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水煮鱼
路淮从直播间走出来, 后面跟着女主持人。 胥江在外面等他, 抱着手机激动的半晌说不出来话。路淮觉得实在没眼看, 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收敛一点。 胥江理解错误, 以为路淮是在安慰他。他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还有点儿小感动。他和路淮一路走过来, 不容易啊。别人都叫他金牌经纪人, 但只有胥江自己知道, 路淮能火到今天这种程度, 靠的全是他自己。 当初路淮反抗公司决定, 一连被换了两个经纪人，最后公司干脆不给他派经纪人了，差点儿没被雪藏。也是那个时候，他刚带出来一个有点儿火的女星向公司申请换个经纪人。他一路把那个女星从新人带到二线小花的位置，就这么, 被背叛了。 那时他刚入职不久，那个女星是自己带的第一个艺人，他费尽心思的为她找资源找代言，不到两年时间，硬生生把她从一个新人捧到了二线。 然后就被一脚踹开了。 那是他最低谷的时候, 在他眼中因为不识好歹而比他更惨的路淮突然找到他, 问他愿不愿意做他经纪人。 他当时只觉得可笑。 什么意思？一个惨兮兮的人和另一个更惨的人组成联盟报团取暖吗？ 他忘了当时自己抱着什么样的心理，有点儿自暴自弃, 甚至有点儿看笑话一样的心态, 他答应了这个年轻人。 就是这个年轻人, 第一部电影就拿了个大奖，彻底翻了身。 别人都觉得是他带着路淮一路冲到了这个位置，事实上是路淮一路披荆斩棘的爬到了这个位置，顺便还拉了他一把。 当年背叛他的二线小花现在还是个二线，在一次颁奖典礼上他们碰见她，她躲躲闪闪的叫他老师。那一刻，这么多年一直扎在心里的那根被人背叛的刺，突然就这么消散了。他们已经到了这样的位置，再低头看当年咬过自己一口的蚂蚁，突然就没那么恨了。 为了拍电影出车祸，路淮断腿他脑震荡，他们熬过来了；当年被人陷害说耍大牌，差点儿没被全网黑，他们挺过来了；和原公司解约，闹的满城风雨，他们挺过来了；就连这次，路淮得罪了圈里的大佬，以后很有可能面对各方面的打压，他也没觉得沮丧仿佛冥冥中有一种预感，他们一定会化险为夷。 一路那么不容易他们都走过来了，今天站在直播间外，看着路淮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他却觉得想哭。 毫无缘由的突然而来的感动，仿佛把以前那么多次心潮澎湃都累积到了今天爆发。 胥江泪汪汪的感动，被拍了肩膀之后更感动了。 平时吐槽他没有同事爱用他跟用牲口似的，但关键时候，路淮还是很有人性的。 他激动的有点儿说不出话，就直接把平板塞给路淮：“你自己看。” 路淮看了一会儿，心里也有点儿惊讶。之前知道效果会很好，但也没想到会达到全民讨论的地步。吴程江出马，一大群网友高呼国漫崛起，还没见点儿影子就认定了这是部好片。 至于路淮投资的事情，也许是他以往人设树立的太好，不管是粉丝还是路人都觉得这事靠谱。路人都是一个论调，再不济也还有吴导顶着！粉丝有的都开始让他把微博认证添一个制片人了。 仿佛都比他这个制片人还信心满满了。 宣传效果是很好，怕的就是......捧杀啊。 路淮微微笑了一下。 其实，《星期三》的导演也在外面等他们，但是两个人一个正陷入感动中，一个目不斜视，没一个注意到他的。 导演也不尴尬，目光灼灼的看着女主持：“破二了！刚刚收视破二了！” 主持有点儿懵。 他们虽然是老牌节目，但近几年收视也下滑了不少，导演这次就是想咬咬牙再抢救一把，所以才不抱希望的请了路淮。 没想到的是，路淮真的同意了。 收视破二了？难道路淮真的能带来这么了不起的流量吗？这还是在现在大家都更习惯在网上看的时候？ 一直在兢兢业业主持并不知道路淮搞了事的女主持震惊的想。 …… 《三百年前》总导演吴程江重出江湖和路淮首次担当制片人投资吴程江这两件事产生的效果同样爆炸，各大新闻网站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把那件事放到头条，要是两个新闻合成一个写，又该侧重那个方面。 两个人的新电影，还没露出点儿影子，已经火遍了全网。也就在此时，《青镇酒馆》官方微博已经悄然注册，发的第一个微博是一张大图，图片中路淮和吴程江并肩现在桌子上，一同低头看桌子上一个速写本，速写本上渺渺几笔勾勒出一个酒馆的模样。 微博关注量火速上升。 半天的功夫，这个第一次听说的电影突然就火的一塌糊涂。 有心人仔细想了一下，这才发现他们几乎没投入什么宣传费。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所以总是和这个世界落后个一天两天的宋怡……她是不知道她的竹马突然搞出个这么大的事情的。 快下班的时候，琴琴突然磨磨蹭蹭的蹭过来，用一种做贼般的姿态把她楼梯间里咬耳朵，神神秘秘的问：“你家那位不是不准备拍戏了？” 宋怡以前捂的严严实实的马甲在琴琴这里已经掉光了，她听见“你家这位”这个词下意识的以为是宋乐生，顿时摇摇头替自己弟弟辟谣：“他只是回学校学习去了，以后碰见好剧本肯定还会拍的啊！” 琴琴震惊：“那你家那位挺忙的啊，当制片人还去学校，他是准备修什么学位吗？” 宋怡听到“制片人”三个字就懵了，反应了一秒钟才搞明白琴琴说的是路淮。鸡同鸭讲了半天，宋怡气得抬手要打她，“什么我家那位我家那位的！我家那位只有宋乐生，我和路淮现在清、清、白、白！” 咬牙切齿的，好像要把人生吞了一样。 琴琴吓得浑身一抖。 宋怡缓过劲来，问：“你刚刚说不拍戏什么意思？” 琴琴把手机给她看，微博界面，到处都是路淮、吴程江、新电影的新闻，宋怡匆匆看了两眼，因为早就知道了，所以不是太意外，唯一意外的大概只有这件事的火爆程度了。 大概只有路淮能想出这样的手段了。 宋怡正在感慨，有人突然又火速上传了一个视频，等到宋怡注意到这段视频的时候，视频的播放量已经达到了三百多万。 宋怡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点开了这段视频。 镜头有点儿晃，视角也不太好，但画面还算清晰。 视频里路淮站在一栋大楼前，身前围着□□短炮的记者，看样子是刚从直播室出来就被闻风而来的记者给堵了个正着。 刚开始有点儿混乱，无数话筒一个一个的往路淮身边怼，乱的也没听清问的是什么问题。乱了没几秒钟，一直面无表情的路淮突然微微笑了一下，开口：“大家排好队，不要抢也不要挤，那位格子衫的男生往后推一点，您挤着前面那位小姐了。” 就好像一个幼儿园老师一样，让排队打饭的小朋友们好好排队，画面一度有些搞笑。 人群静了两秒，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投向了路淮口中的格子衫。 格子衫懵逼的抬头，楞了两秒，默默地后退了一步。那个差点儿被他手中的摄像机怼到头的女记者冲路淮感激一笑。 路淮点了点头，“女士优先？”示意让那个女记者先问。 女记者承了他的情，也不好问太尖锐的问题，只好中规中矩的问：“您为什么突然转行制片人？” 路淮想了一下，用星期三女主持的话开玩笑：“童心未泯？” 众人很给面子的笑了一下，紧张的画面放松了下来。 接下来的问题都很友好，直到一个男记者突然发问：“大家都知道您一般不同时接两部戏，但这次还有《圣僧》的片约在身却当了制片人，会不会影响《圣僧》的拍摄？” 路淮微微有些讶异的扬起了眉毛，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刚长出头发茬的脑袋，这动作看起来居然有点儿可爱。 路淮苦恼的说：“说起来我这光头也算是白剃了，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和《圣僧》剧组已经解约了，嗯……大概是三个星期前。” 三个星期前，遗址刚刚发现的时候，他们就解约了。 而现在，《圣僧》剧组还在用路淮宣传。 这……就有着不厚道了。 众人的表情一时间都有些微妙。 宋怡看到这里，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本来，她应该关注的是路淮和《圣僧》解约的事情，但看完视频之后，她第一反应却是在想，路淮撩起女记者来……还挺上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