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审神者发誓,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听从楠雄爸爸的意见, 不作不死, 熬过这段尴尬期, 乖巧本分地等待着时间将其遗忘。 半哄半骗把付丧神推了出去, 她趴在被子上, 双目无神, 感觉人生就此绝望。 “一期殿……您这是……什么意思？”少女抽搐着嘴角，手隔在两个人的胸前, 尽量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什么……开心？” “主殿……莫要耍我了。”一期竟然露出委屈的表情, 这在他身上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您……知道的。” 我知道？我到底知道啥？？？ 审神者又将自己翻了一个个儿，寂静无声的空间中, 唯有香炉中焚烧干花瓣的点点滋声, 在这其中异常明显。 良久，齐木的声音才在脑中出现。 我提醒过你的, 是你自己要一意孤行。 我错了。审神者毫不犹豫承认自己的错误，我错了，不听楠雄言，吃亏在眼前。 别把好好地谚语给改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齐木楠雄的话语里颇有些幸灾乐祸, 自己闯的祸, 自己解决。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包裹起来的感觉让心稍微安了些。 她得好好整理下自己的思维。 很显然，一期一振的记忆的确被替换掉了，本来只是未做出实质行动的尴尬，却被置换成了更深层次的接触，审神者想着，在一期的记忆里，她肯定对他做出了什么承诺，而且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那种。 记忆是由每个人自己决定的。 她懊恼地捂住脸颊，她早该知道的。 她早就知道的，一期的心思。 到底也是谈过恋爱的人，就算年纪尚浅，少女也并非一无所知。 只是，她没有任何与此相对的心思，自然不能表现出半分，做不了任何回应。 只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了。审神者咬牙。 只是，真的会如此吗？ 折腾了一天，被灌下最苦涩汤药的审神者终于踏出自己的房门，正式返回工作岗位上，几天的休假积攒下来了相当多的事务，审神者索性让歌仙长谷部将他们搬到一起，一人几把刀一起坐在大厅里，希望用最快的速度将其解决。 几乎是一目十行，准确找到繁琐公文中的有效信息，快速做出决定，用墨色写下意见后放到一边。 “真希望他们能够简洁些。”就算已经习惯，但刚刚经历过考试炼狱的审神者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公文一向官话贼多，一篇几千字的报告中有用的不过寥寥数百字，不快速把他们找出来，几天或许都完成不了任务。 老生常谈的抱怨，付丧神也跟着附和两句，但也无法，该干活的还是要干活，没有什么偷闲的时间。 “哈哈哈哈，拿人钱财，□□嘛！”大夏天的，三日月依旧捧着一杯热茶，和茶友莺丸一起坐在大厅前的走廊上摸鱼划水。 “三日月殿，莺丸殿，能请你们换个地方喝茶聊天吗？”长谷部语气不好地说道。 “不用。”审神者一边翻出下一本，一边说，“是我们占了三日月殿的地方，理应我们说抱歉才对。” “整个本丸都是主人您的，用不着这般……”长谷部为审神者抱怨，用不平的眼神瞪了三日月一眼。 “好了长谷部君！你的东西写完了吗？”歌仙在一旁制止，对于审神者对三日月偶尔的偏心，他已经学会了视若无睹，调节自己的心境。 长谷部哼了一声，继续忙碌起来。 “哈哈哈哈，的确是要感谢主君的宽宏啊！”穿着厚厚的高领毛衣，依旧不见一丝汗意的三日月起身，放下茶杯，走到审神者身边。 如薄荷般清冷的香味从旁边传来，也不知这些平安老刀平日里都在熏些什么香，见识浅薄的审神者自然认不出，但她还是不自觉朝旁边挪了两步:“三日月殿……怎么了？” “改了这么久的公文，主君也累了！”他眼中高悬的新月弯成一轮，精致的眉眼暗含笑意，“就让老人家来给主君疏松疏松筋骨！” 说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就要上前，捏住审神者的肩膀。 “三日月！”x2 正当长谷部及歌仙想要发火时，一道更大的声音盖过了他们。 “三日月殿！！！”一期端着餐盘，快速大步走了进来，将他与审神者隔离开，“您未免太过放肆了些。” 三日月看着这位昔日的故友，有些惊讶。 一期也不是这样会轻易情绪激动的存在，即便在身为天下一振时，就算是训斥弟弟，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和蔼。 “是老头子失礼了。”三日月笑着承认自己的错误，眼睛在周围刃身上扫视了一圈，“不过，一期殿，您这是……” 其他三位付丧神的目光一直凝聚在三日月身上，经过提醒才发现，在刚才的争执中，一期的双手竟然抓住了审神者的肩膀，整个人靠在她的身后，以一种容纳的姿态，将她牢牢护在保护范围中。 从背后看去，就像是审神者主动依偎在他怀里，两人宛如最亲密的一对爱侣。 一期瞳孔缩了缩，却没有半分惊慌，缓缓松了手。 “我来给主殿送些茶点。”他把东西一样样摆在桌子上，雪顶茉莉，枝豆饼，酱油团子，都是审神者素来最喜爱的茶与点心，“天气太过炎热，想来主殿的精力应该不如以往。” “嗯……多谢。”她还没足够的心理准备来面对一期，只能撇过头，尴尬地回答。 一期体贴地将枝豆饼切成能入口的小块，倒好花茶，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她身旁，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里面充满着柔和的爱意。 审神者被这爱意灼得心慌，狼狈地低下头。 长谷部、莺丸、三日月、歌仙，四把刃相互对视，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审神者和一期一振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陡然觉得渴口，审神者将手伸向旁边，摸索着茶杯，一只温暖的手抓过来，将茶杯准确地递到她手中。 “……谢谢。”审神者一口饮下去，明明是香甜的花茶，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看起来，一期殿和主君，发生了好些事啊！哈哈哈哈，善哉善哉！” 老爷子！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好吗？！！ 审神者第一次有想宰了三日月的冲动，至少把他的嘴封上，不要再说出什么更糟糕的话。 “多谢三日月殿。”一期的脸色好看了些，颔首示意。 等会儿，你俩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达成了什么共识吗？ 接下来的情况似乎比审神者想象的还要糟糕，不知什么时候，本丸开始流言四起，说审神者和一期一振有一腿，甚至到达了马上要结契的地步。 结契，是人类与神明之间缔结更深沉契约的说话，彼此交换姓名、时间、命运，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亦可称之为，神隐。 ……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并不是流言。 事实上，审神者被瞒得很好，直到有一天，她正忙里偷闲，坐在庭院里晒太阳时，包丁突然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摇晃。 “主人主人！你要成为人.妻了吗？” “……你在说什么？” 审神者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吗？可是大家都这样说！”包丁嘟起嘴，把付丧神之间隐瞒了好久的事一股脑捅出，“说主人你要嫁给一期尼了，马上要成为我们的大嫂，这样不就是人.妻了吗？” “……你从哪儿听来的？”审神者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可怕。 “他们说的……”包丁怯生生的，显然这个他们有很多人。 “我明白了。” 审神者深吸一大口气，她一向温和的面容此刻异常狰狞，将短刀一把捂住怀里，不让他看见她的脸，避免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什么伤害。 “好孩子，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我去烛台切那儿给你拿糖果。” 第二天，三日月、莺丸、一期一振、鹤丸国永、歌仙兼定接到了审神者下达的命令。 全部出去给我进行四十八小时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