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想当书生的道士不是好藩王
聂丞檀将她紧紧地压在一旁的岩壁上,激烈地在这一池温泉中起伏着。 沉璎面色潮红, 唇中溢出低低的抽泣:“够了……”他还有完没完? 林中密布的萤火虫都已经被他们惊扰着散得只剩三三两两, 他却还不愿停下。 他对她的哽噎置若罔闻, 只想溺死在这一片温暖的春池里。 她紧紧地掐着他的双肩, 越攥越紧,指甲深深的陷进他的皮肤里, 没一会儿, 她终于受不了地拍打他的胸膛, 甚至开始失神地尖叫起来。 聂丞檀望着她意醉情迷含着泪珠的双眸, 反而更用力了。 在他的攻势下, 她持续尖叫着, 蓦地,一对毛发雪色的狐耳突然冒了出来。 聂丞檀的动作一顿,怔怔地看着她的头顶,这对狐耳也不断地哆嗦抖动着,正如它们的主人。 他向下摸去,果然在水下摸到了她的尾巴, 尾巴上长长的细毛在水中漂浮着, 轻轻扫过他的指尖。 “你……”他眼神幽深, 终于有些清醒过来,他这是在与一只狐妖交合啊…… 尖叫过后的她,神色餍足, 声音娇软无力:“抱歉, 我没有力气把它们藏起来了, 如果你觉得有违天伦,那就这样。” 她说罢,离开他的身体,反过身想要向岸上爬去。 聂丞檀想到上一次见到她这样,还是她喝了好几坛的烈酒,醉晕在矮几上了。 原来过度兴奋的她,也会藏不住自己的耳朵和尾巴。 她怎么可以自己尽兴了,就弃他而去呢? 聂丞檀眼神一暗,拽着她的尾巴拉到身前,在她的惊呼中,再次进入。 半晌,再次被钳制住的她反应过来,低笑:“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他揉弄着她头顶上柔软的狐耳,低低道:“知道。” 她又问:“你难道不觉得人妖结合有悖人伦吗?” 他此时心里所想的,却跟她问的不是同一回事,他想的是,上辈子他的那些记忆,果然都只是她的幻术。 只有真实的她,才会在情难自制中,冒出狐耳与狐尾,这是幻术里所没有的。 他现在拥抱的,才是真正的她! 聂丞檀眼中的情意越来越浓,早已淹没了那些纲常伦理,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更用力地刺激她本就已经很敏感的身体。 她又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了,只能吐出破碎的吟哦。 他抓着她的尾巴,亲吻她的耳朵,心里的执念渐渐得到圆满。 这是真实的她,他得到了真实的她,这就够了。 又过了许久,激荡的水声终于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聂丞檀仍然抱着她不愿意放开,温柔地抚摸着她柔毛细嫩的耳背,亲吻舔舐她粉得浓郁的耳内。 “你们人类的话本总把我们狐狸写得那么放浪多情,其实我们狐狸是一夫一妻制的,认定了一个配偶,就会忠于一生……”沉璎懒懒地任由他抱着,慢悠悠地说道。 聂丞檀听到她的话,眼前一亮,终于放开了那对被他折腾到红得烂熟的耳朵,扳正了她的身体,凝视她的眼睛,目光灼热。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他所说的那个意思吗? 沉璎见他表情克制而又暗藏期待,拍了拍他的胸口:“你们人类才是真的多情泛滥,总想着有三妻四妾,你既然已经这样欺负了我,就得遵守我们狐狸的规矩,只能有我一个妻子,知道吗?” 聂丞檀漆黑的双眸中漫上狂喜的神色。 “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傲娇地哼了一声:“我是看在这些天你一直对我百依百顺的份上,再加上我刚刚验了货,你确实是个天赐大根的好苗子,所以才认定了你,你要是敢……” 她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又被他一把堵住了双唇,所有的声音都被他一丝不漏的封进唇中。 他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吻就代表了他所有的承诺。 只要她,只爱她,只有她。 他火热的身躯又要往她身上贴,她“呜呜”挣扎推搡着,好不容易才使劲把他推开,又被他吻得岔了气。 “呼,真的够了!今晚真的不要了!”她胀红着脸强调,“我真的累了,只想睡觉。” 聂丞檀眼中的柔情蜜语已经融进了这片温暖的池水中,低笑着点点头,压抑自己的**。 他柔声道:“好,你说够了就够了。” 反正他觉得不够,下次再连本带利讨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聂丞檀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抱起了已经恢复成狐狸形态的她,熟练地将她塞进了自己胸前的衣襟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垂在外面。 沉璎已经阖上眼昏昏欲睡了。 这池温泉离昆仑观有些距离,正好在结界外,所以她才能够化为人形。 如今因为他的不知节制,她消耗了这么多体力,实在是走不动路,干脆变回原形睡在他的怀里,省心省力。 聂丞檀双手抱在胸前,以防昏睡过去的她滑落,上山的步伐也走得很慢很轻。 “我们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吗?” 他低下头,看着她仍然有一些湿漉漉的头顶,低语喃喃。 虽然已经彻底得到她的身体,也已经得到她的承诺,他却仍然觉得心底惶惶不安,害怕她明日醒来,又投进了别人的怀里,又在别人的怀里一脚一脚地践踏他的真心。 那是一个噩梦,一个百般挣扎最后自取其辱的噩梦,一个他总是想要忘记但又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逐渐清晰起来的噩梦。 深夜的山林中已没有了任何的声息,仿佛连那些不知休的虫儿也已经昏然睡去,只有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他们去而复返的山间小路上悄然响起。 突然,聂丞檀的步伐骤然一顿,眉头一凛,向左前方的一棵树后冷着脸呵斥,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戒备与危险:“谁?” 此间无风,那棵树连枝干上的树叶都没有飘动一下,寂如静止。 仿佛一切的动静都只是聂丞檀的错觉。 但他从来不会有无端的错觉。 “谁?自己出来,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无声无息的安静并没有让聂丞檀获得放松,反而变得更加的警惕起来,他一手继续搂着怀里的小狐狸,另外一手已经反手抚上了身后的剑,剑拔出鞘一尺,寒光凌厉,却不及他眼中的眸光更为凌厉。 又过了片刻。 “呵。”一声比聂丞檀还要低沉的呵笑声从那棵树后传来,沉得好似是一颗坠入深渊的石头,半晌才传来极闷的一声响。 一个魁梧的身影,逆着银色的月光,从那棵树后缓慢地探了出来,黑漆漆的,看不清这人身上的任何一部分。 但聂丞檀已经认出了他,一时之间,他浑身的肌肉紧绷,沉声道:“四师叔。” 崔凫又是几声又低沉又森冷的呵笑,再这样寂静的暗夜中响起叫人不寒而栗。 见他只笑不说话,聂丞檀更为警惕了:“四师叔,夜已经如此之深,你还没有休息吗?” 崔凫渐渐向聂丞檀走近,步伐稳健却没有造成任何声响,他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昆琦师侄,这应该是师叔我问你才对,这么晚了,你抱着一只狐狸在这野地里闲逛作甚?” 月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更显得那道伤疤狰狞可怖了。 聂丞檀早先就已悄无声息地松了松手,将怀中睡得安稳的小狐狸整个身子都缩进了他的衣襟中,没有露出半分。 但还是被崔凫准确地叫出了他怀中之物。 聂丞檀紧了紧抱着她的手,故作镇定地混淆道:“我只是酒喝多了醉得难受,下山泡了泡温泉。” 崔凫在离聂丞檀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却语气打趣:“哦?昆琦师侄好雅兴,深更半夜辛苦下山泡温泉不说,还带上一只狐狸一起泡?” 聂丞檀也是面无表情:“她是我的爱宠,而且尚是年幼,一时半刻都离不得我。” “看来这狐狸,师侄已经养了有一段时间了?”崔凫道,“怪不得早在竹林里见到你,我就闻到你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狐骚味。” 聂丞檀眉头一跳,仍是面不改色:“确实养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四师叔你多虑了,我的这只小狐狸很爱干净,每日都有好好清洁,她身上也并没有什么骚味。” 崔凫突兀地哈哈大笑起来:“世人都夸我的鼻子比鉴妖符还灵,师侄难道不知道?我能闻到的,当然不是普通狐狸的骚味,”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语气阴森起来,“当然是成了精的狐妖的骚味。” 聂丞檀心神一凝,如临大敌,但面上还是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自然道:“四师叔定是搞错了,我的小狐狸尚是年幼,灵智都未开,更别说成精了。” 崔凫掏出了怀里的符纸,理解地说道:“成了精的妖物狡猾,只靠肉眼确实难以分辨,只凭我这一个鼻子也确实难以说服你,这是什么你也清楚,一试便知。” 聂丞檀一眼便认出了那是鉴妖符。 他怀里的小狐狸到底是普通的狐狸还是成了精的妖,他刚刚都那样欺负过她了,他还能不清楚吗?这鉴妖符,是肯定不能用的。 崔凫见聂丞檀没有反应,微微眯了眯眼,道:“怎么样?昆琦师侄难道不打算把你怀中的狐狸抱出来试一试?” 聂丞檀抿了一下嘴唇,望着崔凫的眼神依然清明,郑重的语气掷地有声,听起来十分可信:“这鉴妖符我在第一时间就对我的小狐狸用过了,她不是妖。” 她是我的爱人。 聂丞檀在心里补充一句。 “哦?用过了?”崔凫嗤笑一声,他这些年行走江湖,见过不少刻意维护妖的人,虽然他这师侄向来靠谱,此刻的眼神也是清明而坚定,但他就是能从他看似毫无破绽的神情和语气中,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崔凫再次向聂丞檀走来,凑在聂丞檀身边,突然靠过上半身在聂丞檀的肩上一嗅,变态地深吸了一口气。 聂丞檀皱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依然镇定如松,站定不动。 “为何先前在竹林里,我在师侄身上闻到的狐骚味还是若有似无的,此时竟变得如此浓烈了?”他绕着聂丞檀走动起来,“师侄变相地拒绝使用我手中的鉴妖符,是不是意味着,师侄你其实知道,你怀中的狐狸是妖?” 他的话已经最后一个“妖”字落下,气氛骤然紧张。 像一碗勉强端平的水,骤然打翻,水滴四溅。 聂丞檀身形一动,猛地弹出去,距离崔凫起码三尺远,只听见“苍啷”一声脆响,剑拔出鞘,他背后的一把“覆水”剑已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他一手护着怀中的小狐狸,一手持剑,眼神如锋如刃,警惕而防备地盯着崔凫。 崔凫冷笑着把手中的鉴妖符塞回衣襟里,答案已经很明显。 他道:“看来师侄是早已经知道她是狐妖。你明明知道昆仑观里的规矩,竟然还敢私养妖物?如果让你师父知道了,他怎么看?让你同门的师兄弟们知道了,他们又怎么看?” 聂丞檀眼神冷冽,声音更是冷冽,好似千年不解的寒冰:“我和她如何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不关其他任何人的事。”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关你屁事。 崔凫显然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又是冷笑:“我听说你已离开师门,这次回来只是为你师父祝寿,还听说你在淮南称了王,名声水涨船高,怎么,刚离开师门几个月,就不把自己当道士了?把这么多年学的规矩通通都忘记了?区区一个淮南王,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天下之主,可以为所欲为了?” 聂丞檀皱眉:“四师叔不必再多说那些没用,向来听说你见妖即斩,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但是我们昆仑观的教条理念是‘妖也有善恶之分,不滥杀善者,不放过恶者’,我可以保证我怀里的她从未行过凶,也可以保证她未来不会作恶,不知四师叔可否放过她?” 崔凫也拔出了身后的剑:“如果你怀中那是一只别的什么妖兽,我可以考虑你我同门师侄一场的份上放过她,但既然是一只狐妖,”他声音一顿,已经攻了上去,“那就留她不得!” 聂丞檀是知道为什么四师叔如此痛恨狐妖的,当年三师叔出事的时候,他已经不小了,已经懂事了,也已经能记住事了。 印象中好像是四师叔捡了一只受伤的狐狸回来,与三师叔一起偷偷养在后山,俩人很快就发现了这只狐狸是已经成精的狐妖,而且修为不低,后来又知道她是被另外一只大妖所逼迫,无可奈何才会到道观的结界里来避一避,两人心软,就把她留了下来。 后来二人打算下山历练,那狐妖伤势也好了,于是两人一妖便一同外出游历。那狐妖化了人形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两人与她朝夕相处,都对她暗生情愫,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也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于是不谋而和地纷纷把情意都压在心底,心照不宣。 两人一妖之间的三角平衡越来越不稳固,直到一日突然爆发,狐妖选择了三师叔。四师叔心生不甘,一气之下与他们分道扬镳,但其实并没有与他们逆向而行,而是远远地跟着他们后面。 当初追杀狐妖的大妖突然出现,三师叔为了保护狐妖,与那大妖拼死相斗,身陨当场。四叔匆匆赶到,亲眼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爆体而亡,尸骨无存,目眦欲裂,同时也为了保护昏倒在一旁生死不知的狐妖,与那大妖又是大战一场,最后以断了一手一脚和三根肋骨,瞎了一只眼毁了容貌的代价惨胜。 他倒在血泊里,一点一点爬向狐妖,想看看她是否还活着,原本昏死过去的狐妖却几乎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睥睨着他,冷道:“终于借你们的手,除了心头大患,还以为大名鼎鼎的昆仑观里的道士有多少的能耐,还不是死的死残的残,废物。”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四师叔是怎么活着回到昆仑观山下的,聂丞檀不知道,只知道他死死抱着三师叔的残剑,瘫死在床榻上听不进任何人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已死人无异,从身,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