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们在的地方是个宽敞的巷子,这巷子的另一头便连接着江陵城内的分支河流。 水流也不急,很是适合。 一群人走到此处时,上游地方已经有人待命了,只需他们宣布开始之后就会同时放下不同颜色、相同数量的纸船。 他们双方谁先将对方的纸船全部打沉,谁就赢了。 宋宇拿过自己的弹弓,也递了一把给他的对手:“请。” 容隐接过来掂了掂,意味不明。 “容兄可是有何不满?”宋宇见状询问,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弹弓,微微一笑,“这并非是我宋某作弊,只是这弹弓乃是我家中请人订做的,江陵独一无二,自小便用惯了。” 对方这是以为容隐是在怀疑他在道具上动了手脚,这倒是他想多了,不管动不动他都不在意。 “并无这个意思。” “不过容兄尽管放心,即使我这把弹弓是请专人订做,你的那把也是挑的上好,我宋宇不会占人便宜的。” 他们这边向着上游的人做了个手势,然后就见河道两边的人就开始放纸船。 “红色的是你们的。” 阮铃儿看着纸船下水之后,才势在必得的掐着腰道出接下来的规则。 那纸船到达他们比试的范围还有些距离,容芷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除却红色还有什么颜色,立马火了。 “凭什么!” 她还不知道人竟然能无赖到这种程度。 这河道本就不是很宽敞,双方的纸船下水之后必然飘着飘着就混在了一起。 可这人却将他们这方的纸船做成了大红色,而他们的则是淡到几乎和水草接近的淡绿,打不打得到还另说,如此夺目的大红色就已经先误导了视线,不小心打中自己的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阮铃儿看准了那纸船已经快要到了,对方拿她没辙,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可是你们先前答应的,比试项目规则我们定,而且这也不过分,不过是纸船的颜色一不小心疏忽了,可没有故意要占你们便宜哦,若是技不如人就直接认输。” “表妹,你怎么能这么做?就算是赢了又有何意义!”不等容芷发怒,宋宇首先大吃一惊。 “表哥~那个入园牌我必须要!”阮铃儿说着就露出梨花带雨的样子,哭哭啼啼很是聒噪。 宋宇随即就败了下来。 纸船已经进入了他们的比试区域,不发一言的容隐抬手对准其中一只淡绿纸船就是一颗石子,只见那纸船摇晃了两下翻了过来,却是没有沉下去。 这时那阮铃儿又跳出来提醒:“忘了说了,这纸船可不是打翻了就能沉下去的,这个得打穿了才会沉,只是打到可没用。” 他们虽然不限时间,但是给的可做武器的石子是有数量的,也就等于是方才那一枚就是浪费了。 容芷对她此番行为很是愤怒,攥紧拳头欲打人,好在身后的容和安拉得及时。 阮铃儿见她打不到自己,便将目光放在了宋宇身上,对方一脸的不悦,似是不打算比,她冷哼一声:“表哥若是不愿比,那就我来。” 宋宇闻言才有了一丝反应,看了她片刻最终深叹一口气,对着河道举起手中的弹弓。 “嗖!” “哈哈,好棒,表哥好棒!” 那大红色的纸船瞬间被打穿一个孔,很快就被水给吞没了,接连着他又打沉了几个。 阮铃儿乐得乱跳,得意的笑容不停的向着容芷显摆。 容芷被她那个样子气的打也打不着,眼眶憋得通红。 “姐,你怕什么,这不是还有道长大哥呢嘛!你让她嘚瑟去,看最后谁赢!”容和安低声在她耳边说着,此话一出倒真是有效果。 容隐这边知道了方法之后也就稳了,眼看着宋宇那边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便将三颗石子一起射出,三个皆中。 阮铃儿见状脸色骤变,不甘心的瞪了一眼,然后对着宋宇催促道:“表哥再快些!” 很快那满河面的纸船被打沉了不少,双方都只剩下了几只。 容芷眼看着对方的纸船就快没了,兴奋的有些不敢大声喘气,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一只一只的消失,而就在此时。 “喀嚓。” 她有些愣住的侧目,便看到了容隐手中那断了的弹弓,瞬间笑容全部僵住,眼中的神情像是有些还没缓过来怎么回事。 阮铃儿毫不掩饰的笑了笑,不过容芷现在一门心思都在他们的弹弓断了上面,并未看到这深藏含义的笑。 “哎呀,这弹弓都断了,还怎么比呀?要是现在再去买一把,怕是要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是不是你!”容芷怒瞪过去,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阮铃儿往后一缩,躲在宋宇的身后,“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这样看着我莫不是想杀人?!” “我就是想杀了你!” “芷儿。”容隐只是淡淡的唤了她一声,待他这暴走的妹妹冷静下来之后,才朝那吓得花容失色的对方问道:“阮姑娘,不知这比试可有必须要用弹弓的规矩。” “没、没有。”阮铃儿被他盯得一时脑子有些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待回答完才懊恼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容隐得到确切答案之后,眼底一闪而过讥笑。 雕虫小技罢了,一早拿到这弹弓的时候就知道有鬼。 只见他将余下的几颗石子全数夹在手指中,然后微微注入些内力才以合适的角度抛了出去,不负众望的全中。 但是由于先前浪费了一颗石子,而他过程中又没有用一颗石子打沉两只纸船过,对方的纸船按理说还剩下一只。 “你们输了,还剩一只。” 阮铃儿笑看着那河面上还存着的一只淡绿色的,即使她表哥还未将红色的纸船都打穿,对方也是赢不了了,弹弓石子都没了还怎么比! 除非对方先前能用一颗石子打穿两个,不然是不可能赢的,移动的纸船本就不好打,再加上颜色的阻碍以及打法,就更是不易! 容芷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燃起,她这次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和安,你不要拦我!你再拦着我,回去我就叫爹打烂你的手掌心!” “姐,你别冲动呀!咱们不还有两局呢嘛!” “她都作弊做成这个样子了,咱们还比什么!我看还不如那天直接将她打得娘都不认识,将入园牌夺来的省心!” 容芷虽说身为长姐,但是终究只是比容和安大了时辰,又是女子,力气自然比不上对方,拼命的挣扎着也挣不脱。 “粗俗!”阮铃儿站在宋宇的身后,仗着对方过不来依然嚣张的很。 被她当做挡箭牌的宋宇,此时开了口:“容姑娘,你们没输,我这边也还未将纸船全部打沉。” “你说什么!”阮铃儿立马脸色就变了,很快又像是知道了内情,狰狞一笑,“你这是故意放水,表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自小水上打靶就没失过手,不可能会输!你肯定还有一颗石子对不对,拿出来,拿出来啊!” 宋宇闻言动也不动,但是她不可能会善罢甘休,气冲冲的去掰对方的拳头,用了好大的劲儿将终于给掰开,里面赫然躺着一颗石子。 “你给我打!打沉那红色的纸船!” “你够了!” “你要是不打,我就回去告诉……” 这副场景就像是闹剧,而容隐则是观戏人,待听不下去了也就秉承不了观而不语的原则,出声结束了这哄闹的场面。 “阮小姐看错了,纸船还有三只,石子还有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