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成亲
“世子, 韩老夫人在府,进不得进不得啊!”老管家的脸色铁青,一个劲儿的说“进不得”, 就像这王府内有吃人的猛兽一般。 季笙望着府门口, 转身往飞孪使个眼色,示意让他们在王府门口候着。 “韩老夫人来了?”一挽袖, 正好,乘这会儿大家都在。 可张墨娇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去见韩老夫人, 可世子在旁, 便鼓起了勇气, 咬唇逼出了假笑,跟着世子进了王府。 “这....”老总管看着二位扬头挺胸膛,大步挽手不顾一切往里亭间走去。 墨发飘扬, 三千青丝垂下,阵阵清风撩动,飘绕空中的裙摆,踏过青铺石道, 白玉阶。 一路上的家仆丫环纷纷望去,捏了把汗,可两人心宽互看对方一眼, 这似惊鸿一瞥,笑眼含春,季笙回想也不知何时被她勾引了魂。 不一会儿,一双白靴同罗地花鞋踏入门槛, 霎时,厅内所有目光聚集至两人身上,王妃的脸色骤变,白脸变黑脸,空气也就在此刻凝结成了冰。 “世子....”离门边最近的青水吃惊急忙恭迎。 在场之人,眼中不由纷纷闪过异样眼光,张墨娇那只戴着光泽秀丽的翡翠镯子的手搭在世子手臂处不禁微微抽搐。 道道寒光逼来,倒吸一口气,特别强烈的是韩珠包含妒火的眼神,搁在腰处手指不经意的紧握。韩珠与张墨娇媚眼对视便已咬着牙,真刺眼!张墨娇手臂上多出的翡翠镯子更刺眼! 韩老的怒脸冷哼,让人毛骨悚然。 “哟,娇娇啊~”一声尖锐的娘们声,打破了此刻的气氛。 “娘?”张墨娇手放下,才注意到自己的亲娘也在,又松了口气,有亲娘在,只有欺负其他人的份。 “拜见韩老,母妃。”接着,张墨娇跟随蹩脚行礼,两人似对佳人,也就张桃看的过眼。 正当张桃点头欣喜打量着两人,怎会如此般配!感慨万分时,“啪!”苍老满是老茧的手起落桌,杀气腾腾的目光扫射。 “好啊,如此招摇!!”韩老的气不打一出来,发着怒气颤抖说完几字,世子坦然有礼而接过话。 “韩老亲临王府,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世子的面容淡定自若,遮不住了笑颜俊容,丝毫当韩元一事未曾发生。 “恕罪?!不知世子这番是何意!”韩老冷脸抓着白纸一扔,纸张飘飘扬扬落地。 季笙看着纸张,便明白韩老所意,韩元一事,他这么一搅,将军府必定有人出面,可他没想到,身为草包韩元在韩老心中的份量足让够韩老来王府叱喝翻脸,让王妃两难。 得罪将军府季笙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实则上来说应该是得罪元老。 将军府子弟季笙在熟悉习性不过,要不是韩老长辈拦着,他们早想铲除韩元这个败坏名声之人,所此举不过是顺水推舟。 “韩元在京都早是臭名昭著,身为名门将族长辈坐视不见,照此纵容,恐怕...涉及败坏整个京都名门风气,韩老夫人,不是不知。”季笙世子,最后几字,语气颇重,由为刺到韩老夫人心窝。 韩元,此番是败坏风气,但韩老看着孩子长大,没扶好苗,于心不忍,也怪自身。 但世子眼前做这事,不就硬生生的往将军府脸上呼巴掌?! “将军府管教无方,也不至于世子包庇她伤害元儿!”韩老夫人看向张墨娇,颤抖越加厉害,韩珠越不停安抚,而王妃却是瞪眼世子小心说话。 张墨娇无辜的眨眼:“老夫人,您爱孙,命根子可不是我....”此话一出,立即后悔,提命根子又是一泼红上浇油,只得暗咳两声,视线心虚回避。 从脚到眉梢发出怒气寒光,韩老夫人的气焰飙升,已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祖母别生气,依珠儿看,此事世子也是被某人迷惑,谁让人是云鹤阁的头牌。” “云鹤阁头牌?!”王妃和韩老纷纷受惊。 韩珠扬着脸惊讶:“祖母与王妃还蒙在鼓里?陪男人喝酒那种事....还怪元哥....”说着,又上下鄙夷了张墨娇一眼。 云鹤阁,京都第一酒楼,各有几分耳闻,毕竟是风花雪月场所,不难听出韩珠的嘲讽。 “确有其事?”王妃虚眼看着张墨娇紧张起来的神情。 “有,怎么了嘛,我逼着娇娇去的!勾引之类都是我指使。”张桃突然站起,走到张墨娇面前挡下了议论之箭。 张桃果然是亲娘,张墨娇心里是感激涕零。 “那也改变不了她身份的事实。”韩珠接过后,在座之人都一愣。世子眼中的一波潭水才微微动荡。 “我家娇儿身份如何,她无非去陪酒玩弄,又没献身,你急什么咯!?再说的嘛,我说韩老夫人真是偏心喔,同是亲孙辈,不管我家娇娇过的是什么日子!也不想想,为何她会混迹京都云鹤阁!要是她能像那个小女娃过的衣食无忧,会这样的嘛?我这个做娘的看在眼里也痛在心里的呀!可怜了,偏偏跟着我这个弃妇!娇娇啊~~~可怜的娃儿啊~~~命不好啊~~只有我这个老婆子疼你啊~~~” 张桃说着说着哭天喊地,不仅吓得旁人懵,张墨娇也懵,什么偏心?嘴炮后怎么哭上的?张墨娇歪着头,张开小唇呆呆望着,一点不明白为娘用心良苦。 哭腔的主人倒在张墨娇身旁,在衣袖后的手悄然爬到张墨娇纤细手臂处,突如其来的狠狠的用力一掐。 “呀”张墨娇低吟一声,疼啊,掐的手臂处乌青乌青。一瞪张桃,正在“哭着”张桃暗暗使了个眼色。 苦肉计。 “嘤嘤,小女子并非想去那酒楼中,只是孤儿寡母,无依无靠,苦的我娘瘦成了这般柴骨!迫不得已,嗯哼~~”张墨娇楚楚可怜,疼的闷哼一声,眼角些许泪水,娇声入世子耳,又让他动了心。 张氏母女的双重魔音鬼嚎,扰的韩老夫人,王妃等人心神不宁。 “别哭了!够了!”王妃一声令下,张氏母女才放低了声响啜泣,王妃揉了揉额头, “这事此后再说,现在老夫人问话呢!” 韩老夫人抖着手,张桃战力不减,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只是幸亏是一代女将,心里承受力被磨的好了点。 “韩老夫人问本世子即可,至于...方才郡君之说,本世子早就调查清楚,不劳费心。”那声音低沉而干脆。“阿娇,将会成为我的妻子。” 空气凝结三秒。 季笙侧身看向张桃:“岳母,恐怕阿娇不止您疼。” 张桃与张墨娇的脸色一变,擦着眼角泪水,痴痴的盯着世子,张桃不禁感叹,张墨娇的命比她好多了,遇着这么好的男人。 “世子你....”韩珠认为那狐媚子有什么好!?不近女色的世子竟然会这般!!?兰花蕾型耳坠左右晃荡。 “王妃~难道您说的话不作数吗?” 比试那天王妃说明谈拢生意后,酉时回府,可张墨娇却现在才出现,自然输给了韩珠。 王妃揉着额头细想:“怎不作数?” 张墨娇脑门上轻轻一拍,细说:“王妃,可那次分明是小女子先完成的,只是被那官府捉了去。” “不必再争论,本妃心中已分出胜负。” 韩珠扬头,自然是在胜券在握。 “我看,郡君也是个别有用心之人!”忽然闻声后看向门槛后,扒着门看的是小郡主季安儿,她已经在门口看了多时,实在是忍不住而进,就在韩老夫人喝茶顺气儿的当口。 听着下人们叫着郡主才有些印象,韩珠皱眉:“郡主?此话怎讲?” “郡君为何想做我家哥哥的妻子,又跟颜锦哥哥走的近!分明就是,脚踏两船!!我季安儿才不认这个女人为嫂嫂!!”季安儿差着腰,撅着嘴,歪过头,不知这局势之重。王妃苦笑,可以说是“童言无忌”的说法把季安儿拉到一旁去。 韩老夫人这才差点没喷出茶来,祖孙两此时已是被王府兄妹弄的脸色铁青,王妃不好多言,只是拉过季安儿,瞪着世子,两个人非要跟将军府拉仇恨,当今的各名门,将军府的兵力占之三分之一。 王府建立起来的关系,可以说是被两个孩子一搅,给弄的进退两难的地步。 只见韩老夫人的怒气冲的整个脸蛋是红通,被韩珠一副黑脸搀扶,只留下了狠劲的眼神,不顾王妃,一甩袖而离去,与张桃擦肩而过,韩老的悲愤全写在眼神中。 此时的大厅,从内到外发出的怒气消减几分,可王妃的怨气却加重几分。 “世子,此事,该说你什么好!?” “母妃,将军府的韩老夫人,相信很快就会释然此事。而韩元是罪有应得,还记得之前跟几位将军府的少将军们写信问候,纷纷有提到家门羞辱,不难猜想是谁。” 所以,顺水推舟的事。被世子讲的头头是道。 这是随了谁?王妃的尖锐锋芒在自己的孩子面前,竟然显得微不足道。 借着季安儿在王妃背后捶背,世子牵起楚楚可怜,两眼还在泪汪汪的张墨娇到王妃面前,出其不意,“砰砰”下跪,两人眼中闪着坚定,渴望,把韩元的事抛之脑后,重要的是提出成亲一事。 两人的决心王妃看在眼里,心中早已在那场贾府之争时,布下眼线报捷,做事风格,胜是于张墨娇的作风。 在外人眼中王妃的狠是冷酷的,可只有面对自己儿女是何其的心软,也许,此时,她多多少少能够理解韩老的包庇。 本是世子做下的决定,从来就没反悔,或被阻拦,脾气秉性也都知晓,所以张墨娇在这个节骨眼嫁入王府,可以说是给了她保命符。 .............. 三日后,天没那么炎热,反倒是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万里。 只是将军府韩元一事震惊风口还没完全过去,王安府中的喜事就给覆盖,整个京都传的是沸沸扬扬。 京都数一数二的极品权贵风云子弟季笙世子娶妻! 在坐落绿江旁的幽静府邸,园子里荷塘边小凉亭,微风拂过,轻波荡漾,惬意而坚韧。 而嘈杂声点破了垂柳宁静,有了些许的生机气儿。厅阁青砖,石基飞檐下挂着大红灯笼,再过了前园到府门口不知何时挂上崭新的大匾额上,“世安府”三个大字透着贵气秀雅。 从外望进,已有不少的丫环家仆们在此来回忙碌添置喜物。 新府的风采映入季笙的墨眼里中,嘴角轻挑出弧度,今日也就是娶她之日。可惜的是,颜锦借着新府为由,公布这新府为聘,长了番威风,又急于兵部之事去了城外,来不了这宴席。 红袍下的黑靴一转,绿江边的阁楼也离这没多远,等的时候不早,也该上马去迎接她了。 一蹬上马,一袭绛红色锦袍,镶边玉带,他面如冠玉,随后是牵长的迎亲队伍,在悠然城中,于涌动人群中出现,惹了不少艳羡目光。 ..........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绿江阁楼上,一条细长的眉毛被张桃细细勾划,在张墨娇珉下红唇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白嫩的面容再对比张桃面上的皱褶,心中不禁一酸。 岁月如梭,母亲一把拉扯大,鬓发也有藏不住的白。平时虽然总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姿态,可是张墨娇却什么都懂,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混迹,还不得学会穿上盔甲,所以她总是那么强大。 “娘~”张墨娇站起,软绵绵的叫进了张桃的心窝子,两人无言感叹只是微微一抱,虽是如愿嫁给世子,但张桃终究是舍不得的,就是嘴硬心软! 眼圈红红望着自己的女儿,秀眉纤长,神态娇媚,明眸皓齿,肤色细嫩滑白,加上新娘子妆,实在是出色的美人胚子。 “真美啊!我的娇娇~”张桃抚摸她的脸庞,她的娇容楚楚。直到阁楼下有了响声,张桃脸色一变,拍了拍她的翘臀,催促她赶紧出阁。 一身特地制的玫红金双层广陵长尾鸾袍委地三尺,头上戴着的鎏金点翠步摇摇晃娓娓走下,更别说那绝代面容了,看的站在绿江边大树下的四美艳羡不已,方七点更是看的痴了。 娇姐的装扮,娇容,恐怕是京都女子无法及媲美。 远远的,牵长得队伍而来,他坐骑黑马抱红花向她而来,一道微风,撩起了张墨娇的发丝,一眨眼,便就忘了此时的噪杂声,只看得到他,转换成了一身白衣,如她看见他时那番,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像是梦境,命中注定。 忘却凡事时,一片红遮盖眼前,张墨娇才知,张桃拿过红盖头,一边谴连盖头都会忘,一边推她进了金色大轿中。 她好奇的掀起盖头朝轿子外张望,京都的繁荣热闹景象,她最熟悉不过,可惊讶的是,街边树枝一路上来绑着红襟,直到热闹的府邸。 世安府,他们的新府。 来宾很多,一切不真实的感觉戛然而止于当她挽着他手臂时,其中两美牵着长尾,走过长廊时,他的触感。 将军府虽在当头上,无人出席,可后来都收到了将军府子弟的来信贺喜,世子果然猜的没错。 只是,季安儿闷闷不乐,恐怕是颜锦没来,但飞孪却开窍的哄着郡主。 一天在嘈杂中恍过,当张墨娇坐在床边时,红盖头下那张脸懵了好一会儿,期待的人出现在门口轻轻一推,拨动她的心房。 天黑了,季笙坐在圆桌前,沉了口气抿了一口茶,呼吸又变得急促,轻咳两声才坐到她的身旁。 可张墨娇就是个猴急的人,等世子的手轻轻掀起她的盖头时,张墨娇一扯,季笙只见一个惊艳妩媚勾魂摄魄的脸蛋一晃,那双娇唇已惹上他的唇边,一点一点的侵蚀他。 等不及了。 娇唇一吹灯,已爬到呼吸繁重的世子身上,他是真实的属于自己了? 三千青丝一垂下,白衣缓缓解下,她每声的轻喘都刺激着他的神经,已是抱不够,吻不够,把她揉进怀里,占有娇小的她。 从来,也没有如此的喜爱一女子。 她的每一寸细腻滑嫩的肌肤,在深夜里,占据了季笙的身。 缠绵在月光下床纱后,直到旭日东升.... ......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纤手在床榻处摸索半响,只摸得空荡荡的位置还有热乎的余温,世子呢?张墨娇这才懒洋洋的睁开双眼,翘睫微闪,暖和的阳光铺上整个床铺之上,她环视陌生的周围,那感觉就像是在王安府第一次醒来。 不时,窗外有小丫环踏着极轻的小碎步走过。 她起身裹好衣衫,窗边的烈阳,她知晓了,定是睡到了晌午!!刚穿好鞋,门外的小丫环们都像是听着了声响,纷纷从门外而进,张墨娇也不知多少个。 徐然有序的小姑娘们纷纷行礼:“世子妃安。” 世子妃?!听着真顺耳。 随后,丫环们在她的身上熟练的穿衣束腰,用金盆里的水梳洗后,将一身起床气的张墨娇扶置一面金铜镜的镜台前坐下,看着细腻无暇的脸蛋,小丫环们纷纷被惊艳,难怪世子早起后,都是一脸的笑意,心情好到在整个王府转悠了一圈。 金鸾盒子里满是金银珠宝,张墨娇眼都直了,从来都没看见过这么多的上好的珠宝,一把捧在脸蛋边上,蹭蹭的感觉真好,不过,丫环们看着,她还是收敛了几分,只是有些不习惯别人手把手伺候,连亲娘都没这么贴心照顾过自己呢! 想起亲娘,等三日后归宁,走个形式,就把她接到世安府来,又没有王妃在,不用条条框框规规矩矩的行礼拜见。张墨娇仿佛看见了光明幸福的未来,就这样与世子共度一生,也值了! “世子呢?”张墨娇的红唇一珉问道。 “回世子妃,世子在亭间看书。”丫环们答着,手上不停地捯饬首饰,配上了金银凤钗,盘发成了王妃神同的样式,不由的,感觉头重了几分,这样束发,后颈光着有点不习惯的凉飕飕。 等梳妆好了,另外的丫环又捧了件丝绸极好的金丝边红衣裙环胸花边大袖袍给张墨娇披上,华丽而不失优雅。 新婚燕尔,世子妃已等不及去见世子。 “世子在哪个亭子?”张墨娇刚踏出诺大的主卧,一片景象,不知该往哪边走。 “答世子妃,世子在乔墨亭。”丫环正准备带着世子妃前往,张墨娇听着乔墨亭,感觉耳熟,莫不是娇墨?少了个女。 少了个女儿? 张墨娇脸一红,莫不是自己想的太多。 鸟语花香,石阶边上假山已有小溪缓缓流淌而过,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张墨娇忽然想起了在将军府时,便就停留相似的旖旎之景。 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 亭中,飞孪见张墨娇一来便匆匆退下。 世子一身白衣,坐于亭中,矮桌边放着长古琴,他手指拨动间,还能看见静静的书册,他目如朗星,唇红齿白,面目皎好如,而神情之温文。 掩不住的好奇,世子还会弹这古琴!? 连身为女子的张墨娇也就看过女子弹奏,还老是学不会,没想到世子还会这玩意! “世子!”张墨娇远远就呼喊,打断了琴声。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抬起,让被张桃咋呼附体的张墨娇瞬间含羞,收敛起了激动的性子,咬着唇婀娜的走来。 “世子妃不多睡一会儿?”世子很认真的盯着她的娇脸。 “讨厌,世子这都晌午了!”张墨娇愣了愣,微弯腰,纤手微微佛琴身,身段尤其诱人。“好琴呀~” 张墨娇不懂装懂,称赞着这把好琴。 “这是大婚,别府送的贺礼。”季笙忍着笑意,“阿娇,你来弹弹。” 嗯?!只见媚眼一挑,看着那陌生的琴弦,怎么拨动出优美的声儿来?张墨娇顺势一躺,“钻”进了世子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抚身,“人家不会~” 世子被这来势,又是双眉紧蹙,暗咳两声,压着气息,手环过她的腰间,握着她的娇手,“本世子,教你。” 清风徐然,虽然两人脸红心颤,把琴声弹的不堪入耳,简直是整个世安府的魔音。 季笙不近女色多年,没想到还是败在了张墨娇的诱惑乡,而她却败在了他的温柔乡中。 只是,握着娇手时,世子心不在焉,方才飞孪通报,远在州城的颜锦已受命前往兵事要地,聚集起各兵卒,这架势,不难猜想战事,只盼战争迟些来。 “叮~”一根琴弦猛地断的弹起。 “呀!世子~是不是我太用力了?”张墨娇说着,只是微微转头看着他的面容,双眉紧蹙..... “禀~~张夫人临府。”小丫环匆匆而来。 哦?!娘来了?!还没回门就猴急的来新府看望,也是张桃的作风。 丫环们带着张桃进府后,张桃是掩不住的开心劲儿,这比将军府大多了,豪气!气派十足!而这家主子是世子和自己的女儿! 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花间,剔透欢快;张桃也是穿着花衣而进,咋咋呼呼的看向远处一对佳人挽手走来。 “呀呀呀!真像个世子妃的样儿的嘛~~”张桃感叹而来,只见张墨娇媚眼眨了两下,眼神放光,“娘~~你咋...您老人家亲自来,做小女的迎接不周到~望母亲恕罪~”张墨娇应头顶的重物提醒,不能在这群小丫环前面暴露了本性,什么位置就该说什么话! 当然,也是过过世子妃的瘾! 张桃脸色一变,冲着世子尴尬的点头,指了指脑袋。张墨娇看出来了,在说她脑子有事~ “娘!母亲,请进,坐会儿~”张墨娇低着头,一副硬扭的端庄。 “老身不想坐,带着娘转会儿,选处坐所~”张桃从世子身旁把张墨娇扯到手,“世子,借用你们家阿娇一会儿~” 季笙低笑:“正好,让阿娇多陪陪岳母大人,本世子还有些事务。” 飞孪与世子款款而去。 正好,张墨娇也有想疑问想要问问张桃。 带着张桃晃了下花园,才讲出了自己想不通的事儿。 “娘~那日你当着韩老夫人说什么偏心,同为儿孙是何意?难道你跟她认识?” 张桃惊觉收回了自己光顾周围的目光,放慢了脚步,虚心双眉一挑:“哟哟,你还对这事儿在意啊?” “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关于爹爹的?” 张墨娇从小就没见过她爹,更不知道他长啥样,每次一问,张桃都含糊的概括,说着亲爹是个负心汉!说休就休她,所以不准提。 但是这么久了,张桃的态度没以前强硬了,提起爹爹时,她不再愤怒,而是似乎释然,有些思念起他了。 身为女儿的张墨娇怎不想知道其中?亲娘为什么会被休? “娇儿啊,你爹真是蠢忠臣!总是甘愿为人卖命,却还没他哥爬的高!说实话,老娘我就是气他的性子,也不是气他休了自己的嘛。”张桃开始回忆起,碎碎念,有一段没一段的拼接,“老娘我还是他正室大夫人的时候,他可疼我了,就是后来,又纳了几个贱骨头的小妾,勾引蠢到家的他,还比我先怀了孕!你说说,气的我不打一处来的嘛!” “等等,娘,你还没说爹爹是谁呢!” 张桃叹了口气,心中憋了多久的话,要说出给女儿听,心中还是万般无奈,手搭着张墨娇的手,“你听着,你姓韩。” 韩墨娇?韩...张墨娇脑子里想起了将军府,不会不会的!! “你爹,是副将。”张桃瞥了眼张墨娇,“韩然。” 韩然!?张墨娇回忆,将军府的那位年纪比母亲年长一些的应该是叫韩斌才对啊!不禁又松了口气,不然跟同胞姐妹当了情敌,祖母还是韩老夫人,不就很尴尬了! “韩然?不会是京都将军府那家~~~”张墨娇抖着颤音,只看张桃珉唇,随后,又点了点头!! “是,他是韩斌的同胞弟弟。” 张墨娇的心脏都快承受不了了,敢情那天韩老夫人是知晓的,那王妃是不是也是看中自己的身份而给的情面? 如同晴天霹雳,这若是没遇着韩府一家人,她会很开心。 但她现已身为世子妃,自然不想跟他们再有所牵连! “傻了,娇娇啊,不是为母的有意满你,只是怕你伤心,有那么好的身世,却跟着我受苦。” 张墨娇只是皱眉摇了摇头,又想起什么来,“娘,那后来呢?” 为王府卖命的韩然副将,也许是知要遇恶战,前一天,亲手把小妾腹中的胎儿推掉,嫁祸给张桃。为此,在韩府众人面前亲自写下休书,赶她出府。 只是,张桃这么多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要去赶死,为何要赶她出府,去过孤苦的生活! 这是张桃想不通,也是气的肝疼的原因。 小妾嫁祸也罢,可这一番作为,居然是疼爱自己的夫君!更可气的是,当韩然休掉她后,去把王爷救出后,奇迹的消失了。 没错,人间蒸发。 张桃这么多年,心里的疙瘩一直没放下,盼望着他还活着,好好问问他,为何要陷害她,为何休了她后,不负责的失踪了。 了解大概的张墨娇头次看着张桃眼里的悲伤,心中被感染的心疼起这个坚强的女人来。 爹爹为何要这么做?! “娘!我会为你找着爹的!我相信他没有死!”张墨娇握着张桃的手,一脸的坚韧,决心以下,自然也是张桃头一次看到,泪水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再不见韩然,张桃恐怕都忘了他的样子。 只是多次梦到他一身战衣,胜利后对自己微笑... ..... 一个月后,京都又是一番热闹美景。 而对于人人皆知的将军府一事,众说纷纭,韩元恢复后被理寺人定罪已关入大牢,据说是某王室检举得定罪,无人敢反。 由此韩老夫人为将军府蒙羞,韩元被捕的事又是大病不起,将军府的风采一去不回。 京都街上行人不断,只是一对布衣老夫妇走过,打量起天天经过的一条道上,发生了变化,左右打瞧,老婆子推了一下老伯说道:“我记得这处胭脂饰摊对面有一酒楼啊!” 老伯虚眼,挺着身子骨拉着老婆子:“老了!记性不好,这哪有酒楼,明明就是座茶坊!” “或许!?老了?” 老夫妇碎碎念的经过了“素清茶坊”。 茶坊内生意平平淡淡,秋之娘叹了口气,倚在茶坊台边,惋惜这自己那可怜的酒楼,被某权贵子弟家说整改就整改,姑娘们权贵们没了,净是一些老大爷们来光顾。 “唉~”秋之娘长叹一声,怎么也不会想到,云鹤阁是得罪谁了?让位高之人如此决绝!? “秋之娘,没茶叶了!?”小二把白巾搭到肩头,端过茶杯后,对台边伸长了脖子呼喊。 秋之娘无力扶额,只是白了一眼,拿起了瓜子:“去贾老板那去再买一批回来!” “好!”小二匆匆跑去,茶坊内还是老板娘的哀嚎,都给客人嚎跑了一些。 小二牵起马来,“嗖嗖~”一道寒风刮过他的衣衫发丝,只见街道上飞驰一玄服之人。 “吁~”穿着玄服的飞孪拉住缰绳停在世安府,急忙下马,冲进府中,只见世子与世子妃在池边恩爱喂鱼儿。 飘飘落下的鱼食被鱼儿争先恐后的争夺,也是可爱。 不过,一道凉风呼过,这天却飘起了落叶,天又暗了许多,打破了两人的方才的明媚的景象。 张墨娇抬头看着园中的落叶,这么快~看来快入秋了呢,刚想叮嘱世子要加衣裳。 “报!世子!”熟悉不愿听到的声儿。 飞孪一来,张墨娇就郁闷了,世子又要被呼走,便在池面上挥了挥袖,正准备独自离开,只听身后,飞孪速报。 “圣上派了公公传给京都各名门口谕,派世子前去卢州协助左都督做好御敌准备!” 张墨娇听的很清楚,御敌! 一转身,刚想问世子。 只见世子揽过张墨娇的细腰,薄唇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便匆匆与飞孪离去,讨论兵事。 张墨娇看他离去的背影,心抽动的疼了一下,为何,没过几日他便要离去? 树叶枯黄,一片片树叶从树上掉了下来...初秋如水,秋意浓,却为张墨娇增添了几分悲伤感。 ... 书房中,摇曳这火光忽暗忽,张墨娇看着飞孪退下后,才接着推门而入。 “世子~~”张墨娇少了几分妩媚,端了一碗银耳汤娓娓而来。连饭菜都没吃多少的世子咳嗽几声,面容有些疲惫,看的她心中甚是心疼。 “阿娇?”世子抬起头来。 张墨娇轻轻的把银耳汤放置书案上,眼中闪过几丝的忧愁,世子统统看在眼里,只是不知如何去安慰她的心思,只好端起银耳汤喝下。 “世子...要去打仗了吗?” 季笙喝完放下,先闻声,再抬头,猛然一惊,张墨娇脸上已是眼眶红红,一脸的娇楚惹人心疼。 “怎么快哭了似的?”季笙却是温尔一笑。 只见苗条身姿一转,立马跑去世子脚上坐上,一把抱住。 真是拿这个小妖精没办法...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无碍,还有几日。” “几日!?”张墨娇声抖着,“哇”就这么少的日子?!豆大颗眼泪夺眶而出,她不得不承认,她已经离不开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