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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与君初遇〔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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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随侍立在上厢中,看着神色恍惚的紫衣男子,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他稳下心来,还是专注于眼前,想着系统颁布的任务,破坏红衣楼的品美大会,击杀还隐会负责此次大会的负责人。品美大会明天便要开始了,基本上所有宾客都在今天抵达了洛阳城。

    他看着一旁扶着呕血男子的白衣侍从,在意识海中对苏易临说:“临易,你看看那个叫子白的侍从,是不是和前段时间华春山身边的秋医师为同一人?”苏易临按照他的吩咐,将白衣侍从的身体扫描了一遍,和系统人物库中的秋医师做了对比。

    “是他!骨骼的扫描结果完全一样!”苏易临看着系统光幕上的对比图,得出了结论。他皱着眉,看向那个面容普通的紫衣男子,抬手扫描了一下他的基本信息。

    “萧随!这个人就是还隐会的宴公子!”苏易临一目十行,看完了资料,带着惊愕对萧随说,“他叫裴宴!必定是前朝裴氏的后嗣。”

    萧随听了苏易临的话,黑漆漆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们入了红衣楼便遇到了这样的一尊大佛,真不是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是这次的负责人吗?”萧随知道了裴宴的身份,直觉上不想和裴宴对上。身为前朝皇室遗孤,裴宴的身边必定有一大群人的看护,动起手来十分的不便。

    “他不是,”苏易临回想着自己看到的资料,对萧随摆了摆手,指着一旁的秋子白说,“他才是!”

    萧随看着和裴宴形影不离的秋子白,有些无奈。这和裴宴是负责人有什么两样?他想着,一定要使什么方法让自己留在他们身边,到时借机将秋子白引开,方便动手。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前医师,可是容易多了。

    他就这么想着,看到连声询问裴宴有无大碍的秋子白,像是极有眼色地跑出房门,让门外红衣楼的小厮去叫医师,带药材回来。

    秋子白自己便是极通医术,自然是用不着别人插手。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眼前这个关心他主子的小厮产生好感。

    “倒是一个有些眼力的人,”他知晓裴宴无碍后,慢慢放下他的手,转头看向因为自作主张而有些惴惴不安的小厮,“那还呆在这间上厢,明天还是接着伺候我主吧。”

    萧随像是知道因为秋子白的话,自己会被永久地留在红衣楼,易过容的雀斑脸上溢满了惊喜若狂的笑。他恭敬地将裴宴和秋子白送出了上厢,一路顶着身边小厮艳羡嫉妒的目光回到了杂役房。

    他慢慢摩挲着磨去了老茧的光滑手指,对着苏易临扬起了一个笑容:“临易,等到这次任务结束,我们去寻席默,一同离开云昙道吧reads;殖装。云昙道的水实在是太浑了。我们去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好好筹谋着我们的目标……”

    苏易临看着神色温柔深情的萧随,琥珀色的瞳孔暗了暗,带着挣扎和愧疚。到底是被他猜中了,萧随对他的感情已然扭曲,可他对萧随,多是初成系统的雏鸟之情。本就处在不平等的状态,何来感情可谈?

    他窝在系统空间中,闷声回答:“好……”

    萧随看不见苏易临的眸子,自是不知道他的假意妥协,听了回应,慢慢温柔地笑着。他抚摸着胸前的雕龙玉佩,仿佛带着郑重的承诺。这次的任务,他一定会圆满完成。

    第二日的品美大会如期而至,红衣楼从来没有似今日一般喧嚣热闹。来往的宾客带着大礼,出示了请柬,被堆满笑容的小厮,一个个请到了相应的厢房。

    上厢的窗子大开着,从其中望去,可以看见楼下舞台旁的人头攒动。没有拿到厢房的客人也不气,就在一楼的舞台旁找了个位置,看向台上预热的舞蹈,连声叫好。

    萧随就站在秋子白的身后,看着他亲手服侍裴宴,不容他人插手。休息了一夜的裴宴也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只是灰色的眸子中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哀伤。

    随着涌入红衣楼的人越来越多,品美大会到了开场的时间。原本用于暖场的歌舞早已撤下,空无一人的舞台似乎有些冷清。

    这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走上了台,她带着面纱,可并不妨碍台下的人将她认出。气氛一时又热烈起来,台下的人看着身姿袅娜的女子,叫嚷着漓落的名字。

    漓落作为闻名全大今的清倌,成为了此次大会的主持。人们随着她清冷的声音,了解参加此次大会的美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红衣楼邀请了全大今的青楼楚馆,在洛阳举办了一场没有良家女的品美大会。这自然吸引了许多浪荡不羁的武林侠士和荒唐糜烂的皇室纨绔。

    萧随在红衣楼内,感受到了隐藏的威胁和森然的杀机。他神色莫名地看向楼下舞台旁的人群,漠然中带着一丝怜悯。这红衣楼怕是已经埋伏好了千军万马,这些耽于享乐的人却还是不知,自己早已成了笼中囚鸟。

    一旁的秋子白向着裴宴上前一步,附耳道:“主上,燕京的那位今日也到了,怕是隐在那秋月阁的队伍中。”裴宴的目光暗沉,带着昭然若揭的野望。

    秋月阁,燕京第一大红楼,和红衣楼并称天下美人云集之地。皇座上的那位可真是荒唐!竟不顾九五之尊之身混在一群妓/子当中,也难怪这宇文氏是一代不如一代。

    萧随听着苏易临探听到的消息,目光凝在了秋子白身上,似是有些难测。还隐会终于要撕裂开那平和的虚伪外衣,露出锋利血腥的利齿了。

    已经到了晌午,品美大会终于暂时歇息了,萧随也找到了动手的最佳时机。他暗中使策,拖延了厨房给他们这间上厢上菜的时间,然后闻着隔壁饭菜的香味,吞吞吐吐地向秋子白表示,不知为何今日的饭菜上得如此之慢。

    秋子白本就多疑,听了这话,拉住了想要去后厨查看的萧随,沉声道:“我与你同去!”这饭菜的延期,是否意味着有人寻到了后厨的漏洞,想要毒害主上?

    就在萧随带着秋子白将要踏出厢房时,门外走进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他的目光掠过了秋子白,凝在了萧随身上。

    不好!萧随和苏易临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深不可测的气息,明显是一个无渊境的老怪物!

    萧随条件反射般地制住了身边的秋子白,想将他作为谈判的人质。而一旁的秋子白看着安奎愈发厚重的气势,顿时明白了什么。

    “主子快走reads;天才少女vs乡下媳妇儿(原名莲)!”他顾不得躲避萧随袭来的掌风,只是扭头冲着身后的裴宴大喊。但因为他们三人将厢房的门口堵住了,房中之人全都出不去。

    “莫慌!阿奎足以制住这小贼。将房门关上,莫要惊动房外的客人”裴宴看着身边警惕围着自己的护卫,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三人,慢声道。此次计划,绝对不能有闪失。

    知道自己已经被裴宴放弃了,秋子白的眼中却依然带着赤忱的忠心和急切。他看向因为自己而僵持的局面,突然从怀中摸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喉头滚动,急促地吞咽着。他像是没有发现自己溢血的嘴角,冲着脸色大变的萧随诡异地笑了。

    看着秋子白慢慢倒下的身影,安奎终于寻到了萧随的空防,他盯着推开秋子白尸首的萧随,黑色的眼珠冰冷而没有光泽,就像看着死物一般带着浓烈的死气。

    萧随顾不得接受因秋子白死亡而颁布的系统奖励,如临大敌地盯着面前的黑衣男子,浑身的气势开始暴涨。他知道,这次若是无法解决这个人,那便是必死的结局。他终于运转了《伽梵摩诃书》的最后一章——浴火涅槃,将自己的修为生生拔到了出尘境后期,濒临突破。

    这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三百的法子。若是这样还不足以逃出,那实力暴涨后随之而来的虚弱期,便足以让萧随死上千回。

    安奎看着浑身气势暴涨的萧随,浓黑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眼前这小子甚是邪门,若是不小心,说不定自己便会着了他的道。

    因为心法所带来的增益无法持续太久,萧随看着试图拖延的安奎,猛地扑上前,竖起的食指和中指像开了刃的匕首一般,直逼安奎的喉结而去,同时攥紧的左手虚掩在身后,隐藏着杀招。

    安奎一晃身,躲过了萧随直戳他咽喉的右手,慌忙制住他接连出拳的左手,感到一股暗劲顺着他的手腕,爬进他的筋络。

    受到暗伤的安奎,眼中杀机大盛,此子绝不能留!一旦他进入无渊境,势必没有人能挡住他如野兽一般野蛮的进攻。他看向萧随无机质的漆黑瞳孔,像是无尽深渊,带着荒古巨兽的苍茫和野性,下手狠辣绝决。

    他终于不再拖延时间,伸手擒住了萧随空露的肩胛骨,属于无渊境的气势蓬勃而出,转而狠辣地出掌,直冲着萧随近在咫尺的胸膛,像是要将他逼入绝境。

    萧随被擒住了臂膀,挣扎着却难以脱困,他生生受了安奎的全力一击,感受到体内脏腑的破裂,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鼻腔和口中。他借着这股力道,狠狠甩开了安奎制住他的胳膊,反手一击,弯曲成勾的手指冲着安奎的眼珠挖去。

    一旁的苏易临先是被这血腥的一幕震住了,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萧随生生挨了一击,口中溢出了血沫。他犹豫了一会,琥珀色的瞳孔慢慢充斥着坚定的光华。

    安奎看着萧随狠辣的出手,脸一转躲过了来势汹汹的攻击。他眯着眼,看着口角溢血的萧随,心知他的内脏受了伤,定然挨不过同样的一击。他慢慢凝聚着劲气,猛然向着萧随空出的腹部狠狠出拳。

    萧随有了防备,堪堪护住了腹部,但这一击中含着的劲气,还是渗入了他的皮肉中。他有些狼狈地退后两步,摆出防备的姿态,警惕地看着向他走近的安奎。口中的鲜血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滑下,染红了他的衣襟。

    安奎就像一个胜券在握的猎手,带着高傲和不屑,俯视着还在垂死挣扎的猎物。无渊境和出尘境到底还是天差地别,他看向萧随,像是立在云雾中看着尘土中挣扎的蝼蚁。

    他的手中凝集着带着可怖气息的劲气,突然对着下首的萧随迅速出手。

    看着似乎是胜负已分的战局,镇定端坐在小桌旁的裴宴慢慢端起了茶杯,身边围绕的护卫也慢慢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垂首轻轻啜了一口清茶,裴宴没有听到该有的反应,便抬眼看向安奎reads;天师正位。突然他慢慢睁大了眼,眼中流露出惊异和愕然。

    只见那萧随和安奎间,立着一块盈盈发光的玉佩,像是从萧随的衣襟中挣脱而出。灵玉护主!他看到一层薄薄的光膜,以那玉佩为中心,护住了身后的萧随,挡住了安奎的重击。

    像是在凝聚着气力,那光膜像是流动着的,突然反转,将那重重的内劲反泄到了迎面的安奎身上。

    随之而来的,便是清脆的破裂声。伴着萧随目眦欲裂的表情,那完美的古玉破裂了一个小口,慢慢地从这道小口开始,片片玉屑零落而下,化为点点粉尘,消失不见。

    萧随看着苏易临淡淡的身影像是被晕染开的水墨,一点点变浅变淡,再渐渐消失不见。他的眼眶像是要撕裂一般,红得像是染上了血,眼中的泪慢慢落下。

    他看见苏易临消失前那恬静平和的面容,眼眶中的血丝慢慢渗入了瞳孔中,黑色的瞳孔像是映上了燎原的火光,泛着冰冷却灼热的血光。

    他的光离去了,原本荒芜的世界终于完全崩坏,带着死寂和绝望,沉入浓黑的深渊,支离破碎。

    安奎看着眼中泛着血色的萧随,大惊。他毫无防备地受了那反弹的一击,内脏早已完全破裂,只是还在微弱的挣扎。他匍匐着,向着窗边的裴宴慢慢爬去。

    突然,他像是被扯住了一般,他虚弱地回头,看着低低笑着的萧随,破碎的嗓子中发出赫赫的呼吸声,像是破旧风箱拉动的响动。

    萧随就这么歪歪斜斜地立着,左脚踩住了安奎佝偻的脊梁。像是感受到了背上山一般的重量,安奎带着血污的脸高高扬着,挣扎着向裴宴伸出手。

    “咔——”

    伸出的手被萧随的右脚狠狠踩下,伴随着骨骼破碎的喀拉声,安奎的眼睛慢慢失去了光芒,变得暗沉无光。

    萧随看着死去的安奎,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沙哑。他血红色的瞳孔扫过前方如临大敌的裴宴和一众护卫,带着一身的魔气,慢慢踱步走来。

    埋伏在楼中的暗卫和杀手终于无法等待了,他们的主上已经面临着死境。失去了指挥的人,安排好的暗卫倾巢而出,带着骚动和蚀骨的杀气,包围了上厢。

    而原本陶醉在轻歌曼舞中的客人可发现了不对。惊叫,拔剑,窜逃,红衣楼彻底乱了起来。还隐会布了三百年的局,终究是功亏一篑。

    被层层杀气和血腥味包围,已经疯魔的萧随像是毫无知觉。他已经杀红了眼睛,提着抢来的刀刃,像一阵旋风,卷入了密密的包围圈中。

    手中的刀刃已经卷起,顺着垂下的刀尖,血一滴滴流下,汇成了一汪小小的血泊。萧随的身上布满了细碎的伤口,他看向空空的红衣楼,除了端坐在面前的紫衣男子,再也没有一个活口。

    “终于轮到我了吗?”裴宴放下手中的茶盏,睫毛微颤,抬头看向居高临下的萧随。他就像一尊魔神,眼中闪烁着猩红的血光,带着冷酷而残忍的杀意。

    萧随没有说话,慢慢走向裴宴,染上血污的瘦长手指,带着不可违逆的劲道,拧上了他的脖颈。“到了地狱,你们还能相聚,到时再谈复国之事吧……”萧随笑得甜蜜,眼中的血色愈发浓郁,手上的劲道一点点加重。看着慢慢气绝的裴宴,眼中却闪过一丝空茫。

    他看向只余下点点灰尘和滩滩血污的地面,脸上挂着扭曲的笑,踉跄着想外面走去,像是完全不在乎遍身透骨的伤痕。

    身上有再多伤口又能碍着他什么呢?

    那个会为他擦拭伤口的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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