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后会难期
接着他转过身闭眼佯装入睡, 眼看着半个晚上马上便过去了,反派却连他的衣服都没有脱,习惯裸睡的顾怀盏感觉窒息。 顾怀盏悄悄的呼唤系统:“他是不是在外面有狗了,难道他对我已经失去性趣了吗呜呜呜呜……” 系统:“你穿这么多不热吗?”它也不习惯看顾怀盏穿衣服睡觉。 炎炎夏日,失去灵力护体的顾怀盏在对冷热感知上与寻常人无异,此刻他不仅里三层外三层穿戴的整整齐齐,还铺盖着床被,要不是这具身体汗腺不怎么发达,现在早都要被捂馊了。 顾怀盏说:“热啊, 但我怕我脱了之后反派会热。” 系统:“……” 顾怀盏继续道:“虽然身体火热,可我的心,却异样的寒冷。” 系统冷漠的“哦”了一声。 顾怀盏始终保持清醒, 直到隔天早上,起身时身体已浸出了薄薄一层虚汗, 精神也有些萎靡,叫人看在眼里倒有种他心事重重的错觉。 当归一手抚着他半张脸, 拇指在他眼下的青黑轻蹭,顾怀盏声音略带干涉的说:“我不想去。”一点也不想出远门,只想躺在床上补番。 “听话。”当归为他梳洗后穿衣冠发,顾怀盏看着明石镜中清晰的倒映,垂眸轻叹, 胸口处的郁气却并未被呼出。 他使不出灵力自然也无法御剑,但与当归一同出行也用不上他出力,闭眼睁眼间已身换别处, 神行千里不过如此。 空山凝云颓不流,绿荫遮日蔽青天——此乃绿萝观。 顾怀盏睁眼看着景色出神,一时间还有些不真切,他当真已不在长恨天了……上一回来绿萝观还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他随宴观从一同前来拜访会见箜篌仙子。 举步朝道观内走去,绿萝观门紧合,顾怀盏隐隐察觉出有些不妙。 推门而入悲剧照进眼目,一名绿萝观弟子在顾怀盏眼前被腰斩两段尸首分离,目光所及之处横尸遍野,青坪被血液四溅往日生机化作妖治,触目惊心。 最后一名残活的弟子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叫,狂乱中引体自爆粉身碎骨。顾怀盏来不及去阻止,只觉喉咙干涩,眼眶烧热,脚步踉跄着朝里奔去企图找到幸存下来的人,婵女殿宫毁匾残,所到之处满目疮痍。 殿内……殿内无人,但却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壁面、脚下、与前方台阶都有血迹斑斑。 绿萝观的其他人不知踪迹去向,也没有听见从其他地方传来打斗声。 走到蝉女殿中央时顾怀盏忽然如梦初醒,环顾四周开始寻找那抹幽白的身影,他不知鬼仙是何时起不见的,还是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 顾怀盏忽觉惶恐不安,心中没有半点重见天日摆脱禁锢的幸愉,他像是被驯养已习惯囚笼的雀鸟,早已淡忘从前是如何恣意青云,反倒对外界生起抗拒。 惊慌失措间他又转身朝殿外跑去,四处寻找起那邪灵。 顾怀盏口中轻吟呢喃着:“鬼仙,鬼仙……” 无意间撞到一盏灯柱却无暇顾忌,脚步不停跌跌撞撞走着。 “鬼仙,你在哪儿,鬼仙!!”他呼唤声逐渐增大,盲目的踏出殿外,却不知何时起绿萝观主观前已聚集了神君数位,还有一名大乘期的真一。 他没有察觉有人到来,亦没有防备,突兀的出现在几人的视线范围中。 “顾怀盏,果然是你在作乱。”观主宁缺扬起手中聚海瓶,戒备的看着他,“你竟调虎离山趁我不备残害我观中弟子!” 顾怀盏瞳孔骤然缩聚:“不是我,我不知……” 与宁缺一同的还有万御宗宗主,他目若铜铃怒视着顾怀盏,直言断定:“顾怀盏已受鬼仙蛊惑毋庸置疑,今日定要叫他血债血偿。” 后又有绿萝观长老率众多弟子陆续赶回,他们先是看见婵女殿前的血河残尸,再看见立于高阶之上的顾怀盏, 系统疑惑的出声:“咦?” 顾怀盏分分钟出戏问:“咋的了?” 系统摸不着头脑的说了一句:“这应该是男主的戏份啊。” 顾怀盏回忆了一下,男主先是因走火入魔被他人栽赃陷害,负气离开宗门后前来绿萝观寻找箜篌仙子却撞见这一幕又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后又经历了一系列变故,他才走上与鬼仙不死不休的道路,然后就死了。 箜篌仙子人不在场,这些弟子的劫数竟然提前了。 顾怀盏问:“我看反派在长恨天里宅的挺舒服的啊?为什么会忽然搞事?” 原书里反派沉寂了数百年,却忽然不知道抽什么筋去栽赃一个素未谋面的小辈,直到结局都没写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我不知呀。”语气忽然软萌。 顾怀盏听的很不习惯,系统应该是凶巴巴的才对,他总觉得系统现在有些心虚的样子。 面对千夫所指,顾怀盏却哑口无言,不言不语站在蝉女殿门前。 许久之后他打断下方修士的唾骂,出声问道:“箜篌仙子现身在何处?” 绿萝观主啐一声道:“宵小之徒无耻之极,强求不成还想对我徒儿出手,休想再坏她二人姻缘。” 顾怀盏:“……”怎么觉得这位前辈看的脑|残剧比他还多。 顾怀盏本就寡言,说完便陷入缄默,落在他人眼里又是一副清冷高傲的姿态。 众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有人道:“做这副样子,你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妄生真君?” “你现在不过是鬼仙手下走狗。” “为祸苍生,嗜血如麻罪大恶极之人!” 顾怀盏将句句定罪听进,垂下眼帘艰难的开口说:“我不是。” 宁缺嗤笑道:“不是?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顾怀盏心说我是琼华的小天才,反派的小可爱。 万御宗宗主说:“少跟他废话,这就杀了他祭奠我宗身亡弟子在天之灵!” 说得好,顾怀盏早就被骂的有些不耐烦了,不知这群人怎么废话那么多,讲了半天都不带动手的,绿萝观主瓶子举了这么久也不闲胳膊酸。 一人身动随之万人齐发朝顾怀盏攻去,谁知他们才踏上那阶层一步,便被忽如其来的黑白棋子逐个击退。 顾怀盏回神时身旁已多了一人,羽扇纶巾笑谈间一盘金光阵线的棋局出现在顾怀盏脚下前方,棋子未落地,纷纷归为至棋盘中。 紧接着,棋盘神隐机关现,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在场布下的手脚,下方修士全数被困在局中,各个都在原地踏步不前,好像身处在顾怀盏看不到的庞大空间中,偶有人走错一步,便被四周机关笼咬进其中。 顾怀盏认得他:“造宿。”哎不愧是鬼仙的手下,打架都这么帅的。 没等造宿做出回应,顾怀盏便从原地移出数尺远外,被掣肘带入一个令他熟悉的胸膛,漂浮不定的心总算归落原位。 他并非愚钝之人,对自身现状遭遇也心知肚明罪魁祸首便是这个人,但却他却沉沦在镜花水月中不愿正视现实。 鬼仙一手圈着他狭窄的腰腹,薄唇微启:“怎不知跑?” 顾怀盏埋面在他颈间,嗫嚅着祈求道:“带我回去。” 鬼仙低眉浅笑问:“难得出来一趟,不再多看看么?” 顾怀盏目色荒凉,用着如同被碾到细碎的声道:“求你,我求你……带我回长恨天。”站着被骂了老半天,现在一点不想逛街,就想回家看蜡笔小新。 鬼仙遮住他的双眼将残局从他眼中抹去,低声回应:“好。” 从那一天起,顾怀盏开始变得像是惊弓之鸟经不住一丝风吹草动,神智混沌,当归不再将他限制在水榭中,但他却不愿离开水榭鹭上居半步,也惧怕起当归会从他视线范围内消失。 鬼仙靠坐在床沿静静望着榻中人的睡颜,他没料到顾怀盏受到的影响会如此之大,最初几日也有些招架不住,离开后再归来便看见顾怀盏在房中歇斯底里惊恐万状,直到他上前将人环抱,与之相偎许久才平静下来。 这几日顾怀盏开始多眠嗜睡却不怎么安稳,每隔段时间就会惊醒一次寻找他身影。 前一秒还在梦呓的人下个瞬间便睁眼惊坐起,顾怀盏身体打颤时当归已经将手递到他手中任他紧握。 见顾怀盏侧头朝他看来,当归轻言道:“我在。” 入眼皮相白玉无瑕过分妖治,渊穆雍容,略微沙哑低沉的声音灌入耳中,每天醒来顾怀盏都能被反派苏到震惊,扑上去求一个抱抱安慰是日常惯例了。 顾怀盏感慨:“wuli反派为何能够一天24小时都这么好看!” 从系统那边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顾怀盏也是真的怕,距离上次缴费已经超过一年了,现在正被系统安排的明明白白,但系统也怕当归在旁看到了他遭受天雷惩罚的反应后会起疑,都是抽当归不在的时候给他烫头。 距离上次被电已经过了十来天,还好反派回来的及时,不然他已经焦了。 他稍作克制了一下自己激动洋溢想要扑到当归身上的情绪,乖顺的倾向他依赖在当归身前,双臂从他胸廓两旁绕过,手心紧贴着他的琵琶骨,贪婪的汲取着他独有的气息。 鬼仙困倦的垂下头笑着说:“梦见什么了?” 从噩梦中醒来到现在依然心悸不已,太过细致的情节他记不得,脑海中一片噩噩浑浑,反复闪现着令他颤抖不已的画面,他偏下脑袋靠在鬼仙肩头。 最终他没能压下心中不安,问出一句:“师尊他们无事?” 当归道:“你在担心宴观从?” 顾怀盏慌张摇头矢口否认:“我只怕师门会因我而受牵连。” 当归起身说:“那就让他们与你见上一面。” 顾怀盏拦在当归面前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对他们出手的。” 当归道:“你莫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自然不会伤害他们。” 顾怀盏说:“你不要走,我不想见他们。” 语落,忽然间天旋地转,顾怀盏被当归打横抱起,又放回到了床榻上。接着他往顾怀盏手中塞了一颗异色流光的圆珠,说不清是什么材质,那珠子里仿似云雾伴星河在流动,浟湙煞是好看。 “别走”顾怀盏不安的紧攥着他衣袖不放,口中哀求不止。 “嘘……睡,我在。”当归俯下身,在他面前轻吁出伴有异香的温热气息,如粢醍清觞,沉香入鼻香醪绕神令顾怀盏目光杳然,再入混沌,手也无力的松开垂下。 耷在床外的手被轻放回被褥中,另一只手仍旧蜷着手指握成拳包裹着那一颗圆珠,他将顾怀盏衣袍上的系带抽出,一端缠绕在他的脚踝处,另一端栓在床脚,再次确认过顾怀盏已彻底昏睡后便转身离去。 而这一次就连鬼仙所施术法都没能令他安睡太久。 窗外溟蒙,岚烟被隔绝在外,榻上的男子眉目清蔚神态凝澹,如若逸璞。他眉头倏然紧蹙,接着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眼瞥见屋中阒然,伶俜若洪水猛兽将他吞噬,却因手脚不能动弹无法下床去寻那人的踪影。 挣脱无果,他当下发出濒死般凄厉惨绝的哀鸣,身体也如同被肆虐着抽搐,直至声嘶力竭,颓然侧目向房门,潸然泪下。 他接连不断的念着:“当归,当归……”惶恐不安的等待着救赎到来。 顾怀盏不曾留意被他握在手中的珠石,他每一声落,那珠子中便如同有雨落湖面荡漾起一圈涟漪。 没过多久,他手脚绷直身躯又开始痉挛觳觫,束缚着他的禁阻被强行冲突开,顾怀盏挣动着摔下床去,爬伏在冰冷彻骨的地面踯躅不前。 月升又日起,朝暾驱逐夕月却仍未给人带来一丝温暖,水榭上居中清冷有余。 离去之人依然没有归来音讯杳然,屋中人好似已精疲力竭,肝心圮裂,他身体蜷缩悲恸不绝,双目空寂无神的注视着前方一点,不断有清澈的泪液侧落敲击在地面,偶有细碎的轻微呢喃从他口中宣溢出,手落耳边指尖有因抓挠地面而残留下来的血迹。 细听他绵绵细语始终重复着一句:“救救我,当归,救我。”再不回来看他一眼真的要被系统给电死了。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有人破门而入。 顾怀盏无力去思考是谁闯入,还以为是他回来了,眼中凭空多出一丝蘧然。 遮室的帘幕被掀起后,三个人的身影照进顾怀盏空洞的瞳孔中,他先前的那一丝丝欣喜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绝望与难堪,想要找地方将自己狼狈不堪的窘态掩藏起来。 那几人比他更快的有了动作,其中一人疾步走上前跪地将他从地上抱起。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顾怀盏从未有过的狼藉,离别不过一年,清寂皎月支离破碎,昔日神采不复存在,变成了这副模样。 宴观从沉痛恸哭,振聋发聩:“小师弟——!” 顾怀盏神色缓动强行振作起几分精神,从腰间摘下一尾玉佩塞到宴观从手中。 正愁着要怎么缴费,收费员竟然亲自上门,顾怀盏感动到眼泪翻倍。 不过他现在灵力丧尽没法从荷包里掏其他东西给男主,只能现从身上摘,被送出去的就是当初当归给他的那一块,能够防御瘴气入体,并可以压制瘴气的玉佩。 顾怀芝在顾怀盏另一侧跪坐下来,拔剑试图割断拴在顾怀盏脚踝处的绳带。 她稔知顾怀盏内心如何做想,此时流露出怜悯定会让他内心受挫,眼泪朦胧的强颜欢笑道:“阿弟,你再等等,我们这就带你离开长恨天,我们来接你回去了。” 细细软软的绸缎硬生生挨了顾怀芝几下剑却分毫不损,正当天璇玑将剑拔出剑鞘欲一试时,顾怀芝却被缓过劲的顾怀盏推到跌坐在地。 顾怀芝诧异的看向他:“怀盏?” 顾怀盏说:“我不想走。” 天璇玑审视他问道:“是不愿走,还是不能走?” 顾怀盏缄默不语。 见状宴观从说:“师弟不必担心,鬼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算叫他察觉到了,师尊出圣入神,也定能护我们周全。” 顾怀盏甩开他的手道:“莫要再管我了,走啊!!” 天璇玑喟然,拔剑将顾怀盏脚踝上的缎带割碎,随后顾怀盏受宴观从裹挟,似要强行将他带离。 顾怀盏奋力抵抗,摆脱钳制,摇摇欲晃连着倒退两步与他们拉开距离。 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弟子……我不愿回去。” 宴观从不解:“为何?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 顾怀盏冷色道:“这世间除此外可还有我栖身之处?我作恶多端,若无鬼仙庇护,定会命丧于他人剑下。” 顾怀芝说:“胡诌,你根本不会做出那些事。” 他们执意想要带顾怀盏离开,几句话后,宴观从又朝他迈出一步。 顾怀盏深吸一口气,面朝天璇玑屈膝跪下:“恕弟子顾怀盏不肖。” 不等其他人说话,顾怀盏又接着道:“我已叛出师门不再是天子峰弟子,还请长老勿要惦念我。” “留在这里因我心甘情愿。” “我心悦鬼仙,甘愿臣服,至死不离。” “所以求你们……莫再来寻我。” 宴观从双目通红朝他喊道:“胡言乱语,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与那种邪祟为伍!” 天璇玑将想要再次上前将顾怀盏挟制的宴观从拦下,斜睨向他道:“你僭越了。” 宴观从看向天璇玑饱含困惑的说:“师尊?” 天璇玑先是扫视向他手中紧攥的玉佩,继而又将目光转向顾怀盏。 因不堪承受她的注目,顾怀盏难堪的别过头目视别处。 天璇玑道:“既然如此,还望道友余生珍重,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宴观从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被天璇玑强行拖拉走,顾怀芝最后回眸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未起身的顾怀盏,迟疑不决,最终还是追上天璇玑跟随她去。 顾怀盏目视着他们离去的方位,唇瓣轻启张了张,语声轻颤沙哑:“深蒙恩师教诲,无茶敬谢师,后会难期。” 语毕,顾怀盏直挺的身躯摇晃二三,继而气力不支闭眼朝侧方倒下,在他额角击地前一刻,一抹幽影凝聚在他身后,伸出臂弯承接住他下坠的身体。 水上居再次恢复沉寂,室内鸦雀无声,一片寂寥。 隔日顾怀盏醒来时已是暮色黄昏,一睁眼就看见几近两天没见的反派大美人,心情十分愉悦。 当归不知是浅眠还是假寐,在顾怀盏清醒片刻后他便睁开双眼与他四目相对。 偷看被抓个正着,顾怀盏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 当归道:“你昨日见了你师尊现在可算安心了?” 被褥之下,顾怀盏的手被握住,一大清早就这么黏糊,顾怀盏娇羞的闷声“嗯”了一声。 当归说:“你将我给你的玉佩转手赠给了宴观从。” 顾怀盏:“……”感受到了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嗨呀,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反派果然一直在暗中观察。 顾怀盏先发制人说:“你为何偏要数次三番将我逼到绝路。” “你说的我都照做,所有訾毁与罪名我一人承担。” “为何?为何要让他们看见我这副卑身贱体,为何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我师兄。” 当归以两个字回应了他的质问:“为你。” 顾怀盏道:“对那些宗门下手也是为了我?” 当归答言:“是。” 得知这样的答案并不能解决顾怀盏心中疑惑,如果说现在当归是因为他才做出这些事,那么原著中的顾怀盏与当归并没有过交集,为什么当归却会在剧情中打破原有的平静,在修真界迎来浩劫之后,将所有事情都嫁祸给男主。 系统不愿告诉他的真相,他势必要从当归这里寻获。 顾怀盏深吸一口气道:“如果没有我,如果我不复存在,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当归眼神惊变说:“你胆敢寻死,我会让所有人陪葬。” 顾怀盏:“……”他就随口那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