛哂然,原来是魏家的小姐。不认识。 他还想和霜落说两句,却发现因着魏子萱的过来,霜落把空间让给了她,自己坐回了车内。 萧琛索然的“哦”了一声,转回身去和安怀并驾,和安怀聊了起来。 魏子萱勉强带着笑放下帘子,发现姚霜落紧靠车壁坐着,手里把玩着腰带上的珍珠,咬咬牙坐回了周彩儿身畔。 周彩儿只听见三殿下回应了表姐一声,以为表姐和三殿下能说得上话,心里异常羡慕,一脸艳羡的看着她。 魏子萱立刻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车外的萧琛问安怀:“霜落说你带她游湖,可是近郊的秋明湖?” “正是,趁着年节,湖上应该风光正好,游人也多。”安怀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去处,不然以他的性子,十年八年也想不起去游湖。 萧琛点头:“你可准备了画舫?” 安怀尴尬的搔搔脑袋:“并无,想着去那里租一艘。” “那你去。”萧琛目的地是昭王府,他要拐弯了。 “那殿下慢走。”安怀再次抱抱拳。 萧琛向车里叫一声:“霜落,再会。”最后又对姚天祁拱拱手,这才头也不回的骑马走人。 霜落没应声,只是掀开帘子望了望,然后又和大哥说起话来。 魏子萱气闷的坐在那,三殿下竟然不和自己告别,要是他和姚霜落拐得上亲戚,那么和自己也可以论的上啊。 乱认亲戚的萧琛心急的催马快走,他要把这个消息告知云弟,说不定又能看一场他的笑话。 萧停云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剑,刷刷刷,剑如游龙,一个翻滚落下来,剑尖指地,收。 萧琛被萧声直接带进来,若不是世子心情不好,萧声才不会这么主动。 “看招!”萧琛拿起一边放着的一把木剑,一个起落就跃了过去。 萧停云不屑的冷哼一声,拿剑轻轻一挡。萧琛食指和中指并拢在木肩上划过,笑着说:“云弟请指教。” 说完挽起了剑花,刺向萧停云。云世子拿剑一格,当的一声,萧琛向后跃开,没站稳,又蹬蹬的退后两步。 他气急败坏的说:“你丫来真的?” “不是你说让我指教。”萧停云慢条斯理的接过萧声递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萧琛撇嘴,把木剑丢给萧声,跟着萧停云进了屋。打又打不过,能说啥。 “你怎么又来了?”最近萧琛出现的频率太高,萧停云都怀疑他是不是要把昭王府当成第二个家。 萧琛咂嘴:“这话说的,我不能来?而且,我可是带着情报来的。” 萧停云喝了一大口香茶,出一身大汗后痛饮感觉很爽。 “你的情报我不感兴趣。” “先别说大话,哼哼,我来时可是遇到了姚天祁。”萧琛得意的拈起桌上的吃食,云弟屋里的可都是好东西。 姚天祁?萧停云耸耸肩,遇到他也算情报的话,那书院开院,我天天都能遇到他。 萧琛见人家真不感兴趣,再继续抛出进一步消息:“他们一家去外祖家,也就是我表姨的婆家。” 萧停云微微一笑:“大年初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问题是,安怀正带着他们兄妹二人去玩,还有他那个小弟,和姚霜落年龄相当哦。”萧琛坏笑的伸出俩拇指对了对。 萧停云冷冷的看着他……的手指,直到萧琛被他看毛了,把手藏到了背后。 “去哪里了?”萧停云终于如他所愿的问。 萧琛嘚瑟的说:“秋明湖。安怀那小子还挺有情调,马车上除了霜落,还有魏国公家的女儿。” 萧停云摸着桌上的剑,上面雕刻着一个红色的大字“云”。 “安家可有画舫?” 萧琛凝神细想:“应该没有。我听安怀说要租一艘的。” 萧停云不赞同的摇摇头,租的多不安全,万一有什么不妥,比如说漏水该如何是好。 “萧声!”他突然扬声喊道。 萧声立刻出现在门前:“世子,有什么吩咐?” “去码头,弄一艘画舫到秋明湖。”财大气粗的云世子下了命令。 萧声领命而去。 三皇子萧琛啧啧称奇,他的云弟就是大手笔啊。嘁,还说不是喜欢人家,嘴硬的家伙。 “喂,你干什么去?”正想着,就见萧停云打开木橱,拿出一袭锦袍,然后打开隔间,向里走。 “沐浴。练剑练了一身汗,怎么,你也要来?”萧停云揶揄的说,连头都不回,眼神更是欠奉。 萧琛嫌弃的撇撇嘴,人家可是在宫里洗的香汤才出来的。 他躺在榻上,舒服的翘起二郎腿,一口一个吃着小点心,噎住了再啜一口茶水,真像是在自己宫里那么自然。 不到半个时辰,就见萧停云一身水汽的走了出来,身上满是澡豆的香气。他已换上了白色锦袍,刚洗过的发已擦得半干, “怎么样,是不是该谢谢哥哥我?”萧琛贼兮兮的跃了起来。 “谢你什么。”萧停云手很巧的为自己束好发,正在系不离身的荷叶玉佩。 “不是,你难道不跟着去?”萧琛傻眼,这又洗澡又打扮的,不是去和心爱的姑娘汇合吗? 萧停云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跟着去?”非常欠扁的样子。 萧琛颓然的倒在榻上,没救了,这个人。 就在三皇子怀疑人生的时候,云世子踢了他腿一下:“起来,咱们去游湖。” “噗!”萧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你不是说不跟着去?” 萧停云一本正经的回答:“对,我不跟着他们,是我自己想要游湖。” 你大爷! 哦不行,萧琛收回骂人的话,他想到他的父皇就是这个混蛋的堂伯! 二人骑着马直奔秋明湖,单骑行来比马车更快,在霜落他们到了没多久,他俩也到了。 水光潋滟晴方好,真是个游湖的好日子。 游人如织,湖边熙熙攘攘的都是天凌的游客。送人来的马车有序的在远处停了一大片,租画舫的地方竟然还排起了队。 安怀觉得面子上抹不开,身为一个伯府世子,竟然还租不到一艘船。 姚霜落为表兄解围:“大表哥,咱们先围着秋明湖走一圈,好不好?这里很美,我想转转。” 安怀刚想笑着答允,就听魏子萱嘟着嘴说:“游湖游湖,不就是坐着船游吗,哪里有用脚走路游的?”她可是一点都不想下地走,多累啊。 安鑫为人实在,很干脆的说:“那你在这里等,我们去走走。” 说完就去拉姚天祁和霜落:“表兄,霜儿,走,湖边上还有卖东西的,看上去很好玩的样子。” 姚天祁笑着虚揽住妹妹的肩:“好,去看看。” 安怀尴尬的站在原地,大姐的小姑子真不好伺候。他认命的看看排的很长的队,暗暗祈祷能不能尽快租上一艘。 周彩儿咬咬唇,小心的对魏子萱说:“表姐,我也想去走走。” 魏子萱嫌恶的挥挥手:“去去,跑累了回家可别告状哭鼻子就好。” 周彩儿在国公府可是柔弱的象征,只要大眼睛里含着一泡泪水,祖母就恨不得搂进怀里心肝肉的叫。魏子萱很是瞧不惯。 于是六个人分成两批人马,安怀留下陪魏子萱租画舫,安鑫和姚天祁四人则兴奋的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周彩儿看着清澈的秋明湖水,偷眼再瞧瞧姚天祁,不由出口念道:“湖水碧悠悠,西亭柳岸头。夕阴生远岫,斜照逐回流。” 霜落微微笑一笑,没吱声。 姚天祁点点头:“诗是不错的,稍微有点不应景。难怪魏小姐说你是才女。” 周彩儿红着脸:“是彩儿班门弄斧了。” 安鑫也夸道:“比我强多了,但是论起作诗,我表兄可是佼佼者。” 姚天祁笑看着霜落,兄妹二人都没接话。 周彩儿却很感兴趣的问:“姚大哥作诗很厉害吗?” 她的称呼让霜落感觉胳膊凉飕飕的,她还以为初识时都应该称呼为公子呢。 安鑫刚想回答,姚天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就咽了回去。 “不厉害,厉害的都去当先生了。”姚天祁随口一说,周彩儿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 霜落觉得周彩儿用错了方法,卖弄才学也别太大张旗鼓了,也许别人会喜欢,但自己大哥绝对不会。 四个人都是第一次来游湖,看着什么都新鲜,姚天祁为妹妹买了一份热乎乎的糖炒栗子,想了想,又加了两份,权当替安平表姐买的,送与周彩儿和魏子萱。 周彩儿心花怒放,这位侯府公子真的很温柔,正是她喜欢的类型。 四人欣赏着湖水景色,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栏杆前,停下来凭栏远望。 这时最靠近岸边的一艘游船慢慢驶近,船头站着一位油头粉面的粉衣公子,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摇啊摇,眼里满是惊艳的看着霜落。 他遥遥对姚天祁抱拳:“兄台,可是没有租上画舫?小弟一人,如不嫌弃,可否一起赏美景?” 姚天祁正想拒绝,就听身后一道声音替他回答:“不能。” 粉衣公子脸色一梗,纸扇啪的一声合上:“为什么,反正你们也没有画舫。” “嫌弃。”来人冷冷的道。 112亲密接触 熟悉的声音传来,霜落忍不住回头,正好望进那一双黝黑的深眸中,又是最近频频接触的昭王府世子萧停云。 三皇子萧琛从他背后露出来,伸出手轻轻一挥:“还有我,霜落,好巧啊。” 萧停云侧首睨他一眼:巧个屁。 姚天祁脸色有些黑,为什么放个年假都要不停地遇见这个人,待年假结束,书院里还要每天面对,你说烦不烦? “三殿下怎的也来游湖了?”姚天祁再次拱手,明明不同路,看他拐弯走了的。 萧琛乐呵呵的说:“刚刚就是去找云弟一起出来踏青,没想到有志一同,都选了这里。” 霜落转回脸去,看着湖水微笑,什么有志一同,分明是听到我们要来,你们才想到的,拾人慧,毫无创意。 周彩儿站在一边悄悄打量传说中的皇子殿下,平时以她的身份想见到皇子,可谓难如登天。 原来皇子长得这么好看,脾气也这么好,桃花眼里满含笑意,让人心暖。他身边的男子就一副不好相与的样子,但身量修长,五官冷峻,浑身都是贵气。 周彩儿的心砰砰直跳,难怪娘亲让她来,这些贵人家的男子无论哪一个,都是小地方的男人无法比拟的。 但相比之下,好像还是侯府公子更适合自己,周彩儿更坚定了自己的眼光。 萧停云这时轻扯霜落的衣袖,霜落让了一步,他就站在了她的身侧,用只有二人听见的声音问:“想不想坐画舫游湖?” 霜落看着碧悠悠的湖水,好想伸手去触摸:“想。”想尝试坐船的感觉,想在湖上游走,甚至还想坐在画舫上支起画桌,还原一下湖光山色。 萧停云胸膛震动,似是笑了,突然冲着湖上招了招手。 油头粉面的公子一直没吩咐船家划远,在一在悄悄的窥视他们,万一那仙女似的小姐就答应上画舫呢? 突然,一艘更大的画舫直直向着他的方向驶来,船家没给个提醒,连忙滑动向一边驶离,以免自己的画舫遭到碰撞。这可苦了那位粉衣公子,他正趴在栏杆上探身偷瞧霜落呢,一个不防备没站稳,就顺头栽下了湖。 萧停云轻蔑的冷哼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船家听到了扑通的声响,岸上又传来“有人落水了”的叫声,他转首往湖里一瞅,哎呦,可不正是他的雇主在湖里扑腾嘛。 船家吩咐两个帮手立刻下水救人,不大会儿功夫,粉衣公子一身狼狈的就被拉了上来。 画舫渐渐驶远,一开始还能听到那位公子不停地打喷嚏,以及他的咒骂声,渐渐地就混入众舫不见踪影。 萧声站在船头,威风八面的指挥人手使劲划,他可看见了,世子身边有女孩儿!这让萧声激动不已,以前除了家里大小姐和二小姐,世子身边也就只有堂妹婀娜郡主找过他,陌生女孩子还真没有过。 画舫缓缓的停在了岸边,与萧停云和霜落一步之遥。 霜落睁大了眼,这座画舫和湖上的都不太一样,看上去就像一座宫殿,更大更豪华。 姚天祁走了过来,把妹妹护在身后,一脸防备的看着同窗。 萧停云扶额,怎么哪哪儿都有他。 萧琛这时出来打圆场:“天祁啊,走走,快上去,这里不能停太久。” 姚天祁错愕的看着三殿下:“这是殿下的?” “哈哈,先上去。”萧琛打了个哈哈,没直接回答,直接上手推开一节栏杆,让萧声扔下了连接梯,当先登上去,然后回首伸出手欲递给霜落想接她上来。 萧停云一推姚天祁,姚天祁不自觉的就上前了一步,正好被萧琛抓住,一把拽了上去。 萧停云又瞪安鑫:“你,快点。” 安鑫不认识萧世子,但见三皇子都和他如此相熟,一定也是皇家人。见表兄都上了,于是二话不说蹬蹬蹬的就上去了。 周彩儿看着颤巍巍的阶梯,有些害怕,但是貌似改瞪她的萧停云更可怕,她一闭眼,竟然顺顺利利的踩着阶梯上了画舫,简直喜大普奔。 霜落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停云,他讪讪的蹭蹭鼻子,轻咳一声道:“该你了。”自己都不知道声音有多柔和。 霜落嗯了一声,小心的提起裙摆上阶梯。身后多出一只手,稳稳地在她背后推着,莫名的给了她安全感。前面的人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得到萧停云的用心良苦。 姚天祁闪身把安鑫和周彩儿让进去,再站回来,正好够着妹妹的手臂把她搀进来。后面跟着的萧停云冷冷的和他四目相对,二人都不着痕迹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进了画舫,周彩儿兴奋的走来走去,第一次坐这么美的船,而且还有这么多贵公子相陪,今天真的好幸运啊。 萧琛是天凌好堂兄,他见云弟黑着脸,眼珠一转,不由分说的上前拉住姚天祁:“天祁,跟本皇子上二楼看看,极目远眺的感觉才真的好。” 姚天祁这才恍然,难怪这艘画舫如此大,原来还有二层,真洋气。 他找霜落,想叫着她一起,却发现妹妹和安鑫站在一起研究舫壁上的字画。见姚天祁张嘴欲喊,萧琛翻个白眼,一把拉着他就走,真是没见过这么腻着妹妹的,人家姚霜落可比他爽快多了。 萧停云见烦人鬼终于被弄走,舒了一口气,就剩下碍眼的安鑫和那个丑八怪了。 萧声瞅准时机走上来:“世子,已经准备好了茶点。” 他早偷瞄过霜落,被她的美颜弄得有些失神。这个小仙女是谁家的,看着比自己都小,但是真的好美啊。难怪咱们世子对她不一样,眼光就是好。 萧停云想了想:“也好,你去招呼那个女人。”他用下巴指了指周彩儿。 萧声领命而去。 心机云世子慢慢地踱到安鑫身边,对他说:“你去叫天祁兄下来用茶点。” 安鑫不疑有他,“哦”了一声:“霜儿,我去叫表哥,你等我哈。” 小少年开心的跑走,不知道他这一去就会被更心机的三皇子留住,说好的茶点要等一会儿了。 萧停云见没有了闲杂人等,站在霜落身边都觉得神清气爽:“我带你参观一下画舫。” 霜落惊讶的看他:“莫非,这画舫是你的?” 萧停云勾唇和她对视:“正是。” “……”霜落觉得大哥被三殿下坑了,但莫名的很有喜感,不由笑出声来。 “这里面都是谁布置的,我还以为是三皇子的手笔呢。”这只能用一个词形容,财大气粗。 萧停云无所谓的耸肩:“萧声。” “就是刚才那位小公子吗?”原来他叫萧声,长的眉清目秀的,带着一股子机灵劲,挺像服侍萧停云的人。 “嗯,来,这边走。”萧停云递出一只手臂想让她扶着,可是画舫实在是平稳,被霜落无视了。 萧停云额头搭下无数黑线,真是不识好人心,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霜落走动间腰上的铃铛清脆碰响,款款莲步,袅袅娜娜。及腰的长发在身后摆动,乌黑亮丽,发上没有繁复的金玉装饰,看上去更添清爽。 萧停云忍不住伸出手想轻抚一下,被他察觉后攥紧了拳头,自己这次可没喝酒,那是哪里来的怪想法? 霜落来到靠窗的地方,这里摆着上好的黄梨木桌椅。桌上摞着几个精致的盒子,旁边还摆着一套胖肚子的茶壶茶杯,看上去造型很搞笑,但白瓷精细,霜落一眼就看出不是凡物,价值不菲。 萧停云看她望过去,索性也不带她参观了,拉开一张椅子让她坐:“一会儿等画舫行驶起来,你坐在这看湖景,一定和在外面看不一样。我还准备了纸笔,可以作画。” 霜落心里一动,他竟然知道自己想画画,不由转身看他,却发现他的脸可疑的红了一下。 霜落耸耸肩,如他的意坐下,支颐看向窗外。片刻间,她就惊喜的拉拉萧停云的衣袖,“世子,你快看,真的不一样呢。” 画舫行将起来,就像马车跑起来,景物飞快的向后,若是站在舱外,一定会眩晕。而她因为坐在舫内,不但丝毫不觉害怕,还有种特别爽的感觉。 “原来游湖就是这样的。”霜落自言自语,以前的她哪里有机会这么逍遥啊。 “以后只要你想来,这画舫任你差遣。”萧停云勾唇说道,别说差遣,送你又何妨。 霜落大眼睛转了转:“当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以后画舫就停在这,不管你何时来,都有画舫坐。” 霜落笑眯眯:“那就先谢过世子。”她想起了大表兄,现在也不知租到画舫没有,早知道就叫他一起来了。 萧停云见她没有拒绝,心情很好的未接话,伸手执起茶壶,斟了两杯热茶,把其中一杯推到霜落眼前。 见霜落低头嗅茶香,他笑了笑,又耐心把面前的盒子也一一打开,霜落看过去。竟然都是“一杯无”的点心。 一双妙目忍不住打量世子,两个大男人来游湖,准备的还这么周全,是要拉仇恨吗。 萧停云这时回视她,深幽的眸子里面都是温柔:“快用,一会儿我教你画湖景。” 霜落忍不住睁大眼,她没听错,画技一流的云世子要教她画画?那她还等什么。 毫不做作的拿过竹筷,拈起一块栗蓉糕,巧笑嫣然:“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世子你也请。” 萧停云本不爱吃甜食,但听她的话也拿过竹筷搛了一块广式软饼,送至嘴边慢慢品尝,原来甜食也是很好吃的。 二人就这样非常不道德的忘却了其他人,自行吃用起来。 岸边的安怀和魏子萱仍然在排着队。因为画舫数量有限,他们要等着别人用完后还回来。 见魏子萱脸色越来越难看,安怀从兜里掏出一锭元宝压到画舫老板面前:“还有没有新的画舫?” 老板的眼睛看着元宝冒出了红心,他很想要啊,但无奈真的没有了。 他为难的对安怀说:“小人也不知为什么今日如此火爆,所有的画舫都已租出去。要不然这样,只要画舫回来,就先给公子,您看这样可好?” 前面等着的人不乐意了:“凭什么啊?” 老板眼一横,把元宝往桌上一拍:“凭这个!” 那些人不再言语,因为比不过。 这年头有银子就是爹。 魏子萱失望的瘪瘪嘴,今日好倒霉。安怀看着她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心想,你不高兴,我还不开心呢。要不是大姐,鬼才奉陪。 二人相顾无言,就这么惆怅的望湖兴叹。 安怀举目四望,沿着湖岸想找找姚天祁几人,行人里却都没有,照理说他们四个是很醒目的所在,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魏子萱望着湖上的画舫,看坐在里面的人笑语喧哗,指着湖光山色眉飞色舞,小嘴越撅越高,忘记了娘亲临来时告诫的话。 国公夫人让她来是相看一下姚天祁的,魏子萱眼看着快要及笄,她要趁早相看好人家。 本来伯府就很好,但这种高门,一门不结二亲,所以安怀安鑫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姚天祁这侯府大少爷,就成了国公夫人的首选目标。 大年初二,姚天祁必定会和侯府世子夫人回外祖家,因此,国公夫人才让儿媳妇带着小女儿一起归家。 可惜,她没料到的是,小女儿似乎忘记了正事,而被她当陪衬带来的小姑子的女儿,倒是反客为了主。 魏子萱看着看着,狭长的双眼更是眯成了一条线,忍不住跳将起来,拉着安怀说:“安大哥,你看,那是不是姚霜落啊?” 远处,画舫交错,看外表都是一样的,但就有一艘与众不同的鹤立鸡群众舫之中。 若说别的画舫是平房,那这一艘就是高楼,视觉上的巨大差异,让人首先一眼看到它。 这艘豪华画舫行到了船多的地方,慢慢减了速,竟然停在了当下。就在这时候,巨大的纱窗里探出来两颗头颅,二人对着外面的景观,手比划着什么。 魏子萱看过去时一眼就认出了姚霜落,因为她的侧颜是那么好认,可她身旁的男人,怎么这么像昭王府的云世子? 不能,云世子是多么难缠的人啊,年考给自己乙班评判的时候,简直严苛的不能再严苛,听闻全班他只给了梓倩一个甲等。 魏子萱揉了揉眼,再次看过去,人已经不见了,他们看样子是坐了回去。 安怀也不知魏子萱让他看哪儿,反正他看过去到处都是画舫,哪里有霜落的影子。 魏子萱沉思的时候,一艘画舫向这边驶了过来,就听老板喊道:“公子爷,回来一艘,你们可以上画舫了。” 安怀心里一喜,抛下一句:“船来了,走。”就当先走回画舫靠岸处等候,魏子萱慢吞吞的在后面跟着,还在想那到底是不是云世子。 老板喜滋滋的收起了那一锭元宝,终于安心了,这一艘回来的真是时候啊。 伴随着画舫靠岸,下来的是一个粉衣公子,浑身**的,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真他娘的倒霉。” 老板才不会多事的问他怎么了,只要他下船,就算是生意完结,画舫就可以再租出去了。 有等船等不到的好事者,忍不住问粉衣公子:“怎么游个湖,还给游到湖里去了?” “呸,别提了,船家划船太不稳了,我就趴在栏杆上欣赏下景色,就把我甩到了水里。老板,我要退钱!”粉衣公子怒道。 他是听朋友说,年节来这里游湖兴许能有艳遇,才独自前来的。没想到真给他遇到了个漂亮小娘子,美的让人心痒。可惜没待他更进一步,就先跟湖水亲密接触。 老板给手下打了个眼色,敢污蔑我的生意,还想退钱,真特娘的不想活了。 于是不等粉衣公子再说话,就被两个打手模样的汉子捂住嘴拖了出去。那多事问他的游人,立刻转回头看湖水,湖水好清啊,值得一看。 安怀可不知这些事,画舫靠岸后,他就招呼着魏子萱上了船,这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抢到的,正好坐着去找表弟和表妹。 魏子萱上了画舫,就命船家开船,目标直指最大的那艘。 安怀也懒得管,随她。他凭栏吹着湖上的风,终于不再烦躁,心里清明了一些。 若是这时弟弟他们都在舫上,该是如何热闹,安怀怅然的想。 船家跟魏子萱搭讪:“大小姐,那一艘不是我们的。” “诶,为什么,这里出租的不都是你们的画舫吗?” 船家憨厚的笑:“怎么可能,这可是活水湖,通着上下游的。南来北往做生意的,官家的,营私的,都在这里经过。” 真是个大小姐,不知柴米贵哟。 魏子萱起了好奇心:“那你看看,你认不认识那一艘上的人?” “不是你的朋友吗,我可不认识那等贵人。”船家尴尬的搔搔脖子:“那种画舫,不是商贾私有,就是达官贵人的。” 魏子萱不再搭理他,心里有了一点数。 很快的,行走的画舫就来到了豪华画舫跟前,毕竟他们似是抛了锚静止在当地。 两船合拢,这下连安怀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的表妹,姚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