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杨琛知道鱼拨拨全心全意地信任他的武大哥, 不管武不悔身上有多少疑点他都不会怀疑，他无奈地撇了撇嘴又试图问道：“那你知道武不悔用的这张身份证是谁的吗？是他自己的？” “是他哥哥的, ”鱼拨拨很肯定的说：“农村家庭有兄弟俩很正常，他哥哥死了他就到他哥哥生前待过的地方工作，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来良钱踪一中工作的原因, 没什么好怀疑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鱼拨拨并没有什么底气, 他知道这些理由很站不住脚, 果然杨琛眉头深锁, 死死地盯着他说：“你确定？你——” “画画！”姬小小忽然在屋子里大叫了一声, 姬巴巴连忙跑进去, 看到姬小小一脸惊恐, 他指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画面说，“画画！刘老师洗了！” 死了？ 姬巴巴转头看着电视新闻, 果然正在播放着刘老师去世的消息。 “现在是xxxx年xx月xx日, 良钱踪第一中学中毒事件中，第一位毒发的受害者刘xx于今天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整停止了呼吸……” 随后走进屋子里的杨琛和鱼拨拨也大吃一惊，“刘老师死了？” 姬巴巴点点头, “新闻上说是十几分钟前走的……太突然了，我以为能救过来的。” 电视上一片哭声, 刘小秀刚参加工作四年, 连男朋友都没有, 她家境优越, 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两位体面的老人难以承受这样巨大的打击, 凄厉痛苦的嚎哭声在整个医院走廊上回荡着。 这个消息太突然，几个人站在姬巴巴家的堂屋里，静静地看着电视画面，谁也没有说话。 忽然杨琛的电话响了，接了电话后他脸色一变，匆忙跟姬巴巴他们告别，说是案情有重大发现，他要回去开会，鱼拨拨脸色刷得一下白了，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凶手找到了吗？是谁？” 杨琛没有回答他，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了。 杨琛临走时的眼神或许并没有太多深意，可鱼拨拨就是越想越不安，他焦躁得坐都坐不住，好几次想用姬巴巴的手机给杨琛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却屡屡犹豫了下来。 姬巴巴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说：“你真的肯定武不悔和这次的案子无关吗——你看看电视上，刘老师的家人哭得多伤心……” 鱼拨拨盯着一团乱的新闻画面，木然地说：“她很可怜，不过这不关武大哥的事，武大哥只是一只普通的没有执念的鬼魂，他弱到连派出所的手铐都能困住他。” 姬巴巴心想你废话，沾染了许多凶气的手铐本来就能当锁魂链用，别说普普通通的鬼，就是厉鬼也会忌惮几分。 姬巴巴叹了口气，“可是他身上真的有很多疑点，作为魂体，他做一些事的时候比普通人类要方便得多……” 鱼拨拨捂住耳朵，脆弱地说：“我现在不想听这些，我只想再见到武大哥，派出所里阳气那么重，他现在一定很虚弱……” 姬巴巴知道他是想求助自己，帮忙把武不悔从派出所里救出来，可别说姬巴巴并没有能力冒这个险，就算有能力，他也不可能在吉凶未知的情况下去把武不悔带出来，万一他真的是始作俑者，那自己就犯了大错了。 就在姬巴巴不知道怎么说服他的时候，吴梅忽然来电话了，她在电话里的态度倒是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喂，是姬爸爸吗？” “我是，您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学校要复课？” “不是不是，是这样的姬爸爸，学校没有下发通知说什么时候开课，您家小小基础不太好，我想趁着停课这几天帮您家小小和班上其他几位同学补一下课您看方便吗。” 如果没有发生中毒事件，姬巴巴可能会觉得吴梅简直是陶行知再世，全心全意为学生着想的好老师，可刘小秀去世的新闻刚刚报道，吴梅作为曾经和她十分要好的闺蜜，怎么也要伤心一下的，但是听电话里的口气，吴梅的态度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悲痛，这真的很让人不解，难道吵了一次架以后所有的友情都不复存在了？连死亡都不能释怀？ 姬巴巴不由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事关小小学习，姬巴巴并不打算拒绝，他连忙说：“方便的方便的，您什么时间啊？” “就今天下午到晚上八点，我家在芳华路15号，您给送到我楼下就行，我会在楼下接小小，或者你让他自己来。” “行行行，谢谢老师!” “谢什么，都是应该的。” 挂了电话以后，姬巴巴就顾不上鱼拨拨的事了，他拧了下儿子的小肥脸，“别玩你的臭脚丫子了，穿好鞋，爸爸带你去个好地方。” 姬小小正大方地和龙二一起分享自己的小白脚丫子，猛不丁被爸爸拧了一下，撅起嘴不满地抱怨，“画画又掐我……去哪里呀。” 姬巴巴想了一下，怕儿子玩命反抗，于是违心地说：“好玩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龙二如同狗一般敏锐，立刻察觉到姬巴巴在撒谎，他捉住姬小小的脚丫子，谨慎地说：“不去了，在家也怪好玩的。” 儿子白白的脚丫子被龙二抱住的画面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姬巴巴伸手提起儿子的脚硬塞进鞋子里，虎着脸说：“爸爸的话都不听了？赶紧的，爸爸又不会骗人。” 姬小小天真地歪着头，任由爸爸给他穿鞋，一脸信任地说：“听话！小小最听画画的话。” 姬巴巴对于欺骗了天真愚蠢的儿子这件事并不会感到良心不安，拉着儿子就出门，凤翎这回倒是没阻止，直接自己开车载着父子俩往吴梅那里赶去。 临行前龙二变成指头大小，不顾姬巴巴掐捏锤打，硬是钻进了姬小小的衣服里，也要跟着一起。 姬巴巴又不可能把儿子的衣服脱下来找龙二，只能作罢了，心里暗恨凤真怎么还不回来，一把火把龙二烧成灰好解他的心头之恨。 鱼拨拨见姬巴巴并没有帮武大哥的样子，他失望地叹了口气，长久地坐在沙发上发愣，连姬巴巴他们什么时候出去了都不知道。 突然外面的院门响了。 砰——砰——砰—— 很大力的拍门声，却没有人说话。 “谁啊。”鱼拨拨一边站起来一边往院子里走。 “谁？”快到门边的时候，鱼拨拨又问了一句，“是姬叔叔吗？”门嘎吱一声被拉了开来，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姬巴巴，而是笑得一脸纯良的武不悔。 “武大哥！？你出来了？不，不对，你怎么现在出来了？你白天不是不能……”剩下的话被鱼拨拨吞回了嗓子眼里——武大哥并不知道他是只鬼的事自己早已察觉。 武不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嘴角依然带着笑，那笑意却并没有深入眼睛里，他目光冰冷，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怨毒，“白天不能出现是吗？哈哈哈哈，你可真傻，我随便骗骗你就相信了。” “武大哥……” “武大哥？呵呵，你这个欠艹的表子，还有脸管我叫武大哥？今天是不是那个杨警官送你回来的？我不是让你少和他来往吗？！怎么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背地里却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你真是……该死……” ※※※ 芳华路距离姬巴巴家不算很远，开车的话顶多半个小时就能到，可凤翎这厮不知怎么的七拐八拐，开了二十多分钟反而开到城东去了。 姬巴巴怕暴露目的地，一直忍着没去过问凤翎的开车路线，眼看着凤翎要上告诉，姬巴巴连忙拍拍他的肩，“你好像走错了……” 姬小小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一会换到左边一会儿换到右边，嗦得不亦乐乎。自从这臭崽子门牙没了以后，他玩上瘾了，特别喜欢吃细细长长的东西，正好塞到豁牙里，进进出出的吃得特别黄暴，特别少儿不宜。 也幸好姬巴巴家没人会刻意解读这个行为，这家子唯一有过x生活的就是姬巴巴，他看儿子玩泥巴都觉得可爱，自然不会把这种行为往别的方面想。 “画画，”姬小小咽了口糖水，歪头问姬巴巴，“我们到底去哪里呀，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呢……” 凤翎没说话，姬巴巴微微抬起屁股往驾驶座上看，居然看到凤翎在偷偷查千度地图，“你不认识路！？” 感情这是个大路痴在带着他们瞎晃悠！？ 凤翎十分有气度地握着方向盘，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属于一个大路痴的窘迫，淡定地把手机按上，“城里在修路。” 姬巴巴无语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把音量调到最大，开了语音导航，甜美的机械音顿时在小小的车内回响，“目的地芳华路15号，前方左拐——” 姬小小并不知道班主任家的住址，疑惑道：“芳华路15号是哪里啊。” 他胸前的衣服里传来龙二不甚清楚的声音，“芳华路15号……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班班主任也住在那里，前天他叫我去他家补习功课的时候说他家就住在芳华路15号的一中教职工宿舍里……” 啪！ 姬小小的棒棒糖掉在了衣服上，他瞬间撇起了嘴，下嘴唇包着上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画画骗人！” “呃……”姬巴巴不敢看儿子纯真的大眼睛，选择把脸转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