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次骄傲
不对？ 大伙还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刘导朝江远超招了招手道：“小江，你过来看看。” 江远超点点头，走过去，刘导往旁边走了走，让出一个位置给他。 刘导将画面再次重新播放，江远超看着看着，眉头也渐渐拧了起来，神情古怪。 而后他抬起头，往云初岫的方向看了眼，又看了眼姚萱妤。 刘导问他：“你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江远超点点头。 “初岫，你抢戏了。”江远超说完，又觉得不对，沉吟道，“也不能这么说……”他的视线扫过姚萱妤，有点不忍心说下去。 《并蒂》的主角是素蕤，樦晴作为女二号，重头戏必然不在她身上，最主要得突出的还是素蕤的人物塑造。 然而上午一串的戏重新看下来，素蕤的存在感有些低。 相反，樦晴出场占比不多，却给人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她只要一出场，就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挪不开眼。 就像一颗发着光的星辰。 而本应该大方光彩的素蕤，却略显黯淡。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有些残酷。 ——实力差距。 云初岫歪了歪头，不解地“嗯？”了一声。 刘导是个直接的人：“姚萱妤，云初岫，你们过来。” 突然被点名的姚萱妤愣了愣，看了眼云初岫，没说话，和她一起乖乖走到机器后面。 刘导：“你们自己看。” 又一轮播放完毕，姚萱妤脸色有些不好。 她抿了抿唇，“刘导，我不明白……” “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刘导双手环胸，眉头有些严厉地皱着。 “我……” 她隐约感到一丝不协调，正如江远超所说，云初岫抢戏了，可又不能说抢戏，她所有的戏份都很本分，没有刻意表现的嫌疑。 可姚萱妤不明白。 自己竟不如一个小小新人惹眼？ 她嘴唇微抿，藏在长长衣袖里的手不甘心地握成拳。 云初岫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认真，渐渐转为了然，最后变成了闲适。 她看出来问题了。 刘导和江远超更不用说，想必心里明镜得很。 刘导有些苦恼。 其实拍的过程中效果看着很不错，谁能想到回过头仔细看，能看出来这么个事儿。 无伤大雅，只是显得不协调。 一方太强，一方太弱，场面多少有点令人不忍直视。 姚萱妤显然没看出来本质问题，咬了咬唇，柔声道：“刘导，是不是……镜头给初岫太多了呢？” 云初岫扯了扯嘴角，没作声。 “初岫穿的红衣服，本来就比较引人注目，镜头有时还会往她那里偏，才显得她非常上镜。”顿了顿，她露出了歉然的笑容，“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初岫演得很好，镜头多关注了她也很正常。” 她话说完，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云初岫闲闲地站在一边，满脸看戏的表情，仿佛跟她没关系似的。 江远超看着她的眼神里写满无奈。 这丫头到底是心大还是不在乎啊，人都欺负到明面上了。 刘导沉吟片刻，摆摆手：“先继续拍摄。” 这件事就这么暂且揭过。 有这么个插曲，下午片场的气氛有一丝微妙的尴尬，姚萱妤约莫是有了危机感，明显比上午认真卖力许多。 多亏于此，下午的拍摄进行得很顺利，刘导的脸色都比上午好了很多。 晚上结束了拍摄工作，云初岫假装没看见姚萱妤脸上的欲言又止，换好衣服就回了酒店。 一整天下来浑身被汗渍浸得黏黏糊糊的，云初岫卸了妆，彻彻底底洗了个澡，就差没搓掉一层皮，才觉得身上清爽了。 洗完澡换了身轻便衣服，她擦了擦头发，捞上手机坐到床上，被子很软，她一屁股坐上去弹了弹，然后陷了进去。 手机上显示出沈翊八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沈魔王：我回公司了，明天过去剧组。 云初岫脑袋上盖着毛巾，有点热，她扯掉毛巾甩到一边的沙发上，顺势在被子上趴下，手肘撑在上面，被套凉凉软软的，贴着肌肤很舒服。 云初岫：哦。 云初岫想了想，欠收拾地又加了一句：沈哥您不来也行，我挺自在的。 沈魔王：…… 沈魔王：是吗？那我更得去了。 三秒后，又一条消息紧跟其上：你不自在，我才高兴得起来。 说完，还发了个微笑的颜文字。 对，不是表情，是颜文字，分类在传统的那个:)。 云初岫：“……” 沈翊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 她愤然把手机一把扣到被子上，两秒后又拿了起来，大拇指点在屏幕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又密集又快，小雨点砸在上面似的。 云初岫：江远超还说你脾气好，怕是他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沈魔王：如果你能改改说话的态度，我们百分之八十的不愉快都能迎刃而解。 云初岫：那还有百分之二十？ 沈魔王：看我心情。 去你大爷的。 云初岫翻了个白眼，点开沈翊的资料把备注改了又改，总算满意了，才把手机一扔，也不回消息了，去取了吹风机吹头发。 吹好头发，她再拿起手机一看，沈翊是没再发消息过来了，倒是剧组的群里正聊得火热。 组里年轻人多，话匣子容易打开。 云初岫打算再看看剧本，想了想，没参与。 聊天有时候也是很费时间的，分心的一大祸首。 这时江远超发了张照片。 江远超：这是谁的剧本？没有名字，落在片场了。 姚萱妤：啊，是我的……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呢，晚上还想好好看一看的。 江远超：我正好回去，先给你送过去。 姚萱妤：不麻烦江哥了……我自己去拿就好。 江远超：没事，举手之劳。 姚萱妤：可是我现在不在酒店里，要不，江哥你放到初岫那里，我回去再找初岫拿。 云初岫正打算放下手机，看到这条消息，手又抬了回来。 江远超：也好。 好个屁啊！ 云初岫有点怀疑他是怎么在娱乐圈平稳活到现在的。 她点开和江远超的聊天界面。 云初岫：江哥哥，别来。 江远超回得很快：？ 云初岫：让你助理送，你自己别过来。 江远超估计也是反应过来了：行。 云初岫不关注，不代表不懂其中一些门道。 拍摄期间，酒店这种地方，是绯闻的高发地点。狗仔不是傻子，江远超这块热馍馍就跟人名币一样发着金光，不抓准了才怪。 也不知道姚萱妤是真傻还是假傻，提出这么个办法来。 云初岫比较偏向于她假傻。 在娱乐圈少说混了两年的女艺人，会没想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好巧不巧还点名放到她这里。 江远超是真傻，这种事情也不长个心眼。 她忽然对沈翊有了一丝敬佩和同情。 沈哥带孩子辛苦了。 江远超心眼是少，但云初岫一说，他很快明白过来了，让助理把剧本送过来，自己直接回房间了。 云初岫掂了掂手里的剧本，咧唇一笑，在群里艾特了姚萱妤。 云初岫：@姚萱妤，剧本我拿到了。 姚萱妤：谢谢初岫，我马上就回去啦，也麻烦江哥了。 江远超：不麻烦。 那可不，确实不麻烦，送了说不准才真的麻烦。 云初岫转了转手机，嘲弄地笑笑。 姚萱妤来拿剧本的时候云初岫没说什么，她道了声谢，邀请云初岫一起对戏。 云初岫装傻：“明天是你和徐霆的对手戏，我戏份不多，你去找他。” 徐霆是贵公子穆棠的饰演者，近一年冒出头的小鲜肉，人还不错，演技尚可。 云初岫关门的时候，撞上姚萱妤身后经纪人的眼睛。 相貌平平的男人眼角向下耷拉着，眼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云初岫动作一顿，冲他张扬地笑了笑。 门关上，隔绝了疑似不怀好意的两人，她边往里走边给沈翊发消息。 云初岫：沈哥，我要是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啊。 窗外夜色浓稠，月色被薄云遮住，光影朦胧，周围星光微暗。 云初岫在窗边站了会，拉上窗帘，取了剧本和笔，窝进沙发里。 沈翊的回复这时候也来了。 沈猪蹄子：看情况。 云初岫：？？？亲经纪人吗你，你家艺人被欺负了你还看情况？ 沈猪蹄子：你错在先我管什么。 云初岫：你又知道我错在先了？ 沈猪蹄子：先假设。 云初岫：…… 沈翊看着那串省略号，好笑地勾了勾唇，放下手里的文件，回道：不过场子还是要先找回来的。 云初岫：有您这句话，我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云初岫：哦对了，您辛苦了。 沈翊挑挑眉，翻了翻上一段聊天记录，视线落在女生和他气呼呼的斗嘴上。 前后不超过一个小时，这丫头又经历了什么？ 欺负…… 他靠进椅子里，转了个方向，面向窗外的万家灯火。 周围人声稀少，灯红酒绿的世界里的声音隔着很远模糊嘈杂地传过来，和晚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和在一起。 台灯有些暗，远处的灯火热闹地连成一片，衬得书房愈发孤寂，甚至让他感觉自己置身黑暗。 沈翊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有谁能欺负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