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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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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药太苦, 魏熙喝的有些急,有褐色的药汁随着嘴角蜿蜒而下, 待魏熙将碗放下,含瑛忙拿了帕子给魏熙擦拭, 也不知是因哪味药的缘故, 擦了几下竟没擦掉。    皇帝在一旁看着, 道:“你这几日应该都没洗脸, 不如让人端水来洗一洗,也精神些。”    魏熙听了皇帝的话,捂着脸道:“阿耶怎么看出来的,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皇帝失笑:“你这几日昏昏沉沉的总是睡, 哪有精神洗脸。”    魏熙有些紧张:“看着脏不脏?”    皇帝看着一脸病色的魏熙,温声道:“不脏, 白净着呢。”    魏熙抚着下巴,道:“阿耶骗人,这还有药汁呢。”    皇帝闻言一笑:“就你刁钻。”    魏熙抿唇一笑, 好似才看到李元,她有些惊讶:“李仙师怎么来了?”    李元对魏熙微微颔首, 直切主题:“陛下见公主久病不愈,便让贫道给公主看一看?”    魏熙闻言蹙眉,她看向皇帝:“病都是要慢慢治的, 我今日都好了许多了,阿耶让他回去。”    皇帝捏了捏魏熙消瘦的面皮:“好了还是这副样子?”    魏熙鼓了鼓两腮,不说话了, 皇帝松开手,对李元道:“李仙师,你和阿熙说。”    李元闻言看向魏熙,将他昨日对皇帝说的话又给魏熙说了一遍,末了,他道:“经贫道推算,你与柳芳仪的命格是极为契合的,若是结为六亲之列,不止会为你消灾减厄,更是可稳大夏江山。”    魏熙听了,话语中有些讽刺之意:“这大逆不道的话李仙师也敢说,我还有那柳芳仪皆是后宫女眷,怕是都修成了神仙怕是也左右不了大夏江山。”    李元对魏熙里的讽刺话浑不在意:“天下万事息息相关,都讲究一个平衡之道,后宫为阴,眼下阴气不宁,对大夏是大大不利的。”    魏熙噗嗤一笑:“按李仙师这样说,我若是不与柳芳仪结为六亲,那大夏便江山动摇了?”    魏熙说了这话当即就变了脸色:“荒谬!我大夏国泰民安,万国来朝,你便是往前数千年万年,又有谁能比的上,根基在此,便是我死了,于大夏又能有什么不利!”    魏熙情绪激昂,李元却还是淡淡的,他道:“阴阳为万物之源,阴阳失衡,大夏又怎么稳的起来。”    魏熙听了这话,气的直咳嗽,方缓过来要再与李元理论,却见陈敬端着水进来了。    皇帝看着魏熙,道:“先洗把脸再说。”    魏熙闻言,撇开头不去看李元,任由陈敬轻手轻脚的给她洗脸,待擦干净了脸,蕤宾又拿了面脂给魏熙抹上。    等魏熙洗完脸,已经是一刻之后了,她看着李元,面上也不似先前气愤,魏熙道:“这些阴阳之论我听不懂,李仙师还是委屈些,讲话说清楚为好。”    李元道:“正所谓齐家治国,后宫不宁,于大夏自然是无益的。”    “李仙师不愧是得道高人,不只道法高深,连儒家之言都有涉猎。”魏熙说罢掩唇一笑:“只是……李仙师还是专攻道学便是,免得惹人笑话。”    李元也不恼:“山野之人,未读过多少书,让公主见笑了。”    魏熙微微摆手:“李仙师可是活了百十年的人了,我一个小丫头哪里敢笑话。”    魏熙说着,眼尾一挑,虽一脸病色,可眼中锐意却是挡不住的:“只是《大学》是少年人便读的书,李仙师这般高人,怎么会不解它所言为何?”    李元闻言眼眸微垂,似不欲再与魏熙争论。    倒是皇帝听了魏熙的话,微微蹙眉,看向李元,当年李元凭引鹤神迹入了他的眼,这些年过去,他只知李元出于乡野,至于其他的却是一概不知晓的,李元此人,就如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皇帝作为九五至尊,是要将万物都掌握在手中的,当初被李元仙人之姿惊艳,未想那么多,眼下听了魏熙的话,他却是有些怀疑。    修道之人于俗世典集也多是有些了解的,不说谢珏那少时便文采惊艳的,只他宫里这些道士,也皆是颇通文道的。    连《大学》之意都不懂,又是怎么懂得那些玄奥的道家经典?    魏熙看了皇帝一眼,理了理衣袖,一副不欲与李元耽搁的样子:“李仙师的直接说想要我怎么做便是,不必再多费口舌了。”    李元道:“贫道方才已经说了。”    魏熙闻言蹙眉:“那我若是和柳芳仪结为异姓姐妹后,病仍不见好,李仙师又该怎么做?”    李元摇头:“柳芳仪为陛下妃嫔,公主与她结为姐妹有悖人德,怕是会惹神仙不快。”    “那你说要怎么办?”    李元道:“公主与柳芳仪结为母女才是顺势而为。”    魏熙听了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李元看了魏熙一眼,并不答话。    魏熙也不是要他回答的意思,她似气息不顺,捂着心口道:“荒唐!我一个已经成年了的嫡公主,如何去尊一个婢妾为母。”    她说罢,紧紧扯住皇帝的衣袖:“阿耶,他的话你答应了对不对?”    皇帝垂眸看着魏熙因握的太紧而露出青色脉络的双手:“阿熙久病不愈,阿耶担心。”    魏熙闻言,眼里盈了泪,可怜又凄凉:“我的阿娘是元贞皇后谢氏,阿耶说过你最喜欢她了,你也说过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她,情之所钟,难以转圜,当日阿耶的话我还记得,阿耶就已经忘了吗?”    皇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听魏熙接着道:“阿耶喜欢柳芳仪,我只当阿耶身边难得有个解闷的人,虽不喜欢她,却也强自忍着,可眼下……眼下阿耶却让她当我的阿娘?”    魏熙说着,将皇帝的袖子握的更紧:“是不是等过些日子,阿耶就将皇后之位也给她了?她配吗!”    皇帝拍了拍魏熙的头:“她身份低微,这辈子都不会有登临后位的机会。”    “那她一辈子都只是个婢妾?”    皇帝轻声道:“是。”    魏熙徒然失控:“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阿耶竟让我一个嫡公主去做一个婢妾之女,阿耶这是在折辱我吗!”    皇帝到底不是棉花性子,听了魏熙的话只觉刺耳至极,喝道:“休得胡言,只是个名头罢了,你生母是谁,天底下有谁能忘!”    “谁都能忘!阿娘已经走了,柳氏却还是好端端的活着,死人便是再名正言顺,也比不得活人天天在世人眼底下蹦跶。”魏熙音色嘶哑不成声,喊完便咳了起来,她咳得厉害,好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皇帝见了,对身边内侍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苏井泉叫来!”    魏熙扯住皇帝的衣袖,摇了摇头,缓缓道:“我无事,李元不是说我这病是风水之因吗,苏井泉来了也没用。”    魏熙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看向李元:“我只问你,你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李元道:“修行之人不可言假。”    魏熙哼了一声,对皇帝道:“阿耶让人把柳芳仪唤来,她不是要当我阿娘吗,怎么能不来?”    ————    柳芳仪听了皇帝的话徒然瞪大了眼睛,一副惊讶之色:“让妾当公主的阿娘?”    魏熙嗤笑:“芳仪娘子不知道吗,在这里吃什么惊。”    柳芳仪听了魏熙的话面色也有些不好:“公主的事我去哪里知晓。”    柳芳仪说罢,跪在皇帝身畔,音色柔媚,却含着一股委屈之意:“陛下,阴木之格怕不只我一人,论起关系,半路上的母女自然是没有夫妻亲近的,反正公主也不小了,陛下不如为公主寻个阴木之格的夫君,这样公主与我都好过。”    魏熙看着依在皇帝身边的柳芳仪,握着皇帝衣袖的手缓缓松开,柳蔚都与柳芳仪说过此事了,没想到她此时却这般做派,好似巴不得魏熙出降似的。    魏熙神色幽幽,不知柳芳仪是真这样想,还是装的。    魏熙与皇帝还未说什么,便听李元道:“不妥,男子为阳,便是阴木之格也是压不住公主的阳火的。”    魏熙眉眼凌厉:“仙师不觉得你这理由有些牵强吗?”    魏熙说着神色越发冷了:“到底是谁安排仙师这样说的,我劝仙师还是从实交代,这些时日审的人不少,怕是刑具上了血还未干呢,仙师现在说了,也免得那些凡尘俗人的血,污了仙师的仙体。”    李元淡淡瞥了魏熙一眼,一副不可侵犯的神仙样子:“贫道所言皆是属实,公主不该为了私心,便枉顾江山社稷。”    “江山社稷?”魏熙气道:“你还真是会以小化大,我且问你,阿耶让你来的原因到底是不是我的病?”    “公主既知道陛下担心公主,为何不顺着陛下的心意,也免得陛下担心。”李元道。    魏熙道:“阿耶担心我,我自然知道,用不到你说,只是规矩在那,没有嫡公主认婢妾为母的道理。”    李元装模作样的功底虽佳,但当了几年皇帝的座上宾,于看人脸色上却是不怎么擅长的,他只想快些说服皇帝,将事情定下来,也未多想便道:“公主多虑了,元贞皇后生前也是妃嫔,所以公主养在柳芳仪膝下并无不妥。”    李元这话可是彻底将魏熙的脾气激起来了,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抬手就将方才洗完脸还没端下去的盆子端起来,将里面的水泼向李元,魏熙将空盆子往底下一丢,气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说这些的!”    李元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盆水兜头倒下,这些年他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他看着魏熙,眼里闪过恨色,正欲说什么,却听房中不知是那个宫人轻声惊道:“李仙师的头发!”    李元闻言,心中突然闪过不好的预感,他看向魏熙,却对上魏熙幽沉的双眼,一双清透黑亮的眸子竟让人生了些惧意。    魏熙没说什么,反倒是皇帝面色阴沉:“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李元闻言也顾不上形象,抬手就扒了一缕发丝来看,只见发丝前端竟然是黑色的。    他语气有些急:“陛下明鉴,定是有人要害我。”    魏熙咳了咳,用帕子掩着唇道:“你也好意思说,头发长在你自己的头上,别人如何陷害。”    作者有话要说: 等处理完这件事小公主就可以正式开始夺权撩男神之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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