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十二岁
皇后丧期一年过后,万俟峰再次祭奠皇后,此次册封了皇后剩余的族人以及云飞雪。 云飞雪被册封为昭华郡主,也算是云相国的孙女里面唯一一个被册封为郡主的。 一年丧期过后,楚司空旧事重提,但是这次万俟靖却是拿出了皇后一事的证据,以及……万俟峰后宫这么多年少有儿子出生的原因。 根据万俟靖的调查和证据,怀疑的人正是卞太医。卞太医擅长诊断妇人之病,所以每次宫中有妃嫔怀孕都会叫他前去诊断。卞太医表面上说医术大家,但实则乃是前任太医院医正李太医的徒弟,知晓如何诊断怀胎男女。 卞太医的家族曾受楚家大恩,自然会为楚家排除异己,所以矛头直指楚贵妃。同时万俟靖还拿出了之前苏公公的证据。苏公公虽说很多家人都在战乱之中流离失所,但偏偏还留下个侄子可以传承香火。但这个侄子不幸落入了楚家的手中。 苏公公为了这个侄子背叛了皇后。 万俟靖查到的这一切事实还有人证为依托,万俟峰虽然没有直接地表明态度,但是却是隐隐站在万俟靖这边,同时也在朝堂上给楚家施压。 万俟靖至此基本已经算是正式和楚家撕破脸皮。 楚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自然联合一群世家大族开始上书万俟峰,给万俟峰压力。 彼此角斗之下,后宫自然也乌烟瘴气。 她曾在太后的慈宁宫中亲眼目睹楚贵妃冷笑着说:“这宫中又有谁是真的干净的,又有哪个人什么事情都没做过。你们看陈修华与世无争,四皇子一直病着,真相却是如此吗?也就是我树大招风,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诬陷罢了,我还真没做过那么许多的事情。” 她心中一惊,觉得此事应该有很多的隐情。 但各方的斗争之下,后宫最终没有新的皇后,但之前说楚贵妃做过的事情,卞太医和苏公公的事情都不了了之。 卞太医离开皇宫后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后宫之中,终于有新的男婴出生了,其实这个结果基本就已经坐实了卞太医的事情。但卞太医到底受何人指使目前来说还是个谜团。 一晃就到了四年之后。 这一年,云飞雪已经十二岁了。 她十二岁生辰之后正式出宫,离开了这个她呆了八年的皇宫,回到云府。 此时云敬敏在朝中的地位早就不可同日而语,甚至隐隐可以和云敬志分庭抗礼,相比之下二房则是低调很多,她的二伯在朝堂上并未崭露头角。 表面平静的云府之中波涛暗涌。 她回到云府的时候,正值云飞蕊议亲之时。 整个云府都在为了云相国的嫡长房孙女议亲忙活,但似乎派系意见并不统一。 云飞雪回府去给云老夫人请安,在门外等候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云老夫人教训云飞蕊的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容你自己擅自做决定。” 云老夫人声音严厉,对云飞蕊是难得的苛刻。 云飞蕊声音蛮横,“祖母,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夏侯哥哥,我就是想嫁给他。祖母你跟祖父总是不会想结亲不成反到是变成仇人了。你们如果不把我嫁去夏侯家,让我去了别的家里,我一定会搅得他们鸡犬不宁。” 云飞雪听到屋内传来清脆的瓷器声响。 整个正屋顿时鸦雀无声,半晌后一个小丫头怯生生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老夫人,十小姐回来了,正在外面等着。” 几分钟后,云老夫人身边新晋的大丫头雀舌走到她面前说:“十小姐,老夫人有请。” 云飞雪进去之后看到云飞蕊跪在一边的地上,膝盖旁全都是瓷器的碎片。以云飞蕊的娇生惯养愣是跪着一个字都没坑,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也没有抬头。 一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窝里横。 云飞雪暗自撇撇嘴,随后俯身向云老夫人行礼。 云老夫人兀自喝茶没搭理她。 她心平气和的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几分钟之后云老夫人才让她起来给椅子。 她坐下的时候云老夫人端着手中的三才盖碗意味深长的说:“这人呀,千万不能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捧你的时候你是云家的孙女,不捧你的时候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还真以为云家没有你就不行了,旁系姓云的多了去了,你不想占着这个嫡孙女的位置,多的是人想。” 云飞蕊跪在地上双手微微颤抖,嘴唇几乎被她咬出血来却没有反驳一个字。 云飞雪垂下眼睑,平静无波。云飞蕊真是一点都没学到楚氏那点本事,也不知道当娘的是如何教育的女儿。 “起来。”云老夫人淡淡地说。 数年时间一晃而过,云老夫人脸上的法令纹更深了,头上也新添了许多白发,老态尽显。但是她的苛刻和固执却更胜以往,时间没有让她心平气和,反到是助长了她的气焰。 云飞蕊颤抖着身子站起身,一个没站住差点栽倒,幸好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眼明手快的扶助了她才让她免于破相的危险。 “下去。”云老夫人对云飞蕊说:“跟你娘学好了规矩再来。” “是。”云飞蕊说的咬牙切齿,但却不敢反驳。 她忽然有点好奇刚刚云老夫人跟云飞蕊说了什么才让一向张扬跋扈的云飞蕊这么害怕。 莫非是……进家庙? 她垂头端庄笔直的坐在椅子上,内心却想着各种八卦。 云老夫人盯了她半晌愣是没挑出错来,只能重重的哼一声,问她在宫内的情况。 她都本着说多错多的原则没讲几句。 但云老夫人忽然说:“伺候的人都下去。” 房间里站着的几个丫鬟和婆子鱼贯而出,屋内只留下了云老夫人和云飞雪两个。 云老夫人忽然问:“以你看,皇上属意哪个皇子继承?” 她心中一惊,心想着云老夫人也太不按理出牌了,怎么就忽然问起这个。 这种问题绝对不好回答,她低下头,谨慎的说:“天家心思莫测,孙女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