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触碰
宋瀚觉托侍者送来的生日蛋糕是翻糖蛋糕, 蛋糕上做了个以宋清眠为原型的小人。 蛋糕尺寸不大, 宋清眠跟颜暮羽分食完了一盘牛排沙拉后, 又将蛋糕吃去了大半。 但两人切蛋糕时, 都很有默契地跳过了蛋糕上小人所在的区域，保持住了小人的完整性。 用完晚餐后, 两人没有急着收去餐具及剩余的蛋糕，而是走到了餐厅钢琴所在的位置, 向彼此泄露起决赛的表演歌曲。 宋清眠已经很久没有弹过钢琴, 但她投入弹奏时指尖灵活跃动, 随之而迸发出的旋律凄婉悲凉，技艺纯熟得丝毫不似多年未曾弹奏之人。 “我很好奇, 这首曲子你是在什么情况下产生的灵感？”宋清眠弹奏完, 被曲子感染了的颜暮羽不禁伤怀地问道。 “关乎决赛，暂时保密。”宋清眠没有回答颜暮羽的问题，起身让出了琴凳, “我弹完了，该轮到你了。” 二人虽是恋人关系, 却从没想过给彼此放水去破坏比赛的公平性——何况她们都已得到了比比赛结果更为珍贵重要的东西。 于是颜暮羽放弃追问, 再度走到琴凳前坐了下去。 “我的这首歌可不是钢琴曲, 不过表演的乐器这里没有，只能借着钢琴弹给你听。”颜暮羽顿了顿，“反正你早就听过这首歌的原曲了。” 语毕，颜暮羽将双手放到了琴键上弹奏了起来。 颜暮羽弹奏的是她之前在家中谱的那首无名曲。 宋清眠曾跟颜暮羽在初次评级时合奏过此曲，因而她对这首曲子一点也不陌生。 颜暮羽初谱此曲时, 任由了心中对爱的绝望占据了主导。 但自她跟宋清眠在一起后，心境开始发生了变化，再看此曲便有了新的感受。 “你改动了后面的谱子吗？”宋清眠静静聆听至颜暮羽演奏完毕，随后开口提出了疑问，“还是因为你换成了钢琴来弹奏，曲子变得更加轻松明快了？” “都有。我的这首歌跟你的一样，重要的地方也在歌词，但我现在同样不能将它透露给你。”颜暮羽站起了身，正对宋清眠回道，“回到艺校后，我们就要暂时遗忘我们的关系，全力冲刺决赛了。今天的游泳比赛虽然是我一手促成的闹剧，但决赛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我是…冲着你的第一去的。” “看到你有这样的保密态度，我才真的松了口气。原本还担心你又因为我，松懈了比赛。”宋清眠越过颜暮羽合上了琴盖，“强大的竞争对手才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动力跟进步，就让我们在决赛决一胜负。胜利的人…可以得到跟下午游泳比赛一样的胜方奖励。” “你最后这句话莫非是在告诉我…”颜暮羽获取到了不敢相信的信息，“今天下午的比赛结果…你认同了？” “你也只有在这方面脑筋转得快了。”宋清眠转过身没好气地回道，“我不会白白吃亏的。你想怎么对我，就必须让我怎么对你。你能够接受的话，下午的比赛我就认了。” 两人清洗完餐具，见时间有剩，便决定出套房去酒店的水族馆逛逛。 听涛酒店近海，即便她们呆在套房卧室里也能观看得到海景。 但单单的海面景色跟整楼地下水族馆里能窥见的海中风景全然不同，二人乘兴而行，尽了兴才归来。 酒店的定位决定了服务与受众。她们不用担心身份的问题，逛得忽略了时间，直到从水族馆回到套房，才惊觉夜幕已然降临。 明日要早起跟节目组的人碰头，两人返回套房后，就一起进了主卧浴室洗浴。 这次宋清眠同样没有回避颜暮羽，但颜暮羽已经不是昨天急着想听宋清眠家事，对眼前风光视若无睹的木头了。 颜暮羽在餐厅答应了宋清眠提出的认可下午游泳比赛结果的条件，现在的她可以理直气壮地盯着身无一物的宋清眠。但她似乎忘了，宋清眠同样可以盯着她。 “你的眼神看上去好恐怖…” 坐在浴缸里怡然自得地欣赏了片刻眼前风光的颜暮羽，骤然发现她目不转睛注视的‘美景’正用着比她更加直白的眼神打量着她。于是她下意识地挡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尴尬地提醒道。 “你遮住干嘛？”宋清眠嘴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被我看害羞了？” “我…我才不会害羞。”颜暮羽死鸭子嘴硬，放下了自己双手，身子却往浴缸底沉了几分，“我是怕你看了自卑。” “那你站起来让我好好看看，我应该自卑到什么程度。”宋清眠怂恿道。 “也没那么夸张。”颜暮羽有些怂了，“只是大那么一点…” “有贼心没贼胆。”宋清眠继续煽风点火，“你连看都不敢给我看，还指望兑换到你耍无赖赢来的奖励吗？” “谁说我没贼胆？没贼胆我敢跟你喊出我的心声吗？”颜暮羽豁了出去，“你看！看了记得还我就行。”说着，她强装镇定地从浴缸里站起了身子。 宋清眠将颜暮羽从头到尾、一览无余地看了个遍后，忽地移开了视线：“好了。坐下再泡一会就出去，我们也泡了不短时间了。” 颜暮羽听后如获重释，紧忙坐回了浴缸，却不忘心里挂念之物：“那待会儿出去后，我能不能……” 宋清眠只轻轻地点了两下头，依然没把视线对准颜暮羽：“但是不准开灯，我会不好意思…” 不开灯怎么感觉怪怪的？虽然她打算做的事情也没好到哪去… 颜暮羽在心里腹诽了一番，却没有将话说出来。 出了浴室，躺上床铺，黑灯瞎火中，颜暮羽跟宋清眠用双手探索着彼此的躯体。 开始时两人都小心翼翼，羞意大于了一切，时间虽在流淌却仿佛于二人间静止。 但浪费光阴何其可耻，浪费触手可及的大好春光更是愚钝至极。 开窍后的颜暮羽不愿犯上两重浪费罪名，终是颤颤巍巍地探出了自己的手，覆盖上了身侧之人的一处柔软，将夜色衬得越发旖旎。 序幕由此拉开，你来我往间，两人羞怯的情绪都被心火燃烧殆尽——她们的唇舌不知何时交缠到了一起，共舞了一场‘唇枪舌战’，并合力完成了她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热吻。 然而再旺的心火也没能烧尽两个平素颇有自制力之人的理智。 唇分时刻，她们同时停下了在对方身子上游走的双手，分别躺回了左右两边的床铺，不再看向彼此——因为害怕熄灭的火苗再度被引燃。 宋清眠脸上红晕片片，眼中水波粼粼，努力平复着气息感叹道：“我…我还以为你要吃了我……” “我怎么感觉…吃亏的是我……”颜暮羽气息未平，大喘了两三口气，“我都没使力…但你都把我揉疼了…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做……” 颜暮羽开始怀疑，自己答应了宋清眠认同游泳比赛结果的条件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提出要这样做的人可是你…怎么还赖我身上了？”宋清眠把气息调整平稳了。 “但我发现你比我还来劲嘛…”颜暮羽舒缓了过来，小声驳道，“在浴室时也是…” “这种事难道还要计较个输赢盈亏？”宋清眠心虚地闭上了眼，“横竖是我同意了满足你的愿望，你总不能倒打一耙。” “大胆承认不更好吗？”颜暮羽刚才已亲自感受了宋清眠深埋于心的欲念，不会再轻易被宋清眠糊弄过去，“要是我也跟你一样藏着掖着害羞着，我们俩大概永远没机会触碰到彼此了。” “其实我是…”宋清眠迟疑了一下，“…怕你觉得我不矜持。” “我跟你相反。”颜暮羽听后笑出了声，“我是怕你觉得我太不矜持了…所以，我俩综合一下大概刚刚好。” “那我以后努力向你学习一下…”宋清眠朝颜暮羽所在的方向翻了个身，“心愿已了，我们也该睡觉了。明天到节目结束之前，我们都不再是恋人，只是单纯的队友及竞争对手的关系。因此后面那段时间，你也必须得学会矜持。” “我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没出艺校之前，我不也挺规矩的吗？”颜暮羽也翻身正对了宋清眠，“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两天的表现太不让我放心了。”宋清眠浅笑着回道。 “这两天意义可不同。既是你跟我正式在一起后的第一次出游，又是你这一世成年前后的日子。如果我表现得冷淡，你确定你不会更加不安吗？”颜暮羽的目光悄然往下移动，“我相信我的自制力。你也知道我们回了艺校得有一段时间没办法亲近，所以在那之前…我得讨够我的福利，不能这么快就睡了——” 说着，颜暮羽又飞快地凑上了宋清眠微启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