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这样吗
方草抱着外设走到后台又回到前台, 铺着珊瑚绒地摊的走廊并不长，却让她走了很久。 舞台上的设备已经被搬开诺空，场地空荡荡的, 随后又有人站了上去，轻缓的吉他声从扩音器中泄露。 领奖台被装饰成了繁华的模样。 季军和亚军队伍先上前领了奖，他们虽然不满意自己的成绩, 但依旧神采飞扬, 笑的张狂。 一番说辞结束。 该轮到冠军队伍上场了。 主持人洪亮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荡，可方草听着觉得朦胧, 好像眼前的都是虚幻一般。 她踏上领奖台的楼梯，脑袋依旧晕晕乎乎，尚未明白怎么就拿到冠军了。 分神的下场是一步没踏稳，差点摔倒。 秦中临在她身边扶住她，白皙宽大的掌心覆盖方草的腰线。 方草恍惚着, 还没来得及道谢。 秦中临扬起嘴角，若有若无的感叹说：“姐姐真容易腿软。” 方草立即被这句话惊醒了。 她看了看秦中临, 听着这句话, 脑中浮现了一段不怎么纯洁的记忆。 秦中临温和的微笑着，蓦地补上后半句：“以后走婚礼的地毯，要是也摔跤了该怎么办。” 这简直称不上是暗示。 方草表情绷了下，连忙挣开秦中临的手, 默默酝酿台词，抿唇坚强的走到台上。 秦中临唇角翘起，在方草的身后凝视了会儿, 随后迅速跟上。 王晓川略微知道两人要搞什么，在幕布后幸灾乐祸着。 他觉得自己看好戏不恰当，便发微信问小胖：“要不要看颁奖典礼？” 小胖在那头气若悬丝的说：“我看着电视呢。” 王晓川牛头不对马嘴的立即发起视频请求，并表示：“行，这就让你看直播。” 小胖唇色苍白，满头雾水的问：“……老板你失心疯了？？？” 视频接通的时候，冠军奖杯从四个人的手掌过了一遍。 小替补眼神闪闪亮的咬了一口奖杯，傻兮兮的笑着对东来说：“纯金的。” 东来跟着笑，笑中带了丝释然：“你真闲。” 主持人在旁边说着感慨的话语。 到了这个步骤，观众席上，有人陆续离场，哀叹着前往大门，也有人兴奋不已，拍照片上传推特。 主持人拿着话筒，满脸笑容。 他感慨完之后，询问几人：“各位有什么感言？” 东来和小替补都官方性的说了一句，说完便将话筒放下。 当轮到秦中临说话时，秦中临握着话筒，视线看向方草，眼角微扬，半侧的脸在灯光下透出性感。 他没说话，而是将话筒递到了方草面前。 方草顿时紧张极了。 比刚刚打比赛还要紧张。 她连呼吸都带上结巴，冷静了会儿后，她发现自己原本想说的台词已经全然忘记。 秦中临垂眼看着她。 方草一抬头，便对上了秦中临的视线，那双深黑的眸底，似乎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猛地伸手握住了秦中临的手掌。 停顿片刻后，问道：“你还缺三级甲吗？” 话筒将她的声音扩大无数倍，说着中文内容的女低音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然而，这句迷茫的话立即让一群人倍感困惑。 主持人半晌不知道怎么接话。 原本正朝着出口走的观众，停下脚步，互相私语询问道：“什么鬼？” “比赛还没结束吗？” “这是冠军的奖品？听起来好像很有趣。” 方草不等秦中临回答，连忙说：“不管你缺不缺，以后我就是你的三级甲了。” 周围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秦中临的嘴角缓缓的露出笑意。 方草磕磕绊绊的宣誓：“我会保护你、爱护你、关怀你，永远的在你身边——” 秦中临睫毛垂着，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缺三级甲。” 方草愣了下：“啊？” “我缺个媳妇。”他声音低低的，带了些清冷。 方草白皙的脸庞染上粉红，她原地站了半天。原本紧绷的眉眼逐渐柔和，好看的杏眼抬起，忽的笑了起来：“嗯。” 秦中临同样没忍住弯了嘴唇。 他伸出食指勾过方草的口罩，将口罩往下拉了些后，凑上去轻轻的亲吻了下。 “你是我的了，姐姐。”他在方草耳边，声音发哑的说着。 这个吻不超过一秒钟。 亲完，又将方草的口罩拉了上去。 主持人的下巴快惊到了地上。 东来和小替补因为之前就吃过狗粮，此时反应好很多，但还是忍不住的瞪大了眼。 内心默念：哇，刺激啊。 这时，台下一群看戏的才反应过来：“出、出柜？？不，不对，是求婚！！” “双喜临门！！XGB的队员拿到了冠军之后，又爆出一件喜事！！” “草！我刚刚才粉上的小姐姐被人抢走了！！电子竞技果然没有单身妹子，呜呜呜呜。” 全场沸腾了。 还没走的人一边说着“辣眼睛我不看”，一边无比庆幸自己晚走一步，得以看到这对电竞圈新人的求婚仪式。 呼啦啦呜哇哇的呐喊充斥着整个舞台，堪比之前比赛期间的**时刻。 中国区解说没有放弃这个画面。 从懵逼中清醒后，三名解说的嘴边是憋不住的笑意。 其中一人兴味盎然的说：“现在，我们为这次比赛收个尾，KK拿到了季军，名声不显的XGB拿到了冠军，mid拿下了妹子，让我们恭喜mid！” 国内微博差点系统崩溃，有人哭嚎有人趁机带节奏。 但不论他们怎么评论，比赛已经结束了。 东来和小替补继续在台上接受采访，秦中临漫不经心的聊了会儿，等时机成熟后，带着方草慢悠悠的先行一步。 窗外低空划过飞机。 柏林的天空原本是雾沉沉的，似乎要下雨，这会儿落地窗外，有大片金色的阳光洒进来。 他们牵着手，从台上走到台下，像是完成了一个庄严的仪式。 当走到没有监控的地方时，刚刚浅尝辄止的秦中临再也忍不住，拉着方草躲进拐角，深吻许久。 他眼底是看不见的深黑。 这一刻已经期待了太久，久到他以为方草会反悔—— 每当他看到方草和别人开黑，甚至只是低头聊天的时候，他都嫉妒的不行，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直白的进行吃醋。 明明姐姐是他的，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好在，他现在终于有权力了。 方草推了他一把。 秦中临清醒了些，笑着问道：“姐姐还是不会换气吗？” “……”方草正半眯着眼看他，眼眶湿漉漉的，和以往比起来更茫然，却不由自主的诱惑着人。 秦中临的呼吸全然乱了。 他抬起手，将方草的一缕散乱的刘海拨到耳后。 随后掌心覆盖住方草的眼睛，再度俯身亲吻。 方草双手无力的攀着秦中临的肩膀，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在公共场合和小崽子干这种事情。 而且为什么要捂住自己的眼睛？ 方草懵逼了，趁着自己能呼吸的功夫，她推开秦中临的手。 “你干嘛不让我看？”她问道。 秦中临猝不及防的被推开，神情暴露在方草的视线里。 方草看到的是，小崽子眼神充斥认真与神圣，呼吸平稳，脸色平静。 全然没有冲动和喜悦的模样。 仿佛刚刚上完高数课回来。 方草心情蓦地一凉，微微瞪大眼，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想问，却问不出口。 鼻尖是小崽子愈发浓郁的肥皂味，身边环绕着这个小畜生特有的青春气息。 可是这小混蛋怎么能是这幅表情？ 方草抬手，缓缓的放到秦中临的头上，触碰他柔软的发丝。 “你……”她吐出一个字来。 秦中临听见后，倏地闭上眼，接着又睁开。 他喉结轻微滚动了下，握着方草的肩头，犹豫许久后，声音沙哑，带着紧张与微不可闻的惶恐，问道：“姐姐，我不是在做梦？” 方草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儿，最终泄了气，直白的锤了一下秦中临的肩膀。 小畜生，差点吓死人。 她忍住冲上去咬人的冲动说：“不是！” 秦中临唇线绷紧，半字没吭。 两人都是初次谈恋爱，所有的仪式和理论都来自于道听途说。 方草只知道谈恋爱是让人开心的，却没想到，在确认关系之后，愉悦会越涨越高，几乎要将她淹没了。 尤其是看到小崽子的这幅傻逼模样。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心跳都在一秒之间快了好几拍。 这种感觉太新鲜了。 新鲜的让她觉得恐惧，生怕下一秒，这种感觉就会流逝。 方草其实还想再和小崽子恩爱会儿，感受一下恋爱的快乐。 但考虑到这里是公共场合，她开口：“喂，回去——” 秦中临眼中顿时盛满星光，灿烂的要将方草闪瞎。 方草别过头：“回去打游戏。” 秦中临：“……” 他松了手，看了眼方草，却又逼近回来，缓缓抬起手，伸出拇指触碰了一下方草的唇。 方草屏着呼吸根本不敢乱动。 接着，秦中临收回手指，凑到自己唇边，似亲吻般舔了一下。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下流无耻，就像是做什么习以为常的事情。 方草睫毛颤了颤，问道：“怎么了？” 秦中临柔情的低声说：“姐姐，沾上了。” 沾、沾上？ 方草眼神更加茫然，直到看到了秦中临指间的一丝晶莹。 ——口水，沾上了。 保守自爱的方草恨不得立即撞墙晕过去。 回去的路上，她想了想，觉得应该确立自己在恋爱关系中的地位。 于是她搬过一把凳子，反坐着郑重声明：“不准调戏我，我年纪比你大，又当过你老师，就算我们已经那个什么了，你也要尊重我。” 秦中临笑着说：“都听姐姐的。” 她补上：“第一件事，不准调戏我。” 秦中临垂着眼，声音微哑：“我哪里调戏姐姐了？” 方草眼角跳了下，硬生生地抗住诱惑：“就是刚才那样。” 秦中临忍着笑意，抬手亲了下自己的指尖，问：“这样？” “不止这个。” 秦中临又用指尖轻轻的触碰了下方草的唇，冰凉的手指贴在热乎乎的唇上，就像是刚才亲吻的感觉。 “那是这样吗？”秦中临问道，尾音蜿蜒出一道诱人的低沉声线。 方草脑中瞬间是刚刚的粉红色回忆。 她闭上眼想：栽了。 以后怕是家庭地位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