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罪臣有本上奏
见皇帝是真的生气了,沈廷毫不犹豫地,就直接掀开衣摆,跪了下去。 “父皇明鉴,儿臣所言句句属实,不过儿臣当时的确是没有在现场,看见那么许多,因此都是听得旁人转述……” 沈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沈冶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温和而又亲切的声音在偌大的政务殿内响起。“既然太子殿下是听得旁人胡说的,这件事情便也就就此作罢了,权当没有发生过好了。只不过,太子殿下,愚兄尚有一事不甚明白。” 沈冶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用那么安静温和到让人心生畏惧的语气,缓声说道:“你的皇兄我就又是如此凑巧,就是这件事情的参与人之一,你如若是真的想要知晓的话,前来问问我便可知晓事情的真相终究是如何的,怎么就听信的旁人的胡言乱语了呢。” 沈冶说完,还不忘叹了口气,像是真的十分感慨一般。 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沈冶的那一声叹息声,不大不小的,却是刚刚好足够传进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见沈冶虽然是有错,但是这其中也不乏还有一半错误的原因都是因为的沈廷,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不过就是觉得丢脸。这个沈廷,身为皇家的太子,未来的储君,做事情却是那般的莽撞不靠谱! 今儿个也不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的样场合,竟然就那么惊呼了,还口口声声说是在替别人喊冤,到头来却是在实实在在的冤枉着别人。 被沈廷这么一折腾,皇帝也甚是疲惫了,站了起来,丛中调停道:“冶儿,这事的确是太子处理的方式不得当,但也是你有错在先。虽然说那贱民调戏皇家女眷,论罪当诛,但是你也已经废了人家一只手掌了,这件事情便就这么过去了。” 沈冶哪里会多说什么,这些不过都只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于他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所是可言。只不过在这场无声地战役当中,那一向行事高调的沈廷,却是结结实实的,帮他背下了这么一个锅。 “父皇说什么便是什么。”沈冶依旧是从前那副不争不夺的模样,好似对这权利,是一点也不追求。 皇帝甚至都已经开始有些担心,会不会就在自己尚还在位的某一天,沈冶突然间就会牵着方晚的手来找自己,然后告知自己,他准备离开朝堂,归隐山田去了。 皇帝却是是累了,因此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面露疲惫之色。站在边上的卫檀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遂高声喊道:“众位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文武百官已经站在这里看了这么许久的好戏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心情去参奏啊。纷纷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官服,准备揖手告退了。 就在卫檀都已经喊出了一个“退”字的时候,政务殿的殿外,就响起了一道响声。 “罪臣有本上奏!” 皇帝原本都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了,此时却是听见那人的喊话,瞬间就将怒火值飙升到了极点。皇帝心想:如果这次,不是什么正经事情的话,他可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两个不让他好好休息一下的臣子! “哗啦啦——”铁链子垂落在地面上,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响声。 随着铁链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众人也就慢慢地收回了自己早就已经伸得老长老长的脖子。 慕容广缓步走到大殿中央的位置跪下,那跪下时候的声响,几乎震惊了整个朝堂上的人。却是没有人知道,那不过是因为慕容广的身体还没有康复过来,身上早就已经承受不住那铁链的重量了。 当时的慕容广想着,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武将,如果连这么一点小小的铁链都背不起来的话,那他该拿什么去保家卫国!于是,生生的咬着牙,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了政务殿的大殿上,直到跪下的那一瞬间。 不得不承认的时候,在听见那声闷响的时候,皇帝都觉得自己的膝盖有些发疼,坐回到龙椅上之后,不经意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才厉声吼道: “慕容广!亏得朕对你是百般信任,你却是如此来回报朕对你的期望吗!” 慕容广垂着头,不敢多做辩解,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面,的确是他让皇帝失望了。 上元佳节的时候,他在接到皇帝的命令后第三天,便立刻出发回了边疆,可是不知道因何原因,他们是屡战屡败。在总结教训的时候,慕容广突然就注意到了,匈奴人此番并没有什么战略可言,有的,也不过就只是对着他们的战略,在见招拆招罢了。 想到这,慕容广就直接将自己心中的话,全数都说出来。这整件事情来看的话,解不解释是自己的事情,至于愿不愿意相信,那便是皇帝自己的事情了。 “罪臣有罪,军中养了他人的奸细,却是不知,不仅如此,竟然还轻信那副将张猛,所以才会让那张猛有了机会,将我方的攻打战略全数都告知给了匈奴人……” 慕容广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的眼前突然就黑了一片,有一瞬间,是看不见面前的所有事物的。 旁人离得远的,看不太清楚,但是沈冶正好离得慕容广十分接近,近到能够十分清楚的看见那慕容广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慕容广!” 几乎是在慕容广差点就倒在地上的瞬间,沈冶一个箭步上前,就扶住了慕容广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沈冶抬手,掂量了一下那铁链的重量之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慕容广会为什么突然间晕倒了,遂朝站在大殿门口守着的侍卫们吼道:“还不快些将慕容将军身上的铁链去除掉!” 众人皆是一惊,有稍微年长一些的文武官员,在看沈冶发脾气的时候,都觉得惊讶,那沈冶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不管你是如何的闹腾,他都不会同你急眼。总是神色淡淡的,好似这世间的一切,于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