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启明
《启明星》录制现场在S市边郊，距离市中心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抓紧移动过程中的时间小憩，也是每个艺人必须掌握与习惯的休息方式。 颜暮羽在心底为自己鼓劲加油后，往前一望，察觉简之橙跟宁果果都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清眠，你不睡吗？”颜暮羽向右望去。 她不怎么缺觉，通常不会补觉，但宋清眠最近却急需睡眠。尽管宋清眠说她昨晚做了一个美梦，出于关心，颜暮羽仍问出了口。 “不困。”宋清眠轻摇了头，“昨晚睡得很香。过一会要进节目组了，大脑有些兴奋，就算想睡也睡不着。” ‘很香’两个字令颜暮羽联想到她之前偷闻宋清眠的发香，带着三分心虚，她提议：“那我们趁这个时间多听几遍《凰鸾》，再熟悉熟悉旋律跟歌词。” 宋清眠欣然接受了颜暮羽的提议，颜暮羽随即拿出耳机跟平板电脑。 耳机一人一边，方便两人随时小声交流，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节目录制的地点。两人叫醒了简之橙跟宁果果，四人一齐向司机道了声谢，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节目组租赁改造的是一家艺校的分部，后来因为节目播出后反响良好，也给艺校招生带来了良性效应，拍摄男版时节目组仍旧与这家艺校进行的合作。 节目组改造后的教学楼与宿舍楼是练习生参赛期间呆得最久的地方，一旦她们正式进组，就要迎来长达数月两点、三点一线的生活，不过除了无法自由使用手机与网络，与大多练习生平日的生活本没有太多区别。 四人一下车，就有工作人员迎了上来。工作人员向四人出示了证件，对照了手上的名单后便带着四人前往了教学楼。 路上遇到了一些跟她们同时抵达录制现场的其他公司练习生，彼此都是初次见面，眼神交汇时友好地点了点头，就继续跟上了各自引导的工作人员。 宿舍要等各公司初次表演汇报后才能入住，四人的行李都存放在了工作人员指定的地方。上午是一些赛前的访谈，四个人分开同时进行。 这次访谈是为了完善她们放在节目组官网的个人资料，问题大多比较官方，颜暮羽不太担心，如实地根据问题作答。 “你的姓名是？” “颜暮羽。颜色的颜，迟暮的暮，羽毛的羽。” “来自哪个公司？” “夕拾娱乐。” “年龄与生日？” “19岁，生日是1月17日。” “血型及身高？” “B型，168厘米。” “做了多久练习生？” “三年六个月。” “这次你们公司派了多少人参赛？” “四个人。” …… 问题琐碎，其中还涉及擅长的演唱、舞蹈种类，初次表演准备的舞台与才艺等，颜暮羽都照着记忆一一作答，但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她却犹豫了。 “节目参赛练习生中，最关注的其他公司选手是？” 这个提问措辞本身较为中性，既没有说“最具威胁的竞争对手”，也没有用“最有希望战胜的公司”，所以颜暮羽上一世实话实说：“来之前没看过其他公司的参赛名单，因此没有关注的选手。” 虽然不是最佳的回答，但颜暮羽只是单纯在陈述事实，当时并未引起波澜。 节目播出后，颜暮羽吸引的粉丝变多，新粉丝们也在了解中接受了她的这种说话风格。 颜暮羽当时回答这个问题的花絮视频还被粉丝剪出来放进了同类的合集，反倒成为了她性格特点的一种体现形式。 坏就坏在宋清眠退团后，流言蜚语的矛头都不约而同指向了颜暮羽，颜暮羽的名声一夜之间一落千丈，将整个团体的名声都给影响。 有人指出颜暮羽跟宋清眠关系僵化从《启明星》期间就愈发明晰，不少人重新翻看她们参赛时的视频，把正片、花絮、访谈，从头到尾查了个遍。 从节目视频中找到越来越多不和“证据”的同时，也有人开始对颜暮羽的人品进行攻击，她这次访谈这个问题的回答也成为了“人品不好”的证明之一。 被评为“目中无人”“丝毫不关心同场竞技的其他选手”“没有协作精神”“会跟别人闹不和完全不意外”诸如此类，让颜暮羽一落千丈的名声飞速演变成一落万丈。 越来越多的新闻媒体、围观群众关注、讨论，事态也越发严重，纵然是夕拾的强大公关，也无法跟上流言传播的速度。 加上夕拾决策层恼怒颜暮羽搞砸了团体规划好的路线，致使主力直接退团、团队名声受累，影响到公司的业绩，特命公关部处理不实的传言不用太过尽心。 四面受敌的情况下，颜暮羽的艺人生涯也几近终结，最后她主动以拖累了团体的败家之犬姿态退出团体、离开夕拾，一场闹剧才就此告一段落。 尽管现在的颜暮羽能保证不会再让事态演变至此，但对于言语上的选择却规矩了许多。 防范于未然，曾经的答案不能采用，于是颜暮羽说出了确是她目前一无所知、最为关注的人：“泠然娱乐的析舞选手。” 教学楼分为七层：一楼办公间很多，用来存放杂物及访谈、商议等；二到四楼配有许多专业设备，每个房间较一楼更为宽广，分别用作练舞、练歌、练才艺；五楼用于团体排练，六楼用于个人练习，七楼用于集体进餐。 为了尽早开始之后的录制，四人结束了访谈，便听从工作人员的指示前往了顶楼食堂。 一走进食堂，就听见周围议论声起。 “快看…那边是夕拾的……” “我们刚刚来的时候碰到她们了…” “夕拾怎么就四个人啊？” “我感觉…从长相上我们就已经输了……” “光长相、公司好有什么用，还有知名的影视公司参战呢。等确认了实力再说。” “三大现在好像就夕拾到了…” “栉风在本地还来那么晚？” …… 被人议论，日后会成为家常便饭，来节目之前，乔青已经给她们做了心理建设。因此四人面不改色地排队领了餐，找了空位就座。 “泠然的居然没到，我还准备去叙旧呢…”一坐下，宁果果便小声嘟囔。 “你是来叙旧还是来比赛的呀？她们现在可是我们的竞争对手。”简之橙泼出一盆冷水，“还有，刚刚的访谈，你没有胡乱回答。” “这么官方的问题我还胡乱问答？我又不想挨青姐骂…”宁果果非常不满简之橙说的话，“而且怎么就不能叙旧了？练习生之间本就该互助互爱！你没听过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吗？我不光要叙旧，有机会还要交新朋友呢！” “行行行…但要是最后我们连前三都拿不了，你就等着青姐重新为你上一堂‘如何正确看待友谊与比赛’的课。”简之橙没好气地回道。 “就算你跟我指望不上，不还有暮羽跟清眠在吗？”说话仿佛有了底气，宁果果腰都挺直了几分，“清眠、暮羽，我们一定能拿下前三的，对不对？” “对。”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顿了一顿，颜暮羽补充：“我们的目标，是冠军。” 宋清眠也笑着接道：“非冠军不可。” “哇！这么有信心的吗？不行，我也该拿出大公司的范，做一个充满自信、所向披靡的人！”宁果果的头仰了仰，腰挺得更直了。 “自信的底气来自实力。盲目的自信，叫做自杀——”简之橙挑了挑眉，“自我捧杀！” “你…！我也没糟到那种程度…又不是人人都有学歌舞的天分，我才不要跟她们这种天赋型选手比……”宁果果像个被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头低到快埋进餐盘里。 “我这不是怕你恃才傲物吗？条条大路通罗马，你有的天分，她们也不一定有啊。”见宁果果受到了打击，简之橙话锋一转。 “对。毕竟我们果果，长得这么可爱，将来的观众缘一定非常好。”配合简之橙，宋清眠安慰道。 颜暮羽也接收到了斜对面简之橙的眼神暗示：“嗯。别盲目自信，但也别妄自菲薄。都快吃饭，大家是骡子是马，过一会表演时就能分晓了。” 宁果果不是四人中年龄最小的，但却是四人里最好哄的。三个人连番劝诱，她很快便恢复了活力。 吃完饭，她们又回到了一楼放置行李的地方，里面的工作人员拿出四个空白的行李牌，告诉她们： “你们的行李，今天录制结束后会直接由我们送往分配好的寝室，请在行李牌上写好你们的公司及姓名，并将填好信息的行李牌挂在各自的行李上。” 四人照着指示做完后，工作人员又拿出四张印有她们姓名的名牌： “你们今天的演出服装及道具，是根据公司方事先提出的需求，由我们节目组负责准备的，团体表演的服装及道具已经放到了你们的等候室。” “待会儿到达你们的演出等候室，请及时更换好服装，并在演出服装的相应位置贴好你们的名牌。最后，我谨代表节目组欢迎你们来到《启明星》，祝你们能取得好成绩。”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定好的细纲，这个时候比赛都应该播了一期了… 前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