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字灵显圣
应霁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梳理了一遍, 总有些地方让他觉得不对, 他在一旁沉思道:“就是因为这样, 我才觉得这一切未免太过顺利了。” 楚秀试探性地问:“师兄的意思是?” “先把书打开来看看。”应霁连忙将经书取出,迫不及待地将里面的内容公布在自己眼前。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纸上一片雪白, 无半点墨笔。 楚秀错愕地看了他一眼,又问:“怎么一个字都没有,莫非这是本无字天书?” 应霁揉了揉眉心, 他盗取经书时大概地看了一眼,并非此时的样子,他眉间紧蹙:“不对,这本书是假的, 我之前见到这本书时并非是一个字都没有!” 楚秀不可思议地回想着这一切, 低喃道:“那会是谁做的,墨子宣并不在观中,师傅也……怎么会这样?莫非真是见鬼了?” 又过了一日,墨子宣平安的回到了观中,他临行前将青云观托付于应霁, 如今也只有他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应霁,师傅是真的羽化登仙了?” 应霁心虚地以为他在质问自己,看着殿下的弟子目不斜视地问道:“你在质疑什么?众弟子都看到了, 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事。” 楚秀也随即看着他的脸色,插嘴道:“大师兄,师傅飞僊时只留下一件素衣, 这是众弟子有目共睹之事。” 在另一处,胥长廷正在查看虚怀闭关之地,纪妙之见他徐徐走出当中,却低眉不语,问道:“长廷,你有没有发现其他线索?” “此事恐怕另有蹊跷,屋子里有很浓重的熏香,衣服上却有极为明显的折痕,明显不像是穿戴过的,而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胥长廷觉得飞升只是一个杀人作案的假象,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了虚怀道长不是飞升,而是被杀,为了掩人耳目才编出这么可笑的理由。 众人正朝他们走来,只听见应霁说道:“你凭什么下此定论?” 胥长廷面色不改,淡淡道:“虚怀道长在失踪前并非是一个人呆在房间内的,而且那个人对他每日的修行了如指掌。” 应霁辩驳道:“你有证据吗,就在这信口雌黄!” 胥长廷轻蔑地一笑,解释道:“我在桌角发现了残留下来的碎片,那杯盏的碎片有剧毒,而下毒之人应该是他的亲信。” 望着墨子宣抱着质疑的态度,应霁怒气冲冲地说道:“一派胡言,大师兄你切莫相信他的妖言。” 胥长廷目如寒冰,说道:“青云观中流传着一种说法,那便是上古秘术,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秘术,我想你们不会不知道。” 应霁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那又如何?” 胥长廷继续说道:“只要去密室看下那本经书是否还在观中,如若不在,那虚怀道长便为他杀。” 应霁趾高气昂地问道:“你既然说师傅被人杀害,那么尸体又在何处?” 胥长廷信心十足地说道:“明日便是盂兰盆节,我能让你们师傅回来亲自解释这一切。” 纪妙之对他的话震惊不已,鬼魂是归阎王管的,若是胡来,岂不是乱了三界的秩序。她为此极为苦恼,问道:“长廷,你真有办法让人起死回生?” 胥长廷轻描淡写地回道:“没有。” 纪妙之目瞪口呆地问道:“那你为何夸下海口?” 胥长廷回道:“不过只是为了骗骗他们。” 纪妙之吃惊地看着他,问:“骗骗他们?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开这种玩笑?” 胥长廷耸了耸肩,说道:“不论此事真假,他们此事必定忧心忡忡,作案之人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处理尸体,他们露出马脚时,便是真凶浮出水面的时候。” 纪妙之继续追问着:“那若道长果真是因为秘术羽化登仙了呢?” 胥长廷淡淡一笑,说道:“世间没有这种一步登天的秘术,若真是有也必然是邪术。只有心术不正之人才会想着如何才能外力去走捷径。” 夜深人静之时,楚秀趁着无人进入了应霁的房中,因为胥长廷的话而让他有些胆战心惊,他问道:“二师兄,你到底将尸体埋在何处了?” 二人因为心虚,而来到了埋葬尸体的树林,可让应霁诧异的是那地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棵老树,楚秀诧异道:“我明明将它埋在这里了,为何这里会变成一棵树!” 应霁疑惑道:“莫非这是障眼法,尸体被人偷走了!” 楚秀答道:“可是谁会要师傅的尸体呢!” “你可还记得师傅是如何死的吗?按理说中毒之人应该会嘴唇发黑,可是我检查过他毫无中毒的迹象。”应霁只是觉得虚怀道长的死另有隐情,所谓眼见不一定为真。 楚秀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师傅是诈死?” “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可若炸死为何不回青云观?”应霁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楚秀目光阴冷,说道:“不论如何,我们还是借此机会先杀了墨子宣,夺取掌门之位才是。” 应霁有所担忧,说道:“他身边有两个道术极高之人,恐怕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楚秀叹气问道:“那可到底如何是好?” 应霁下定了决心,说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翌日,应霁备下了饭菜,将众人引到了芷云斋,他笑脸相迎,说道:“大师兄,两位贵客,多亏你们查清了师傅的死因,应霁在这里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还请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 见墨子宣迟疑地看着他,应霁夜问道:“大师兄,你为何不喝啊?莫不是不肯原谅两位师弟?” 胥长廷端起了茶杯,又放下,打掉了纪妙之和墨子宣手中的杯子,面色凛然,说道:“酒中有毒,同样的手段你们还想用几次?” 应霁站起身,扔掉了茶杯,露出了真面目:“你是如何察觉出来的?” 胥长廷冷笑了三声说道:“你就是为了秘术杀害虚怀道长的真凶。” 应霁也不否认:“是,没错,谁让那老头如此偏袒墨子宣,我也是他的徒弟,我也想长生不老。” 胥长廷看了一眼身旁正不敢接受这一切的墨子宣,冷道:“杀害自己的师傅,乃是天理不容之事,墨子宣还不替你师傅清理门户?” 楚秀见状,连忙撇清了关系:“大师兄,这不关我的事啊!一切都是二师兄,他鬼迷心窍,我毫不知情的……” 胥长廷轻描淡写地问:“面对杀你师傅的仇人,你还要犹豫吗?” 只见墨子宣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将他的右臂砍下,应霁疼的大叫一声,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只听到那人说道:“我本该杀了你,但顾念往日师兄弟的情义放了你一马,这只手臂就当为师傅偿命。我今日以掌门人的身份,将你逐出师门,永远不许再踏入青云观一步。” 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应霁勉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多谢你的不杀之恩!” 众人站在原地噤若寒蝉,楚秀则是吓得满头大汗,大气也不喘一声。 在众人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此了结时,胥长廷却见纪妙之在树下发呆:“你在想什么?” 纪妙之皱了皱眉,说道:“我总觉得墨子宣不应该放过他的,我怕他日后会再生祸端。” 就在二人寒暄时,只听到前院里有人匆忙地喊着:“掌门人,师……师傅回来了!” 纪妙之惊诧地看着他,陷入了沉思:“这死去的人怎么会回来!” 胥长廷平静地拉着她的手,说道:“我们去看看~” 众人将虚怀道长挤在了人群中,纪妙之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那些修道之人在那议论着什么,她问道:“这确确实实是虚怀道长吗?” 胥长廷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确定,但此事必有蹊跷,我们还是见机行事,先等弟子确认过在做定论。” 树后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影,纪妙之回过神,见那人微胖的身影她便看出那是楚秀,她指着树后问道:“你看那不是楚秀,他躲在那儿做什么?” 二人走上前,只见他蹲在树后瑟瑟发抖,嘴里还念念有词着什么:“一定是……一定是鬼魂,我们明明亲手将他葬了,明明断气了,不会的……” 纪妙之有些古怪地看着他,问道:“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楚秀虽非此事主谋,但对应霁谋害虚怀这件事必然是知情的,所以这件事还要继续调查下去。” 胥长廷越来越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若杀虚怀道长是为了得到秘籍,那么那人已达到了目的,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