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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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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病房时护工正在给傅乐臻喂粥, 后者一见傅礼臻进来,立刻摇头不喝了:“哥,你到哪里去了?”    护工端起粥碗, 朝傅礼臻点点头后离开。    “出去了一下。”傅礼臻在原本的位置坐下来, 又拿起速写本。    高格瞪大眼睛,看看傅礼臻,又看看傅乐臻, 最后站直了身体,对着傅乐臻小声自我介绍:“你、你好,我叫高、高格……”    (ー△ー;)    容悄叹气, 这孩子是真傻……    下一秒林玉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她快步走过来, 红着眼眶看着脸色苍白的傅乐臻:“乐乐, 难受吗?”    傅乐臻摇摇头:“不怎么难受了,妈, 那个小三抓起来了没有?”    说起这个, 林玉就忍不住激动起来,她摇头:“乐乐,你和她在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流产了, 你又昏迷不醒, 是不是她说什么刺激你了?”    傅乐臻惊讶:“她流产了?不会……”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柯静说要告你故意伤害罪。”林玉焦急道,“你不是回家拿衣服的吗, 怎么会和她起争执?”    傅乐臻觉得自己很冤枉:“我没有跟她起争执啊,我回家的时候她坐沙发上面,看到我似乎很高兴,然后还说什么她已经检查过了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什么的,我都没搭理她……我拿了衣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又说一堆乱七八糟的又说肚子疼,请我帮忙给她倒杯开水,我本来真的没想给她倒的!”    傅乐臻再度表明自己的决心,下一秒声音都虚了起来:“但是她好像真的挺难受的,我就答应她了……我把衣服放在沙发上,然后准备去厨房给她倒水,没走进步我后脑勺一疼,就不知道了。”    林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原本还以为是乐乐受了刺激推搡了她几下才导致她流产的,没想到自家傻孩子从头到尾都没碰到过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你爸赶回来咱们再好好聊一下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林玉现在是恨死傅屈了,要不是他招惹了这种女人又处理不干净,乐乐需要受这份委屈吗?!    傅乐臻看了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专心画画的傅礼臻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把他今天的异常告诉林玉,算了,等以后找机会再单独问一下哥哥好了,也省的老妈又担心受怕。    林玉让他休息,然后把傅礼臻叫到病房外去说话,房门被从外面轻轻带上。    高格终于反应过来,把发直的视线从门板上移到容悄身上:“他、他是人吗?”    容悄反问:“你说呢?”    “啊!”高格失声大叫,“他是人?!是天师吗?!会捉鬼?!”    容悄想了一下,严肃点头:“是的。”    高格惊呼:“那你是被收服了吗?!”    容悄连连点头:“是的,所以你趁他出去快跑,被他抓住就会像我一样被收服了。你快跑,你可以从那扇窗户出去。”她指一指窗台,“你放心,反正已经死了就算你在半空中站不住掉下去也不会疼的。”    单细胞高格连忙往窗户冲去,容悄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的腿都出去了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又转过身来,走回来了。    他的脸上布满了害怕,又充满了无限大的勇气:“我不敢……那个人刚才没有抓我,他也没有奴役你,看起来是个好天师,我还是留在这里。”    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忽悠……容悄看了一眼窗台,也许是跳楼的恐惧大过被所谓天师收服的恐惧了。    高格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小声地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容悄白了他一眼:“我们的名字不能随便说的,被有心人听到写在纸上又烧掉了的话,会灰飞烟灭的。”    “我……我……我已经说出去了。”高格吓得两腿直打颤,仿佛又想起了自己和那辆大卡车相撞时的恐惧,都不用烧,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已经要魂飞魄散了!    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极度的恐惧里,甚至开始抽搐起来,容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胆小,觉得自己有点儿过火了,赶紧解释:“骗你的,放轻松。”    高格紧绷着的弦松下来,惊魂未定:“骗、骗我的?”    “嗯,抱歉。”容悄良心发现,虽然时间久了这人可能会变得很讨厌,但是现在的样子……真的挺可怜的。    高格狠狠松了一口气:“骗我的啊……那……”他有些羞涩地看着容悄,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就觉得她真的特别漂亮,声音也好听,虽然刚才捉弄了自己但是又跟自己道歉了,是个好女孩呢。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啊?”    这个倒是无所谓,容悄点头:“我叫容悄。”    “哦,很好听呢。”高格红了脸,羞涩低头,    容悄没心情听这些客套话,她的目光掠过高格飘向窗外,按照他们出现的可能性,这家医院里既然已经同时存在她和高格,那应该不会再出现别的灵体了……    林玉问完了傅乐臻的状况后,犹豫了一下,把原本的话吞了回去,拍拍他的肩:“这两天我可能都没有办法顾及到乐乐,你多陪陪他,辛苦了。”    傅礼臻蹙着眉头没有回应,他一直凝神听着从病房里穿出来的轻微说话声,但是现在忽然听不到了,他回身打开门,容悄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听到动静也回过头来。    林玉在他身后问:“怎么了?”    他安了心,摇摇头:“没事。”    傅屈是快十点钟才赶到了的,他的领带都歪歪扭扭的,急匆匆跑进门来,看见坐在床边的林玉急问:“乐乐怎么样了?”    不等林玉回答,闭眼假寐的傅乐臻立刻睁开眼睛,怒视傅屈:“托你的福,差点就被砸死了!”    看他精神奕奕的样子,傅屈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是一路跑上六楼来的,这股劲儿松了之后就开始大口喘气,胸膛起伏剧烈。    林玉冷冷地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傅屈摇头:“还在查,但是柯静那边我出差前就跟她说清楚了,楠西苑那边的房子过户给她了,还给了一百万的支票,让她把孩子打掉……我不知道中间又出了什么变故,乐乐这里又是什么情况。”    傅乐臻听了他这话简直要被气死了:“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去招惹她吗?我可是一个指头都没碰她!”    林玉连忙安抚他:“好了乐乐,不激动,我跟他说。”    傅乐臻气呼呼地挥手:“真的是气得我脑仁疼,让他赶紧消失!”    她把傅屈叫出去,临出门的时候想了想,把傅礼臻也一并叫出去了,容悄趁着门还没关上挤了出去,高格紧紧跟牢了容悄的步伐。    林玉把傅乐臻告诉她的话全部复述了一遍,然后说了一件更严重的事情:“你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柯静的伤情鉴定出来了,由于子宫受损,她这辈子都无法生育了,被鉴定为重伤,我问了律师,如果我们败诉,乐臻可能要判七八年。”    傅屈喉头一紧,他看着发间已经出现大片银丝的妻子心中也是含着十分酸涩,他向林玉保证:“你放心,我对乐乐的疼爱不比你少,绝对不会让他受委屈,一定会有办法的。”    林玉却看向傅礼臻:“礼臻,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但是刚才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应该知道现在事态的严重性,这一段时间可能会比较艰难,就尽可能细致地照顾一下弟弟。”    傅礼臻皱眉:“乐臻没有碰到柯静,为什么我们会败诉?”    “因为我们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玉来回踱步,高跟鞋的声音在寂静地走廊上不断扩大,“就目前状况打官司的话,伤情较重的柯静赢面很大。”    傅屈安抚她:“不要着急,我去走一下途径,乐臻会没事的。”    林玉停下来,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就算这样,我也不能让乐乐去背负莫须有的罪名,不能!”    傅屈犹豫着,最后还是把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万一,我是说万一,乐乐他因为害怕而说谎了呢?”    林玉倏地扭头看他,就连傅礼臻也抬起头,气氛降到了冰点。    林玉气得发抖,她说不出话来,牢牢地抓住了傅礼臻的胳膊。这一次,傅礼臻没有尝试挣脱,他代替林玉说出了她心里的愤怒:“爸爸,乐臻不会对妈妈说谎的。”就算他没怎么跟乐臻见过面,他也知道乐臻和妈妈的感情非常好,再加上最近几次短暂的相处,乐臻无论对谁撒谎,也不会对妈妈撒谎的。    这似乎是某一种情感上的彻底瓦解,林玉对傅屈彻底死了心,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全是疲惫:“傅屈你走,这件事我们娘三个自己解决,我们自己想办法。”    傅屈急忙解释:“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想打赢官司就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真正始末,才能对症下药,我也是……”    “爸爸你先走。”傅礼臻扶住眼前一花差点摔倒的林玉,认真地对他道:“有需要的时候,我们会联系你的。”    傅屈看了看快被自己气到昏厥的妻子,只能留下一句“随时联系”后转身离去。    傅礼臻扶她到另外一头的长椅上坐下,一时间走廊里只有林玉粗重的呼吸声。    高格看看傅礼臻,又看看容悄,犹豫了半天终于弱弱举起手来:“那什么……我、我今天听到一个叫柯静的人说话了,好像跟你们说的,有、有一定联系。”    容悄和傅礼臻同时看向他,这似乎给了他一些勇气,说话也顺溜了不少:“我、我今天一个人在医院里走,然后看到了那个柯静被推到了病房里,我就跟进去了……”    “等一下。”容悄觉得不对,“你为什么要跟进去?”    高格神情窘迫:“当时我也不知道去哪里,然后她挺漂亮的,我无意识就跟进去了。”    容悄无言以对,无力摆手:“你继续。”    “然、然后门就关上了,我出不去,就只能待在里面了。我也不知道是几点的时候,可能四点钟也可能五点钟,她妈妈过来了,然后她们就开始说话,那个柯静一边哭一边问,她是不是把那个杂种弄成植物人了,然后她妈妈就一直安慰她,后来她妈妈问她怎么回事,她说……”    “她说她男朋友不想娶她,一定要她把孩子拿掉,她心里很气不过,又正好看见那个杂种过来,本来想过把嘴瘾就算了,可是那个人不理她,她心里的火就上来了,就想着本来也就要把孩子拿掉,不如趁这个机会让这个小杂种去坐牢……可是她说了几句那人都不理她,她情急之下就假装肚子疼,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了,但那人居然停下来了,于是就让他帮自己倒水,等他转过去了咬咬牙拿烟灰缸砸了他一下,本来是想把他砸痛了让他推搡自己,没想到这一下就把他给砸倒了,脑袋都流血了,人也昏迷了。”    “她说她吓死了,怕自己要坐牢,情急之下就自己拼命捶自己的肚子,还撞桌角,只要她流产,万一那个杂种出了事,她只要说是他先动手的,也就不用坐牢……”    “她妈妈说她做的对,还让她不要再告诉别人,无论对谁都说是那人先动手,她就只是正当防卫……因为她们说的事情太让我惊讶了,我就记得特别清楚。”    高格说完后期待地看着容悄,像极了等待投喂的馒头。    他说的话逻辑很清楚,可信度很高。    容悄和傅礼臻下意识对视一眼,都觉得他没有说谎。如果这件事能被证实,那么傅乐臻完完全全是个受害者。    “谢谢,如果这件事解决了,我们会报答你的。”    容悄诚恳地向他道谢,后者红着脸连连摆手:“不用谢不用谢,我也只是凑巧听到,如果能帮上忙,我也会很高兴的。”    林玉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坐直身体:“礼臻你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医院陪陪你弟弟,好吗?”    傅礼臻默默点头,林玉笑了一下,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放心,会没事的。”    “嗯,会没事的。”他轻声应道。    林玉愣了,呆呆地看着傅礼臻,她没有想到这个大儿子会接她的话。这孩子最近,好像体贴了不少呢……    林玉站起来,别过脸擦了擦眼角,这孩子好像也长大了。    “快回去,路上小心。”    走出医院,这时间点街上的行人很少,好些店面都已经关门了。    高格期期艾艾开口:“我、我可以和你们待、待在一起吗?”    面对一个刚刚给自己提供过帮助的人,容悄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虽然满心不情愿,但还是代他问了一下傅礼臻:“礼臻,我们要带他回家吗?”    傅礼臻点头:“暂时收留他。”    高格心花怒放:“这样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谢谢你!太谢谢你们了!”    如果他一直都是这种性格容悄倒是不介意和他当邻居啦,但是如果他往后变成以前遇到过的那些同类的样子,那又该怎么办,再耗费心神想办法把他送走吗?    容悄摇摇头,不想了,现在想什么都是没用的,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半了,小区里的灯都熄灭的差不多了,傅礼臻借着路灯光开了锁,高格小心打量着房子,在心里对自己暂时的居住环境表示了十分的满意。    傅礼臻一进门就遭到四小只热情地围攻,他蹲下身挨个儿摸了摸它们的肚子,还是圆滚滚的,没饿着,于是冷漠地把它们推到一边开始换鞋。    “对了,礼臻,你要自己处理这件事吗?”因为他没有立刻把这件事情告诉林玉,所以容悄有点儿怀疑礼臻是不是要自己着手解决了。    其实想一想她也觉得这种事不好讲,万一林玉问起这些信息的来源,礼臻根本没有办法回答,就算回答了,林玉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也许自己根据这些信息去找证据会更好一点……    傅礼臻摇头:“我处理不好这些事情,妈妈会比我做的好。”    容悄好奇:“那你要怎么告诉她呢?”    傅礼臻穿上拖鞋,转身拿起鞋子往鞋柜里放:“写信……”他的余光瞄到不远处的高格,再顺着他发直的视线看过去,最终落点在容悄的胸部。    容悄的衣服束腰很高很紧,虽然上围并不算丰满,但在纤细的腰肢衬托下曲线毕露,也难怪高格这种愣头青看傻眼了。    傅礼臻用力甩上柜门,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高格,眼睛里藏着数以万计的小刀子:“再看就给我滚出去!”    高格惊醒,对上傅礼臻的眼睛后更是一个激灵,羞愧又害怕:“对、对不起。”    容悄一头雾水:“怎么了?”    傅礼臻瞪了她一眼,硬邦邦道:“没事。”    那你还瞪我……容悄大觉委屈之时又听他道:“你走前面。”    “走去哪里啊?”    傅礼臻想了想,指了指卫生间:“你去那里等我。”    容悄不解:“卫生间?”那不是馒头被关禁闭的地方吗?!她做错了什么要被关禁闭了?!    “你先去。”傅礼臻的态度很强硬,罪魁祸首高格缩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和傅礼臻僵持了一会儿,最后她还是去了,玄关只剩下了傅礼臻和高格。    “今天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但是你不能这样看悄悄。”傅礼臻的声音冷得都掉冰渣子了。    高格心虚:“我、我保证不、不会再这样了。”他从小到大都有这毛病,一看见好看的女人就走不动路,他也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真的是挺猥琐的,曾经也想改,但一看到好看的女人,就什么都忘光了,改不了。    傅礼臻居高临下看着他:“我这里没有客房,但可以在画室给你打地铺,可以吗?”    高格连忙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你跟我来。”    傅礼臻去卧室抱了一床被子铺到画室里,还拿了一个枕头放上去,高格已经彻底被画室里诡异的布局震惊了,为什么这么大的房间,就在那个小角落里放了东西呢……    “晚上不要随便乱走。”傅礼臻走到门边,指了指灯,“需要关掉吗?”    “开、开着。”    傅礼臻点头,关上了画室的门。    高格看着偌大的画室,还是觉得很不真实,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他就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只鬼,然后发现了别的鬼还跟一个人说话了,还在这个人的家里借宿了。    他在被子上侧身躺下,手指在被子里穿上穿下,碰不到任何东西的身体,还真是奇怪。    容悄在卫生间里待了好久,才看到傅礼臻抱着睡衣走进来,她慢吞吞道:“我听到你和高格讲话了。”    “哦。”傅礼臻转身关上卫生间的门,不提这个话题。    容悄:“……我还没有出去呢。”    傅礼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但是为了悄悄的安全起见:“你待在这里。”    “可是你要洗澡了呀。”    “嗯,你转过去,不要看过来。”    “……我可以出去的。”    傅礼臻不同意:“高格在外面,你在这里等十分钟,我会洗的很快的。”    容悄说服不了他,只好捂着发红的大脸背对着他站了十分钟,后来在他的要求下等他收拾好了淋浴间,因为他不吹头发她又反过来要求他把头发吹干又花了一些时间,终于来到卧室时,那只大闹钟上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你今晚要留在房间里。”傅礼臻再次嘱咐。    容悄简直要败给他了:“好好好,你快点睡,我会留在房间里的。”    她看着已经被关上了卧室门,心中哀叹,现在穿墙穿门太难受了,她真的不能轻易出去了。    傅礼臻看看她,又看看自己两米宽的大床:“你如果想睡觉,可以在我的床上睡。”    他往旁边让了让,让出一半的空位来:“今天晚上可以分一半给你。”    同床共枕……    容悄拍拍自己的脸,镇定下来:“不用了,你睡,我不需要睡觉的。”    “哦。”傅礼臻躺下,却还是把那一半空位留出来了,他拉了拉薄薄的被子,“如果他进来了,你叫我。”    容悄看着他乌黑的头发,双手捧脸:“嗯~快睡。”    他真的是累了,躺下没多久呼吸就均匀起来,容悄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来,捏了捏发麻的胳膊和腿,轻声叹气。    身体越来越重了。    这么多年过去,该不会是大限到了。    可千万……别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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