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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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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亦容点点头, “酉叔,我带了客人回来,住扶槛院,找个人把客人的行礼拿过去。”    “好的, 二少爷您放心!”卫酉道。他招呼了几个人来到马车旁边。    陶文毓扶着柏子仁从车上下来, 就有小厮牵着马去了旁边的侧院。    卫亦容看着柏子仁那弱不禁风的样子,道:“酉叔, 准备一顶软轿……”    “不用了。”柏子仁打断了他, “我能自己走。”    都已经到了卫府门口,他竟然还没有感觉到木心的存在。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身体变弱了, 所以感应能力也下降了, 还是因为,这里根本没有木心。    他打算自己亲自走, 路上观察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好,那柏大夫先自己走一段路, 要是累了,随时告诉我,我让他们抬轿子过来。”卫亦容道。    陶文毓闻言,凑到柏子仁耳边,小声道:“仁哥,你要是累了,不要告诉他,告诉我就行了, 我背你,比坐轿子快。”    柏子仁笑着点点头,“嗯,不告诉他,我告诉小毓。”    听到他的话,陶文毓满意了,露出一个眉眼弯弯的笑容。    卫亦容忙着吩咐卫酉去打扫整理扶槛院,没听到他们的交谈。    吩咐完了话,卫亦容走过来给他们带路,“柏大夫,陶公子,跟我进来!”    从角门进了卫府,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不小的演武场。    卫亦容一边带着他们从演武场侧面的小路穿过,一边解释道:“这座府邸是初代雷霆将军亲自修建的,后来多次修缮,都没有改变过原来的格局。    这个演武场,就是根据他老人家的喜好建的。”    柏子仁:你竟然叫卫霆老人家,那只比卫霆小五岁的我,你该怎么称呼啊。    ……    卫亦容继续道:“过了演武场,前面是议事的正厅。正厅后面是一个小园子,再后面,就是父亲和母亲居住的正院了。    柏大夫,你怎么这副表情看我,累了吗,我让他们把轿子抬过来。”    “咳——不用,”柏子仁道,“卫小将军,你刚才说这座府邸是雷霆将军修建的,他当年住在哪个院子啊?”    他还挺想去卫霆住过的院子看看的。    卫亦容听完他的问话,表情有些尴尬。    他们这一支,一直号称是卫家嫡系血脉,以住在有三百年历史的卫家祖宅为荣。但是,这座祖宅,初代雷霆将军本人,并没有住过。    “这座府邸,是初代雷霆将军,修建给其长子大婚所用,他本人,并没有住在这里。”    “哦,这样啊。”原来不是卫霆住过的地方,那么木心不在这里,也就说的过去了。    卫亦容带着他们穿过了小花园,“柏大夫,前面就是正院了,我要先去拜见父亲和母亲。”    “那我们俩也一起去!”柏子仁道,到了别人家,先拜见对方的长辈,这是应有的礼仪。    陶文毓也点了点头。    卫亦容有些为难道:“我娘人很好,也很喜欢晚辈。但是我父亲……”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父亲脾气不太好,不过应该没事儿,你们俩是外人,他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冲你们发火。”    听完他的话,柏子仁倒是对这位卫将军有些好奇了。    陶文毓也有些好奇,他又凑到柏子仁耳边悄悄道:“脾气不好是怎样的,就跟我娘一样吗?”    “待会儿见识见识就知道了。”柏子仁揉了揉小毓的头发,“小毓放心,待会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仁哥保护你。”    他又对卫亦容道:“反正要在你家住一段时间,卫将军和卫夫人,我们早晚都要见的。”    “也是。”卫亦容点点头道。    说话间,三人就到了正院门口。    卫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春桃,正守在门口往外张望,见到卫亦容,上前行了一礼,道:“二少爷快请进,夫人已经等了您一上午了。”    卫亦容大步迈进院子,柏子仁和陶文毓跟在后面。    院子里好几个年轻丫鬟在侍弄花草,见到卫亦容,都躬身行礼,口称“二少爷。”    卫亦容摆摆手让她们起身,大步进了正屋。    边走边喊,“娘,我回来啦!”    卫夫人听到他的声音,从屋子里间迎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卫亦容。    “娘的容哥儿啊……”卫夫人一把扑到他身上,“都瘦成这样了,都不漂亮了。”    听到卫夫人的称呼,卫亦容满头黑线道:“娘,能不能别那么叫我,太肉麻了,叫我亦容就行了。”    卫夫人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继续哭道:“娘的亦容啊,你这一走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啊!”    “娘,我没吃苦,我还长胖了,不信您看看。”    卫夫人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发现和一个月前也没什么变化,这才收住了哭声。    安抚住了卫夫人,卫亦容这才看向旁边的柏子仁二人。    就见二人正用震惊的眼神望着他。    卫亦容叹了一口气,哎,他就知道会这样,每个人第一次知道他是双儿的时候,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长相太威武霸气是他的错喽?    明明他已经听取了大哥的建议,把随身兵器从巨斧换成了长鞭,大哥也说了,换了兵器的他,已经很有一个小双儿的样子了。    卫亦华:这话我没说过。    ……    “吵吵闹闹,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屋内传来卫将军的大吼。    卫夫人吓得一个哆嗦,忙用手绢擦干净了眼泪,拉着卫亦容往里间走,“来,去拜见你父亲。”    里间是一个小客厅,主位上放着两把椅子,卫贺朔端坐在左边的椅子上,面色严肃。    卫亦容对着主位行了一礼,“给父亲请安!”    柏子仁和陶文毓也跟着行了一个晚辈礼,“拜见卫将军!”    卫贺朔冷哼一声,没有接话。卫夫人瞅了瞅他的脸色,小心翼翼替他道:“不必多礼,都坐下!”    卫亦容在右侧的椅子上坐下了,柏子仁和陶文毓也坐在了他旁边。    “我让你坐下了吗?”卫贺朔呵斥道,“你还懂不懂一点规矩。不声不响,出门一个月,不知在家侍奉父母。”    卫亦容反驳道:“我是奉了陛下的御旨,出京剿匪。”    “那么多将军,轮得到你去出京剿匪?”卫贺朔冷哼一声,“一个小双儿,还想当将军,每天抛头露面,混在男人堆里,不知廉耻。”    “我本来就是将军,我是陛下御旨亲封的征北将军。”卫亦容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身份。    “呵——”卫贺朔更加不屑,“征北将军算个什么东西,有本事去当雷霆将军啊!”    说到雷霆将军,卫贺朔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阴沉。    他直勾勾地盯着卫亦容,眼睛里仿佛有血光闪过,大声吼道:    “你当不了雷霆将军,永远都当不了,哈哈哈……”他狂笑两声,“那些个偏远旁支,都能当雷霆将军,我们主支嫡脉,却永远都当不了,哈哈哈……”    卫贺朔笑得几近癫狂。    “我们就守着这么一个破宅子。祖宅,呵呵,一个先祖都没有住过的宅子,也配称祖宅!”    “父亲,慎言!”卫亦容非常崇拜卫家先祖,他不容许任何人侮辱初代雷霆将军,哪怕是他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旁边的卫夫人吓得不轻,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凑到卫贺朔身边,抚着他的胸口,替他顺气。    卫贺朔一把打开卫夫人的手,吼道:“我为什么要慎言?!    先祖要是有灵,我们主支嫡脉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会被那些旁支骑在头上耀武扬威?    还有那个卫贺朗,他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姓卫?!”    卫亦容小声嘟囔,“你就是嫉妒二十七叔。”    卫贺朔被戳中了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恼羞成怒道:“呸!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愤怒地朝卫亦容扔去。    杯子里是丫鬟刚刚倒好的热茶,茶水还是烫的,这一杯砸过去,不仅卫亦容会被砸伤,坐在旁边的柏子仁和陶文毓也会被泼一身热水。    卫亦容本来能躲开,但是如果他躲开了,被砸到的就是旁边的陶文毓了,所以他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只用袖子遮了一下脸。    电光火石间,陶文毓一个翻身,抓住旁边两人的椅背,往后用力一拉,椅子被拖动了一段距离,刚刚好避开了飞过来的茶杯。    杯子“咣当——”一声砸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粹,可见卫贺朔用了多大的力气。    在柏子仁和卫亦容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卫亦容放下挡住脸的袖子,看了看自己身下被拖动了一大截的椅子,又扭过头,看向手还放在椅背上的陶文毓。    “陶公子,你……”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满眼的不可思议。    ……    “啪,啪……”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手掌拍击的声音。    卫亦容看过去,惊喜道:“大哥!”    卫亦华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在护卫的搀扶下,慢慢地上前两步。    他面向陶文毓,微微躬了躬身,“这位公子,轻功如此高绝,实属在下生平仅见!”    陶文毓保持住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也没有答话。    柏子仁从椅子上站起身,绕到后面,“小毓,怎么了,是不是胳膊受伤了?”    陶文毓轻轻的点点头,刚才太着急,用力过猛,“手臂好像脱臼了。”    卫亦容也围了过来,“我给你看看。”    他用手摸了摸陶文毓的手肘关节,“对,是脱臼了,你忍忍,我给你正过来。”    “咔咔——”两声脆响。卫亦容干脆利落地给他正好了手臂。    “好了,这两天不要提重物,养养就没事了。”    陶文毓乖乖地点了点头。    看着他那可怜的小模样,柏子仁不忍心他受疼,悄悄地拿手捏住他的小拇指,传入木系能量帮他修复。    陶文毓只觉手臂上一阵暖流涌过,尖锐的疼痛感瞬间消失了。他朝仁哥看过去,就见柏子仁又捏住了他另一只手的小拇指。    看向小毓在看他,柏子仁小声解释了一句,“这样比较节省能量。”    陶文毓傻乎乎地点头。    柏子仁捏着小毓的两个小拇指,缓缓地注入能量。    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动作,就是两个人在手拉着手,无声地对视。    ……    “咳咳咳——咳咳——”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温馨的氛围。    卫贺朔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卫夫人递给他一条白色的手帕,卫贺朔接过,挡在嘴边。    “咳咳咳——”星星点点的血迹在白色的手绢上异常显眼。    卫亦华道:“来人,将军病了,带将军回屋休息!”    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卫进屋,站在卫贺朔面前。    “咳咳——我是被你们这两个不孝子给气的。”卫贺朔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对面,一边咳血一边道,“卫亦容,我警告你,从今天起,你不得再出家门一步。    我已经给你定好了亲事,就在今年九月,这一个月,你安心在家备嫁。”    卫亦容满脸震惊。    卫亦华淡淡地瞥了卫贺朔一眼,“亦容的亲事由他自己做主,你没有资格替他决定。”    “我是他父亲,我没资格谁有资格?咳咳——”卫贺朔道:“卫亦华你不要管得太宽,你老子我还没死呢!”    “带将军下去休息!”卫亦华加大音量,一字一顿道。    “是!”两个护卫上前,架起卫贺朔。    卫贺朔大力挣扎,“你们这些奴才,竟然敢对我动手,我要杀了你们。卫亦华,我要去陛下面前,状告你不孝。”    卫亦华冲他微微一笑,“仲夏已过,天气转凉,父亲又想去宗祠静修了吗?”    卫贺朔的嚎叫声戛然而止。    卫亦华朝两个护卫挥挥手,“带下去!”    ……    处理完卫贺朔,卫亦华风度翩翩地转过身,对卫亦容到:“亦容,你去陪陪母亲,让她不要太过伤心。”    卫亦容点头应了。    卫亦华又对着陶文毓笑了笑,“家宅不宁,让公子见笑了,在下卫亦华,请问……”    柏子仁起身挡在陶文毓前边,“卫大公子,幸会幸会,在下柏子仁。”    “舍弟在信中跟我提到了柏大夫,有劳柏大夫亲自来卫府看诊,在下不胜感激。”    卫亦华说完,看向柏子仁身后的陶文毓,“不知……”    柏子仁又一次打断了他,“不知卫大公子是否有空,我们可以商量一下看诊的事情。”    卫亦华两次被他打断,也没有生气,他道:“此处杂乱,不适合交谈,两位不若去我的华浓院,坐下喝杯茶。”    “好,我跟你去。”柏子仁说完,转头对陶文毓道,“小毓,你先回扶槛院休息,你能自己回去吗,要不我找个人给你带路?”    陶文毓摇了摇头,小声道:“仁哥,我不要自己回去,我要跟你在一块。”    “小毓……”柏子仁朝他使眼色,这个卫亦华居心不良。    陶文毓目光坚定地回视,几乎每次给人看诊,仁哥都会晕倒。他不放心,必须要当面看着。    柏子仁感觉到了小毓的坚决,道:“好,我们一起。”    “卫大公子,带路!”    “两位,请——”卫亦华一只手搭在护卫的胳膊上,另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已经被治疗好的陶文毓,像往常一样扶着虚弱的仁哥,当先走出门去。    卫亦华靠着高壮护卫的支撑,缓步跟在后面。    两对组合都是一个扶一个,看起来有种异样的和谐感。    到了正院门口,旁边放着一个竹制的软轿,软轿没有顶棚,只有一个摆满舒适靠垫的躺椅。    卫亦华在护卫的搀扶下上了软轿,半躺在柔软的靠枕上,另有两个护卫,上前抬起软轿。    卫亦容露出一个舒展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向站在旁边的柏子仁,“柏大夫要不要也叫一顶软轿?”    柏子仁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作为一个男人,路,还是能自己走的。”    卫亦华不置可否地转过头,吩咐护卫道:“走!”    卫亦华带着护卫们走远了,留了一个人给柏子仁和陶文毓带路。    陶文毓习惯性地把仁哥放到了背上,边走边问道:“仁哥,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在嘲笑他。”柏子仁冷哼一声,“连个路都走不动,还配做男人?”    陶文毓不明白走不动路有什么值得嘲笑的,他疑惑道:“仁哥不是也走不动吗?”    “噗……”带路的护卫不小心笑出了声。    柏子仁尴尬地把头埋在小毓的肩膀里,一路静默着到了华浓院。    ……    两人进了屋子,就见卫亦华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袍,端坐在长桌尽头,拿一套轻薄的白瓷茶具,行云流水地点了三杯清茶。    他放下茶壶,一扬袖摆,“两位请坐。”    柏子仁和陶文毓选了同一侧的两个相邻的位置坐下了。    卫亦华亲自站起身来,把茶捧到陶文毓面前:“雨前龙井,配以枫山清泉,请陶公子品鉴。”    陶文毓双手接过,一口饮尽,“很好喝,谢谢!”    “哈哈哈……”柏子仁在旁边乐的哈哈大笑,“卫大公子,不能厚此薄彼啊,我的那杯茶呢?”    卫亦华给他也拿了一杯。    柏子仁接过来,学着陶文毓的样子一饮而尽,“嗯,还不错,就是比起小黄大夫沏的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    远在平洲,正给项镖头换药的黄临振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莫不是文毓在想我?    ……    卫亦华坐回主位,继续跟陶文毓搭话,“陶公子,我自小就对武学非常感兴趣,尤其佩服轻功卓绝的高手。    奈何先天患有心疾,别说习武了,连像常人一样行动都无法做到。”    陶文毓看他说的这么可怜,安慰道:“仁哥可厉害了,他能治好你的,以后你就可以习武了。”    “如果以后我能习武了,不知陶公子能否指导一二。”卫亦华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陶公子这般的高手,年纪轻轻,轻功就已臻化境。”    陶文毓冲他摆摆手,“我的轻身功法练得不好,不能指导你。我可以把功法给你写下来,你找别人教你。”    柏子仁在桌子下面拽了拽陶文毓的袖子,小声道:“小毓,不要把功法给他。”    陶文毓疑惑地回视。    卫亦华也道:“这等绝妙的功法,一定是家族至宝,在下怎能如此厚颜。”    柏子仁:你也知道你脸皮厚啊。    “卫大公子还是不要想得那么长远了,先把身体治好再考虑其他也不迟。”    卫亦华苦笑道:“我这身体,还能治好吗?”    从他记事起,全家人就一直在陪着他求医问药。最初那些年,父亲每年都找来很多名医,给他灌下各种味道奇怪的汤药,但是都毫无效果。    随着他渐渐长大,身体也越来越差,好几次都差点撑不过去了。    父亲也彻底放弃了他这个嫡长子,骂他是不争气的东西,白白占了卫家嫡长子的位置,没有天赋就算了,竟然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就在他又一次呼吸困难,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去的时候,卫家守卫祖陵的长辈带走了他。    可能真是有先祖庇佑,自从他搬到了祖陵附近的庄子居住,身体状况竟然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虽然还是不能跑动,就连走两步路都气喘吁吁,但是,他再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着自己下一刻就会死去了。    长大后,他也看了很多大夫,查了很多医书,总算弄清楚了自己的病情。    他的心脏,天生就是不完整的。    再名贵的药材,都不可能让人的心脏改变形状。    所以,他的病,无药可治。    他已经认命了,能撑一年是一年,等撑不住了,就只能拜托亦容一个人照顾母亲了。    ……    “柏大夫,不知舍弟,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病情。”卫亦华问道。    柏子仁道:“只说了你患有心疾。”    “我怕他伤心,一直都没敢告诉他,我的心疾是治不好的。”卫亦华道:“可怜亦容这个傻孩子,总说要给我找到神医。”    卫亦华的神情有些伤感。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学着陶文毓的样子,一饮而尽,把茶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痛快——咳咳——”    旁边的护卫连忙扶住他的身子,轻轻地帮他拍背。    咳了好一会儿,卫亦华才缓了过来,他的脸色惨白,还隐隐泛着一丝青紫。    “你们看到了,就连喝杯水,喝得稍微快一点儿,就成这样了。”卫亦华的声音虚得发飘。    “柏大夫,劳烦你白跑这一趟,我并不打算再治疗了。亦容要是问你,你就说看过了,不能治。”    柏子仁瞅着他那快要挂掉的小模样,并没有什么同情心地道:“能不能治是你的问题,看不看是我的问题。”    “看了你也治不好,不如不看。”卫亦华面无表情道。    “我柏子仁可是神医,若是连你这样的都治不好,岂不是砸了我的金字招牌。”柏子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装出一副高人风范。    卫亦华看着他用那张美到出尘的脸,做出这么煞风景的动作,不由感到一阵恶寒。    “你是神医?你要是神医,怎么连你自己都治不好?”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柏子仁,“你的身体,比我这无药可治之人,也强不了多少!”    柏子仁淡定地开口:“医者不自医。”    卫亦华冷笑一声,摆明了不信。    柏子仁无所谓地摊摊手,信不信由你。    ……    “大哥——”门外传来卫亦容的声音,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到桌上有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猛灌一大口。    “柏大夫,我大哥的心疾能治吗?”    柏子仁淡然开口:“他不让我治。”    卫亦容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    “因为他……”    “咳咳——”卫亦华猛咳两声,打断了柏子仁的话,“亦容,不是让你陪着母亲吗?”    “母亲要歇午觉,我就跑过来找大哥了。”卫亦容道:“大哥,我跟你说,柏大夫的医术非常厉害,镖局有一个兄弟,眼看着都撑不过去了,硬是被柏大夫给救活了。    虽然我也没看到柏大夫是怎么治的,感觉只是把了个脉,人就好了。”    卫亦华:听你说完,越发觉得这个柏大夫不靠谱了。    “大哥,你也让柏大夫把个脉,说不准也能好了。”他把卫亦华从主位上拉起来,扶着他到柏子仁旁边的位置坐下。    还贴心地把卫亦华的袖子撸起来,“柏大夫,你给我大哥把个脉。”    柏子仁道:“看在卫小将军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看看。”    卫亦华不屑地转头。    卫亦容开心道:“谢谢柏大夫!”    柏子仁把三根手指搭在卫亦华腕上,输入一丝木系能量。    卫亦华猛地回过头,死死地盯住柏子仁的三根手指。他感觉到一股温暖的能量,通过这三根手指,进入了他的手臂,然后一路,直达心脏。    柏子仁勾唇一笑,“卫大公子,现在相信我了吗?”    “等你治好了我,再来问这句话!”卫亦华嘴硬道。    柏子仁操控着木系灵力在卫亦华的心脏溜了一圈,然后突然发现,他不知道怎么治疗。    柏假大夫子仁,只学过初级的生物课程,他记得心脏好像是有两个心房,两个心室,然后,还有什么来着?    刚才听卫亦华的描述,他应该是先天性心脏病,也就是心脏发育不完全或者发育畸形。    可是,问题是,柏子仁不知道正常的心脏是什么样的啊,这要怎么治啊。    这种治疗和受伤的治疗不一样,如果他心脏被捅了一刀,柏子仁可以直接输入木系能量,伤口在能量的滋养下会自动愈合。    但是卫亦华这种情况,心脏并没有受伤,它只是长得和正常人的不一样。所以,柏子仁要做的是,把他的心脏,变得和正常人的心脏一样。    这是要给心脏整容吗?难度略大啊。    要不,直接朝他的心脏捅一刀,再给他治好,看看新的心脏,是不是会长得好看一点儿?    ……    发现柏子仁一副沉思的表情,其余三个人也都小心地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    柏子仁收回手指,对卫亦华道:“我需要看一看正常人的心是什么样的,才能知道怎么给你治疗?”    话毕,就见旁边的三个人都用一种看变态杀人狂的眼神盯着他看。    陶文毓扯扯他的袖子,“仁哥,看别人的心,不太好!”    “怎么了?”柏子仁道:“我就看看,看一下又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卫亦容也问道:“柏大夫,你看完,人不会死吗?”    柏子仁回道:“当然不会死了,我就是看一看,又不会捅他一刀。”别人跟他无冤无仇的,又不像卫亦华这么讨人厌,他干嘛伤害人家。    听到不会死,卫亦容大义凛然道:“那柏大夫你看我的心!”    柏子仁点点头,准备让他伸手,给他把个脉。    就见卫亦容带着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翻身跳上了桌子,躺了下来,眼睛闭的紧紧的,道:“我准备好了。”    “什么准备好了,把手给我啊,我给你把脉。”柏子仁疑惑道,“话说,你躺桌子上干嘛?”    卫亦容小心地睁开双眼,“看心不用躺着吗?”    “行,你愿意躺着就躺着,把手给我。”柏子仁道。    卫亦容听话地伸出一只手,柏子仁把手指搭上去,到他的心脏溜了一圈,咦,怎么看着心脏都长的差不多。    他又试着在自己的心脏溜了一圈,嗯,果然都长的差不多。    “卫大公子,你也把手给我。”    柏子仁左手卫亦华,右手卫亦容,两丝纤细的木系能量分别进入他们体内,绕到两人的心脏处,仔细地寻找它们的不同。    卫亦容的心脏大一些,连接的血管也很粗,而卫亦华的血管非常细,而且,咦,他的心脏上有好几个孔洞,有一个还很大。    柏子仁先挑了一个小孔,给他修复了。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不良反应,又给他修复了一个。    然后,他就放开了两人的双手。    哎,身体里的能量还是太少了,只修复了两个小孔,就消耗地差不多了,再不停下来,他又要晕倒了。    柏子仁看向旁边的陶文毓,他要是晕倒了,小毓会担心的。    “仁哥。”陶文毓过来扶住他的身子。    柏子仁放心地靠在小毓怀里,小声道:“小毓,你看我很听话,这次没有晕倒。”    陶文毓重重地点了点头。    ……    卫亦容一个翻身,从桌子上下来。    卫亦华也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了神,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柏子仁深深揖了一礼。    “柏大夫,不,柏神医。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先前轻慢了柏神医,请您谅解!”    柏子仁虚弱的脸色楞是摆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起来!”    卫亦华:突然又很想怼他怎么办?    卫亦华在脑海里默念了很多遍“这是神医”,才没有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大哥,柏大夫把你治好了吗?”卫亦容问道。    卫亦华点了点头,“好多了,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轻松了许多。”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躺在陶文毓怀里的柏子仁,卫亦华开口道:“辛苦柏大夫了,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卫亦容也道:“柏大夫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    柏子仁道:“我先去休息一下,等睡醒了再吃午饭,到时候咱们再商量一下具体的治疗方案。”    “治疗方案?”    “对啊,他的病这么复杂,当然需要定一个治疗方案,慢慢治疗了。”柏子仁理所当然道,“这段时间,我和小毓的食宿,你们都得包了,等治疗好,还要再给我诊金。”    “理当如此。”卫亦华兴奋道,他还以为今天这样,就算是治疗结束了,原来还有后续疗程。    那是不是,他的身体,最后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    “柏大夫,您先去休息,我让他们准备软轿,抬您过去。”    柏子仁道:“要大的,能盛下我和小毓两个人。”    “好好,没问题。”卫亦华冲门外道:“来人,把府里最大的软轿抬过来,送柏大夫去扶槛院休息。”    柏子仁和陶文毓坐在巨大的轿子里,晃晃悠悠地到了扶槛院,两人美美地歇了一个午觉。    ……    而卫家兄弟,还在讨论雷霆镖局遇袭一事。    “大哥,史隆锡父子俩到底想干什么?”卫亦容问道。    “我这里也没有明确的消息。”卫亦华道,“不过,以他们目前的动向来看,很大可能是想拆分雷霆军。”    “拆分雷霆军,怎么拆?”卫亦容惊讶道。    “把这次调出来的两万人留下,不让他们回西北。”卫亦华说出了他的猜测。    “他怎么留?”卫亦容道,“我带出来的人,也就一定要带回去。我抵死不从,他还能硬把我留下不成?”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卫亦华用中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    “不过,昏人出昏招,以史隆锡和史乐智的行事风格看,保不齐他们会用什么下作的招式。明天大朝会面圣的时候,你注意着些,少说话,尤其是不要答应任何要求。”    卫亦容点了点头,“大哥,我记住了。”    他接着道:“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武安侯为什么要对付雷霆军?”    他用手在桌子上边比划边道:“你看,雷霆军在西北,武安侯的水师在海州,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地界。    而且,我们雷霆军是骑兵,他们是水师,就算留下了这两万人,也不可能编入他水师的麾下啊!”    卫亦华伸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傻乎乎的容哥儿啊,谁说武安侯只能掌管水师了。他之所以针对雷霆军,就是不满足于手下只有水师,想组建一支听他号令的骑兵。”    “不准叫我容哥儿。”卫亦容根本就没听他后面说了什么,“大哥,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话不算数!”    “好好,大哥错了!”卫亦华举手做投降状。    卫亦容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他,正要提几个要求。    一个护卫敲响了房门。    “进来。”    “大少爷,府外有人求见,说是……说是来给二少爷下聘……”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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