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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做教书先生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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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煋的酒量很好, 似乎不论换到哪个身体里都不会很容易醉。    陪着孔思柏喝上几杯, 又百无聊赖跟系统拌了两句嘴, 他便克制地放下了酒盏又吃了些菜垫肚子。    到最后,反成了孔思柏喝得脸色通红,目光勾着纱帐后的绰约身姿一眨不眨。    算了算时辰,宋煋心想纱帐里的姑娘那把琵琶再弹下去估计手指就要废断,嗓子也要废, 于是推推孔思柏,看向窗外道:“松亭兄,天色渐晚, 今日酒宴便散了。”    孔思柏浑身酒气, 眯眼瞧了宋煋几眼, 突然露出个笑,大着舌头说:“小生,小生敢问姑娘芳龄几许?许,许人家没?小生见姑娘生的如此清秀, 宛若……宛若得见天人,心向往之……”    说着,手还不老实地想要摸上去。    宋煋看他眼神迷离, 分明是喝得不着西北,不由眉毛一挑,眯了眯眼, 顺势将那只要作孽的手给他按到桌上。    孔思柏倒也没真接着酒醉耍酒疯, 反而是可怜唧唧地盯着酒杯念叨:“媳妇儿啊, 媳妇儿你在哪啊,媳妇儿我怎么找不见你啊。”    宋煋:“……”    030没忍住,咯咯咯的笑声跟只老母鸡一样从宋煋脑袋里冒出来。    宋煋听的脑门儿大,敲敲太阳穴说:“系统,再笑明天没糖吃。”    脑海里的笑声突然就像是来了个急刹车,猛地止住。    安静了一会儿,030哭唧唧道:“我只是可怜他嘛,今年都22了竟然还没能讨到老婆给他暖炕头,真是太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煋面无表情:“你可怜他,可怜到一说话就想笑?”    030:“对不起,可是真的哈哈哈哈哈……”    “很好。”宋煋点点头,声音平静道,“明天的点心也不用给你了。”    030魔性的笑声再次戛然而止,它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他只不过是笑话了一下煋煋旁边的单身狗而已,煋煋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太残忍了,实在是,太残忍了!    030觉得自己委屈的慌,直到宋煋留下银子让楼里的姑娘去孔家报信过来领人,又一个人提着盏灯笼趁着夜色往宋家走,它这才突然猛地反应过来——    他家宋煋煋同志,是不是也不开心了!    因为,030突然记起了宋煋穿越之前的年龄也是22周岁,甚至……也是个可怜兮兮的单身狗。    还是那种男孩女孩的手都没摸过、母胎solo的那种。    所以,嘲笑孔思柏就是嘲笑宋煋本人?    030哼唧唧再不敢说话,怕惹得他家宿主一怒之下,禁食甜点一月。    那就成了真的惨绝人寰。    030老实地不吱声,耳边的噪音终于消停,宋煋也松了口气。    琵琶乐挺好听,但听久了也磨耳朵,他没有那些音乐细胞,一晚上听着实受罪。    回了宋家想要一头睡过去,偏偏刚一进院子就瞧见正堂里,沈尧献宝似地跟在李三意身后,抱着一本不知是什么内容的杂书,哄得李三意既好奇又无奈。    “你再给我看这个,信不信我去告诉先生!”李三意偷偷瞥一眼书上的字眼儿,又倏地收回目光。    沈尧倒是浑不在意的把书本往桌上一摆,翘着个二郎腿道:“你告诉先生又怎样,这东西又不是看不得,再说上面写的多好啊,我瞧着比那些四书五经写的有趣多了。”    李三意偏开脑袋,不看。    “不看是?”沈尧笑嘻嘻说,“那我念给你听哦。”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李三意真是烦死这个厚脸皮了,不搭理沈尧,可沈尧偏要拿热脸往自己这边帖,搞得他心烦意乱,这几日连私塾里先生教的内容都没记清。    沈尧就是故意的,上次吓唬李三意那一回是他不对,可他都再三道歉了,怎么就还对他不冷不热的。    无崖山的小少爷哪里从别人身上受过这种难受罪,于是便拧着法子也要让李三意跟他好起来。    不然多没面子。    宋煋站在院子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屋里的两小孩,他见两人没有发现自己也就摇摇头想要无声离开,谁知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像是大门外的。    宋煋警惕,低声道:“谁在门外面?”    沈忘正要敲门的手顿了顿:“是我。”    “沈忘。”宋煋了然。    沈忘点头:“我看你门没关,正要过来问问……你喝酒了?”    宋煋身上夹着浓烈的酒气,细细在闻过,似乎还有点女子身上的香粉味。    沈忘不仅耳力好,鼻子也通透,突然就有点觉得不是滋味。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是情绪少有的不太对劲。    宋煋说自己是喝了些酒,却又见沈忘跟个木头样子的站在原地也没表情也不说话,开口问:“怎么不说话。”    沈忘跟他说自己没事,又突然说:“自古烟花之地就是下九流的地方,你还未娶妻,那里还是少去的好。”    宋煋说:“只是去了喝了一杯酒。”    沈忘又说:“是姑娘弹得曲子不好听?”    宋煋想了想,还真一本正经的说:“调子都是好的,只是我听着头疼,而且那姑娘连着弹了一个时辰的琵琶,手指真的不会断吗。”    沈忘望着灯笼烛火下的青年,蓦地笑出声。    宋煋抬抬头,这才正对上沈忘的眉眼:“你笑什么。”    “笑你还挺怜香惜玉。”    月亮不知何时爬上了中天,院里小池塘清凌凌的水映出几分清爽,夜风拂过,到底是没了白日里那么热。    夏天快要过去了。    又几日,四方镇来了一家戏班子,说是从京城里来的。    戏班子进到镇上浩浩荡荡十几人,很快就在镇上最中心的地方搭起戏台,整日热热闹闹唱着大戏。    今年有好几折子是去年大热的话本里改的,而戏班子的压轴戏更是让当朝天子点过头说好,得过御赐题匾。    镇上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孔思柏与宋煋商量了一下,也想让学堂里的小子们放松两日,故而便把散学后的大字免去一半,好也能让小子们见见京城里的戏班,长个见识。    讲起来,那日孔思柏酒醒后是真的尴尬,他每回喝醉了不忘事,见了宋煋是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    倒是宋煋打趣了几句,让孔思柏赶紧娶个媳妇,这事儿才揭过。    再说那戏班子。    宋煋对那咿咿呀呀的调调是没兴趣的,不过李三意倒是好奇的很,于是一日散学后便跟人打听了最近一折戏上戏的时辰。    沈尧就爱跟在李三意旁边逗他。    李三意不耐烦他,就说:“你别跟着我,晚些我要跟先生去看戏。”    沈尧就问他看什么戏。    李三意没告诉他,结果下了学沈尧就踩着轻功一溜烟儿回了家,想让师兄给他点银子。    沈忘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剑煞,像是刚跟人打斗一场。    沈尧呆了一下说:“师兄,你是不是找到玉面郎君的下落了!”    沈忘漫不经心地往宋家院子里看一眼,末了才点点头说:“找到了,打了一架,又让他跑了。”    玉面郎君并非江湖正道,所学武功门法更是江湖少有,沈忘虽多次交手都将其重伤,却还是败在对方奇诡的各种妖法上。    沈尧皱眉,担忧道:“师兄没有受伤。”    沈忘摇头,沉声说:“他还伤不了我,不过我今日与他交手却发现,他似乎很畏惧于惊鸿,即使拼着被我一掌打伤,也没让惊鸿在他身上留下剑伤。”    惊鸿是沈忘的本命剑。    沈尧思索了一下:“师叔曾说过,这玉面郎君似乎是在寻一样东西,联系起他那出神入化的易容功夫跟死赖在四方镇不走这两点,说不定玉面郎君要找的东西就在四方镇!”    “不错。”沈忘盯着沈尧看一眼,目光犀利,“不过你刚才找我要银子,是要去做什么?”    沈尧也想起来了,于是嚷嚷说:“师兄带我去看戏啊去看戏啊!隔壁家的李三意都有先生带他看,我也要去!”    如果不是沈尧真的十八岁了——沈忘真的以为自己带在身边的不是小师弟,而是个熊娃娃。    看戏要带什么?    瓜子零嘴点心,再加上一壶茶最美。    可惜这些在四方镇都没有。    戏台子就那么点大,四方镇的百姓还都是爱凑热闹的。    每年就算是过年也不见得有这么热闹,镇上一多半的人都凑到一起,只为了看台子上的角儿们咿咿呀呀。    板凳桌子是戏班子提前准备的,不过后来实在塞不开,人又多,于是便把桌子撤了,板凳挨在一起一排接一排的放,后面还有坐不下的只能挤在一起站着看。    戏班子的最外围是一圈打手围着,交了银子的百姓就能进里边儿选个坐。    宋煋带着李三意去的时候,位置已经被坐满了一大半,两人正站在外围看哪里还有空座,没想沈尧的声音先传过来:“先生,先生这边,我们在这儿!”    宋煋寻声望过去,就听李三意不大乐意地嘀咕:“怎么又是这个臭蛋。”    沈忘跟沈尧两人都是身材高挺的那一挂人,两个大男人一人占了一张板凳也没人敢来跟他们抢,宋煋跟李三意走过去四个人正好坐满了,别人倒也更不敢再说什么闲话。    李三意被沈尧拉去一块坐,剩下宋煋就跟沈忘坐在一起。    板凳不大,两人坐在一起紧挨着。    宋煋想跟沈忘道谢一句,却听脑海里030传出一阵诡异的气音。    “系统,你在乱叫什么?”宋煋揉揉额角问。    030激动说:“我,我闻到命运之子身上有糕点的香气!啊啊啊啊啊他身上有带好吃的!”    说起来自打上回的事,030的零食就被宋煋禁了大半。    宋煋平日本不怎么贪嘴,可就苦了030,天天说自己嘴里都要淡出个鸟了!    宋煋说它一句:“你的嘴里长不出鸟。”    030:“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所以宋煋管它去疯。    再说沈忘就算身上揣了山珍海味也是不关宋煋的事,任凭030怎么撒娇卖萌,他只是跟沈忘并排坐着。    两人都是成年人,又是两个大男人,板凳挤了,大腿就只能挨着大腿。    何况夏日里穿的薄,宋煋甚至能感受到沈忘腿部肌肉的紧绷与坚硬。    突然一只嗡嗡作响的黄蚊子慢悠悠飞到两人身边,它大概是饿了,瞧着边上那个面白柔嫩的正好吃,就打算上去咬一口。    “别动。”    沈忘偏过身子,目光直直看向宋煋的脖颈,白皙的脖颈与一青色的血管,还有个碍事的东西。    手掌以普通人肉眼不能极的速度伸出又收回,宋煋颈间一凉,再看沈忘手指见多了个还在挣扎的小东西。    “细皮嫩肉就爱招这些。”沈忘似有所指地轻笑一声,把那蚊子扔在地上碾死,从腰间解下个佩囊挂到宋煋腰上,“系着,别拿下来,这东西难得,能解百毒信吗?”    宋煋愣了一下,伸手就要去解。    沈忘突然笑出声,压住他的手说:“我说解百毒还真信了?”    宋煋抬头看他:“信了的。”    沈忘笑容更大,宽大的手掌抚上宋煋,摸了下青年的头,语气轻松道:“行了,这就是个驱蚊虫的佩囊,路边儿三文钱一个买来的,不信你闻闻。”    宋煋愣了愣,抿唇盯着佩囊看,又闻了闻味道,发现的确是种普通香味。    沈忘看着他的动作,有些直白的可爱,便又笑笑,变戏法似地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放着几块糕点。    “我听沈尧说你是散了学后直接过来的,估计这会儿也饿了。”沈忘自然而然地拆开油纸包,“先吃些垫垫肚子,等看完戏,我再带你去尝尝知味斋的酒烧鸭。”    宋煋怔怔地抬头看他,总觉得沈忘这么温柔的模样他像是在哪里见过。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宋煋突然鬼使神差道:“沈忘……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大概是上辈子。”沈忘浑不在意地笑笑,莫名拿手遮住他的眼,低声道:“快吃,别让沈尧看见。”    030偷偷瞧着两人动作,想出来说点什么,又怂了唧地没吱声。    “人越来越多了啊。”    一旁,沈尧瞅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说。    百姓对看戏的向往超出了宋煋的想象,圈子里的板凳从一开始两人坐一条逐渐成了两条板凳坐五个。    宋煋他们也逃不掉,看着旁边抱着个三岁娃娃看戏的憨厚妇人,只能默默又挤出个空。    只是宋煋并不习惯跟这么多人挨在一起,周围人周身的气味还有汗液混合在一起并不好闻,沈忘很快就发现到宋煋的不适,却并未说话,只是伸手揽住宋煋的肩头,把人往自己怀里压了压。    沈忘身上有皂角的味道,宋煋闻到了。    戏台上看准了时辰开场,先上了出贵妃醉酒,后面又唱了折当下最火热的《问仙记》,内容是一个书生某日进京赶考,路过一座上头荒庙,却遇到下凡仙子的爱情戏。    仙凡相恋最是虐心,书生与仙子互许终生,却奈何天庭硬要拆散,仙子为爱被贬下凡间经受红尘历练,百世求不得真爱,书生却在人间苦等十日,以为仙子是忘却了他们的约定,最终下山继续求取功名,不过几年便官进一品,娇妻儿女满堂。    疏忽几载,等那做了大官的书生在响起当日情景,只以为是自己做了场黄粱梦。    又是一日上元节,书生带着妻女游逛灯会,和乐美满,而转世成人的仙子只身着粗布衣裳,站在不远处,痴痴望着所爱,最终泪流满面。    等戏唱完了,明明是谁都没有死的局面,旁边妇人却愣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睛都肿了起来,嘴里还说着:    “太惨了,水月仙子真的太惨了……”    “书生那个负心郎哟。”    旁边还有人劝她:    “毕竟仙凡有别,唉,悲也,悲也!”    戏子将情感唱的入木三分,少不了会接到不少打赏,四方镇百姓倒也不吝啬,于是一大堆人抹着鼻子眼泪往前丢铜板碎银的场面就十分……诡异了。    看他们脸上恨恨拿银子去砸那书生扮演者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关押犯被拖出来游街,大伙儿当街扔大白菜叶子臭鸡蛋呢。    好不容易被沈忘牵着挤出人群,宋煋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再回头,沈尧也护着李三意跟了出来。    沈忘不着痕迹地替宋煋整了下衣衫,沉声道:“现在去知味斋?”    宋煋抹了把脸:“走。”    “你哭了?”沈忘看到宋煋的动作,顿住脚步,低头看他。    宋煋哭笑不得地抬头:“哪里有。”    沈忘沉默一会儿,问:“那出戏,你看了什么感觉?”    宋煋说:“挺好的,水月仙子轮回百世还能做她的神仙逍遥无边,书生也功成名就,妻儿在侧,两人其实都是大团圆结局,世事若都能如此,已经算的上欢喜美满。”    沈忘问:“那你呢?”    宋煋语气一顿,“什么?”    沈忘说:“世事与你来说,是否又欢喜美满?”    宋煋拧眉,不知眼前人突然跟030一样发的什么疯,说话突然变得文绉起来。    他将要说话,却听一道带着惊喜的女声传过来:“沈大侠,原来你竟是在这里!”    陶巧香提着裙摆跑过来,不过大半月的光景,她的神色似是憔悴了不少,却被精致的妆容盖过。    走到沈忘面前,陶巧香喜极而泣:“没想到真的是您!”    沈忘将目光缓缓放到她身上,眉头皱紧了些,开口道:“原来是陶小姐,不知陶老板这两日神志可有恢复?”    “爹他还是疯疯癫癫的模样。”陶巧香面色黯淡,拧着帕子不安道,“大日大火过后,大夫便说爹爹他被大火熏坏了脑子,只怕是好不了了……”    沈忘声音平静道:“陶老板身上发生了这些事,沈某自然同样痛心,只不过还希望陶小姐莫要太过伤心,如今陶家还要你撑起来。”    陶巧香犹豫道:“可巧香不过一届弱女子,又有何能力撑起一整个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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