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137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月亮的三分之一 > 作品相关 (10)

作品相关 (10)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一任妻子, 也就是季如宪的母亲, 两个人的结合也不过是顺应当时的环境和家庭关系。    季母是个很温婉的女人,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大学毕业就嫁给了季高阳,然后一心一意做起了家庭主妇。    季高阳当时也谈不上爱她,但是两个人的日子过得还可以。    加上季高阳本身也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 便这么过下去了。    在季母去世后, 季高阳也交往过一些女人,但是没有结婚的念头。    碰到万宝玲后,才有了那种冲动。    但现在, 二人却以失败的婚姻收场。    季高阳将自己的心路历程讲给自己的儿子听。    季如宪坐在对面,没有反驳,就是默默地抽烟。    季父无奈道:“别抽那么多烟,我都快被你熏死了。”    到了十点钟的样子, 季如宪说要回去。    季高阳心知他多半是去找杜元茗,但也没办法阻止,只是叹了口气, 道:“去。”    一上了车,季如宪就给杜元茗打电话。    然而对方的电话占线。    季如宪加大马力, 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打开家里的房门, 客厅的落地灯开着,整个房间透出晕黄的暖光。    他这才放慢了脚步,往二楼去。    元茗已经穿着他的休闲服躺在了床上, 背对着他。    季如宪去洗漱室冲澡,换了衣服出来上床,从后面搂住她,笑道:“这么早就睡了?”    元茗嘟嘴哼道:“哪里早呀,已经十二点了。”    跟季如宪待在一起时,就没有十二点前睡过觉。    季如宪将她翻了过来,女人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的心下也松了口气,伸手捻开她鬓边的长发,往耳后别去,道:“你妈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元茗点点头。    季如宪问道:“她又跟你说什么了?”    元茗凑过来咬他的下巴,道:“说你们姓季的外表绅士,实际上都是骗子。”    季如宪双手掌住她的脸庞,去看她的眼神,道:“别说这些话。”    元茗收回调笑,嗯了一声,安慰道:“没事的,我很清楚。”    关键是我们两个....到底能不能顺利走下去。    季如宪抱住她,道:“他们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点不能接受罢了,时间长了,就好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缓缓柔柔的做了一次。    第二天季如宪醒来的时候,元茗已经收拾好坐在床边看着他。    她道:“早餐已经做好了,你起来吃。这边事情忙完了,我要回靖州了。”    季如宪靠在床上,点了一根烟,盯着她不说话。    元茗把季如宪的手机递给他,道:“张助理进来好多电话,你要不要先回个电话?”    季如宪接过手机,漠然地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    元茗凑过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下楼去了。    季如宪将手机拨回去,声音沉沉道:“不是说了这两天的事情延后吗?”    张助有点被吓到了,道:“是,季总,我知道。可是我们手头上的两个合同都定在今天....对方的老总马上就要飞回旧金山了。”    他又说了一些实在排不开的事情。    季如宪捏住眉头,摁了摁,道:“我知道了,十点钟准备开会。”    季如宪收拾好下去吃早餐,元茗仍旧坐在他的对面喝咖啡。    男人道:“你少喝点咖啡,对胃不好。”    元茗放到唇边的咖啡杯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季如宪,笑了一下,道:“这应该没事。”    季如宪嗯了一声,挑起两根面条,问道:“你什么时候的飞机,我送你过去。”    元茗道是十点半。    季如宪彻底没了食欲。    他想问她,要走为什么不提前说?    他想问她,是不是在意万宝玲和季父的态度?    他还想问她,她在他面前这么轻松的笑,是不是假装的?    为什么定早上的飞机,而不是下午的飞机,连这么一点时间都不给他?    元茗见他脸色不好,放下杯子,绕到这边来,歪着脑袋打量他的神色,道:“你怎么了?”    季如宪猛地吻住她,将她抱到桌子上分开双腿。    元茗柔柔地抱住他的脖子,任他予取予求。    事毕,她自己去洗手间洗澡。    而季如宪靠在桌边垂头静思。    他没有一点满足感,根本就不够。    心里有些空寂,有些从来没有过的不安。    但他无法将这些表露给杜元茗看,他原本不应该这样,不该是这种状态。    元茗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将自己穿过来的毛衣换上,就拿了个随身小包,她走到门口,见男人没有过来的意思。    她道:“喂!”    季如宪回过神来,快步走过来。    元茗道:“你什么时候到靖州?要在这边忙多久?”    季如宪好过了一点,道:“应该快了。”    元茗双手扒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踮起脚尖,主动勾住男人的舌尖吻了好一会儿。    有些不舍,她心道。    女人终究还是先走了,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季如宪也出门去公司了。    元茗定早上的飞机,因为下午她就要去阮老师的工作室。    她已经在台州耗了不少时间,殷奶奶那里也许久没过去了。    她打车赶去机场,刚好赶上飞机。    从舱门进到后面的经济舱时,有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元茗诧异地看过去,杜衡一脸笑意地看着她,道:“看到我是不是很吃惊?”    元茗笑着白了他一眼,杜衡松手,道:“你要不要坐到我这边来?我给你升个舱。”    元茗道不用,因为后面又上来一两个人,她道:“我先去座位了,嗯?”    杜衡点点头。    飞机从跑道上起飞,翱翔在台州的上空。    杜元茗眯眼休息的时候,杜衡走了过来跟她旁边的男士调换了座位。    中途,飞机提供饮料喝餐点,元茗被人喊醒,道:“你想喝橙汁还是牛奶?”    杜元茗揉揉眼睛,寻着声音望过去,杜衡手上端着两个杯子跟她说话。    她迷迷糊糊地拿过了橙汁,喝了半杯,这才问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杜衡身高一米八五,体格丰满,他窝在这里连脚都伸不开。    不过他一点儿都不在意,笑嘻嘻地跟杜元茗说话。    元茗有点晕机,又睡了过去。    杜衡这才收起那副肆意外向的模样,神色安静,狭长的眼尾也降了下来。    他小声问空姐要了床毯子,给杜元茗盖上。    女人的头歪向一边,他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将她的脑袋拨了过来,搁在自己的肩膀上。    做完这些,才松开屏息的鼻腔,朝外吐了一口气。    两个小时的空乘,飞机到达靖州。    元茗被左手边的乘客推醒,道:“到了到了,小姑娘。”    杜元茗睁开眼睛,解开安全带,忽而反应过来,杜衡人不见了。    直到她从机场出来,她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元茗喃喃道:“真是奇怪,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元茗到达室内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直接去了软老师的工作室。    阮老师递了一份案例过来,给她看,道:“这是一则忧郁症的病患,我给她做过了初步的诊断。你现在也是工作室的正式一员,先做我的助理,我在跟她沟通的时候,你在旁边做好记录就行。”    元茗接过病例,翻到首页,这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因为抑郁问题不能跟同学正常交往。    阮老师道:“我这里还有录音,你拿过去仔细听,自己先研究一下。”    元茗问道:“如果诊疗室里出现第三个人,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沟通吗?”    阮老师想了想,道:“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首先,这个来访者是主动来访的,她自己有强烈的寻求帮助的意向,通过一次谈话,她倾向于信任我这个咨询师。我也征求过她的同意,她目前说不介意。再是,从你的个人特质来看,没有攻击性,性格包容,她这种敏感的孩子相反会对你有好感。如果实在有问题,你到时候再退出也可以。”    杜元茗点头,开始查阅案卷,一边听录音一边做笔记。    晚上她回到自己的公寓,一天的舟车,感到有些疲倦。    晚餐叫了外卖,洗完澡刚好外卖也到了。    她打开餐盒,正准备吃东西,客厅大门外一阵钥匙的响声。    杜衡笑道:“你在家呀。”    他朝后挥挥手,让助理进来,助理手上两个超大号的空行李箱。    其实杜衡下午就能解决搬家的问题,他回来过一次,女人不在家,于是特意把时间延后。    能见一面,是一面。    杜衡知道元茗跟自己的兄弟季如宪的关系,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住下去了。    他坐到元茗旁边的沙发上,对助理道:“就收拾卧室里面的东西就行。”    他转而看向桌面上的披萨,道:“怎么就吃这个?没营养,热量又高。”    元茗道:“没关系,随便对付一餐,热量高也不怕,去凯尔那边,一会儿就消耗完了。”    杜衡有点想说,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但是看她眉眼中的疲惫,便把话吞了进去。    元茗拿过一块儿披萨,递给他,道:“这个点,你也没吃,随意垫垫肚子。”    杜衡接下,慢慢地咀嚼。    元茗又将自己叫的冰柠茶一并给他,道:“看你脸上的汗....”    助理特意等杜衡吃完了才出来,道:“杜总,你要不要进来检查一下还有什么东西漏掉的。”    杜衡进去看了一圈,他搬来了很多衣服和生活物件,两个箱子塞得满满的。    他将衣柜拉开,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这里再也跟他没关系了。    杜衡关上柜门,他忽而将助理招过来,压低声音道:洗手间的东西你收拾了吗?    助理道:“我以为那些您准备重新再买....我这就去收拾。”    杜衡拉住他道:“不用了。”    他终于又找到一个借口,可以再见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唧唧上线。    ☆、找来的借口    杜衡今天醒的很早, 助理买了早餐等在楼下。    到了同季氏集团合作的新兴科技公司大楼, 杜衡从十五楼转到十八楼。    虽然才入驻两个月的时间,杜衡和职业经理人已经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的办公室和季如宪的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 当初是为了亲近好商量。    现在,他进去季如宪办公室,心里闷闷的。    想到等会儿能约杜元茗出来, 又雀跃地兴奋起来。    掐着杜元茗出门的时间点, 杜衡打了电话过去。    他道自己常用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品没有拿,自己太忙,问她有没有时间帮忙把自己的东西送过来。    元茗道:“你急着用吗?不急的话....过两天....”    还没有说完, 杜衡接到:“急!今天早上....就是随便洗了个脸,现在脸上还干绷绷的。”    杜衡说话很多言不由衷的话,但是这个...实在是第一次拿出来的借口,所以他的语调也是干巴巴的。    心里却很着急, 怕对方不相信他。    男人也是要用护肤品的,选用适合自己肌肤的,能让面貌看起来更精神更年轻。    元茗心道, 越是有条件的男人,越是注重外表。    她道:“那好, 那我中午给你送去。地址在哪里?”    杜衡稳下心来,笑着报了一遍。    元茗道:“我这边信号不好, 你发短讯给我。”    挂了电话,杜衡又在思考,是约在公司的食堂, 还是去楼下的西餐厅吃顿浪漫的午饭。    他让助理将会议提前安排,因为担心自己这样独自坐在办公室能发呆一上午。    真是上了头。    元茗用自己的大号化妆包给男人把东西收拾好,从阳光工作室赶过来。    杜衡在楼下等她,看到女人的身影,快步上去,伸手想拉住她的手腕,一想又不对,赶紧从她的手上把碎花包包接下,夹在自己的腋下。    元茗打量杜衡的脸庞,男人的皮肤的确护理得很好,没有皱眉没有黑头,色泽健康光泽,肤色带点浅层的亚麻色,应该是长期运动后的效果。    他喜欢把头发往后梳,露出饱满的的宽阔的额头,眼窝很深,睫毛挺长,脸庞非常立体。    如果把他的脸跟季如宪比起来,杜衡的样貌对于女人来讲,第一眼可能更有吸引力。    杜衡见她看过来,心脏咚咚跳了两下,伸手去摸自己的脸,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还是你终于觉得我长得还不错?    元茗见他这幅样子,觉得有些可爱,眼睛随着睫毛一闪一闪的。    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外貌搭上这样活泼的性情,她觉得他比以前要顺眼一些。    元茗今天也有话跟他说,于是就跟着他去了二楼的西餐厅。    既然跟季如宪在一起了,那就不方便再跟杜衡假装情侣了,当初不论是出于什么考虑,如今境况已经不一样了。    她相信杜衡会理解。    杜衡将化妆包放到自己旁边的座位上,在等菜的间隙又瞅了两眼,包包上的黄色小菊花,开着真好看。    他趁杜元茗看手机的时候,将包包又拿过来摸了两下,打开里面,自己的瓶瓶罐罐被整整齐齐的按照大小排列好。    他摸到里面隔层的小袋子,摸出两只小小的白色水晶耳钉,立即又塞了回去,不打算告诉她。    元茗打了耳洞,因为训练原因,还有自己的喜好,只会带这种跟米粒大小的耳钉,此刻,她的耳垂上,是一对黑色的小东西。    这顿饭的前半段还是比较愉快的,杜衡随口捻来一些笑话打趣的语言,让气氛很轻松。    杜元茗见对方吃得差不多了,在等甜点的间隙,道:“杜衡,我们的那份协议....”    说道协议,她感到有些抱歉。    既然是他提出来的,他便有这个需求和原因,自己同意了又来反悔,的确做得不好。    杜衡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垂下头掩饰性地去喝咖啡。    他没有忘掉这件事情,相反,记得很清楚.....只是希望她晚一点再提出来。    杜衡抬起头,扬起一道了然地弧度,笑道:“我也正准备跟你说这个....我...”    我已经不需要你来,还是由我来说。    然而流年不利,不等他做出绅士体谅的模样,有些人彻底破坏了他的饭局。    杜兆华要来靖州的目的,杜母怎么会不知道。    老公前脚从家里出发,她后脚就跟了过来。    杜兆华身边跟着一个淑女着装的女人,二十□□的年纪,这是他为杜衡物色好的结婚对象。    二人从十八楼的电梯下来,到了二楼,才出电梯口,就见自己的妻子挽着一个年轻可爱圆脸的女孩子。    夫妻两个正眼对上,一个冷眼,一个挑衅。    双方脚下一挪,共同朝着杜衡的方向而去。    两拨人停在杜衡餐桌旁边,杜兆华先喊了句:“杜衡。”    杜衡一听到这声音,便知道麻烦来了。    还不仅仅是麻烦,他僵硬地站起来,转过身去,喊道:“爸。”    看也不看杜兆华旁边的女人,转而去看杜母,喊了声:“妈。”    元茗也跟着站了起来,朝他们点点头。    杜兆华随意打量了元茗一眼,漠视而过,对自己的儿子道:“这是淑芬,她刚好来这边旅游,我便带过来给你认识认识。”    淑芬将长发别到耳后,对着杜衡微笑。    杜母又将他们的注意力拉过去,将搂着自己的女人推到餐桌面前,道:“还记得你的晓爱妹妹吗?小时候你们一起玩过几次。”    杜衡笑了一下道:“晓爱?你多大了?有没有十八岁?”    他脸上带着不正经的调笑,晓爱嘟着嘴巴脸蛋红红的。    杜兆华非常不高兴,怒气马上就上来,那个女人就是喜欢跟自己对着干!    他低喝了一声道:“杜衡,你的礼貌呢?怎么没有跟淑芬说话!”    杜母见他那么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道:“杜兆华,我发现你这个人的特点就是,特别拎不清。你以为我不认识这女人吗?她不是你情人那边的亲戚?你脑子是被狗吃了吗,把这种人带给我们的儿子?你就这么想这把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你的情人?”    杜兆华被人掀了脸面,浑身发抖,死死地看着杜母,冷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每个女人都像你这样,男人都不用结婚了!你千万别把我的儿子给带歪了!”    只要在没有对方的情况下,他们都过得潇洒又快活。    但是两个人一旦碰上,就像是两块花岗岩撞到一起,不死不休。    杜母的嫁妆丰厚,杜兆华的背景也不差,两个人结婚前就拟定了协议,除了一部分婚前财产,其余的都是共同抚育的小孩来继承。    这通常是用来稳固家庭和保证财产分化流失的一个特殊手段。    杜衡心里面非常清楚,如果杜元茗不在这里,他习惯了他们的争端和目的,忍忍也就过了。    然而,他朝杜元茗看去,女人低着头握住咖啡杯,静默地坐着。    杜衡焦躁又难受,好像是自己身上难看的疤痕被人看到,他在她面前,原本应该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形象,而现在这种状况.....    他死死压在心底的愤怒和痛苦突然爆发出来,一把推开自己的椅子,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个陌生女人,走到杜元茗身边,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搂进怀里,对自己的父母道:“你们不用争了,我有女朋友,这就是我的女朋友,杜元茗。”    这一方天地忽然就进入了死寂。    两个女人脸上青红交加羞耻异常,好似显得自己送上门被人仍旧的羞躁。    杜兆华和杜母被儿子身上冷冽的气息给震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元茗被男人拥进怀里,她清晰地感受到杜衡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于是便没有说话。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痕,有些人可以远离这些来获得平静,而大部分人,却是离不开的。    血缘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曾经当做借口来拉进关系的理由,如今真真正正的派上了用场。    杜衡对杜兆华道:“如果你们反对我和元茗,那我也把话说清楚了,我这辈子是不会结婚的!再过个十年,我就将公司、股票、基金全部变现,捐出去,什么都不要!你们看,这个计划怎么样?”    淑芬看到杜衡的第一眼,很心动,不是感情上的心动,而是出于对他整个资产、能力、外貌的考量。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看样子根本不会听从自己的父母,这般的性情,也显得非常不稳重。    虽然她是想搭上这条线,看到了如今的局面,她心知可能性微乎其微。    淑芬的年纪不小了,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赔给这个男人来磨合。    于是她跟杜兆华说了两句,便离去了。    而晓爱呢,年纪太小脸皮太薄,即使是喜欢,家里把她当小公主,她也丢不起这个脸。    她也找借口先行离去。    于是只剩下四个人。    杜兆华对儿子在谈恋爱这件事,非常不以为然,杜衡找的女朋友还少了?    自己的儿子还是随了自己的,当初不是跟赵渃歆爱得死去活来吗,现在不照样泡妞?    杜母则是看到杜兆华的计划已经没戏了,她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给谁都行,你杜兆华别想拿走。    这会儿,反而没了刚才那般的剑拔弩张。    杜母笑眯眯地打量杜元茗,道:“真巧呀,你也姓杜,叫元茗是吗?”    元茗点点头。    杜母道:“明天晚上我们家要举办一场家宴,你既然是杜衡的女朋友,后天你们一起来,好吗?”    元茗抬头望向杜衡,杜衡身体微僵,极力保持镇定,然后眸中还是露出了祈求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唧唧的杜衡    ☆、杜母的支持    杜兆华和杜母一同走了, 两人在电梯里一句话都不说。    下了停车场, 分别坐进各自的小轿车。    杜母将车窗摇下来,杜兆华有感应, 他也将车窗放下来,道:“你还想说什么?”    杜母哼了一声,道:“后天的宴会, 记得提前来。”    杜兆华撇了她一眼, 先行离去。    杜母是个很自信的女人,曾经结婚的时候,她相信凭借自己的条件和能力, 能够改变这个花心在外的男人。    生活给了她一大耳光,于是她彻底地恨上了杜兆华。    就是这个荤素不忌的混蛋,毁了她对婚姻和生活的所有美好期待和向往。    在她怀着杜衡的时候,这个靠下半身生活的男人就出轨了。    杜母抑郁了好长一段时间, 杜衡都是交给家里的保姆带。    杜兆华?他看在杜衡是个儿子的份上,还会偶尔回家来。    而且他没有办法长期跟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隔了一段时间, 感情不顺了,就会搬回家住, 直到物色到下一个。    也是该了他杜兆华的,除了杜衡一个儿子, 他在外面一串的私生女。    杜母自己生了杜衡,立即坐了结扎手术。    她已经对另一半不抱希望,对世界上的男人, 也大多不再抱希望。    对外的时候,他们还必须扮演一对感情和睦的夫妻。    这世道,真是喂了狗。    所以,对于杜母来说,要是自己的儿子能真心地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她在内心深处,是不反对的。    然而杜兆华,他一定不这么想,他睡了那么多女人,但是他心里没有把女人当人看。重要的金钱和地位。    只有这两个因素有,不愁没有女人主动找上门。    呸,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男人。    她以前,是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让人反感的男人。    他因为财产不离婚,那么她也不离婚,她要以最近的距离让这个男人不好过。    杜衡送元茗去楼下,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好一会儿,吸了口气,十分抱歉地看着她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元茗了然,当时那种情况,他这么处理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她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没事的,那就缓缓。”    至于她个季如宪的关系,她原本是想今天告诉他,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又不是很合适。    在一个失意的男人面前去秀自己的恋情吗?    等季如宪自己跟他说,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她跟杜衡也算是朋友了,他以后,总会知道的。    基于今天的状况,她对杜衡,又有了一层新的理解。    刚才杜兆华的脸色,她看得很清楚,他在不以为然。    他认为自己的儿子跟自己是一样的,然而,有种直觉告诉元茗,本质上,杜衡更像他的母亲。    杜衡的外表很男人,内心....有些脆弱。    如果他足够坚定,那么就不会这么激愤。    元茗下午还要去阳光心理咨询室,这就告别了。    杜衡站在大楼底下,怅然地看着远去的背影,他真的很舍不得。    为什么舍不得,他想不清楚。    就像有跟丝线牵扯着他的心脏,随着女人逐渐走远,这跟丝线越发紧绷。    今天是阮老师正式带着她跟来访者做的第一次沟通。    十八岁的高中生叫周芸芸。    在进去诊疗室之前,阮老师跟她介绍自己的助理。    周芸芸怯懦地看了元茗一眼,马上垂头跟着进去了。    阮老师让她随便坐,觉得哪个位置舒服就坐哪里。    周芸芸挑了沙发的角落,缩瑟地窝在那里。    阮老师温和地笑了笑,端给她一杯柠檬水。    周芸芸捧着柠檬水望着地面。    一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顺畅,因为周芸芸不讲话。    阮老师也没有强行要沟通的意思,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一刻钟,周芸芸越发不安,阮老师声音非常轻柔,道:“芸芸,你喜欢音乐吗?”    周芸芸点头。    元茗起身,将旁边的音响打开,一串温和如流水的背景音乐流淌出来。    周芸芸的目光放在杜元茗身上,一直到元茗转身回来,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元茗在这里,充当的是空气一样的角色,她不说话也不参与,只是无声的记录整个过程。    周芸芸开始跟阮老师说话了,她谈了一些同学让她很不适很害怕的东西。    她道:“大家都在写作业,我的笔掉到了地上,中性笔在地下滚动的声音那么明显.....我害怕打扰到别人....但是那只笔已经跑到我同桌那边去了,我够不着。真的很担心,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她写作业写得那么认真。”    阮老师见她停住,问道:“然后呢?”    周芸芸把杯子放下,一双手绞着自己的手指,不安道:“我不敢去捡,也不敢让她帮我去捡。然后我就呆呆的坐到下课,她去厕所了我才捡起来。”    阮老师道:“如果让她帮忙捡,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周芸芸道:“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她很可能会讨厌我,我给她造成了麻烦。”    然后她开始伤心地哭泣起来。    等她哭完了,阮老师趁她没注意,将桌上的钢笔丢到地上,道:“芸芸,能帮我捡一下钢笔吗?”    周芸芸立即起身,将脚边的钢笔捡起,递了过来。    阮老师等她坐了回去,才道:“谢谢你。”    周芸芸有些羞涩,道:“应该的。”    阮老师道:“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呢?”    周芸芸道还不错,她很高兴能做这点小事。    阮老师道:“是举手之劳对吗?”    “对的”周芸芸笑。    老师也跟着笑起来,道:“你的同桌如果也是举手之劳,她还会觉得麻烦吗?”    周芸芸愣了一下,没有转过弯,想通了以后,她又坚持道:“她...她跟我不一样...别人也跟我不一样....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她着急地又诉说了两件事情。    阮老师静静听她说完,点点头,回应道:“所以,你觉得大家都不喜欢自己,是吗?”    周芸芸点头:“我害怕跟她们接触,害怕被她们拒绝,如果这样还要她们帮忙,她们是不是会更讨厌我?”    到快要收尾的时候,阮老师笑着道:“芸芸,我就不讨厌你呀,你看你这么乖巧,又很体贴,怕影响到别人,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处理。现在很少能,能这样顾忌到别人的感受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眨眼而逝,周芸芸走了,临走前,她渴望地看着老师。    阮老师笑道:“想要抱抱吗,过来。”    等周芸芸走了之后,阮老师跟元茗讨论。    她叹气道:“很难。”    元茗道怎么了。    阮老师道:“要治愈,一方面要看她身边的环境和人,一方面还要看她自己。她的父母重男轻女,父亲是个包工头,母亲性格懦弱。他们不支持芸芸过来诊室,认为她是吃多了没事干。而她自己呢,又过于敏感。她的诊疗过程很可能在几次之后就会中断。”    元茗道:“如果她渴望改变的念头足够强,还是有希望的。”    当外界的条件有限,自救就成为那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和条件。    阮老师伸手摸摸她的头,笑道:“是这样。”    因为开始在这边实习了,搏击俱乐部那边就去的比较少。    她现在每天晚上都要看书搜索资料,抽空还要去医院看殷奶奶。    自己卡里面的钱也够买房子了,又重新开始找中介物色房产。    当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就会把手机拿出来,欣赏季如宪戴眼镜的照片。    从斜侧方看他,怎么看怎么完美。    两人自从分开后就没有联系,元茗有点儿紧张地拨了电话过去,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季如宪的电话没人接。    元茗有些失落,撇撇嘴,把手机放到床头柜充电,关灯睡觉。    台州,夜生活正是丰富的时候。    季如宪被两个乙方请到了歌厅。    对方明明长期在国外生活,却是一副签合同必须喝酒唱歌的姿态。    季如宪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打算去去就回,面子也给了,他们自己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旧金山来的魏先生,前两天说是要走的,现在却有些乐不思蜀了。    一进了包房,他的手一挥,对着女经理道:“把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女孩子都叫过来。”    姿态懒散,笑得满脸都是皱纹。    他一屁股坐到季如宪的身边,道:“小季啊,不是我说,你真是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又能干又有责任心。不像我那个侄儿。”    说曹操,曹操就到。    魏先生的侄儿魏町推开包厢房门进来,怀里还搂着个穿的暴露的女人。    女人脸上妆容浓厚,好在身材和皮肤都不错,看起来也很年轻。    魏町朝魏先生招手,搂着女人过来,看到季如宪之后,笑吟吟的浪荡脸瞬间变黑。    富二代富三代,有喜欢玩闹的不务正业的,比如魏町。    也有责任心强热爱工作的,比如季如宪。    两个人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典型代表,一个天平的两端。    魏先生老好人一样笑道:“这就是我的侄儿魏町,如宪啊,你有时间,带带我这侄儿,让他多向你学习学习。他爸妈把他宠得无法无天的,就缺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在身边做一个好的榜样。”    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魏町给叔叔这个面子,但是对象是季如宪。    魏町极其不服气,而且讨厌他。    他跟季如宪还有仇,自己追过的女人不要他,反而跑去追季如宪。    这让一个自尊心比天高的男人怎么想。    马蛋!    魏町知道季如宪不喜欢来这种场合,于是将身边的女人不断地往季如宪的身上推,让女人给他敬酒,甚至给他喂酒。    季如宪将人推开,看了看手表,跟魏先生说自己明早还要赶飞机。    魏先生不好再留,魏町却一把拉住季如宪的胳膊,道:“怎么这么不给面子?我才来你就要走,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    季如宪不想跟这种人纠缠,他礼貌的笑道:“你误会了,我明天七点半的飞机,现在已经一点了。”    魏先生来解围,骂了魏町两句,让季如宪不要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    ☆、想法的鸿沟    季如宪是真的要赶飞机, 合同告一段落, 他立即叫张助定了第二天的机票,但是时间是在下午。    出了包间, 对走廊上来来往往一大片的莺莺燕燕没有任何反应,男人直接出了歌厅的门。    张助将车从停车场挪出来,在门口等他。    上了车后, 男人这才拿出手机, 便看到了杜元茗的未接来电。    她在一个小时前打来的。    季如宪盯着手机,没有立即拨回去。    他翻了一下短信和微信,上面都没有女人的留言。    回到家中打开顶灯, 占地面积不过一百多个平方的空间,忽然显得空旷冷凝。    隔开开放式厨房和大厅的地方,原木色的上案上,还放着两个咖啡杯, 一碗早就冷到油脂已经凝结起来的虾仁面条。    季如宪将长案上的三个罩灯打开,晕黄的灯光落在上面,季如宪取了红酒在这边坐下。    房间一直由固定的家政来清洁, 但是这两天他让家政不用过来。    一切保持在杜元茗临走的样子。    两天而已。    他把女人喝过的咖啡杯端了起来,放到眼下细细的观察, 白色的马克杯边有道淡淡的口红印子。    季如宪将咖啡和面条都倒掉,房子里面响起水流哗啦啦的声音。    他将杯子和碗洗干净了放回柜子里面。    转身过来重新端起酒杯, 没有睡意。    这个桌子上,闪现着女人的身影,一条粉砖红的长裙, 腰间掐地细细的,露出骨肉均匀的臂膀,一双笔直匀称的小腿。    就在这个地方,那双腿绕在他的腰间,他的耳边有细碎的女人婉转的声音。    还有那张沙发,沙发上叠着杜元茗穿过的裙子、他的睡衣。    整整齐齐的,小方块一般,安静地被放在那里。    季如宪做进沙发,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右手抚上自己的下嘴唇。    身体慢慢的有了一些反应。    这边,元茗关了灯,却是久久没有入睡。    也许自己是在等男人的回电,也许只是刚好没有睡意。    原来谈爱就是这样吗?    一开始,就有些不顺。    她看着飘窗外透进来的点点微光,渐渐的,终于进入到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机,没有电话进来。    她将手机放到胸口,发了一会儿呆,马上起床开始进入新一天的生活。    今天去工作室,阮老师接待了一位轻度躁郁症患者,男性,三十三岁,公司业务部的中层管理人。    夫妻不和睦的生活以及工作带来的压力,让他情绪很不稳定。    有的时候显得非常乐观友好爱玩,有的时候情绪低落对家人和孩子不理不睬。    阮老师给他开了一定量的心境稳定剂。    在门口要出去的时候,男人的眼睛好几次滑过杜元茗的身上。    下午的时候,杜衡开车来接她,带她去买合适的衣服参加晚宴。    元茗想起台州的家中还放着两套,那是万宝玲让人给她设计的轻礼服衣服,早知道一起带过来就好了。    两人逛了一下午,主要是杜衡不满意。    他坚持要找到一件既适合元茗气质又适合她这个年纪的衣服。    太热烈的颜色不行,太稚嫩的颜色也不行。    元茗笑道:“你怎么这么挑剔?反正是我穿,又不是你穿。”    就是因为是你穿,所以更要找到一件完美的衣服才行啊。    杜衡微微弓着肩膀,有点落沓闲散的雅痞,他笑道:“你作为我的女伴,可不能给我丢脸。”    最后选定了一条藕粉色的裙子,胸口处有一条丝带,可以简单系一下,比较有设计感。既能衬出她的好肤色,又显得安静又柔和。    杜衡去结账的时候,元茗接到季如宪的电话。    对方道:“你在哪里呢?”    元茗的心脏跟着隐隐跳起来,他已经过来靖州了吗?    她轻吸了一口气,道:“我在外面买衣服。”    她侧过身去看外间跟自己隔着一道玻璃的杜衡,杜衡也正转过头来看她,露出一道星光闪闪的笑颜。    元茗觉得现在应该告诉季如宪,她目前的状况,于是把前两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季如宪久久不语,元茗喂了两声,道:“抱歉....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男人迟来的声音道:“我理解。那就先这样。”    男人先挂了电话,元茗有些迟钝地拿着手机。    杜衡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道:“是如宪吗?”    元茗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点头。    杜衡试探道:“你们.....已经....”    后面的话不用说的那么明白,杜元茗点点头。    杜衡夸张地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道:“恭喜你们!如宪也真是的,这么好的消息,怎么不告诉我?看我打电话过去骂他。”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有这么做。    杜衡根本就骂不出口,现在是他在霸者人家的女朋友做挡箭牌。    他有什么理由有什么立场去说?    季如宪.....如宪不打电话来骂他都不错了。    杜衡的思绪很复杂,对自己的好朋友,对杜元茗。    看不见的网,将他跟这两个人牢牢地绑在一起。    他不想挣脱,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总会还会去的不是吗?    季如宪到了靖州,先去公司转了一圈,这才自己开车驶向杜元茗的公寓。    他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没有人回应,这才打电话给他的女人。    杜元茗却告诉他,她还要跟杜衡扯在一起,去做那种荒谬和小儿科的事情。    杜衡的情况他怎么会不清楚。    他家里那样的状况,所以杜衡平日也是跟杜兆华**不离十的作风。    杜衡好在总是把事情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更不存在欺骗女性的嫌疑。    他只是心性不定,感情上完全就是漫无目的的状态。    赵渃歆曾经影响过他一段时间,结果二人又没有修成正果。    杜衡现在到底是想干什么。    季如宪现在必须马上跟他摊牌,告诉他自己和元茗的关系。    让他掐灭不该有的念头。    晚上八点,杜家在靖州的花园别墅里,宾客跟主人都挂上热情友好的笑容。    杜衡一身黑色的精致西装,元茗站在他的一边看他跟人说话。    如果有男人过来跟她搭讪,她也是少言少语,男人多半就识相的离开了。    若是女人,打听起她的身份和背景,杜衡就会插进来,把她们打发走。    杜母在一旁跟贵妇聊天,实际上用余光在打量自己的儿子那边是什么情况。    一个男人,想护着一个女人,那行为和表情不要太明显。    杜母笑呵呵地走向两个人,道:“元茗,觉得这房子怎么样?”    花园别墅区的环境自然非常好,幽静、美丽,各种设施完备,别墅里的装修也是大方典雅的欧派。    元茗道:“挺好的,阿姨,您的眼光真好。”    杜母拖过元茗的手,道:“你这孩子....阿姨跟你很有眼缘,很喜欢你。你跟阿衡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这房子给你们做婚房好不好?方正我们也很少过来,空着也可惜。”    杜衡听到结婚,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到嗓子眼了。    他红着脸跟母亲道:“妈,你瞎说什么,别吓到她了!”    杜母去看儿子的脸,啧,红得跟虾子一样,这要是说他没上心,鬼才信。    在她看来,杜衡这样的性格,就应该找元茗这样的女孩子,话不多,也能压住自己的儿子,管住他。    杜母不管他,笑道:“元茗啊,你别看阿衡比你大十岁,还没有你稳重呢,说了两句话,他就这幅德行。不过啊,从年纪上来将,你们也刚好相配,都是最好的年华。”    杜衡真是想捂住自己母亲的嘴,你怎么能轻易的暴露我想法呢,万一她以为我对她有想法呢?万一她就跟我保持距离了呢?    他的手赶紧搭到杜母的肩膀上,把人带走了。    元茗啼笑皆非,杜衡总是能在她面前不小心暴露出小孩子气的一面。    朋友之间就是这样,陈若和晋海他们,也是这样,会有些掩不住的可爱和调皮。    忽而有道凌厉的目光止住了她脸上的笑意。    元茗抬头望去,一长条放着自助餐的白色桌子对面,季如宪站来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向前走了两步,道:“你......”    季如宪的手指绷紧,指尖用力的捏着红酒杯的杯杆。    他的目光从杜元茗身上收了回来,给自己加酒。    刚才那些画面,像是一根根的细针,刺着他的皮肤和内脏。    如果不是杜元茗提前跟他说了,她暂时给杜衡做挡箭牌的事情,他不知道今晚自己会做什么。    也许他会直接跟这个女人分手,不是吗?    但是现在可以说吗?    不行,因为按道理来将,她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杜衡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起码目前为止,没有超越界限。    杜衡喜欢她,今天晚上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如果他不是作为一个客观的路人来,仔细观察杜衡的一些动作行为和细节,也许他季如宪真的还在猜疑的阶段。    现在根本不用猜疑,杜衡喜欢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季如宪身上止不住的不愉笼罩住他的感官和神经。    他麻痹地喝了几杯酒,这才回身去看对面的女人。    杜元茗静静的看着他,两个人之间忽然就横亘着一道看不清的墙体。    她的手伸不过去,男人的眼神冰凉又漠然。    这一刻,她觉得季如宪十分的陌生,她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在她的记忆里,男人一开始是温朗如清风的,后来又是侵略性地侵占她的感受和知觉,让她彻底妥协。    如今,他这幅模样,他收回了所有的这些,他身上有浓重的隔离感....    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杜元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在他的身前筑起一道墙,不允许她过去。    元茗向来是尊重别人的意愿和选择的,既然他不要她靠近,那么她就站在这里。    有什么关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矛盾来了。    “杜家□□”复更了哟    ☆、门内的两个人    季如宪转身去洗手间, 他的脑袋有些晕。    他的酒量一向还不错, 今天不过几杯酒就有些上头。    女人站在原地,她没有跟过来解释, 也没有询问他为什么不开心。    她一点都不在乎罢了。    她从来都不在乎,之前也是,现在也是。    有了身体接触又怎么样, 她说抛开就抛开。    不管有没有他, 她都能很平静地过下去。    杜元茗不需要他。    季如宪捧着水龙头里面的水冲自己的脸,他皱着眉去看镜子。    杜元茗不需要他吗?    他的脑海里突然滑过季父说过的话:你们两个不适合,各自都太有主见, 很难相处下去。    季如宪剧烈地喘了两口气,觉得目前的状况像是失控了一样,跟自己预设的完全不一样。    他难受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往外走去。    元茗从走廊那边过来要去洗手间,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走廊中央无声地焦灼着。    杜元茗凝视着季如宪的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她感到有种虚空的无力感。    这种状况,要怎么解决?    季如宪推开侧面的一道门, 沉声说道:“你进来,我跟你有话说。”    元茗跟了进去。    季如宪没有开灯, 但房内也不是看不见,前方的窗帘没有拉上, 园子里热闹的声音从外面透进来。    男人走到窗边,眼睛看着花园里的衣香鬓影。    元茗慢慢走了过来,尝试着说道:“杜衡说之后就会跟他爸妈讲, 我已经跟他分手了。现在....这些只是暂时的。我....我很抱歉,对于目前这种情况。”    如果站在季如宪的立场,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出双入对,是应该生气。    可是,她不是已经跟他解释清楚了吗?    他在电话里也说了“我理解”。    元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前后的逻辑,哪里出了错?    季如宪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放到自己的胸口,眼睛盯住她,道:“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除了心跳的震动感,还有什么?    她看着昏暗的光线里,男人眼里折射出来的光泽,下巴的曲线紧绷,他.....    元茗的胸腔忽然一片酸涩,他这样的不开心....    女人的眼眸辗转变得软软的,一片波动的晶莹,她压着嗓子柔声道:“对不起。”    季如宪忽然捧起她的脸颊,用力的吻起来。    他碾压着她的唇瓣,侵略进去,夹缠着她的舌头,勾缠着粘滞着。    一双手转而向下搂住她款款的腰身,将她摁进自己的怀抱。    怀里一片温软,他的手下不停,抚摸过去,掀起如潮的颤栗。    季如宪一把扯下窗纱,将女人抱起来放到宽达一米的飘窗台面上。    元茗试图推开他,道:“等会儿还要出去....”    季如宪把她的声音吞下。    元茗推不开他,避免往后倒下去,只能双手挂住他的脖子。    季如宪四处点火,也不给间隙她说话,他现在只想立即占有她,填补内心黑黢黢的空缺。    温热的紧致的,随着他的动作,一片滑腻。    女人的喘息从唇齿间泄露出来,季如宪却不想这么简单地放过她。    季如宪松开被自己吻得发热的唇瓣,转而去吸允她的耳垂,然后吸住她后颈的那块皮肤。    杜元茗已经昏头昏脑,紧张的窒息的微微的疼痛,更多的是越发忍不住的感觉。    她咬牙求饶。季如宪想多听听她这般婉转又细碎的声音,便停了动作,开始温柔地去亲吻她的唇瓣。    这温柔的动作,一下子就缓解了女人的焦躁不安,她张开嘴唇同他细细的接吻。    季如宪忽然又动作起来,元茗尖叫一声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她埋着头,咬住他肩膀那块儿不松口,呜呜的闷哼声让季如宪头皮发麻。    他早就忍不住了,只是想让女人先投降。    季如宪撇开,同她保持距离,看着她难忍的表情,柔顺地头发被他弄得乱糟糟的蓬松起来。    微弱的光打在她的侧脸上,鲜红的唇瓣,欲将落泪的眼眸。    他不给她亲,说道:“喜欢这样吗?”    元茗皱着眉头。    季如宪的嘶叫了一声,捉起她的脸,用力合上去。    两人气喘吁吁的拥抱着,获得了暂时的宁静。    季如宪的声音沙哑,忽而在女人的耳边道:“对不起....因为我嫉妒了。”    杜衡是尾随杜元茗过来的,然后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跟她对望。    他的视线在两人中间徘徊。    季如宪的脸色十分难看,是因为他吗?    他很担心季如宪这么对待元茗....    如宪若是真的生气,连他都不敢惹他。    元茗一个小小的女人,怎么能应付得来?    他很想上去,告诉如宪,如果真要生气,就生他的气好了。    没等他想好,季如宪就带着女人进了房间。    杜衡慢慢地走了上去,在门边站定。    他们在里面说什么....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出来?    一道细细的尖叫声蓦地钻入了他的耳膜,杜衡浑身僵硬。    变成了一块冰雕,怔怔的。    也是,杜衡交往了这么多女友,怎么会不知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进了房间会是什么情况?    他刚才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们....    杜衡靠在门边的墙上,自虐一般呆呆望着对面的墙面。    他...他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他没有见过季如宪这么在意一个女人的样子。    怎么会...突然间的,季如宪也跟她没有交往多久啊?    不过就是几天的事情。    他们两个在里面....在里面.....    杜衡的眼眶酸胀,红了颜色。    里面的动静稍歇,他从墙边站了起来,自嘲地笑了笑,本来就不关他的事情。    是他们两个在谈恋爱,又不是他在跟元茗谈恋爱。    他有什么资格在乎呢?    季如宪说完那句话后,平静了许多。    他的确是嫉妒杜衡,嫉妒他跟杜元茗在一起时,她脸上轻松愉快的笑颜。    他嫉妒他,在他还没有把人带到人前的时候,杜衡先一步做了这件事。    杜阿姨说到“结婚”。    他听到她们说的话,寒意从脚底窜起。    那个女人会不会动摇?还是一开始她就没有想清楚?    刚刚那股沉郁的窒息感,如今因为女人在自己的怀里,也渐渐消散了。    忽而外面传来敲门声,季如宪让元茗不要动,他走了过去。    杜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自然道:“我拿了两套衣服给你们。”    季如宪拉开房门,杜衡咧嘴笑道:“真是的,你们办事怎么这么不谨慎?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被人看见,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季如宪接过衣服,沉默地看着他。    杜衡笑眯眯地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道:“好了,赶紧换,我在门口等你们。”    元茗已经不适合留下来。    两个人换了衣服,杜衡仍旧在门边等着。    元茗换了一件颜色接近的裙装,但如果是杜母看过来,必定一眼就会察觉出差别。    杜衡见到女人先出来,朝她眨眨眼睛,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道:“盖一下,我从前门送你出去,就说你的身体有点不舒服。”    季如宪站在门边,点了一根烟,打量着两个人。    他长吸一口,抽掉半根烟,将烟头摁息在门边的烟缸上面。    他道:“阿衡,我去外面等你们。”    季如宪率先下楼,往外走去,赵渃歆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跳了出来。    她挽住“如宪哥”的手臂,摇晃着嘟嘴道:“如宪哥,就知道你会来哦。”    季如宪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方兴周,顿时有些头疼。    他道:“兴周呢?”    赵渃歆在门口拉住他,来来往往很多目光往两个人身上瞟。    女人道:“他呀,还在台州呢!叫他陪我过来玩一下,他说没时间!这算哪门子的男朋友嘛,我不要他了。”    季如宪揉了揉眉头,目光瞟到杜衡正揽着元茗过来,他马上将赵渃歆掉了个头。    他站在靠墙的位置,而赵渃歆背对着来往的人群。    赵渃歆有点不好意思,将自己的手臂收了回来,嘟了嘟嘴巴。    季如宪的目光跟杜元茗在空中交错了一秒钟,她将余光收回去,这就出了大门。    赵渃歆扯着季如宪的袖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季如宪见人已经走了,他也该撤退了。    赵渃歆跑了两步挡在他的面前,结结巴巴道:“如宪哥,你不是总喜欢带着那个....那个...变态嘛,今天怎么没看到她?”    季如宪扫了她两眼,他当然知道赵渃歆称呼的是谁。    只是她这语气....    季如宪道:“你找她有什么事?”    赵渃歆连忙摇头晃脑道:“我...我...我找她干嘛?就是随便问问。”    越说脸越红,那红色是从脖子攀升到脸部的。    男人几乎要心肌梗塞了,他将渃歆往旁边一拨,自己大步往外走。    赵渃歆还跟在他的背后,像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一直跟到车边敲着季如宪的车窗。    季如宪将车窗降下来,当着赵渃歆的面,给方兴周拨打电话,让他赶紧把自己的女朋友领回去。    方兴周连连称是,明天早上就会过来。    赵渃歆瞪着季如宪,十分生气,道:“如宪哥,你这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凭什么要被你们这群臭男人管着!”    季如宪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赵渃歆被轰出的尾气咳了好几声,在原地跳脚,道:“如宪哥你怎么变得这么讨人厌啊!”    这句话她刚刚就想说了,但是被季如宪的气势压着,没那胆子。    杜衡将车停在离花园别墅小区三个街区之外,一只仿欧洲古灯的灯柱下面。    他的身子尽量往车窗边靠,杜元茗身上有种浓烈的女人味。    也许这是他幻想出来的,因为他刚刚就站在门边,虽然只隐隐听到一点点东西,就是这么微些的声音,让他满脑子都是不可言说的画面。    刚刚揽住她,触摸到她肩膀肌肤的时候,他几乎都要呼吸不过来。    又痛又浓烈,像是忽然生了一场大病。    杜衡干脆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也不管灯柱干不干净,背靠柱子,一条腿也往后踏在上面。    一根烟不到的时候,马路上传来一阵车辆飞速行驶的声音,堪堪停在旁边两米的地方。    季如宪气势凛凛地从车上下来,走到杜衡跑车的副驾驶座上,将女人带了出来。    他将女人揽进自己的怀里,脱下她身上的外套。    杜衡慢腾腾地走过来,接过了外套,道:“好啦,我的任务完成啦,就先回去了。”    季如宪从后面拉住他的手臂,眉目深沉,徐徐朝外吐了一口气,道:“阿衡,辛苦你了。”    杜衡摇摇脑袋,转身上车了。    一辆黑色到高底盘奥迪,一辆磨砂绿色底盘跑车,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向两个不同的反向驶去。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