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魏潋番外
魏潋下了朝后, 一路分花拂柳往魏熙寝居去。 迈进院中,家奴低声道魏熙还未起, 引着他往厅中小坐。 魏潋素知魏熙秉性,可如今日上三竿, 他都散了朝回来了, 魏熙竟还未起, 也是太晚了些, 魏潋有些无奈:“她是想将寿辰睡过去?” 家奴摇头:“公主昨夜睡得晚些。” 魏潋往厅中去,随口问道:“忙什么了?” 家奴道:“在邀月楼上赏月来着。” 魏潋神色一动,淡淡颔首。 方迈进廊中,却听一声吱呀声从魏熙寝室传来。 他侧头看去, 只见魏熙薄衣散发,打着呵欠推开了窗。 魏潋脚步停住, 看着魏熙睡得红润的面颊,和颊边几缕不甚乖巧的青丝从她腮边一直蜿蜒到白腻胸口。 魏潋脑中一片空白,面前的魏熙, 慵懒娇媚,是浑然有别于平日的惑人风韵, 独属于成年女子的,娇花一般引人采撷的风韵。 魏潋失神间,见魏熙向他看过来, 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又深邃,微勾的眼尾却又让人读出挑逗。 他蓦地垂下眼睫,却听魏熙道:“六哥怎么过来了, 我正要去宫里呢。” 魏潋听着她清甜的声音,第一次感到不自在,他若无其事的道:“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先去换身衣服。” 魏熙理了理衣服:“这是我的府邸,我自己就是体统,六哥反客为主,才叫不合体统呢。” 魏熙说罢,砰的一声关上了窗子,隔着窗子道:“阿熙合体统的换身衣服,六哥等着。” 魏潋看着窗子,摇了摇头,心中不知多少次升起纵容的无奈,可先前魏熙的模样却在脑中挥之不去。 魏潋在厅中等了一个多时辰魏熙才慢悠悠的走进来,方坐稳,含瑛便令人摆膳。 魏熙看向魏潋:“六哥要一起吃些吗?” 魏潋摇头:“我吃过了,你吃。” 魏熙点头,用了小半碗粥后擦了擦嘴:“六哥怎么过来了。” 魏潋道:“来接你进宫呀。” 魏熙闻言笑道:“有劳六哥了,六哥如今事忙,何必过来,我自行入宫便是。” 魏潋摇头:“今日是你的寿辰,因着阿耶身子不好,一切从简,本就委屈了你,我怎么能再让你一个人进宫。” 魏熙命人撤下膳食,道:“一场寿辰罢了,先前阿耶没想起来,我便打算不过了,既引人诽议,又扰了阿耶清净,有什么意思。” 魏潋看着浑不在意一般的魏熙,摇头:“胡话,这可是及笄。” 他说着,看着魏熙越加明艳的脸庞,低声道:“及笄了,就是大人了。” “不及笄我也是大人。”魏熙嘟囔一句,忍不住问道:“六哥要送我什么贺礼?” 魏潋眉梢一挑:“你不是不打算过了吗?”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魏熙说着眼睛一眯:“六哥不会是没给我准备。” 她说着头一偏:“亏你先前还说的兄妹情深的,当心我去阿耶那告你一状。” 魏潋点了点魏熙的额头:“瞧你那点出息。” 魏熙拂开魏潋的手,佯作生气。 魏潋看着魏熙如云的发髻,略微犹豫了一番,终是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簪轻轻插进发髻里。 从这个角度,他能看见魏熙低垂的眼睫,白皙的脖颈,衬着那支他方插上的簪子,有股可怜的缱绻。 魏熙抬手摸了摸簪子:“就一支簪子?” 魏潋微微一笑:“你还想要什么?” “那就要看六哥想给我什么了。”魏熙说着,起身:“不闹你了,去看阿耶。” 到了宫里,皇帝请了亲近之人,给魏熙办了一场及笄礼。 礼毕,皇帝拉住魏熙的手,眼里满是感怀:“是大人了,都怪阿耶病糊涂了,昨日梦见你阿娘骂我,才想起来今日是你的生辰,委屈你了,等明年阿耶定给你好好办一场。” 魏熙摇头,坐在皇帝身畔:“阿熙只想阿耶好好的,一场寿辰罢了,不值得阿耶劳心。” “傻丫头。”皇帝说罢,轻抚魏熙的发髻:“真快,一转眼就到了嫁人的时候了。” 魏潋闻言,眸色一凝,却见皇帝侧首看他:“六郎,你和阿熙亲近,可得好生帮她把关呀。” 魏潋淡淡一笑,低声应是,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 月色正好,甘露殿里朦胧一片,唯有流泻在床上的皎洁月光是唯一的亮色。 魏潋在床上静静躺着,鼻端是微风送来的醉人花香,轻薄的床幔轻抚着他的身子,一下又一下,似有似无,让他从里到外一片酥麻。 他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女子蜿蜒的青丝,如蛇一般,缠在两人光裸的身上,他抬手,想要揽住那女子,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融入骨血里,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女子在他身上作乱。 那白嫩的指尖似一把**蚀骨的剑,触到哪里,哪里便一阵剔肉削骨般的疼,鼻子,嘴巴,脖颈,胸口,疼过后,却是脱胎换骨般的轻快。 终于,他有了力气,蓦地翻身将女子压在怀中,他亲吻着女子的躯体,毫无章法,像是久旱的人寻到了甘霖。 女子娇笑着,一双玉臂拥紧了他。 蓄势待发之时,却听女子贴着他的耳朵一声呢喃:“六哥……” 他身子僵住,片刻后却越加疯狂,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而怀中的女子,睁开一双含着讥讽的妙目,直直看着他。 他再也动弹不得,怀中的女子却化作了一阵青烟,在他身上缠绵的环绕了一圈后,化作虚无。 魏潋心中一空,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明亮烛火,刺的他眼睛一花。 他毫无所觉一般茫然四顾,却只见得一间再熟悉不过的书房。 魏潋苦笑:“真是魔障了。” “殿下有什么吩咐?”泉石闻声问道:“已经子时了,殿下先歇着。” 魏潋摇头:“你退下。” 等泉石退了出去后,房中只有他一人了,他揉了揉额头,很是疲累。 他对魏熙不只是兄妹之情,这一点他很清楚,从去弘农赈灾时就清楚了。 他虽是因为赈灾到了弘农,可弘农壮阔无暇的琉璃世界却让他心折,那时,他最想的,就是带魏熙一同来看,他理智尚存,终是没有行动,可魏熙坠马的消息却传了过来,他心急如焚,即使确认了魏熙无事,却依旧以最快的速度回了长安。 当看到魏熙好端端站在梅树下对他笑时,他的心彻底落在了实处。 可到底是何时生了这不该有的心思呢? 魏潋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少时荷塘一番话后,他便喜欢这个孩子,越喜欢越关注,越关注,投注的心血就越多,多到皇家那可笑的同胞之情再也盛不住,慢慢的凝结在一起,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他有时会侥幸的想,他如此,是因为他生性凉薄,却将大半温柔都给了魏熙,所以放不下她,就好似放不下自己辛苦养大的花儿草儿一般。 可这个梦却清楚明白的告诉他,没有那些可笑的理由,他就是一个罔顾人伦的畜生。 魏熙美丽聪明,会对他撒娇,又懂他的心意,这样的女子,他怎么会不喜欢? 魏潋捂住脸,塌下的脊背显出狼狈,喜欢又如何,不论他要不要大夏,这份感情都只能藏在心里,若是有一天这不伦之心暴露在天光下,他必将万劫不复。 可难道就要放任魏熙去嫁给旁人,和旁人琴瑟和鸣,生儿育女吗? 魏潋双拳紧握,不可能,他不能容忍。 魏熙就算不是他的,也不能是旁人的。 魏潋枯坐了一夜,看着桌上灯火慢慢变得晦暗,最终沉入一片浓重的黑暗。 黑暗里他坐的僵直,却仿佛又看不见的手穿过他的胸膛,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难以喘息。 直到天亮了,泉石来敲门。 仅仅一瞬间,他便恢复了常态。 更衣洗漱,用膳上朝。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太极宫,眯了眯眼:“让褚玄贞给阿熙算一卦,寻个由头说她不能嫁人。” 魏潋在泉石愕然的目光中走到宫城中,面上端起温和的笑,和众臣打招呼,心中却在唾骂自己无耻。 可不这样又能如何,他终究是个贪得无厌的懦夫。 作者有话要说: 到现在这篇文章全部完结了~将近一年的心血呀…… 话说在正文里连个亲亲都没有写,魏潋和裴斯的番外却emmmmm好,番外就是来放飞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