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092章
二月十四日, 平常又不平常的一天，这天莫城仍旧待在花房中享受一个悠闲自在的下午，仍旧在跟腹中的孩子絮絮叨叨着关于他另外一个父亲的事情。 在这个下午的四点半，他接到了爱人的电话, 说是今天情人节, 想与他在外面度过。 莫城放下电话，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不是很在意这种节日, 但是与爱人一起度过这么浪漫的一天还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他走出了花房在书房找到了许怡，许怡正拿着一本书看, 见莫城来了, 她将书放下笑着问：“怎么啦？” 莫城心情愉悦，说话的语调也轻快了几分, 他说：“妈，今晚我和阿羽在外面吃。” 许怡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小年轻嘛, 还是挺重视这种节日的，许怡乐得池羽跟莫城多相处一下，多相处才能感觉好啊，她才能够跟她那群好姐妹去炫耀啊。 许怡就要开口，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屏幕，美眸一闪看向了莫城，“是阿羽。” 接着她接通了电话,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许怡一副嫌弃又不耐烦地模样，“好好好，知道，知道。” 挂了电话后，许怡抿唇微笑，有些调侃的意味，“你们俩挺心有灵犀啊，池羽也是找我说这件事。” 跟许怡说了这件事后，莫城便回了房间准备起来，也不知道池羽会带着他去哪里，现在肚子那么大了，除了大棉袄其它的都不大合适。 莫城纠结地看着衣帽间的一排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穿不出。 最后莫城还是挑了一件深灰色齐膝盖的棉衣，下身配了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他看着自己这一身，不由得笑出了声，还好只胖了肚子，不然裤子都要穿不了了。 五点半的时候，池羽开车回了家里一趟，他在门外等着莫城，他单手敲着方向盘，一下又一下，仿佛这样紧张就要跟着没了似的。 过了五分钟，大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道身影，简单的打扮却也遮盖不了这人容貌的出色，身高腿长，面容清冷，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莫城走到车前，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来，见到池羽的那一刻，面上冰雪消融，像是春天的第一支芽，生机勃勃只为池羽一人。 与池羽交往那么久，莫城不再是之前那么容易害羞，心情极好时还能给些回应。 莫城搂过池羽的肩膀，毫无顾忌地给了池羽一个绵长的吻。 一吻过后，莫城和池羽额头相抵，他轻喘着气，问：“去哪里？” 池羽与莫城稍稍分开，伸手抚弄莫城泛红的唇，眼里带着莫城看不懂的深意，“先去解决温饱问题。” “我要吃辣的。”莫城说。 池羽了然，失笑道：“知道你，今天去我一个朋友那里，绝对不会有人打扰。” 情人节对于莫城来说算是一个比较陌生的节日，去年其实也过了，但是每年都不一样的。 吃饭并不是今晚的重头戏，也不是今晚的核心，池羽是这么想的，但莫城却觉得这是今晚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一餐饭就能满足的也就是只有莫城了。 用餐大概花了有一个小时，两人快要八点的时候离开了这深街小巷中的一栋房子，莫城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地方，打算下次还要来。 莫城没有问池羽接下来要去哪里，交给池羽就是，再说了只要是和池羽在一起去哪里都是一样的，他坐在车上想着下一次要什么时候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外头风景的变化。 等他回过神来后，他才发觉窗外的景色有种熟悉的感觉，随着车辆的移动，莫城脸上惊讶的神色也越发明显，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怀念与惊喜。 S大是一所开放型大学，没有围栏这之类的东西，进来的路有许多条，平日里来S大玩的人不少，这里是莫城的母校。 他看着外头依旧熟悉的景色，问：“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出乎莫城的意料，池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还卖起了关子，“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池羽找到一块地方将车停下，莫城带着满腹疑问下了车。 池羽的话将他的好奇心彻底勾了起来，他下了车便揪住了池羽的衣袖缠着他问：“你告诉我一点点，好不好？” 池羽把人从身上推开，挑眉道：“不好。” 池羽很少时候不吃莫城这套，今天实在是太过于反常。 S大早在十六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报道注册，今天是情人节，虽然不是周末，但两人一路走来看到了许多情侣，对对都亲亲密密甜甜腻腻。 少年之间的恋爱就是那么坦率而热烈。 莫城忽然有点恍惚，那时候他在做什么？ 拍戏，拍戏，拍戏。 思及此，莫城蓦地笑了起来，池羽转头问他怎么了。 莫城还是笑个不停，隔着口罩的声音有些闷，“我在想我的大学生活好无聊啊，除了拍戏都没有做其他事情。” 他说着这话时，有一对小情侣恰好从两人身边走过，莫城多看了他们两眼，眼中居然出现了一丝遗憾的神色。 池羽一直在盯着莫城看，见莫城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他的眸色沉了沉，说：“你看起来很遗憾？” 莫城没过脑地点了点头，还颇为感慨地说道：“有点，你看我大学都没有谈过恋爱。” 遗憾大学没有谈过恋爱？池羽倏然瞪大了眼睛，一股子酸味儿充斥着池羽的心间，他再次确认道：“你再说一次，你遗憾什么？” “遗憾没有谈过恋爱。”莫城努力憋笑。 池羽醋味满天飞，他注视着莫城，目光幽深，“你还想跟谁谈恋爱？！” 莫城眉头一挑，心情颇好，没想到池羽有一天也会吃瘪，不过今天情人节啊，总不能让人乱吃飞醋。 想着想着，莫城便悄悄地握住了池羽的手，他小声说：“遗憾没能谈一次恋爱，遗憾没能早些遇见你，在大学的时候谈一场永远的恋爱。” 果然，莫城话音一落，池羽的脸色便舒缓了许多，一瞬间明朗了起来，像只被顺毛的大猫。 池羽想着，如果在大学的时候莫城就被他叼进了窝，肯定早就被他吃干抹净套牢了。 路还是熟悉的路，景色还是熟悉的景色，校园仍是这个校园，里面的人却已经换了一批。 莫城突然想到什么，他脚步一顿，池羽跟着他停了下来，往身边一看便对上了莫城疑惑的目光。 莫城只是突然之间觉得有哪里不对，他发现虽然他和池羽是并排走的，但是带路的却是池羽，可明明他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啊，池羽的表现未免也太过于奇怪，真是……过分的熟稔。 “你来过这里？”莫城问。 池羽点了点头。 “来过很多次？”莫城又问。 池羽再度点头。 莫城想法简单，既然池羽来过这里很多次，那之前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栋大楼前，大楼灯火通明，有许多学生在里头进进出出。 池羽侧身对莫城说：“进来。” 这栋楼是莫城大学生涯美好回忆的重要组成之一，这里聚集了莫城的汗水与热情。 池羽带着莫城在里头走着，然后走到了一个表演厅前，透过虚掩的大门可以看到舞台上明亮的光，还可以听得见里头偶尔传出来的交谈声。 “你从后门进去，在观众席上坐着，不管怎样都在原地待着。”池羽轻声说。 莫城错愕抬头，他越发弄不懂池羽想要做什么，心中有某种想法就要破土而出，然而在池羽温柔的注视下，莫城只能带着一颗砰砰直跳的心脏走到后门所在的地方。 他站立在门前，一手放在门上，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池羽，池羽对他点了点头，莫城回头，推门而入，入眼一切都是熟悉的。 一瞬间，莫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他还是那个刚入大学校园的青葱少年，带着满腔对于演艺事业的热爱在这里与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挥洒着汗水。 观众席上方的灯是灭的，他站在后面放眼望去，观众席坐了许多人，舞台上有一堆人在交谈着，其中有几个人穿着戏服。 莫城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坐下，他看着舞台上的人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突然之间，有一个人走上舞台跟众人说了些什么，台上的人顿时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过了没两分钟，他们居然纷纷从舞台上走了下来。 等台上的人都退场后，舞台上的灯光倏然灭了，表演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观众席上发出了阵阵惊呼声，显然这个部分是在场的人所不知道的。 随着断电时间的加长，陆陆续续有人拿出了手机充当暂时的照明工具，莫城也想要拿出手机照明，但想了想自己被人认出来的可能性，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突然之间，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呼，舞台上的灯重新亮起，莫城抬眼望去，只觉得呼吸一窒。 舞台的中央一个英俊至极的男人抱着一把吉他站立在支架话筒前，男人脸上的神情温柔，眼神深情，各中缱绻能够让人溺毙其中。 莫城知道，这一汪深情皆是赋予他的。 台下的人惊呼一浪高过一浪，于他们而言这大概是情人节的一大惊喜。 而莫城什么也听不到，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舞台上那个男人身上，明明他坐的位置是那么隐蔽，可莫城有种池羽在注视着他的错觉。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也许这将成为一个纪念日，我和我的爱人已经在一起一年有余，他就在你们之中，今天我想要唱给他一首歌，”池羽神色温柔，富有磁性的声音是说不出的性感，台下的尖叫声更甚，他抬手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嘴角微微弯起，“好希望他能够跟我走一辈子。” 莫城心跳都快要停止，不，是跳动得过于剧烈而快要停止，心中的猜测就要被证实，他屏息凝神，按捺住现在就想要飞奔上台狠狠地拥抱住池羽的心。 池羽注视着莫城所在的方向，缓缓开口，池羽几乎没有在莫城身边唱过歌，他开口的一瞬间，莫城只觉得一道酸涩的感觉直冲眼眶。 他们隔着人群对望，在一片黑暗中寻找彼此。 琴弦拨动，余音缭绕，男人低哑深情的歌声回荡在莫城的脑海中，他听见池羽在唱——你是我一生追寻的城池，愿我走进，永生被困。 随着最后的声音落下，莫城微启唇，说：“好。” 台下尖叫阵阵像是立即要冲破屋顶，池羽脸上的柔情已经转为势在必得。 他将吉他放下，握住了话筒，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我爱你！爱了六年！你愿意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池羽仿若未闻，他笑了笑，成熟英俊的五官居然平白生出几分孩子气，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回家说给我听就……” 一个“好”字还未曾说出口，池羽便愣住了。 一道穿着深灰色的高挑身影出现了舞台边缘。 瞬间，这片空间的声音渐渐微弱，直至消失，安静得所有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莫城走近池羽，仅露出的一双漂亮眼睛里蓄满了笑容，他伸手在池羽眼前晃了晃，清冷的声线透过话筒打在众人的耳膜上，“傻了？刚刚唱歌的时候怎么没傻？” 莫城的上台是不在池羽的预计范围之内的。 “傻了也没有关系，”莫城闷笑了一声，他眉眼弯弯的说，“傻了我也要。” 台下的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原来今晚的幸运儿并不是某位美丽的姑娘，而是一个帅气的男人！性别的转化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重要了。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 “答应他！”他们声嘶力竭的尖叫，仿佛台上的某位主角是他们其中的一位。 莫城的笑意更浓，在一片尖叫声中，这片空间只有眼前人，他一字一句轻声说：“我愿意。” 城城……池羽嘴唇翁动，脸上的怔忡被无奈所覆盖，他没有想到莫城居然会这么任性一次，不过……池羽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也让他任性一次。 “戒指呢？”莫城将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了池羽眼前，他动了动手指，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池羽释然一笑，在众人炙热的目光下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盒子，他单膝下跪，抬头望向莫城，问：“你愿意吗？” “我愿意。”莫城笑着回应。 一枚素色简洁的戒指被池羽郑重地套在莫城的手指上。 两人想，那么多人看着，他跑不了了，一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在今天，这个舞台的主角是莫城和池羽。 两人紧紧相拥。 池羽说：“我爱你。” 莫城说：“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打上End惹～23333看来再来一章就能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