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嫉妒。」 克里斯蒂亚诺看见这句话的时候吓了一跳。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 梅西是指朋友之间因为出现了新的密友而产生的嫉妒。 ——当然， 也有可能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克里斯蒂亚诺决心把他定义为这个。 但是即使如此， 这条回复还是让他无法回应。没有什么为什么，如果非要说原因，那也许是因为克里斯蒂亚诺最讨厌的就是嫉妒。光是这个词本身就让他精神过敏。 他从来都认为嫉妒产生于对自己的无能的认知——他记忆中他在男女关系上从未嫉妒， 他就算是发怒也只是因为感到烦躁而非焦虑。 至于和朋友？ 不， 他也不会， 从来不会。 他想了半天，最后只是回复：「呵呵。」 这件事克里斯蒂亚诺没对任何人提起，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然后这个时候，可口可乐饥渴难耐地再次找到了克里斯蒂亚诺。 ——哦不， 准确来说，欧洲杯结束之后可口可乐的代表就找到了门德斯，意在重启之前中断的谈判。 可口可乐想签下欧洲第一新星、十八岁的决赛最佳球员克里斯蒂亚诺，他们愿意为此付出比之前一次高昂一倍的价格。 门德斯很满意这个时机也很满意这个报价， 他显然愿意乘热打铁进一步提高克里斯蒂亚诺的知名度，也愿意跟可口可乐这样可靠的伙伴合作。 不过同时， 门德斯也了解这些商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偷不如抢， 抢得着不如抢不着。 一棵树上吊死从无好下场，与其「专心致志」只和可口可乐一家谈判，不如对其他饮料代言也持开放态度——他当初承诺过合适的时候再谈合作， 但他从来都没承诺过只跟可口可乐合作。 门德斯是聪明人，他知道如何承诺，也知道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 爵士对此并非乐见其成，但是门德斯知道如何应付。 ——“这是商业时代，处处都是金钱，处处也都需要金钱。克里斯蒂亚诺是我见过的最懂得如何利用金钱却又不痴迷其中的孩子。他在拿到曼联的合同后除了生活必需，第一项购买就是为自己增加了一个专业的营养和体能团队。所以，如果你担心他会因为金钱和享乐放弃足球，那么恕我直言，这样的担心是不必要的。”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态度比上次要强硬。上次是可以没有的东西，但是这一次却是正好「可以有也应该有」的。 爵士看得出门德斯态度很坚决，但他还是犹豫，“没有人能保证——金钱永远都是双刃剑，你无法预测一个拥有大量财富的年轻人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门德斯皱皱眉，他现在需要克里斯蒂亚诺自己来解决他顽固、食古不化的教练先生了。 ——当然，这很有风险。无论是克里斯蒂亚诺和爵士为这件事各持己见闹翻了，还是克里斯蒂亚诺一时心软答应再次回绝可口可乐，都不是利好。而克里斯蒂亚诺能说服爵士接受这个的可能又似乎不高。 但门德斯决心试一试。 他需要检验某些他早有怀疑的东西。 “让我去说？”克里斯蒂亚诺听到门德斯的建议的时候这样瞪大了眼睛，“让我去说服爵士？豪尔赫，这可不像你，你可是要做世界第一经纪人、让我除了足球什么都不必担心的豪尔赫，你怎么能甩锅呢？” 门德斯忧郁地叹了口气，摸摸自己的脑门儿，“克里斯蒂亚诺，好克里斯蒂亚诺，生活充满艰辛，你为什么不能对每一个人都充满爱意呢？” 克里斯蒂亚诺瞅瞅门德斯，门德斯继续忧郁脸。 “好……”克里斯蒂亚诺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答应了。 门德斯拍拍他的肩，志得意满地跳着舞离开了。 克里斯蒂亚诺深感被骗。 不过言出必行是克里斯蒂亚诺的人生准则，所以虽然门德斯毫不人道地骗取了他的同情心，但是善良的克里斯蒂亚诺还是不计前嫌地践行自己的承诺，第二天就约了爵士在他的办公室谈这件事。 “你想接受广告。”爵士等克里斯蒂亚诺坐下后直接开口，没有给出任何绕弯子的可能性。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这一个两个的，一个比一个不可爱。 “是的，我想。”克里斯蒂亚诺老实回答，没有狡辩，没有借口，“我喜欢镁光灯下的感觉。” “是钱还是镁光灯？”爵士问。 克里斯蒂亚诺认真的想了想，没有做出任何轻浮或者慌张的表情。 “都有。钱和镁光灯，都有。”克里斯蒂亚诺看着爵士的眼睛，当他意识到爵士的脸色沉下来要发怒的时候，他也仍然没有慌乱，“我不会因为担心你生气或者拒绝就假装我不是在意金钱——那是欺骗。事实就是，我希望赚钱也喜欢镁光灯。” 爵士告诫自己要忍耐，最起码要忍耐到克里斯蒂亚诺把话说完。 “我踢球是因为我喜欢踢球，但也是因为足球可以养活我。我想让我自己和家人有更好的生活，这也是让我更努力的其中一个原因。而镁光灯，”克里斯蒂亚诺顿了一下，“我喜欢被关注、被看见。实际上，我认为当我可以养活家人和自己之后，我更在乎的是「被看到」、「被感受到」还有「被需要」。” “时代变了，足球没有变，马拉多纳不需要商业开发也依然是足球史上伟岸的丰碑——这句话很对。但是我不是任何时代的任何人，我不是他们，我想过我想要的生活，而不是为了讨人喜欢而去遵守某种生活模版。” 爵士不知道是谁说过「时代变了」，但是这不是问题的焦点，他不打算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当然，你不需要遵守什么模版——你不会用鸟枪打记者。”爵士拿马拉多纳当年的事迹开了个玩笑。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但还是笑了，他知道爵士在试着理解他。 “当然，我不会。”克里斯蒂亚诺说，“我最生气的时候也只会把他们的话筒丢进湖里——大概。” 不，不是大概，是必然。 对，克里斯蒂亚诺还记得2016年夏天那个惹他心烦最后被丢掉话筒的记者。不过这个也不怪他，毕竟那个记者就是太招人讨厌了。 爵士也笑了起来。 但是很快他们还是陷入了沉默。 “你已经很清楚你需要什么了，克里斯蒂亚诺，”过了大约五分钟，爵士才打破了这样的寂静，“这没什么不好，我应该祝福你——去做你想做的，但是克里斯蒂亚诺，别让我失望。” 别让我失望，别做沉迷在名利里的人。 享受名利，远离名利。 爵士认为这是世界上最艰难的事，他不挑战人类的能力，所以他干脆拒绝自己的球员被商业侵袭。但是如果克里斯蒂亚诺知道他在做什么，那就试试。 克里斯蒂亚诺站起来探过身去拥抱了桌子后的爵士，“不会变坏的，放心。” 他小声承诺。 爵士的笑容里有很多东西，但唯独没有放心。 克里斯蒂亚诺看得出来，但是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安慰爵士。 “克里斯蒂亚诺，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镁光灯——你在球场上就足够耀眼了。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你，也都必然需要你。你明知道这点。所以，为什么你还要选择其他呢？” 克里斯蒂亚诺能给出一百个冠冕堂皇的答案——他「曾经」无数次回答过类似的问题，他从来没出过错。 但是这次，在这个更封闭、更**的地方，他却脱口而出一个他想都没想过的答案。 “我要让阿根廷人的世界里全部是我的影子、就这样生活在我的阴影里，哪里都去不了，因为哪里都有我。” 我的样子贴满大街小巷，充斥世界。我会让他知道，谁才是全世界的钟爱。他哪里都无法战胜我，球场和商业，我都要赢他。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豪情万丈、豪气干云，但是他不知道，爵士此时看他的表情大概就是看智障。 说老实话，爵士觉得自己也许是时候跟菲戈还有门德斯先生组建一个「保卫傻白菜、驱逐瞎了眼的猪」的大联盟了。 ——他现在怀疑那句「时代变了，足球没变。马拉多纳不需要商业开发也依然是足球史上最伟岸的丰碑」就是阿根廷人说的。 让我们恭喜爵士，他答对了……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为了「傻白菜」。 而里奥远在巴塞罗那打了两个：一个给「瞎了眼」，一个给「猪」。 你嫉妒。 对啊，我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导师夸了非常高兴】【迷你：一个前锋的成长之路5】 欧洲超级杯大家知道的？ 德赫亚大家知道的？ 曼联大家…… 你们肯定知道。 德赫亚叔叔比赛结束后坐在草地上长吁短叹。 我接受了之前的教训。 扭头就走。 他把我拉住了。 ——克里斯，你爸爸是个伟大的球员。 他这样诚恳的说。 ——……我知道，我要继承他的衣钵，让全欧洲门将都拿不到不失球奖金对嘛？ 我懂，都是套路。 但是德赫亚叔叔摇摇头。 ——不，克里斯，你要加入西班牙队。 ——？？？？ ——然后让全世界门将都拿不到不失球奖金的同时，还让我能拿到不失球奖金。 ——这是什么操作…… ——加强版拉莫斯。 ——嘿，等等，德赫亚先生，这像话吗？我儿子为什么要加入西班牙为什么要做加强版拉莫斯？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爸爸出现在我身后，这样说。 ——太好了，那就去葡萄牙做中锋，然后等着被自己的中场零封？ 德赫亚叔叔不甘示弱。 ——克里斯。 爸爸转过头怒气冲冲地对我说。 ——去做葡萄牙的门将，零封拉莫斯！ 以上就是我的门将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