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付屿一身华服, 面容冷峻登上台阶，顾长夺与一干大臣分列两侧。 “恭迎九千岁！” 付屿乌发红唇，她回头远远看了顾长夺一眼, 嘴角挑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场景轮转, 直到一场大火，让所有都归于虚无。 迷雾涌来又散开, 又换了时代。 顾长夺一身布衣站在门前：“阿桃，你又跑出去打架了。” 付屿笑：“没有啦, 就是教训了几个小混混。”付屿抬手, 手上是在铺子里新买的点心, “我给你带了很好吃的桂花糕呐！” 屋檐滴水，私塾里读书声朗朗。 穿夜行衣的付屿，一身红嫁衣的付屿, 最后义无反顾跳水的付屿，同样跳水的顾长夺。 所有的穿成一线，交汇的瞬间顾长夺猛然睁眼。没死，没有淹死。 顾长夺坐起来, 天还蒙蒙亮。他出了一身冷汗，心口还在彭彭直跳。怎么觉得，自己的梦境, 似乎在哪里听过呢？ 他闭着眼睛使劲回忆，突然想起在那个风雨的夜晚，付屿同他讲过的。即使他记不清所有，模糊中也是能重叠的。是他自己的臆想, 还是确有其事呢？ 他起床洗了个澡。今天，是展会的日子。 展会很大，每个厅里都弥漫着葡萄酒的香味。 他们转了一天，顾长夺找到了好几款很不错的酒。 付屿工作了一天，口干舌燥。 顾长夺没有让她沾一滴酒。 顾长夺全程跟她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这让付屿的心里七上八下。尽管平时会有距离，可是今天的顾长夺情绪格外怪异，尤其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 中午回家的车上，付屿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Daniel，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她叫他Daniel，顾长夺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没有。”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付屿明显感觉出他情绪不好。 “轻凰，阿桃，付屿。”顾长夺慢慢念出三个名字，“有印象吗？” 付屿愣住，没想到他还都记得。 “你还没忘记，这都是我当初随口乱说的。” 这话成功地让顾长夺把头转向了她：“乱说的？” 付屿说：“是啊，谁会相信有那么扯的事情啊……” 顾长夺突然说：“那你在大雨之夜红衣来访，共度**也不是真的了？” “你怎么知……”付屿心下大惊，他怎么知道的！她没有说这个！ “付屿，你拿我当傻子吗？”顾长夺问。 付屿摇头：“我，我……”该怎么解释呢？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不一会儿顾长夺家到了。 付屿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他记得了，可是他还是对她没感觉，这是在讽刺她吗？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彼此生气，直到展会闭幕，顾长夺都没再提起这件事，付屿如同被他捏在手里的蚂蚁，被动不已。 展会一结束，顾长夺就离开了北京，去到外地出差，一去就是半个月。展会很成功，顾长夺的工作并不轻松，他还需要飞来飞去地谈。 付屿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可是心里的种子已经破土发芽，再也回不去了。她会默默关注顾长夺的行程，邱邱不时会在朋友圈发自己去了哪里哪里的照片，偶尔会有顾长夺的背影或者侧脸出镜。 付屿保存下一张张照片，心血来潮全部打印出来。她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他，可是他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最近付屿接了一份给文物做翻译的工作。客户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付屿见到她的时候觉得迎面而来的熟悉感，可是她们是第一次见面，付屿不知道熟悉感从何而来。 她们约在一家咖啡馆，付屿心里有点忐忑，因为她觉得自己可能准备的不够充分。 “你好，林太太。” “你好，付小姐。” 两人坐定，林太太拿出一个精装的画册，翻开来，里面是很有年代感的文物，还有简介。 林太太说，这是她的私藏，是自己的私人博物馆的东西，因为之前做的简介不满意，所以重新做了一份。 林太太说：“这是个样本，如果翻译好了，我们可以谈其他的。” 付屿认真看完，说：“里面有很多历史考据，可能斟酌的时间会很多，您愿意多给我一点时间吗？” “可以，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家里，我家里有这几件的原件，因为很喜欢，所以想把翻译做的更好一点。” 付屿顿时感觉到压力，她道：“好的，我一定努力做好，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付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能安排在非工作日吗？” “可以。” 付屿和林太太约定在本周六下午，虽然不轻松，可是付屿觉得林太太人很好，对她也很和蔼。这是非常让人省心的客户，如果都是这样就好了。 周末很快就到了，付屿到了林太太家。 林太太家也是独栋，有门卫，付屿觉得可能是因为林太太家里放了太多价值连城的宝贝。 今天付屿来看的是一个明代官窑的元青花侍女瓶，口部短小，肩腹部滚圆，下腹瘦长，平底，通体绘有青花纹饰，青花用浓淡相宜，发色明丽，富有层次感，是很名贵的一件瓷器。 付屿和林太太在书房谈了一下午，最后林太太刘付屿吃晚饭。付屿推辞不过，又留了会儿。 林太太下楼去了，付屿一个人在书房。 过了会儿，门开了。 “这么快就回来——” 付屿回头，顾长夺站在门口，表情有点呆滞地看着她。 顾长夺问：“你怎么在这儿？” 付屿突然明白林太太的熟悉感从哪里来了。“这是，你家？”付屿问。 顾长夺：“嗯。” 付屿讪笑：“好巧啊。” 顾长夺走过来，不经意间，和书柜、桌子、椅子形成四面埋伏之势，把她围在里面。 空间突然压抑，付屿把膝盖上的书合上：“真的很巧啊……” 她站起来：“我去看看厨房——” “坐下。” 付屿说：“不了，我下去看看。”她抬腿跨出一步，打算从顾长夺和桌子之间狭窄的空隙跨过去，结果顾长夺腿一伸把她卡住，付屿：“！？？？！！！” 顾长夺：“如果我一辈子记不起，你是不是就放弃我了？” 付屿根本没听清顾长夺在说什么，她全部注意都在自己的腿上：“你先让我出去好不好……”她像被飞镖定住的小丑，挂在桌子上，她正面对着顾长夺，他的腿卡在桌子和她腿根，让她耳根爆红。 顾长夺：“你有没有在听我的话？” 付屿忙点头：“我听了我听了……” “你回答。”顾长夺咄咄逼人，另一只脚也迈过来，迫的付屿微微后仰。 “你说了什么？”付屿手着桌子，微微坐到桌子沿上，“再说一遍好吗？” 顾长夺仔细盯着付屿每一个表情：“你就这么害怕我吗？” “没有。”付屿皱眉笑，“怎么会怕你呢？” 顾长夺身子继续前倾，付屿坐在桌子上持续后仰，觉得脖子快撑不住了。千钧一发之时，门口突然传来林太太的声音： “小夺夺啊~今天妈妈让阿姨给你做了你很喜欢的虾饺，记得快点下来吃哦。” 付屿和顾长夺同时看向门口，门却“咔嚓”一声被关上了。 顾长夺：“……” 付屿：“……”林太太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顾长夺：“我们继续。” 付屿：“……”继续……继续你个头！付屿一把把他推开从桌子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 “蹬蹬蹬蹬……” “哎呦这么快就下来了，不用这么着急的。” 书房里，顾长夺抬头看了看书房的四角，一个隐蔽的摄像头正对着书桌，里面的红色小灯一闪一闪。 他的妈妈，他最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