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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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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气气,寒暄着。沈君笑落坐,让四宝奉了茶上来,黄朝奇又扯了些这宅子不错,就是人少了些,太冷清了的话。    沈君笑淡淡地回道:“是我这人喜静,觉得人够用就差不多了。”    黄朝奇也是知道他惯来性子冷清,独来独往,就连同在朝中的兄长都不多接触一样。没有分家,兄弟俩却分开住,就是挺奇怪的。    “等什么时候沈大人娶个美娇娘回家,再添了孩子,就热闹了。”黄朝奇打哈哈说了句,转而就正式说事了,“我前来,主要是有事想先让沈大人心中有个数。”    “我无意间得知皇上对沈大人提的‘重农抑商’想法很注重,只是皇上这两日忙得未能抽空单独见你,但皇上却是跟刘次辅说了。刘次辅亦是为之震惊,竟是当场就跟皇上说,沈大人之才,留在刑部浪费了。”    黄朝奇缓缓道来,最后一句话定音:“刘次辅要调你进户部,任侍郎!”    主事到侍郎,连跳四级!    沈君笑心头微微一动,面上却仍是那样云淡风轻的样子:“我的资历哪足够任户部侍郎,是刘阁老太过抬举了,折煞下官了。”    黄朝奇听着他不动心的话,只是微微一笑,端了茶碗喝茶。    其实满朝上下谁人不知沈君笑是陈值的人,刘蕴却要调他到户部,如今刘蕴可就是兼着户部尚书的,这不就是‘横刀夺爱’。又或者该说刘蕴极有信心,认为将沈君笑安到户部就能拉拢到他?!    这事不管怎么说,于沈君笑而言,去不去都难啊。一个不好,就把首次辅都得罪了,从此就在朝中寸步难行,甚至化作争斗的牺牲品。    但沈君笑闻言后还如此淡然,是叫黄朝奇暗中赞赏的,什么叫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这就是了。    重要的信息带到,也是黄朝奇的投桃报李,就不久坐了,站起身来要走:“我也出来不短时间了,就先离开,下回请沈大人喝酒去。”    沈君笑亦跟着站起来:“下官送指挥使大人。”    对于刚才的事,什么也不表露,亦不打听,仿佛没听见一样。    黄朝奇真是服了沈君笑这种内敛,这人还有一年才及冠,实在是太可怕了。若不是他是文官,他都想将人哄到锦衣卫来了!    黄朝奇颇为可惜,走到影壁的时候,四宝正好怀里抱着用油纸包的什么东西走来。    黄朝奇就见他将东西递给了沈君笑,又是在少年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很快,见着沈君笑将东西拆开,露出几块柿饼来。    黄朝奇看得一怔,这怔愣并不是因为柿饼,而是少年在拆开见着东西的时候,有一瞬上扬的唇角。    ——沈君笑居然笑了!    还是很柔和的一抹笑,将他清冷的神色化作春日暖阳一样,叫人观之为叹!    黄朝奇一直认为,沈君笑这大名,肯定是因为他平时也不爱笑,家里人才改的。原来这么个冷清的人,还是会有这种温暖的笑容。    黄朝奇就对这柿饼的来历好奇了,出了大门就让人去打听,刚才是谁人到了沈宅来送东西,还是说那个叫四宝的小厮买的。    沈君笑那边将人送离,就回到屋里将油纸包隔在桌几上,他盯着那几块柿饼,看着看着就笑出声。    再又抬手去将里头另一个小油纸包打开,里边是一方小字条,熟悉的笔迹展在眼前,上面写着:三叔父,窈窈错了,再也不会骑马了,您别生气。落款也是搞怪,居然写着,被吓着了的窈窈。    沈君笑再也忍不住笑意,笑得肩膀直抖,眼前浮现琇莹写信时可怜兮兮的表情。    她个小丫头,怎么会以为他是生她的气,他哪里舍得。    沈君笑去捏了块柿饼放到嘴里,甜甜的果香便在唇齿间散开,直要甜到他心里去。慢慢尝着果香味,他又失笑。    拿他送去柿子,做成柿饼,再送回来哄自己,一点也不吃亏啊。    他要给小丫头回信说些什么?    沈君笑收到琇莹送来哄慰的小礼物,心中郁气一扫而光,连带着对黄朝奇送来的消息都不感觉那么烦恼了。    178回信    周振从宣威侯府回来,便直接去寻了周老夫人。    “——什么叫得罪了别人,遭了弹劾!还要被停职查办,皇上甚至是派了锦衣卫去的?!”    摆设奢华的堂屋内,老人的声音尖而厉,带着慌乱。    周振见老母亲眼都急红了,将今儿早朝上言官参奏的内容细细说来。本来他没必要细说的,但就怕老母亲多想,要怪到冯家上头。    果然,是想什么怕什么,周老夫人听过后半会没说话,揉着太阳穴,随后就冷声道:“是不是冯家根本没愿意,在后边又插手了!”    “母亲!”周振颇头疼的喊一声。    “你若是为冯家说话就闭嘴!”老人猛然睁大眼,指甲一下就掐在裙子上,抓出一层一层的褶皱,“你兄弟出事,虽然是廖氏闯的祸,可都是你在周旋着,冯家出力了吗?如今郑慎丛再被弹劾,这是要往死里整他啊!”    贪墨,为官不仁,这些要若判重了,直接就是砍头的大罪!    周老夫人想得浑身血液都发凉,这可是她娘家如今最有希望的后辈,怎么转眼就下牢狱了?!    这一切不都是怪冯家!    没有冯家在前,怎么会有人敢在后头推波助澜!    周振被老人吼得也变了脸色,为冯家气愤站起身,严肃地说:“母亲,儿子再与您说一遍,此事与冯家无关。如若不是护国公府这些年来一直处处让着儿子,叫儿子领更多的军功,周家亦不会有现在的殊荣!”    “而且此事冯家已经冒着风险,在想办法让郑慎丛尽量轻判,因为,郑慎丛就是做下过那些事。今日没人弹劾他,明日也会有人弹劾他!身正不怕影斜,但做了昧良心的事,就别怪东窗事发!”    周振难得在老人跟前大声说话,周老夫人被震住了,睁大了眼,脸色青白交加。    周振话毕,不想为此事再争执过多,朝老人一礼告退。    等他离开,周老夫人握着椅子扶儿的手重重连拍几下,嘴里恨道:“妖孽啊,妖孽啊!!自打冯氏回来,这家都成什么样了啊!”    林妈妈被她吓得一个激灵,忙上前劝道:“老夫人,这话说不得啊,万一传到侯爷耳中,不就真让你们母子生分了吗?!”    也许是事关已则乱,林妈妈倒是明白周振的意思,正是因为郑慎丛犯下过错,被人拿了实证才会有言官弹劾。    护国公那边可能是压下去了,但架不住郑慎丛可能还得罪谁人了。    官场上的事,谁说得清楚。    周老夫人却是就咬定了是冯家在中作梗,气得连晚饭也没用,冯氏傍晚去请安的时候亦是冷着脸不理会。    冯氏早就听周振说了,老夫人心里拧不过去,可能会被牵连。见老人不待见自己的样子,冯氏自然也没有往心里去,做人,只求一个心安理得。    此事与冯氏无关,她更加不必要伏地做小去哄人,反倒显得她心虚似的。    好不容易才不闹腾的武安侯府,又因老人错怪而使得婆媳关系紧张。    琇莹看在眼中,只觉得疲惫。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周家近来实在是事儿太多了,琇莹便想着,等过了花宴让冯氏一同去庙里拜拜。去晦气!    当晚,琇莹收到了沈君笑的回信,顺带附上了一本书——《中庸》。信上也没说别的,而是吩咐了功课。    ——沈君笑要她抄写《中庸》!    琇莹看着书,嘴角直抽。    她又不考状元,也不是小时候了,为什么三叔父生气了,还要罚她抄书!    芷儿瞧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由得抿嘴直笑:“姑娘,这本书也没多少字,很快就抄完了。”    琇莹就哀嚎一声,滚到了床上。    她三叔父生气果然后果很严重!    夜空晴净,此时的沈君笑正坐在书案前,侧头看着空中繁星,四宝在给他回禀着:“书已经送到侯府了,这会大姑娘恐怕正发愁呢。”说着是在偷笑,回想起以前琇莹一写大字时就皱眉的小脸。    沈君笑亦是翘了唇角,皎洁月下色的少年,清雅矜贵。    “读读《中庸》对她有好处。”    他并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前世琇莹被教成一个只会在后宅依靠夫君的小女子,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他私心是想小丫头今生能眼界更开阔些。    别的书,太过深奥,有些内容也怕会惊到一直生活在后宅的琇莹,倒不如先看看《中庸》。慎独自修、至诚尽性,这些相对琇莹来说比较温和,亦有助她学会如何更好为人处事,    修养心性。    沈君笑可谓是用心良苦。    四宝这边才说完,连庆就归来了。    今儿他被沈君笑派出去打听郑慎丛的事,无意间却是有了别的发现。四宝给沈君笑添了茶水后退下,连庆缓声道:“三爷,属下发现了另一件事,凑巧就和郑慎丛一事相关。”    沈君笑闻言颔首,示意他继续说来。    连庆视线落在跳跃的烛火上,整理了下语言才开口:“属下先是无意得到了芷儿兄师马清远的消息,近两日又出现在京城内,而且竟是和朝廷的人有联系。属下留了心,将兄弟们都派了出去,跟着蛛丝马迹,查到马清远去过南城明槐坊。”    明槐坊?    那里是住了不少朝中官员。    “你继续说。”沈君笑在他投来视线的时候催促。    马清远和官员有来往,又牵上郑慎丛的事,叫沈君笑不得不慎重。    “是。”连庆应声,“查到明槐坊线索便断了,不知他是进了哪户人家。这中,有兄弟遇到了浩爷的人,提了一句前两日有人到铺子里询问过大姑娘的身份,掌柜的没有说。后来,就是马清远在暗打听大姑娘的身份,才有到明槐坊的事。”    “属下这就留了心,查到与三爷您同科的李庆昭,在马清远去明槐坊第二天就送了礼到武安侯府。所以属下就猜想,应该是大姑娘那日在胭脂铺帮了李夫人一把,是李庆昭想谢过,才去查的。”    “什么想谢过!”沈君笑一下就沉了脸,目若寒星,“李庆昭这是听闻帮了他母亲的人是个尊贵身份,是抱着巴结的心才叫人打听!”    连庆见他生气,咽了咽唾沫,将后边更惊悚的话道来:“属下也是这样想的,知道这些后,属下又再查到了,弹劾郑慎丛一事上,也有李庆昭的手脚。”    179不悦    李庆昭。    事情到最后居然是李庆昭在推动,难道郑慎丛得罪过李庆昭?    沈君笑心头涌起疑惑,很快却又否认了猜想。    李庆昭不太可能和身为保定知府的郑慎丛有过节,有过节的,也只可能是刘蕴那派的人。李庆昭顶多只是在后头帮着做一些事情。    “三爷,除却这事,还有一事。黄副指挥使离开后,曾派人去查四宝是从哪儿来的柿饼。”    未待沈君笑深思,连庆又再禀一事上来。    沈君笑错愕看了过去,见连庆也是茫然的神色,不由得皱眉。    “怎么小小的柿饼还引起他的注意了。”少年靠在椅中的身子就坐直了,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    有节奏的声音在书房里回响着,这是沈君笑思考事情时常有的动作。    突然,那短促的声音如风雨般霎时就收了。连庆微微抬眸,就瞧见他唇角勾了个淡淡的笑,原本清澈的凤眸慢慢覆了层深谙之色。    沈君笑说:“黄朝奇是查不出什么的。”他与芷儿之间的联系,可是过了好几手,每次都是相当严密,即便是锦衣卫,也能躲得过去。    不然,在周庸的事上,他做了那么些手脚,早叫黄朝奇发现了。    连庆看他神色就知道他要有蔫坏的点子了,屏息等着他的下文。很快,便又听他说:“把郑慎丛的都告诉武安侯,再让我们的人,把李庆昭在郑慎丛一事上做了手脚的消息传给黄朝奇。”    “可这事不是正使在查?”    连庆不解。    而他嘴里的正使,是锦衣卫一把手指挥使,并不是黄朝奇这个副使。    沈君笑只道:“你尽管去办就是。那个马清远是不是又不见了踪迹?”    锦衣卫内斗亦十分厉害,特别是正使与副使间,一字之差,权力差之千里。他已经和黄朝奇算有点交情了,不然黄朝奇今儿也不会来说刘蕴要拉拢他的事。    如若黄朝奇能从副使到正使,只会于他有利!    连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沈君笑不说明,他便不问:“三爷放心,属下一定会办妥。马清远确实是又不见了踪影,但有了李庆昭这条线,我们就可以派人固定守一个点了。”    让人顿在李府,就不信顿不到人。    沈君笑也是这个意思,马清远曾在沈家闹了一场祸事,他是见过冯氏的人,留着总是不安全!    连庆很快带着吩咐离开了,沈君笑也从案后站起身,到了窗前。    今儿月亮极大,挂在中空,皎洁如明珠。夜风吹得院中那小片竹子沙沙作响,院里的树木几乎都落光了叶子,只剩余那小丛的竹子还带着翠色,给院子添着暖色。    沈君笑就凝视着那丛竹子出神。    他在刑部这两年,要找的东西找得差不多了,但是仍没有头绪。    前世他真是死得不明不白,甚至连罪名都不清楚,就先死于牢里。    还未及冠的少年眼中有着外人不懂的沧桑,那双瞳孔着如夜一般的深色,幽暗而深邃,将他显得莫测极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窗着站了多久,他缓缓舒出口气,视线从竹子上移开,转而望向坠着繁星与圆月的天空。    其实前世他若有一丝求生的心,他也不会死在牢里的。    那个时候,他的小丫头已身亡十年,他让李庆昭受到了惩罚,最后死得凄惨。沈家那个时候,老母亲也死了,沈洪被他从官场上拉了下来,幽禁没几年也死了。他唯一有牵挂的是被沈洪算计到丢官,最后只能回了老家靠祖产过活的二哥,可是这份牵挂不足于让他想挣扎。    他那时可谓是心已死。腹腔中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随着琇莹的死,随着兄长的算计和老母亲的死,早化成了冷冷的一块石头。    别人都说他狠辣无情,却不知,他的狠辣都是经历了什么练就的。    身死的时候,他明知那些饭食有毒,但他还是毅然用了,十分平静。    也许那个时候,他就是已经对琇莹有着特殊的感情,只是他不肯承认而已。他在弥留之际,还仿若看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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