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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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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王全家被请入宗人府监牢, 贤王府被查抄。次日, 贤王姻亲瞿家亦被查抄。    本就在病中的安佑帝被气吐了血。帝位传于哪个儿子,必须是他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决定,绝不容忍虚情假意耍心眼的人。    那个耍心眼的儿子居然是贤王,安佑帝震怒之余深感痛心。    贤王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即便在汪云辜书房发现那封暗含贤王野心的奏折草案,他对这个儿子的惩罚也仅仅是罚一年俸禄和收回所有职权。他当时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那不知出自谁手的奏折不能说明什么, 待取得确凿证据再下定论。    可现在,安佑帝失望了。虽然擒拿在监, 他并不去亲审, 只命人仔细检索贤王府和瞿家宅院。    贤王巧舌如簧又擅长演戏,其世子及世子妃也是。安佑帝决定发掘铁证, 到手后再去质问这些狼子野心的后代。    朝堂焦点转移了。对于林庄头的赔偿抚恤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但再无官员谴责庆怡王爷。    毕竟,与买人口碑、图谋夺权篡位相比, 对儿女失于管教不算什么, 这实在是为人父母都无法避免的通病。    至于此前的密信疑云, 甄别字迹的官员已吐口, 那信其实不是庆怡王爷写的。他是受了贤王府长史官的好处, 被引导着那样说。    泼在庆怡王爷身上的污水在迅速地被洗清。他无须在御书房外罚跪或罚站,还被允许在齐云殿养伤, 整日的长跪令他膝盖严重受损。    庆怡王爷的母妃早已薨逝, 皇后娘娘亲自带人每日探望,对同样膝盖受损却衣不解带地侍奉汤药的世子季元湛大为赞赏。    ……    宗人府监牢。    季元洪脸色铁青, 胸脯兀自剧烈起伏。    他刚刚扇了瞿姝莲几耳光,寇娇莺说了世子妃诓骗溪芸郡主打猎的事。    “原来那头畜生是你弄去的。蠢妇!”    只言片语间季元洪就明白了,他冷冷地盯着瞿姝莲覆满指痕与泪痕的脸颊,毫无怜惜之意。    寇娇莺假意劝道,“爷且息怒,姐姐也是为了爷好……”    “闭嘴。自以为聪明的蠢货!”季元洪恨恨地继续骂,“爷一直忙着宫里的事,无暇顾及府中,偏偏就这么几天,所有大事都毁在你这只会拈酸吃醋的女人手里!”    向穆家求亲失败,贤王警告他还是盯紧入宫的庆怡王父子。所以他一直没有回家,密切关注季元湛的一举一动。野猪的事闹出来,开始他还以为真的是溪芸郡主蠢不可及,谁知,现在看来,蠢的是他的女人!    瞿姝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分辩着:“爷这样说,叫妾身情何以堪。妾身自从嫁入府里,没有一日不是以爷为天,盼着爷实现雄心壮志,妾身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爷将来能够……”    她不止一次地帮助丈夫出谋划策,那些妙计见效的时候季元洪搂着她夸她是贤内助,他都忘了吗?    季元洪冷笑。    “我看是你自己想做太子妃。野猪伤了林香草,穆皓嵘弹劾百官跟风,这也罢了。你本该见好就收,静观其变的,偏偏还不满足,高价买断冰厂的货源,再打着我的名号送冰块,画蛇添足,欲盖弥彰!更可恶的是还不事先与我商量。瞿姝莲,你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女皇了?”    瞿姝莲心里一惊。这才是季元洪恼怒的原因。擅作主张!    她心里后怕起来。    瞿家已受贤王连累,他却只想着责怪她。她怀着他的孩子他还打她,就因为她事先没有请示他。    这男人唯我独尊的权力欲究竟有多强?    就算这次贤王不曾落败,将来季元洪做了太子乃至是皇帝,也不会多么尊重她。说不定瞿家就是他继位后第一个打压的对象。她怎么忘了,他是安佑帝的孙子!    永远以自身利益为重。    “爷不要气了。”寇娇莺抱住季元洪的脖子,“姐姐是有身子的人,爷就别和姐姐置气了。”    季元洪冷哼一声,揽住寇娇莺的腰,转身离去。    瞿姝莲被丫鬟扶着从地上站起来,呆滞地坐在条凳上。    他们还没有定罪。宗人府为他们准备的是上等班房,她身为世子妃独享一室,还能带服侍的丫头。而贤王与季元洪也分别有各自的房间。贤王在宗人府有亲信,不但吃不了多少苦,还能随意走动。    “主子喝水。”丫鬟捧着杯子。    瞿姝莲机械地喝了一口,想起曾经陪伴左右的妹妹瞿姝薇,不禁嚎啕大哭。    瞿家不是宗室,这次贤王出事一定会把罪名都推给他们。那是她的母家!    瞿家被查抄,瞿姝薇能有好下场么?    季元洪为了自保,会指认是瞿姝薇出了毒计,怂恿作为姐姐的世子妃……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姝薇!姐姐害了你……”瞿姝莲痛哭流涕,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后悔的滋味。    那是浓浓的苦涩。    ……    穆凝湘还住在葡萄庄院。    被野猪撞坏的园子已修复好,而林香草也终于可以下地走动了。    农户们得了一笔丰厚的赔偿银子,刚收割的葡萄也卖了个好价钱。    农家的平淡乐趣至今方现。清凉的绿藤下,香草和几个妹妹高兴地谈论着今后的农活儿,范月怡范月华好奇地问这问那。    丫头们跑出去抓蝈蝈,摘野花,斗草,嘻嘻哈哈的。堂屋门口,范老夫人摇着芭蕉扇,楚秀茹低声跟她说话,神情很是轻松。    穆凝湘坐在林香草身边听着,看着,欣慰地笑。    谢天谢地,总算熬过来了。父亲弹劾得对,如果不这么做,赔偿不可能这样迅速而充分。    “凝湘姐姐,再给我们做好吃的果子露,就是你做给姑妈开胃的那种。”年纪最小的范月华咂嘴,“上次本来要做,结果被该死的大野猪搅黄了。”    范老夫人拿扇柄指着孙女笑道:“馋猫,心里只有吃喝!”    “您老人家说得对,我不但是馋猫,还是懒猫。”范月华做了个鬼脸,女孩子们哈哈大笑。    林香草兴冲冲地说:“穆姑娘,那我们这就去做?不必去摘,窖里就收了好多。”    大家一致赞成。都是青春活泼的少女,谁不对制作美食感兴趣。    穆凝湘笑道:“做那个东西真的很费功夫儿,杂七杂八好些工序呢,你们要不怕麻烦就跟我来。”    “好啊好啊!”    这时,只听老林在院门口咳嗽了一声,“老太太、姑太太,外面来了位年轻公子,说是姑太太的侄儿。”    楚秀茹和穆凝湘都变了脸色。楚奕钧来了。    ……    楚奕钧生受了楚秀茹一顿责骂。    他耷拉着脑袋,态度极其诚恳,楚秀茹说什么他都回答,“姑母说得是。”    “都是侄儿不好。”    “都是侄儿没将凝湘妹妹保护好。”    “侄儿恨不得剁了自己的脑袋,怎能由着颖柔欺负凝湘妹妹。”    楚秀茹已说得口干舌燥,对方这样她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所有的气都骂出来了,楚奕钧这是特意来找骂的?    “姑母,”楚奕钧小心翼翼的,“侄儿有话想单独对凝湘妹妹说,可以吗?”    穆凝湘带着楚奕钧来到葡萄园里。这里露天,园门外立着虎视眈眈的家丁,楚奕钧根本无法做出任何不轨举动。    “妹妹何必这样防着我。”楚奕钧长叹,“凝湘,你是我唯一不忍伤害,也绝不会伤害的人。我只想你过得好,真的。”    “表哥,请有话直说。”穆凝湘面无表情,“不要忘了你已有妻室,还是一位尊贵的郡马。”    “我知道你们憎恨郡主。”楚奕钧苦笑,“我已将她送走。等她到梅州,我的休书也该到了。”    “什么……”    穆凝湘大吃一惊。楚奕钧要休了溪芸郡主!按照大魏祖制,郡马根本无权提和离,更谈不上休妻了。他这是,要彻底与庆怡王爷决裂吗?    “当初娶她就是个错误。”楚奕钧脸色一冷,“她为了避免嫁给赵则鸿才费尽心机地嫁我,当我不知道?害得颖柔生生地降为妾室。她还变着法儿地欺负菀柔,不孝敬长辈,母亲被她气得病倒,现在又惹这么大的祸……我要这样的妻子何用?”    “你要怎样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楚奕钧忽然微笑了。    “凝湘,”他柔声道,“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中了进士。”    穆凝湘点头。楚奕钧有前世记忆,知道说什么样的话能打动皇帝。    她忽然醒悟。楚奕钧这时休妻,是不是因为……    “京里的情况,妹妹也略知一二。”楚奕钧摘下几片葡萄叶子揉碎成绿泥,“皇上已吐血,病情进一步恶化。恰逢天象异常,满街童谣暗指贤王就是新帝。皇上勃然大怒,擒了贤王全家,被弹劾的庆怡王爷得以躲过一劫。”    “我知道。”范禹琛和穆璟枫每天都去打听消息。    “妹妹不知道的是,贤王手下能人无数,在宫里的势力非同寻常,钦天监也有他的人。这星象之事……呵呵,只要是懂行的人,黑的说成白的也有人信。”    钦天监的官员向安佑帝作了进一步解读。    他们摆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推算图谱,综合了八字五行天时地利等种种要素,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帝星不一定应在贤王身上。也许是能力资历都堪与他匹敌的庆怡王爷。至于童谣,谁能证明那是贤王买通的呢?    “况且,现在查抄的官员还什么都没发现。”楚奕钧偷看穆凝湘的神情,“我在替妹妹考虑。他们已经撕破脸。一旦庆怡王爷败了,妹妹全家都会受连累。”    穆凝湘暗地冷笑。重生的楚奕钧,依然认为贤王会胜出,季元湛会病死。    “表哥一直这么想?”    “是啊……”    “那表哥为何还要娶溪芸郡主?”    “这,这是因为……”    楚奕钧口吃起来。其实他下定决心休妻,是最近请季元洪吃饭之后。    那时他中了进士,考虑了一下局势,觉得贤王被罚俸禄只是暂居下风,迟早要和前世一样继位。    席间季元洪向他透露了一些朝里宫里的人脉,令他震惊。果然还是那样。庆怡王爷有能力有资历,但最有实力的却是贤王。    最关键的一点,外地的三位藩王都是支持贤王的。他们手中都握有兵权。    楚奕钧本来有些摇摆,这次下定了决心,马上恭敬地表示,要追随“明主”。    而季元洪在被关押之后,托人给他带了个口信……    “那又不重要。”楚奕钧掩饰地笑着,“凝湘妹妹,我想说的是,君子相时而动,提前站对位置对姑丈全家都有好处,反之亦然。”    “你要我父亲站出来替贤王说情?”穆凝湘尖锐地问,“那你该去京城,而不是打着看望姑母的旗号来这里。”    “不不不,我真的是想来看你的。凝湘,我对你……”    楚奕钧将没说完的暧昧话吞了回去,“妹妹对我的误解很深,将来有机会慢慢解开。我要说的是,现在妹妹有个机会可以帮家族一个大忙,避免被卷入嫡位之争的泥潭。”    “呵呵,说。”她就知道他要她帮他做事。    楚奕钧又扯下片叶子,“穆家与庆怡王府的关联不就在于妹妹的定亲?如果妹妹向老太爷哭诉,是季元湛逼迫姑丈将你许配与他,老太爷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这就是季元洪指示他做的事。穆老将军最疼孙女儿,知道后必然大怒,他会公然指责庆怡王府仗势欺人,以他的威望与号召力,庆怡王爷必然再度承受重击。    “妹妹觉得怎样?”楚奕钧看着穆凝湘惊诧的目光,“我觉得妹妹不是贪慕虚荣的姑娘,何况这位世子绝非良配,妹妹误上贼船,现在脱身还来得及。”    “呵呵。表哥有没有想过,如果庆怡王爷他……赢了呢?”    楚奕钧脸色阴沉,“元湛世子自幼体弱,根本活不过二十五岁,就是庆怡王爷做了皇帝,妹妹也不会幸福。”    他依稀记得,前世庆怡王爷也是因为某个案子被叫到京城。后来好不容易解围,却在返回梅州的路上遭到刺杀,虽然侥幸逃脱却受了重伤,没活几天就死了。    具体什么案子他忘了,但与现在的情况类似。他觉得这杀手就是贤王派来的。    “表哥请回。”穆凝湘转身向园门走去,“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找错人了。”    “凝湘,你不要任性。”楚奕钧急忙跟过去,“你好好地想一想……”    “借用我祖父的威望,逼迫庆怡王世子退亲是。然后呢,贤王世子求一道赐婚,把我许给他做侧室。汪家瞿家已倒,他就可以把整个穆家纳入麾下。表哥,季元洪许了你什么好处?”    “你……”楚奕钧恼羞成怒地去拉穆凝湘的袖子。    “住手!”    范禹琛和穆璟枫从后冲过来,一左一右地反剪了楚奕钧的双臂。    “你这个骑墙的无耻小人,”范禹琛踢了楚奕钧一脚,“还妄想利用凝湘妹妹。等着你主子荣登大宝?他都被抄家了!”    “你们懂什么!”楚奕钧挣扎着,“我好心劝谏,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穆璟枫塞了块手帕堵住他的嘴,范禹琛沉思起来。    刚才他们生怕楚奕钧欺负穆凝湘所以躲在这里。听楚奕钧的意思,局势还会反转吗?    楚奕钧为什么这样笃定呢。听他的口气,似乎庆怡王爷……有来无回。    ……    清晨,宗人府班房。    贤王虽然还住在监狱里,神情却是悠闲的。他已用完丰盛的早饭,正与季元洪下着围棋。    “这个子一落,你这一片都没了,哈哈哈。”贤王把消灭的棋子一一放入棋罐。    季元洪笑着帮他捡拾,“父王这招狠辣,谁也比不上。”    男人出手就是不凡。像瞿姝莲那样的,只好在家管管妾室。    “机会难得,本王绝不会做放虎归山的蠢事。”贤王得意洋洋,“他昨晚出京城,根本不能活着到官驿。”    庆怡王爷全身而退又怎样,他贤王的罪证也还是没有发现。    他已听安佑帝身边的内侍说了,皇帝在陷入昏迷之前吩咐阁臣,传位于庆怡王爷。    此后,安佑帝就再也没有醒来。人没死,早朝中止了两天。    几位阁臣都是贤王的人。他们假传圣旨,宣布庆怡王爷无罪过,赐归梅州。    ……好让他和他的儿子半路上遭遇刺客。    安佑帝一死,那份传位诏书就能公布。至于内容……    贤王笑着又布下一子:“吃!”    出宗人府就直接进朝堂、坐龙座。从被构陷到身披龙袍,他会成为大魏史上的传奇帝王。    季元洪说:“怎么还没人报信?”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房门应景地响起。    “爷。”进来的心腹低声道,“成了……一半。”    “怎么说?”贤王瞪眼。    心腹小心地答:“庆……没了,确定是他。世子逃走。”    贤王愣了愣,哈哈大笑。    “关键的都办好就行。逃就逃,撒下天罗地网追杀,怕他怎的!”    等他做了皇帝……    仿佛回应他一般,窗外响起了丧钟。    “皇上驾崩!”这在贤王听来犹如天籁之音。    ……    一番忙乱之后,贤王得以聆听阁臣们宣读那份传位诏书。    他已换了白衣,神情沉痛地跪在地上,耐心而焦急地等着这个演戏般的仪式结束。    年迈的老臣开始念了,声音平淡。    “……次子永辉,甚肖朕躬,可堪承继大统……”    还是给庆怡王季永辉。贤王猛地伸长脖子,又猛地缩回。    哼,季永辉已经死了。怕什么,按照这个顺序,剩下的只有他……    “若其遭遇不测,直接传位于皇太孙季元湛。”    接下来就是一大堆夸奖季元湛的话。这个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听者无不点头。    贤王开始发抖。这个老狐狸!他怕自己病重得受制于人,事先连季永辉被害死的可能都想到了。    他竟然越过其余儿子,直接传位给季元湛!他已将季元湛称呼为,皇太孙。这是认定了季永辉的储君地位。    贤王吸了口气。没关系,季元湛此刻不在场,想必还在逃亡,回头就布置……    “吾皇万岁万万岁!”老臣忽然跪下,向内书房缓缓走出来的人行礼。    “万岁万万岁。”    排山倒海般的声音,单调的字句。贤王直勾勾地看着那个身着素白蟒袍的年轻男人,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他刺杀未遂的侄儿,季元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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