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鱼拨拨：“……” “你们全家都在一个池子哦……半个盘缸山的鱼都在哦……” 鱼拨拨没有说话, 姬小小又添一刀，“你们好不讲卫生哦……” 成功把鱼拨拨恶心得对炸鸡失去了想法, 他崩溃地大叫：“好伐好伐，老子不借钱了好伐！就20块钱你至于么！” 大概是怕伤害了新交的小伙伴，姬小小从兜里掏出五毛钱给鱼拨拨，“20块钱是大钱，我爸爸平时一天只给我1块钱零花钱, 这五毛给你好了，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姬小小十分真诚，鱼拨拨接过五毛钱就揣兜里，心里暗自吐槽果然是你爸爸的亲生儿子, 一家子抠门劲儿都一样一样的！ 直到姬巴巴牵着破三轮回来, 鱼拨拨都没吃上炸鸡，一对辣翅7块钱，他兜里就五块五, 总不能去抢！ “爸爸, 车子在哪里找到的？车上的东西有没有丢啊？” 经过一天的惊吓，现在姬小小看到自家的破三轮无比亲切, 他摸摸被姬巴巴保养得十分光亮的车把手, 心有余悸地嘟囔, “以后再也不要坐大车了……” “没丢，昨天停在哪里今天还在哪里, 到那就看到了——小小你坐那个小板凳上, 爸爸回家给你做好吃的！”说着姬巴巴抬屁股骑上了三轮车, 十分明显而刻意地忽略了鱼拨拨期待的眼神。 往前骑了两步，姬小小忽然小声说，“爸爸，鱼拨拨哭了ne~” 姬巴巴装作没听见，又往前骑了几步。 “哭得好厉害呢……” “妈的……” 姬巴巴仰天长啸，把三轮车调转了头，又骑回正哭得一抽一抽的鱼拨拨的身边，“算我倒霉，上来，” 鱼拨拨泪水朦胧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毫不客气地一屁 股坐在了右边的车横栏上，“谢谢恩公！” 姬巴巴眼皮直抽抽，总有种受骗上当捡了个大麻烦回家的预感…… “先别谢我，我告诉你我家除了小小不养懒人的，你要是想在我家住，必须得干活！”姬小小警告道。 鱼拨拨用力点头，“必须的必须的！恩公我跟你说我可勤快了，会的可多了！” “那你会什么呀？”姬小小好奇地问，姬巴巴也竖起了耳朵听，妄图听到什么刮大白铺地板开挖掘机搬砖等等实用技能。 “每次投食口撒鱼食进来，我左一尾巴右一尾巴能把抢食的六姑姑三姨夫七舅姥爷拍老远！” 嘎—— 三轮车猛地一停，姬小小差点从小板凳上一屁股栽下来，他慌慌张张地扶住车上的小桌子，回头埋怨爸爸，“爸爸你干嘛呀，宝宝差点都摔倒了……” 姬巴巴松开车闸，转身看着鱼拨拨，发现这小子确实有点本事，刚刚那一下子猛刹车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依然安稳不动地坐在车栏上，晃着两条小白腿。 “我告诉你啊，我们成了人的精怪不可以抢食的，这是不礼貌的行为，更不可以打架！” 鱼拨拨不明所以的挠挠头，“为什么呀，我们都要抢的……不然……” “我知道！”姬小小举起手，“不然鱼食吃完了就吃能吃粑粑了！” 呕—— 一句话把姬巴巴恶心的够呛，他脑补了一下鱼拨拨的生存环境，不禁对这个少年抢食的行为产生了一咪咪的理解= = 他一边吭哧吭哧地骑车，一边给鱼拨拨科普人类社会的常识，比如不能抢食啊不能随时随地变回原形啊半原形也不行！ 鱼拨拨听得很认真，就差没拿个小本子出来记了。 “对了，你刚才说半个盘缸山的转轮鱼都被李老头抓去望月楼做转轮鱼了？”姬巴巴突然想到了什么。 鱼拨拨点点头，“恩，当时我们族里正在盘缸山上的木桶河里举行篝火晚会，李老头正好带着方画天来了，他有一个很大困灵网，专门用来对付我们水生精怪的……” 姬巴巴摸不着头脑，“方画天是谁？” “是个曾经很有名的风水大师，听说良钱踪的一个学校曾经闹鬼，就是方画天解决的。后来大概是做坏事太多，他被车撞死了——我还是在李老板的办公室里听到他死掉的消息呢，我和三姨夫七舅姥爷八堂叔他们还好好庆祝了一下呢。” “哦……”姬巴巴了然，虽然不太厚道，但是方画天相当于他们盘缸山慈鲷鱼族的灭族大仇人了，别说庆祝了，在他坟头蹦迪都是轻的，“那你家人现在还在望月楼哎，望月楼的主人现在家破人亡，估计要被拍卖或者查封，你家人……” “唉……”鱼拨拨忽然叹了口气，“没有阳光和盘缸山的天然灵气，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修炼，不能修炼我们慈鲷鱼最多活个五六年，事实上我爸爸妈妈三姨夫他们在被关进地板下面七八年就全死掉了，有的是抑郁症有的是自然老死还有的把呼吸孔堵在玻璃上自杀死掉的，他们临死前都把身上最后一点修为度给了我，三年前，鱼池里最后一条有灵识的二表叔也死了……我都三年没跟其他鱼说过话了，要不是今天小恩公的一口凤息助我修为大增，跳出那个转轮风水鱼阵，我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 鱼拨拨的话很平静，姬家父子却都听得大为触动，姬巴巴无法想象这个看上去和姬小小差不多大的少年竟然经历过那么可怕的黑暗和寂寞，却依然和姬小小一样乐观天真厚脸皮，就算是坚强如姬巴巴自己，如果被人家关进那么小的地方二十年，肯定也跟鱼拨拨那些亲戚一样要么抑郁症要么自杀了，他吸吸鼻子，哑着喉咙说，“什么凤息，是鸡息——所以这几年地板下面其实就你一个精怪？” “恩……我再也不想回望月楼了，我看到望月楼的门我的腿就发软，我就害怕，我就……” 就想到那二十年暗无天日没有尽头的日子，就想到后来那三年更加孤苦寂寞连个说话抢食的鱼都没有的日子。耳边终年只有氧气泵的轰鸣声，头顶上哒哒的脚步声，投食口的钢化玻璃被推开时的刺耳的唧唧声，再无其他。 三人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城中村的出租房里。 这个小院子姬巴巴已经租了十几年，房东大姐经常连水电都不收，逢年过节还给姬家父子送东西，大姐的儿子在国外工作，回来还追求过姬巴巴，被姬小小抡着棍子打了出去，从那以后姬巴巴倒是不好意思再收房东大姐的东西了，水电也老老实实地及时去交。 不过这会儿他们家门上正贴着一张电力公司的催费单子。 姬巴巴呼吸一滞，预感到不好，他下了车，撕下单子，皱着眉说：“不对啊，前几天刚交过电费呀……不会是又……”拿起来一看，居然欠了50多块钱，顿时眼前一黑，叽得一声晕了古切。 “爸爸！”姬小小看到催费单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他深知家里有多穷，把爸爸扶到屋子里坐好，拿着催费单子就气冲冲地出门，鱼拨拨跟在后面喊，“恩公恩公，你去哪里啊，走慢点，我这刚会走路还不稳当呢！” 姬巴巴带着鱼拨拨走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修得十分气派好看的大院子前，抬脚就狠狠地踹上了大铁门，砰砰砰把大铁门踹得震天响，门旁四邻都把头伸出来看热闹。 “小小怎么了啊，气哼哼的？”胖大婶抱着孙子远远地问道。 要搁平常她早过来帮忙了，偏偏姬小小踹门的这家是个泼皮无赖，城中村里谁说起来都撇嘴皱眉的一户缺德人家，惹不起有时候甚至躲不起的存在。 “后边的这位小兄弟是小小家亲戚么，跟小小一样俊呢。” “可不是么，我们巴巴也俊，这一家子都漂亮——怎么和毛痢疾家干上了啊？” “还能因为啥？你忘了之前毛痢疾家的早餐铺子，大半夜的偷偷接小小家的电，我听说上个月小小家电费足足有200多，巴巴心疼死了……” “哎呀哎呀这缺德人家，不行我去找我男人来，不能让小小他们吃亏，毛痢疾家那几个儿子可都人高马大的。” “对对对，我也去把我男人叫出来……” 不一会儿，姬小小的身后就聚了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妇女、汉子，昨天死活要冲进去救姬小小的半大小子王超也在，他悄悄盯着姬小小秀丽的气呼呼的漂亮脸蛋，自己把自己羞了个大红脸，他爸爸跟在后面，上去给儿子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你瞅你那点出息！” 姬小小踹了会门，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毛痢疾家右边一座院子的墙头上骑了个七八岁的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她伸头往毛痢疾家里面瞅了瞅，眼尖地喊道：“他家有人！我看到了，毛痢疾和他儿子毛大壮在家里看情深深雨蒙蒙呢！” 姬小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从地上拿起一块大石头，蹭蹭蹭爬上旁边的电线杆子，照着毛痢疾家的二楼窗户玻璃就扔了过去。 砰！ 玻璃脆了一院子，毛痢疾和毛大壮一见自家吃了亏，终于坐不住了，提着擀面杖就出来了，推开门一看，外面站了一大堆邻居，全都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不由得气势矮下去三分，“你，你们干什么！都快吃晚饭了来我家干什么？” “干你妈个头！”姬小小破口大骂，把电费单子糊到毛痢疾横肉丛生的脸上，“说，你是不是又趁着半夜把电接到我家里去了！” 城中村管理混乱，私自排电布线的情况十分严重，姬小小家的电箱和入户电线都在院子外面，跟电力公司说了好几次那边都答应得好好的，说明天就过来重新排电，结果今天等明天明天等后天，除了上门贴电费单子，就没见过电力公司的人过来修。 没多久姬巴巴就发现自家用电不对劲，他家用电省，做饭烧水都用煤气炉子，家里就一台小电视，为了姬小小的学习平时根本不开，就周末了姬小小看一会，晚上九点多十点多就睡觉，连电灯都点不了多久，最少的一个月电费才7块多，平时用电用嗨一点也就20多块钱。 结果电箱被移到外面的那一个月电费突然猛增到50多块钱，姬巴巴以为是姬小小偷看电视了还骂了姬小小两句，忍着心疼就把电费交了，然后到了上上个月电费居然又到了200多，姬巴巴吓得去电力公司查了好几回，都没查到哪里出了问题，他结结巴巴地跟工作人员解释自家用电情况的样子十分招人同情，电力公司的工作人员很多都认识姬巴巴这个漂亮贫穷的单亲爸爸，知道他有多心疼钱，暗示他回家找找是不是有人偷接他家的电线了，姬巴巴回家后一夜没睡，蹲在自家的电箱后面，凌晨两点多的时候看到了把电线偷挂到他家电线上的毛大壮。 姬巴巴气坏了，直接报了警，毛大壮被抓进去关了两天，毛大壮那个泼皮媳妇还跑到姬巴巴家门口骂闲街，幸好房东大姐和胖大婶给力，二对一，把毛大壮的媳妇骂了回去。 本以为相安无事了，结果这才几天，又被偷了50多块钱的电，姬巴巴又急又气，怒火攻心之下不省人事也就很正常了，毕竟他也只是一只贫穷的小鸡而已。 毛大壮自知理亏，结结巴巴地否认道：“谁，谁偷接你家的电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呸！我噗噗噗噗噗噗——”姬小小叉腰，一口气喷了毛大壮一头一脸的口水，“臭不要脸的！我爸爸都气晕过去了，我要报警抓你！小偷！无赖！” 毛大壮没预警地被喷了满脸的口水，他顾不上擦指着姬小小气得半天说不出话：“你，你你——”“你什么你！说的就是你们家，一家子的小偷一家子无赖！” 毛痢疾是个大胖子，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偏偏他还特别注重名声，信奉基督教，整天把我是信主的，主告诉我们要善良厚道不撒谎挂在嘴边，能把人恶心出三里地去，这会儿他脸涨得通红，大声吼道：“谁是小偷？谁是无赖？我告诉你姬小小我们毛家是信主的，我们信主的人从来不撒谎不做坏事！” 呕—— 在场的大婶大妈信教的多了，都被毛痢疾恶心得直反胃。 “我爸爸前几天才交过电费，今天又欠费五十多块钱，还说不是你家偷我家的电？这里除了你家这么无耻连五十块钱的电都要偷谁跟你家似的？” 这时毛大壮的媳妇扭着屁股出来了，大声嚷嚷：“你家用电多关我家什么事？上次你爸诬赖我家大壮偷你家的电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找上门了？” 姬小小气得直发抖，“你，你，你家毛大壮都给警察抓去了还不承认，真是臭不要脸！” “我一个小老娘们自然是没你爸爸要脸，你爸长得多俊哪，城中村哪个男人不说你爸长得俊，前几天我还看到刘老板从你家出来呢，你爸笑得跟朵花似的，那样的脸值钱，俺这脸不值钱，不要就不要了呗。”毛大壮媳妇早就看姬家父子不顺眼了，明明两个大男人，却一个比一个水灵，见谁都笑眯眯的，嘴上跟抹了蜜似的，连家里那个死鬼见到姬巴巴都走不动路，让他去偷个电都不乐意。 这父子俩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女人居然含沙射影地侮辱姬巴巴，姬小小浑身打哆嗦，喘着粗气半天说不出话来，胖大婶怕他气出个好歹，连忙把姬小小拉自己身后，指着毛大壮媳妇的鼻子张嘴就骂：“你这shi坑里浸出来的脸倒贴钱都没人看，二五眼耷拉眉，臭嘴一张能熏死三里地儿……” 房东大婶也加入战局，毛大壮媳妇一嘴难敌二口，败下阵来，她不甘心地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在姬小小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我，我打死你个妖精！” 姬小小一下子呆住了，从小到大除了爸爸偶尔打他的屁 屁，他还没挨过外人的揍，更可况是上来就打脸，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已经浮起了红红的巴掌印儿，毛大壮媳妇的手跟蒲扇一样，一巴掌下来中年汉子都撑不住，更别说姬小小了，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好半天才慢慢发出了声音，“坏，坏人！”他捂住被打的脸，撇着嘴强忍着不哭出来，大大的眼睛瞪着毛大壮媳妇，通红通红的，恨不得扑上去锤撕她。 色厉内荏的姬小小在心里狂哭：呜呜呜呜爸爸宝宝挨打了…… 毛大壮媳妇见占了便宜还想伸手，王超立刻扑上去钳住她的大粗胳膊，“你还想动手！？信不信老子掰了你的胳膊！？” “报警！”人群中有人说，“偷人家电就算了，还打人，有没有王法了？” “我就打人了怎么了！？我就打！我偷电，”毛大壮媳妇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恶狠狠地张狂道：“我就偷了怎么了？你最好让姬家那个老妖精看好了，不然我天天去偷！我一个月偷他个千把两千的电，我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在场的众人无不被这无耻的宣言震慑到了，毛痢疾见儿媳妇一出来就领high全场，虽然占了上风，老脸却有些挂不住，想要偷偷溜进屋子里，这时鱼拨拨突然开口了，语气凉凉的不带一丝感情，“这位大叔，坏事做多了，家里会多几口人吃饭哦……” 他声音小，在场的人包括毛痢疾自己都没听见，鱼拨拨冷笑，眼睛向上地盯着毛痢疾家门楼上蹲着的一只即将成形的饿死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闹了一会，警察终于过来了，姬小小一边哭得一抽一抽的，一边控诉毛痢疾偷他家的电还打他，样子可怜死了。 这个警察是个新人，对城中村的情况还不太熟悉，他为难地问：“那你有证据看到他私接你家的电线吗？” 姬小小点头，“有的有的，上次他，”姬小小指着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毛大壮一家，“他半夜偷我家的电，被我爸爸抓到了，还送去派出所关了好几天。” 毛大壮立刻反驳，“放屁！警察同志你可别听他胡——” 小警察浓眉一竖，斥道：“没问你们，别打岔！” 转而看着姬小小，温柔地问：“那这次呢，有证据吗？” 姬小小愣住了，摇摇头说：“没有……” 在场的大妈大婶们怕罪魁祸首逍遥法外，纷纷指着姬小小的脸说，“他们打小小了，你看给孩子脸打的！” 毛大壮嚷嚷，“谁让他砸我家玻璃的？你看看我家玻璃，脆了一院子！” 胖大婶冷笑，“谁砸你家玻璃了？你有证据吗？你看见了吗？明明你家玻璃自己碎了！” “对，就是，我只看到你打小小，可没看到谁砸你家玻璃了，我们可都在这，别想诬陷人！” 众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流，小警察哭笑不得，虽然十分同情被打的姬小小，对毛痢疾这满脸横肉的一家人也没啥好感，但也确实是姬小小先动的手，关于偷电的事这次也没抓到现场，只能尽量调解。 “……玻璃大概算个200块，你们给人孩子打成这样医药费不算多，200块得要，现在进一次医院至少得三四百块，一套检查下来1000都兜不住……”各大五十大板，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毛痢疾一家不敢在警察面前耍横，气哼哼地把大门一关，躲进屋子里心疼玻璃去了。 那只饿死鬼的脸原本是朝着毛痢疾家对面的，随着关门的动作，饿死鬼的头突然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看向毛痢疾家的堂屋正门。 鱼拨拨几乎要笑出来。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 姬小小脸上还火辣辣地痛，他抹着眼泪哭，“可是他们偷我家的电，电费还有五十多块……” 小警察刚毕业，比姬小小也就大了三四岁，哪里见过哭得这么招人心疼的贫穷美少年，他挠挠头，四下里瞅了一圈，除了鱼拨拨，看热闹的人也都各回各家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鳄鱼钱夹，抽出里面一沓现金塞给姬小小，“不多，拿着……” “哇哦~”鱼拨拨笑得不怀好意，小警察的脸腾一下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不由得为自己分辨道：“我，我这是关心群众……” 姬小小揉揉眼睛，把钱还给了他，摇头说，“我不要，爸爸说人穷志不穷……” 再三推搡了几次，姬小小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压着自己的口袋就是不要，最后小警察把自己手机号码写了一个给姬小小，叹了口气说：“那行，这是我电话，有事的话打我电话。” “奥……” 两个小孩转身回了家，小警察却没走，在城中村的一个小宾馆开了个钟点房，并顺手发了个朋友圈：今晚加班蹲贼！ 下面立刻有人回复：杨公子这么热爱工作？ 小警察心虚地回复：干一行爱一行嘛。 他看着宾馆里脏兮兮的天花板，不由地想到了哭唧唧的姬小小…… “唉唉。”回去的路上，鱼拨拨用肩膀顶了顶姬小小，“那个小警察喜欢你哎，你没看出来吗？” “奥。” “你怎么没反应啊，他的钱夹子都是名牌呢！和李老板的那个一模一样！我认识的！富二代耶！” “奥。” “你怎么了啊……” 鱼拨拨满心的疑惑直到回了家才解开，姬巴巴看到姬小小脸上被打的痕迹，拎着菜刀就要去宰了毛痢疾一家人，怎么拦都拦不住，如此气愤的姬巴巴是鱼拨拨没想到的，难怪姬小小没什么心思去想富二代小警察了，原来是担心自己脸上的伤被爸爸看到了，爸爸会难受。 鱼拨拨看着疯狂的姬巴巴，不禁想到了自己已经死了十几年的爸爸妈妈——慈鲷鱼一次生一堆崽儿，爸爸妈妈根本不记得他，别说是被欺负了，就是被大鱼吃掉了爸爸妈妈也得好几天才能想起来少了个儿子= = “大恩公大恩公！”鱼拨拨夺下姬巴巴手里的菜刀，指着毛痢疾家的方向说，“您别急啊！听我说他家——” 姬巴巴眼睛通红，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说，“你把刀给我，给我！” 鱼拨拨头都大了，把菜刀交给姬小小，姬小小立刻躲进了厨房，姬巴巴大吼，“把刀给我！我要杀了他全家！！！” “不用你动手！他家里去了个饿死鬼，已经要化形上身了，要不了多久他家就有好戏看了！”鱼拨拨一口气把刚才看到的饿死鬼的事说了出来。 “把刀给——什么？”姬巴巴的动作一顿，转头看着鱼拨拨，“饿死鬼？” 鱼拨拨拼命点头，“是的是的，一个白面青皮的饿死鬼，蜷在他家的门楼上，整张脸眼睛鼻子都没有，就是一张嘴，可吓人了。” “带我去看看！”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红彤彤的晚霞盈满了半个天空。 鱼拨拨带着姬巴巴走到毛痢疾家门口时，那只饿死鬼已经从门楼悄悄地趴到了毛痢疾家那扇玻璃脆掉的窗户上了，毛痢疾也是只铁公鸡，每天不到7点不会开灯，这会儿看向窗户里是黑洞洞的一片。 天色将晚未晚，将窗户上骑着的那只饿死鬼衬得十分?人。 一股寒意从姬巴巴的脚底板升起，他胆子也没多大，连忙和鱼拨拨回了家，院子门都锁了两道，回到房间里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呢喃道，“吓死本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