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31
董霁做的电台，在一个月以来，因为秦朗的加盟，甚至也真的变得有流量起来。两个人一起唱的《千秋月别西楚将》被粉丝专门录制下来放在了网站上，目前点击已经过了百万，每天都有一群人追着问男主播是谁。 接下来秦朗还有和董容容的电视剧要上线某大型卫视黄金八点档，根据卫视宣传力度以及小张导名头的质量保障，许凰预计秦朗还会有一次流量的上涨。 她还联系好了在小区门口逗留一个月之久，只为社会调查的的学生“乞丐”，到时候自己会在恰当的时间发布视频，她已经为秦朗改造后的第一次出彩做好了准备。 秦朗是一颗宝石，擦去了表面的灰尘，越雕琢越显得星光熠熠。许凰越雕琢却越犹豫，她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反而遮住了他的光辉。 许凰今天公休，一边在心里盘算关于秦朗的下一步计划，一边还要准备兑现之前的约定—带小山楂去游乐场。计划里本来没有秦朗，然而秦朗知道后立刻提出来要一起去，许凰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秦朗想象中自己抱着许姐的大腿死皮赖脸的场景根本就没上演，秦朗困惑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秦朗非常相信集思广益这个词，于是他郑重其事地在情感类贴里建了自己的帖子。 眼看着离日历上标起来的自己要进组的日子越来越近，秦朗就有些心急，他一想起来自己又要几个月见不到许姐，万一自己努力刷起来的好感随着时间被许姐忘掉怎么办？ 想到这里，秦朗认真敲着字，诚恳地向网友发问，万一时间长了，她忘了我喜欢她了怎么办？ 他鲜见地心急，问题敲出来一个又一个，源源不断的疑惑支配着他，让他的手一直停不下来。 秦朗坐在窗前，抬眼看了眼天空，在吹过窗口的微风中感性地叹了口气，默默等待陌生网友的解答。 不是他对自己没信心，他其实只是对自己对许姐的了解程度没信心。许姐好像跟自己见过的女孩子都不太一样，套路她总是能被她不经意间转去另一个方向；保护她她又不太需要，因为她自己就像是钢铁筑成的长城，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打动她的心门。 秦朗是真的被难倒了。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物质和精神方面自己要一起强攻。 他买了本情话大全，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来抄写，算起来已经写了快一个月的情书了，他要在进组之后再慢慢由邮局每天寄一封给许姐。 他还按每天一份的礼物频率买好了几个月的份量，就算许姐把他抛在了脑后，他也能用这些物质来换醒许姐关于自己的记忆。 即便如此，秦朗心里也还是没数的很。没数的秦朗踱到了衣橱旁边，盯了满目的衣服很久，对于今天穿什么仍然很没数。 “小秦哥哥！你好了没有哇？”小山楂已经被不耐烦的许凰派来敲门了，她的许阿姨则不知道为什么，一脸丧气地站在她身后。 秦朗应声而出，穿着那身上次试镜时的运动服，活脱脱要出去跑步的样子。 青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朝气蓬勃地一声招呼：“许姐早上好！”他又矮下身子，亲昵地看着小山楂问道：“今天高兴不高兴啊？” 小山楂点头，秦朗抬起腰，顺手就把许凰手中的双肩包拿走，背起来后侧眼对着许姐露出大白牙：“我来背就好！” 秦朗怒刷好感，许凰却还是无动于衷的满脸迷蒙，源自于她昨天又没睡好。 秦朗昨天12点给她发的语音版的刘半农的《教我如何不想她》，又让她魂牵梦萦了半宿。 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朗总是半夜发语音，要么低音炮诗歌，要么是深情的情书，最后甚至演变成了文学作品朗诵。 许凰不在意秦朗发来的内容，但他发来的时间总是太晚，许凰又是个对声音执着的人，她总是要把语音的手机格式转成电脑版，然后半夜喝咖啡一边一帧一帧地听，还要自己剪辑成一个精华版的版本，以便日后慢慢品味。这样一来，许凰品味完了时间也就晚了，于是她就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许凰又喜欢听秦朗的语音，她又不好意思白天上班听来占用工作时间，她又不舍得叫秦朗不要给自己发语音。这么多的纠结，如鲠在喉，于是许凰每天每天的就更睡不着了。 总是睡不好的许凰此刻脑子是清醒的，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她的目光随着青年的动作，轻飘飘地看过去一眼，自己觉得自己对着青年露出来了笑容。 秦朗满怀疑虑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目光飘忽，却紧盯着自己不放的许姐，他立刻反省自己，是不是昨晚读的那首诗句太少了，许姐不满意了？ 秦朗发语音发得晚并不是故意的。他有选择困难症和拖延症，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诗歌文学作品数不胜数，光是选择念哪篇诗歌他就能纠结个半天。 等他选择出来后他又总是想要把作品和自己的情意呈现到最好，于是他还要请教专业人士怎么才能念出最好的状态和效果。 秦朗还是手机app的忠实用户，他因为要录制语音，甚至下了不下几十个据说是专业的录制应用，他又喜欢新鲜感，于是每天还要换一款app来录制语音，因此就连选择哪个app对于秦朗也是件大工程。 不仅如此，秦朗心里还有个小目标，他要在进组之前，提前录制好一个月的份，这样才能做到让许姐每天都能听到自己的深情了。他想着就在心里叹了口气，今天出去玩一天，晚上发语音给许姐大概又要晚了。 两个男女各怀心事的时候，小山楂急了：“走走！” 公休日不是人多就是挤。三人进了游乐场，就被眼前的人海惊呆了。于是许凰当即就表示自己走不动路，叫秦朗带着小山楂在前面先玩。 秦朗痛心疾首，他来游乐场不是陪玩，他是来增进和许姐的感情好吗。青年当下就不同意了：“这怎么行呢，许姐？咱们一个都不能少！” 许凰努力侧身避开身边拥挤的人流，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少我一个刚刚好，你们先走先走。” 秦朗一步三回头地被心急的小山楂拉走，徒留许凰一个人丧丧地在后面磨磨叽叽。 许凰多天来睡过的好觉屈指可数，因此她精力实在有限，走一步就要缓三口气。 等许凰缓了几百口气的时候，终于与秦朗和小山楂在旋转木马前长长排起来的队伍前偶遇。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许姐！这里这里！”秦朗兴奋的声音与旋转木马的背景音乐混杂在一起。 许凰喘了口气，看了看音乐不停，木马旋转，稍作停顿后又迅速换上另一波人的旋转台，眼睛迅速一亮。 于是她走近秦朗，试探着问道：“这…坐一次多少钱？” 秦朗迅速报出数字，许凰内心突然就中气十足，她挺直了腰：“我也要坐旋转木马！” 秦朗低头看了眼小山楂，再抬头看了眼许姐，觉得许姐真是难得幼稚一回，一定要满足！ 漫漫排队长龙，终于轮到许凰三人，秦朗刚拿起手机要支付，就听到许姐问收费人员：“请问，这个…坐一下午多少钱？” 收费大妈本来热情举起来的二维码图片，就地抖了三抖。顶着大妈惊恐的眼神，秦朗侧过眼去，只看到了许姐用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眼神和大妈对视。 …… “许姐！咱们一会儿一起坐摩天轮！”秦朗好心建议道，他还没从木马上下来，就努力想改变许姐来游乐场，居然准备坐一下午旋转木马的想法。 许凰的目光本来波澜不惊地移向旋转木马身后高高扬起的摩天轮，目测了下还要多走几步路她就瞬间耍赖：“哎呀，我头疼走不动～” “额”，秦朗一眼看出来许姐在撒谎，不过许姐莫名耍赖的样子还蛮有意思的，他不自觉哄道：“你看啊，许姐，这边坐旋转木马的都是小朋友。” “哎呀我不管不管～”音乐已经停下来，许凰倚在木马上的靠竿上，死活不挪窝。 于是秦朗想象中的二人温馨带娃，引众人羡慕注视，说不定还能传个绯闻之类的场面，被现实无情地戳破了泡沫。 秦朗只好背着小山楂的双肩包，无奈地抛下不挪窝的许姐，带着小山楂征战各大娱乐项目。 时光飞梭，天色渐晚，家长们开始带着孩子吃饭回家，旋转木马的人流量也逐渐减少。 许凰颓散地抱着旋转木马，一脸生无可恋，虽然她坐在旋转木马上坐了几个小时确实是休息够了，但木马在旋转期间，幼稚的儿歌一直不间断地在侵蚀着她的耳朵，这对于每天听秦朗诗朗诵的她来说，完全是一种精神荼毒。 她觉得旋转木马此刻如果音响坏了，她立刻就能站在喇叭前一刻不停歇地唱完所有片段，而且一个字都不会错。 许凰瘫在木马上面，一边想一边默默等候着儿歌再次响起。然而冷不丁脖子后面的头发被撩起来，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来：“许姐～” 秦朗用一只手缓缓理了理许姐耳侧的碎发，轻轻靠近她的耳朵。许凰听到青年带笑的低音炮，温柔无限：“阿姨说，木马就要停止营业啦～” 就好像魔法一样，青年的声音刚落下，几十个木马头顶上粉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温柔无限地把男女包裹起来。 许凰应声回头，她晶亮的眸子里清亮又美丽，还带着些未散去的迷蒙，对上了秦朗盛满灯火璀璨的眸子，她因为意识到青年是来叫自己回家的，于是就灿烂一笑。 那笑容太过璀璨又美丽，秦朗心脏突然跳了一跳，而突然袭来的冲动使然，青年微弯腰，好像要说悄悄话一样，他再次凑近许凰的耳朵，用沙哑又低沉的嗓音问了一句话。 青年的呼吸声随着问话结束而继续游走在许凰的耳畔，在那里正生命力旺盛地与空气交流，问话很快结束，暧昧而氤氲的气氛却经久不散。 那声音质感中还带着烟嗓一样的性感，那句话虽然有礼貌，可是问出来就足够撩动人心，许凰不自觉地红了脸。 青年问：“我可以喜欢你吗？”