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预热
颜暮羽四人手上拿着的乐器不光是个摆设，为了抓拍出更为自然的照片，摄影师要求她们在拍摄时必须真实演奏，轮到颜暮羽拍摄，她也吹奏起了管子，吹的自然是她在家中偶得的那首无名之曲。 她们四人熟悉彼此在练习期间掌握的乐器，然而笛声悠扬、管声凄怆，二者音色大为不同，其余三人从不知颜暮羽还会吹奏管子，因而她乍一吹奏，竟将对面摄影棚正在更换位置的简之橙与宁果果的视线也吸引了过来。 在夕拾练习期间所掌握的乐器，并非自小学习，水准大多只能称为熟练，达不到精通。 然而管子却是颜暮羽自幼研习，加上颜暮羽现今已能找到内心与管声的共鸣，能做到融情入曲。尽管没将全曲吹奏完她就被摄影师的“OK!”打断，但其身着一袭乳白色改良交领襦裙、纵情吹奏的模样，却令关注着她拍摄情况的人久久不能忘怀。 吹奏部分的照片拍摄完毕，剩下的要手拿乐器对着镜头发挥，颜暮羽凭借过往的拍摄经验很快便结束了今日她的单人拍摄，轮到同宋清眠一起合拍。 在开拍之前，宋清眠拿着琵琶凑近了颜暮羽，小声地问道：“颜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吗？” 颜暮羽听后一怔，随即想到吹奏管子也变相流露了她的心声，幸而吹奏无词，可以搪塞，她低头盯着宋清眠，眼带笑意地回道：“那只是吹得太投入了。管子本身就是那种凄苦声音，跟我有没有心事可没关系。” 宋清眠看上去不太相信颜暮羽的说辞，但她没继续追问，话锋一转，提出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以前没听说过你会吹奏管子呀？还有吹的那首曲子是…” “练习生里不是有人选学管子了吗？我总不能抢人家饭碗。现在拿出来是为了用自己更擅长一点的乐器，去应对马上要开始的节目。吹的那首曲，也是我很久以前瞎凑了。”颜暮羽套用了她对乔青所用的解释。 夕拾练习生中有个不成名的规矩，除去大部分人都有兴趣或学习过的几种热门乐器，选学乐器时会尽量避免与他人重复，以此提升自己所学才艺在内部人员中的独特性。 如若进夕拾前已经有掌握了的乐器，夕拾则会要求练习生在练习期间选学该乐器，继续提升水准。 没重生之前的颜暮羽，早将管子打入了冷宫，选择性将其遗忘，她进夕拾后也没有选学她本身就已掌握的乐器的打算，所以没人知道她学过管子，而且颇为精通。 这次宣传照搭配的乐器，也是节目初次团体表演后她们个人展示才艺时需要使用的，俗话说艺多不压身，能够拿出修习多年、更为擅长的乐器去展示，乔青鼓励还来不及，因此并未责怪颜暮羽的有意隐瞒。 虽然没有完全坦白，但精益求精的确是颜暮羽的真实想法，宋清眠听后，也似乎接受了颜暮羽的解释，此时摄影师提醒拍摄，二人的对话便没再继续下去。 颜暮羽与宋清眠合拍后，又轮流与简之橙、宁果果合拍，之后三人与多人的照片也一一拍摄完毕，除了简之橙因古琴不好挪动、没有移动过以外，其余三人在两个摄影棚来回跑了好几趟。 合拍时简、宁二人都对颜暮羽隐瞒了她会吹奏管子的事情表示不满，问了宋清眠也提过的类似问题，都被颜暮羽照本宣科应付了过去。 拍摄结束后已经过了凌晨，乔青离开时询问了颜暮羽吹奏的曲子是否原创，得到颜暮羽的肯定答复后，她又嘱咐了四人回去尽早休息、第二套拍摄不能迟到，便叫来了一名助理开车送四人回宿舍。 “好困。”宁果果在车里打着哈欠。 “打起精神来，今天最少还要拍半天呢。”简之橙伸手狠狠拍了两下宁果果的背。 “好痛！你只是想打我！”宁果果突遭重击，扯开简之橙的手，咬牙切齿地吼道。 “你俩这样子，不挺有精神的吗？”颜暮羽淡定吐槽的同时，剥开了手上鸡蛋的最后一片壳，将装在小袋子里剥好了的鸡蛋递给了宋清眠，“清眠，给。” “谢谢颜姐姐。”宋清眠吃着吐司的手腾了出来，接过了鸡蛋。 “哇！暮羽暮羽，我也要吃鸡蛋！”宁果果见状，兴奋地叫喊。 “你今天早上已经吃得够多了。”颜暮羽瞥了一眼宁果果身前装垃圾的袋子。 “……！”无法反驳的宁果果，不得不使用幽怨的眼神来控诉颜暮羽的区别待遇。 没睡几个小时，她们就在宿舍门口集合，坐上了助理开来的面包车，一起赶往了附近的摄影工作室。 因为去不了食堂，助理给她们带了一些早餐，乔青还有其他负责的艺人，今天不会跟随她们，将全程由助理作陪。 到达工作室，她们被叫进了换衣间更换各自的服装，虽然早有预感，但真的拿到了手中的这套服装，颜暮羽还是无语凝噎了数十秒——一套面料舒适、制作精美，颇有欧洲中世纪风格的黑色女骑士服。 戴上头盔她是不是能直接上战场？ 颜暮羽不禁扶额，但转念一想，即便安抚，乔青也不至于做得太过明显，转身看了看其他三人后，颜暮羽长舒了一口气。 乔青给她们这套拟定的概念是呈现西方不同风格的服饰，除了宋清眠，简之橙与宁果果也穿的西式服装。 颜暮羽所穿的骑士服、配上斗篷，充满拜占庭气息；宋清眠所穿的华美白色公主裙属洛可可风，彰显高雅；简之橙所穿的白色礼服则为维多利亚风，十分柔美。 跟颜暮羽一样分到比较独特服饰的是宁果果，一身黑色的哥特风洛丽塔服装，令宁果果一边换衣一边抱怨：“凭什么让我穿这种风格的衣服啊，青姐偏心！” “省省，谁叫你是我们四个里体型最萝莉的。”简之橙毫不留情，戳中宁果果的痛脚，在宁果果瞪回来之前偏了偏头，发现颜暮羽正望着这边，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你还不算最不幸的。看看暮羽，长得最高也没见穿多正常。” “那也是她自找的，还连累了我！”宁果果说完，还冲着远处的颜暮羽做了个鬼脸。 看见宁果果的鬼脸，颜暮羽迅速地换上服装、披上斗篷，路过宁果果时，伸手敲了下宁果果的脑袋，然后趁着宁果果没反应过来的空隙，快步离开了换衣间。 服饰全部经过改良，便于行走，颜暮羽的骑士服也没有盔甲、毫不复杂，可以独自更换，加上她动作迅速，理所当然成了三人中最早换好衣服的人。 换好衣服后要解决妆发，颜暮羽的马尾不需要特地改变，她便最早开始了单人拍摄。 这次与昨日在夕拾摄影棚的纯白背景布拍摄不同，这间工作室能够提供多个摄影棚同时拍摄。 乔青非常重视这次的拍摄，她包下了整间工作室，让摄影棚可以供四人同时使用，还让工作室的人为她们使用的摄影棚布了景。 颜暮羽使用的摄影棚有城堡跟战马的布景，战马自然不是真马，依靠马具遮掩住了道具全身。 战马旁还放着一把佩剑，认命的颜暮羽拿着佩剑踩上战马，认真听从摄影师指挥。 上马、下马的单人照都拍摄完毕后，摄影师让颜暮羽耐心等待其余三人拍完，之后更换摄影棚进行双人、多人合照。 时间充沛，颜暮羽前往了宋清眠所在的摄影棚，准备观看宋清眠的单人拍摄。 造型师将宋清眠的头发盘起，给宋清眠佩戴了一个皇冠。 宋清眠的布景是在城堡内部，此刻她正坐在王座上专注地望着摄像头，优雅而端庄。 “好美…” 颜暮羽看得入神，然而宋清眠穿着的这件华美公主裙，令颜暮羽联想到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她不敢久视，又匆匆离开。 一个人坐着等了一会，助理就赶来叫颜暮羽进行多人拍摄了。 多人拍摄的场景是直接在宋清眠所用摄影棚上更改的，去掉了王座，布置成了化装晚会的氛围，也能解释得通为何多种服饰风格同时出现了。 颜暮羽昨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跟宋清眠拍双人照时也不动声色，将骑士的角色扮演得很完美，但在摄影师要求下，两人并排站好时，她却产生了自己跟宋清眠步入婚礼殿堂的错觉——宋清眠身上穿着的公主裙，总让她联想到婚纱。 不过错觉只有一瞬，毕竟她现在穿的，连礼服都称不上，随即甩了甩头，专注于拍摄。 颜暮羽跟宋清眠拍完双人照，又与简之橙、宁果果分别合拍。 这次她们的服装颜色只有黑白两色，同色时色彩鲜明，异色时对比强烈，跟第一套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视觉效果。 每人手上俱搭配了一件，与第一套拍摄的乐器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配饰——颜暮羽的骑士服配佩剑、宋清眠的公主裙配权杖、简之橙的礼服配手提包，宁果果的哥特萝莉装配洋伞。 这次的拍摄成本远远超过预期，四人穿着这套衣服拍完所有照片后，摄影师又让她们更换成了现代风的女式正装，多拍了一份四人合照，并告诉她们这是乔青的指示，原话是“光化装、不变回来是不行的。” 颜暮羽叹服的同时，也已经预见了成片发出来后她们各路粉丝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