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美味
甘愿对于自己准备的早餐, 其实略有些信心不足：“早餐是杂粮粥和荷包蛋, 但是味道很一般, 你要是觉得难吃的话千万别强迫自己。” 厨艺这技能，甘愿不是不想点亮, 是根本点不亮。 明明是用一样的机器打出来的食物，别人做的就是比她好吃。 洛川程笑着凑过头，在甘愿脸上啄了一口：“媳妇儿准备的爱心早餐, 铁定超级好吃。” 甘愿抿着嘴微笑，心想，这家伙嘴巴真甜。 洛川程从未尝过甘愿的手艺, 满满都是新奇，他拉着甘愿上车，打算先送人去上班再自己吃早餐。 甘愿却想到了什么：“你准备的早餐不给我么？” 洛川程不解：“不是吃过了么？” 甘愿轻笑：“留着当午餐啊！” 洛川程直接拒绝：“午餐我带你出去吃。” 甘愿摇了摇头：“不行，中午我基本没空，得在医院值班，不然晚上得加班到比较晚。” 她虽是住院医, 但琐事一堆, 中午自动加班成习惯了，所以午饭基本都是在医院食堂解决的，哪怕医院食堂的伙食难吃到炸裂。 可以说，不论保温饭桶里是什么，都会比她的午餐好吃。 洛川程也知道医生很忙, 叹了口气，还是把保温桶递了过去, 然后叮嘱说：“给你带的是海鲜粥，也不知道保温桶保温效果如何，如果到中午冷了的话记得到微波炉里加下热。” 甘愿笑着点头。 两人这才上车前往医院。 洛川程开的是一辆宾利，甘愿觉得有点太招摇了便让他把她放在单位附近的公交车站台，然后走去了医院。 洛川程其实很想要goodbye kiss，但这里离甘愿工作的地方太近，他怕影响不好，就没敢黏他，而是回了酒店。 把车钥匙随意扔给酒店专门的停车人员，洛川程就拎着两个保温桶打算回屋享用甘愿儿准备的爱心早餐。 一进酒店大厅，就看到了他母亲叶温婉的秘书周玥。 周玥三十岁出头，常年穿职业套装，带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机器人一般的机械又冰冷。 因为能力出色，又精明干练，所以深得叶温婉的信任。 基本上，有周玥的地方，就有叶温婉。 他对和他家叶总的会晤实在不感兴趣，所以非常淡定地转身离开。 周玥在酒店大厅就为了逮她，这会儿，直接喊道：“小少爷。” 洛川程每次被人喊这称呼都是崩溃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少爷”“少爷”地喊，而且你丫喊就喊，前边还加个“小”字。 洛川程站在原地略一迟疑，而周玥已经踩着高跟鞋快步跟了过来，她谦恭又冷漠地道：“小少爷，总裁正在等你。” 这位总裁，自然是叶总叶温婉了。 叶温婉名字虽然是温婉，但其人一点都不温婉，她是个事业型女强人，整个人冷血又精明，拼事业拼得相当狠，有些时候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洛川程小时候他家远没有现在这么有钱，虽然不乏权势，但比之真正的红色家族还是差了一截。 洛川程印象最深的事情便是六岁的时候，叶温婉把他领到顾晨光面前，让他喊一个比自己还小半岁的人“晨哥”，虽然他因此收获了一段毕生的友谊，但洛川程如何不知道，叶温婉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搭上楚家的人脉，因为顾晨光的继父楚景然年纪虽轻，却是一市市长。 一个为了赚钱把亲儿子都利用上的女人，洛川程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以如今洛家在资本圈的地位，再也用不着拿他的友情来开路，但是叶温婉每次来找他，准没好事。 洛川程直接回绝道：“不见，我太忙了，早饭都没吃。” 甩下这话，他继续大步离开。 身后，一个熟悉、冰冷又隐藏着几分薄怒的声音响起：“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竟然还说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洛川程，我看你是……” 不等后边更恶毒的话说出来，洛川程转身，笑容痞痞地打断道：“叶总。” 叶温婉修得精致的眉毛轻轻皱起，显然对这称呼很不满意。 事实上，洛川程对她从未曾有过任何母亲情结，相反，从四五岁开始，他就天天“叶女士”“叶总”地喊她，若搁古代，他这绝对是妥妥的不孝。 可叶温婉工作繁忙，根本没时间管他，所以哪怕儿子越来越……草包，她也没辙。 有些时候，叶温婉都怀疑是在医院抱错了，不然以她和洛思明认真严谨事业狂的性格，如何会生得出这样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儿子。 偏偏，洛川程的眉目，随了她，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想不认账，都难。 洛川程虽然不想和他家叶总会面，但真见到了，实在躲不掉了，他表现也是非常棒的，他笑着走向叶温婉，笑嘻嘻地调侃：“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总怎么抽出时间来杭州看我。” 叶温婉好不容易抚平的眉头重新皱起，她道：“你在杭州呆得太久了，就算是休年假也没你这个休法。” 洛川程大学时期就拿着父母给的一笔在外人看来无比丰厚的资金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投资的领域都是前景好也来钱的行业，计算机、新能源、文化这些他都有所涉猎。 他虽然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他人脉广、路子野、为人又仗义，所以公司的发展也是蒸蒸日上，这些年……勉强算是赚到了老婆本。 当然咯，他这点事业，对于上边那两位而言不过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的玩意。 而且，洛川程这人，十足的懒骨头，公司上了正轨之后，他就交给专门人打理，然后自己继续瞎混。 找到甘愿之后，他就直接给自己放了年假，且假期无比漫长，近期他毫无结束假期前去工作的自觉。 叶温婉对此隐隐有所猜测，但又没证实过，也不好请私人侦探整天盯着自己奔三的儿子，所以只好亲自来探探口风。 洛川程见叶温婉突然这么紧张自己，心底的某些推测被证实得愈发清晰，只是他脸上却不显，仍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北京这时候天气冷又都是霾，哪有杭州这边好，天天阳光灿烂空气清新的。” 顿了顿，又说：“而且这边妹子又漂亮又水灵，我感觉我能在杭州住一辈子。” 叶温婉神色有几分不悦，但也没继续说下去，酒店大厅究竟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她直接道：“我们上去谈一下。” 洛川程微笑：“叶总都发号施令了，我能有什么意见，上去呗！” 然后，这对母子便搭乘专用电梯，抵达洛川程订的那套总统套房。 虽说是严肃认真地谈一下，但洛川程却仍是那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模样，他直接坐在客厅沙发上，把保温桶打开，满心期许地看向他家心肝儿给自己准备的早餐。 他觉得今天他对叶女士态度这么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份早餐。 甘愿的保温桶里有隔层，上边装着一个兼得油腻腻的荷包蛋，把装了荷包蛋的隔层取出来，下边是一大桶颜色奇怪的杂粮粥。 属于看上去……就不怎么美味的类型。 卖相这么差，味道应该……还不错！ 洛川程如是安抚自己，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拿了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甘愿：“我要开动咯！” 信息发完，洛川程便拿起保温桶里甘愿非常贴心地准备好的勺子舀了一口粥，尝了一下。 味道……简直诡异。 虽然甘医生递给他保温桶的时候有给他打预防针，但洛川程心底对甘愿儿心存幻想，总觉得自家那么聪明那么厉害，绝对是上得了手术台、也下得了厨房的完美人物。 但幻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所以，请不到对现在的妹子的厨艺抱有任何期待。 他尝了口杂粮粥，又去吃荷包蛋。 那荷包蛋简得金黄的，上边还盖着一层油，显然甘愿怕煎焦，所以油倒得多。 所以，口感，很油腻。 洛川程这人本就最擅长吃喝玩乐，能做一手好菜的男人，对美食的品鉴能力自然也高。 要是一家店敢卖这样的食物给他，他肯定零分差评。 但是，是甘愿做的呀，所以，哪怕明知道属于难吃的，但还是扭曲地觉得美味，甚至一脸痴汉笑地吃着，大有一种在品鉴绝世美味之感。 那边，叶温婉把总统套房客厅扫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行迹，便问道：“你和那个季夏是什么关系？” 洛川程以前的绯闻对象是网红，这次换成了流量小花，叶温婉心底敏感也正常。 洛川程一面吃着自己的爱心早餐，一面盯着手机等甘愿的短信，所以对叶总就有些应付了：“就你看到的那样啊？” 叶温婉追问道：“所以，你们……谈过？” 洛川程这次没回，因为甘愿回信息了：“有没有觉得是在强…奸自己的味蕾。”甘医生对自己的厨艺，极有自知之明。 洛川程秒回：“我倒是希望自己的味蕾天天被强…奸。” 来啊，强…奸我的味蕾啊，再强…奸我啊！ 洛川程内心各种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